病弱白月光[快穿]—— by十里清欢
十里清欢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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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巫月却仿佛是铁石心肠,对于岑爻近乎带着哭腔的话语充耳不闻。
岑爻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于巫溪,“圣子……我求你……”
此刻的岑爻眼里泛起了泪光,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因为太过于用力而导致唇瓣微微有些发肿。
巫溪看着他满脸泪水的模样,神情微动。
可师父在他心里面还是重要的多。
最终,巫溪走过去,用手盖住了岑爻的眼睛,声音放的无比的温柔,“别看,不看就不疼了。”
岑爻唇角勾起一抹几乎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弧度。
巫溪啊巫溪……,自从你开始偏袒我的这一刻,你就注定要认栽了。
匕首划过苍白的皮肤,猩红的血色瞬间就渗了出来。
巫月拿着铜碗接在下面。
一边接着血,她的目光落在了巫溪的身上。
看着巫溪如此谨小慎微的护着岑爻的模样,巫月狠狠地皱了皱眉。
她不理解,不过是一个用来给师父治病的供体而已,即便长得和师父有几分相似,又怎么可能真正的能够和师父比拟?
巫溪竟然这样温柔的护着这个必死的人,他是疯了不是?
接满了一碗血,岑爻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几乎马上就要昏过去。
巫月将铜碗拿开放在桌子上,正准备用巫力治好岑爻手腕上的伤口,巫溪却早已经快她一步。
甚至还十分温柔的半搂着岑爻靠在了他的怀里面,细声细语的问着,“你感觉怎么样?”
巫月仿佛是傻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巫溪,你脑子没有问题吧?”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看到这么离谱的一幕?
“巫月,”巫溪仿佛是瞬间变了一个人,“注意着点你的身份!”
虽然在有大祭司在的时候,圣子圣女平等地掌握着圣殿的权利,可巫月的实力比起巫溪来是要略输一筹的,而且在原主重伤昏迷的这几年,巫溪早已经把圣殿的绝大部分势力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圣女巫月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如果不是看在她也是师父的徒弟的份上,早就把巫月赶出圣殿了。
巫月人都要傻了,她用力的捏紧手指,不断的哆嗦着嘴唇,“你就为了一个必死的供体,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巫溪和岑爻见面加起来总共都不超过两个时辰,他们却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再加上五年的互相勉励,比不过一个供体?!
巫溪不断地安抚着岑爻的情绪,看着巫月的目光越发的冷了,“既然收集好了血,那就请你快点离开。”
巫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呢?”
以血入药难道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做吗?
可巫溪却只是将目光落在岑爻的脸上,留着一个后脑勺对准巫月,嗓音无比的冰冷,“需要你来管我?”
巫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好……”
算她看错了人!
巫月气极,离开的时候把房门摔得哐哐直响,差点将房子都给拆了。
巫溪捏了捏眉心,低着嗓音轻声说了一句,“跟上去看着她,师父的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直站在一边,仿佛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墨奴突然动了,“是。”
一股凉风吹过,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巫溪和岑爻。
岑爻微红着脸,挣扎着想要起来。
巫溪勾唇一笑,“怎么,我抱着你不舒服吗?”
岑爻的脸更红了,他仿佛是害羞一般的低下了头,“这……这样不好。”
可实际上,那双弯的仿佛月牙一样满带笑意的眼眸里,隐藏着深深的寒意。
感受着抱着自己身体的那双手,岑爻几乎快要恶心的吐出来,他要是还不低下头,他可能就再也忍不住了。
巫溪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反而是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又给他盖好了被子,“你刚才贡献了那么多血,一定累坏了,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岑爻表现出了对于巫溪全心全意的信任,十分不舍的拉着他的手,“那你呢?”
巫溪哑着声音,“我就在这里陪你。”
岑爻乖乖闭上了眼睛,“好。”
片刻之后,岑爻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已然是睡熟了。
就在这个时候,巫溪突然从床边上站了起来,然后躬下了身体,一点一点的凑近了岑爻的脸。
“怎么会这么相似呢……?”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双略微有些红肿的唇上,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巫溪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狂跳,猛烈到他完全没有办法压抑的住。
于是,巫溪忽的一下闭上了眼,嘴唇正正好好的贴在了岑爻的唇瓣上。
微凉的触感传来,巫溪脑子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师父……”
压抑了五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巫溪恨不得彻底的将岑爻给拆吃入腹。
渐渐的,他眼前的那张脸变了。
变成了带着淡淡疏离,又充满温柔的面庞。
唇齿交融之间,巫溪低声呢喃,“师父……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好想彻彻底底的拥有你……”
如此肮脏的心思,他不敢拿到师父的面前,只能在夜深人静,无人知道的时候,用一个替身来解一下苦楚。
巫溪心中酸涩不已。
如果师父知道他对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定会把他逐出圣殿去吧?
“嗯~~”
岑爻恶心的几乎快要吐出来,再也没办法装睡下去,只能晃晃身体发出一声呻/吟。
宛若晴天霹雳骤然炸响,巫溪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怎么能把这人当成师父?!
巫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随其后落荒而逃。
岑爻等了好一会,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以后猛地一下睁开了眼,随即冲到桌子上抓起水壶就猛的往嘴巴里面灌。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他明明一个正常的男人,却偏偏要在这里演断袖之癖,简直快要恶心死了。
细雨敲击着窗扉,传来阵阵沙沙的声。
虽然天色已然亮起,可屋外的雨水却没有停,视线当中依旧是一片昏暗。
季青临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比昨日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要稍微松快了两分。
昨晚一夜未眠,倒也算是效果显著。
“宿主,”8888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累不累呀?”
原主自从遭到反噬以来,这五年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而且绝大部分都在昏睡当中,清醒的时刻少之又少。
这就导致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吸收月华之力。
巫力的反噬不停的破坏着他体内的脉络,又没有新的力量去和反噬抗衡,就只能等待着消亡。
但是,虽然季青临的灵魂强度比原主大上很多,能够保证着脑子的清醒,也可以去主动吸收月华之力。
可这个方法终究治标不治本,只是能够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季青临顶着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轻轻笑了笑,“感觉还不错。”
8888眉头紧锁。
他感觉他的宿主可能坏掉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很不错?!
但季青临却是真的觉得挺好的,毕竟昨日那种随时随地都要咯血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呢。
应该可喜可贺。
8888:就……行叭……
自己宿主高兴就好。
季青临撑着身体坐起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大祭司,”端着水盆的侍女推门而入,“奴伺候大祭司洗脸。”
“不必了,”季青临拒绝道,“你把东西放在那就行,我整理好了会喊你进来收拾。”
原主本就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所以侍女并没有因为季青临的拒绝而有所怀疑,她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大祭司若有需要,随时喊我。”
“嗯,”季青临应了一声,“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季青临忽然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了一声,“出来吧。”
然而,半晌之后,除了细雨落下的沙沙声以外,再也没有丁点的动静。
季青临低着头笑了笑。
这属于大祭司的圣殿,恐怕在这五年的时间当中,已经彻底的易主了呢……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托住了一只杯子,姿态无比的温柔,仿佛捧着的不是一个空杯,而是潋滟着无尽浓香的清茗。
却突然,那手高高的举起。
杯子应声落地,转瞬间四分五裂。
破碎的完全拼不在一起。
在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里,季青临微微挑眉,“怎么……”
“我这个大祭司使唤不动你了?”
是这些秘卫们飘了,还是他提不动刀了?
或许是……
这些人都嫌命长了?
一道劲瘦的身影从窗边掠过,转瞬之间单膝跪在了季青临的面前,“黎奴拜见大祭司。”
季青临定定的看了他几息,忽然幽幽开口,“你也知道你是奴?”
黎奴脸色微僵,“黎奴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样啊……”季青临唇角扬起,微微一笑,“你说这话,你的新主子可知道?”

“黎奴不明白大祭司的意思。”
身形冷硬的青年单膝跪在地上, 微微低垂着脑袋,全然一副任由季青临差遣的样子。
可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整个身体绷的笔直, 脊背向前斜倾却不曾弯曲。
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表面功夫而已, 心里面对于季青临半点尊重也无。
不过,季青临也并不意外就是了1,倘若这人稍稍对他有些许的忠诚,也不会等到他生气, 摔碎了一个茶杯才终于现身。
属于原主的十大秘卫,也不知究竟还剩下几个。
除了一开始听从巫溪的调遣出现在他面前的墨奴, 黎奴在十大秘卫当中排行老三,实力也是相当不俗。
如果他的灵魂不似如今这般强大, 或许根本都发现不了这个房间里面还夹杂着另外一个人的呼吸。
至于黎奴在这里监视了他多久……
原主这五年来基本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 恐怕也就无从得知了。
季青临对于黎奴这番回答并没有半点的生气,毕竟气大伤身,他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是真的听不明白吗?”
季青临低头看进他的眼里, 轻描淡写,“那你说……如果我就这样把你赶出圣殿,你背后的主子是会选择来捞你一把呢, 还是顺着我的意图……”
“弄死你算了?”
“毕竟我现在醒过来了,我还是名义上的大祭司,”季青临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唇角扬起,微微一笑,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五年了, 你的主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要了我的命,你以为……”
“他会如何选择?”
季青临眉眼含笑,语气浅淡,就仿佛是在和一个经久不见的老朋友在叙旧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样,没有半点疾言厉色的声音,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黎奴对上那一双宛若琉璃一样的眸,顿然呼吸一滞。
屋外的细雨依旧绵绵,屋子里却突然陷入到了一股诡异的寂静。
“咚——”
“咚——”
黎奴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这般的响亮,横冲直撞的几乎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
但他笃定季青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此时只不过是在诈他而已。
毕竟自从昨天季青临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黎奴就一直在这个房间的周围观察着。
之前的五年大祭司都是昏迷的状态,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对于圣殿的把控,如今才刚刚醒过来一天……
说不定就是意外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所以才会说出这些东西来扰乱他的心智,妄图让他供出他背后的人是谁。
他才不会上当。
黎奴僵着脸色,咬着牙死不承认,“黎奴从始至终都是大祭司的人,从未有过新的主子。”
“如若大祭司想要在此时要了黎奴的命,黎奴定然不会反抗,”他仰着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季青临,说的大义凛然,“只不过黎奴在临死之前,想要恳求大祭司,能够让黎奴回家再见娘亲最后一面。”
“啧。”
季青临微微一叹,有些不置可否。
8888忍不住笑意,“宿主,这人把你当傻子呢。”
“淡定,”季青临勾着唇瓣,“既然他把我当傻子,那就不妨让我好好逗一逗他算了。”
“既然已经想要慷慨赴死……”季青临回忆着刚才黎奴说的话,似笑非笑的开口,“那又何必徒增伤感?”
“离别总是不舍的,你也不想你的娘亲为了你哭瞎了双眼吧?”
季青临十分淡定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摔碎的茶杯瓷片,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隔着一段距离,对准了黎奴脖子上的大动脉,“等把你的血放干净了,制成干尸送给你娘亲,说不定还能给她做增添一点慰藉。”
“你说……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的注视下,怔怔的看着那锋利的碎瓷片抵在自己脖颈上的瞬间,黎奴终于承受不住,双膝一软,彻底的跪倒在了地上。
“啧,”季青临十分淡定的眨了眨眼睛,对8888开口,“挺不经吓的。”
8888:……
你刚才那副变态的样子,是个人都会害怕的好吗?!
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杀人挂在嘴边上啊?!
更何况,现在季青临已经醒来,多方势力都在盯着这间屋子,只不过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靠近罢了。
黎奴若是敢稍稍做出一点反抗,他敢肯定,绝对会有大批量的人马一哄而入。
到时候黎奴就是不死也得半残。
季青临眨了眨眼睛,又信手将碎瓷片给扔在了一边,冰冷的语气转为温柔,唇边还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你这是做什么?”
上一刻还凶残无比的人,转瞬间便恍若和风细雨,让黎奴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不小心进入到了什么变戏法的现场。
“奴……”黎奴颤抖着声音,一时之间根本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但季青临倒也没有想着让他说些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再次开口,“我记得几年前我挑选你入圣殿做秘卫的时候,你曾发过誓,此生不会背叛。”
十大秘卫和大祭司的生命息息相关,所以每一个大祭司在继位之前,都会去亲自挑选属于自己的秘卫。
这些秘卫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十六岁之时会被选入圣殿,时刻保护着大祭司的安全。
而至于其他未曾选中的,则会被分配给各个长老,以及圣子圣女。
原本黎奴并不在入选之列的,虽然他的实力在当时的候选人里面名列前茅,但当时尚未死去的前一任大祭司一眼就看中了他眼眸当中的野性,知道这是一个很难真正会付出忠心的人,所以第一时间就替原主排除了他。
但后来在十个秘位的名额即将被选完的时候,黎奴主动走出来跪在了原主的脚边,祈求原主能够留下他。
毕竟成为大祭司的秘卫和成为其他长老或者是圣子圣女身边的亲卫的区别还是巨大的。
所获得的权利和地位尚且不说,就光是每个月的月俸都抵得上普通人家小半年的嚼用。
黎奴一番声泪俱下的诉说,说着母亲供养他们的艰难之处,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饥不饱腹的日子,说着他为了能够成为秘卫所付出的一切的努力。
原主终究还是动容了,没有听从前一任大祭司的话将黎奴留在了身边。
季青临微笑着翻着原主的记忆,“可还记得你说过的?”
“此生若有反叛之心,必将受瘴气所噬……”
曾经的黎奴发誓的时候,怀着最为真挚的感情。
但此时却被季青临不含任何情绪的轻描淡写地叙述了出来。
房间里的氛围莫名的有些沉闷。
黎奴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大半个身形都隐藏在阴影当中,仿佛是一只游荡在暗夜里的鬼,浑身都透露着肃煞的气息。
季青临缓缓走近,“怎么办……当初的诺言还算得数吗?”
黎奴的身体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眨眼之间,整个人都跪伏在了地上,“大祭司……”
“奴……”黎奴紧紧的攥着手指,心脏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疼得他几乎快要说不出话。
五年的时间过去,他早已经被如今的富贵迷花了眼。
当年的诺言也完全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黎奴以为他全然忘记了,他以为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大祭司生死不知,他以为他可以毫无负担的背叛大祭司,转投他人。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从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但如今猝不及防的被提起……
他发现他还是在意的。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把他从泥沼中拉起来的人,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时候,坚定不移的选择他的人……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忘却?
可他也回不去了。
屋外的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有细碎的金芒透过窗扉照射进屋子里面,光线落在季青临的身后,仿佛替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黎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的人,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惶恐。
他是不是……
再也没有机会效忠?
黎奴猛的喘息了好几次,终于缓解了卡在胸腔里的那种极致难受的窒息感,他攥着手指,“是奴对不起大祭司。”
“哦。”
季青临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背叛就是背叛。
如果对不起真的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呢?
黎奴这个时候悔恨,痛苦,道歉,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好受一点罢了。
毕竟他在选择背叛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没有考虑过会有一天被发现。
只不过是幕后那人给的筹码太大,让他下意识的忽视了反叛带来的代价。
季青临歪了歪头,“那么让我来猜猜看……”
“你现在的主子是谁呢?”
黎奴努力的维持着面部的表情,不让季青临看出半分的失态。
季青临没有理会他的这个样子,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应该不是巫溪,毕竟墨奴已经成为他的人了,况且他要是来找我,一定会光明正大,而不是找人在这里偷窥。”
“更何况如果你当真属于巫溪的人,昨天晚上我刚醒来的时候,你应该在带着岑爻回来的路上,而不是藏在我的屋顶。”
黎奴紧紧的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季青临也不生气,轻声细语的分析,“应该也不会是巫月吧……”
“她这人形势跳脱性子又直,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绝对不会想要弄死我。”
“看来……这圣殿里面还真是卧虎藏龙,”说到这里,季青临探究的目光落在了黎奴的身上,“如果我没弄错,你的主子应该就是长老会的那群人吧。”
“是大长老……还是四长老?”
黎奴原本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可听到季青临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却微微一震。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表现,黎奴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
但季青临并不觉得自己看错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走回桌子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一言不发。
黎奴从未感到过这般的紧张。
他仿佛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已经确定了有罪,只不过犯下的罪过大小不一而已。
可他等了许久许久,跪到双腿麻痹,身体都僵了,季青临却还在慢慢悠悠的喝着水。
“宿主……”8888可怜了黎奴这个倒霉孩子一瞬间,随即又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宿主你这是在比较你和黎奴之间谁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好吗?”
8888原以为季青临是在等待黎奴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主动说出他幕后的主子,但没想到季青临轻轻笑了笑,否决了。
“并不是。”
8888眼睛瞬间放大,十分好奇的问了句,“那宿主把黎奴亮在那里不说话是为什么?”
“等。”季青临缓缓吐露出一个字。
“等什么?”8888一脸的茫然,“宿主,你就不要跟我在这里做谜语人了嘛。”
他真的好好奇。
季青临眼皮微掀,“我苏醒过来这么大的消息,如今一夜过去,你觉得整个苗疆会有谁,还会不曾知晓?”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院子,只不过他们暂时也不清楚季青临醒过来,究竟有没有恢复实力,所以就暂时选择了在暗中观察。
“黎奴,只不过是相当于打仗之时,被派出去的先遣部队罢了。”
“他在被我抓出来的时候,”季青临低头一笑,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无尽的冷,“就已经成为一颗废子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黎奴废物利用。
季青临又小抿了一口茶,直接闭上眼睛小栖了起来。
原主遭受屋里反噬,昏迷不醒的这五年,圣殿当中滋生了太多太多的豺狼虎豹。
一个一个收拾起来太麻烦了,更何况他的这个破身体也不允许他这么折腾。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
一网打尽!
而黎奴,正好给了他这个契机。
他把黎奴留在屋子里面这么长时间,虽然什么都没做,黎奴什么都没说,但季青临相信,幕后之人绝对不会觉得事情就只是这样的简单。
那人终会有坐不住的时候。
屋子里面一片安静。
只能听得见黎奴急促而又紧张的呼吸声。
还不等到幕后之人坐不住,黎奴就率先承受不了了。
他忽然开始磕起了头来,那力道几乎是用上了十成,一下一下,砰砰作响,不过眨眼的时间,地板上就渗出了殷红的血色。
鲜血淌了黎奴满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诡异又狼狈,但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始终不肯停下磕头的动作。
“奴知道错了,要杀要剐但凭大祭司处置,但只请求大祭司不要在如此折磨于奴。”
季青临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我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跪也是你自己要跪的磕头,也是你自己要磕的,我折磨你什么了?”
黎奴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季青临确实什么都没做。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人脑补出的东西,有无限的可能……
黎奴真的害怕了,呼吸越发的急促,身体也越发的颤抖,额头上面血迹呼啦,“大祭司……你杀了我吧!”
“算奴求你……”
“啧啧啧,”季青临发出一声感叹,“你还真是赤胆忠心。”
雨后清新的阳光中,青年容色淡淡的脸上,一墨浅笑,转瞬而逝。
可偏偏如此朗润养眼的一幕,落在黎奴的眼中,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恶意。
他猛然间瞪大了双眼,还来不及反应,就又一次听到了青年润朗的嗓音。
“但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子,究竟值不值得你的这份忠诚?”
话落的瞬间,屋外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紧随其后,侍女敲响了门,“大祭司,圣子殿下,圣女殿下,和长老会诸位长老求见。”
季青临略微抬起眼皮,“请他们进来吧。”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晨光争先恐后的从两扇门的缝隙当中挤了进来,落在黎奴的身上,沉得他额头上的血迹越发的狰狞。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一个头发已经戴上了些许花白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嘴里不停的叹息着,“这可了不得,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黎奴,你是惹大祭司生气了吗?!”
“大祭司才刚刚醒过来,你怎么能够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来人!”中年男人一挥手,站在门外的亲卫立马走进来了两个,“还不把人给我带下去?”
“血迹斑斑的留在这里,不是给大祭司添堵?”
黎奴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但最终还是任由那两名亲为钳制住了他的胳膊。
“等一下。”季青临缓缓抬起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那名中年男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长发垂在背后,没有任何的约束,仿佛是瀑布一般随意的披散。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这人的容貌还是非常昳丽的,或许可以说,南疆圣殿里面就基本上没有一个人是长得丑的。
毕竟修行了巫术,就可以不同程度的排出身体里的杂质,容貌也会自然而然的上调。
只不过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是,这个中年男人的面容非常的阴柔,五官带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季青临很快的就从原主的记忆当中得知了眼前这中年男人的身份——长老会的四长老。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季青临眨眨眼睛,语调十分温柔,“黎奴是我的人吧?”
“什么时候轮到四长老来做主了?”
虽然季青临坐在椅子上面,四长老站着,但不知为何,在气势上面,四长老竟输了两分。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大祭司想太多了,我这不是想着大祭司好不容易能够清醒过来,应该是不太愿意看到这样充满血腥的一幕的,所以就想着替大祭司把人给处理了。”
他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说完这话后,抬起手来一左一右拍开了两名亲卫的手,“没看到大祭司都不高兴了吗?还不快点把黎奴给放开?”
两名亲卫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齐齐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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