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宾—— by泥巴姥爷
泥巴姥爷  发于:202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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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词扑在她的肩上,眼泪绝堤,陷入昏迷。
此时,他们才发现,李秋词身上的伤,不比许嘉羿轻。
阮清赶紧调了联邦直系医院的医疗队前来协助急救。
许震紧急联系了腺体移植供应,想要短期找到一个适合许嘉弈的腺体,简直是天方夜谭,此时能做的,只有腺体培育。
一边培育,一边搜寻。
可不论是培育还是搜寻,都只有一次机会。
许嘉弈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手术了。
只能一次成功。
阮清看着氧气舱里的许嘉弈,心痛难当,“在移植之前,用我试验吧。”
她是许嘉弈的亲生母亲,许嘉弈和她的基因相似度,比和许震要高。
许震不同意,这样的移植风险极大,而阮清的身体没有他好,“让我去。”
“不行,你必须守在外面,臣臣还在做精神治疗,秋词是唯一的腺体催化者,他也需要人陪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只有你能撑着。”

许震被她说服了,只能同意。
而李秋词,他是唯一能给腺体提供催化素的人,但他身上有太多伤,必须先进行手术。
很多刀伤只是暂时包扎,但每一刀都很凶险,如今陷入了两难。
如果先做手术,后期恢复时,他无法给腺体提供催化素。
可如果先催化腺体,他会错过手术的最佳时间。
李秋词想也没想,必须先保证许嘉弈的状况。
这样的小事,他直接签了同意书,没有告诉许震。
许震已经太忙了,他能做主的事情,就不要再让他伤神。
李秋词被推进手术室时,想到了很久之前。
许嘉弈年幼时,因为腺体分化迟缓,做了很多次手术。
那个时候的许嘉弈,会想什么呢?
提取时,不能打麻药,李秋词只能硬抗。
但只要想到许嘉弈,这种疼,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趴在手术台上,意志昏沉时,又梦到了在孤儿院的日子。
护工阿姨摸着李秋词的耳朵,说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但此时,他更希望许嘉弈才是那个有福气的。
这次腺体催化,同时催化了两份。
最先成熟的一份是Omega腺体,用来做实验。
很遗憾的是,实验失败了。
因为一些固有的手术操作问题,阮清出现了意识错乱的现象,只能紧急进行二次手术,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如果不是阮清执意先做实验,再给许嘉弈做手术,许嘉弈一定会死在手术台上。
李秋词心惊胆战。
他的身体因为大量提取,终于彻底垮掉。
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李秋词也就没有急着要手术,虽然医生以及严厉地警告他,李秋词依旧不急。
他必须要等着许嘉弈手术成功的消息。
最终没有等到,在某一天,闭上眼睛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便是在他的公寓里,他是分公司的销售部长,每天三点一线,要给爷爷挣医疗费,同时在外面接一些私活儿。
“李秋词!”
梦里的人,奇怪地四周转转,谁在叫他?
他看向狗窝里的嘟嘟,总不会是你吧?
“李秋词!你醒醒!”
真是奇怪啊。
好熟悉的声音。
李秋词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双清澈的眼。
再定睛一瞧,脸上全是污泥。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许嘉弈?”
他分不清梦还是现实,但许嘉弈专注的眼神,始终如一。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抱住他的双肩。
许嘉弈一愣,跪在他身前,和他紧紧相拥。
“是我。”
李秋词摸摸他的后颈,那里的腺体一切正常,正平稳的运行着。
梦醒了。
他的爱人回到了他的怀抱。
错乱的五年,终于回到了正轨。
“是一个小西瓜。”
李秋词说着,吻住了许嘉弈的唇。
许嘉弈叩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满身污脏,狼狈不堪,彼此不嫌,只顾着和对方更亲近一些。
难舍难分之后,许嘉弈扑到他怀里,“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嗯,都想起来了。”
李秋词揉揉眼睛,和他一起倒在海边,天上的星星比在城市里好看。
许嘉弈沉默了很久,他方才也想起来了。
曾经不明白李秋词为何会推穆嬿婷坠楼,如今,全明白了。
“穆嬿婷......是公知会的人,对吗?”
李秋词点点头,没有多说。
倒是许嘉弈又伤感起来,“可是她明明那么好.......”
怎么会是敌人呢?
何况要好到能迷惑许唯臣,他哥哥那么聪明,怎么会轻易被别人哄骗呢?
许嘉弈下意识不相信。
这也是李秋词当初没有告诉他的原因。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人会相信那么美好的穆嬿婷,是公知会成员。
就连许唯臣都没怀疑过。
他贸然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
李秋词侧过头,亲亲他的西瓜。
“她说过一句话,如果是真的,那真正的穆嬿婷,应该是被调换了。”
也许曾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令许唯臣心动的,让所有人夸口称赞的那个穆嬿婷,是真的存在过。
只是被公知会那群畜生给害了。
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们的身边,甚至被人鸠占鹊巢。
李秋词抱紧了他的西瓜alpha,“你放心吧,如果你被人调换了,我肯定会发现的。”
许嘉弈刚要抱住他表忠心,“啊!”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巴掌将自己腿上的东西拍走。
只见一大只螃蟹赶紧逃走了。
“他夹我肉!”
幸好隔着裤子,不然可要夹掉一块肉了。
现在情况不明,周边更是一片漆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击落了我们的降落伞,就是不想留下痕迹。”
如果他们直接枪杀许嘉弈和李秋词,便会引火烧身,击毁降落伞,让他们自生自灭,到时候降落伞已经损毁,痕迹都被销毁,便是无迹可寻。
“真是歹毒。”
许嘉弈追着那只螃蟹踢了一脚,脚都被硌疼了,“哎?这个螃蟹好肥啊。”
他一说,李秋词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两人同时看向地面上横行霸道的螃蟹,同时一脚踹了过去。
将一只可怜的螃蟹当场踹晕。
“哼,谁让它夹我的。”
许嘉弈掐着螃蟹,四处看了看,黑漆漆的。
沙滩很宽广,根据他平时摸鱼,看荒野求生栏目的经验,他们最需要解决的是庇护所、火、淡水。
“秋词,你看荒野求生吗?”
“额......”
李秋词挠头,在心里默默嘀咕一句:上班摸鱼的时候看过。
许嘉弈这样问,难道......
上司平时上班也在这样摸鱼?!
好家伙!
“我看过一点点。”
李秋词保守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许嘉弈不相信,坏笑着捏住他的手指头,左摇右晃,“真的是一点点?多一点点?”
李秋词咳嗽两声:“一季。”
他们坐在礁石上,相互依靠着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阳光升起的时候,李秋词才看清了沙滩的全貌。
倒是挺适合度假的。
如果是有吃的喝的就更好了。
他们迅速砍了芭蕉叶,简单做起了一个庇护所。
许嘉弈坐在石头上,撑着脸颊,“看人家做挺简单的,自己动手,好累啊。”
李秋词转过身,看向他手上的划痕,原本养尊处优的双手,多了砂砾和红痕。
他摸摸西瓜的脑袋,又亲亲他的手背,以示安抚,而后又去准备把海水淡化。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待几个小时就行了,很快就会有人顺着飞机失事的地方,找到我们的。”
许嘉弈挺喜欢转木起火,说话的当儿,居然运气极好,将引火物钻燃了!
“芜湖!李秋词!李秋词你看!”
李秋词一转身,就瞧见他刚刚弄好的庇护所,燃了一个小角,“我草!你把窝点了干什么!”
“哎?!窝?”
没、没看出来......
最后都变成了燃料。
许嘉弈龇牙一乐,“对不起。”
李秋词没绷住,扶着树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这种时候你笑什么?”
“哼,那你也有病,还跟着我笑。”
许嘉弈蹲在地上烤螃蟹,还一边问:“他们本来是想害我们,结果我们在这里玩起了过家家,不会一气之下来把我们杀掉吧?”
“不会,他们很少公然动手,一般都是伪装意外,或者借刀杀人。”
谈笑之间,李秋词又砸到了一只椰子蟹,“好肥,快烤了去。”
等到螃蟹飘香的时候,他们坐在石头上,啃螃蟹腿。
“味道怎么样?”
李秋词吃着,还要采访上司由奢入俭的心得。
许嘉弈毫不介意,吃得很香:“差点椒盐。”
这要是让救援的人看到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公司的执行官和高管,荒岛求生,坐在石头上吃螃蟹。
许嘉弈娇气起来确实娇气,这种时候又好养活得很,李秋词亲亲他的脸。
许嘉弈连忙躲开,“都是灰,别亲别亲。”
急吼吼地吃螃蟹呢。
“我嘴上没有灰。”
“我说我脸上都是灰。”
李秋词看向一望无际的海边,“没有标志,他们找得到我们吗?”
许嘉弈头也没抬,专注地吃螃蟹,吃完了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们身上都有定位的。”
“啊?”
这倒是没有印象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嘉弈也是这次摔了一跤,才想起来。
他从医院醒来时,胳膊上多了一块伤疤,问了许震。
而后,他便被许震哄骗着,做了一个心理治疗,睡了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忘了。
又修养了很久之后,心理医生再次前来,给他创造了虚假的记忆,这才被送到国外。
许震早就为他们做好了打算。
李秋词听了直摇头,儿孙真是前世债。
有他们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许震和阮清真是辛苦。
“那妈妈,她是......”
许嘉弈很是愧疚,阮清是因为替他做了手术实验,才保住了许嘉弈,可她做完二次手术之后,行为十分刻板,只能简单思考一些基础的指令。
李秋词心疼地抱住他,“我们以后好好补偿妈妈。”
许嘉弈悲愤地点点头,又啃了一口螃蟹,“这样烤挺不错的,回去这样烤给她吃。”
李秋词被他逗笑,“怎么净想着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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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黏黏糊糊地在树上蠕动,黑黢黢的。
许嘉弈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李秋词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虫,只能安抚地摸摸他的西瓜。
“好啦,就是个没有攻击力的小虫子。”
“这还小啊,它攻击到我的心灵了。”
许嘉弈粘着他,不肯再坐过去。
李秋词无奈地带着他坐到另一处的石头上,“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这边靠近赤道,日头毒,湿气重,水分流失,我们会出事的。”
这个问题,许嘉弈也沉默了。
按理说应该很快,但他们体内水分流失也会很快。
“那我们找点水喝?”
可是这边荒芜一片,他们坐在海滩边,身后是森林,危险无比,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不敢贸然进入森林,只能在海边走走。
“那边有椰子树。”
李秋词拉着许嘉弈跑过去,寻常椰树在1530米,但这边的椰树,竟然都不算高。
“这是什么品种,能带回国种吗?”
李秋词只想着喝椰子水,许嘉弈竟想着带回家种树.......真是做生意的好脑子。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李秋词自愧不如。
“我们没有刀,怎么把它割下来?”
李秋词踮着脚能摸到椰子屁股,但想要扯,是肯定扯不下来的。
“你抱我一下。”
许嘉弈低头在找着什么,李秋词不明所以,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不是这个抱,你,托我一下。”
他直起身,手里抱着一块石头。
“这砸得下来吗?”
他觉得不太行,但还是弯腰把他抱起来。
许嘉弈不算重,但怎么也是个成年alpha,李秋词抱着很吃力。
所幸他动作快,竟真的砸了一个下来。
石头和椰子一起掉在地上,李秋词目瞪口呆。
许嘉弈抱起地上滚来滚去的椰子,正要乐出声,李秋词猛地拽了他一下,“小心头上!”
树上又掉了一个椰子下来。
许嘉弈缩着脖子,这下是真的乐出声,“哎!又赚一个!”
李秋词捂着脸,看着他的执行官,抱着两个椰子,龇着个大牙乐呵。
只能快点把他拉走,站在椰子树下不安全。
许嘉弈找了个尖角石头,抱着椰子琢磨了半天,一鼓作气敲下去。
“咔吧——”
李秋词再次目瞪口呆,“啊?砸、砸开了?”
不是说椰子非常不好开吗?!
许嘉弈惊喜地抱着开了瓢的椰子,“其实它是脆的,找准角度,砸开它的天灵盖。”
这可能就是新手保护期吧。
李秋词尝了一口,味道还行,有一点点涩,没有人工的育种,比不得市面上的椰子好喝。
但解渴是挺好的。
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坐在石头上喝水,倒是优哉游哉。
“你说,他们就不来补刀吗?我们两个还活得好好的呢。”
许嘉弈掰了一块椰肉,咬了一下,不好吃,呸呸吐掉。
“我也不知道。”
确实很奇怪,公知会下手,绝对不会半途收手。
怎么会放过他们两个呢?让他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过家家。
另一边。
急救组织早就接收到了许嘉弈的定位信息,三个小时前就已经派了搜救机过去。
奈何每每靠近南太平洋,就会被信号攻击,根本无法靠近。
彼时许唯臣刚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之中,魏燃得知了许嘉弈和李秋词遭遇失事,也派了人去救援。
和急救组织遭遇的状况一样,他们无法靠近救援地点。
逐渐猜到了,公知会就是想要活活耗死他们。
让他们在小岛上自生自灭,如此不留痕迹地杀了他们。
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魏燃担忧不已,看向监护室里的许唯臣,但愿他那两个笨蛋弟弟能自力更生,别傻傻等着救援。
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救援。
他们坠落的海岛气候恶劣,没有生存本领,淡水、食物、蚊虫感染,都会让他们丧命。
魏燃和许震商量了几个对策,打算再次和公知会谈判。
连国家都无法消灭的组织,他们只能选择这样的解决方式。
许家是联邦最大的药企,一旦沦为公知会的工具,对整个联邦,都是极大的威胁,许震已经紧急联系了中央,一定要保住许氏以及许氏的继承人们。
而小岛这边......
“秋词——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许嘉弈从海里摸了个东西,举在手里摇晃。
李秋词正重新搭起了庇护所,远离地面,转头一看,许嘉弈手里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什么啊?”
“鲍鱼哎。”
李秋词走到他身边,见他往沙滩上搁了不少螺,以及两三个鲍鱼。
“你小心脚,别划伤了。”
“我知道的。”
许嘉弈继续在海里摸东西,李秋词则是效仿看过的荒野求生节目,找了海带,做了个简易的碗,在海滩上挖了个坑,用大片树叶,做了个收集淡水的容器。
“火还燃着吗?”
许嘉弈在海边摸了不少吃的,这会儿正在水里玩儿。
“燃着呢,要烤吗?”
“嗯啊,水里飘着好好玩。”
李秋词无奈一笑,将螺和鲍鱼,以及树上爬来的椰子蟹,也被他一石头砸晕了,丢进火里。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许嘉弈玩够了,又在水里逮住了一条小鱼,一起抓着回来。
“嘉羿,救援会不会出了问题?”
“应该是的,早该来了。”
许嘉弈并不慌张,他们都猜到了公知会的目的,就是要耗死他们,既然如此,更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吃的东西,海里挺多,淡水......”
李秋词有些担心那个装置能否收集到,林子里他们不敢去,蚊虫太多,万一遇到野兽,就更糟糕了。
只能尽力撑着。
许嘉弈将剩下的一个椰子砸开了,两人分着喝光,吃掉了烤好的东西。
“跟过家家一样哎。”
他还有心思说笑,一点也不见愁。
李秋词笑着拿了另一个空椰子跟他“干杯”,“你倒是不怕。”
“能和你在一起,就不怕。”
许嘉弈靠在他的肩上,专心致志地啃蟹腿。
李秋词看着海面,心里的海潮平静无比,只在深渊处暗流涌动。
能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过了两个小时,太阳将要落山,李秋词去瞧了瞧海带碗,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水,只能早上再来看看。
他将石头放在叶子中央,希望水能流到碗里。
夜间,两人相拥而眠,夜温骤降,所幸火还在燃着,就着体温,也能很温暖。
自从恢复了记忆,李秋词就越发心疼许嘉弈,动不动就要亲亲他的脸。
“干什么呀,这里环境恶劣,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做奇怪的事情。”
许嘉弈坏笑着靠着他,“万一感染了,回去可要遭老罪了。”
“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想过要......”
只是亲一亲而已。
李秋词闭上眼,不和他讲话。
许嘉弈搂着他的腰,睡不着,挠挠他的腰侧,“不仅仅会感染,还有好多小虫子,小蚊子,可能还会有螃蟹偷看我们......”
说得李秋词浑身起鸡皮疙瘩。
“差不多得了啊!”
李秋词捂住他的嘴,翻身拿了一根柴火,丢进火里,避免熄灭。
许嘉弈笑得得意,正要说话,李秋词打断他:“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就赶紧睡觉,好不好?”
“嗯,好,你说吧。”
他洗耳恭听。
“从前,有两个人,在海边睡觉,身后是漆黑一片的森林,有一个人不听话,一直嘻嘻哈哈,结果引来了野兽......”
“行了行了,我睡着了。”
许嘉弈明白了,就是在挤兑他呢。
李秋词笑了起来,“但是野兽没有吃他。”
许嘉弈:?
这是要耍什么花招?
他耐不住好奇心,摇摇李秋词的腰:“然后呢?”
“野兽凑近了一嗅......”
李秋词说着,凑到许嘉弈的脖子边,轻佻一嗅。
“然后说:噫!我最讨厌吃西瓜了!”
“你!”
许嘉弈抓住他的肩膀,张口就要咬他,李秋词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别别别,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许嘉弈赶紧收嘴,抿着嘴巴,将尖利的虎牙也收了回去。
好险,差点就咬下去了。
许嘉弈只能委屈巴巴地窝在他怀里,“为什么不爱吃西瓜,西瓜那么好吃。”
“行行行,是野兽没品。”
“就是,没品的东西。”
西瓜可是好东西。
李秋词忍着笑,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看着火堆,想着要是明天就会有人来救他们就好了。
更是想着,希望明天早上,能看到海带碗里有很多淡水。
夜深,许唯臣终于清醒,睁眼便看到了一直守在身边的魏燃。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不忙。”
许唯臣最担心的是李秋词和许嘉弈,开口询问。
魏燃担心他操心过度,影响伤势恢复:“他们两个没事,出国玩儿去了,不用担心,一直有人跟着。”
“好......”
许唯臣放心了似的,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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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完结】秋羿渐浓
李秋词抓着螃蟹,递给许嘉弈,“救援迟迟不来,我们得做好准备,万一公知会狗急跳墙……CH那就不好办了。”
许嘉弈感到疑惑,公知会为什么会狗急跳墙?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这次他脑子十分灵光,李秋词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抿着唇,将许唯臣的计划说了出来。
哥哥和魏燃早就在着手成立一个国际黑客联盟,先从网络技术上打压公知会的蔓延速度,后面慢慢成立正规组织,针对清除国内的公知会组织。
如果……CH有朝一日,国内的黑暗组织能够被扫平,他们的方法,将会被推向国际。
但这每一步都是险之又险,所以许唯臣一直没有说出来。
甚至连许震都不知道他的计划。
李秋词也是最近才知道一些皮毛。
他和魏燃两个人,已经为了这件事情忙活将近一年,联盟里面聚集了世界顶尖黑客中的三位,还有七位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不排除公知会也在拉拢他们,或者他们本身是公知会成员的可能。
“这么危险,哥哥他就不怕.......”
李秋词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有后路了,公知会提出的条件一次比一次苛刻,不能再退。”
许震给他们拖延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他也没有闲着,手里收集了不少公知会的核心信息。
他掰开蟹腿,将蟹肉漏给许嘉弈,“别怕,我们会平安的。”
“嗯,我不怕。”
许嘉弈只是担心他哥,他们被困在这里,许唯臣肯定会担心的,他刚做完手术,要是劳心劳神,对身体不好。
“我们最多待到明天晚上,如果没有救援,我们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如果公知会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这种程度,谈判只是拖时间而已,随时可能爆炸。
“我觉得他们不会留我们到那个时候。”
许嘉弈对危机有一种近乎诡异的直觉。
李秋词选择相信他,“我们往林子里走走,探一下路。”
许嘉弈听话地拿上树枝做武器,和李秋词一起踏入森林。
“我们运气还算好,这种林子里很少有猛兽,小心蛇,你头上。”
李秋词淡定地拉着许嘉弈避开,倒是某颗西瓜屏息凝神,走了老远了还惊魂未定地往后看。
“它好大啊!”
“嗯,一口一个西瓜。”
“哼。”
他们在林子里做了不少记号,许嘉弈不解地看他在树上划了很多刀:“划一刀不就好了嘛。”
“如果是夜晚,这种树,流出的树脂会有光,看得更清楚。”
李秋词想得很周到,许嘉弈在野外的方向感好,他这样一弄,两人从林子里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路线记熟了。
“你怎么突然方向感好了?我们上次去隔壁市玩儿,你还连地铁站都记不清呢。”
“那能跟野外比啊,城市里的建筑在我看来都是一模一样,还没这些树有特色。”
李秋词好笑地摇摇头,没见过居然有人的方向感还会偏科。
这样也好,有人能记得路,比什么都好。
许嘉弈嗅着海边的咸风,“如果他们要杀我们,绝对不会用枪,而是用刀弄伤我们,让我们死于伤口感染,对不对?”
他了解过公知会的风格,他们除了在国外跟黑帮火拼的时候用枪,其余时候多半是匕首刺杀。
“对,我们得万分小心。”
他们两个手无寸铁,要是真的有人过来暗害,除了躲避和逃跑,没有更好的方式。
李秋词望着无尽的大海,如果许唯臣做了手术并不知情,那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多半是魏燃。
魏燃......面对信号封锁,他会怎么做呢?
他们的位置是透明的,魏燃这个时候肯定知道他们已经探测完森林内部。
李秋词看向同样沉思的许嘉弈,两人相视一笑。
许嘉弈揽住他的肩,“你想赌一把?”
“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不然呢?”
许嘉弈开怀一笑,他也就安生了这五年而已,其余时候,都在跟死神抢时间,还怕这一回吗?
李秋词没有他这么洒脱,“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独活,就我们两个人而言,不会有人承担活在世界上的痛苦。”
许嘉弈的告白总是奇特。
用死亡写着浪漫的重逢。
李秋词勾着他的脖子,和他深吻,“瞎胡说。”
还有那么多家人,他们不能死。
他们在岛上找了点小东西吃,玩着过家家,到了晚上,李秋词如坐针毡,和许嘉弈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今夜可以平安度过,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如果今夜.......来的人是公知会的,说明他们的谈判失败了,他们必须......
许嘉弈碰了碰李秋词的手背,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人来了。”
他嗅到了陌生的气味。
李秋词捏住了他的手,静静听着周围窸窸窣窣。
“我数三声。”
“不要,你数三,我数二,你才能数一。”
“......好吧,三。”
许嘉弈回握住他的手,“二。”
“一!”
两人同时起身,往深黑的树林里狂奔。
星辰、大海、追杀,都落在他们身后。
此时许嘉弈才发现,李秋词白天割得那些刀痕,方向冲着他们的方向,其他人从任何方向来,都很难看到这些记号。
他果然是极端细心的。
刀锋在空中划过,一把刀插在树身上,许嘉弈拉着李秋词,奔着陌生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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