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微微歪起头,神情倨傲透着说一不二的固执,“策划案是我写的,我最清楚每一个细节,只有我能说清楚你们具体的工作,这屋子里,除了我,谁还能当这个项目经理?”
园像听了什么无稽之谈,他把笔把桌上一丢,站了起来,“别在这儿跟我摆谱,给你画点东西陪你玩玩就得了,还指望我点头哈腰让你过官瘾啊?我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董事长就是脑子一热,今天哄你玩玩,明天指不定就另觅新欢了,就一个清洁工,真以为董事长会跟你结婚啊?”
“他与谁结婚跟我无关,但今天,我站在这里的目的是要把这个项目做起来。任何阻碍项目进度的人和事,我都要摘干净。我再说一遍,我就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你要么服从,要么就主动离职,省得我说你水平不行炒了你,面子上不好看。”
祝子绵音量变强,气场也强了三分,园眼中惊讶起来,没想到一个清洁工哪儿来的这种底气。
其实不光是园,楠站在一旁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他的嘴一点点张大,半天合不上。
在这间屋子里,绵应该是最白最白的职场小白了,怎么这领导气势拿捏的这么稳?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绵吗?
答案:是的。
的确,祝子绵没有职场经历,但是他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他爹免不了在家处理公务,而且好像刻意想教育子女似的,会让孩子在旁边听着。
所以,新官上任怎么立威,怎么烧那前三把火,祝子绵虽然没试过,但是从小耳濡目染。
这些东西仿佛刻在他的血脉里,只要他想去效仿他的父亲,他就能呈现个八九不离十。
园被气得胸口起伏,但却说不出什么顶撞的话,几度欲言又止后,他示威似地猛拍了下桌子,便向屋外走去。
祝子绵不慌不忙,冲着园的背影喝了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园顿住,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气不过,走出了屋子。
祝子绵浑不在意,淡定地把视线收了回来,开始想第二场交锋要怎么开始。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向程序员,没想到,程序员先开了口。
“狂啊!”
说着,程序员慢慢放下了手机。祝子绵这才恍惚想起,刚才他与美工争执的时候,这个人一直在旁边认真玩着手机,仿佛事不关己。
此刻,两个目光交接,彼此眼里都是挑衅。
祝子绵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这也不是什么善茬,正欲开口,却惊讶地看到这人表情陡然一转,笑得人畜无害起来。
嘿嘿几声后,他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句:“我喜欢。”
说罢,他站起身向祝子绵做出了握手的动作,“程序员,滔,请多指教。”
这偃旗息鼓的一幕,通过屋中的摄像头呈现在了峦的电脑屏幕上。
峦一手支着头,斜视着屏幕,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表情耐人寻味,有些痴迷。
是挺让人意外的。
峦感觉绵就好像一个永远拆不完的礼物盒,不知道还有几层惊喜等着他。
他开始好奇,绵消失的记忆里,到底隐藏了个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怎么能养出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呢?
第120章 原来这么怕LP啊
峦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见绵和楠也坐到了工位上,三个人气氛融洽地开始工作了。
其实,峦也有一堆文件在桌子上,等着他处理,但是他的心一时收不回来。
屏幕上的监视画面到底是模糊了些,这让他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他也想近距离地感受一下,荣升项目经理的绵,气场有几米。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聚在工作文件上,但是没有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几经尝试后,他还是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祝子绵简单操作了一下电脑,没什么需要熟悉的,他会在电脑上进行的操作也不多,基本上就是打字而已。
他悄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滔,不免心事重重。
好的方面讲,他策划的游戏美工量不大,主要靠文字呈现。所以折一个美工,他还可以再想办法,只要程序愿意配合,就是好事。
但另一方面,这个游戏程序结构还是挺复杂的,如果程序员水平拉垮一点,整个项目就会化为泡影。
现在,公司把这个项目,当成董事长花钱胡闹的东西,会给他配个好程序员吗?祝子绵不敢相信。
稍犹豫片刻,他给楠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去了洗手间。
“你知不知道,滔的编程水平怎么样?”祝子绵着急地问。
楠为难地拧起眉,“我也不知道啊。他是公司新招的。但是有件事我可知道,绵,你还是跟他客气些好。”
祝子绵一愣,“什么意思?”
楠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滔坐过牢的。”
祝子绵吸了口寒气,“为什么会坐牢?”
楠摊开手,耸了一下肩,“不知道。这个事他不说,我们查不出来。”
祝子绵莫名地心砰砰直跳,他没有和坐过牢的人打过交道。
在贵族胶囊里,会犯刑的奴隶很少,而且基本上犯刑就处死。
因为在贵族人眼里,奴隶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犯罪,没有教化的必要。
那这个滔到底犯了什么事?
祝子绵喃喃地嘀咕:“看他挺年轻的,应该没坐几年牢,不会是什么重罪吧。”
楠扁扁嘴,“大家也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他们说最有可能的是——”
说到这里,楠欲言又止地看了绵一眼。祝子绵莫名其妙,追问:“可能是什么啊?”
楠扭捏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出来,“可能是强奸未遂。”
祝子绵立刻打了个哆嗦。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他一身冷汗就涌了上来,他看到滔迈着嚣张的步子走进了洗手间。
楠扯了下绵的衣袖,示意他快走。祝子绵何尝不想快走。
两个人向滔礼貌地点了下头,就向洗手间门口走去。
可刚走到门边,祝子绵就感觉身子不稳,被人硬向后扯去。他立刻想拉楠一把,却见楠被一掌推了出去。
耳边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被锁住了。
祝子绵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等脑子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被滔拉进了一个卫生间格子里,禁锢在角落。
“你要干什么?”祝子绵慌了。
滔笑得有些无赖,幽幽地说:“你想了解我,可以直接问我,不用拐弯抹角地打听。”
祝子绵想了想,真的直接问了:“你到底为什么坐牢?”
“这不能告诉你。”滔答得很占理的样子。
祝子绵眼瞪了一下,气得回:“你说我可以直接问的。”
滔浮夸地表演了一下惊讶,“哦,我以为啊,你最想了解的应该是我的编程水平吧。其它的,和你有关系吗?”
祝子绵看出滔根本不想透露什么自己的事,于是想尽快离开了,“了解编程水平,也不能在洗手间吧。”
说完,他想夺门出去,却被滔按了回来。
滔还特意往前凑了一些,有心吓唬绵,语调更是暧昧异常:“为什么不能啊?而且,还能了解更全面呢。”
祝子绵觉得自己的衬衫后背都汗湿了,此时脑海里最清晰的念头,居然是骂峦:你这是给我配了个什么玩意儿?
“你最好冷静点,”祝子绵急了,“虽然你刚来公司,也该听说了我是董事长看上的人,你这么干,他不会放过你的。”
滔恶作剧得逞般,噗呲笑出声,“想什么呢?我就是想八卦一下你和董事长到底是什么关系。然后再来决定拿多少精力来给你干活,是往好了干,还是往砸了干。”
祝子绵眼波转了转,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滔两手交叉胸前,抱起双臂,百思不解地喃:“我在想,你和董事长是不是在合起伙演戏,整这么个项目,就是为了让你们能体面的在一起。不然的话,你们俩一个恋爱期间劈腿,一个对员工情侣第三者插足,说出来可不好听啊。要真是这样,我可就混日子了。”
祝子绵眼睛眨了眨,有种“世人皆醉你独醒”的佩服,这分析角度很别致啊。
不过,他也就稍佩服了一下下,立刻就赌气地否定,“胡扯!谁跟他合伙演戏。我和他没那层关系。”
滔认真摇摇头,“看上去可不像啊。我看你亲他亲得挺投入的。”
祝子绵目瞪欲裂,“我亲他?我怎么可能亲他?”
滔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是他亲你,你也挺享受啊。”
祝子绵脸红了,急着说:“谁享受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再说,你从哪里看到?”
滔翻了下眼,“说,你喜欢我。”
祝子绵人生观碎了一地的样子,感觉不是他疯了,就是滔疯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正想着要不要给滔脸上来一拳,就见滔嘟起嘴,闭着眼睛连做了几个亲吻的假动作,最后还满意地喵了一声。
这一声喵,让祝子绵动作滞住了,他情绪斗转,猛地想起了什么。
可不是吗?刚才滔的动作分明是在模仿那个小猫亲吻的表情包。
祝子绵反应过来,滔口中“说你喜欢我”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病毒——”
滔得意地点了下头。
“是你编的?”
滔更得意了,毫不谦虚地说:“小试牛刀。”
祝子绵舒出一口气,这对他来说不能算是个坏消息。他嘴角禁不住翘了起来,“所以,你编程还挺厉害的?”
滔倨傲地哼了一声,“这么说吧,只有你写不出的策划,没有我搞不定的代码。”
祝子绵笑得更欢了,“太好了。”
滔嗤了一声,把眼眯起来,有些不高兴了,“好什么好啊。我能干不意味着我就会干啊。刚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你和董事长到底什么关系?这项目到底是真要好好做,还是只为了走个过场啊。”
祝子绵暗中斟酌了一下怎么才能让滔给他好好干活,稍顿后,他神情变严肃,“这件事没别人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许说出去。”
滔认真地嗯了两声。
祝子绵压下声音:“其实董事长是我前男友。他想复合,我不同意。”
滔抱着的手臂下意识松开,目瞪口呆地将绵上下扫了一遍,“狂啊!董事长这质量的,被你踹了?”
祝子绵心虚地四下看了看,嗯了一声。
“所以,董事长想用对赌协议逼你就范?”
祝子绵觉得,滔能这么理解也挺好,于是又嗯了一声。
滔翻起眼思索了一下,脸上没有怀疑,看样子觉得这说法甚是合情合理。
过了一会儿,他两手握一起,相互捏了捍指关节,“明白了,成。那你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就当我帮你赎身了。”
听滔这么说,祝子绵松了一口气。这时,滔打开了格子的门。
两人正要往出走,突然咣的一声巨响,两人吓得双双往后又退了回去。
接着他们就看到峦仿佛一下子闪到了眼前,像平空一堵墙把他们堵在了格子里。
祝子绵和滔心慌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傻,这一幕太像捉奸了。
尤其是绵有些衣衫不整,他衬衣的扭扣还掉了两粒。
当然,这和滔无关。这是他在电梯口拉架的时候,弄掉的。
但此情此景下,这状态无疑是雪上加霜,峦的脸色黑如锅底。
空气凝固中,楠拿着撬锁的工具跑了过来,看见这场景也是一脸懵。
他赶紧解释:“没有,我打赌他们什么都没有。这点时间干不了什么事的。”
其实也不用楠解释,峦在瞬间的暴怒后,也知道这两人不可能干什么。
绵的衣衫不整,在电梯口就这样。他是知道的。更何况,滔的衣衫是相当的整。
再加上,绵和滔在短促的惊慌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做错事的心虚。
虽然滔他还不了解,但是绵他相信。如果绵真做了什么,是绝做不到这样坦然的。
峦让开格子门口,让他们俩先出来。
然后就对着滔冷冰冰地说:“你该知道,我能让你来公司上班,也能让你立刻滚蛋。”
滔脸有些受惊吓的白,看得出来,他对这份工作还是很在意的。
长嗯了一声后,他求助地看向绵,“董事长要辞掉我,是不是也要先问问我直属上司的意见啊。经理要辞掉我吗?”
祝子绵毕竟头一天当上司,被人冷不丁叫了声经理,思绪卡壳。
顿了两秒后才恢复意识,生气地向峦说:“辞掉我组里的程序员,应该是我提出申请吧。他工作又没出错呢,凭什么辞他?”
峦不说话了,只是气鼓鼓地盯着绵,旁若无人的样子。
滔小心地看了看两人对视的目光,后退一步,从战火中抽出身来。
“那——我先去工作了。”
说完,滔给楠递了一个眼色,楠心领神会,也觉得自己多余,跟着滔就跑了出去。
两人跑过拐角,同时吁出一口气。滔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要黄了。还好,还好,董事长虽然看着又冷又硬,但是个妻管严。”
第121章 谁又对LP图谋不轨
祝子绵与峦在洗手间里大眼瞪小眼,峦酸溜溜地问了一句:“你们俩在干什么?”
祝子绵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要真觉得我们俩干了什么,就不是这态度了。
继而,他悠哉地整了整衣衫,耐人寻味地说:“就是——深入了解了一下。”
祝子绵故意把“深入”两个字说得暧昧,让人听了羞羞那种。
峦听出绵的心思,挺开心的,因为这比绵凶巴巴地和他吵架要强多了,说明绵的气消了一半。
峦牵了下唇角,接话:“放心吧,我深入了解过了,他活儿不错。”
峦的语气同样暧昧满满,生恐对方不胡思乱想的程度。
祝子绵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嘁了一声。“你了解有什么用啊?游戏策划是我写的,需要什么水平的程序员只有我清楚。你看我的策划案了吗?就说他合适?”
峦的脸上再次浮出一层心虚,确实,他没有看绵的策划。
他只在开会的时候大体翻了一遍,基本上就扫了几眼示意图。
初步感觉和其它人一样,这不像是个游戏,更像个应用型的app,类似电子记账本那种。
说心里话,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当然,如果他有大把的时间,也会逼着自己看一遍。可是,没有。
因为他这段时间,要看的策划案太多了。
虽然正在全力制作的项目,因为策划泄露不得不腰斩,但美术部分几乎已经完成了。
所以最好的挽救计划,就是基于已完成的美术素材,再出一套新的策划案。
这么做,时间上来不及救下公司,可如果在公司解散前完成这套新的策划,至少还能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而峦的工作时间,不得不全放在这件事上。对比下来,绵的策划,他真的没有太上心。
祝子绵把峦的表情读得清清楚楚,明白了峦还是没有看他的策划案。这让他的火气又开始凝聚。
想到峦在不清楚项目内容的情况下就立了项,他感觉这是种贬低,是种侮辱。
祝子绵推了峦一把,准备离开洗手间。
峦无奈只好来硬的。他拉住绵,把绵推进格子,关起了门。
祝子绵摆烂地靠在格子隔板上,由着峦两只手臂把他禁锢在中央。
他看向无所谓的地方,反正不看峦,脸色难看得很。
峦叹口气,带着一点委屈的口吻说:“还生气啊?项目我也给你做了,对赌协议我也同意取消了,你还在气什么?”
祝子绵扁扁嘴,他七拐八挠的心思,不好明说。
原本,他是气峦心里住着苍,那个遥不可及的白月光,但现在他更气峦对他能力的不认可,甚至是不在意。
总之,就是他觉得他在峦心里的份量并没有他以为得那么重。
这种失落让他内心翻江蹈海,实在没办法好好和峦说话。
“峦。”祝子绵拿出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我对你谈不上气还是不气。对赌协议我认下了。到时候项目赔了,我跟你走。但是现在,我只想好好工作,希望董事长不要干扰我。更不要做出什么占有我的事,我不想让公司的人觉得,我还没坚持到最后一刻,就认了输。”
峦神情僵了一会儿,仔细在绵的脸上看了又看,确定了绵的严肃是发自于心,绵的坚决也不容改变。
没办法,峦泄气了,他向后移步,并打开了格子的门,不想和绵闹得更僵。
祝子绵趁势走了出去,峦禁不住叫了他一声:“绵。”
闻声,祝子绵停了下来,没回头,侧着耳听峦要说什么。
峦:“项目上有什么难处吗?需要我做什么?”
祝子绵若有所思地咬了一下唇,似乎有什么纠结,但片刻后,还是镇定地说:“没有。”
说完,他就像怕峦继续追问一样,赶紧走出了洗手间。
峦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吞咽回去,原本,他的确想要追问:“美工都被你气跑了,你不需要我帮忙,你要怎么办?”
但看绵的态度,似乎他已经有了主意。
峦的情绪更低落了,好像连着淋了两场雨。
他心不在焉地往自己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绵要怎么做?除了我谁还能帮他?
以楠的能力应该帮不上多大的忙。那还能有谁,难道是——刚刚认识的滔吗?难道刚刚在洗手间里,绵真的对滔深入了解了一下?
想到这里,峦面色一沉,让助理发来滔的入职资料,找到身份ID后,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峦没有任何的问候,直接就吩咐:“帮我查一个人,他的人际关系。”
简单的信息沟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敲键盘的声音,不多时回复便来了。
“滔,25岁,因叛逆不服管与双亲解除亲属关系。后来一直独居,没有正当职业,朋友的话——”
电话那头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峦好奇地催:“怎么了?有朋友,还是没朋友?”
电话那边的人长嗯了一声,才开口:“正常意义上的朋友没有。但是他的社交账号上粉丝很多。其中有一些铁粉,不知道能不能算做朋友。”
“他靠什么吸引粉丝?”峦有些意外。
那边答:“这个人在网上还挺乐于助人的,总免费回答一些电脑技术上问题,所以留住了不少人,大学生居多。”
峦思忖着点起头,看来,滔真想帮绵,发动一下他的粉丝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峦又突然想到什么,眼波一闪,“对了,他坐过牢是吗?犯的什么事。”
那边又传来几声键盘响,跟着满着惊讶“哇”了一声。
峦好奇地正要问,就听电话里说:“他是个顶级黑客。”
“顶级黑客?”峦不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电话那边继续说,“他曾经黑进管理司的系统,所幸没有造成什么危害,加上,他入狱期间表现良好,主动帮助修复了监狱网络系统漏洞,减了刑,刚放出来不久。”
峦控制不住心慌,原想着只是配个好一些的程序员给绵,没想到来了个顶配。
关键是,这么厉害的黑客VS绵对程序一窍不通,实在让人惴惴不安。
“他社交账号发我。”峦说。
说完,峦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声消息提示,一个地址发了过来。
峦点了进去,就看到暗黑地狱风的装饰页面,用金色金属质感的文字写着主人的网名:幽灵探测器。
峦看着这页面有些窒息。他正想暂时关掉,这时叮咚一声,页面主人发贴了。
一张手机照片,另配了一段文字:顶头上司要卖手机,叮嘱我把手机里的所有照片彻底消除,保证无法恢复的那种,你们猜,是什么照片。
峦放大了手机图片,一款高档新款的手机,看上去崭新没怎么用过。
配着滔口中的“顶头上司”一词,峦反应过来,这是他送给绵的手机。
就是绵为了治他的心理疾病,被他打伤住院。出院时,他送给绵的一部新手机。
他让绵带着这部新手机来见他,本来想向绵求婚的,没想到,绵在来的路上,撞见了科。
科把他以前的情史都抖了出来,害得他求婚变得一塌糊涂,再然后——
峦闭起眼,捏了捏鼻梁,不太想回忆那段日子。太难受了。
他把思绪强拉回到手机上。绵在那日见到科的时候,科把绵的旧手机还给了绵,后来绵似乎一直用的都是旧手机,没有再用这部新的。
如果说,这部新手机里可能存的东西——
峦拧起眉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绵第一次以两人亲密照做威胁,威胁他不许辞掉楠的时候,用来拍照的手机,好像就是这部新手机。
这一连串的记忆让峦失了一会儿神,这时,又一声叮咚,贴子有人回复了。
“正常情况,手机里最想删掉的东西,最怕别人看到的东西,那必须是照片啊。”
又一声叮咚。另一人跟着回复:“说话要严谨,不是裸照,就是床照。”
接下来叮咚声响成一片,一连串的跟贴:“跪求幽灵哥,爆照,爆照。”
待叮咚声终于告一段落,主人回复姗姗来迟。
是一连串志在必得的墨镜小表情,后面跟了三个字:必!须!的!
诸如此类的留言,一条跟着一条,峦的眉头越拧越紧。
好一会儿,主人才回:“别呱唧了。上司贼得很,盯着我呢,我不能弄得太明显。”
峦眼里困惑起来:那你怎么还有空留言呢?
果然,粉丝们也是一样的疑问。
主人解释:“我是谁啊?你们的留言是转语音发我耳机里的。至于我的留言,是我用传送代码的形式直接发送到后台数据库的。上司只能看出我在编程,他看不出来我编的是什么。”
粉丝一个个地发了“哦”,好像恍然大悟,其实明显是都听不懂,问都不知道问啥。
峦又调出绵工作组的视频监控,果然看到滔戴着耳机一本正经地看着屏幕敲着键盘,认真工作的气息非常浓。
而绵就坐在他的身后,跟滔盯着同一块屏幕,神色平静,显然对于滔的勾当毫无察觉。
峦想到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戏弄绵,心中不由动怒,拳都握紧了。
这时,叮咚声又起。粉丝们换了话题,又回到爆照上。
“幽灵哥,还行不行啊?是不是上司盯着,这一票做不了了?”
又几个粉丝跟着附合。
滔:“想做还是能做的。不过我改主意了。照片既然这么重要,我为啥要公开出来?拿着要挟他,不是更好?正好我现在缺钱缺疯了,缺得都开始上班了,丢人!”
粉丝们开始起哄,“幽灵哥不会是拿不到照片了,所以胡说的吧。”
滔回了一连串生气的小表情,“恶心谁呢?我和上司说,我编了段小代码,不停往手机里存放东西,存满再删除,存满了再删,几次以后,肯定恢复不了现有数据了。但是我提前把现有存储数据的数据区保护了起来。所以,看上去删了,但是只要我再拿到手机,肯定能恢复。哥几个敢不敢跟我干一票?”
几个铁粉好像都不是正经脑回路,听滔这么说都激动地问:“怎么干?怎么干?”
滔继续:“他手机不是要卖嘛。我一会儿跟上司说,你们几个是收旧手机的,让他去找你们。然后你们凑钱,把手机买了。”
“啊?为什么不用抢的?”
“别找死!”滔马上回,“买了他的手机,不小心发现照片,然后把照片高价卖回给他,这事真被捅出去,也是轻罪。真抢的话,那罪就大了。我只要钱。等拿了钱,也有你们的份儿啊。”
几个粉丝又各抒己见了一阵子,最后有一个粉丝脑子清醒地问了一句:“幽灵哥,他穷得要卖手机了,真能敲得出钱来吗?”
顿了顿,滔发了几个得意表情,看上去自信极了,“他是看不出有钱,但有个有钱的大佬正拼命往他身上砸钱呢,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心上人的不雅照满天飞,一敲一个准。放心吧。”
峦猛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盯着屏幕,看他们详细地部署着计划。
一切妥当后,一个粉丝才怯生生地发害怕表情问:“幽灵哥,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计划,被人看到先报警了怎么办啊?”
滔又回了一串得意,“当我傻啊!我的领域我想给谁看给谁看。何况——”
发完这句话,这个贴子瞬间消失了,包括所有回复留言,一切就像刚刚打开时一样。
峦反应过来,滔给自己的主页加了安全等级识别,不同安全级的内容会展现给不同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能看到,是因为他的协助人帮他黑了进去。
毕竟,比滔还顶级的黑客都在他父亲管辖的神秘机构呢。而那个机构里的黑客,没有他峦指使不了的。
峦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又拨通了手机,“喂,良叔。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说】:峦:我这傻老婆,没有我暗中守护可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该下班了。
祝子绵让楠把他这几个月兼职赚的一万多全取了出来,然后便只身去了滔说的地方,去见滔的几个朋友。
那是一条窄巷,弯弯曲曲的,里面都是自建小平房,看上去滔这几个朋友也不是很有钱。
祝子绵不免担心,这九成新的手机怕是得亏,卖不了好价钱。
到了指定地点,祝子绵拨通了联系人的电话,不一会儿,从拐角走出四个年轻人,都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四个人,一个个垂眉耷眼的没什么精神,细一看脸上或多或少带了点伤,被人揍过的那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