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 by不诉之客
不诉之客  发于:2023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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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丢脸啊。刚刚硬气地说完一辈子不再找峦的,结果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像峦嘲笑的一样,这期限短得可笑。
可突然,他又一个转念:这是不是即时报?是不是赌气的话应验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一辈子要完了?
祝子绵想到这里,心一凉,眼前一阵模糊,整个人又害怕又虚弱地向地上倒去。
耳边是一片杂乱无章的骚动声响,意识混沌中,祝子绵直觉坚硬无比的地板却变柔软,他仿佛是摔在了谁的怀里。
继而便听董事长助理喊:“我叫救护车。”
“不用!”峦低沉的声音响在了祝子绵的头顶上方。
祝子绵微微睁开眼,他想仰头看峦一眼,却只看到天旋地转,他已经被峦横抱了起来。
疼痛加晕眩,祝子绵的头再也支棱不起,他倚在峦的颈间,带着哭腔嗫嚅:“峦,我的一辈子,是不是要完了?”
“闭嘴!”峦没工夫与绵多言,他抱起绵一边跑一边回了两个字,一边听绵继续在他耳边哭:“好疼,我从没,这么,疼过。”
祝子绵的声音越来越弱,说话间,峦已抱着他冲到了地下车库。
此时,祝子绵的眼睛已疼得睁不开,只感觉峦把他放进车里,快速给他系着安全带,同时,他听到峦在干脆利落地讲电话。
“我在公司,要去苍的诊所。给我警车开道!”

第102章 贴心小护士(上)
祝子绵听到这句警车开道后,意识开始变混乱。好像杂七杂八的念头一口气涌了上来。撞得他头晕。
我能见警察吗?我能去就医吗?我的身份还藏得住吗?
不过这些问题都一闪而过,最后都终结在一个问题上:我还能活下来吗?
疼痛愈演愈烈,祝子绵委屈地想哭。他勉强睁开眼,余光看到峦开车的侧影,忍不住微弱地喃:“峦,我错了,我胡说的。我没打算一辈子不见你。你别咒我死。”
峦一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与绵十指相扣,又紧张又心疼,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谁咒你了?别瞎想,你不会有事的,顶多做个手术。”
祝子绵像受了惊吓,啜泣两声,一滴泪到底滚了下来。他没有被峦的话安抚,反而更加心慌。
因为峦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得到,他祝子绵的血型过于罕见,一般医院里根本没有他的血型存量。
所以他一旦上了手术台,再低风险的手术,到他这里都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
他握住峦的手紧了紧,不由握出了生离死别的意味,有句话,他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峦,我真的,喜欢——”
这句话坚定却微弱,从唇边溢了出来,然而不及说完就混在了刹车声里,几不可闻。
接下来,祝子绵只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晕眩,他像一个木偶被操控移动着,直到一片强光打下来,他闭起眼,到底失了所有意识。
接下来的祝子绵,自己都搞不清,他是醒着,还是梦着。头时疼时不疼,身体时热时不热,是一种发烧的状态。
隐约感觉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守着,用湿润的棉签点着他干裂的唇,还帮他擦拭着身体,但他就是觉得眼皮很沉,睁不开,完全没办法看清这个人是谁。
这迷迷糊糊的状态也说不清过了多久,等意识终于凝结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楠守在他的床边。
“楠?是你啊。”
祝子绵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楠纳闷地挠挠头,“那还能是谁啊?”
是啊,还能是谁呢?祝子绵自嘲地勾了一下唇,笑自己估计又做不该做的梦了。他动了动身体,想坐直起来。
楠见状,赶紧按住他,“别动别动,你昏迷一整天了,护士说你身体虚得很。”
说着,楠帮他把床头调出了倾斜的角度,让他斜倚在床头上。
祝子绵摆出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他幽幽地问:“我怎么了?”
楠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语气心疼又责怪,“你啊!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那么拼,一直不好好吃饭,是急性阑尾炎。”
祝子绵抚了下自己侧腹部的伤,惊问:“所以,我动手术了?阑尾割了?”
楠点点头,“是啊。”
祝子绵怔了片刻后,撇了下嘴,感觉怪怪的。好像睡了一觉,醒来人就不完整了。挺先斩后奏,不礼貌的。
他眼波四下随意看了看,又谨慎地问:“那我输血了吗?”
楠摇头,“没有。”
话落,楠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羡慕地说:“绵,你运气真好。是苍医生给你做的手术耶。据说下刀那是一个快稳准,很快手术就结束了,根本不需要输血的。”
祝子绵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那就好。”
这时,楠表情又变了,刚才的兴奋像不小心逃出来的,此刻被他全抓了回去。
他张了下口,好像有句话冲到了嘴边,但不知什么原因,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顿了顿,他又尝试开口,但还是一样,难以启齿。
祝子绵余光瞧见了,忍不住问:“怎么了,楠,你想说什么?”
楠僵硬地牵了牵唇角,“绵,我是想说,你感觉怎么样,听说最快三天能出院,你明天——”
话到这里,楠似乎又后悔了,拍了自己嘴一下,“呸呸呸,还是养好再说。”
不过,尽管这样改了口,祝子绵还是听懂了,“楠,你是想我明天出院?”
楠的神情很是纠结起来,万分过意不去地坐下,伏在绵的床边,“绵,不是我不体谅你啊。这家私人诊所是苍坐镇的,苍可是有名的医学博士,这里面的医生也都是业界精英。那收费——也是很高的。一天顶你三个月薪水了。如果你多住几天,只怕咱俩的存款加起来,都不够。”
祝子绵一听,原来是钱的问题。他无所谓地拍了拍楠的肩,“放心吧。费用的事,我自己能搞定。”
楠惊讶地张大了口,心想绵的工资是多少,他清楚。绵的兼职收入都是从他名下的账户走的,他更清楚。绵能不能支付得起他怎么会算不出来?自己搞定,怎么搞定?
他一边暗暗思忖,一边眼珠子转了又转,突然他有了大胆的猜测:“绵,你是不是被董事长睡过了?能跟他要笔钱是不是?”

第103章 贴心小护士(下)
祝子绵恍了下神,紧跟着气得身体颤了两下,颤得他伤口疼,五官也跟着扭曲到了一起。
楠见状,急得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忙改口:“我胡说,我胡说的。绵,你别生气啊。”
祝子绵把楠拽过来,掐了楠一下,“知道是胡说就好。你当我什么人啊?需要靠这种事挣钱吗?”
楠抚着被掐红的手臂,认真地点点头,可心里更疑惑了,“那你哪儿来的钱啊?”
祝子绵见楠的担忧不是装的,不解释一下,怕是觉都睡不着,只得给了楠一个说法。
“是这样啦,我以前给苍医生做过人体实验,说起来,他还欠我一笔费用的,应该抵得上这次的医疗费了。”
楠惊愕地扶了扶眼镜,“你还给苍医生当过实验体啊?难怪,这么个小手术,苍医生要亲自主刀。本来我还以为是董事长的面子,但听护士们说,并不是董事长要求的。我还纳闷呢。原来你和苍医生以前就认识啊。”
祝子绵缓缓点了两下头,“这下你放心了?”
楠抚着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是啊,是啊,这下我可放心了。”
说罢,他撒娇一样揪着绵的衣袖,一脸谄笑,“绵,你别怪我这么心疼钱啊。只是现在我们太需要存款了。我估计就快失业了,到时候卡上没点钱,房租都够呛。”
“失业?”祝子绵意外地瞪起眼,“怎么会失业呢?董事长又打算辞掉你了?”
楠一脸怅然地叹起气,“不只要辞掉我。公司财务吃紧的话,怕是要裁掉一大批。壮士断腕嘛,也是不得已。”
这话听得祝子绵云里雾里,“公司怎么了?”
“别提了,”楠沮丧地说,“公司现在正全力开发的游戏项目,被其它公司抄袭了。”
话到这里,祝子绵心里一下畅亮,他瞬间就想到了那场荒谬的聚会。
与此同时,为什么峦要参加那个聚会,为什么峦想看池的手机,他也全想明白了。
一定是峦不知从哪条渠道,听说了池他们公司正在做的项目与斩神娱乐相仿,不好直接去兴师问罪,所以想先从池这里拿到切实的证据。
可是,祝子绵想通了这些,关于抄袭还是搞不明白。
“既然游戏还在开发,其它公司怎么能抄袭得到呢?”
楠无奈地耸耸肩,“是科经理。现在看来科经理早就有离职的打算,也很早就把公司里的项目泄露出去了。不然那家公司的项目进度,不可能比我们还要快。”
祝子绵若有所悟,记起来自己再回斩神娱乐的时候,似乎听楠提过一嘴,科毫无征兆地离职了。
“那科这么干,合法吗?”祝子绵又忍不住问。
楠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当然不合法啊!可奇怪的是,董事长好像并不打算走法律途径。”
说完,楠有劲没处使似地,在屋子里乱走起来。很显然,对于董事长的做法,他也百思不解。
但这一刻,祝子绵想明白了。峦不是不想走法律途径,而是不能走。峦能知道苍的金卡身份,估计也知道科的金卡身份,法律管不了科的。
连车祸谋杀这种事,科都不问一点责,区区一个抄袭游戏,谁能把科怎么样?
想到那张诡异的金卡,祝子绵好像头疼似地扶起了额,“楠,你知道金卡人吗?”他试探地问。
楠有些意外,不是意外“金卡人”这个词,而是意外绵突然这么问。
“知道啊,”楠说,“谁都知道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祝子绵闭起眼,揉起眉心,尽量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失忆的嘛,关于金卡人的事,记不清了。”
楠恍然地点了下头,“哦,这样啊。说起来金卡人的律法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最高管理司颁布的,给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发了张会发光的金卡。所有人看到金卡,必须无条件配合金卡人的要求。同时,不能把金卡人的身份向外传播,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打听这个?”
祝子绵简单地笑笑,“没什么啦,只是瞎猜,科会不会是金卡人,所以董事长不敢动他。”
楠下意识扫了眼关紧的门,跟着赶紧上来捂住绵的嘴,“可别瞎说。随意揣测金卡人的身份,传出去也会被抓的。”
祝子绵疲惫地推开楠的手,有气无力地回了句,“知道了。”
这时,门被敲了两下,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端着餐盘,“该吃东西了。”另一个麻利地支起了病床上的小餐桌。继而一个小珐琅锅摆了上去。
掀开盖子,一股鱼香扑鼻而来,闻到的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是鱼汤?”楠盯着那珐琅锅下意识问。
护士嗯了一声,对祝子绵说道:“你今天还只能吃些流质的东西,先喝碗汤吧。一会儿我们会再送些果汁来。”
说完,两个护士离开了,楠向那口珐琅锅凑近了些,香气更浓,闻得他口水涌动。
“天啊!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啊。这诊所里的病号餐也太精致了吧。”他抬头讨好地看向绵,语气里撒娇味更浓了,“绵,我能不能尝一口啊,就一口。”
祝子绵抿唇笑着,点了下头。楠立刻迫不及待地端起锅,抿了一小口。脸上顿时露出了享受至极的模样。
“我发誓,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绵,你快尝尝。我估计你也没喝过。”
祝子绵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嘴里,除了鱼的鲜,还有些陈皮的酸,另带点红枣的甜。
“好喝吧?”楠期待地问,“也不知道是什么鱼熬的。”
“是黑鱼。”祝子绵淡淡地说。
楠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你都品得出来?”
祝子绵笑而不语,他没有那么好的味觉,但他能品出这道鱼汤里所有的配料。仅仅是因为,他不只一次地喝过。
在峦家里住着的时候,峦不只一次给他熬过这道黑鱼汤。
汤里应该还放了胡萝卜和玉米粒,但都小心地捞了出去,只留下汤汁。
说不清为什么,祝子绵眼前能清清楚楚看到峦在厨房里认真帮他准备这道鱼汤的样子。莫名的,他有些心疼。
公司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居然还会抽时间来准备这道汤。
祝子绵眼底有些酸,他垂下头,一勺跟着一勺,一刻不停地喝了下去。确实好喝,想喝一辈子的那种好喝。

祝子绵喝完汤,借口休息让楠先回去,楠也没异议。
在楠看来,这高端诊所连病号餐都做得这么细致,那护士照顾起病号来,肯定比他要专业得多,他确实没必要留在这里。
他叮嘱了绵几句,让绵有事给他打电话,之后便离开这里。
祝子绵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确定楠不会去而复返了,便小心地下了床,一步一顿地走出了病房。
守在门口不远处的护士见状,忙快步迎了过来。
“绵先生,你有什么事?”说着,便要上来搀扶他。
祝子绵摆着手,微微向后躲,示意护士他自己可以。待护士不再上前,他才小声问:“苍医生在吗?”
护士嗯了一声,“苍医生在三楼。你要见他?”
祝子绵点点头,“我自己上去。”说罢,他的脸上写满不想解释,自顾自走了起来。
那护士紧张地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拦,神情看上去,好像绵一旦出了什么事,他就小命不保了。
快速斟酌了一下,护士眸光一亮有了主意。“那绵先生,您稍等一下。我给您拿个电动轮椅。”
祝子绵顿了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不一会儿,祝子绵坐着电动轮椅,独自缓缓地走进电梯,上了三层。
三层很静,静得只能听到他的轮椅声。祝子绵无法确定苍具体的位置,想了想,他决定喊苍一声,可声音刚到嗓间,耳边突然听到了响动。却不是脚步声,而是轮椅声。
祝子绵一怔,我没动啊?
正想着,他就看到苍坐着同样的电动轮椅从办公室里出来,停在那屋子门口,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祝子绵讶异地倒吸一口气,“你的腿——”
“没断,”苍平静地说,“只是还不能久站。需要再多些时间调养。”
祝子绵提起的心放下,转瞬又想到了些什么,疑惑地问:“不能久站?那你还给我做手术?”
苍清冷的神情裂出一道缝,露出些骄傲的笑意,“你的手术,不需要久站啊。”
祝子绵顿了片刻,随即也笑了出来,“是我说错话了,小瞧苍医生了。”
苍轻微地摇了下头,话题转得直截了当,“你找我什么事?”
祝子绵也不打算绕弯子,很明显两个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合适长篇大论。
他干干脆脆地说:“当初,我配合你给峦做心理治疗,也算是份工作吧。说起来,苍医生可还没付工钱给我。”
苍随意勾了下唇,“放心吧。在我的诊所,你所有的治疗免费。”
顿了顿,苍好像觉得自己没说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不只这一次,你所有的病和伤,终生免费。”
祝子绵没想到苍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该说的说完了,但好像还不到走的时候。
“还有什么事?”苍又问。
祝子绵变得有些局促,迟疑了好一会儿,他小心又试探地问:“峦公司的事,你知道了吧。”
苍的表情毫无波澜,淡淡地摇摇头,“不知道。”语气上,也不好奇。
这让祝子绵始料不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苍稀松平常地笑笑,摊开了手,“你也看到了,我和峦的行业相差很远,我们关系是很好,但彼此在工作上互不干涉,而且也干涉不了。不管他公司出了什么事,我都爱莫能助。”
祝子绵否认地摇起头,“不可能的,你一定能帮他。你有金卡的!”
苍的眸底荡出些严肃的警告意味,嘴唇微微勾着,却看不出来笑的模样。他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绵不要再往下说。
“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可以报警抓你。”
祝子绵不再说话,但是表情很是郁闷,甚至是气愤,似乎在气苍的冷漠。
见状,苍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带着点逗趣的语调问:“你在担心峦啊?”
祝子绵翻了个白眼,嘴硬地说:“我才不担心他,我是怕他公司垮了,我就失业了。”
苍长长地哦了一声,轻飘飘地说:“那你多虑了。峦就算公司垮了,也还是能帮你找份清洁工的工作的,大不了,你也可以来我这里当清洁工啊。”
祝子绵脱口急道:“可是公司没了,峦会不开心啊。”
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来求我帮他,是不想他不开心啊。”

祝子绵脸上露出窘态,慌乱地四下看了看,嘴依然硬得可以。
“我是怕他不开心了,折腾公司里的人。如果他天天把八层弄得乱七八糟,我哪打扫得过来?”
说罢,祝子绵不想再等着苍调侃了,转动轮椅想要离开。
“绵!”苍叫住了他。
祝子绵顿住,却没有回身,微微侧过头,等着苍说话。
苍转动轮椅向前了一些,语气变诚恳,“绵,虽然我不知道峦的公司怎么了,但是我知道,斩神娱乐是峦一手经营到现在的,如果公司真的垮了,相当于是要了峦半条命。”
祝子绵反射性地转了过来,“那你还不帮他?”
苍认真摇摇头,“我说了,我帮不了。”
祝子绵神情开始委顿,低下头不再说话。苍看着他,继续说:“所以,回到峦身边吧,我想不管他经历怎样的低谷,如果有你陪着他,他会好受一些。”
祝子绵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暴露的青筋呈现着他内心的杂乱,“峦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渡过难关的人,不是一个玩物。”
苍面色一寒,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绵,“玩物?你为什么觉得峦是在把你当玩物?”
祝子绵被苍陡然的压迫感,弄得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委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峦交男朋友就是交着玩的不是吗?峦对那些前任也都好过吧,不然他们也不会为了峦寻死觅活的。可最后又怎样?峦还不是走得干干净净?
他祝子绵凭什么认定,他会是峦生命中与众不同的那个?
这些话,祝子绵没有说,但离开峦的日子,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见苍执着地盯着他,等他一句答案,祝子绵苦笑了两声,再次背过了身。
“是他骗了我,总没错吧。”混杂着离去的轮椅声,祝子绵淡淡地说。
苍气极反笑,“欺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谎言该理智一点了吧。扪心自问,难道你没有骗过他吗?”
离去的轮椅声没有停,祝子绵幽幽甩出一句“那不一样”,之后走进了电梯。
苍看着电梯门关紧,愤愤地一个转身,把轮椅踢出老远。咚的一声,轮椅撞上了一扇门,门打开,哲从里面走了出来。
苍愣了一下,好像刚想起来哲在这里,他迅速收敛了表情,苍白地说:“吵醒你了?”
哲简单地笑笑,摇头,“醒是醒了,不是你吵醒的。”
苍随口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哲的时候,视若不见。
站在苍的背后,哲叫住了他。
“苍,你为什么那么希望绵回到峦身边呢?峦好像都没有你这么急。”
苍不着感情地回:“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行吗?”
哲轻飘飘地绕到苍的面前,带着戏谑的笑意调侃,“是吗?以你对峦那么深的感情?你的格局可真是大啊。”
苍闭起眼,很是不耐烦的样子,“我再说一次,你是峦的心理医生,不是我的。不要揣测我的心思。”
哲无奈地叹口气,语气变得心疼,小声规劝:“苍,你是伪装得很好,伪装到峦都没有发现。但每次听峦提到绵,我看得到你的失落。为什么呢?明明你才是最爱峦的那个人,也是最有机会让峦爱上的人,为什么一直克制着自己,还要尽心尽力去帮峦呢?”
苍猛地一回身,揪住哲的衣襟把他抵在墙上,“你听着!别用你观察微表情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爱什么人,都跟你没有关系。”
哲紧扣住苍的手腕,“我是希望你放过自己,别再折磨自己了。要么,就去把峦追回来。要么就离开峦的生活,各自安好。”
苍死死盯着哲,渐渐地,剑拔弩张的气势熄灭,但神情谈不上多美好,只是从明显的愤怒,变得讳莫如深。
“哲,很遗憾,这两条路我都不喜欢。在你眼里的折磨,我却享受得很。我就是喜欢看绵为了峦奋不顾身。上一次他为了峦可以不顾自己的命。那一幕看得我兴奋极了,兴奋到——想要再看一次。”
苍松开了哲,勾着唇转身离开。
哲看着苍,眼里的困惑丝毫不减。但看到苍就要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只好把困惑尽数收起,倦倦地开了口。“再给绵一些时间吧,他放不下峦的。”
苍拧起眉头,似乎这句话让他很想不通,“既然放不下峦,为什么还要跟峦赌气?他到底还想峦怎么做?!”
哲摇摇头,“不是要峦怎么做,他并不是在等峦道歉。”
苍眼里的不解更浓,转过头看着哲,“不是等峦道歉?那在等什么?”
哲耸了耸肩,“我猜,他只是需要离开峦,靠自己好好生活一阵子。因为他不但要确定峦对他的感情,还要确定他自己对峦的感情。如果他连生存都依赖在峦身上,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回到峦身边,到底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活着。”
苍转了下头,看着无所谓的地方失了会儿神,半晌才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麻烦的人。”
哲附和地笑笑,“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想让峦看到,他原谅峦,不是因为生活的无奈,而是真的喜欢。”
苍神情终于舒展开来,连笑了数声,“想不到,看上去单单纯纯的人,谈恋爱心思这么重啊。”
祝子绵心思重吗?其实他自己都不觉得。
哲作为旁观人,把他的心思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他自己都说不出这番话来。
他并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肯回到峦身边去,明明很惦记峦,在意峦,也想着有一天要回去找峦,但隐隐就是感觉还不是时候。
然而,现在呢?峦可能真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自己这时候回到他身边真的好吗?真的有用吗?
祝子绵反反复复想着,想得头疼了起来,身上又开始时冷时热,意识变得迷迷糊糊。
不知多久,他感觉到有人解开他的衣衫,帮他用温热的毛巾擦试着身体。
祝子绵浑身酸疼,由着对方摆弄,一动不想动,眼皮也沉得抬不起来。只是脑子里清晰地蹦出个念头:这医院的护士照顾起病人,是挺贴心的。
这时,就听到峦的声音在一个近到几乎贴身的距离响了起来,“他怎么又烧起来了?”

是——峦吗?
祝子绵本不太清晰的意识,一下子变得透亮。他委实没想到是峦在照顾他,压根儿不敢这么想。
确认了这一点后,他从不想动,变成不敢动了。想着这时候醒过来,也太尴尬了吧。
好在峦话音一落,便开始给他把衣衫穿好,看样子已经擦拭完了。
这时,祝子绵听到苍在不远处接了峦的话。
“绵的身体太虚了。离开你这几个月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劳累过度加营养不良,要不是仗着年轻,我看他都能猝死。”
峦沉沉叹了一口气,拉开了病床边的围帘,看着苍问:“如果,我硬把他带回去呢?”
苍轻笑了一声,“最好不要。我看绵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还是等他回去找你的好。”
“他会吗?”峦的语气有些急躁。
苍移动轮椅靠近了一些,“放心吧。他只是需要点时间。”
祝子绵感觉自己这么偷听两人谈话,挺不礼貌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该醒还是不该醒。只想着,两个人还是出去聊得好。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苍换了话题。
“公司——出状况了?很严重?”
峦不着感情地嗯了一声,“科是早有准备。他一方面把公司正在制作的游戏项目泄露出去,一方面几乎申请了公司所有的项目款开发这款游戏。原本按计划三个月后游戏投放市场,资金陆续回炉。但现在,这款游戏不能再发了,那资金链就会断。”
两人沉默了片刻,苍又试探地问:“你父亲会帮你吗?”
峦苦笑,“我父亲?他早巴不得我关了公司,回去结婚,怎么可能帮我?”
苍倦倦地笑了一声,“难怪,科做的这么有恃无恐,他是算准了你父亲的心思。看来,你融不到资了。”
峦在屋中踱了两步,最终坐到了绵的床边。
祝子绵感觉手背一阵暖意,峦握住了他的手。
“报应吧。”峦自嘲起来,“我向他隐瞒董事长的身份那么久,现在好了,我真的要保不住这个董事长的身份了。”
祝子绵心潮一阵翻滚,他是气峦向他隐瞒身份的事,但没想过让峦被这样报应。
现在听峦这么说,他莫名感觉自己有错,忍不住翻手回握住了峦。
这个举动让峦的身体动了动,祝子绵感觉得到峦的意外。
顿时,他一阵羞窘,猜测自己装睡的事要穿帮了。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假装自己梦到了家人。迷迷糊糊地开始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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