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宓。”周临想了想看更多,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义雾而,尔期无吧椅没想起来这是京城哪号人物,即是如此那便不是什么世家贵族,他颇为不屑的道,“一个小小官员的女子也配与我的女儿相争”
“你且告诉你家主子,不必担忧,此事我会解决,她只管在宫里调养身子,早日诞下皇子,这才是首要的,她入宫也有些日子了,却一桩孕事都没有,时间不多了,若是实在不成,便要让她妹妹入宫了。”
“是,奴才都记下了。”
事情都吩咐完了,周临也换了副神情,语气祥和道,“祈安啊”
“奴才在”
“这都过去快十年了,你第一次到周府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我还记得你幼时的模样,你打小便是个懂事的。”
祈安跪在了地上,“要不是大人,奴才早就在幼时饿死了,大人的恩情奴才永世难忘,奴才这条命是大人给的,大人有什么只管吩咐奴才。”
周临起身将人扶了起来,“祈安,你受苦了,待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
“奴才不辛苦,奴才甘愿为大人效力。”
周临还欲再说几句,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大人,前头节目快要结束了。”
“嗯,我知道了。”
周临没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屋子。
周临回到座位上的时辰刚好,殿内的节目结束了,大臣们也开始敬酒了,第一位自然是丞相杨贺,随后便是吏部尚书周临,周临笑着,脸上带出了万分恭敬。
若是云时瞧见了,定会感叹一句,要说做员工谁最厉害?那还得看古代的大臣!不过云时的目光全然在皇帝身上,皇帝从前头妃嫔敬酒的时候就开始喝,现下已经喝下去不知道多少了,在上新的一壶酒时,云时想了想换成了水。
云时上前替皇帝斟满酒杯,皇帝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察觉到味道不对,转头看向了云时,眼底带着几分冷冽,这还是皇帝第一次用如此目光看他,一瞬间觉得身子被冻住了,他愣在原地身子僵住了。
皇帝瞧着他忐忑的样子,无奈地翘了翘嘴角,“斟满”
云时手比脑子快的将酒杯斟满,随后退了一步站在皇帝身后,整个人还有些发颤,心脏怦怦跳,刚才是他自作主张了,他忘了这是皇帝,万人之上,可以随意掌握生死的皇帝,他心里默念着,皇帝终归是皇帝,就算对自己再过纵容,这也是皇帝……
将将亥时,宴会结束了。
皇帝先行从大殿离开,诸位大臣妃子在殿内恭送皇帝,皇帝迈着步子出了大殿,起先走得还算稳当,但是没过一会儿就变得东倒西歪的,云时急忙上前,没想到皇帝看着瘦瘦的,可实际上倒也不轻,云时将人扶住,“呃……”云时咬着牙将皇帝一路扶回了太极宫的寝殿。
到了床边,云时扑通一声将人扔到了床上,声音太大将刚刚进屋的太监们吓了一跳,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云时,真不愧是御前第一人,竟敢对待陛下如此“粗暴”
这么多束目光看了过来,云时有些不习惯,他摸了摸鼻子,他能说是把皇帝当成了自己那个爱喝酒的同事了吗?
不过云时手上的力道不算太重,皇帝没什么反应,反而躺在床上,嘴里嘟囔道,“宓昭诗作的好,宓,宓瑶也作得好,还,还听话,得,得朕心”
“传,传宓瑶,传,侍寝。”
屋内的太监们面面相觑,现在这种情况,究竟传不传啊,不过谁也没敢乱动,毕竟总管太监云时在这呢。
云时似乎没听到一般,吩咐道,“冯希去打盆干净的温水来,陛下净面用,小春子准备一套干净的寝衣来,其他人再端盆洗脚水来,还要准备一杯醒酒茶。”
得了吩咐几人不敢耽搁,都各自起身去准备了。
几个人行动间,云时将皇帝的鞋子脱了,好生的给人安置在床上,面上无波澜,但是内里却极其不耐烦,传传传,传什么传,一个醉鬼,喝的七扭八歪人事不知的,自己伺候伺候就得了,还想找人家小姑娘来,霍霍人家小姑娘?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浓墨重彩
云时站在檐下看着日头一点点升到正空,摸了摸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果真是爱臣啊,这都三天了,雷打不动的早朝结束将人提溜过来。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云时摸了摸肚子,该吃午饭了,就算皇帝不饿,他也饿了。他脚步放轻走进了屋子里,轻声道,“陛下,该用午膳了。”
皇帝转头看了看天,确实到时辰了,“那就摆膳吧。” 接着同宓昭道,“爱卿用过午膳在离开吧。”
“臣谢陛下赏赐。”
用过午膳后皇帝雷打不动的去午睡了,一觉睡醒,衣裳还没换呢,就同云时道,“叫宓美人伴驾。”
“是奴才这就去传宓美人。”
美人带到了云时就没进去伺候,美人在侧云时可不想进去看人家恩恩爱爱,他站在门口,又琢磨开了,果然前朝后宫分不开,上午是爱臣,下午是爱宠,难不成要变天了?随即就自己先否定了,怕是难,后宫上头还有嫣妃和洛昭仪呢,没那么容易。
话说这人真是不经说,他正说着呢,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在门口站定。
云时上前,“奴才参见嫣妃娘娘”
“起吧,本宫求见陛下。”
“诶,奴才这就去禀报,娘娘稍等片刻。”
云时进到屋内道,“陛下,嫣妃娘娘求见。”他说着没忍住偷偷往宓美人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宓美人站在桌旁,低眉顺眼地站着,看着十分乖巧听话。
皇帝有些不耐烦地道,“朕在忙,叫她回去吧。”
云时出去将这消息同嫣妃说了,嫣妃身边的总管太监腰更弯了,站在身侧不敢动,而嫣妃却笑了,“那陛下好生忙着,妾身告退。”话语中忙着二字语气尤为的重,说罢带着人离开了。
当晚宓美人侍寝,这是宓美人自端午后连续第三日侍寝。
第二日早朝结束,云时守在太极宫等皇帝回来,他将陪皇帝上朝的任务交给了小春子,小春子喜得不得了。
不过今儿有点奇怪,皇帝是一个人回来的,云时目光看向了小春子,面带询问,怎么了,今儿没带宓大人回来?
小春子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这倒是奇怪了,这才新鲜几天就变成旧人了?不过很快就不稀奇了,屋内传来皇帝的声音,“云时,去拿件寝衣来。”
云时起身去柜子拿衣裳,原来是困了啊,服侍着皇帝换了寝衣,又净了面,皇帝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个人则放下床边的帷帐,坐在床下边守着,云时再次看向了小春子,他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晚上早早就回去歇着了,到了时辰再来守夜,小春子却是勤勤恳恳守着的。
云时眼神示意,这是昨晚睡得晚了?
小春子摇头,没有早早就歇下了。
那是为什么啊?
皇帝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才醒,第二日也是如此,之后几日也同样如此。
云时瞧着总觉得不对劲,这睡的时辰也太多了,一日两日还可以说是累,可是这都五六日了,云时心里犯嘀咕。
“陛下每月什么时候请平安脉?”
小春子想了想道,“每月初一和十五。”
云时想了想,明儿就是十五了,还是听听太医怎么说吧。
十五当日来请脉的是太医院院首江太医,陛下的身体基本都是由他负责,他为陛下把了把脉,“陛下最近劳累过度,身体疲乏,臣开一服药,陛下喝上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主要还是好好休息,莫要操劳。”
云时在旁边听着也放下了心,自己现在身家性命都系在陛下身上,陛下可得好好的。
喝了药,又睡了一觉,皇帝觉着身体舒坦了不少,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脖子,云时见状出去端了杯新茶进来,放到了皇帝手边。
皇帝喝了口茶后同云时道,“朕记得端午前同你说了暗卫的事,没想到这一忙活就是好些日子,就不再拖了,朕安排人今晚带你去瞧瞧。”
说起这个云时也想了起来,虽说之前是头脑发热应下的,他还懊恼了好久,但事情推脱不掉后他反倒带了些向往,那可是暗卫,从古至今有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一个暗卫队伍,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但可是他训练的!再者能看到传说中古代最顶尖的队伍也挺好。
子时,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云时怕自己睡着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尽管心里做足了准备,可适当敲门声响起他还是被吓得一激灵,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没事,就是出门见些人,不是什么恐怖故事,可人有的时候奇怪得很,越是不想去想什么,脑子里却又是回放什么,他摇了摇脑袋,朝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手,男人见他出来了收回了想要再次敲门的手,恭敬道,“云公公,在下暗卫奇一”
云时抬眼望去,门口站着的男子身高比他高了一个头,身上穿着普通的夜行衣,但却更显得身材魁梧,脸上没有遮挡,看上去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下巴处还有些细微的胡茬,云时瞧着却挺高兴,这般年岁在暗卫中怎么看也得混成小头目了,派一个小头目来接自己,看来很重视啊,谁会受到重视还不高兴呢?
“走吧”
奇一应下,带着人往重华殿的方向走去。
重华殿名字听着不错,但其实是冷宫里的一座宫殿,且还是最偏僻的一处,两人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偏僻,终于在一座宫殿的大门处停了脚步,云时抬头看了看,牌匾都看不清楚了,能看出确实偏僻了,连修缮的人都没有。
奇一道,“公公稍等,臣去开门。”
说着奇一便上前去推宫殿的门,推开了可以容纳一人侧身而过的大小冲云时道,“云公公快进来。”
云时身材偏瘦弱,对奇一来说正好的缝隙,对他来说则是还留有空挡,他轻松的穿了过来。转头看着奇一将房门关好,他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了,还以为他会带着自己飞檐走壁呢,不过想想这种能力估摸也就只在电视剧中存在吧。
来到重华殿正殿,奇一上前开了门,云时跨过门槛,往里望去,屋内只点了几根蜡烛,屋内也算是有了亮光,能看清楚人。
云时往里望去,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身后之人手疾眼快的将其扶住,一只手在他后背撑着,关切问道,“云公公,没事吧?”
云时心道,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屋子里都是老人?为什么还都是带着白头发的?
这是新型暗卫吗?是他孤陋寡闻了?
心里腹诽,但面上还是扯了扯嘴角,“没事,没事”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
他站直了身体,像模像样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殿内上方走去,最后上了几节楼梯站定,转过身去,这个位置将众人看了个清楚,再次心梗!
暗卫们躬身,“云公公”
夭寿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快快,就座吧,都坐吧,坐地上吧,别站着了,怪累的。”
众人听话的都坐下了,云时也坐下了。
他运了运气问道,“所有的暗卫都在这了?”
暗卫中头发白的最多的人,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人拱手道,“云公公,我等暗卫一共一千人,这些年没了二百人,剩下的入皇宫里有八十,京城里有二百二十人,剩下的人都在京城附近的各州府待命。”
云时又问了几句,七拼八凑的将事情了解清楚了,这些人确实是先帝留下来的暗卫,但是往远了说这些人其实是先祖开国皇帝的暗卫,那时候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那时候训练苦着呢,但是后来皇帝早亡,换了主人后就没人管他们了,他们就懈怠了,就这样换了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暗卫也一直等着传召,但是哪一任都没想起这些暗卫,直到云时的到来。
云时原先还以为是特地派了小头目来接自己,这是重视自己,现在是反应过来了,这怕不是里头最年轻的了,那些个老家伙估计谁都不愿去,所以才欺负这一个“小的”,看着这些人,他磨了磨牙,这可怎么训练啊,这还有训练的必要吗?
一个平均年龄六七十岁的暗卫队伍,怕是在这历史上都没几个,自己要真是给训练出来了,必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小产,行宫
卯时,云时黑着两个眼圈,精神萎靡地站在太极宫屋檐下,等着皇帝下朝回来。昨晚虽说只在重华殿待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回去了,但是回去了也是辗转反侧,直到天光微亮才有了睡意,实在是愁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帝下朝回来了,云时调整好心情,侍候皇帝用了早膳,又递上了热毛巾给皇帝擦手,皇帝擦着手道,“你也去用膳吧。”
云时没动反倒朝着皇帝方向跪了下来。
皇帝这才瞧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坦,有没有找太医瞧瞧?”
云时摇头,“陛下,奴才无事,就是昨晚去见了……”因着屋内膳房的小太监正在往下撤膳食,云时说得也含糊。
但是皇帝听明白了,待膳房的小太监离开后第一时间屏退众人,斟酌着问道,“暗卫……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云时面上带了些纠结,“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将暗卫都上了年纪的事说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果然变得十分严肃,云时当即低下了头做鹌鹑状。
未几,头顶传来陛下的声音,“你出去守着,朕想看会书,任何人不许打扰,朕有事会唤你。”
“是”云时说罢起了身,不过脑袋还是低着的,没敢往上头瞧,只专心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门口小春子见他出来走上前来,想说上一二,但是云时朝着他摇了摇头,他也福至心灵没再说话,而是站在了云时的侧后方,太极殿内一片安静。
直到正午,屋内才传来了动静,“云时,摆膳吧。”
云时开了门,“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膳房。”
用过午膳皇帝便歇下了,自始至终没再提暗卫的事,面上也没什么情绪,想来是事情处理完了,云时有些好奇是如何处理的,但是想到此事与自己没关系了,倒也将此事放下了。
第二日早朝后,云时守在太极宫门口再一次瞧见了眼熟的身影,云时瞧着倒也不算惊讶,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爱臣的身份还在,还挺长久,这一当便又是好几日。
云时给皇帝添了杯茶水就出来守着了,屋内留了冯希供陛下使唤。早先云时也是在里头候着的,不过这君臣二人在屋内每日谈论诗词古籍,云时上学的时候就是偏科,只对理科感兴趣,上语文课基本是在睡觉,现在听两个人谈论这些一整个头昏脑涨,只待了一日便不再往里头凑。
他正站着呢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转头看过去,小春子正朝着他招手,云时抬脚走了过去,小春子将人带到了后殿的偏房里。
“总管,刚有个姑娘来送东西,说是交给奴才,可是奴才不认识,不过她说是个瘦瘦的长得不错的人让他给的,奴才一听就知道是您。”说着笑嘻嘻的眼神还往他身上瞟。
云时轻哼一声,“胡说八道”随即皱眉道,“送的什么东西?”
小春子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个包袱递给云时,云时接过包袱打开了个缝隙,看到里面的荷包这才想起来了,月初的时候寻尚衣局一个小姑娘做的荷包。
他将包袱重新系好,转头看小春子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开口道,“是个荷包,我让尚衣局的人给我做了个荷包。”
小春子急忙道,“总管怎的不和奴才说,奴才认识尚衣局的春兰姐姐,春兰姐姐的针线活最好,定让她给总管做个顶好的荷包。”
北吃饺子,南吃汤圆
云时听着打趣道,“行啊,咱们小春公公熟人不少啊?”
小春子只露着牙腼腆地笑了笑。
云时却又道,“不过是个荷包,还是在屋子里装东西用的,也不用什么针线,白搭那人情。”
但是小春子却不应,“这回就这样了,下回总管可得和奴才说一声,奴才必须得给总管弄个好的来。”
“成成成”云时着急把东西送回屋子,也没多和他闲聊,只道,“你既然身子不舒坦就好好回去歇着,别等明儿到御前伺候被训斥。”
身为太监身子总是比旁人差上一些的,小春子更是,之前都是硬生生的忍着,可是前两天难受的厉害,差点在御前出了岔子,好在云公公给圆糊弄过去了,又让他好生歇着。
小春子满脸感激道,“总管尽管放心,奴才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明儿就去御前伺候。”
回复他的是云时略显匆忙的背影,但是小春子却没嫌弃,心情反倒更好了,笑呵呵的往自己屋子里走。
云时回到御前的时间刚好,冯希出来准备去传膳,云时正好补了空缺进屋去伺候。打了盆热水,给皇帝递了热毛巾净手,另一边膳食也到了,君臣二人从书桌挪到了餐桌,一顿饭了,皇帝同云时道,“一会吩咐膳房准备水东鸭粥,再来一盘西湖醋鱼,给爱卿带回去,爱卿可还有什么爱吃的?”
“臣谢陛下赏赐,这两个便够了。”
“行”皇帝也好脾气地说道,“还想吃什么下次再来点。”
云时在一旁应下了便转身去了膳房,准备了食盒将这两道菜装好,又亲自将人送出了太极宫这才转身回去。
宓昭拎着食盒沿着长长的宫道往皇宫神武门走去,要说不高兴是假的,读书人自读书开始便有封侯拜相的夙愿,现今得陛下赏识,心中自是感恩不过,恨不得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宓昭自来脸上便没什么表情,少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宓昭的小厮正在神武门口等着呢,扶着自家大人坐上了车后,自己坐到了驾车的马夫旁,吩咐马夫可以走了,几个人快到宓府时,外面的小厮道,“大人,徐大人来了。”
这几日徐今常来与宓昭吟诗作对,谈论政事,二人只觉得相见恨晚,宓昭听说徐大人又来了,心里很是高兴。
下了马车,宓昭朝门口走去,徐今也在门口等着还未进府,见到人回来了笑着道,“我便猜你快回来了,倒是巧了,我与宓兄果真是心有灵犀。”
宓昭看了看二人花纹一样的衣裳,脸上也带了点点笑意,“徐兄随我进府叙话。”
二人正往府里走,一人骑着马朝着二人的方向飞驰而来,而二人只觉得背后一阵急风划过仿佛有什么推了一下,紧接着便都倒在了宓府门口的石阶上,就连一旁提着食盒的小厮都没能幸免。
门口的下人听到动静急忙上前查看,“大人,大人你还好么,大人能听见奴才说话吗?”可是无论怎么说石阶上的人都没反应,门口乱作一团。
不远处一身利落打扮的男人看到这场景才转身离开。
男人径直进到了周府,来到了书房门口,门口的下人冲他道,“进去吧,大人正等着呢。”
男人走进了书房,周临张正站在桌前背对着他,停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已经办妥了,最近一段时间怕是不能出来走动了。”
“嗯,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是,属下谢大人赏赐。”
当晚皇帝依旧召见宓美人侍寝,云时直接回了屋子,白日里的包裹还没收拾,他先打开了包裹,里面放了三个大小不一的荷包,由大到小的叠放着,布料看起来很结实,但都是反着放的,云时拿起来翻转了过去,想看看图案是什么。
只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这算是个什么呢?”说是元宝吧但却是椭圆形的,两头部分细长的,但若是说是金瓜子吧,中间部分却是个圆圆的,啧啧啧,原来那小姑娘还真没撒谎,过着是不太会绣,不过也有可取之处,毕竟这线用的是金线,绝不掺一点假,看着金灿灿的。
他将这几个大荷包先放到一旁,先去衣柜里将最近收的各种小荷包都找了出来,放到了床榻上,密密麻麻的堆成一小堆,这都是云时自穿越过来后收的,大多都是金瓜子金花生金元宝之类的,再就是珍珠,翡翠玛瑙的一些小玩意,他没有拆开,连带着小荷包一起装进了大荷包里,只留下了三个小荷包,瓜子花生元宝各一个荷包,留着平时用。
云时将这些东西放到柜子里前掂量了一下,心里有了数,这些太沉了,还是得想法子换成银票,不然以后跑路的时候不方便。
第二日早朝,周临兴致不错地往大殿里去,但是刚进去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他在殿内看到了宓昭,这是事情没办成?还是宓昭带着病来的?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人除了脸上有些许疲惫之色以外,再没有其他异样,这是手下之人骗他?他心里带了怒气,面上紧绷着不发一言。
而宓昭则心里记挂着徐今,昨日多亏了徐今,要不是徐今垫在他身下,怕受伤的那个最严重的就是他了,徐今的脑袋磕到了石头上,大夫说得好好静养,万不可挪动。他还记着昨日徐今的话。
“许是我主张变法惹怒了几位老臣,这才对我下了死手,你也是受我拖累受了无妄之灾。”
宓昭却是气不过,“变法乃是国之根本,有利于朝廷,有利于百姓,他们为何要如此。”
“或许是于他们无利吧,宓兄不必多说,我不能让宓兄在受到这等无妄之灾,有关变法的事你也只当一听,不要多管。”
宓昭不听,他也来了倔脾气,“不,此事我非要管上一管,如今我御前行走,机会多,定为徐兄出上一分力。”
他心里想着一抬头瞧见了太极宫的牌匾,隐下心里的想法,今日……不是个好机会,待自己同徐兄商量好了,过几日再同陛下面前进言。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进了太极宫正殿,等他再出来时已经升到了五品官员,云时上前道,“恭喜宓大人了。”
“多谢云公公”
后宫的消息传得快,不过下晌就传到了宓美人处,院子里人人欢喜,这是自家小主子的哥哥,后宫前朝一体,宓大人升得越高,自家主子越好过。
而屋内听了消息的宓瑶也只是嘴角露出淡淡的浅笑,随即便吩咐身边的嬷嬷,“此时不要声张,万不可轻狂。”
“是。老奴都记下了,这就吩咐出去。”
人出去了,宓瑶也将手里的书本放下了,心里带了丝丝愁绪,虽然多是高兴,高兴哥哥得到陛下赏识,可又怕自己因为哥哥在后宫太过引人注目,她不耐烦与陛下交流,平日里也不想去伴驾,只想自己读书写诗……
之后几日宓昭每日都抽空与徐今聊上几句有关变法的内容,也有了大概的思路,这一天再次伴驾,君臣二人谈论诗词没几次,宓昭便提出了变法事宜,“陛下臣以为,现今朝堂之上施行的法令还是先帝在时颁布的,但时移世易,万物皆有变化,法令也是如此,为了更好的造福百姓,臣以为应当推行新的法令……”
皇帝听了几句皱起了眉头,打断了他的话,“爱卿,朕现在只想与你谈论诗词,并不想谈论其他的。”
宓昭没想到是这个回答,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泼到了头上,闷声道,“是,臣遵旨。”
话虽这么说,但是接下来作诗的环节宓昭明显不在状态,诗词也显然失了灵气,眼看着到了午膳时分,皇帝道,“今儿就到这吧,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宓昭领旨退出了殿内。
之后的日子里皇上也只是每隔几日才会叫宓昭来,且午膳也不再留他了,但是宓美人却还是继续每日侍寝,云时瞧着却有些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而听到皇帝身边的太监再一次u宓美人宫里传旨的时候,嫣妃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祈安。
“今日又是那个贱人侍寝,你叫我等,我到底还要等多久?”
祈安道,“周大人说再等上几日。”
嫣妃握住了手边的茶杯想扔下去,但是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歇了心思,这茶杯若是砸到人、烫到人就不好了。
她忍了忍道,“父亲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会处理好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父亲究竟在处理什么?”
祈安不答话,嫣妃叹了口气,“算了,本宫也不为难你了,你派人给父亲传话,父亲若是再处理不好,那边由本宫亲自处理。”
而此时太极宫内,云时站在皇帝侧后方,小春子去宣旨了,等小春子回来他就去后头歇着去,正想着呢,人就进了屋。
小春子满脸的笑容,进屋先报喜,“陛下,奴才给陛下报喜了。”
皇帝将手里的书放下,“嗯?是何喜事?”
“回陛下的话,宓美人有喜了,太医说一月有余。”
皇帝听后果然龙颜大悦,“好好好,这是大喜事,有赏,都有赏,走,摆驾洛梅院。”这是后宫怀孕的妃子,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两个人跟在皇帝身边往洛梅院去。
宓瑶正躺在床上喝粥,瞧见皇帝来了准备起身行礼,但是却被皇帝按住了,“不必多礼,你现下有孕,好生歇着就是,朕就是来看看你。”
说罢她看着碗里的蔬菜粥皱了皱眉头,“怎么就吃这个,是不是宫人伺候的不用心,若是不用心,朕给你换。”
宓美人摇头,“没有,他们照顾得很精心,只是臣妾闻不得荤腥,只有这蔬菜粥能多吃几口。”
皇帝想了想道,“蔬菜粥没营养,怕是会苦了皇儿,云时去吩咐太医院派个人来瞧瞧,有没有什么法子。”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皇帝又同宓美人说了几句,随后起身道,“都好生伺候宓婕妤,若是有什么差池,朕叫你们统统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