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云时从台子走了下来,来到殿中央,跪地,“奴才谢陛下隆恩。”
作者有话说:
不是正经的权谋文,官职等内容胡编乱造,非考究,感谢。
下一更8月4日中午十二点左右
宴会结束,云时跟着皇帝回了太极殿。
二人进了左侧的屋子,皇帝屏退众人,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疲惫,而目光却看着桌子上的奏折,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云时因为殿内的封赏,眼下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进到屋内便按照吩咐垂首站在桌前不远处的位置。
好半晌头顶才传来皇帝的声音,“朕不想再退缩了,这是朕的皇位,是朕的天下,朕想把这些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听到这些话云时不敢吱声,但却从善如流的跪下,“陛下定会得偿所愿。”说罢继续低着头,帽檐都贴到了地上。
而皇帝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朕这些年来过得浑浑噩噩,万事随心,导致眼下手里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作为一个皇帝做到朕这样挺失败的吧,但朕不想再如此下去。”
皇帝说着抬起头看向他,“云时,朕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朕能信任的只有你了,你帮帮朕。”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了一丝恳求。
这份恳求真假难辨,云时心里发苦,但面还是那个却应着,“奴才不敢,一切全听陛下吩咐。”
刺啦一声,椅子被人拉开,皇帝起身来到了云时面前,将人扶了起来。
“往后无须再行如此大礼,你已是提督太监,也是有品级的,再如此手下怕是要笑话了。这些年跟在朕身边委屈你了。”
“不委屈,陛下待奴才好,奴才都记在心里。”
皇帝将人拉到屋子内的小榻上坐下,同其又闲话几句后,谈话才步入正轨。
“官场上一贯奉行的便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万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之所以设立西厂,便是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云时,此事任重而道远,但朕却想要快一些,真想要改变现在朝堂的局势。”说罢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云时。
云时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是想要让自己先将注意力放在丞相和几位尚书的身上,他心中嗤笑,皇帝之所以让自己当这个提督太监,不过是看重自己无依无靠,所能依靠的只有皇帝一人,是个非常好的背锅人选,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是,奴才遵旨。”
皇帝说罢起身去身后柜子里拿了几样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朝云时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和京城各处的令牌,京军的信物,有了这些你便可以放心的在皇宫与京城随意行走,至于西厂的人选,你可以从侍卫处与京军处挑选,这些朕都交给你自己决定。”
“是”云时应下,事情都吩咐完了,云时以为皇帝会放他离开时,对面却传来皇帝带着伤感的声音。
“朕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这些东西给你,你好好守着,若是朕,真的有那么一日……还望你看在咱们一同长大的份上,替朕好好守着嫣妃母子,助其登上皇位。”
云时还想再跪,却被皇帝摁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朕知道你一向聪明,这些年跟在朕身边委屈你了,是朕无用,最后还想要继续留着你,是朕的错,但你我相伴这么多年,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以后那孩子若是对你多有敬重,那你便多留留多帮帮,若是那孩子不学无术,那便是他的命数,你保全自己为重。”
这发自肺腑的言论一出,云时就知道自己又栽了,明明前几秒还因为皇帝利用他,想让他背锅而愤怒,眼下却又觉得皇帝可怜,恨不能为其赴汤蹈火。
他又回想了自己自穿越过来后发生的事情,皇帝待自己算得上好了,宫中人人都知道皇帝宠信自己,这也是皇帝的一种庇佑,膳食也是想着自己,且从未苛责过自己,虽说自己一开始奉承居多,可后来也随意了许多,皇帝对这些也未曾怪罪过。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谁让自己心软呢,“陛下万万岁,奴才全听陛下吩咐。”走一步看一步吧。
皇帝却是看淡了,无所谓地道,“万万岁,都是唬人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朕将北门附近靠近皇宫的那排院子赏给你,用作西厂办公的地方,在北门附近还有一座宫殿,也赏赐给你,你住在哪里往后办公出门也方便,至于如何收拾你同李嘉商量,朕就不再过问了。”
云时一一应着。
最后皇帝想了想沉吟着道,“今儿就在屋子里候着吧,往后你便不能一直伴朕身边,朕怕是会不习惯。”
“奴才往后每日来给陛下请安。”
而宫外,随着参加宴会的诸位大臣出宫,皇帝在宴会上大肆封赏,且设立西缉事厂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一种更是有人直接派了门人往杨丞相府邸而去。
此时杨丞相正坐在厅堂内用膳,妻子和几个嫡出子女围坐在桌前,杨丞相的身侧站着才刚入府门几个月的妾室,妾室弱柳扶风,不过十八九岁,正在为杨丞相布菜。
杨丞相膝下子女接近十个,也都成家立业了,各家在各院子开火,不过今日杨丞相难得在家,杨夫人便将几个儿子叫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几个儿子年岁大,不好往父亲的方向看,便低着头吃饭,而杨夫人早已习以为常,在人进屋的时候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只有小女儿目光时不时往妾身的身上看去。书中道江南女子温柔如水,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真的江南女子,免不了好奇。杨夫人看见了,知道女儿好奇,也没管,随她去了。
屋内的气氛还算融洽,管家却进了屋子,在门口道,“老爷,有人来访。”
“何人?”
管家并未说话,反而径直走到杨丞相身边,在其耳边说了几句。
杨丞相道,“将人带去书房。”
“是”管家应声出去了。
杨丞相在妾室伺候下擦了手也跟着出去了。
杨丞相离开了,妾室便来到了杨夫人身后,打算伺候其用膳。
但是杨夫人却没这个打算,“你也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是,妾身谢夫人体恤。”
杨丞相到了书房门口,正好管家也将人带到了,这是熟人,礼部尚书门下之人,林清。
杨丞相将人带进了书房,道了声坐吧。随即自己坐到了位置上,一旁在书房伺候的小厮给二人端了杯茶水后退了出去,顺道关上了房门。
林清并未喝茶,而是按照临走前大人的吩咐,说了周临等几位大人被封为右相的事。
杨丞相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于他而言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原礼部尚书与自己是好友,而工部尚书……这都是无须提防,唯一需要防备的也不过是周临。
他与周临是同一批的考生,当年的殿试名次也相差无几,为官能力与手段也是相差无几,但是因为他与凌王交好,在先帝年老时,利用了这层关系,这才成了左相,而周临成了吏部尚书。
他们二人明面上看似和睦,但内里的争斗一直没断过。
而今陛下这是想靠这几人牵制住自己,太过天真了,也太过自以为是了。他这么多年的丞相可不是当的。
杨丞相面色未变,问道,“还有何事?”
林清道,“陛下,陛下设立西缉事厂,监督臣民言行,并且任御前总管太监云时为西厂提督太监。”
杨丞相刷的一下站起身,手死死地握住桌沿,语气严肃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清顶着莫大的压力又重复了一遍。
哗啦,瓷器摔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便是砰砰两下,杨丞相狠狠地拍了两下桌子,声音之大在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外面的人吓了一跳,许久未见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荒唐,实在是荒唐!前朝的覆灭与西厂脱不开干系,真是不配为君,私心作祟便要这天下人为其陪葬,有他作茧自缚的时候。”
儿子杨峥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那句不配为君。他朝着院子里的人摆了摆手,“都出去吧,在院子外守着。”
“是大少爷。”下人出去的时候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他敲了敲门,“父亲,儿子可以进来吗?”
杨峥进到屋子里看到屋内的景象并未说话,而是去重新倒了杯茶水放到了桌子上,而杨丞相则是同林清说了两句将人打发走了。
发泄了一通心里也顺畅了不少,杨丞相重新坐下喝了口茶,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见此杨峥这才开口询问道,“父亲,发生了何事?”
周临与礼部尚书工部尚书三位封为右相。
杨峥听后大惊,“父亲,陛下此举是要分父亲的权,父亲可有对策?”
“呵,这就惊讶了,咱们陛下还设立了西厂,欲行前朝之事。”
杨峥听后皱起了眉头,“这,这乃前朝祸端,陛下行此事有何好处?”
“好处?把我们这些老臣统统赶下台算不算好处?”
杨峥却不以为然,“父亲,儿子觉得陛下应当不会如此,陛下虽不得圣君,但平日里处事在规矩之内,为人也不似前朝天子那般暴戾,许是父亲多虑了,可能是身边之人撺掇的。”
杨丞相开始也这么想的,但是此事过大,却是发生在君臣博弈期间,太监就算想撺掇也不会选这个时候。
他摇了摇头,“这是瞧我们几个大臣不顺眼了,想把我们手里的权力都收回去,哪个皇帝不爱权呢。”
那父亲如何打算?可是要致仕?
“致仕?呵,父亲受先帝重托辅佐陛下,那自然是要辅佐陛下到最后一刻。”
而此时周大人府上,周大人的弟弟与门人都在书房内,听到他成为右相,实在高兴,弟弟更是喜不自胜,“恭喜大哥,此大喜的事情,理当摆酒庆贺一番。”
诸位门人接着贺喜,心中亦是赞同他的想法。
周大人却摇头,“不好太过张扬,毕竟在我之上还有位左相,收敛着些,不过晚上到前院里来用膳”
整个下午皇帝都在批阅奏折,云时则是低眉顺眼地在一旁候着,直到天色暗淡,最后一抹夕阳消散,云时出声提醒道,“陛下,到时辰了。”
这是到晚宴的时辰了,白日里是君臣宴饮,到了晚上则是家宴。
皇帝嗯了一声,将最后一笔写完,才停下了笔。但却并未立时起身,而是坐了一会,轻揉眉心,待眼前清明了些,这才起身梳洗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了才往外处走。
殿内妃嫔与怀王和南王家的小殿下分坐两侧。
按照规矩诸位妃嫔和王爷的寿礼早早地便被送到了太极殿,并不需要宴会上进献,家宴顾名思义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
自皇帝从园子里回来至今小一个月的时间,刚回来便昏迷,后来又经历了逼宫等一系列的事情,皇帝也没有时间往后宫走,等有了时间却又听云时说了太监冯希与后宫有牵扯,召见妃嫔的心思便又歇了,许久未见到了,皇帝也多看了两眼。
皇帝最先看的还是嫣妃,嫣妃腹中怀有他的子嗣,眼下已经三个多月了,但是嫣妃身材依旧纤细,有桌子挡着,倒是看不出身形变化,但看着面色红润,且圆了些,看来胃口还不错,皇帝也放心了。
本该收回目光,但是皇帝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实在是因为嫣妃的气质变化的有些大,往日里是带着刺的高傲的,但眼下神色也温和了许多,仿若回到了初入宫的那段时间……
嫣妃自然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心里带了些烦躁,原本想皱起的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被抚平了,她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两口菜,都是凉的,她没咽微微侧身,便有宫女上前一步,用手接住。
这菜都太凉了,太医说最好不用太过寒凉的吃食,她将筷子放下后并未再动。
接着皇帝又往别处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束目光其他的妃嫔也察觉到了,但并没有人觉得这束目光和自己有关,依旧低眉顺眼地坐着,心里盼望着宴会早些结束。
池才人却是吃了两口菜,宴席的菜都是大菜,但因为时间有些长了,都凉了,味道也算不得太好了,池才人吃了两口也撂下了筷子,将目光移到了桌子上的酒水上。
宴会上除却嫣妃外,其他人上的都是果味的酒,度数不高,还带着丝丝甜味,池才人不免多喝了两杯。
黎才人看到了提醒道,“少喝些,醉了该难受了。”
池才人应着,但是却一直催促贴身宫女继续倒酒。
黎才人看着并没有再多说,反而吩咐身边的宫女,“叫人回去准备醒酒汤。”
宫女应下了,转头吩咐太监。
其中还是有不嫌弃的,叶采女便是一个,虽说热菜放凉了味道不好,但是凉菜的味道还不错,她筷子没怎么停,整个殿内算是她吃得最多了。
而另一边与她形成鲜明对照的还要数洛昭仪,自皇帝进到殿内,她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皇帝,不错眼地看着,满眼爱意。
当然这份爱意皇帝并没有辜负,回以浅笑,尽管只是个浅笑,洛昭仪也满足了,看着皇帝的眼神越发缱绻,实在是惹人怜爱。
与她的大胆相比,宓婕妤就显得谨慎许多,她并没有直直地望过去,只是时不时地瞄上两眼,又快速收回视线,频频看了好几回才将那个皇帝的脸看全了。
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是身子大好了,她心中宽慰,想着回去再多抄几本经书为陛下祈福。
宴会中途……
怀王因为腿脚不便,且是皇帝的兄长,皇帝免了其的跪拜之礼。但南王家的慕景安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辈,这礼是不能免的。
慕颜安的年纪不小,皇帝指派人去伺候的时候选了个年岁大些的,这人似乎也是明白皇帝的意思,照顾慕颜安也用心,就连宫中的礼仪也重新教导了一遍。
只见慕颜安走到殿内,一板一眼地动作着,跪倒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头,嘴上说着祝寿词。
这还是怀王第一次见到从封地回来的皇家子嗣,不免多看了两眼,但是待人往回走,他也收回了目光。
但这也是颜安第一次见到他,心中亦是好奇,探着身子冲着他道,“伯爷爷,伯爷爷”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被称呼王爷的怀王,现在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伯爷爷,倒也觉得新鲜,转头看去,“嗯?”
颜安见他看了过来,露出笑脸,“伯爷爷好,我是颜安,慕颜安。”
小孩子活泼,他不过搭了句话,小孩子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转头同他说个不停,怀王微微蹙了蹙眉,这小子未免太活泼了些,似乎是南王家的,南王……那就是老六的,老六也是这个性子吗?
他想着神情却有些恍惚,他有些记不起老六的样貌了,明明年幼时一同在尚书房读书,还在靶场射箭,一起跑马,可不过几年时间,物是人非,眼下连相貌都忘了。
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但却总有人挤破头都想往里进,他心中自嘲。
随即又举起了酒杯转头看向了皇帝,“臣敬陛下一杯,愿陛下万寿无疆。”
当天晚上皇帝依旧留下云时守夜,不知是因为从明日起就要单独挑大梁紧张,还是因为从明日起便可以不用伺候人了高兴,云时神经紧绷,直到半夜都没有丝毫睡意。
但是帐子内床榻上的皇帝却似乎有些难以入眠,在帐子内翻来覆去。
床榻边的云时察觉到了,靠近了些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身子不舒坦?”
帐子内的声音停了,传来了皇帝的声音,“无事”
随即帐子内便安静了下来,至于皇帝究竟是不是真的歇下了,云时无从得知。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
“你也下去用膳吧,用过膳便忙自己的去吧。”皇帝同他说了一声,带着小春子就走了。
云时则是跪地谢恩,知道人出了太极宫才站起身。
皇帝走得很慢,到的时候也比往常晚了半刻钟,进到殿内,皇帝目不斜视地朝龙椅走去,直到坐到了龙椅上,目光这才落到了台下的诸位大臣身上,目光扫视了一番,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几位的出现,代表着这场博弈的结束,但是皇帝却并没有觉得多高兴,反倒有些懊恼,更多的是自嘲,如果自己早先便如此强硬,如果……那还会是眼下的局面吗?
从今日开始,朝堂注定不再平静。
朝堂之上的事云时并不知晓,皇帝走后他眯了一会,眼下刚醒,起身先换了件衣裳,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主要是将银子都收拾起来,撞到两个大荷包里,至于衣服……到了西厂应该会有专门的衣服,他便没怎么拿,只拿了两件换洗。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从后门出了太极宫,打算往北门走。
他顺着皇帝昨晚描述的方向走,很快便来到了他新的住处,院子贴着墙根,两块牌子都没有,院子里还传来说话声,云时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几个小太监正在洒扫院子,见到云时来了都愣住了,而此时正屋出来了个年岁稍大些的太监,急忙迎了上来,“奴才参见云公公。”
院子里的小太监听到这声云公公吓得将手里的工具都扔了,忙来到云时面前磕头。
云时将人叫起,问道,“这是打扫院子呢?”
“回公公的话,院子打扫得差不多了,正房已经收拾出来了。”
新住处算不得宫殿,只能算是个一进的院子,分为正房和东西厢房再加上两个耳房和一个倒座。
云时点头,“辛苦了,叫两个人随我走一趟,帮我搬点东西。”趁着皇帝还没回来先将家给搬了,皇帝在的时候难免不自在。
年长的太监随意挑了两个跟着云时走了,小太监是内务府专门的洒扫太监,妃嫔迁宫或者重大宴会的时候都是这些太监收拾,没事的时候在内务府打杂,不见什么外人,导致这几个小太监内向的很,跟着云时原本就紧张,待到了太极宫,见到门口侍卫对云时必恭必敬的时候,这份紧张达到了顶峰,小太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云时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银子没放到柜子里,又转头对两人道,“在这等一会。”说罢不管二人进到屋子里。
两个人吓得腿都有些抖,低着头站在屋檐下不敢吭声。
云时将东西收拾了一番统统放到了屋子里的大柜子里,这才将人叫进来,让两个人搬柜子往新住处去。
两个小太监给他搬到了正房屋子里才停下,云时谢过二人给了几个花生后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最占地方的还要数银子和各种赏赐,有点碍事了,还是换成银票方便,不过看形势他一时半会离不得皇宫,那就不着急了。
正收拾着呢,外面传来了动静,是李嘉来了,云时亲自迎了出去。
李嘉不光自己来的,身后还带了两个小太监,恭敬道,“云公公”
云时回礼,“李公公这是?”
李嘉笑着道,“奴才先恭喜云公公,这是陛下吩咐的,公公往后也有要事,也当添两个伺候的人,这两个就留下伺候公公平时的梳洗。”
李嘉全程笑脸与企业比往常恭敬,御前总管和西厂提督公公那可是不一样的,这可是能培养自己的势力,他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云时却做成了,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是那能怎么办,还是静着吧。
云时谢了恩,又想起了正经事问他,“陛下可有说西厂这边的供应可是内务府管?”
李嘉点头,“是,皆由内务府管理,走内务府的账册,若是想填个什么,公公只管来吩咐。”
云时听着彻底放下心来,对着人谢了又谢才将人送走。
云时进屋喝了口茶的工夫外面又来人了,小太监来报外面来了个小侍卫。
云时有些纳闷,但还是叫人把他带进来。
侍卫拱手道,“臣侍卫处孟禾奉赵大人之命给云公公送帖子。”说着递上了帖子。
虽说是个帖子,但其实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只能说是张纸条,是张请客吃饭的纸条,赵地升官了,只是爱与陛下和朝臣最近有些博弈,便一直没办,但是眼下应当是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缓解了关系。云时虽然没在朝堂但是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若按照以前来说云时不会去的,顶多送上些银子,但是现在不同,二人交情颇深,且往后西厂与侍卫处打交道的日子不少,所以必须得去。
云时点了点头,“好我明晚一定到。”
“是,臣这就回去回话。”
一整天收拾院子,认人,乱七八糟的忙了一通,直到晚上才在小太监高明的伺候下躺到了床上,云时不禁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果然还是被人伺候舒服。
第二日一早,云时掐着点估摸着皇帝用完了早膳,这才往太极殿去。
“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起吧”
皇帝打量了两眼,道,“住处收拾出来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陛下赏赐的都是极好的,奴才确实遇到了些麻烦,这不是收了赵大人的帖子,奴才还从未送过礼,眼下正慌着,还望陛下指点。”云时讨好道。
这也是他昨晚想了一个晚上决定的,这事虽然就是吃个饭,但还是和陛下说一声为好,自己刚搬出去就出去吃饭,有点结党营私的味道,不好给陛下留下这样的印象。
皇帝听后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些,心里也有些欣慰,不论到了哪里云时始终都是自己的人。至于赵地也是个不错的,今儿的席面也是他让准备的,至于帖子那也是他过目了的……
皇帝笑着道,“既是第一次那朕就帮你出了这个礼,朕叫李嘉去准备几坛好酒给你带去,想来也是合赵爱卿的心。”
“奴才谢陛下。”
就这样当晚云时带着几坛好酒去了侍卫处,赵地亲自迎了出来,“云公公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既是庆祝,那自然是要备好礼的,不然就失礼了。”二人说笑着往屋子里走。
屋子内摆了三张桌子,来人都是侍卫处的侍卫长和几个小队长,因为前些日子的事,宫内的侍卫处死伤大半,元气大伤,且死亡的都是从百姓和军户后代中选出来的,流程有些慢,因此眼下侍卫处的人都还没有补齐,所以屋内这三张桌子刚刚坐满。
人到齐了,赵地正准备说两句,没想到外面传来了声音,听着熟悉的声音,这是陛下的圣驾到了,众人又纷纷出去迎接。
皇帝亲自来给赵地赏赐了些东西,又在屋内坐了片刻显示了恩宠后才离开。
陛下一走屋子内的气氛也变得火热起来。
赵地被敬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得都有些迷糊了,话也多了起来。
端起酒杯敬云时,“在下多谢云公公,要不是云公公提携,我也不能有今日。”
赵地是真的对云时心存感激,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做个侍卫长就算是到头了,没想到还有如今的富贵。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云公公,当时云公公若是找了别人,那今日这功劳也就成了别人的了。但云公公信任自己。
想到这,赵地又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云时自然是谦虚谦虚再谦虚的,可是架不住一直喝酒,喝得脑袋也有些晕,便没再谦虚,反倒是迷迷糊糊的应着。
直到看着外面天乌黑,正好换防的侍卫回来了,云时也张罗着要回去了。
赵地迷糊间还记得吩咐人送云时回去。
其中一个守门的侍卫听见了便上前扶住了云时,自告奋勇要送人回去,没等人同意就将这人往外出走。
云时被送进了屋子里,刚坐下,就听一旁的侍卫道,“公公,五百两银子,您看侍卫长的位置……”
云时听着瞬间酒醒了大半。
选人,出街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惜时机不对,不然他高低得把这银子抬到八百两!
他心里嘀咕着,但面上却没带出来,只是眉头微蹙,似有不悦地道,“莫要琢磨这些歪门邪道,这侍卫长是赵大人和陛下定下的,岂是我一个太监能干预的,再者陛下贤明,你若是做得好了陛下定会重赏,不会委屈了你的。”
说罢便端起了茶杯。
侍卫见状微微躬身,退了出去,出去时面上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云时喝着茶心中却还是止不住的可惜,其实这银子倒也不是不能收,收了陛下那里眼下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积攒多了最后难保不被清算,他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再想了,多想无益,自己还有银子,不差这些,不差这些……
因喝了酒,这一夜睡得乱七八糟的,第二日醒来还有些头昏脑胀的,接连喝了两杯浓茶头脑才清醒了些,今儿个这样御前是去不成了,不过他也没闲着,起身来到桌前打算看看这西厂的人员该怎么挑选。
提笔呆坐了半日脑子里才有了点思路,不过想到的也是个偷懒的法子,他准备出两份试题送到侍卫处和京城内的京军处,再叫众人答题,他则在其中挑选些出来,再看看体型其他方面就定下来,能进到这儿的想来也是考校过的,家事也是清白的,能省去不少的工夫。
他随意写了写题目,朝门口道,“高明”
高明躬身进来,“云公公”
云时道,将这两样东西送到侍卫处赵大人手里,并且让其帮忙送一份去京军那里,只说这是西厂的考核题目,待侍卫处那里人都补齐了,再答便是。
“是,奴才这就去。”高明应下带着东西出去了,见人得了差事另一个小太监郭仁坐不住了,连忙泡了杯茶送到了云时的手边,随后人便站在门口不远处等着听吩咐。
云时没注意到他,反而是就着眼前的纸笔写起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朝中臣子一大堆,但是能改变朝中局势的也就几位一品大员了,皇帝话说的委婉,但是云时却也能猜到皇帝的意思,朝堂之上最主要的还是杨丞相,随即在纸上写下了杨丞相三个字,这是首要的,其次还有那日宴会上与杨丞相同进退的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