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E文男主协议结婚后—— by半今茶
半今茶  发于:202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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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傅总:“……”(不搭理,过一会悄悄凑过去)
少年版柠柠:“唔,哥哥没打伞,冷不冷呀?”(软乎乎凑过来)
少年版傅总:“……”(很高冷,但捞进怀里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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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嗓音有点哑,带着着凉过后的鼻音,语气并不算重。
可温紫竹就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般愣在原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她故技重施,试图再一次拉进和傅沉延的距离,然而却收效甚微。
傅竞山至少听进去了一件事,虽然跳了数级,但也让傅沉延正常的读了高中。他白天在学校,晚上还有诸如马术类的世家子弟门面课,而因为优渥的相貌和出色的成绩,他身边从不缺人环绕。
温紫竹连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在漫长的日子里,傅沉延已经完全变了。
和生来感情丰富的温紫竹不同,变得像他父亲一样冷漠、傲慢、对不想干的人视若无睹,变成只知道处理工作的机器。
最重要的是,傅沉延不再是几岁大的孩子,不会因为一点糖果就欢喜。他很清楚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母亲又是为什么离开。
温紫竹每一次想开口解释,对上那双又冷又沉的黑眸,最终都只能作罢。
她终于认清,和小儿子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如她所想了。
裴柠微微蹙了下眉。
温紫竹说:“我当时觉得难过,把那几年辞退的人都找到,拼拼凑凑才知道。沉延才十岁出头,傅竞山就带着他学习公司事务,一旦犯错,就会被他关到门外反省。当时那间花房还在,沉延就会独自坐在里面。”
“但傅竞山觉得这样不行,刚巧我们那段时间也有些争吵,他就当着沉延的面,把花房烧了。”
“烧了?”裴柠不可置信。
温紫竹叹气:“他这个人,一向信奉斩草除根,要做就做得彻底,连念想都掐断。”
“花房烧掉以后,沉延以为是他父亲不让,刮风下雨都不敢躲。但傅竞山根本不上心,经常罚完就忘,脑子里只有他自己。最严重的一次,沉延被暴雨淋得发了烧,差点得肺炎,要不是当时保姆告诉我……”
温紫竹有些哽咽。
裴柠怔了下,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先前他以为傅沉延害怕打雷,现在想一想,在雷声之前他就已经神情恹恹。
再往前,在临海因为暴雨冲坏路,不得不住客栈那一次。傅沉延的状态其实也不太对,像是沉浸在某种负面情绪里,后来还非要自己进去…只是当时傅沉延对他来说还很陌生,因而也没有意识到。
“所以他是害怕下雨吗?”裴柠忍不住开口。
“谈不上怕吧。”温紫竹说,“就像花房一样,都会让他情绪不好。”
裴柠:“可是堰江入秋后雨很多,还有连日不见太阳的时候,傅沉延总不能…”
“所以我才说谈不上怕,这么多年,他也慢慢习惯了。”温紫竹轻声说,“但总归不喜欢。”
已经到了深秋,风从湖上迎面而来,带着湿润的凉意。
裴柠觉得自己应该被吹得很冷,但是皮肤以下,接近血管与肌肉的地方却在发烫。
“他,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温紫竹摇头:“对于不利于他形象的事,你不问,他永远也不会说;你问了,他可能也只会草草带过。”
裴柠觉得很有道理:“他就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点想笑。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忽视了他那么久,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这些年我也做了很多尝试,但有些东西迟到了,就是没办法再弥补了。”温紫竹摇着头笑了笑,“今晚就当是我在心里闷久了,想找个人说说,别有负担。”
“看得出来,沉延很喜欢你,伯母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陪着彼此。”
裴柠五味杂陈,一时没接话。
他以为离开傅沉延的房间,就已经远离滋滋乱响的气泡水了,没想到只是跌进另一瓶不同的口味,甚至比刚才更酸也更涩。
傅沉延表现出的喜欢是不是逢场作戏,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听了温紫竹的描述后,想象着孤独又沉默的少年时,那一瞬的心疼不是掩饰。
生平第一次纠结得发麻,裴柠手指都绞到了一起。
两人出来的时间不短,又坐了一会,温紫竹无意中碰到了裴柠的指尖,冰得吓人,她连忙站起身,催促裴柠也进屋。
往回走的路上,裴柠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唤了温紫竹一声。
“您和伯父…现在还维持之前的关系吗?”
温紫竹点头:“是。”
裴柠犹犹豫豫,道:“但吃饭的时候,看他好像还挺关注您的?”
温紫竹道:“年纪大了,公司权力交出去,事业上得不到满足,想起失败的婚姻,转头又来我这里寻求成就感了。”
她的话清醒、毫不留情,裴柠沉默了一瞬。
温紫竹却很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最后,她笑了下:“沉延不会的。对待感情,他们从根本上就不同,放心吧。”
傅竞山没再下来,客厅里只有傅沉延和傅昀泽,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这端一个那端,都是与对方绝不往来的架势。
温紫竹:“你爸爸那边…?”
傅沉延:“没什么事。”
他刚才很明确的告诉傅竞山,带裴柠回来是告知,不是询问。
他的伴侣只需要自己满意。
况且,从傅竞山的婚姻经历来看,他也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傅沉延已经认定,温紫竹拍板赞同,傅竞山纵使有天大的意见,也只能憋回肚子里就此作罢。
“你们都聊了什么?”傅沉延反过来问。
当然不能说在聊缩小版的他,裴柠眼神乱飘:“没什么。”
“真的吗?”傅昀泽在一旁倚着抱枕,“你们刚才出去了超久诶!”
傅沉延视线飘过来,温紫竹脸上的笑容深了些:“保密。”
“不是,你们这就开始了?国内叫什么来着,婆媳共同话题?”傅昀泽回忆前几天网上看到的词。
裴柠抬手,直接一个抱枕砸到他脸上,傅昀泽怪叫着躲开。
“今晚就留在这吧?”温紫竹问道。
傅沉延没答,而是直接看向裴柠。
裴柠看表,和温紫竹聊得太久,这个时间再回去是晚了些。
于是他道:“好。”
不就是同床共枕嘛,早已经不差这一次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两人来之前没有留宿的计划,裴柠没有睡衣,只能再次从傅沉延的衣柜里找一件。
傅沉延年少时期的衣柜明显更丰富,不只有颜色面料不同的西装衬衫,还有诸如卫衣冲锋外套一类的。但睡衣样式依旧很乏味,裴柠只挑了件宽松的棉质T恤。
单看不觉得什么,但今天触及到的傅沉延相关的东西太多,裴柠在脑海里那个清冷孤傲的少年身上,又添了一笔,轮廓越发清晰。
洗完澡以后,裴柠累得头脑发昏,出来径直仰面倒着床上。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响动,是傅沉延回来了。
他把冰镇过的果汁放在桌上,然后看了眼床上的摆成“大”字型的生物。
“起来,把头发吹干再睡。”
裴柠腾地坐起来。
他轻微低血糖,在家就经常洗完澡喝冰果汁。陈姨怕他腻,还天天换不同的水果,没想到这个小习惯傅沉延也注意到了。
裴柠弯着眼睛道了谢,圾着拖鞋坐到桌前,捧起玻璃杯小口小口吸入。脸颊鼓囊囊的,像屯食的仓鼠。
他洗过的发梢还湿漉漉的,傅沉延有点无奈,主动拿了吹风机站在他身后。
温热干燥的手掌从发丝之间穿过,傅沉延的神情很专注,面前的人坐在椅子上,乖得像漂亮娃娃一样。
陪傅沉延回到父母家、穿他的衣服、住同一间房、现在对方又在为他吹头发。
机器声嗡嗡作响,热风一阵一阵扑过来,吹得裴柠有点脸热。
他随手拿起手机,没什么目的的刷着,试图转移注意力。
闲聊的群里有人说外面下雨了。
裴柠心念一动,翻回天气的界面,果然显示二十公里以外,估计是市内其他的区正在下小雨。
“看来今天不回去是对的。”他心道。
不然这样又黑又冷的雨夜,傅沉延还得在外面走一趟。
“你说什么?”傅沉延问。
裴柠:“?”
他刚刚把想的内容顺口说出来了!
不等他编个借口糊弄,傅沉延的视线已经落到了手机的屏幕上。
“她跟你说我的事了?”
他手中动作不停,口吻也很随意。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裴柠:“…嗯。”
像是早就猜到了,傅沉延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都是很久以前,早就没关系了。”
裴柠不信:“你现在肯定还是害怕,不然为什么打雷要我陪!”
傅沉延手倏地一顿,难得有被他噎住的时候。
不经意间,他朝下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穿在裴柠身上,原本下摆将将到腿根,但坐下后他时不时蹬着扑腾一下,衣服拧了位置,两条腿几乎都露了出来。
骨肉匀称、白得晃眼,脚腕更是细得一手就能握住。
傅沉延不说话,穿梭在他发丝间的手却用了几分力气。
“嘶。”不知哪一处被扯到,裴柠闭了下眼,“疼,你轻点。”
傅沉延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嗯。”
空气安静了一瞬。
裴柠后知后觉,自己像是在撒娇。
他有点赌气似的抿起唇,不再看身后的人,转而盯着手机。
群里有人转载了新消息。
[@晚间气象:有朋友在后台询问,近日阴雨天气是否影响今晚的猎户座流星雨。在这里统一回答,是不受影响的,大家带好帐篷,拿好望远镜,正常等待就可以啦!]
流星雨啊,前几天好像听同事提过。
裴柠草草扫了一眼,就要划过去时,动作却忽然停住。
片刻后,他反手握住了肩上的手腕。
“傅沉延。”
裴柠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我们去过生日吧?”
作者有话说:
话说大家会不会觉得小剧场有点怪啊(对手指)
——小剧场——
少年傅总:(下雨时蹲在花园里挖地)
(挖出一只戴着柠檬叶的土地神!!)
(土地神只有巴掌大,抱着自己的小身体在睡觉。)
少年傅总:啧,什么东西好麻烦。
(土地神翻了个身,掌心里软绵绵的。)
少年傅总:(不耐烦,但小心翼翼把雨水擦干净,揣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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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柠又仔细看了一遍,根据本地发布的预测,南山的东半边是最佳观测点。
临近山庄本身就在南郊,现在不到十一点,流星雨的最佳观测时间是午夜到黎明,开车过去半个多小时,还能赶上!
裴柠“唰”地站起来,关掉了傅沉延手里的吹风机。
傅沉延:“?”
他迟疑了一下,“现在?”
裴柠小鸡啄米式点头。
说话间,他已经跑到衣柜旁边,重新换上那件白色针织了。傅沉延没再说什么,慢了半拍,跟在他身后。
两人蹑手蹑脚下楼进了车库,出来的时候途经别墅后面的房间,傅沉延放慢车速降低声音。两人活像一对早恋的情侣,白天装乖学生,然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半夜翻偷偷墙出宿舍。
四野寂静,只有一辆车急驰而过。
裴柠靠在椅背上,恍惚间生出一种不真实来。
他不是毛燥的性格,又因为家庭原因,很少有冲动的时候。
但是自从到了傅家以后,只要想一想傅沉延在这里度过了压抑又枯燥的前十几年,就忍不住的替他惋惜和心疼。
“你以前,每年都是这样吗?”裴柠问。
傅沉延目视前方:“差不多。”
温紫竹一直在努力修复和他的关系,但平日又很忙,只好借着这个机会回来。
闻言,裴柠却很轻地叹了一声。
傅沉延问:“怎么了?”
裴柠说:“你其实不想回来吧。”
傅沉延心念微动。
“在伯母看来是她回来给你过生日,但其实,你每次愿意回家,也在迁就她。”裴柠平静地转过头,“是吗?”
温紫竹固然是好意,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因为常年的分别,她和两个孩子的相处模式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裴柠很小的时候,林菁带他去朋友家里玩。他摔坏玩具,林菁冷了脸,那位阿姨却半句也没责怪,依然温柔可亲,给他又烤小饼干又买新衣服。然而轮到阿姨家的小孩,她却完全变了一副面孔,板着脸教训了半天。
从那时起,裴柠隐约就知道,母亲大多时候只会管教自己的孩子,也只有对待自己的孩子才不一样。
温紫竹对待傅沉延永远都客气温和,总是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生怕自己说错话惹他不快。
从他们的经历来说,这样的态度也可以理解,问题在于一旁的傅昀泽。
傅昀泽生性洒脱,明显比傅沉延要闹腾,还会故意说些俏皮话来逗温紫竹,而她虽然语气嗔怪,下意识流露出的却是无可比拟的亲昵。
他们才是陪伴着彼此长大的母子。
两相对比,傅沉延的落差和疏离会更强烈。
可偏偏温紫竹是真的关心和思念,又让他无法拒绝。
像是一道无解的题。
前方是弯道,傅沉延握紧方向盘,心念微动。
尽管少得可怜,温紫竹也是为数不多对他好过的人,所以他才愿意在这天推掉生意,不想让她失望。
他没说话,侧头向旁边看了一眼。
仅仅半天的相处,裴柠就能看透这一点,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我十八岁就从家里搬走了,后面每一年都是这样。”良久,傅沉延才开口。
小时候傅竞山倒是会给他办生日宴,当作商界社交的理由。往往一整天下来,跟着自己的只有保姆或助理,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直到温紫竹回来,他的蛋糕才从精致的摆设,变成真正喜欢的口味。
而自那之后,温紫竹变得更加细心,傅沉延依旧是冷漠的少年,却愿意停下来,记住她说的话。
他们的关系需要这样一个日子来作为情感的出口。
傅沉延沉默下来,陷入回忆的一瞬间,却被耳边的声音惊醒。
“那今年,你有新的东西要习惯了。”
裴柠勾唇,歪着头靠在椅背上。
驶离高速,路标变了样式,提示距离目的地只剩下不到一公里。
傅沉延再怎么习惯,这也不是他应该过的生日。
看在夫夫一场的份上,这中间横亘的沟壑就先由他来填补好了。
真没办法,裴柠神情微妙地转过头,目光炯炯中透着怜爱,看傅沉延像是在看等待温暖的小可怜。
可惜下一秒,可怜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群里刚好有人在南山上,发了张现场的照片。
这一次流星雨规模很大,而且提前半年左右就有了预告,上山的人简直不是一般的多,甚至还有外地特意赶来的,一张图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帐篷。
他们临时起意,没有露营设备,因此在裴柠的设想里,他们可以开到山顶,然后坐在车里看。
现在可倒好,看这架势别说上山,恐怕山脚的路都得被堵住了。
南山的商业化程度很高,裴柠翻来翻去,找了十几家开在山顶的店铺和旅馆,一圈电话打下来,全都已经爆满了。
挂掉最后一个,裴柠握着电话,有点发愣。
说话间行到了山下,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入口已经拦住,不允许机动车上山,并且下面停了一串的警车在维持秩序。
“傅沉延。”就在这时,裴柠忽然道。
傅沉延一路听着他不断的询问,再看眼前,隐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手下不停,直接打方向盘,绕到了另一条路上。
裴柠可怜巴巴的:“车开不上去,我们可能要坐在外面看了。”
他微微抿着唇,刚才还元气满满的生物现在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成了垂头丧脑的生物。
傅沉延看在眼里,心口莫名软下来,唇角不自觉扬起了一点弧度。
裴柠余光瞥见:“你笑什么?”
傅沉延微笑扩大了一点,正经道:“没关系。”
裴柠睨他:“要跟陌生人挤着坐商业街旁边的长椅,说不定这个位置都没了。要幕天席地的在草丛里待到明早,时不时有人在你身边踩过,少爷能受得了?”
以傅沉延的风格,大概会挑个地方清空包场。钞能力提前使用倒是可以,但现在来观赏的都已经占满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果然,傅沉延的笑容僵住了。
两人已经驶离了游人最多的入口,眼前的路逐渐变窄,没了晃来晃去的车灯,四周也暗了下来。
裴柠在通讯录里扒拉半天,打出去几个电话,但结果均不如意。
出门时的雀跃已经消失殆尽,实际却是兜头一盆冷水,把欣喜全部浇灭,寒风一吹,丝丝冒着凉气。
忽然,视线落到某个名字上,裴柠指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他光速点开温向年的朋友圈,果然没记错,大概半个月前,他在一处私人的度假山庄谈生意,还留了照片,背景就在南山附近。
重点是下面有条评论,温老板,深藏不露啊。
他对这条评论有点印象。
所以,这是温向年投资开的?
裴柠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问一问。
时间有点晚,他先给温向年发了条消息,对方回得很快,看起来是还醒着。
怕走错路,裴柠让傅沉延先将车停到一边,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的同时拨通了电话。
说明来意以后,温向年解释道:“山庄的主人不是我,是我老板。平时当然没问题,但这几天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样吧,我问问他。”
裴柠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你了。”
温向年笑了笑:“没事。”
挂掉的时候,裴柠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万一不行,那恐怕真的就是白跑一趟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和傅沉延第一次只有两个人的出行,就落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难怪大家的约会都早早准备。
裴柠有点忐忑,连车都不想上了,来回踱着步等待结果。
傅沉延靠在椅背上,看裴柠站在路边,跟只焦虑的麻雀一样转来转去,目光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他很轻地笑了下,从隔板里拿出手机。
就在准备拨号下一秒,屏幕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和他即将拨出的一样,是钟谨文。
“喂傅哥,回家了?”
钟谨文知道他每年生日都回家,礼物和祝福一早就发过了。
“嗯。”傅沉延道,“不过现在又出来了。”
“出来了?去哪了??”钟谨文奇道。
傅沉延顿了下:“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钟谨文:“哎,你记得我在南山那边有个庄子吗?最近被什么流星雨搞得,全都来问我。本来给你留的那间不对外开,谁来我都没答应!!”
傅沉延勾着唇:“嗯。”
钟谨文话锋一转:“但是刚才吧,就那个谁,温向年突然找我。他难得跟我开口,你要是一半会不打算去,要不先借他一天?放心,那边人一走,里面的东西全给你换新的!”
傅沉延握着电话,朝外看了一眼。
见他没出声,钟谨文急忙补充:“最近的项目我爸非让我跟他一起,然后我发现,他好像还有点本事。就,不全是笑里藏刀的禽兽。”
听他的形容,傅沉延没忍住,勾了下唇。
“可以。”他说。
“真的?”钟谨文乐呵呵的,“那我告诉他,他那边等着呢。”
两分钟,他远远看裴柠接了个电话,随后肉眼可见的重新高兴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回车上,气都没喘匀就开口。
“有办法了!”小麻雀叽叽喳喳的。
“后面有个私人的度假山庄,我刚刚问了,还有空房间可以去!!”
裴柠眼眸弯弯,扬起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傅沉延假装无事发生,顺着他说:“是吗?那太好了。”
温向年已经把具体的地址发过来了,裴柠打开导航,发现要从山脚的位置绕过来,而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
“你刚才就往这拐了?”裴柠问。
傅沉延随意道:“那边人太多,我想换一个。”
他们的车停在人堆里太扎眼,再顺着路往前直走就是人少的东门,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
或许温向年提前打过招呼,山庄迎宾的服务生直接带着两人上了最高一层。
裴柠以为,留下来的或许是角落不住人的尾房,然而一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间豪华度拉满的套房。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除了半球形的吊式藤椅,还能看到靠里一侧的阳台温泉池。
有服务生推着车进来,给他们拿了红酒和西点。
比起预期当中的露宿街头,待遇翻倍的不止一点,裴柠震惊到一时没缓过来。
傅沉延揉了一把他的头:“走了。”
两人折腾到这已经是凌晨时分,快到预计的时间了,裴柠也没时间思考太多,蹭蹭蹭跑去了露台。
外面还一片漆黑,裴柠被风吹得有点冷,正坐着发呆,身后忽然一暖。
傅沉延不知何时取了毯子过来,将他整个裹上,桌上又多出了温热的果茶。
两人在阳台又等了一会。
郊外的星星很多,均匀的分布在夜空里,像是黑底幕布上嵌着的碎钻,发出细小柔软的光亮。
没过多久,起初是一颗两颗,后来逐渐变成了连绵不断的一片。流星拖着长尾,在夜色的幕布里倾斜着划过,像一场绚丽而盛大的表演。
密密麻麻的流星体碎片从银河坠落,几乎将天际照得雪白发亮,又在落下的一瞬,隐入远处的山的剪影。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苍穹已经变成了黛蓝色,地平线上方则隐隐发亮。
“裴柠忽然开口:“我现在要许愿了。”
他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等裴柠睁开眼,见傅沉延没搭话,只好问:“你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望?”
傅沉延从善如流:“什么愿望?”
“希望你把以前的雨天都忘掉。”裴柠看着远处,认真说道。
那些孤独的、冷寂的、以生病的告终的、一个人被遗忘站在门外的记忆全都忘掉。
“这是你见过的第一场雨。”
裴柠陡然惊呼起来:“那边!多了一颗彩虹色拖尾的!它听到了!”
傅沉延看着他,很轻的“嗯”了一声。
裴柠因为激动,脸颊上方隐隐泛红。然而风还是很冷,他下颏和颈间都能看到细小的、青紫色的血管,衬得皮肤白到近乎透明,在夜里分外引人注目。
像是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撞进他怀里。
没听到配合的声音,裴柠有点不满地转过头:“你快看呀!你干…”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圆圆的小木桌,裴柠一抬眸就能看到,傅沉延没有在看流星。
他眼里是大片漆黑的夜空,而他是唯一的亮色。
揣了一整晚的气泡水摇摇晃晃,在拧开瓶盖的瞬间“哗”一下溢出来,炸得心脏砰砰乱跳。
作者有话说:
就是说期末周懂都懂,感谢大家不离不弃这样子,等俺放假就光速加更!感谢在2023-06-21 23:19:45~2023-06-24 15:5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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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几近通宵的下场,就是裴柠一直到下午才醒。
睡得太久,一翻身浑身的骨头都又酸又软,眼皮沉得厉害,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
裴柠费了半天劲才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醒了?”
傅沉延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闻声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回屏幕上。
裴柠愣愣看了他一会,忍不住发问:“你,昨晚走的时候还带了电脑?”
傅沉延头也不抬:“没有,打客房服务的电话借的。”
裴柠:“哈?”
傅沉延:“今天原本有个会要开。”
他没多解释,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起身走了过来。
他单膝跪到床沿,伸手试了下裴柠的额头。
“还行。”傅沉延评价。
看来给他裹严实还是有用的,免了吹冷风后感冒。
傅沉延按下床头的控制开关,窗帘缓缓拉开,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他动作的间隙,裴柠顺势扫了眼床头手机,显示时间是下午三点。
“饿不饿?”傅沉延问。
睡着的时候觉不出来,醒了以后胃里的空荡荡的抽搐感便明显起来。
裴柠揪着被子点头。
他洗漱好出来时,客房的餐食也已经送到了,考虑他刚醒,傅沉延点的很清淡,主食甚至是虾仁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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