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你不用立刻就给我答案,在此之前,你那张协议一直有效。”
良久,裴柠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后面四个字声如蚊呐。
“没有很确切的时点。”傅沉延说。
裴柠想了想:“我给你过生日的时候?”
傅沉延:“比那更早。”
硬要说的话,意识到可能是在裴柠以为他害怕打雷,陪着他睡觉的那天。
但动心却还要再早一些。
裴柠震惊之余,心头却不可避免的浮起一丝窃喜。
傅沉延的确喜欢他,而且他的感情,似乎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多一些。
裴柠立刻恃宠而骄,开始算账。
“你刚才还嘲笑我,说我眼光差!”
傅沉延眉头微动,没直接回答,表情却明晃晃写了“难道不是”四个字。
“你喜欢他什么?”他借机问出自己的疑惑。
裴柠想了一会,如是道:“他长得还好,成绩也好,对我也还行……”
没想到他这么实诚,每说出一条,傅沉延的脸色就黑一分。
“有多好?”他相当不满意地问,“比我更好?”
“那肯定没有,都比不上你。”裴柠笃定道。
“好吧我承认,幸好没和他在一起。”
两人吻了太久,裴柠的唇瓣透着明显被□□后的印记,深红色像是晕开了,冶艳又旖旎。离得近了,甚至还能看出一点留下的齿痕。
而裴柠本人根本没意识到,还盯着这样一副招人的模样,抬头看着他。
傅沉延喉结动了动。
本能的察觉到危险,裴柠瞬间打起十二分警惕。
“我饿了。”他说。
傅沉延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停顿片刻,然后又关上。
“我叫外卖。”
裴柠好奇跟过去,本来以为傅沉延家的厨房应该就是摆设,没想到他一探头,发现里面的厨具配备齐全,有些甚至还有使用痕迹。
“你平时住在这里,也是陈姨照顾吗?”
“算是吧。但跟在家不一样,这里只有我自己住,她每周来一次打扫卫生。”
傅沉延说,“我其实不习惯跟别人同住。”
裴柠靠上岛台:“那为什么还让她跟我们一起。”
“因为那个剧情。”傅沉延解释,“我不确定到底能不能保持意识,我们周围的人又没有交集,所以得有个能掌握我们两个人动向的人,而且不会被我左右。陈姨是最合适的人选。 ”
生活在一起是最方便了解的,而且她在老宅待了十几年,在温紫竹面前也能说得上话。
“嗯,再说只有我们两个。”裴柠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我可能会不自在。”
“你一定会。”
傅沉延说,“你很拘束,也需求也不会对我提,有她照顾还能好一点。”
“还不是因为你挑剔又难伺候!”
裴柠又开始控诉,“你看起来就像是恨不得马上过完冬,然后原地离婚…唔!!”
傅沉延不知何时出了厨房,顺手撑在岛台上,将裴柠困在臂弯里。
然后低下头,飞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我还没答应呢。”裴柠抗议。
傅沉延一本正经:“我知道啊。”
他又啄了一下,“所以我只是先收点利息,还没跟你要本金。”
裴柠被他的无赖程度气到,转过去不想理人。
但是从傅沉延在韩修齐面前维护他开始,到在江边的吻,再到亲手烧掉协议,一晚上经历的所有连着划过。无数情绪蓄起又消失殆尽,到最后的最后,反而漾出一丝甜来。
傅沉延点的是附近一家港式,送餐很快,没多久就接到了电话。
两人把餐点摆上桌,傅沉延虽然也饿,但是他发现,比起自己吃,他现在更喜欢看裴柠吃东西。
只要看裴柠将自己夹给他的食物吃掉,仓鼠一样脸颊鼓鼓的,他的心情就会格外得好。
将情绪牵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是傅沉延从未有过的经历。
他向来对感情之事不屑一顾,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轮到自己,还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这套房子傅沉延一个人住,次卧都被改造的差不多,只剩一间,因为采光不好,常年弃置。
他把选择权交给裴柠,对方犹豫半天,还是选了次卧。
没想到傅沉延将他带去了主卧,“那间屋子可能会潮,你留在这,我去。”
“等等。”裴柠一把拉住他。
他并不是反对和傅沉延住在一起,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甚至也不是第二次。
“一起吧。”裴柠说。
作者有话说:
傅总(互联网版):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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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柠开口的时候其实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就这样把人赶走不合适。
但就在他话音落下时,傅沉延的目光微滞,变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裴柠也意识到什么,傅沉延刚刚表过白,自己就让他留下来住,某种意义上来看,确实很像变相的邀请。
但在下意识的行为面前,无论解释什么,都显得徒劳。
“我先去洗澡!”裴柠没再看他,径直钻进了浴室。
浴缸的位置邻近窗边,裴柠盯着远处霓虹闪烁的夜景发呆。
他喜欢傅沉延,但他的顾虑更多,就算忽略他们之间的协议,傅沉延说的“剧情”还没到彻底结束的时间。更何况,裴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还压在他身上。
他能感受到傅沉延坦诚又直白的心意,所以希望自己回馈的,也是毫无保留的感情。
裴柠在水里抱住膝盖,轻叹一声。
这样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根本都不像他了。
直到四肢都被蒸得发软,裴柠才出来,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一头扎进被子里就不动了。
他闭上眼,想赶在傅沉延洗完澡前睡着。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接受太多信息的缘故,尽管身体很累,大脑却格外兴奋。
裴柠胡思乱想了半天,反而更加清醒了几分。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几分钟后,身边的床塌陷了下去。
床头灯也熄灭,傅沉延没有过来吵他,而是在漆黑中躺到另一边,连呼吸都又轻又缓。
“傅沉延。”
一片静谧中,裴柠忽然睁开眼睛。
傅沉延也有些疲惫,但还醒着,闻言,侧过来看他。
“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裴柠认真道。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什么人在一起。之前协议结婚总觉得会分开,也从没真的当作婚姻来看待。结婚要考虑到东西太多了,而且我,我其实担心……”
裴柠越说越小声,用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睛。
傅沉延问:“担心什么?”
裴柠犹豫了下,还是道:“担心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剧情到了你应该喜欢我的时候。”
他话Βêǐъêì音甫一落下,就被傅沉延捂住了嘴。
掌心的热度透过被子,蔓延到裴柠的唇上,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裴柠。”傅沉延少见地用严肃语气。
他手肘撑起身,额头几乎快贴上前面的人,“我是有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如果我不喜欢,谁也别想塞过来任何东西。我说过,我不要求你立刻给出答案,但至少要相信我。”
裴柠看了他好一会,直到眼睛又酸又涨,才眨了两下。
“而且如果是剧情,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躺在这?”傅沉延问。
裴柠挣开他的手:“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没理由限制人身自由。”
傅沉延看着他,忽然笑了下。
“不是指这个。”
裴柠望着他,不好的预感又产生了。
果然,傅沉延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我早把你睡了。”
他说完,有些坏心眼地故意将手滑到裴柠腰线处,微微用力按住,看着对方眼神逐渐复杂,变成充满警惕的小动物。
裴柠腾地一下窜回被子里,这回连眼睛都遮住了。
“睡觉。”
傅沉延似乎是笑了一声,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躺了回去。
裴柠等了半天,旁边再也没有动静。在被子里闷得不透气,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点。
不料,刚露出半张脸,手腕就被一把握住。
傅沉延成功守住待兔,像提溜逃跑的兔子一样,把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裴柠上半身撑起了一瞬,下一秒,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傅沉延又气又好笑,用力捏他脸颊。
“撩完就跑?”
裴柠不服:“我怎么撩了?”
傅沉延没回答,片刻后,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不轻不重地蹭了一下。
这个姿势两人贴得严丝合缝,裴柠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抵着自己的东西。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什么时候?”
傅沉延:“裴总监刚说过让我等你适应,这就打算食言了?”
不是,自己也没有特意做什么,说正事都能硬??
裴柠质疑:“你等了吗?”
傅沉延好整以暇:“你适应的是真正的婚姻和身份,不是我。”
谈判要留出来可操控空间,你的适应没有明确期限,我当然默认是可以人为加速干预的。”
他面上一本正经,一只手已经掐住了裴柠的腰。
好像即使把裴柠揉捏得气息凌乱,浑身发软,自己依旧能游刃有余。
出乎意料,下一瞬,一双细白柔软,骨节分明的手攀上了他的胸膛。
裴柠一改赌气的模样,他歪着头,漂亮的眼眸半阖,侧目睨他,纤长的睫毛蝶翼般轻颤着。唇微微抿着,靠里一侧被牙齿咬得凹陷下去一点,那里似乎不久前刚被他反复吻过,红得靡艳。
依旧是那张美到过分的脸,却透出一点天真的欲感来。
“你想怎么加速?”
傅沉延几乎是瞬间呼吸就乱了。
裴柠勾了勾唇。
他第一次尝试着去引诱一个人。只要傅沉延凑近,拨开他鬓边的碎发,就能看到他红透的耳尖,听到他慌乱的呼吸。
但他依然不想落了下风,不然傅沉延以后岂不是更要欺负他了!!
裴柠逞强的手腕被握住,一路划向下。
两人都是一颤。
没有最重要的道具,傅沉延怕裴柠不舒服,没有过分为难他。
就算这样,结束之后,裴柠掌心红了一大片,手腕酸得要命。腿根更是一碰就疼,不看也知道,肯定破皮了。
他抱住被子,像小木偶一样转过去背对罪魁祸首。
然而,一只手从后方将他揽住,解开了睡衣扣子,一路灵巧地钻进来。
似乎意识到什么,傅沉延笑了起来。
“原来裴总监不是没反应啊。”
声音又低又哑,裴柠耳廓一阵发麻。
初冬的气温在深秋里颠簸了许久,终于赶在银絮挂满枝头前降了个彻底。雪花纷纷扬扬,缠绵地落到了后半夜。
堰江这场雪很大,航班全部停飞,韩修齐的那班也被取消。
但他没等,而是连夜买了高铁票回去,看起来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关煜刚一听说,就叽里呱啦的打给裴柠,后者正坐在办公室吃午饭,闻言差点呛着。
关煜说完,末了笑了好一会,才在电话里问:“他怎么了?能吓成这样,百分之九十九吧,是你老公干的!”
这不是关煜第一次说“你老公”三个字,但是当时让他觉得无语,故意忽略的称呼,现在听起来,竟然有一点微妙的亲昵。
裴柠将韩修齐误以为自己在追他,以及后续种种雷人操作告诉他,关于傅沉延的他尽量简化,没想到关煜还是听出了端倪。
“啧啧,所以还是傅总把他赶走的?”
“他说什么?说‘柠柠是我的人,别妄图肖想!’”
裴柠:“怎么可能?”
“韩修齐那么发病,他还不得醋疯了?你怎么哄的??”关煜开始八卦。
怎么哄……裴柠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被拖去修的车,又想起已经过了三四天,依旧隐隐作痛的腿根。
“没哄。”他硬邦邦地说。
“谁管他。”
“行吧行吧,不说算了。”
“呀!!”关煜突然叫起来,“韩修齐把群都退了!”
裴柠点开聊天群看了眼,群主确实已经换人了。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他吃饭。”
“不,你去是对的。”关煜说,“不然就他那个脑回路,你猜他得怎么想?”
“他绝对得跟人说,裴柠现在不敢和他见面,是心里还放不下他,怕见到他难受!”
裴柠被这诡异的思路震撼了一瞬,不过确实很像韩修齐的逻辑。
“这么说吧。韩修齐这个人,也就长得凑合点,不然绝对是那种追过班花都要写进简历的。更别说你得算校花了,而且还喜欢过他。”
“我猜啊,这位哥后来认清自己喜欢男人了,但是身边的质量又不行,最后兜兜转转,又想起你了。用他那脑回路一顿分析,觉得时间是静止的,你还喜欢他,就回来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不能要。”关煜做出重要总结,“这种男人都不配拿来和傅总比。”
裴柠:“你说的对。”
“所以你怎么哄的?”关煜丝滑衔接,“这样吧,我具体点。穿蕾丝戴猫耳哄的?还是玩学长学弟play哄的?你俩总不会是……我的天,你还好吗?”
裴柠无情:“我挂了。”
作者有话说:
傅总:感谢小关为我们提供的思路
柠柠:微笑且闭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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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亮得晚,早上怎么都睡不醒似的。
裴柠省了自己开车的步骤,不是捧着陈姨带的早点吃,就是倚着车门埋头补觉。和等红绿灯时碰到的,被家长送去上学的高中生一个模样。
不过傅沉延很满意,因为裴柠困得迷迷糊糊时,会出于惯性栽进他怀里,还会无意识地蹭蹭。
于是正常几天就能修好的车,硬是放了一个多星期,才在裴柠的疑问下开了回来。
裴柠最近纠结得不行。
已经接近十一月底,国际广告节的参选作品依然没定下来。
端悦接到的项目早已经不比从前,很多大公司都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然而即使如此,依然很少能找到然符合他心意的主题。
裴柠比对着两份项目简报,叹了口气。
挑来挑去,他自己思路都乱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温向年打来了电话。
裴柠上一次同他有联系,还是为傅沉延过生日的时候。虽然最后是借花献佛,但温向年到底算是帮了忙。
两人寒暄了两句,温向年才问:“最近忙吗?”
裴柠:“还好。”
温向年这才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有个新项目想看看你的意思。”
裴柠打趣:“又是前东家?”
温向年笑:“这回是我现东家。”
裴柠微愣:“泊恩吗?”
温向年:“也可以算是,准确来说,是钟谨文。”
泊恩集团早几年就有向汽车行业进军的打算,分出了一个子公司,又财大气粗的收购了两个中低端的牌子,卯足了劲要分一杯羹。
可惜接连推出几个系列,销售的情况都不太理想。
后来,这个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交到了钟谨文手上。钟少爷看着不聪明,该有的脑子倒都有,知道同层次竞争肯定比不过老牌子,干脆重金挖过来一整支研究团队,从新品下手。
而现在,工程样车已经全面投入测试,一旦通过,即将于明年初正式上线。
温向年:“怎么样,有合作的意向吗?”
裴柠犹豫:“关于需求说明,能更具体点吗?”
温向年:“我整理好,等下发给你。”
裴柠:“流程呢?和清茉斋一样?”
“差不多吧。不过正式到方案会议的话,应该至多两三家。”温向年说。
裴柠想了想:“车企我以前接触得不多,这样吧,我先做个大致的拿给你。万一不行,就不去丢人了。”
“裴总监啊,你已经是救场嘉宾了。”
温向年听起来有点无奈:“钟少爷挑着呢,总公司市场部递来的方案都不满意。而且他现在跟着傅总学会训人了,前天给新来的几个实习小孩全吓傻了,一下午大气都不敢出。”
裴柠想象到那场景,忍不住笑了下。
傅沉延没事的时候也冷着脸,但钟谨文不一样,他平日里很随和,所以一发脾气,才显得格外招架不住。
他说:“那我努力。”
裴柠其实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对方看起来要求不低,但是拿到正式的简报以后,反而改变了主意。
泊恩汽车最新款的“疾风”系列,结合了集团新开发的智能系统,车型很多设计在传统基础上进行了大胆尝试,受众定位也很准,能看出来他们是真的下了功夫。
裴柠思考了两天,又翻出了近几年所有的案例看了一遍,最终有了大概的雏形。
如果可以,他的参选作品也能敲定了。
一周后,裴柠应邀来了泊恩汽车。
这次参与的几家时间是错开的,裴柠来的时候,会议室只有温向年和秘书在。
温向年起身,迎他进来:“小钟总有点事出去了,稍等一下。”
“他对你的方向还挺满意,但估计得再商量一下细节。”
裴柠又和他聊了几句,便开始提前调试设备,调到一半,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傅哥,我都说了……嫂子?”
钟谨文站在门口,整个人愣住。
闻言,裴柠转过身,身后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比起他们两个,傅沉延神色最自然,他拍了钟谨文一把,两人一前一后,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不是。”钟谨文问温向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说一声?”
温向年:“刚到。”
眼见钟谨文还想说什么,裴柠出言打断了他:“钟总。”
钟谨文看向他,裴柠礼貌地笑笑,很公事公办地问:“我开始了?”
裴柠经历过无数类似的场面,最难受的时候,小公司的会议室坐满了人,任何人都能随时出声打断他,但是都没有现在来得紧张。
傅沉延双手抱臂,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态度很随意。
即使这样,自带的气场依然强到难以忽视。
裴柠在这一瞬间,理解了盛华那些一把年纪还紧张到磕巴的经理。所幸他对自己的东西把握十足,还能维持镇定。
汇报结束后,钟谨文先针对其中几个点提了疑问,他提的刚好也是裴柠认为的重点,两边一拍即合,你来我往的讨论了一会,才敲定最终结果。
“还有一件事。”裴柠将国际广告节的事告诉钟谨文。
“出结果应该是明年三月以后,而且这个比赛关注者大都是业内,一般是双向获益,不会影响产品的。”
钟谨文:“这个没问题。”
“傅哥,你觉得怎么样?”
傅沉延淡声道:“自己看。”
眼见钟谨文又犯蠢,温向年提醒道:“你想傅总说什么?好还是不好?”
说好?他和裴柠可是夫夫。
说不好?他和裴柠可是夫夫!
钟谨文:“我知道!习惯性问问而已。”
裴柠适时朝傅沉延的方向看过去,会议室宽敞明亮,耳边还能听见钟谨文和温向年的吵闹声,两人对视片刻,裴柠就做贼似的移开了视线。
仅仅是看一眼,他就不争气的心跳加速。
傅沉延也没好到哪去,他一贯冷静自持,而这是他唯一一次汇报时心思没放在内容,反而全程盯着人看。
裴柠穿了件浅色的薄衬衫,腰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揽住。
不过他是被钟谨文临时拉过来的,原本也没打算当评委。
“裴总监,裴总监!”
钟谨文的声音响起,裴柠回过了神。
“先上楼,咱们把合同签了,晚上我安排,庆祝一下合作成功!”
钟谨文选了家私密性很好的会所,几人都忙了好些天,也需要环境放松一下。
吃饭的大多数时候,还是钟谨文发散式的和另外三人聊天。其实他的主要对象是傅沉延,但傅沉延只顾着看裴柠吃东西,懒得理他。
中途,傅沉延临时有工作电话,出去了一趟。
“裴总监,傅哥对你是真好。”钟谨文眼巴巴看着裴柠盘子里傅沉延切好的牛排。
“这就是结了婚的男人吗?”
裴柠:“你也想结?”
钟谨文脑袋晃成拨浪鼓:“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他嘴撇成出下弧,裴柠看得直想笑。
几人已经聊了不少,温向年晃着酒杯,忽然道:“裴柠,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裴柠动作微顿:“什么?”
温向年没直接答,他说:“我没来泊恩的时候,市场部是有位总经理的。空降兵嘛,他看我不顺眼,所以什么活都派我做,难搞的客户也全塞给我,当时其他的朋友还劝我,委屈就去找钟董。”
钟谨文看了过来,问他:“你有吗?”
温向年:“没有,我全接下来了。但刚来嘛,什么都不熟悉,所以我三天两头就带着底下的人往外跑。后来你猜怎么了?”
裴柠眼眸动了动。
温向年摊手:“当季考核,我的评价甩那位总经理一大截,没几天就换人了。”
镜片后那双狐狸眼扫过来,眸光里带了些意味深长。
“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但我认为,桌上的菜不够格了就要换,这家给不了,就换另一家。”
“如果你愿意,泊恩随时欢迎你。”
半晌,裴柠才笑了下,“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
“不是突然,清茉斋那个项目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了。”
温向年直接问:“考虑吗?”
裴柠笑了笑:“谢谢认可,但考虑就算了。”
钟谨文在一边拄着下巴:“我就知道。”
温向年轻叹一声,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裴柠,这可是我第一次亲自来挖人,而且老板还看着,你就非要给他机会笑话我?”
钟谨文道:“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如果能接受跳槽,就不会选端悦当起点了。”
裴柠看向他,微微有点惊讶。
没想到这人看着吊儿郎当,心思却很细腻。
温向年不置可否,他涵养很好,被拒绝了也不恼。
“直接问原因不太合适,这样吧,我来猜猜。因为你大伯裴峰?他对你有恩?”
“你既然打听了,肯定知道端悦内部什么状况。”裴柠半真半假道,“他跟我有仇还差不多。”
都是人精,温向年挑了下眉,没有再问。
钟谨文也有些遗憾似的:“不过说实话,奥博那个项目,最开始大家提起来说端悦的裴总,我一直以是你呢,真没想到另有一个。”
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傅沉延打完电话,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察觉到什么,坐下以后问道:“怎么了?”
温向年低着头没说话,钟谨文有点犹豫,裴柠主动给他夹了点吃的,笑道:“没事。”
忽略一点小插曲,他们总体还是很投机,这顿饭吃得也很愉快,离开时已经是深夜。
华灯璀璨,霓虹的光影落进行过的车流里,细碎的色彩跃动翻飞。
裴柠靠着椅背小憩,傅沉延伸手,帮他理平衣领的褶皱。
手腕忽然被握住,裴柠仍旧闭着眼,声音却很清醒。
“你不好奇吗?”
傅沉延化被动为主动,指尖刮了下裴柠的脸颊。
“好奇什么?”
裴柠:“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给裴峰打工。”
傅沉延当然产生过疑问,只不过裴柠明显不会说,从前他们也不是能问这种事情的关系。
“我不是在给他打工。”裴柠睁开眼,瞳仁染上了一点光斑,“端悦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他还想说什么,未出口的话却被手机振动声打断。
裴柠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蹙了起来,但依然接了电话。
在傅沉延的位置,只能听到像是哭泣的,断断续续的女声。
裴柠先是问“怎么了”,随后,蹙起的眉头便不断加深。
他说了句“我现在回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回家一趟。”裴柠道,“裴任出事了。”
傅沉延:“打电话的是谁?”
“骆晓卉。”裴柠说完名字,又想到傅沉延不认识,他说,“法律上来讲,她应该算是我继母。”
作者有话说:
开启最后的部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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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延其实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曾经查过裴柠的家庭情况。
裴家老爷子裴义康有两个儿子,可惜都不太着调。大儿子裴峰就是目前端悦持有股份最高的人,裴柠的大伯。小儿子裴任,也就是裴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