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听你抹黑花重锦,还真信了你的鬼话。你连你哥半分都比不上!”
刚走没多久的警察,只能再次出警。
这次,有人去了医院,有人进了派出所。
傅琢祈被吵醒接起电话的时候,差点以为是诈骗。
但在听清情况后,立刻起床换好衣服,开车去派出所接人。
一样来接人的还有各家大小姐的家里人。
凌晨四点的派出所反倒比白天要热闹。
醉酒在那唱跳的,吸了毒在那跟幻觉里的人叫嚣的,不知道为了什么打起来到了所里还在对骂试图继续对战的……
在吵闹的派出所里,长椅上安静坐在女孩堆里的花重锦,显得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云婷爸妈来了后没说什么,只是确认她没受伤,就把人接回去。
原本还打算送花重锦一起回去,但被花重锦以“祈哥哥待会儿就到”拒绝了。
杨家小姐她爸在听了前因后果后,冲着女儿竖大拇指:“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愧是我女儿。”
蒋家来的是蒋小姐的姐姐,听说是花鹤瑄找事在先,说什么也要警察把花鹤瑄拘了。
花重锦在一旁看着每家人的不同表现,心想,其实瑾城也挺热闹、挺有人情味儿的。
只是大圈子下,自发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小圈子而已。
傅琢祈来了之后,并没有急着过去,站在角落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各家小姐都被家里人接走,自己才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
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花重锦抬头看去:“……祈哥哥?”
小狐狸脸上还带着明显的酒晕,眼睛湿漉漉的,看向自己的神情无辜又专注。
傅琢祈在接到电话后冒出的心头火,顿时消了一半。
“喝了多少?”在他身边坐下,傅琢祈摘下自己颈间的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花重锦缩了缩脖子,把脸藏进围巾里:“没喝多少。”
“不是在唱歌?”
“恩……后来她们觉得唱歌没意思,就说要去喝酒。”花重锦解释道,“我本来是想给你发消息说一声的,但那时候已经两点了,怕吵到你,就没有发。”
“恩。”傅琢祈轻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如何。
花重锦余光打量着他。
即便是凌晨四点被吵醒,傅琢祈依旧穿着整齐,鼻梁上架着那副最近出场率越来越低的眼镜。
“对不起,祈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恩。”傅琢祈又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花重锦:……这是还没睡醒吗?
不确定傅琢祈现在到底什么态度,花重锦抽了抽鼻子——刚刚好像有点冷到了。
围巾下偷偷打了个呵欠。花重锦想,反正也不知道他什么态度,干脆装睡吧。
脑袋一歪,花重锦就靠在了旁边人身上。
身上蓦地一沉,傅琢祈也不知道他真睡了还是假睡,失笑地喊了一声。
“阿锦?”
没有回应。
头上贴着纱布的花鹤瑄从一旁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
“傅哥,你最好防着点花重锦。”
“哦?”
“他的心,野着呢。”
“是嘛。”傅琢祈轻笑一声。
野心可是个好东西。如果花重锦没有野心,当初他还未必会注意到那个又瘦又小、说话如蚊哼的少年。
花鹤瑄看他不以为意,皱眉道:“你别不当回事,等到那天你再生气,可就晚了。”
他的算盘打得响。
他既要让那个男模去跟花重锦搞婚外情,又要傅琢祈早早注意、早早捉奸。
这样,花重锦既会因为出轨被傅琢祈一脚踹开,又会因为傅琢祈发现得早,连那个男模都得不到。
可惜,傅琢祈没往那方面想,只是以为是小狐狸在花鹤瑄面前彻底不装了。
花重锦靠在傅琢祈肩头,心道,花鹤瑄啊花鹤瑄,真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经过前面几次的事情,花鹤瑄在傅琢祈这里的信用早就负了,竟然还异想天开跑来想拉自己下水?
就算傅琢祈的喜欢只是那种肤浅的喜欢,在喜欢的人跟有过节的人之间,也不会有人选择信后者。
“晚就晚吧,”傅琢祈眼角余光看向自己肩头靠着的人,“有些时候,晚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看着傅琢祈一副深陷其中的样子,花鹤瑄转头离开,忍不住在心里讥笑。
他倒要看看,花重锦出轨的消息真传开那天,他傅琢祈还有什么脸面在瑾城继续待下去!
等到花鹤瑄跟门口的周芝慧一起离开,花重锦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真快睡着的感觉。
刚刚脑子一热,什么都不想管,直接装睡了,但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要傅琢祈抱自己离开吧?
想了想,花重锦决定假装睡了一觉醒来。
但还没来得及睁眼,自己肩膀就被人撑住,脑袋下的支撑消失。
——傅琢祈扶着他不让他倒下,自己站起了身。
然后,花重锦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一下悬空了。
花重锦:……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要想到一起去啊!
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副驾上,傅琢祈又给他拉好安全带,这才撤出身子,关上车门。
刚刚傅琢祈给自己拉安全带的时候,头发擦过了鼻尖,留下了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以及冬日的凉意。
花重锦有些想打喷嚏,但现在不是一个醒过来的好时机,只能强忍下去。
车子平稳又缓慢地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花重锦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而傅琢祈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熄火,安静地看着他。
花重锦顿时清醒了。
“醒了?醒了就下车吧。”傅琢祈面无表情,语气也依旧听不出喜怒。
花重锦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应该不是起床气状态。所以……这是真生气了。
“对不起祈哥哥,我不该跟她们去喝酒不给你报备。”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花重锦还是低头道歉,“也不该因为喝了酒,就跟弟弟起冲突,还闹进了派出所……”
“还有呢?”傅琢祈听他说了半天,却唯独没解释自己最在意的点,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还有什么啊?
花重锦想了想,也没想到什么。
因为警察把他们带到了所里,所以那些跟这事儿没关系的男模们早就都回去了,傅琢祈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开了防盗门,傅琢祈先一步进去后,回头看着还在低头思考的花重锦,简直要气笑了。
“先进来再想。”
“哦!”花重锦赶紧跟着进去。
从寒冷环境突然进到暖房里,花重锦还是没忍住连打几个喷嚏。
等到喷嚏打完,就看到傅琢祈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所以还有什么啊?难道他知道了?可万一他不知道,自己却主动交代了,那岂不是很亏?
花重锦心里天人交战。
看他还在装傻,傅琢祈决定直接点给他:“说说吧,男模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这个啊!
他怎么知道的?!
花重锦走到沙发旁边,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坐在那儿的傅琢祈。
“就……因为婷婷今天不高兴,为了哄她开心,杨玉玉跟蒋月明就叫了男模。”
“哦?”傅琢祈上扬的尾音,比在派出所面对花鹤瑄时还要高了几度。
“都是真的,我没骗你的,祈哥哥。”花重锦立刻摆出一副认错的表情。
傅琢祈当然知道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但没兴趣不代表自己不会吃醋。
在派出所的时候,傅琢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那些人聊的八卦的。
什么“说是警察去之前,衣服都没穿几件”,什么“不愧是有钱人,玩得真花”,差点都给傅琢祈当场气笑。
好一个去唱歌,结果半夜在酒吧里,点了一堆卖||色的男模,还“玩那么花”?
傅琢祈把手机往旁边一放,问道:“那些男模身材好吗?”
“……我不知道呀。”花重锦才不会上这么简单的当。
无论自己回答好还是不好,都是默认自己已经见到过了。
这种事又没有证据,日后云婷也不会当着傅琢祈的面主动提起,那自己是傻了才会承认。
“不知道吗?我怎么听说,那些男模很卖力,大冷天的,一个个衣服都不好好穿,就在那儿卖弄肌肉。”
花重锦:???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哦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傅琢祈为什么看起来非常在意这个啊?
这是吃醋,还是觉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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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有点品不出来。
“……我没注意。我只顾着喝酒了。”不管是哪个,花重锦觉得,否认总是没错的。
吃醋的话,否认了可以解决醋意;丢脸的话,否认了也能给他找回点面子。
但傅琢祈好像铁了心要追问下去。
“喝酒也不耽误你欣、赏、美、色。”
其实傅琢祈自己也知道,现在不该这么咄咄逼人。
但他忍不住。
花重锦对这些事并不热衷,更不会因为哪个男模身材比自己好就会被勾走。
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看到这种可能性出现。
他其实,只是想从小狐狸嘴里听到一句话。
花重锦突然灵光一闪,琢磨出点儿味来。
傅琢祈他该不会,只是想听自己夸他吧?!
“……有祈哥哥珠玉在先,我看那些人也都不过是一堆顽石。”花重锦说,“他们卖弄肌肉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只有祈哥哥,真的没有注意他们怎么样。”
试探着说完,花重锦透过刘海,偷偷看向傅琢祈的脸。
对方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动。
猜错了吗?
但下一秒,花重锦发现傅琢祈坐姿有了些许放松。
还真是这个理由啊?花重锦有些无语。
这人,还怪幼稚的。
“不要再有下次。”傅琢祈似乎满意了,“去洗个澡,睡觉吧。”
“好的。”
不要再有下次?花重锦心道,那他偏有下次!
让困成这样的自己站在这儿绞尽脑汁哄他,真是可恶!
等离婚了,就算不喜欢,他也要抽空去点上十个八个男模!不仅要点,他还要带着男模去傅家办公楼附近晃悠!
泡在浴缸里,花重锦已经开始幻想离婚后的场景。
外面卧室,傅琢祈从抽屉里翻出一条领带,一会儿放到枕头下,一会儿又放回抽屉里。如此反复犹豫了半天,浴室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傅琢祈还是选择把领带放到了枕头下。
花重锦带着湿意走到床边,刚一坐下,就被人拉着手腕用力拽到在了床上。
“祈哥……唔……”
手腕被拉过头顶压住,花重锦看到傅琢祈从枕头下摸出一条领带,登时挣扎起来。
不要!拒绝疯狗!
然而这次傅琢祈并没有捆住他的手腕,而是蒙在了他的眼上。
看不见的花重锦,触觉变得更加敏锐。
明明已经回来有段时间了,可傅琢祈的手指似乎还带着外面的寒意,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颤||栗。
“祈哥哥,摘了它好不好?”
看不到会让人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即便是花重锦也是一样。
可傅琢祈却对他的示弱请求充耳不闻。
花重锦在心里骂着“狗男人”,可嘴边溢出的,却是些七零八落不成字句的声音。
傅琢祈心想,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小狐狸才能诚实一些。
正红色的领带被眼泪晕湿成了深红色。
傅琢祈隔着领带,轻轻亲吻着那双总是勾着人的睡凤眼。
身体已然到了极度抿感的状态,即便只是隔着领带这轻轻的一个吻,也像是扔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
看着小狐狸随着自己的亲吻而颤抖,傅琢祈不止一次地想,就该把他关起来、锁起来,省得再出去给自己搞一堆吃醋的事儿回来。
但火气过去,傅琢祈又舍不得。
“真是拿你没办法。”傅琢祈亲吻他耳后的痣,“谁叫我那么喜欢你。”
花重锦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只是过度疲累后,反倒睡不着。
只是大脑在极度亢奋后,变得有些迷糊。
他隐约听到傅琢祈好像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却又好像隔着重山,听不分明。
第二天中午,花重锦坐在主卧的床上,看着已经被收拾过的房间,还有些没回神。
还以为昨天傅琢祈又要发疯呢。结果到了后面,竟然还挺温柔。
花重锦锤了两下酸涩的腰,心想,这真是比打架还累。
坐了一会儿回过神,花重锦先拿过手机查看消息。
除了云婷道歉跟关心的消息外,好友列表里还冒出一个新的好友请求。
来自手机号搜索。
[花少爷,我是昨晚的Arno。]
谁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的?!花重锦眯了眯眼,心想,云婷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杨玉玉跟蒋月明是云婷的朋友,就算跟自己不熟,在转交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前,至少也会问过云婷。
不会是昨天在场的人。花重锦确信这一点。
通过了好友请求,花重锦直接问:[谁给你的联系方式?]
对方打招呼的消息同时发来:[花少爷还记得我吗?]
看起来好像随时守在手机前,刚一通过就迫不及待发来了消息。
[对不起,花少爷,是我冒昧跟朋友们多方打听,要来了您的联系方式。]
[要是您不高兴,也可以直接删掉我的。]
最后,Arno还发过来一个表情包。
多方打听?花重锦哼笑一声。
他在瑾城十分“低调”,这个微信上的好友虽多,但大部分都是当初互推名片加上的;而他的手机号,知道的人可不多。
不过看着这个迫不及待的新“好友”,花重锦似乎明白了昨晚花鹤瑄跑去找傅琢祈说的那番话。
怪不得这小子昨晚一直盯着Arno看,感情在这等着自己呢。
[是我弟弟给你的吧?没关系,我没生气。]
Arno心下一惊。
这位小少爷怎么如此敏锐!
花鹤瑄把联系方式给他后,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让花重锦知道是他给的。可自己只是打了个招呼的功夫,对方竟然就已经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
Arno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回复:[花少爷还有弟弟?]
先不说瑾城谁不知道花家现在一个送出去联姻的“大少”,一个准备继承家业的二少;就算是外来人,在看了凌晨那个水深火热的局势之后,也该知道他跟花鹤瑄的关系了。
这种时候来个这样的反问,简直是此地无银。
还不如直接一句“不是的”。
Arno慌乱的态度更加坐实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就是花鹤瑄给的。
花重锦也知道了这两人的意图。
搞不好,自己跟Arno的聊天记录,就在被实时截图发给花鹤瑄。
[恩,昨晚你也见过。]花重锦决定反过来利用这个只练胸不练脑的男模。
[就是那个被姐妹们拿着酒瓶果盘,打得像落水狗的那个。]
[啊哈哈哈。]
[原来,您二位是兄弟啊!]
[不说二少,花少爷对昨晚可还满意?]
Arno的回复看起来很急。
果然没脑子。
花重锦笑着回复:[不满意。我老公腹肌比你的好看。]
就坐在Arno旁边盯着消息的花鹤瑄一脸铁青。
“你不是说,昨天是他主动提出来谁输谁脱衣服的吗?!”
Arno看着面前桌上的一沓暂时还不属于自己的现金,十分想揣进口袋里。
“是啊,我本来是提议输了罚酒的,是你哥……”
迎上花鹤瑄想要杀人的表情,Arno赶紧改口:“是他说喝酒没意思,不如输了的脱衣服。”
“那他现在怎么对你这种态度?!”
花鹤瑄在昨晚有了计划后,就主动找到了Arno。
在听完Arno说是花重锦主动提出用脱衣作为惩罚后,花鹤瑄差点没直接宣布自己已经赢了。
很明显,花重锦对这个男模也很感兴趣。
毕竟比起斯文儒雅的傅琢祈来说,这个男模长得更有侵||略性,也更符合花鹤瑄对gay之间的刻板印象。
于是他离开派出所后,连家也没回,直接把Arno给约了出来,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去联系花重锦。
结果就这?!
“……可能是昨晚喝了酒?现在大……”Arno在花鹤瑄的眼神下再次改口,“现在他在家里,说不定他老公也在,他可能不好意思像昨晚那样放得开。”
花鹤瑄沉思一会儿,觉得有点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做?”
“就……先慢慢聊吧。”Arno说,“感情这种事最不能着急。”
“我要是不着急我找你做什么!”花鹤瑄质问,“你们做这行的不都是速战速决吗?”
“速战速决也是有的,但前提是……”
“什么?!”
Arno猥琐地笑了一下:“前提是,得上床。要是二少能把他送到我床上,我保证,第二天,他就对我言听计从。”
花鹤瑄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就你?”
Arno点头:“二少不必怀疑,我们不就是吃这个饭的吗?”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花鹤瑄说:“行,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有这个本事。等我联系!”
“那就等二少好消息了。”
花盛昌去外面尝试借钱,依旧碰壁而归。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大德的,把自己的事情都传到了外面去!
搞得自己以前结交的那些外地合作伙伴、朋友,也全都找了各种借口来拒绝自己。
甚至连那些人,也都打了低价收购自己资产的主意!
真是交友不慎!
花盛昌带着一肚子火回到瑾城,结果还没喝上口热水、喘两口气,就听说花鹤瑄半夜去酒吧喝酒,跟人起冲突,还被警察带回了局子里!
“花鹤瑄!”花盛昌连杯带水摔在地上。
可惜地上铺了地毯,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旁边立刻有阿姨过来捡起地上的杯子,接着就去撤那边的地毯,准备拿去清洗。
花盛昌怒斥一声:“我让你动了吗?!”
阿姨立刻不敢动作,小心翼翼退出去。
周芝慧闻声下楼,就看到花盛昌气得脸红脖子粗,赶紧走过去安慰。
“昌哥这是又怎么了?是不是这次出去不顺心?”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我这才出去了几天,他又跟人惹事!还闹去了派出所!”
周芝慧小声辩解:“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鹤瑄。他只是跟朋友一起出去喝个酒,结果没想到遇到重锦跟云家那个姑娘也在喝酒。昌哥你也知道的,云家那个姑娘一直觉得咱们家里欺负了重锦,各种看不上咱们,就拿你最近……的事,去刺激鹤瑄。鹤瑄也是为了你的名声,一时气不过,这才跟他们吵了起来。”
听到花鹤瑄是为了维护自己,花盛昌脸色好看了几分,但还是在生气。
“家里都这个情况了,他不想着怎么处理公司的事,还到处去跟人喝酒!”
提起这个,周芝慧叹了口气:“昌哥,这都冬天了,家里那些园丁也不需要工作,该辞的也可以辞一……”
话还没说完,花盛昌就一个暴怒:“不能辞!谁家没那么一两个园丁,冬天都不工作,也没见谁去辞了!”
“但咱们现在不是情况不同了嘛。”周芝慧知道他要面子。
可是那两个园艺师,一个月什么也不做还得开一万多的工资,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加起来可就七八万了!
平时他们是瞧不上这七八万块,跟零钱也差不多,可现在花盛昌是一分余钱都挤不出来。
“什么不同?没有不同!”在被各家嘲笑后,花盛昌的自尊更加敏感了,“以后也不许说什么情况不同!咱们家不差这么一两个钱!”
死要面子活受罪。周芝慧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干脆作罢。
花重锦还在跟Arno说着自己“弟弟”的坏话,傅琢祈就推门进来了。
笑容没来得及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跟谁聊这么开心?”往床边一坐,傅琢祈假装去看他手机屏幕。
花重锦一脸淡定地点了两下:“跟婷婷。她说经过一天的冷静,她想明白了,近期不想再恋爱,只想吃喝玩乐。”
这也不算撒谎,他确实也在跟云婷聊,只是刚好傅琢祈进来的时候,他在跟Arno讲花鹤瑄的坏话。
“她失恋了,你很开心?”
啊?怎么又是一股醋味?
花重锦觉得傅琢祈这人,喜欢的虽然肤浅,但吃醋功力倒是深厚。
“不是因为失恋开心,是因为她摆脱了渣男开心。”
“哦——”
这语气,显然是没哄好。
花重锦看了他一眼,有些坏心思地问:“祈哥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以为,像傅琢祈这样家庭条件优渥、自身也优秀,被人捧着长大,没受过什么挫折,甚至还带着一丝清高意味的人,应该会嘴硬否认。
毕竟,喜欢一个徒有皮囊、大脑空空的人,就已经是很多天之骄子不肯承认的黑历史,更不用说承认为了这样一个花瓶吃醋。
然而傅琢祈沉默数秒后说:“如果我说是呢?”
就……承认了?
花重锦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那……那我以后尽量不再做让祈哥哥吃醋误会的事。”
既然他都承认了,那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顺着承诺。
傅琢祈轻笑一声:“那要是你以后再做了让我吃醋的事呢?没有违反后果的承诺,可没有意义。”
怎么这么难搞?
花重锦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耳后的痣。
“那就……”离婚。
花重锦的话刚开了个头,傅琢祈却打断了他。
“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脑海里回想着刚刚跟傅琢祈的对话,花重锦心道,傅琢祈可真是老奸巨猾。
吃醋这种主观的东西,却要换自己答应他任何一件事,还真是稳赚不赔买卖人。
可既然傅琢祈这么精明,当初联姻又是怎么回事?
花重锦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粥,又重新琢磨起那个早被自己丢之脑后的问题。
或许,就是因为图自己这张脸?
粥里按花重锦的口味加了不少蔬菜,勺子在里面搅动着,一如喝粥人的思绪。
又或者,其实自己跟傅琢祈那个白月光有几分相似?毕竟电视剧都这么演。
可花重锦之前查过多次,也没能查出那个姓胡的白月光到底是谁。
勺子碰在碗壁上。
不对!自己思路错了。当时傅琢祈的同学说的是,听到傅琢祈喊“小胡”,怎么会有人喊自己心上人用小加姓的模式呢!
小胡应该是名字,或者昵称才对。
“粥都快被你搅成浆糊了。”傅琢祈伸手过去,把跌在碗壁上的勺子拿起来,“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花重锦随口胡诌:“在想祈哥哥会想让我答应什么事。”
“这才刚答应了不再让我吃醋,又开始想下一次了?”
花重锦:……好缜密的逻辑,无法反驳。
接过勺子,花重锦低头喝粥:“不,没有,只是好奇祈哥哥会想让我做什么而已。”
“既然是惩罚,总归不是什么你喜欢的事就对了。”傅琢祈盯着他的发旋看了一会儿,“你头发好像有点长了,下午要不要去剪一下。”
“那我下午自己剪一下吧。”
“你头发,以前都是自己剪的?”
“恩。”花重锦说,“爸爸说,男孩子不用那么精细,自己随便剪剪不碍事就好。”
对于花盛昌是怎么养孩子的,整个瑾城豪门也算有目共睹。
傅琢祈作为邻居、作为对小狐狸感兴趣的人,更是多加关注。
但剪头发这事,倒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大概是这种事太日常,日常到一般人平时都不会特意去关注。
“正好,我也该剪头发了,下午一起去吧。”
“哦,好。”不用自己动手正好。
花重锦看看自己挡眼的刘海,心想,上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结婚前。
一眨眼,自己竟然跟傅琢祈结婚四个月了。
其实四个月的时间对花重锦而言并不算长,毕竟四个月,在十四年的时光里,也不过只占了百分之二的长度。
但就是这短短四个月时间,自己跟傅琢祈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花重锦心想,傅琢祈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傅琢祈目光从他的发旋又落到了拿着勺子的左手上。
他们结婚的时候是买了婚戒的,素色的戒圈很低调,傅琢祈一直戴着,基本没怎么摘下来过。
但,小狐狸左手无名指上,却是空空如也。
“你的婚戒,怎么不戴了?”
刚开学那会儿,花重锦还戴着戒指,后来总有人盯着自己的戒指看,看得自己不太舒服,索性就摘了下来放在家里。
这一摘,也就想不起来继续戴了。
不过花重锦发现,自己摘了戒指,傅琢祈也没问,还以为他不介意的呢。
“在学校的时候,有时候不太方便。”花重锦说。
“你现在基本没什么课,也不怎么用去学校了,应该可以戴了吧?”
只是戴个戒指而已,花重锦也就应了:“恩。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去拿。”
不过等吃完饭,随口答应的花重锦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还是傅琢祈等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才问:“戒指呢?”
花重锦只能赶紧折返次卧,从抽屉里翻出那枚戒指戴上。
翻戒指的时候,花重锦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半包烟,还愣怔了一下,随即想起,这是自己上次买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