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不知道自己身边人此刻的心理,简直种了棵产量极高的柠檬树,看完冰雕,兴奋劲儿过去,终于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
一个昨晚清醒状态下,自己还是亲吻到入睡的人。
花重锦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半张脸也缩在围巾下——原本他今天出门戴的还是锡木萧试图送给傅琢祈的那条围巾。
但出门前,傅琢祈说锡木萧今天要回去,天冷,让他把围巾还了回去,回头又直接买了条新的给他。
新围巾不是什么奢牌的,倒是比锡木萧那条暖和多了。花重锦在心里嗤笑傅琢祈真是优秀的中央空调,还真是两不耽误。
然而傅琢祈只是不想看到他一直围着别人的围巾,谁知道那个小演员之前自己有没有戴过这条围巾!
“祈哥哥,你饿了吗?”两个人安静地走在雪地上,花重锦觉得沉默的气氛尴尬到不行,试图出点声音缓解这份尴尬。
看着那张几乎全藏进帽子跟围巾下的脸,傅琢祈喉结滚动:“恩,饿了。”
红色的围巾是花重锦全身上下唯一一抹亮色,衬得花重锦露出来的皮肤更加白皙。
傅琢祈觉得,很多事情是不能开头的,一旦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控制了。比如,此刻他对眼前人的欲望。
“那我们去吃饭吧。”
饭店也是在旅游攻略里找的,都是些不怎么出名的街边小店,但都是当地人表示味道很好的。花重锦进了店,就立刻被房间里的暖气热到摘了帽子围巾。
围巾挂在椅背上,羽绒服脱下来也被挂在了椅背上。
店里的老板娘热络地过来指着墙说:“菜单都在这儿了,你俩瞅瞅要吃点啥。”
“祈哥哥你点吧。”花重锦打量着傅琢祈的表情。
傅琢祈表情依旧,丝毫看不出对这样跟他身份不符的小菜馆有任何意见。
“你来吧。”傅琢祈依旧温润笑着,“我不太了解这边,你不是做过攻略吗?”
花重锦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脆随便点了几个。
老板娘热情地说:“你俩外地来的呀?那你们得试试我们这个招牌……”
一通介绍后,花重锦干脆又加上了老板娘的推荐。
傅琢祈全程只是看着,没有其他什么表示。花重锦也拿不准他现在是真的没有情绪,还是装出来的。毕竟一上午,自己只顾着看冰雕也没顾上傅琢祈,换位思考一下,花重锦觉得,自己绝对已经有情绪了。
毕竟邀约是对方发的,可对方却只顾着自己,是个人都难免会有情绪。
可傅琢祈脸上丝毫表现都没有。花重锦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继续观察傅琢祈。
等结完账回来,傅琢祈已经站起身,把他的黑色羽绒服跟大红围巾拿在了手里。
“先穿好再出去,小心着凉。”看他过来,傅琢祈先把围巾给他戴上,又拿着羽绒服展开,准备给他穿上。
温柔体贴得好像他们现在是在约会的热恋情侣一样。
花重锦:……?
其实从昨晚自己没忍住在酒桌上反胃开始,花重锦就觉得傅琢祈不对劲,今天更是将这份不对劲延续了下来。
“下午想去哪儿?”从店里出来,傅琢祈被冷风吹得微微瑟缩了下脖子。
花重锦看着他大衣下在这座城市略显单薄的正装,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围巾,给傅琢祈在脖子上围了两圈。
他没想到傅琢祈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所以给傅琢祈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没给他装厚些的衣服。
不过傅琢祈明知自己没带厚衣服,竟然还会答应跟自己来玩?花重锦想不明白,X这件事,对男人来说,影响真就这么大吗?
摸了摸帽子下耳后的痣,花重锦觉得手背被风吹得一冷,赶紧揣回了口袋里。偷偷瞄了一眼傅琢祈,却见傅琢祈放着口袋不揣,两只手就这么垂在身侧。
不冷吗?
傅琢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花重锦主动来牵自己的手。
按照小狐狸现在“喜欢自己”的人设,不是应该发现自己手放在外面很凉,然后拉过去一起揣到他的口袋里吗?看来这会儿是全忘了。
那这会儿他在想什么?傅琢祈有些好奇。
花重锦这会儿在想刚刚那顿饭。那么多菜,味道也好,结账的时候竟然只花了二百多,南城真是个好地方。
东西好吃,物美价廉,人也热情。等瑾城的事情都结束了,或许可以考虑来南城发展。唯一的缺点就是,室外实在太冷了。
没了围巾后,花重锦缩着脖子,努力把自己藏到温暖的羽绒服下。正努力缩着,口袋里却突然涌进一股凉气,以及,一只带着凉气的手。
花重锦:???
扭过头去,看着傅琢祈正把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揣,花重锦差点条件反射抓着那只手扭出去,还好控制住了。
当那只冰凉的手握住自己的时,花重锦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很喜欢”傅琢祈的人,竟然一点儿都没去关心他,这好像很不合理啊!
反手将傅琢祈的手握紧了自己的掌心,花重锦想了想说:“我们先去趟商场吧。”
“好。”
商场里厚重的长羽绒服没什么版型可言,略显臃肿,但傅琢祈个子高,穿上后倒平添了几分时尚感。
花重锦想了想,又从旁边搭了条墨蓝色的围巾——红色围巾围在傅琢祈颈间,怎么看怎么别扭。
红色那条再次围到了自己脖子下,似乎还带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花重锦去付了款,拎着装着傅琢祈那件名贵大衣的袋子回来。
换了衣服的傅琢祈看起来情绪好像有些低落。花重锦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可能傅琢祈只是刚刚太冷,还没缓过来。
没了理由再把手赖在对方口袋里,傅琢祈情绪确实低落了许多,在心里一遍遍想着小狐狸的没心没肺,却还是依旧陪着他去了滑雪场。
滑雪场离他们住的酒店有些远,花重锦干脆在滑雪场内订了一晚的房间。
“祈哥哥会滑雪吗?”想着自己上午太过投入,本末倒置,花重锦从一上车,就开始努力把话题往傅琢祈身上带。
“会。”傅琢祈点点头。
花重锦其实并不会滑雪。在江城的时候,他只是个生活在小山村里人人嫌弃的“野种”;后来去了瑾城,他也只是整个圈子里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花瓶”。
后面难得有自己的时间,他也只一心想着如何搞死花盛昌,自然没有时间去跟其他少爷们一样去玩这些有的没的。
这种时候,花重锦再次意识到,自己跟傅琢祈,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呢?”
“我……我其实不会。”
傅琢祈现在也不敢信他口中的不会,但仔细想想,花重锦好像确实也没机会去滑雪。
花盛昌虽然不怎么管花重锦,但花重锦这十几年来也一直伪装得很好,花盛昌不喜欢他出门,花重锦也就没怎么出过门,除了被云婷喊着出去玩,花重锦几乎都在家里待着,像个真听话的乖孩子。
“没关系,我教你。”傅琢祈心想,真不会还是装不会都不重要,反正,这对自己而言,总是个好事。
租借了滑板护具,花重锦学着傅琢祈的样子一一穿戴好,等着被教。
然而傅琢祈只是看了他一样,又去旁边买了个东西回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花重锦接过来,发现是个被棉花填充起来的乌龟玩偶。
傅琢祈指了指旁边被家人领着教学的小朋友:“防摔的。”
小朋友屁股后面正绑着一个同款不同色的蓝色乌龟。
花重锦:……
这也太羞耻了吧!甚至傅琢祈还买了个鲜亮的橙色。
见他拿着乌龟防摔垫一动不动,傅琢祈干脆从他手里拿过来,给他穿戴上。
“祈哥哥这……”
“这样摔了不疼。”傅琢祈态度倒是没有半分玩味的意思,看起来真的就只是担心他摔疼。
但花重锦还是觉得,这只亮橙色的乌龟实在是太扎眼了!尤其是他戴上之后,总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傅琢祈却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那些视线,等一切就绪后,像个尽职尽责的教练,开始从头教学。
“祈哥哥好厉害,什么都会。”花重锦接着被他面对面扶着双臂的姿势,微微仰头,做出一副钦慕的表情。
傅琢祈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视线:“你愿意的话,我什么都会教你的。”
语气太过认真,听得花重锦身心都跟着震了一下。
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都会教?哪怕是公司经营这一类的事吗?
“可是,我不会的东西太多了。”花重锦试探着说。
“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这样暧昧不清的话,花重锦已经记不清傅琢祈说过几次了。可每次听到,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傅琢祈实在是太熟练了!
微微有些走神的花重锦一个没把握住平衡,身子晃了几晃,最终还是摔到了地上。
亮橙色的乌龟扎眼却有用,有了柔软的乌龟做缓冲,花重锦觉得自己的屁||股得到了拯救。不然这么一屁股摔下去,那些被踩实的雪简直跟砖一样硬,绝对要疼死。
三个小时后,花重锦已经可以自己滑着玩儿了。
傅琢祈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他其实看得出来,花重锦学东西很快,其实一个小时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学会了。只是小狐狸似乎不想被人发现他学东西很快、人很聪明,所以假模假样又装了两个小时的不会。
傅琢祈没有拆穿他。因为他也很享受教学的过程。虽然彼此都穿着厚重的衣服,没有太亲密的接触,但氛围却无比的好。
看着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平衡着身体,看着他摔在雪地上后露出懊恼的表情,看着他在约会后冲着自己露出的笑容……
温馨得就像他们真的是一对热恋情侣一样。
傅琢祈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要是能有一天把这一幕变成真的,那就更好了。
晚饭是在滑雪场内的那家酒店吃的,味道反倒没有午饭那家小菜馆好。
两个人都吃得有些不满意,结完账就直接返回了房间。
原本花重锦打算订个标准间,但又觉得这样太崩人设,最后还是订了间大床房。
房间的灯光是有些暧昧的昏黄色,房卡插入取电处,屋里顿时亮了起来,带上了几分暖意。
脱掉厚重的羽绒服,连带围巾一起挂进衣橱,花重锦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七点半。就这么跟傅琢祈两个人一起待在房间里吗?
如果就这么单独待下去,花重锦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想起路过酒店大堂时候看到的广告牌,花重锦说:“祈哥哥,这边儿酒店有温泉,要下去泡一下吗?”
“浴室也是引入的温泉水,就不用下去了吧。”很显然,傅琢祈也看了宣传牌,甚至看得比花重锦还要仔细。
花重锦:……
这么短时间,竟然连广告牌上的小字都看到了?不得不说,傅琢祈的观察力真不一般。花重锦没想到自己找的理由,这么快就失效了,甚至因为傅琢祈这一句话,还显得有了那么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等一下……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在邀请他做点什么吧?!
花重锦心里顿时敲起警钟。
还好花重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去衣橱里,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口袋找手机。
看着花盛昌打来的电话,花重锦这会儿也没有平时的嫌弃,干脆直接接了起来。
“爸爸,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花重锦面朝着开着的衣橱打着电话,身后却突然一道阴影盖了下来,随着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颈后。
花重锦:???!!!
转过头去,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惊诧,花重锦无声问:你在干嘛?
傅琢祈却一脸坦然,指指衣橱上方的空间,从那里拿了块浴巾下来,无声回答:去洗澡。
松了口气,花重锦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儿太大,点了点头,捂着通话口,小声说:“那祈哥哥快去吧,我先跟爸爸打电话。”
等听着傅琢祈开了浴室门进去,花重锦听着电话那边花盛昌的喋喋不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有点歧义在?
说得好像自己挂了电话,就要进去于是找他一样。花重锦倒吸一口气,心想,这都怪花盛昌,分了自己的心,害自己话没三思就先出口了!
于是不论花盛昌在那边说了什么,花重锦都回答得十分敷衍。
“你跟琢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
“会都开完了,赶紧回来!琢祈他公司那么多事要处理,你也别老耍小孩子脾气,缠着他、耽误他的时间。”
“哦,好的。”
直到花盛昌被气得憋不住火,怒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的爸爸,”花重锦决定放个大招结束这通电话,“但是祈哥哥现在喊我去洗澡,我得先挂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说完,花重锦直接挂了电话,顺便关了机。当然,他才不会真的进去跟傅琢祈一起洗。
本来就是因为害怕时间太早会发生点什么,才找了个借口,没想到最后借口没成功,真是大意。花重锦随手按开了床尾那边的电视,把枕头垫在身后,靠坐着看起了新闻。
南城本地新闻正在讲昨天结束的座谈会。主持人用标准的播音腔念着这次座谈会最后的成果与意义,还点名表演了来自瑾城的傅总,不仅在公司经营上有见地,在慈善公益方面也颇有心得……
总之天花乱坠一同夸奖下来,花重锦觉得,傅琢祈这人倒是适合去官场混一混。
新闻结束后,就是电视剧。
南城地方台播的电视剧基本都是些年代剧,花重锦之前只跟着云婷一起看些偶像剧,还是第一次看年代剧,看得津津有味。
傅琢祈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狐狸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一大群人在那儿吵吵嚷嚷,看得入迷,连自己出来都没察觉。
“水温刚好,你要去泡一下吗?”傅琢祈不得不出声。
花重锦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洗完出来了,转过头来,注意力倒还有几分在电视剧上:“祈哥哥没多泡一会儿吗?”
看了眼时间,傅琢祈失笑。
他都泡了快有四十分钟了,再泡下去,人都要浮囊了吧?小狐狸这是看电视入迷了吗?竟然连时间都没在意。
“已经很久了。”傅琢祈指了指那边挂着的表,又问,“对了,伯父打电话来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我们在这边的情况。”花重锦面不改色撒着谎。
傅琢祈点点头,从双人床另一侧坐下:“没事就好。”
身边柔软的床垫跟着下陷,花重锦总算从电视剧上剥离了全部注意力。
酒店沐浴乳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香精味儿,混杂着温泉的热气,随着那人上床的动作而离自己越来越近,花重锦猛地坐直身子,跳下床。
“我……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路过开着的衣橱,花重锦随手拽上了一块浴巾,逃一般地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上一个使用者使用过后的湿热与气息,看了一眼放了水却还是湿漉漉的浴缸,花重锦没有选择泡澡,而是简单地淋浴了一番。
即便带了护具,下午滑雪的时候真摔假摔的那几下下来,身上还是有些地方泛起了红。冲完澡,花重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自己这身体还真是娇气,明明都没觉得疼,竟然还红了。
裹着浴袍出去,这次换成了傅琢祈认真地看着电视,目不转睛。
花重锦好奇自己离开后的剧情发展到哪儿了,一边朝床边走着,一边扭头看着电视上的情节。
——男人偷偷摸摸开了一扇漆着绿色的门,在黑暗中蹑手蹑脚进了门,在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下,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没睡,听到响动,小声问:“是狗蛋儿吗?”
“是我。”男人压低声音回应。
“等你好久了,你咋才来呢。”女人娇嗔抱怨。
男人也刚好走到床边,立刻翻身上床。接着,原本昏暗的屏幕又暗了几分,只能听到清晰的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以及啧啧水声。
再然后,就是女人的娇嗔:“慢点儿,这么猴急干嘛。”
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跟按捺不住的回答:“想你想疯了。”
花重锦:……???
不是几家人为了两亩地吵架的故事吗?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段情节呢?!年代剧也要跟偶像剧一样,离不开感情戏吗?
他看剧少,但还是觉得现在的剧有点坑人。
花重锦上床的动作僵住,甚至连余光都不敢分给身边的人,手立刻摸到床头柜上去拿遥控器,准备换台。
然而遥控器刚拿到前面还没来得及按,花重锦就听身边人问:“要睡了吗?”
“啊……恩。”花重锦随口应下。
说要睡了好像是比直接换台要好一点。毕竟换台看起来太刻意了,好像自己很在意跟傅琢祈一起看这种剧情一样,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在。
直接关了电视,花重锦躺下后背对着傅琢祈,拉过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底下。
看他一连串动作流畅又飞快,傅琢祈无声笑了笑,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原本今晚他是没打算做什么的,可是同一床被子下,另一个人身体僵硬得太明显,明显到他不用靠过去,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显得有点儿太近人情了。
傅琢祈想,像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总该不让他太顺心才好。
凑过去的动作慢吞吞,就像钝刀割肉一样,想必小狐狸这会儿心里一定不上不下,被吊得难受。傅琢祈先伸过一只手,搭上他穿着浴袍的腰,轻飘飘地绕到身前,在浴袍带子打的结上轻轻一拽。
花重锦简直快要被身后人慢吞吞的动作搞疯了。只是解个系带,却硬是搞出了偶像剧暧||昧镜头的八倍慢放。
系带松开后,浴袍的一侧遵从于重力,落了下去,而罪魁祸首却趁机代替了“逃走”的浴袍,覆盖住了花重锦那不带一丝赘肉的小腹。
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人体最脆弱的位置,花重锦一动不敢动,祈祷着身后人不要再有什么进一步的想法。
可惜说不出口的想法,就无法传达。
那只比花重锦体温要略高一些的手,慢吞吞的游走起来,最后落在了男人更加脆弱的地方。
“……阿锦。”
吻轻轻落在颈侧,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掩的渴望。
花重锦的思绪却有些飘散。
他在想,在床上不会都不会叫错人名,傅琢祈还挺厉害的。
只不过飘散的思绪没过多久便不再飘散,花重锦的意识逐渐被本能带着走向了名为谷欠望的沟壑,随后便被深渊里那早就守候的家伙一点点捕获。
酒店大床房里总是会备着一些必要的物品,给那些一时兴起来开房却没什么准备的情侣们提供最快的解决办法。
只是尺寸上可能有那么些不合适。
傅琢祈有些犯难。
已然被拖入深渊的花重锦却拉住了他:“没关系,直接来……”
清醒时候的小狐狸难得的坦率在此刻一览无遗,也勾着男人本就不剩多少的理智,像雪崩一样迅速坍塌。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花重锦只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护具都没穿戴,从滑雪场最高点滚到了最下面一样,全身酸痛得不得了。
昨天新闻里那个被夸奖为冷静理智的年轻企业家,在床上倒是像头野兽。
花重锦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昨晚穿过的浴袍被扔在了地毯上,和那个尺寸不合的橡胶制品挨着,看起来一股银糜之味儿。
厚重的遮光窗帘已经被拉开,只剩下一层透光不透影的白纱窗帘还遮在那儿,投进时近正午的暖和日光。
竟然都这个点儿了!
花重锦本来还打算早起去看日出的,结果差点被傅琢祈拉着在床上看了日出。
昨晚是几点结束的来着?花重锦隐约记得四点的时候,傅琢祈还是那么精神,自己假哭求他快点结束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是因为眼泪,刺激得男人变本加厉。
真是该死!
花重锦把浴袍捡起来穿在身上,赤着脚踩着地毯进了洗手间。
身体倒是干爽,大概是傅琢祈在他睡着后给他擦过了,但花重锦还是冲了个澡,洗掉了身上若有若无的那股银糜气息。
房间里很安静,傅琢祈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儿。
洗完澡出来,花重锦拿过床头上放着的手机,按了开机,输入密码解锁屏幕,看着那几十条未接来电,随手划到一边。
很好,没有任何来自傅琢祈的留言,房间里也没有留下纸条。花重锦磨着后槽牙,在心里狠狠给傅琢祈记了一笔。
房门滴的一声,开了。
傅琢祈提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醒了?我去药店买了点药。”傅琢祈走过来,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掏着,“饿了吗?要不要打电话点餐?还是待会儿下去吃?”
呵呵。花重锦在心里冷笑,买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疯起来像野兽吗?
“恩……待会儿点餐吧。”花重锦低着头,遮挡着自己快要藏不住的冰冷眼神,“我没事,不用上药。”
笑话!这要是接了药,岂不是承认自己连这点事儿都比不过傅琢祈吗?
花重锦的胜负欲,在这个时候诡异的冒了出来。
傅琢祈看着他颈侧的齿痕,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虽然年过三十才成功开荤,但毕竟现在他还没能真的追到小狐狸,确实不该做得毫无节制。但反思过后,傅琢祈又觉得,昨夜也不能只怪自己。
那装出来的眼泪,配着眼尾泛红的睡凤眼,作为一个刚刚感受到某件事快乐的“老男人”,比起刹车来说,更多的还是名为兴奋的神经被刺激到。
于是……就过火了。
“咳。你不是打算明天回去吗?我买了明天的票,要不要改签?”
“……不需要。”
果然事后第二天不能跟他继续待在一起。花重锦想,这样的“体贴”,他真的有点消受不来。
昨晚自己好像也有点太没底线,怎么可以说出“没关系,直接来”这种屁话呢!果然,人之所以是人,就是比着动物在本能之外多了一丝理智。
但,自己的理智呢?
两个人沉默地共同看着那袋药,最后,花重锦还是在颈侧的牙印上涂了涂。
毕竟马上假期就要结束了,自己还得回去上课,而瑾城的天气还远远没有到能穿高领衣服的时候。
下次,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花重锦暗暗发誓。
随着瑾城官方通报抓到了一伙组织公海赌博的团伙,里面包含两位瑾城豪门的少爷后,花重锦那个微博小号一下子火上了热搜。
毕竟从第一条微博开始,所有的内容都一一应验。人气暴增的账号,连带旧微博都多了不少评论点赞。
花重锦顺势发了有关花鹤瑄的微博,随后退出登录,免得被其他人发现真相。
毕竟,今晚傅琢祈答应了花盛昌,去花家吃饭。
——在那天打了二十几通电话都没联系到花重锦后,花盛昌还是没忍住跑去联系了傅琢祈。傅琢祈也答应了,跟花重锦一回瑾城就立刻去花家吃饭。
瑾城果然还很暖和,花重锦换上了圆领的长袖T恤,颈侧涂过药的牙印儿还泛着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花鹤瑄虽然出院了,但脸上还涂着青青紫紫的药水,看起来像个小丑。
“卖屁||眼的东西!”花鹤瑄在路过花重锦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说。
花重锦也压低声音,嗤笑道:“是我打你太轻了吗?”
“你有本事当着爸爸跟傅哥的面打我啊?”
“你以为我是你?”说完,花重锦快走两步,跟上了前面的傅琢祈,“祈哥哥,能不能等我一下?”
“抱歉,光顾着跟伯父说话,忘了注意。”傅琢祈转过脸来,冲他歉意地笑笑。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花盛昌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觉得花重锦顺着自己的要求搞定了傅琢祈很不错,一边儿又觉得花重锦现在不听自己的话都是因为有了傅琢祈这个靠山很不爽。
身后的花鹤瑄却是气得快要炸了,快走两步追上来:“傅哥,你知道你的枕边人……”
“鹤瑄!”花盛昌立刻打断了他。
他也不知道花鹤瑄为什么三番两次非要说花重锦打了他,这话他都不信,更不可能让花鹤瑄拿去挑拨傅琢祈。
毕竟这话说到傅琢祈那儿,也只会被傅琢祈当个笑话。而以花重锦如今在傅琢祈心里的地位,花盛昌还怕傅琢祈再因为花重锦,连带讨厌起花鹤瑄。
以后花家还有花鹤瑄的发展,都得仰仗傅琢祈的帮衬。花盛昌真是给花鹤瑄操碎了心。
然而花鹤瑄不顾花盛昌的阻拦,依旧把话喊了出口:“傅哥,你的枕边人,我的好大哥,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小鸟依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花重锦突然被指着鼻子说了这样的话,顿时一脸惊讶又委屈的表情,转头看向傅琢祈,手里还抓着傅琢祈的衣角。
“祈哥哥,我……我不是的!你不要听他乱说。”
“我知道你不是。”傅琢祈抬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脑袋,转头看向花盛昌,“伯父,我不知道二少跟阿锦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二少现在也不是童言无忌的小孩子,有些话该不该说,希望伯父还是早点教给二少,让他知道。”
“是是。”花盛昌跟着点头,“琢祈你别生气,鹤瑄被我骄纵坏了。加上他们两个也不是一个母亲,之间确实有不少误会。不过我会尽量给他们解开这个心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