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泽听完,接过衣服朝着女主人点了点头道了谢,就要将衣服递给淮言,跟他一起去换上。
一会儿就是篝火晚会了,能和当地人一起穿着当地的衣服,淮言自然也是高兴的。
但他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里的不对劲,“我们这种情况,我们那种情况?”
男人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闻言朝着他们两人笑了一下,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说:“情侣嘛,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淮言一下就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靳泽从进门开始就拉着他的手。
虽然这对两人来说,只是平时经常会做的普通事,但显然是被大家误会了。
他闻言就要送开靳泽抓着他的手,但等想去抓对方的手时,才对上了对方不情愿的眸子。
“言言不是说过,不会为了别人的一两句误会而不让我牵吗?”
淮言虽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想想靳泽也没必要为了牵着他的手而撒谎,因此将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试图朝着众人解释自己和靳泽的关系,没想到似乎是越抹越黑,几人莫名露出了一种“我都懂”的表情来。
这下连解释也没用了,淮言其实并不怕其余人误会他和靳泽的关系。
只是他想着,就算是他真的想跟靳泽在一起,在面对这样的直男时,也得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免得吓着人家。
结果他转头,以为会露出不悦神情的靳泽反而笑得坦然:“没关系的,越描越黑,不解释或许还会好一点……”
靳泽越是表现得坦然,越不忘这边想,淮言就越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在占对方便宜一样。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小狗!
为了不当小狗,淮言迈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结结巴巴言不由衷地说:“行吧……”
然后很高兴地伸手将衣服接了过来。
「我怎么觉得言言也很高兴的样子?」
「靳总你开个班吧,真的太会了,处处都在得利,但处处好像都是:这不是我的本意,别人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承认吧,你坠入爱河啦~」
因为觉得两人是情侣,靳泽和淮言理所当然地被请到了同一间房间里换衣服。
女主人临到关门时,还从小姑娘那儿新学了一个成语:“你们两个,要互相帮忙哦……”
「神tm互相帮忙哈哈哈」
「阿妈别撒谎!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不是摄像教你的!」
「盲猜一个全节目组都在磕靳言!这还不算是官宣吗?」
门内的淮言因为这句话,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转身对上靳泽,他手忙脚乱地想用衣服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又觉得这动作实在心虚,将衣服扯了下来:“你,你别听摄像大哥瞎说!”
靳泽看着他,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倒不觉得是瞎说……”
淮言眼睛都睁大了些,就又听靳泽抖了抖衣服继续说:“毕竟这衣服真的挺难穿的……”
他闻言松了口气,就说靳泽想的肯定不是他脑子里理解的那种意思嘛!
等等……但是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真的要他帮忙穿衣服吧?
淮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间望向靳泽的眼神里满是震惊,连对方手已经放在了扣子上都忘记撤回来。
靳泽看他这样子,又忍不住逗他,作势要将衣服扣子都解开,还朝着对方一步步走过去。
“看来言言不是想帮我穿衣服,是想帮我脱衣服?”
脑子里一时间由手指的触感延伸到了视觉,淮言甚至真的觉得自己摸到了对方的肌肉,还一览无遗地展示在了他面前。
蹭的一下有股热气直直冲向大脑,淮言跳到一边用蒙古服盖住脑袋:“你……我不是!”
这下动静闹得太大了,虽然两人在进来之前就摘下了麦,但女主人还是听到了淮言的这声叫声。
她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了声音,怕两人在里面出什么意外,赶紧过来敲敲门。
靳泽因为今天穿的是连体衣,又因为刚刚逗淮言时真的解了扣子,这时候已经是半.裸的状态了。
外面又是人又是摄像头,淮言一心想的只有,不能让别人看到靳泽这样子,冲过去将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儿。
还好小姑娘也跟着过来了,两人交流还算顺利。
淮言门开得又小,又拿身体挡住了几乎大半边,在清楚了两人没什么事儿后,女主人贴心地关注到淮言身上还穿着衣服。
“我阿妈问你,你还不换衣服吗?”
淮言一愣,撒起谎来磕磕巴巴的:“还,还没来得及……”
女主人闻言,却一副什么都已经看透了的样子,跟他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嘛,偶尔血气方刚也是正常的……”
关上了门,淮言还依旧没能理解女主人的那句话。
正好靳泽这时候衣服穿了一半走过来,上衣的扣子还没完全扣好,松松散散地露出内里紧实的腹肌来。
脑子里出现的画面骤然出现在眼前,淮言脑子一下就宕机了,任由对方半裸着上半身贴在了他耳朵边上。
淮言慌乱地想躲开,靳泽却以刚刚女主人话里的意思做诱饵。
“真的不想知道吗?”
淮言有些动摇,虽然他想知道,但靳泽这个直男就这么靠着他,未免也太放心他了吧?
好奇心最后还是打败了理智,他在对方的诱惑下没忍住点了点头,小声地跟人妥协:“想知道的……”
靳泽轻笑了一声,似乎这早就是他所预料到的结局。
“言言不懂吗?她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做哪些事……”
淮言一个脑袋没转过弯儿来,傻不愣登地问了出来,“什么事儿?”
靳泽又笑了笑,朝着他耳垂上吹了口气:“她以为我们是情侣,你觉得情侣在单独的房间里,还能做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说:
靳泽(挤眼)(暗示):就是想和你做那种事情!
别人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的视线再次被靳泽半/裸的上半身吸引过去,他又急又羞:“那你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这句话说出来,于他而言已经算是怒吼了。
但青年的脸红扑扑的, 琥珀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眼尾还泛着红, 哪里像生气的样子?
分明就是在撒娇。
青年简直像极了因为够不到逗猫棒而炸毛的小猫,而靳泽就拿着那根逗猫棒。
他见状, 努力将自己嘴角的笑意压了个全,“那你帮我扣上……”
靳泽说这话时,两人靠得极近, 他的声音低沉又性感,过电一样涌进淮言的耳朵里。
淮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动作缓慢却没什么犹豫地就伸出了手。
关键是, 他虽然不觉得靳泽自己扣不上这扣子。
但靳泽只是把他当弟弟而已, 他就是个直男, 总不能装不会扣来让自己帮忙吧?
所以, 靳泽一定是自己扣扣子不太方便, 才需要他帮忙的。
淮言对此深信不疑,将刚刚靳泽不好好穿衣服被误会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靳泽需要他, 帮他好好扣好扣子。
两人的衣服都是深绿色长袖高领蒙古袍,右开襟,纽扣在右侧, 腰间缀以一条深棕色宽厚缎面腰带。
靳泽比淮言要高出半个头,他原本想踮起脚来为对方扣好脖子上的扣子, 但靳泽却察觉了他的意图, 先一步微微低了头。
总算是穿好了衣服, 也该淮言自己换了。
他拿起衣服,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看自己。
他回过头去,就发现靳泽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
淮言一愣,有些疑惑:“哥哥?”
靳泽笑得坦然,从他手中拿走衣服,一脸坦然:“刚刚人家阿妈才让我们互相帮助,我该帮言言才是……”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淮言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自己多想。
如果刚刚靳泽让他帮忙穿衣服,是因为自己不方便,但拿着衣服过来要帮自己穿……这实在是不太对劲!
他摸了摸脑袋,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愣的这一瞬间,靳泽见他不动,将两人距离拉得更加近了一些,以至于淮言一抬起头来,鼻尖几乎从对方的下巴上擦过去。
他一下就惊醒了,却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对方。
看着落进陷阱,却只会睁着眼睛看着他,连逃跑都不会的小猎物,靳泽强忍着对人继续做点什么的冲动。
“怎么了,真想让我帮你脱?”
淮言:?!
“没,不,我……”淮言手忙脚乱地从对方手里将衣服扯回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靳泽看着对方慌乱的样子,到底还是在事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前悬崖勒马,转了过去。
终于见到对方转身,淮言安心地将衣服换上。
最后那颗扣子还是靳泽给他扣上的,因为对方坚持说:“言言都帮我了,如果我不帮言言,岂不是显得我太没礼貌?”
就在对方低头为他扣扣子时,淮言突然福至心灵,将刚刚那个问题想明白了。
他小声对靳泽说:“哥哥,我发现了……”
靳泽的手骤然一顿,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平常:“发现什么?”
“你不对劲。”
正在为自己扣扣子的手的力度突然加大,靳泽以一种强硬的方式,不动声色地拽住了淮言的领子。
正好处在不会让对方察觉,又不足以让对方逃掉的临界点。
要被发现了吗?
靳泽佯装镇定,将接下来的事况往下推演了好几十步,连自己在西班牙那边有一个私人海岛都想到了。
“哦,是吗?”
淮言没察觉到靳泽的变化。
他想了想,发现靳泽最开始不对劲,是他发现江彬彬对他有好感开始的。
而最近的这些异常,是从詹舒绒来之后才产生的。
他有个猜测,靳泽几乎算是看着他长大,正是因为重视他这个弟弟,因此为他的前途和星途担忧,怕那些人骗财骗色,所以才出现了这些异常。
“所以是因为江彬彬和詹舒绒,哥哥你只是想保护我,对不对?”
青年的眼睛清澈得像是艳阳下透明的冰层,干净得一尘不染,水汪汪的瞳仁藏在冰层之下,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危机骤然解除,靳泽将青年领子上的扣子扣上,嘴角浅浅翘起。
“被言言发现了?真聪明……”
“所以哥哥想让我帮忙换衣服,也想帮我换衣服,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靳泽顺着对方给的台阶往下,笑了一下:“是啊,言言还这么小,我不想言言被骗,而且……”
他抬起头来,看着淮言:“而且言言和我分开了整整四年,要是言言被人骗走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靳泽那么骄傲又稳重的人,突然委屈地说怕自己不要他了。
淮言只觉得慌乱,心里像是被一尾小鱼钻过来又钻过去,又痒又麻里面还带着点儿疼。
他想开口说话,又觉得单单是说话根本就无法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干脆伸手抱住了对方。
“不会,不会的……”
靳泽的眸子暗了暗,伸手回抱住对方:“那言言说喜欢哥哥,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淮言闻言,头一回如此安心又坦然地将自己的爱意都藏进去,乖巧地小声说:“言言喜欢哥哥,要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扣着对方脑袋的手微微收紧,淮言这时候稍有挣扎,都会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这已经是一个控制感很强的动作了,但青年全然感受不到靳泽的意图,反而往他颈窝处贴了贴。
靳泽满意地弯了弯唇,“好,那我就当这是言言给我的承诺了。”
两人换衣服实在换了太久,但莫名其妙地没人进来打扰两人。
「出来了出来了!」
「好好看啊这件衣服,果然虽然是一样的衣服,穿在两个人身上就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开玩笑,两个人在里面的时间可以do一次了
「才40分钟,别小看靳总,他起码两个小时[猫猫撅嘴.jpg]」
「……虽然但是,两个小时得晕过去吧?」
两人一起推门出来,靳泽永远走在淮言身后半步的地方。
两人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身高腿长,只是靳泽的身材相对更加精壮,而淮言属于清瘦类,完全穿出了两种风格。
阿妈见到两人出来,很热情地用一段两人都听不懂的方言,将两人大夸特夸了一顿。
小姑娘先开始还想着为妈妈翻译一下,后来干脆摆烂了,反正光是对方的情绪也能感染到两人。
其实淮言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然在场的几人穿的都是蒙古袍,但似乎只有两人身上的这件花纹不大一样。
“阿妈,这是什么花纹呀?”
淮言能看出来一些普通的纹路,比如什么云纹,盘肠纹,牛鼻子纹之类,但却实在看不出他们俩身上这是什么。
闻言,阿妈故作深意地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如果我没看错,是鸢尾花?同□□情,彩虹之花啊!」
「用心了用心了,阿妈当时说没有情侣服的时候,我还遗憾了一下」
「哇,那这种程度,能算是婚服了吧?」
「没开玩笑,结婚吧,我是民政局,我自己过来咯~」
“啊?”淮言闻言稍稍有些惊讶,但见靳泽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也学着对方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
很快不断有人上来敲门,淮言他们也就跟着夫妻俩和小姑娘一起出去了。
屋外的篝火已经生了起来,愈烧愈烈的篝火发出闪耀的亮光。
来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有老有少,男女参半,看上去都是情侣夫妻。
大家都穿着蒙古族的传统服饰,一群人在房子里,虽然语言不通,但气氛却越来越好。
篝火噼里啪啦的,上面架着滋滋冒油的烤全羊,火焰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烤全羊是用小刀片下来的,不以多余的作料,只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就已经足够可口。
大火烤出来的羊肉,肉质紧实又鲜嫩。
外面一层的油脂尽数被烤出来,不肥也不腻,足够的火候将羊肉鲜美的汁水都锁住,咬下去一口都像是要化在嘴中。
在其余地方都是在吃不到这么正宗的烤全羊,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尽管晚上的风很大,但风都在呐喊着自由。
烤全羊配上草原特产的马奶酒,淮言贪杯,多喝了几杯,脸早就红扑扑的了。
青年抱着腿,就坐在草地上。
他的皮肤白,暖洋洋的昏黄篝火照在他的侧脸上,也同时落在他微微弯下的脖颈处。
篝火燃烧着,木柴噼里啪啦地烧个不停,让身边的青年看上去脆弱易碎,又温暖得让人忍不住靠近。
靳泽伸出手在对方的额头上轻抚,几乎忍不住地将手指放在对方脖颈处摩挲。
他的心痒痒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不远处有人跳起舞赖,正好青年这时候睁开了眼。
两人的目光就此对上,靳泽不闪也不躲,吃准了对方还迷迷糊糊的。
“言言,我们去跳舞吧……”
果然, 青年闻言,很慢地点了点头,乖巧地跟他说:“好。”
坐着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晕乎, 被牵着站了起来,才发现原来喝醉酒了腿也不听使唤。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 淮言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拉着靳泽的衣服。
两人其实根本都不会跳舞, 但看着大家都很高兴,淮言也被这种自由的氛围所感染。
阿妈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便主动走过来教两人跳舞。
大家本身也不是所谓专业的舞蹈演员, 只是凭着自己的热情在跳舞。
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脑子说学会了,但身体很诚实地说并没有。
「我以为的跳舞:爱的华尔兹 实际上的跳舞:蒙古舞哈哈哈」
「9m没有说蒙古舞不好的意思, 但我确实以为是那种很缱绻的舞蹈来着」
「家人们, 这里可是草原!不跳蒙古舞跳什么!」
动作被淮言跳得七扭八歪, 但也没人在意。
音响里放着两人都听不懂的唱词, 众人牵起手来围成一个圈, 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了起来,处处都洋溢着自由和欢快的味道。
靳泽拉着青年的手,看着对方在篝火旁边笑得欢快。
没过一会儿, 大家提议要玩游戏,就地坐了下来,玩的是最简单也最原始的扔沙包。
将沙包扔到一个人背后, 这个人必须马上站起来追逐那个扔沙包的人,如果在对方绕了一圈坐到位置上还没被抓到, 就要完成一次大家提出的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刚坐下来, 淮言就觉得大家的目光, 都在往自己和靳泽身上瞟。
虽然淮言是习惯被人注视的,但因为旁边还坐着靳泽,两人身上还穿着差不多算是情侣装的衣服,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大家不用拘谨,把我们当成身边的朋友就好,”靳泽似乎是看出了他稍微有些拘束,朝着众人说道。
“是啊,一会儿玩游戏的时候,像平常一样就好……”淮言也接着说。
这其中,一部分是能说普通话的年轻人,闻言将话都告诉给了其余人。
但说归说了,显然大家还是对两人还是有所“优待”。
连着前面好几把,大家都将沙包扔到了两人背后。
「笑死了哈哈哈,言言:大家不要都扔到我们后面哦 众人听到的:都扔到我们后面哦」
「我都要看出规律来了,扔三把靳总,然后扔一次给言言哈哈哈」
「而且这个圈子真的好大谁懂啊,靳泽连着跑了好几圈了」
「跑了这么久,靳总大气都不喘一个!言言你好福气啊~」
淮言没看出什么三把靳泽一把他的规律,但前面几个人都没追上靳泽。
轮到下一个人的时候,他一抬头就跟人对视上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上课突然抬起头,接着正好被老师看到……
然后,就是被选中的宿命感了。
果然,随着一声啪嗒的声音,沙包正正好好落在了淮言后面。
他迅速爬起来捡起沙包,抓着就跑。
那人是个身高很高的男人,虽然有些胖,但占着身高优势,没一会儿就占了淮言的位置在靳泽边上坐好了。
而淮言没能追到那人,就需要按照游戏规则选择一次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
他想了想,觉得大家不像节目上的嘉宾,为了节目效果什么都能问出来,于是选择了真心话。
有个女孩,大概是大学毕业不久的样子,看了看淮言,又看着靳泽:“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请详述哦~”
「这一看就不是纯观众哈哈哈哈」
「姐妹是cp粉头子!直接混到正主面前磕cp哈哈哈」
「牛哇牛哇,我已经搬来小板凳了,赶紧说呜呜呜」
「话说言言和靳总青梅竹马,那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还很小吧?」
「言言上回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算的话,是十二年,那就是言言十岁的时候?」
淮言闻言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我十岁,哥哥他也刚刚十四岁……”
彼时的淮言还是个四年级的小朋友,而靳泽也只是刚刚上初二而已。
正如百度百科上写着的,淮言从小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江南水乡,他父母都是当地的老师,一家人的生活安稳又幸福。
小时候家里的房子都是独栋的,一家一户晚上也不一定会将院子的门锁起来。
淮言家隔壁住着一个老太太,小小的淮言不知道什么叫做家里的所有家具都是黄花梨的,也不知道什么叫来避世的权贵,只知道隔壁家的奶奶给他的糖是整个镇子上最好吃的。
小淮言小时候是很会撒娇的,总是隔三差五就往隔壁奶奶家跑。
直到有一天暑假,他端着妈妈包的饺子,打算给隔壁奶奶家也送一份,却发现隔壁停着一辆好长好长的车。
他当时四年级,基本上字都认全了,但那辆车上全是英文,黑漆漆的车身看起来像是只冷漠的大怪兽一样。
进门去时,从屋子里面出来一阵穿着黑衣的男人,一个个身前还带着一朵白花。
他当时在书上,从大人的嘴里,都隐约听过死亡这两个字。
但爸爸妈妈都觉得他还是小孩子,因此从没让他参加过葬礼之类,他对这两个字的理解也就仅仅限于书本上轻飘飘的两个字。
奶奶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家大厅的椅子上,但她不远处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哥哥。
这就是淮言和靳泽的第一次见面。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外面的天似乎是不大好的,夏天雨水多,刚下完雨的白天里,空气又黏又热。
他们外面不远就是一条河,河水涌动,呼吸里都是雨水混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淮言其实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他更喜欢呆在空调房里的感觉。
如果不是为了吃到奶奶给他的糖,他大概不会踩着没完全干透的水坑出来。
但那天奶奶没给他糖,淮言却觉得自己尝到了比糖还要好吃上许多倍的甜味。
十四岁的靳泽,完美继承了他母亲的全部优点。
青年时期的男孩手长腿长,浑身都透着青春和朝阳的气息。
但靳泽却不一样,淮言见他的第一次,他一声黑衣,一头乌黑的发被发胶全部都梳了上去,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或者说……一丝生气也没有。
靳泽所露出来的皮肤都不算多,唯有脖颈被黑衣衬得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透着几乎是令人觉得阴森的寒气。
实话说,或许当时,连他亲奶奶都不敢靠他太近,但淮言莫名地端着饺子凑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在此之前,在他心里最好看的人是妈妈,从靳泽出现后,就一成不变地成了靳泽。
没人知道当时靳泽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他看着小淮言,却是莫名地咧开嘴笑了笑。
如果这时候有另外一个什么人仔细看看这个笑,或许是发现,这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笑。
这笑诡异又艳丽,像是美丽的毒蛇扭动着自己身体,朝着猎物吐出了红红的信子。
但淮言看不出来,他只是觉得,靳泽笑起来,果然更好看了,仅此而已。
淮言的妈妈知道了靳泽是因为母亲去世,而父亲觉得他会坏事,才将人扔给了奶奶,对这孩子心疼的厉害。
正好淮言也格外喜欢这个哥哥,因此两家的来往就变得更加多了起来。
然而古怪也从这天开始了,淮言的身上总是莫名开始出现一些很小的伤口,都不深,甚至不会太疼,但就是不断出现。
最开始的时候,淮言的妈妈并不在意这件事,但这样的情况越来越普遍,也就让她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她曾经问过淮言很多次,知不知道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但淮言都说不知道。
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或许也很正常,然而让她觉得惊讶的,是淮言身上每多出一道伤口来,似乎靳泽对这个弟弟的关爱就要更多一些。
妈妈曾经旁敲侧击问他这是不是靳泽打的,但他都很难坚定地说了不是。
妈妈似乎因为这件事对靳泽心有芥蒂,有一段时间都让他不要再去找靳泽,但他还是偷偷去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喜欢哥哥,而哥哥也很喜欢他,所以两人应该要一直一起玩而已。
事情的转机,就是他落水的那次。
他们家本身就在水边,孩子们从小在水边长大,都不能说不会游泳,但只是水性有好有坏。
淮言就属于水性一般的那个。
当时其余的事情他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落进水里,水蛰得睁不开眼睛,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接下来就是靳泽出现,将他从水里扯了出来。
淮言因此从小落下了对海的阴影,一旦进入过深的水就会应激感到害怕。
他后来才听说,他这次落水并不是意外,而是被其中一个小朋友绊了一脚,才掉了下去。
而他后来再也没听说过这家人,据说后来搬走了。
他不大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只是从那天之后,妈妈突然就开始接纳靳泽,甚至时不时请人来家里吃饭。
淮言倒没察觉到什么,反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两人度过了一个很快乐的暑假,淮言就跟靳泽的小跟班一样,跟在人屁股后面哥哥哥哥个不停。
淮言家这边的中学虽然赶不上靳泽之前就读的学校,但师资力量强大,升学率极高,暑假过去后,靳泽干脆转学到了淮言家这边的中学,和他一起上课。
中学和小学部就隔了一个操场,初三的靳泽学习任务已经很紧张了,但还是坚持要来接上淮言再一起回去。
两人的手拉得很紧,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究竟是谁离不开谁。
再后来,靳泽的父亲不准靳泽再留在奶奶家,要将人接回家里去。
那段时间,隔壁一直进进出出的,而淮言的父亲也是在那一年走的。
那是淮言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世,一切都太快了,母亲似乎是在一个晚上被击垮的,淮言也被迫长大了不少。
再后来,靳泽上高中了,淮言母亲怕触景生情,正好两个孩子关系好,淮言一家就举家搬去了靳泽所在的城市。
淮言说的避重就轻,将一些关键的信息和时间点都隐去了,只说了自己和靳泽是在暑假,他去奶奶家认识的。
「不开玩笑,一般来说,我们都管这个叫童养媳」
「哈哈哈哈哈哈,给我笑没了,都是见过家长的人了,怎么能不算童养媳呢?」
「但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淮言的妈妈,似乎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诶,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