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为Enigma的笼中雀 ABO—— by旺仔点点
旺仔点点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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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嗤笑一声,用力眨了眨眼睛,把最后一滴眼泪挤出眼眶。不用江池渊威胁,自己便主动直起身死死盯着屏幕。
可竭尽全力控制却仍旧发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无助。
好想逃。
离江池渊远一些,越远越好。
他也想好好活着,但,他的命从来都不由得他自己说了算。
不管能不能坚持,只要江池渊不愿意,他哪怕是长出翅膀了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
他眼睁睁看着屏幕中那个主人公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迹扩散。
看着他的眼睛是怎么被那些人生生剜掉,那画面血腥到让人直觉着恶心。
这才是地狱。
那些人才是真正恶鬼。
时玖凛垂头,忽然觉得身上像是背了千钧重物一般,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他看到了白曦对自己认真的,甚至可以说是虔诚的告白。
这是他以生命为代价,鼓足勇气说出的话。
可时玖凛却并未觉得这有半分荣幸。
他在想,白曦喜欢的究竟是他,还是喜欢这个深陷沼泽,却干干净净的自己。
可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白曦知道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还会像现在这样把他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Omega?
也许,他在知道一切后会主动离他远一些呢?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一定会很讨厌像他这样肆意践踏别人生命,把恶事做尽的人吧?
这样他就可以独善其身,不用再像现在这样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了吧?
整整五个小时。
时玖凛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连眼睛也没怎么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活生生的人一点点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毫无生气。
他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会把自己名字比做黎明的人了。
也再也不会遇到一个会把他每一句胡扯挑逗都当真的傻子了。
都结束了。
江池渊帮他抹掉脸上还未擦干净的泪痕,声音听不出情绪:“没有了。”
时玖凛咬牙,声音从牙关中挤出:“是,先生。我知道。”
他当然恨。
可他没有丝毫办法。
江池渊吻他,他也不躲,任由他的唇瓣在自己嘴唇上研磨。
随后感受他的唇瓣一路往下,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轻轻撕咬。
直至上面印满的暧昧的红印才讪讪松了口。
时玖凛闷哼一声,在大脑反应过来前,身体便凭借本能发出一声闷哼,四肢不由自主发软。
江池渊垂眸,细数他的伤口。
细小的,密密麻麻的,深可见骨的血口。
都是拜他所赐。
是他留下的痕迹。

怕是早就跟那个死人走了吧。
想到这,他眼底那抹怜惜消失的一干二净,尽数被偏执嫉妒所代替。
有什么好心疼的?
心疼他为其他Alpha付出一颗真心,撕心裂肺的跟他作对吗?
江池渊伸手,抚摸他的伤口,逐渐加大了力度。
时玖凛颤抖,却只是因为疼痛,心底没有丝毫畏惧。
他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那些骇人的手段,残忍的刑法在他眼前时时闪现,如同梦魇一般压的他头脑发昏。
时玖凛开口,哭哑的嗓音极其疲倦:“江池渊,你放过我吧。我们别再相互折磨了……你觉得是我害死了江溪俞,好,我赎罪。那曦呢?你分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他的命又由谁来赎?”
“结束这场游戏吧,我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多了。我们相互抵消,两不相欠好不好?”
江池渊愣了一瞬,心脏缓缓下沉。
他看着时玖凛,抚摸他被自己亲肿的唇瓣,毫不意外地回答:“痴心妄想。”
先不说结不结束的权利根本不在他身上,单说他们之间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时玖凛竟然还妄想着能逃脱他的束缚。
不可饶恕。
“都这么久了,你也还是没学会守规矩……”江池渊像是在喃喃自语,看向时玖凛的目光愈发狠戾。
时玖凛已经说不清自己现在对江池渊到底是恨还是失望了。
他不想去思考这些。
太累了。
甚至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他看着江池渊从墙上取下一条鞭子,缓缓走在他身前,将鞭子对折轻挑起他的下巴。
时玖凛微笑,竟有几分从容赴死的气势。
可心理建设哪怕做的再好也还是会在身体上货真价实的疼痛下彻底崩塌。
血与泪交糅,满地污秽。
他看到了从门缝处透出的暖光,也许是趋光本能作祟,他拼了命似的想要往那边爬。
却被江池渊抓着脚腕拽回去,惩罚性的在臀肉处狠狠抽了几下,身体也随即被(……)。
这是一场近乎血腥疯狂的(),江池渊把所有的醋意和怨气都化作了征服他的力气,时玖凛大腿发软,甚至连跪也跪不住。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无论经历多少次也还是无法习惯。
他几乎是尖叫着晕厥。
再次醒来后,他手上的束缚已被解开,可脚腕处刺眼的镣铐仍在。
解开也没什么用,他现在的双手残缺到就连轻轻碰一下都疼的厉害,根本用不上劲儿。
是那片死寂的白。
和上次不同,这回甚至连个窗户也没给他留。
屋内空荡荡的,角落处摆着一条边缘略微泛黄的毯子充当他的被褥。
看来这回是下了决心要把他养成一条狗。
时玖凛觉着好笑,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慢吞吞的拖着铁链走向那条毯子,每走一步铁链都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安静地躺下,仰望天花板发呆。
快要睡着之际,他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饭碗被放到地面上时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他觉得无趣,眼睛也没眨一下。背对着江池渊任由困倦感席卷他的每一根神经。
就这么一连持续了三天。
困了就睡,醒了就看天花板发呆,周而复始。
他能感知到自己作为人的欲望正在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减,被日复一日的磨灭。
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直到第三天早上,熟睡中的他被一盆冰水生生泼醒。
时玖凛还没反应过来,衣领便被江池渊一把拽住,看他眼底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意。
甚至连眼眶都泛着红。
时玖凛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可三天没沾一点水的嗓子哑的厉害,他犹豫了半晌还是作罢。
江池渊给了他一个耳光,不是很重,羞辱意味却十足。
他咬牙切齿道:“什么意思,搞绝食是吧?”
时玖凛刚从睡梦中惊醒,大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沉默好久才回过神,哑着嗓子道:“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
江池渊眯了眯眼,威胁道:“需要我拿根管子戳进你嗓子里喂吗?”
他向来都是这样,不允许自己的行动有丝毫超出他预期的偏差。
时玖凛胸口一阵刺痛。
可哪怕他已经足够听话,却还是无法避免遭受那些没由头的惩罚。
更别说他还会把无辜者卷入深渊。
时玖凛低头,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
浅一点的血口结了疤,深一点的也长出了新肉。甚至就连破损的指甲也好了不少。
这是他身为Alpha的身体素养,是他被一次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身体资本。
只不过这个资本对他而言太残忍了些。
江池渊神情不虞,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他在监控中盯了时玖凛好久,却只看到他宛若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生怕有一天时玖凛睡着睡着便再也睁不开眼。
太久没进食的人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更何况时玖凛身上还有那么多没长好的伤口。
江池渊给他端了一碗格外清淡的暖粥,一勺接一勺喂。
时玖凛心不在焉,蹙了蹙眉,却还是缓缓张开了口。
他向来不敢违抗江池渊命令。
时玖凛沙哑的嗓音总算是恢复了些,他垂眸,竟有些小心翼翼:“你还要把我关在这么?”
江池渊看向他血肉模糊的脚腕。
被铁链摩擦到溃烂的痕迹。
江池渊喂他粥的手一顿,好半晌才道:“你觉得呢?”
时玖凛难能的顺服,微微抬头,舌尖轻轻掠过他的指腹。
“正如您所说,我哪有决定的权利?”
他当然还是恨的,可在一次又一次的鞭笞中又不得已选择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至少能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狰狞。
但他要活下去啊,带着曦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本来就算是没有曦的存在,他也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江池渊身下。
不过,能多给自己找几个活下去的理由也好,最起码一个人在黑夜中时不至于太过绝望。
江池渊最后还是把他带出了那间白色地狱。
自然不是无条件的。
时玖凛带脚铐行动不便,却仍在卯足了劲想要讨好江池渊。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恶心。
哪怕已经恨对方恨到了极致,却仍不能有丝毫反抗,反而要绞尽脑汁去想对方究竟喜欢什么。
那股傲气似乎只是暂时性的,过去后便只余下绵延不断的,看不到尽头的屈服。
他跪在地上,缓缓弯腰,额头轻触江池渊鞋面。
江池渊挑眉,极其不好糊弄:“想要自由,那你又能为此付出什么?只是这样么?”他抬脚,极重地踩在他的肩膀。
时玖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还有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
江池渊张了张口,险些脱口而出些什么,却又被自己生生咽下,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你自己看”。
他想说,时玖凛还有一颗炙热的心脏,它仍在不时跳动。
只不过是里面多了一个让他讨厌的而已。
时玖凛顿了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前几天还拼死拼活要跟对方拼命,现在就要跪在他上求他怜惜。
他直起身体,缓缓将白衬衫上的纽扣一粒粒解开,大片本该白净的胸膛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一道极长的鞭痕就这么生生破坏了这里。
时玖凛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自己这样和出卖身体没什么区别。
靠着肉体去取悦一个自己恨入骨的人,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苦中作乐的想。
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乍一看竟有几分瘆人。
在他即将把裤子也脱下去的最后一刻,江池渊喊了停。
他笑容残忍:“你这具身体我已经吃腻了,全身疤痕看着都倒胃口。想靠它作为交换筹码恐怕不太够吧?”
时玖凛动作一僵,接受了他的刻意凌辱:“可是先生,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早就被榨的只剩下一具空壳,好似稍不留神就会彻底崩塌。
“那就乖乖在家里待着,也好过再跑出去给我乱惹麻烦。”
放他出去,好让他去找下一个曦么?
时玖凛就连呼吸都在轻轻发颤。
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些事经历一次便以足够刻骨铭心,让他再也生不出一丝对自由的希冀。
所谓的自由又是什么?
不过是换个方式被江池渊攥在掌心而已。
这个残忍至极的人,自己落在他手里根本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铁链已和他的骨骼融为一体,锁在他的灵魂最深处,稍微挣扎一下都会导致锋利的边缘割破皮肤,尖锐又刺骨的疼。
说是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可当时玖凛真的要把脱掉的衣服重新穿好站起身时,却又被口是心非的某人一把拽进了怀里。
时玖凛乱成一团。大脑是,心脏也是。
他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厌恶这样的生活,也对江池渊恨之入骨。
可他找不到破局之法。
时玖凛垂眸,主动揽住江池渊,放软身体和他缠绵。

他本以为曦的死亡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
或许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是给他一个活下去的希望,给他反抗江池渊的底气……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依旧会屈服于江池渊一次又一次的鞭笞,依旧会用自己烂熟于心的勾人技术讨好江池渊,依旧会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江池渊手下留情。
好像曦的出现真的只是一场梦,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不值得的。
甚至就连时玖凛自己都觉得,他似乎真的没有心。就算是曦那么努力想要在自己生活中留下痕迹,也依旧会被自己轻描淡写的在回忆中抹除。
只是那一双温润的眼睛化作了一根极细的针,埋在他心脏最深处,稍微一想都会泛起一疼,并不尖锐,却足够绵延悠长。
而那些多余的情感则尽数转变成了对江池渊的畏惧。
那些血腥的场面被深深植根于他的大脑中,总会在他睡着时化作噩梦叨扰他的神经,让他甚至连好好睡一觉都是奢望。
似乎是怕时玖凛不受控制的死在他预料之外的时间,江池渊没再把他锁在那个压抑的白色地狱,却也仅此而已。
他依旧要戴着能把脚腕磨出血的脚铐,依旧不能离开家半步。
这是江池渊给他的警告,亦是他要遭受的,遥遥无期的惩罚。
还不如被关在里面呢,最起码不用担心那条鞭子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
江池渊帮他上药,沾了药膏的指腹异常冰凉,划过伤口时会泛起轻微痒意,激得他不由自主细细颤抖。
他又能怎么办。
一个连自己怎么活都无法决定的人,又有怎么资格去奢望其他的?
他的身体已经被江池渊开拓透了,像颗熟透了的烂果,浑身散发着腐烂浓郁的香。
这样的他,配不上任何人的爱与期待。
江池渊吻他的腺体,语气暧昧:“还疼么?”
时玖凛微笑:“这重要吗,你又不会因为我疼不疼手软。”
江池渊也不反驳,只是轻哼一声:“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抬起时玖凛的小腿,试探性的轻碰他血肉模糊的脚腕。
成功听到了他一声闷哼。
他想起自己让时玖凛穿着衣服挨抽的时的模样。
布料和血肉死死黏住。清洗时扯掉布料会连带着最上面的皮肉一起,鲜血淋漓。
时玖凛只觉着窒息。
江池渊现在已然不允许自己离开他视线半步,一举一动都要被监视着,甚至敏感到哪怕他的视线无意中瞥向其他人都会被他拖到阴暗处狠狠鞭笞。
江池渊不希望,亦不允许有下一个曦的出现。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手段极端过了头。
只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发生了改变。
他朝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用力挥舞鞭子时,那种征服的快感愈发淡漠,甚至觉着有些索然无味。
他喜欢看时玖凛伤痕累累的模样,却又控制不住的心疼。
时玖凛若是知道他的心理路程的话,怕是又会嗤笑一声然后骂他惺惺作态吧?
于是他刻意加重了手上力度,看时玖凛由一开始咬着嘴唇不出声到最后再也坚持不住,抓着他的裤脚求饶……
江池渊把他抱在怀里,心里烦躁的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时玖凛。
现在的时玖凛精神脆弱,濒临崩溃,稍一刺激便会克制不住的陷入应激反应。
他身体里里外外几乎没有一处是没有流过血的,偏偏他的生命力却又是那么顽强。
就算是真的给了他自由又怎么样,现在的他还拥有能正常的生活的能力吗?
恐怕现在的时玖凛除非是被Alpha或是更强的存在压下身下狠狠蹂躏,也很难再起反应了吧?
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成果。
可现在,江池渊在看他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心底却升不起一丝成就感。
诚然,他还是很在意那个死人的出现。
时玖凛这样的烂人,除了自己以外竟然还有人愿意碰他。
那些遗言说的倒是深情悲戚,可说到底,他们之间才认识了多久,他有自己一半了解时玖凛吗?
他见过时玖凛的肆意张扬,见过他的阴险狠辣,见过他无所畏惧什么也不怕的模样。还有他见过他哭到双眼红肿,在他身下呼吸破碎,却咬着牙关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的倔强。
他呢,他又了解时玖凛什么,他们之间说到底也不过是熟悉一点的陌路人吧?
就连江池渊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对白曦的敌意有多么大。
他甚至在后悔,早在白曦第一次带时玖凛回去那天就该一枪毙了他,不给他们日后深度交流的余地。
也好过像现在这样,不过是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时玖凛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他想起时玖凛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评价。
相互折磨。
未尝没有道理。
可他不该有这些多余的情感的。
时玖凛在乎谁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反正他该挨的打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对他而言也只会是负担。
时玖凛毫无征兆抓住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池渊回过神,蹙眉看他。
“别,别碰那……”时玖凛眼眶发红,颤抖着制止他在自己脚腕处逐渐用力按压的手。
江池渊自然不会遂他的意,饶有兴趣的反问:“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碰,哪有那么好的事?”
时玖凛似乎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犹豫了一瞬,像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那般直起身子去碰江池渊嘴唇。
他的睫毛根部泛着湿意,脸上也泛着不自然的薄红。
江池渊像是触电般猛的松开按着他脚腕的手。
又后知后觉自己这样似乎有些狼狈,脸色骤然黑了几分。
什么时候轮得到时玖凛来掌握局势了?
他刚想开口象征性的责备几句,却看到时玖凛写满恐惧的眼睛和近乎惊慌失措的神情。
“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他看到江池渊手动了一下,瞳孔猛然收缩,尖叫着求饶,“江池渊,别动手!!我可以学的,我,我可以重来的,求你!!”
却只感觉到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了他的侧脸处,怜惜似的抚摸。
江池渊垂眸,语气有些讽刺:“至于么,怕成这样……”
可他自己的心脏分明也因为时玖凛的反应猛的漏了一拍。
时玖凛松了一口气,又想起那段被江池渊强逼着学习如何讨好他的日子。
镣铐沉重,被锁住的却不仅仅是这具残缺的身体。
他当然怕。
忍痛能力再好又怎么样,那些撕心裂肺的苦楚不也还是得靠自己咬着牙去扛。
江池渊没有吝啬,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来短暂的麻痹他伤痕累累的神经,让他得以片刻喘息。
时玖凛扯了扯唇角,生硬的道了句谢。
他所有的反抗在江池渊面前好像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反正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他动一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碾压的废物对吧?
逆反的后果永远鲜血淋漓,每一次都没有例外。
他的情绪欢愉也好悲戚也罢,对江池渊而言全都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他又怎么可能在他的手下全身而退。
江池渊抱住他,轻车熟路把他的衣服一层层脱下,嘴唇轻碰他背上那一道伤疤。
那里刚长出新肉,本就痒得厉害,更别提此刻还沦落到了江池渊手下。
时玖凛闷哼一声,攥紧拳头,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他所有的委屈怨气都攥在掌心捏个粉碎。
唇瓣带着缕缕凉意,江池渊有意折磨,把时玖凛的发丝尽数撩到耳后,露出白净修长的脖颈和泛着淡红的腺体。
他一口咬了上去。
腺体处敏感,时玖凛疼到倒抽一口凉气,却连推开江池渊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了吗,他这人就是这样,虚伪奸诈,为了明哲保身甚至不惜出卖身体,毫无底线,连身为人的尊严都被抹除的一干二净。
为他付出生命是不值得的。
他这样的人,就该和发臭的老鼠尸体一起躺在垃圾堆里自生自灭。
他不配看见光。
实在是太疼了。
时玖凛甚至感受到有液体伴随着尖锐的痛感和在顺着自己皮肤缓缓蜿蜒。
江池渊松了口,语气温和,像是在开一个劣质的玩笑,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宝贝,直接把你的腺体咬掉怎么样?反着留着也没什么用……”
时玖凛下意识抬手捂住那块脆弱的软肉,声音都透着紧张,却还是极低的笑了一声,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我的信息素是为了讨好您而存在的,如果您实在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阳光下,就连死都不能死的悄无声息。
江池渊喉结微动,似是被他的话术所打动,微笑道:“是么?”
这张嘴为了能少挨一些打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
毫无底线的烂人。
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心里还说不准是怎么盘算的呢。

他只是讶异的发现,他现在对自己的恨竟然要胜于恨江池渊。
恨这具除了讨好他人没有一点用的身体,恨自己被那个恶魔一点点磨平的傲气,恨这副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谄媚嘴脸。
真废物啊。
他有些颓废地想。
还不如就此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可脸上的笑容依旧温顺:“您不是也知道吗,我向来不敢违抗您。”
江池渊却好像被这个笑容刺到了一般,急匆匆移开视线,呼吸都乱了几分。
不能再这样了。
他不能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感影响游戏进程。
他自己的命也被别人捏在手里,又怎么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牵制。
“送你一个礼物吧。”
江池渊侧头吻他,转而在时玖凛警惕的目光下转身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
时玖凛接过,狐疑地拉开刀鞘。
刀锋凌厉,在屋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泛着银光。
时玖凛不明所以,反问道:“你是生怕我没有武器杀不了你是吗?”
江池渊挑眉:“你大可以试试。”
时玖凛瞬间蔫了下去。
别说是给他一把刀,就算是把枪放在眼前他也不敢将威胁的锋芒对准江池渊。
他承担不起后果。
江池渊微笑,若有所指道:“你一个Omega在外面,总要有些可以防身的东西对不对?”
时玖凛沉默。
他最开始不是巴不得自己被人干死吗?
“可你……您不会一直跟着我吗?”
江池渊仍旧挂着那副假到不行的笑脸:“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你。”
时玖凛不寒而栗。
他躺在床上,把刀刃对准顶灯,眯着眼再三打量那把刀。
除了更锋利些,似乎也跟普通匕首没什么两样。
也许是手中拿的利器给了他几分底气,时玖凛难能的从中汲取出一丝安全感,松了口气。
日子还长,他总要好好活下去。
哪怕活着的希望近乎渺茫。
江池渊默不作声看向泛灰的屏幕中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落寞的身影。
他的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邦邦”声响。
他看见那把匕首不出几分钟便被时玖凛驯服,在他手中飞速转动游走却没有伤害到他分毫,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极淡的杀气。
时玖凛转着刀游刃有余的那副模样竟让他有几分恍然,仿佛时间倒流回溯,他又见到了时玖凛最初的锋芒。
他本就是一匹带着杀气的野兽,肆意撕咬啃食弱者,宛若杀神一般危险又引人情不自禁靠近。
忽然间,江池渊敲击桌面的动作骤然停止,猛的站起身,紧张兮兮地盯着屏幕,眉间骤然染上一股戾气。
他看见时玖凛停下了动作,缓缓将那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攥着刀把的手细细颤抖。
江池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也在赌,赌现在的时玖凛到底有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果不其然。
时玖凛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泄了力,握着刀把的手无力垂下,匕首滑落,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人会平白无故一心求死的。
他的底线被一次又一次践踏在脚底,活下去的标准也随之降低,怕是也没什么能让此刻的他轻易求死的事了吧?
江池渊总觉得,就算是他真的把时玖凛绑起来送给其他Alpha轮,时玖凛也会咬着牙不出一点声。把所有眼泪都咽进肚子里,做完后再拍干身上的灰尘继续活下去。
他松了一口气,将电脑屏幕重重合住,推到一边。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后背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汗。
时玖凛的脚腕被铁链掀破皮磨出血再结疤,疤被磨掉后再重新经历一遭,周而复始,直至那处生起一层薄茧。
有段时间他甚至不敢轻易下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磨,疼痛感直入骨髓。
但他现在不也还是习惯了么。
没什么不能忍受的,只要被逼到一定地步,所有自认为的底线都会一降再降,沦为笑柄。
江池渊快步走到时玖凛所在的房间,不知怎的竟有几分紧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瞬,又觉着这点畏惧是着实有些莫名其妙,轻轻推开了门。
时玖凛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时猛的从床上坐起身,还以为自己又是触到了他哪根逆鳞,下意识向后挪了几寸。
却被江池渊猛的拽住,一把拥在怀里。
衣物上自带的香气很好闻,江池渊发丝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泛起一股痒意。
江池渊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又无力松开,犹豫了很久,最后也只是轻飘飘道了句:“出去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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