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另一只手迅速擦掉泪滴,眼尾染上一抹红。
十五,十六。
江池渊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喘息时间,每一下都是又急又快,短暂的麻木过后是更剧烈的疼痛。
二十……
他浑身力气在那一刻像是被抽光了一般,手无力垂落,手肿到连最简单的握紧拳头都做不了。
江池渊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我让你放下了?手伸出来。”
时玖凛不是左撇子,那就应该是用右手接的烟。
江池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惊恐的目光下缓缓将那支刚点燃的烟靠近掌心的伤口。
“先生……?不,不要!”
下一刻,灼热的烟头便被狠狠按在他的伤痕处,时玖凛尖叫一声,条件反射般想要将手抽回,却根本挣不开江池渊的禁锢。
他将燃烧的烟头抵着掌心按灭,似乎是怕有火星残留,又在上面拧了一圈。
皮肉被灼烧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更别提他才刚刚挨完板子,那块皮肤脆弱到连轻轻碰一下都疼的要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时玖凛疼到直冒冷汗,被江池渊紧攥着的手腕在挣扎中烙下了红印。
江池渊松了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触到了一片湿热后微笑道:“宝贝,你的眼泪现在都不值钱了呢。”
什么时候值钱过?
时玖凛仰起头,试图把眼泪逼回去,被扇破的唇瓣连稍微张大些口都疼的厉害,只能含糊不清道:“呜,我记住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轻些,真的好疼。”
江池渊掂了掂那把戒尺,反手抽在他的胸前。在看到对方吃痛却不敢将自己蜷缩起来的模样心情更愉悦了几分,这才不紧不慢道:“冰箱里有酒,拿几瓶过来。”
时玖凛懵了一瞬,很快回神,毕恭毕敬道了句“是”。
跪着不动的时候还好,走动时便能感觉到那块布料在不断摩擦臀肉,偏偏丝袜被某些人有意剪了两个大洞,空气不断在裙子内流窜的感觉几乎要把时玖凛逼疯。
他不得已夹紧.双腿,试图减轻这种不适感。
却听到江池渊在身后冷冷开口:“连走路也不会了?需要我把你带去外面教吗?”
时玖凛脸又红了几分,说话都克制不住的磕巴:“会……会的。”
火烧火燎的掌心覆在酒瓶处,竟意外减缓了几分痛感。
江池渊折磨他的法子太多,基本上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这是又要做什么。
他来回搬了好几个回合,直到桌子上堆了差不多有二十多个酒瓶时江池渊才喊了停。
他随手抓起一罐离自己最近的酒拉开拉环,缓缓将液体倒入高脚杯中,轻晃了几圈。
“不是喜欢喝酒吗,这些今天都是你的。”
时玖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半天才嗫嚅:“会酒精中毒的吧……?”
他笑的温和:“你又不是只有一张嘴。”
——关灯。
他被灌的烂醉,身体又软又烫不说,下面还在无时无刻承受着江池渊的侵犯。
糜烂不堪。
时玖凛眼神迷离,早已没力气哭喊,只是像一台毫无感情的机械一般迎合对方。
丝袜在运动过程中被扯烂,白净的大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细细颤抖。
他不知自己昏过去多少回,又被巴掌和冰冷的酒叫醒多少次……
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问别人要了根烟。
时玖凛身心俱疲,腰却被江池渊捏住,身体被迫不断起伏。
也许是酒精麻痹大脑,也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再后面的事他就记不太清了。
只是醒来后那种头疼欲裂,胃里翻天覆地的感觉也够自己好受的了。
他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身,看着满床的斑驳又愣了一瞬。
他们后来又在床上做了一回吗?
记不起来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江池渊每次都能准时准点正正好好在自己刚清醒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时玖凛不动声色将被子裹紧了些。
江池渊无意间瞥了他一眼,便正好窥到他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么防着我做什么,不还是得敞开了让我干么?”
时玖凛垂眸,本想着咬牙挺过去,开口时声音却还是染上一丝委屈:“可是真的好疼……”
江池渊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打完巴掌再给颗甜枣,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随手把干净衣物扔在时玖凛身上,骤然提高音量:“你这意思是我不该罚你吗?”
这话时玖凛又怎么敢说出口,当即摇头补救:“没有那个意思,是我的错,该罚。”
江池渊一步步朝他走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不过是挨了几个板子而已,别搞的好像我有多么欺负你一样行吗?”
时玖凛坦然和他对视,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好似在那一瞬间把所有情绪都一股脑倒给了他。
江池渊怔了一瞬,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时玖凛被抽到见血的唇角。
“好吧,我承认是带了点私人恩怨。”他撇了撇嘴:“谁让你到处招摇的?”
Alpha和Omega通吃,他的宝贝可真厉害。
哪怕是顶着一张被抽肿的脸,身体里里外外都是标记者的信息素,也照样能勾的其他人趋之若鹜呢。
时玖凛沉默。
他竟意外听出江池渊话里藏着的那丝微弱醋味。
可他更愿意相信那只是单纯的占有欲。
他是江池渊的所有物,江池渊给予他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欣然接受。
包括惩罚。
时玖凛倒是看得清,他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无力开口:“先生,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您就要为了他们把我打成这样吗?”
无关紧要的人……
江池眯了眯眼,反问道:“在你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人不是无关紧要的吗?”
时玖凛沉默半晌,笃定道:“你啊。”
他目光真切:“我是您的Omega,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为了你,除您之外的任何人都是无关紧要的。”
这话倒也不算作假。
反正他的命被江池渊捏在掌心,就算是对方哪天心血来潮想让他死,他也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只不过这种说辞还是太过于暧昧了些。
江池渊警惕的看向他的眼睛,却没探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反而目光炽热到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在搞什么花样?
江池渊蹙眉,抬手掩住他的眼睛。
时玖凛的睫毛在掌心微微颤抖,毛茸茸的触感竟让他慌了神。
下一刻,身上的被子便被江池渊一把扯掉扔在地上,没有一丝遮掩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江池渊眼前。
宛若一条案板上的鱼,静静等待主人宰杀。
时玖凛心下一惊。
这人怎么这么禁不起撩拨?
他被江池渊箍着腰翻了个身,耸立的臀峰正正好好对着江池渊胯部。
时玖凛倒抽一口凉气,刚要抗拒,便听到皮带摩擦裤子的声音。
他的腰窝被江池渊按住,几乎是动弹不得。
“怎么不继续说了?”他眉眼弯弯,神情和睦,手上力气却是越来越大:“继续啊!”
时玖凛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费劲转头看他,放软声音哀求:“可以别现在吗?”
身体还没彻底从宿醉状态中挣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下身又酸又胀,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蹂躏。
好在江池渊只是将皮带对折,不重不轻抽在他的臀峰处。
力道和之前惩罚相比简直能称得上是调情。
“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他似乎格外乐忠于看时玖凛惊慌失措的模样。
或者说,他喜欢这种猫捉耗子般将对方玩弄于掌心之间的感觉。
在猎物以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时狠狠甩他一个巴掌,看他在那一瞬间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委屈和无助……
时玖凛感受到那双手从自己腰间挪开,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轻笑,看着江池渊的目光让人琢磨不透,只是意有所指道:“谢谢您,再见。”
卧室内有监控时玖凛是知道的。
不……不止是卧室,恐怕整栋别墅都被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占满了吧?
除去那个刑场。
不得不承认,江池渊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甚至是内裤的尺码都刚刚好好。
时玖凛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变态。
他囫囵将衣服穿好,跑到浴室将那时偷偷藏在角落的手机攥在掌心,大步走向三号房间。
哪怕监控安的再多,江池渊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盯着他。
如果只是因为害怕惩罚而畏手畏脚,那他才是真的没有一点点逃离的机会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也不该就这么被囚在牢笼里一生。
有段日子没来这间地狱,血腥味倒是淡了不少。
他饶有兴趣的抚摸墙壁上清理不掉的星星点点血迹,拨通了那个他本以为永远不会打过去的电话。
电话刚响便被接通,那边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小凛?!你怎么突然……”
这个称呼还是有点恶心的。
时玖凛皱了下眉,眼底满是玩昧,偏偏语气认真又诚恳,还带着最能激发Alpha保护欲的哭腔:“我……我,我不想再在这个恶魔手下待着了,我那会儿是不想拖累你才骗你的!我不是自愿的,我真的不想这样……是他威胁我,我真的,呜……”
那边急切道:“你怎么了?先别哭,慢慢说,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时玖凛抽噎道:“他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抢走了,还强行标记我……我只是Omega,根本没有能力跟他抗衡,你能带我去洗标记吗?”
“等我们之间彻底断了联系,我肯定会报答您的!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到时候就可以只做您一个人的Omega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委屈到吸了吸鼻子,哪怕是隔着电话,也营造出了一副小可怜备受欺凌想找喜欢的人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假象。
时玖凛的指甲轻轻刮着墙壁上的血迹,唇角略微上扬,嗓音蛊惑:“我知道您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第39章 养不熟的东西
他曾经是Alpha,哪怕对Omega没兴趣,却也是懂他们大部分Alpha最可能喜欢什么类型的Omega的。
虽然利用别人的喜欢是有些卑鄙……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再在江池渊身边待下去,他真的会疯的。
时玖凛回忆起昨晚一边被他侵犯一边被灌酒的情形打了个哆嗦。
红酒顺着唇角滴落,沿着下颚划过喉结,纸醉金迷,腐朽糜烂。
他被呛得直咳嗽,大片液体洒在胸膛处,身上本就少的可怜的布料被浸透。
江池渊抓着他的头发逼他仰起头,将余下的酒一股脑灌在他口中。
他们的下半身紧密相连,上半身避无可避紧贴在一起,哪怕是嗓子哭哑了这场酷刑也没结束。
时玖凛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回忆,墙皮上的血迹不管怎么抠也抠不干净,他讪讪放下手,等待电话那头表明态度。
姜齐冉果然上套,急匆匆道了句:“你在哪?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时玖凛假惺惺的擦掉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这才磕磕巴巴的报了个别墅附近的地址。
电话挂断,时玖凛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抽到肿的脸颊,嗤笑一声。
这张皮囊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祸乱,却也无形中救了自己太多太多次……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时玖凛这回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身无分文的尴尬境地,
他早就在江池渊允许他自由走动时把这里摸了个清——
——包括他的现金都放在哪。
江池渊本就没怎么刻意防着他,几千块钱对他而言也称不上是什么大数额。
时玖凛咬牙,在手机百度中缓缓输入“洗标记要多少钱”。
真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竟然也会搜索这个蠢问题。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在“标记”前加了个前缀。
“洗Enigma的标记需要多少钱”。
弹出的巨额让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竟然已经属于大型手术了……吗?
这个烂东西还真值钱。
时玖凛伸手去碰自己的腺体,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以前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却只是累赘。
巨额归巨额,却也不是他承受不起。
他黑着脸推开门走出三号间,也不再顾摄像头能不能拍到自己,迅速走进书房翻箱倒柜找自己的证件。
其实他明明可以选择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
江池渊说过他想走就能走的……
哪怕是随便找个借口,无论是出去透气还是想四处转转都可以。
可他不敢。
他害怕面对有关江池渊的一切,更别提是妄想挣脱他的禁锢。
这简直是在不断跨越他的底线。
书架角落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还是他上次百般无聊想找本书看时无意间翻到的。
江池渊似乎是认定了他不会跑,这些东西竟也能放在这种地方。
他深呼一口气,加快动作,本想着顺手把被自己弄乱的桌面收拾一下,以防江池渊发现后再找他麻烦。
又后知后觉想起反正自己已经跑了,江池渊就算是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情形呢?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拿枪抵着对方额头,笑吟吟说一句“好久不见”。
他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姜齐冉在车内朝他挥手,那兴奋的模样像极了一条蹲在家门口等待主人多时,日夜思念,终于如愿以偿的金毛犬。
时玖凛松了一口气,给自己套上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具,惴惴不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姜齐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似乎是害怕他一个Omega力气小拧不开瓶盖,还好心的帮他打开。
时玖凛象征性的接过抿了一口,这才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我们……先去医院好吗?”
他本以为姜齐冉会一口应下的。
却不料对方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沾水的唇瓣,轻声道:“不急。”
时玖凛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声音又软又嗲:“您不是想标记我嘛……”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突然止住了话音。
原因无他。
一股奇怪的酥麻顺着脊柱一寸寸爬升,肌肉痉挛,手也抑制不住猛的一抖。
那瓶矿泉水尽数洒在大腿,裤子处多了一大片水渍。
怎么回事?!
时玖凛想开口,喉咙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姜齐冉笑着看他,抽出几张卫生纸在他大腿上轻轻擦拭,温声道:“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水有问题!
时玖凛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抖得厉害。
姜齐冉仍旧是那副温文儒雅的面孔,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就要俯身吻他。
时玖凛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除了江池渊那句话在耳边不断萦绕。
“我会拿一把不那么锋利的刀子,然后把你的嘴唇一寸寸割下来……”
他猛的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将头扭开,却又奈何身体使不上一点劲,整个人直直栽到了车门上,被撞得头脑发晕。
姜齐冉揪着他的头发把他身体拎过来,短促的笑了一声:“刚刚不是还说让我标记吗?怎么现在连亲一口都不让啊。”
他的手在时玖凛身上肆无忌惮乱摸,直到把他藏在衣服内兜那几千块钱全部都搜刮出来才停下了动作。
姜齐冉眼睛亮了一下,兴冲冲的上前清点数额。
却又在发现只有几千块钱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扬手,给了时玖凛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厉声道:“江总不是很有钱吗,你逃出来怎么可能就带这么点?是不是还藏着呢?!”
这力度跟江池渊发怒时扇的巴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可时玖凛被打的偏过头,眼底那团水雾还是翻了上来。
因为耻辱。
竟然被这种人渣摆了一道。
时玖凛盯着他那张和煦的笑脸,宛若看到了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姜齐冉把他衣服上大大小小的兜全部翻了个遍,眼底那抹不耐烦愈发浓烈。
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对方穿着一身名牌,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种看起来单纯又有钱的Omega,永远会是成为他猎物的第一选择。
更何况他还会嘴硬称自己为Alpha,给了他一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机会。
姜齐冉憋着笑,忍住没揭穿他。
哪有Alpha腺体被人咬成那样的?哪怕是贴着阻隔贴都无法彻底遮住那片红痕……
在确定再也不能从时玖凛身上搜刮出一分多余的钱后,姜齐冉终于收了手,饶有兴趣的看向时玖凛:“江总没教过你要小心陌生的Alpha吗?”
药效还没过,时玖凛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在心里嗤笑一声。
江池渊可比他们恐怖多了。
“该怎么处置你呢……”姜齐冉摸了摸下巴,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故意说给他听:“把你卖到夜语,或者让江总带钱来赎你?”
什么意思?!
江池渊不是跟他说夜语被查封了吗?
时玖凛心下疑惑,也不知是不是药物作用,大脑浑浊一片,一点头绪也抓不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的电话铃响起。
这部手机只有两个联系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姜齐冉瞬间喜笑颜开。
他本来还在琢磨该怎么跟江池渊开口索要赎金,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
时玖凛浑身抖得厉害,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他想开口制止,可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姜齐冉倒是谨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时玖凛五花大绑,这才不紧不慢接通电话。
“去哪了?”
毫无起伏的嗓音听得时玖凛心惊胆战。
姜齐冉沉默片刻,淡淡开口:“他现在在我手上。”
又是诡异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哦……”江池渊恍然大悟,语气怪异:“你们私奔了啊。”
时玖凛:“……”
好像也没说错。
只不过现在这种结果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而已。
姜齐冉手中把玩着一把尖刀,有意无意用刀背擦过时玖凛裸露的皮肤。
他本意是想看时玖凛因害怕而颤抖哭泣的模样,却不料对方眼底蒙了一层灰,麻木到好似就算直接把刀子捅进去也不会激起一点点波澜……
像是一个接受死亡才是自己归宿,无意挣扎的人。
姜齐冉觉得无趣,撇了撇嘴才对电话那头开口:“我要的钱对你而言不算很多,三小时内把五十万打到我卡里,否则我就把他先干烂,再杀了扔荒野。”
江池渊笑出了声:“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我的Omega想逃跑,然后歪打正着想让你帮他吧?”
时玖凛又打了个哆嗦,眼底的恐惧藏也藏不住。姜齐冉不过是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都觉得莫名窒息。
他有些纳闷。
一个在面对刀子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怎么因为其他人一句轻飘飘的疑问就吓成这样?
江池渊叹了口气,漫不经心道:“把他杀了吧,一条不听话的狗……我要他又有什么用?”
养不熟的东西。
时玖凛心脏猛的一抽,那种被抛弃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他的每一根神经。
可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走的。
姜齐冉诧异于他的态度,一时间没控制好音量,尖声道:“他不是你的Omega吗?!你就这么无所谓?”
江池渊淡淡的“嗯”了一声,主动挂断电话。
姜齐冉盯着自动返回主页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手背青筋爆出,险些直接将它砸给稀烂。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也许是因为药效过了些,也许是因他的情绪波动过大……
哪怕嗓音还嘶哑的厉害,时玖凛还是坚持开口,也不知这话刺的究竟是姜齐冉还是自己。
“哈哈哈哈,你看吧,绑架我是没用的!根本没人在乎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根本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活!!”
他笑得张扬,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讲述什么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
也不知是谁笑的笑的哭出了声。
他被绑着,甚至连抬手捂眼的动作都做不到。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气。
心脏被戳个窟窿也就是这种疼了吧。
丢死人了。
姜齐冉点燃一根烟,烦躁的抓了抓头,把所有怨气发泄在时玖凛身上,恶狠狠道:“哭你妈呢,等我把你卖了以后在乎你下面的人肯定不少。”
本想着趁机捞时玖凛一笔,却没想到这人虽然表面看着光鲜亮丽的,离家出走身上竟不带点值钱东西,就连对象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被标记过的Omega……价格肯定没有处好。
也不知道这张脸能不能补一补差价。
时玖凛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你就不怕我报警么?”
“你?”
他觉着好笑:“你一个Omega,就算是报警了又怎么样,会有人理你吗?”
时玖凛缄默不言。
Omega在这里是什么地位他最清楚不过。
姜齐冉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当真带着他一路朝附近的夜店走。
却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夜语。
他连找熟人帮忙的机会都没有。
啊,也对……他哪有熟人啊。
全是一心巴望着他早点死的人。
姜齐冉假惺惺道:“对不起啊小凛,本来不想这么绝情的……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呢。”
既然让他捞不到钱,那就都别想好过!
时玖凛垂头,只觉得荒谬。
仅凭别人几句话和一张笑脸就认准对方是好人的自己也真是蠢的厉害。
那瓶水他喝的并不算多,如今药效过半,他逐渐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只是四肢仍旧发软,使不上什么劲。
时玖凛心下愈发急躁,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逃生方案,最后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决。
直到姜齐冉掰开他的嘴,把一颗白色药片塞入他口中,又抓起一瓶水灌了进去,直到确认那枚白色药片彻底被吞入腹中才收手。
困倦感袭来,意识逐渐浑浊,他眼前一片模糊,彻底陷入沉睡。
又是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他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了个干净,手腕被绳子牢牢绑住,极具暧昧色彩的暖黄色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肌肤都好像透着光。
时玖凛试着活动了下身体,面色发沉。
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三个赤身裸体的Alpha推门而入,在看到他睁着眼睛时懵了一瞬。
“操……这就醒了?”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是纳闷这次的猎物怎么和往常不太一样。
“无所谓,干醒着的才爽呢。”
有人噗嗤一笑,不紧不慢朝他走来。
时玖凛暗暗蓄力,一脚踹在了那个准备伸手摸他大腿的Alpha下巴上。
沉闷的巨响。
他们显然是没料到时玖凛居然敢反抗,怒从心起,扬手在他大腿处狠狠落了一掌。
被这么多不认识的Alpha扒光了看,时玖凛心中又急又躁,恨不得把这些人的眼睛直接挖了泄愤。
可他没有能力,他做不到。
除了江池渊以外,其他人的压迫信息素其实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影响。若是放在平常时玖凛也未免没有一战之力。
可偏偏他中了套,沦为待宰的羔羊。
他的双腿被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分别掰开,下身光景一览无遗,第三个人“嘿嘿”笑了一声,手指径直探入。
时玖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体最隐私的部位被陌生人侵犯,他拼命挣扎,眼泪翻涌,大颗大颗的泪珠接二连三往下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仰头,几乎是拼尽全力尖叫嘶喊,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暴露了出来。
“江池渊,救我!!先生,求你救救我啊啊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熟悉的信息素涌入房间,安抚时玖凛躁动不安的情绪。
他听到了刀子斩断骨肉的声音。
低头一看,刚刚用手指玷污他的Alpha的整条手臂都被砍了下来。
大量的鲜血喷涌,惨叫声震的他耳朵疼。
江池渊站在高处睥睨着时玖凛,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时玖凛内心已经说不出是得救的喜悦还是被耍后的悲愤。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过。
说不上来的情绪。
他轻声询问:“你一直都在,对吗?”
江池渊没有说话。
“你一直在暗处看着我被他们侵犯对吗,是不是如果我不开口喊你,你就会这么默默看完全程?”
“时玖凛,”江池渊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看向他的眼神好似淬了毒:“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是你自己要走的。我不欠你,能出来帮你一把已是给足了你面子,少蹬鼻子上脸。”
这些东西时玖凛又怎么可能不懂。
可他就是很难过。
他垂下眼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了,先生。真的很谢谢您愿意帮我。”
那些Alpha被吓得脸色苍白,被信息素压制到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江池渊也不急,有条不紊的帮时玖凛把衣服穿好,这才笑着看向那群快被信息素逼疯的人。
“这条手臂就算是你们给我们家Omega的赔礼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你们这些人的命我可就一个不差的收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