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为Enigma的笼中雀 ABO—— by旺仔点点
旺仔点点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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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悄悄数了一下包厢内的人。
唔,七个。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累到极致。
可就在他想加大攻势,比如勾起他们下巴,比如喂他们喝酒……或者做的更过分些,直接扒他们衣服。
反正他之前没少在江池渊身上用这招,每次都格外管用。
可还没等他开始动手实践,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他颇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到自己手足无措的模样烙印在对方那双含怒的眼眸中。
江池渊生气了。
为什么?
他不是已经在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了吗?
他的力气太大,时玖凛手腕被攥的生疼,却不敢表现出一丁点抗拒。
“先生……江池渊?”
时玖凛小心翼翼的开口唤他名字,却被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借着惯性踉踉跄跄摔到江池渊身后,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不至于摔倒。
“等回去再收拾你。”
他的目光似轻蔑似狠戾,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奇怪的羞恼。
时玖凛心脏都因为这句话骤然紧缩,胳膊止不住发抖。
明明他已经这么听话了啊。
还要他怎么样啊?
“家里出了些事,今天这顿饭我请了,祝大家玩的尽兴。我明天先让员工打出来一份草案给各位过目,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江池渊敬了那些Alpha一杯酒,头也不回就拉着时玖凛往外走。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直到被江池渊用力掐住后脖颈按在墙上,惩罚似的在臀肉处落下一掌,他也没能搞清江池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布料遮挡,抽打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也不怎么疼,反而多了几分调情意味。
“你刚刚是要干什么?!”江池渊极力压抑着怒火,掐着他脖颈的指腹泛白。
时玖凛自嘲似的笑了笑,身体被外面的风一吹,刚刚那一点醉意瞬间消散的一丝不剩,
“这难道不是您的意思吗?”
他眨了眨眼睛,唇角若有若无勾起,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让我用身体取悦他们,让我明白自己的地位,让我的自尊被彻底碾灭……”
他现在这么恼火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真是带他来吃饭啊。
时玖凛险些笑出声,刚想大着胆子开口嘲讽几句,却感觉到掐着自己脖颈的手突然松开。
回头望去,正正好好碰上江池渊视线。
他的目光竟有些哀怨,像一只被抛弃的大金毛抱怨主人为什么不能放慢脚步等等自己……
时玖凛刚清醒的大脑又懵了一瞬,随即听到江池渊开口:“原来你不管对谁都是一样的啊,果然是贱。”
不可否认,他那时确实是有想把时玖凛送给那些Alpha玩一玩的念头。
但在看到他那副逆来顺受,甚至还主动勾引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时玖凛没有反驳。
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江池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是吗?
他就是贱。
夜黑的可怕,那一点点星光隐匿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此刻将近凌晨两点半,已经很晚了,却是一些场所刚刚开始营业,最为繁荣的时间段。
时玖凛看着他极为娴熟的翻开菜单,好像真的把这里当成饭店一样时语塞半晌,又怕开口后哪句话没控制好火上浇油,让江池渊把他直接按在这打一顿,只能讪讪闭了嘴。
这里灯光昏暗,有意营造类似于烛光晚宴的氛围。光圈模糊,甚至还点着香薰,蜡烛香气在鼻尖萦绕,
江池渊衣服穿得一丝不苟,切牛排的动作优雅高贵,和这里刻意打造的气氛一点也不搭配。
好一个正人君子。
江池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命令道:“坐过来。”
报复心还挺强。
时玖凛低头,顺从的走上前,却没有遵从命令坐到他身旁,而是大胆至极坐在他大腿上,侧头轻轻舔舐江池渊下巴。
他能感觉到江池渊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语气不善:“怎么,又想把你用在别人身上那套再用到我身上?”
时玖凛没回应,专心舔舐那一小块皮肤,随后缓缓朝着他的唇瓣逼近,宛若一位虔诚至极的信徒。
这个地方说白了也就是给普通情侣在平日里找找仪式感和新鲜感的,没有条件让江池渊好好活动筋骨。
江池渊眯了眯眼,似乎是猜出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
撩拨完就跑,这不是时玖凛的常用套路么?
可还没等他把对方拖着离开这,换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做事,便看到一个身影径直朝自己走来。
时玖凛吓了一跳,几乎是凭借身体条件反射从江池渊身上弹下来,腰却猛的磕到了桌子边缘,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您好……”
是个Omega,怯生生的嗓音:“那个,我们契合度很高,可以认识一下吗?”
站在一旁的时玖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他说了一件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要认识江池渊?
这么老土的搭讪手段?
时玖凛上下打量了几下那个Omega。
栗色短发,发尾微卷,很普通的劣质Omega长相,乍一看挑不出什么错,却又没什么记忆点。
好看却又极致平庸。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时玖凛能感觉到这个Omega对他明晃晃的敌意。哪怕对方从始至终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Omega的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小梨涡,看上去干净又腼腆。
他眨了眨眼,将白色名片放在桌子上,推向江池渊:“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愿意的话……”
似乎是怕他拒绝,Omega又急匆匆补了一句:“我很早之前就认识您了的,只是一直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请您相信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的!”
时玖凛站在江池渊身后,尴尬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像个做错了事被罚站墙角的孩子。
他身上有江池渊的标记,这个Omega不可能没感受到他们之间信息素的牵连。
但他却视自己如无物……
难不成是把他当成了假想敌,故意滋事挑衅,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噗,有意思。
不得不承认,那个Omega身体要比他娇软的多,还会甜腻腻的撒娇,一定是大多数Alpha会喜欢的对象。
江池渊会是那个例外吗?
他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移向那张白色卡片。
莫子黑。
时玖凛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抬起眼睛时却正好和他撞上了视线。

亦或者是,江池渊会在他面前刻意装出什么反应。
却看到他若有所思似的看了一眼那张名片,极其自然的接过放在掌心:“好。”
时玖凛垂眸轻笑,眼神冷的厉害。
关他屁事啊。
江池渊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揣测对方的用意。
Enigma不管是标记谁都会与自己的契合度高吧?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这一类?
莫子黑没有过多纠缠,见好就收,甚至深情款款道了句:“谢谢您,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时玖凛闻到了他身上刻意散发的劣质白莲信息素,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刚刚挑起的那层暧昧氛围被这个不速之客打破,早就一丝不剩了。
江池渊似乎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只是看他跟一尊木雕站在角落的样子觉得好笑,饶有兴趣道:“怎么?”
时玖凛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控制不住染上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我已经被你标记过了,你未来对象不会介意吗?”
“家里养条狗而已,有什么可介意的。”江池渊浅笑,抬眼看他僵直的后背和印下红痕的脖颈。
脆弱到甚至让人有一把捏碎的冲动。
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种仰视时玖凛的感觉。
“喏,跪到这来。”
这里这么昏暗,没什么人能注意到的……
或者就算有人发现他也没什么办法,这可是江池渊的命令。
时玖凛膝盖一弯,腰杆却依旧挺的笔直。
江池渊勾起他的下巴,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俯身撕咬。
时玖凛打开牙关,任由他一步步侵略,身体都被亲的发软。
他也会对别人这样吗?
不不不……如果是真喜欢对方的话,他应该会很温柔吧?
最起码不像现在这样,狠到似乎要把他两片唇瓣咬烂了咽进肚子里才肯罢休一般。
时玖凛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只是感觉心脏像是被泡进一坛陈年老醋似的,透着股说不清的酸涩。
这一晚上注定不怎么安稳。
江池渊有意释放信息素引导他提前进入发情期,等回到家时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理智几乎要被蚕食殆尽。
倒是也习惯了。
被撕扯,被侵犯,被侮辱。
他就好像感觉不到似的,除了身体被折磨时下意识的躲闪和蜷缩外几乎没什么别的反应。
那些话他早就听腻了,没有一点新意……
无聊至极。
江池渊伸手抚摸他身体上已经淡了不少的红痕。
红肿的嘴唇无意识张开,甚至还在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江池渊看他半梦半醒时被干到瞳孔失焦,双目迷离的模样短促地笑了一声。
可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担忧,积压在胸口处几乎要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不知道那些人还会让时玖凛活多久。
他似乎已经对现在这样的生活感到麻木了。
可那些人是绝对不愿意看到他习以为常,甚至能苦中作乐心态的。
他们大抵只想看时玖凛痛苦,看他濒临崩溃,看他在水深火热中不断挣扎……
这是场至死方休的表演秀。
他们谁也没有先喊停的资格。
他将手指插入时玖凛发丝,看它们从指缝间溢出,细微的痒意蔓延。
在不造成终身残疾的前提下对他施以身体上惩罚,可这也对时玖凛来说好像也不过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事,没什么新样。
就像是自己对着的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一具死气沉沉的木雕似的。不管怎么用力鞭笞也只是徒劳。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紧贴在时玖凛皮肤上的手缓缓向上移动,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时玖凛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了不少,眉眼间带着几分哀求:“先生,别……”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标记,他似乎总能在江池渊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心底不安,
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绝望。
明明能感知到,却不能躲避,无法回击。
“咯嘣——”
骨头错位,相互摩擦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玖凛仰头尖叫,冷汗骤然冒出,手腕红肿。
“脱臼而已,别叫得好像我把你杀了似的。”
江池渊指尖轻轻拨开他被冷汗浸湿黏在额头处那缕发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时玖凛,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嘴脸,别逼我真把你骨头一寸寸全敲碎!”
手腕上的疼痛很快便蔓延到全身他身体发抖,眼泪顺着眼尾滑到发丝里。
“江池渊!!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你说让我跪下我就跪下,你让我出卖身体我也没有一点犹豫,每天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取悦你,现在就换来一句我他妈什么都无所谓?”
时玖凛胸膛剧烈起伏,明明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却仍旧觉得自己快要被绝望淹没。
他知道自己不该反驳江池渊。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是他的错?
果不其然,江池渊被他激怒了,一把扯住他的手腕便把他拽到地板上,声音冰冷:“自己跪着反省,我没说起来前不许动。”
有意思吗?天天搞这些训狗似的戏码。
时玖凛手腕仍在发抖,垂下眼眸时睫毛几乎将瞳孔彻底盖住,发丝垂落,透着一股奇怪的破碎美感。
他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才将眼泪逼回去。
跪就跪,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腕处红肿一片,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他以为这次也和之前一样,不跪四五个小时以上是没有一点起来机会的。
却没想到不过是一支烟的功夫。
江池渊推开门,在时玖凛诧异的目光下将他抱起,放到浴缸中仔细冲洗。
从里到外,仔细到时玖凛都险些开口求江池渊停下让他自己来。
热气氤氲,也不知蒸红了谁的脸。
江池渊似乎很疲倦。
时玖凛闭上眼睛,感受水和他掌心的温度。心底的某根弦好似被轻轻波动,激起一阵阵涟漪。
江池渊对他会有一点点心疼吗?
或是少到可怜的怜悯?
不重要了。
反正他这一身疤痕都是拜他所赐,在意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池渊心底也乱成一团。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单纯想看他活着被折磨也好,喜欢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也好——
——他不想让时玖凛死,不想让时玖凛离开他的视线,逃脱他的掌控……最起码不能是现在。
再等等吧,他欠的命那么多,罪还没赎清,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
江池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迷恋似的深深嗅了一口他的信息素。
时玖凛的头发已经能扎住了呢。
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他还记得时玖凛刚被他绑过来时那副不可一世宛若高岭之花的模样。
真怀念啊。
他的手指挑拨似的轻碰时玖凛喉结,指尖在上面按压打转。
时玖凛抬头,主动将最为脆弱的脖颈送到这个恶魔眼前。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不管江池渊对他做出多么过分的事,他都不能记仇。只能一次又一次为他打开身体,将自己弱点明晃晃摆在对方眼前,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不……说白了不过是因为他打不过江池渊而已。假如他有这个能力,八成也会毫不犹豫的对江池渊做出同样的事。
真想看看江池渊在绝望时痛苦的模样啊……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冒犯,江池渊抚摸他喉结的手顿了一瞬,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时玖凛瞬间闭上双眼收回视线,再次睁眼时眼底便只剩乖顺,甚至讨好似的释放信息素勾引。
其实在被标记后他便极少主动动用信息素了,更多时候都是在靠身体引诱。
也许他在内心最深处也还是不能真正接受自己变成一个Omega……算了,无所谓。
他的心不重要。
江池渊似乎对他态度的转变很感兴趣,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明暗不定,透着一抹极淡的疏离。
可偏偏眼神归眼神,动作归动作。
时玖凛身体几乎都要在他手指下软成一滩烂泥,温热的水流涌入,他喘着粗气求饶,江池渊却置若罔闻……
于是他闭了嘴,撑着浴缸边缘的手背青筋凸起,身体敏感到极致,却还是在强逼着自己冷静,好好感受这场酷刑,记住他给自己的折辱。
可当他马上就要承受不住时,江池渊却又把手抽了出去,极其淡定的从衣服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时玖凛打了个哆嗦,还以为他是又要拿自己的手当烟灰缸用。
说来好笑,他是真的把每一次惩罚都刻在了脑子里。
连带着令人窒息的恐惧一起。
却看到江池渊抽出一根烟递到他眼前。
他愣住了,好半天才试探性的接过那支烟。
江池渊按下打火机,看向那抹跳动的火苗时出神一瞬,又很快恢复常态,将烟点燃。
这场游戏还很长,亲爱的,再多陪我玩一会儿吧。
可别这么轻易绝望,别这么轻易就死了啊……

第48章 至死方休的游戏
时玖凛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见对方似乎没有再对他动手的意思后才将那支烟放到嘴边,小心翼翼咬住,深吸一口。
熟悉的烟草味瞬间在口腔内蔓延,时玖凛吐出烟雾,只感觉浑身上下躁动的血液都因此平静了下来。
他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瘾,但这似乎确实是他现在发泄情绪的唯一途径。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疯的……
啊哈,虽然每次都这么想,但他不也还是坚持着活下来了吗?
他竟然能顽强到如此地步。
真不可思议。
只是所谓的赎罪路途太远,他一眼望不到尽头。
浴室算是个小型密闭空间,不过是两支烟,这里却几乎已经被烟草燃烧的气息充斥。
淡到近乎透明的水雾和浓烟在空气中交融,糅合,扩散。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
沉寂之余,他的视线穿透那片白雾,落到江池渊略显凌厉的侧脸。
时玖凛竟有一瞬他们之间是平等的错觉。
最起码他现在不用再充当烟灰缸了,不是吗?
江池渊站起身,打开浴室门通风。
外面冷空气涌入,沾了水的皮肤被风一吹,瞬间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江池渊环抱住他,声音极轻:“等你头发长到这个位置……”他伸手在他腰部比划了一下,“我们就结束这一切,好不好?”
这场至死方休的游戏。
搞什么死亡倒计时啊,幼稚死了。
时玖凛咬牙,心底五味杂陈。
他不想死,但也不想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度过一生。
“你,很想杀了我吗?”
时玖凛甚至不知道自己期望听到他什么回答。
好像无论是巴不得他早点去死还是想留他一命像猫捉耗子似的逗他玩都有够让人难过的。
“我想不想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江池渊抬手抚摸他的发丝,抱着他的力度加大了几分,最后却也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你呢,你害怕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怀中人的身体竟好像在微微颤抖,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平淡:“跟怕不怕没什么关系,也没人会平白无故的一心求死。”
除非实在是被逼的受不住了,宁愿用自身死亡来结束这本就不该开始的一切。
江池渊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消散在空气里。
“洗干净了就出来吧,指腹都快被泡皱了。”
话题转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时玖凛大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下意识遵循命令从浴缸中站起身。
是刻在骨子里的服从,是被一寸寸雕刻成最为精细的纹路,是逼不得已的臣服,是将所有自尊碾成粉末,再高高扬向天空的故作洒脱。
水珠顺着皮肤蜿蜒滴落,发丝湿哒哒的黏在后脖颈,透着淡红的身体仿佛是在主动邀请他人来蹂躏自己。
江池渊呼吸一窒,拿一张毯子裹住他的身体。
哪怕已经看了无数次,他也仍旧会因为这个人不经意间的举动而心跳紊乱。
却也只有一刹那而已。
时玖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垂眸将毯子裹紧了些,轻声回应:
“是,先生。”
有时候真的感觉江池渊对他就像是对待一只顽劣的宠物,控制欲强到极致,严苛又细心。
要把指甲磨平,要把利牙连根拔起,要让他铐上枷锁乖乖的待在笼子里。
江池渊拿起洗手台上的剪刀,看向时玖凛的眼睛,不容置喙道:“闭眼。”
刀锋反射卫生间明晃晃的顶灯,锋利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时玖凛睫毛轻颤,在冰冷的刀背贴在眼睑前闭上了眼。
他听到了头发被剪落时细碎的声响。
江池渊盯着他掩藏在发丝下的眉眼,失了一瞬的神。
让他意外的是,那双浅色瞳眸被遮住后,时玖凛下半张脸竟意外的柔和。
淡红的嘴唇被他咬破了皮,星星点点的血迹透出,糅成一抹浓郁艳丽的色彩。
他见过了时玖凛太多的模样。
他的倔强,他的绝望,他的愚蠢……
江池渊把粘到他脸上的细小发丝清理干净,俯身用鼻尖轻触他的腺体。
时玖凛被他这猝不及防的攻势打乱了阵脚,强忍住打颤的冲动,感受泛着凉意的嘴唇擦过那块皮肤和熟悉的刺痛。
信息素缓缓注入,时玖凛双腿发软,手搭在他的肩膀处试图将他推开,却因力量悬殊反倒有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思。
眼看着马上就要擦枪走火,江池渊却宛若触电般猛的将时玖凛推开。
时玖凛睁开眼睛,眸底一片茫然,仔细看似乎还能窥见未完全褪去的情欲。
“……”江池渊沉默片刻,“戒烟吧,接吻是苦的。”
时玖凛脑海中闪过一刹和他唇齿交缠时那丝奇怪的甜意,还有江池渊抽烟过后那股又苦又涩却格外柔和的吻。
真双标啊。
凭什么就他抽烟后想亲就亲,从来没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时玖凛嗤笑一声,主动对上他的视线:“所以呢,先生是嫌弃我了,不愿意亲我了吗?”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的靠近江池渊,舌尖迅速掠过他抿紧的嘴唇,快到用蜻蜓点水形容都不为过。
他在赌,赌江池渊是不是真的只把他当一条需要被管束的狗,是不是真的无论他怎么主动引诱江池渊都熟视无睹。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头发被江池渊的手一把拽住,忽如其来的痛感激得他险些惊呼出声,可声音刚冲到嗓子边缘便被他的嘴唇堵住,吞了个一干二净。
江池渊没说错,确实是苦的。
时玖凛嘴唇连带着大脑都在发麻,窒息感蔓延,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江池渊吻得极其用力,似乎是在惩罚他的蓄意挑衅。
时玖凛刚才有多得意洋洋现在就有多狼狈,在江池渊攻势下节节败退,却连呜咽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他被江池渊死死按在墙上,浴巾在争抢过程中松了几分,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正正好好能露出胸前那片纹身。
时玖凛原本以为他还会进行下一步动作的。
可江池渊却收了手,把浴巾撩开,在他臀肉处落下一掌。
这回没了遮挡,声音响到让时玖凛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用回头,他也能想象到江池渊五个手指印刻在臀肉处的模样。
江池渊似乎很疲倦。
给他吹头发时明显心不在焉。
时玖凛神经紧绷,生怕他又像之前那样突然发疯拽着他头发把他拖到地上。
可对方只是嗅着他发丝上洗发露的香味,神情竟有几分痴恋。
是错觉吧。
时玖凛在镜子里看他,总感觉他是在幻想亲手活剥了自己。
“去休息吧。”
江池渊垂眸,从身后环住他的脖颈,一把掐住他的脸。
镜面染了水雾,模模糊糊看得很不真切。
可时玖凛依旧能看到自己在江池渊手下眼尾泛红,泪眼朦胧的模样。
丧家之犬。
江池渊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口气。
“晚安,我亲爱的Omega大人。”
好像一切都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时玖凛撩拨着自己越来越长的头发,心头莫名生起一丝感叹。
说到底,江池渊折磨他的手段也就那么几个,不过是为了让他认清自己地位的工具罢了。
身体上的红痕越来越淡,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误以为那些伤口早已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呢,那些鞭痕早就烙在了灵魂最深处,是它们把自己一寸寸捆绑住,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
时玖凛将笔筒里的钢笔抽出,拔开笔盖,看着锋利的笔尖微微一笑。
然后将它狠狠扎在自己左手小臂。
细小的血珠瞬间从伤口溢出,和白净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刺眼,惊艳,惹人注目。
那口压在心底的气终于舒缓了些。
需要靠自残获得心理安慰的可怜人。
时玖凛咬牙。
他就不信自己连伤害自己的权利都没有。
可心底仍旧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如果被江池渊发现就死定了。
他慌了一瞬,把已经凝固的血珠抠掉,欲盖弥彰般将那支钢笔藏在枕头下。
好在笔尖足够锋利,好在伤口足够细微。
被发现了会被重新绑起来抽到半死的吧?
江池渊可不会怜惜他,最多是恼怒于他这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对自己下手。
这是在挑战他这个独裁者的权威。
也是,他的身体本就是江池渊的。
刚消散下去的那团气似乎又重新堆积在胸口,压的他浑身难受。
窗外没有极光,没有霓虹,甚至连象征着残缺破败的落叶也没有几片。
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白。
江池渊这段时间倒是和那个Omega走得越来越近。
时玖凛很识趣,没刻意去那个小白莲眼前晃悠找存在感惹人心烦,只是躲得很远看着他绞尽脑汁制造那些刻意到不行的偶遇。
他不知道江池渊对此事的态度,只是能感觉到每次莫子黑刻意靠近时他总会饶有兴趣带着探究意味望向自己。
好像是在期待他能因此做出什么反应似的。
他向来看不透江池渊。

他本以为江池渊会一直保持跟莫子黑这种淡漠又疏离的态度。
直到他看见小白莲坐在公司员工区,笑吟吟撑着脸跟他打招呼。
笑容很甜,目光却宛若淬了毒。
时玖凛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朝他颔首微笑。
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骂道:去死吧,烂婊子。
他讨厌这种被人处处压一头的感觉。偏偏江池渊又把他管的那么严,别说动手了,就连跟其他人说话时语气稍微冲一点都会挨耳光。
无所谓,只要小白莲别过来找事,他也不屑于跟他计较。
可偏偏事不遂人愿。
别墅内那些令人生厌的面孔近段时间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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