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同桌总想撩我—— by织墨
织墨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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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绥是第一个跑完的。
跑完需要由风纪委员确认,才算有效。
冯卉愣了愣,“我没记你名字,你只需要做个样子就行。”
也得益于陆淮知帮时绥求情,她才能顺理成章跟人搭上线。
“我没穿校服,你就该记我名字。”时绥说,“随便记。”
冯卉莫名其妙,她看向陆淮知,陆淮知却没说话,目光落在时绥身上,忽然,很轻地弯了一下嘴角。
陆淮知在笑什么?
“记我名字,快点。”时绥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冯卉只得收回目光,就将时绥的名字记了上去,再划勾,确认时绥已经跑完了两圈。
时绥确定冯卉记了名字,才往前走,径直越过了陆淮知,
冯卉没太在意这个插曲,继续问旁边的人:“那个补习班你去吗?”
她话音刚落,却见刚刚直直走过去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盯着陆淮知,“还走不走了?我要去买冰水。”
语气很凶。
陆淮知先朝冯卉说了声抱歉,“我不参加补习班。”
说完,迈步跟上时绥,“等等我。”
时绥:“不等。”
话虽这么说,可冯卉看得很清楚,那个表情很臭的男生,步子一下慢了。

去超市买到冰水, 两人回到教室。
陆淮知刚坐下,汪城立马回过头问他:“学霸,有情况?讲讲呗。”
时绥喝水的动作一滞, 随即, 装作不在意地将瓶子放在桌上。
的确有情况。
他刚才听到那个女生邀请陆淮知暑假一块补习了。
还是在A市。
汪城压根没注意到时绥的脸色, 继续说道:“在你没转学之前,冯卉一直是年纪第一,估计你们之后大考都是前后座。”
“而且她家也是在A市,你们还挺有缘的。”
汪城每说一句,时绥脸色就臭一分。
他后知后觉感受到时绥阴森森的目光, 吓了一跳,“卧槽!时绥你干嘛?”
那表情好像下一刻就要来暗杀他!
时绥绷着脸, 踢了一脚汪城的凳子,“今天不许再往后看。”
汪城被踢得身子一歪,连忙扶住时绥的桌子,嘴角耸拉下来:“池青不理人就算了,怎么你还嫌弃我?”
齐思正也嫌他聒噪, 吵的他一道数学题一直解不出来,他拉着汪城的衣领往前,“你消停一会。”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小浣熊方便面,“啃方便面去。”
汪城喜滋滋地闭嘴了。
时绥得了清净, 表情却半分没有好转, 绷着脸去书包拿等会上课要用的书。
拉开拉链,里面全是陆淮知写了题的草稿纸, 他这两天看了太多遍,都皱巴巴的。
时绥把碍事的草稿纸拿出来, 余光瞥见旁边的人很轻地朝他这边靠了靠。
“没情况。”陆淮知说,“我暑假有更要紧的事,不会跟她去补习班。”
时绥捏着草稿纸的手收紧,偏头看他。
陆淮知嘴角有一抹很浅的弧度,心情好像不错。
这笑让时绥感觉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粗暴地把那些草稿纸塞进他怀里,面无表情:“这些话你跟汪城说去,关我屁事。”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跟你报备一下。”陆淮知将那些草稿纸收好放进课桌,“你不问问我暑假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吗?”
时绥没问,可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不过没等陆淮知再开口,上课铃就响了,两人只能止住话头。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田洪军的语文课,田洪军看快下课,就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台下,“快期末考试了,学校决定组织临时的晚自习,大家踊跃参加。”
“时间为晚上六点到九点,大家自由进出,不过不许吵闹。”
安城一中的高一高二没有晚自习,大多数人都是走读,住读生有专门的自习教室,所以一般放学后教室就空了。
每学期期末考前学校都会组织晚自习,时绥他们向来不参加。
时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低头继续做题。
他想趁着教室冷气还没散完,把陆淮知给他新出的几个物理题做了。
“时绥,这个这个晚自习你参不参加啊?”汪城把椅子转了个方向,回头问他,“池青刚刚给我发消息他参加。”
时绥从题目中抬头,“他参加?”
“是啊!喏,他刚给我发的消息。”汪城把手机消息给他看,然后叹了口气,“我好像听到了一点风声。”
“陶灵薇成绩不错,她爸妈就用这个作为理由,说池青会耽误她学习。”
池青在他们三人组里的确是成绩最好的,可也只是中等水平,远达不到陶灵薇爸妈的要求。
“而且池青比陶灵薇高一年级,暑假过后就升高三,要是再不努力,根本来不及,他可能是想拼一把给对方爸妈看。”
时绥握笔的手紧了紧,囫囵应了一声。
可眼前的物理题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来不来上晚自习。”汪城瞥了眼他草稿纸上的物理公式,“你最近不是挺用功的,顺便在学校蹭空调。”
时绥把刚刚写错的方程式涂黑划掉,“再说。”
他有点烦。
此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在他涂得一团乱的方程式旁边重新写了个公式,“你思路是对的,只是少了个必要条件,你再理一下。”
陆淮知声音平稳,仿佛刚刚汪城说的话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时绥突然有点不爽,把笔往桌子上一扔,“不写了。”
他知道自己跟陆淮知的成绩差距。
往死里学也赶不上。
陆淮知将差点滚下桌的笔按住,放到时绥顺手的地方,“那休息一下。”
说完把时绥桌上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他。
时绥喝了几口,还是不爽。
陆淮知就没有一点紧迫感吗?
汪城眼睛滴溜溜在时绥跟陆淮知之间转了几圈。
前几天这两人还冷战呢?怎么现在氛围悄咪咪变了。
时绥接陆淮知拧开盖的水无比自然,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时绥就冷冷扫了他一眼,“头再伸过来给你剁了信不信?”
汪城就差瞪大眼凑他跟陆淮知跟前了。
汪城立马缩回脑袋,低头看地。
不过他又很快抬起头,“不是,时绥,你对学霸怎么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凶?”
时绥木着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温柔了?”
汪城:“……”
细想好像也没有。
他将那点疑虑抛开,“不参加晚自习的话,要不要去台球馆玩玩,好久没去了。”
时绥点头,“去。”
他将那张写到一半的物理题胡乱塞进课本里夹住,知道陆淮知在看他,特意没带那本书。
陆淮知都不急,他急什么。
时绥刚背起书包,就听汪城多嘴问了一句,“学霸你来不?”
齐思正此时正转身准备问陆淮知题目,听到汪城这话,“都快期末考了你们还去打台球?你们去吧!别带陆淮知了。”
他虽然有点嫉妒陆淮知的成绩,可陆淮知是他们班的标杆,时绥他们干什么都带陆淮知,他担心陆淮知会分心。
话题是围着陆淮知的,可本人却没发言。
陆淮知看着时绥物理书里差点被窝成一团的草稿纸,像是在思考什么。
时绥一把将物理书塞进抽屉,朝汪城道:“台球俩人打就行了,你叫他干嘛?”
汪城有些委屈,“我不是想着人多热闹点吗?”
他看着皱着眉的齐思正,试探道:“要不你也来?”
最后,四个人一起去台球馆。
齐思正全程有点莫名其妙,他来干嘛?
不过他看陆淮知也去了,也就跟着走了。
他手上好多难题想问问陆淮知。
台球馆的人不多,这边几个台球桌,只有他们一桌有人。
旁边有沙发,桌上还有点零食茶点,供客人休息。
齐思正跟陆淮知没打球,陆淮知一坐下,齐思正就拿着卷子找人问了。
不过等时绥跟汪城打完两局,去旁边休息的时候,齐思正也问完了,两人开始对着刷题。
齐思正埋头狂写,脸上严肃认真,笔就没停过,反观陆淮知,却神色淡淡的,不像写题,更像是在出神。
汪城放下台球杆,眼尖地发现齐思正写的正是今天英语课布置的作业,明天第一节课就要讲。
他立马热情地坐在齐思正身边,“班长,写题呢?”
齐思正头都没抬,“嗯。”
汪城脸上笑容更真诚了些,“那——”
“不给你抄。”
齐思正直接把汪城的话堵死了。
汪城在齐思正身后做了一个鬼脸,看向陆淮知跟前,发现是草稿纸,只能歇了心思,将两人中间的果盆端过来吃。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时绥一个人又试了几球,过来的时候,看了眼陆淮知坐的双人沙发,拐了个弯,往汪城那边走。
汪城他们那边是四人座,边角放着他们的书包,还剩下一点空位。
可时绥刚走近,就看到汪城把那个果盘放在了那点空隙上。
时绥脚步停了下来。
汪城抬头,一下就看到了杵在他跟前的时绥,奇怪道:“干嘛?你不会想坐这儿吧?”
他看向陆淮知那边明显宽敞的空间,“学霸那边不是有位子吗?你别挤我。”
说完往旁边挪了挪,彻底把位置霸占得死死的。
时绥忍下把汪城揍一顿的冲动,走的时候,毫不留情把果盘里的那串大葡萄带走。
果盘瞬间空了一大半,
汪城欲哭无泪:“草!时绥你太狠了!”
时绥在陆淮知身边坐下,不算宽敞的空间,中间硬是多出一条缝。
时绥坐下的时候看了眼,陆淮知又在给他出题,只不过这次明显效率慢了很多,一张草稿纸都没写完。
时绥心不在焉地摘下一颗葡萄送进嘴里。
陆淮知在想什么,想那个暑假更重要的事?还是在意他没带那个写了物理题的草稿纸?
“时绥,你是不是生气了?”陆淮知偏过头,压低声音问道。
两人之间本来就坐在一块,陆淮知一动,发尾就蹭到了他的侧脸。
时绥差点把手里的葡萄捏爆汁,下意识看向齐思正跟汪城。
齐思正在认真刷题,汪城则是努力在干果盘里的水果,没人注意他们。
“生什么气?”时绥收回目光,语气慢吞吞的。
陆淮知看着时绥被葡萄汁染色的手指,抽出纸巾,在他手上擦了擦,“被池青跟陶灵薇的事情影响,你也想努力,生气我没逼你学习。”
时绥手里的葡萄彻底捏爆了。
陆淮知却像是早有预料,纸巾提前将葡萄包裹住,等时绥消化完他的话,陆淮知将纸巾捏起来扔进垃圾桶,再将早就准备好的湿巾给时绥擦手指。
时绥就木木地让陆淮知擦手,绷着脸没动。
“时绥,我不是不在意。”陆淮知说,“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他清楚时绥的性子,本来就没有多大耐心的人,这几天却卯着劲地学。
周六周日他给时绥的那些草稿纸,他其实没打算让时绥两天就吃透,还是在只能视频的情况下。
可时绥很倔,就算跟他视频到半夜,还是要把那些题目弄懂。
周一上午的课,时绥一直在打哈欠。
陆淮知将湿巾扔进垃圾桶,手指很轻地在时绥手背上蹭了蹭,像是安抚,“别着急,我们一步步来。”
先把基础打好。
时绥心底的焦灼感减轻了几分。
陆淮知有计划,而且陆淮知比他更在意自己的成绩。
陆淮知看着时绥:“还生气吗?”
时绥很想说自己没有生气,可之前的表现就算是解释也很牵强。
他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手,伸出手指,在陆淮知的手背敷衍地戳了一下,算是回应。
齐思正写到一题卡了壳,下意识想向陆淮知求助,可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两人的头挨得很近,手也碰在一起。
时绥感受到探究的视线,抬头,正巧跟齐思正的目光撞上。
他脑袋嗡嗡的,啪的一下把陆淮知挨着他的手拍开,“都说了不给你吃葡萄,你这人怎么还抢的?”
声音不小,生怕齐思正听不见。
陆淮知:“……”
汪城看了眼陆淮知手背上清晰的红印,震惊地瞪大眼,半晌,讷讷道:“我收回之前说时绥对学霸温柔的话。”
这待遇比他还不如!
时绥心虚地看了眼陆淮知的手,站起身,将葡萄全塞进陆淮知手里,“算了,给你吃好了。”
陆淮知看着手里圆溜溜的葡萄,顿了顿,吃了一颗。
时绥松了口气,瞧陆淮知的表情,应该还挺中意那串葡萄的。
“我也想吃。”汪城不敢在时绥手下抢食,可学霸他敢。
汪城下意识起身想去跟陆淮知讨,却被时绥眼疾手快按了回去。
时绥手搭在汪城的肩膀上,“你不想。”
那串葡萄本来就没多少了。
汪城感受着肩上的手劲,歇了心思,“哦,我不想。”
时绥见他安分,又坐了回去。
然后陆淮知很自然地把葡萄枝子上最大的几颗递给时绥,时绥也吃了。
汪城咽了咽口水,望梅止渴,吃了瓣橘子,酸得他想死。
之后他跟时绥又打了几局,球杆碰球的声音又沉又响,那边的齐思正已经戴上了耳机,陆淮知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又恢复了平日刷题的速度,一页一页地写着。
汪城调侃道:“学霸,你是真能静下心啊?不觉得吵吗?”
陆淮知没抬头,“还行。”
汪城哦了一声,把注意力放在跟时绥的对局上。
前几局时绥都跟他打着玩,偶尔放放水,可这一局时绥就没怎么给他机会,接连进洞,一场很快结束。
汪城被激起了好胜心,“再来!”
时绥却放下球杆,“没意思,不玩了。”
说完坐回到陆淮知旁边,拿出手机玩开心消消乐,还戴上了耳机。
台球馆一下安静了,只能偶尔听到陆淮知他们翻页的声音。
汪城感觉这情形无比诡异,像是他们来台球馆是为了蹭空调写作业似的。
他本来想自己去打会球练练技术,可看了眼休息区坐着的三人,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时绥不就是觉得打球吵到陆淮知写题了吗?他也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
时绥见汪城也坐了过来,才真正安心玩起游戏,玩了几局,恰巧听到齐思正又去问陆淮知题目。
他顺势看了一眼。
一分钟后,收回目光。
看不懂。
他木着脸看着屏幕上的小动物,胡乱点了几下。
然后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开关,哗啦啦消了一大片,特效满屏飞,时绥耳朵都快被震麻了。
一步过关。
“好厉害。”旁边传来一声夸赞。
时绥莫名其妙被夸,刚刚那点烦闷像是被放气的气球,咻地瘪了,他含混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开心消消乐这游戏,很多时候过关就是靠运气。
陆淮知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时绥旁边,很认真地看时绥玩了几局开心消消乐。
时绥玩得明显比之前认真很多,好几次都是四星过关,在好友里分数第一。
“你最后走的那一步我都没想到。”陆淮知说。
不动声色的夸赞让时绥整个人飘飘然,他咳了咳,“还行吧。”
汪城一看就知道时绥又在玩那个幼稚的游戏,纳闷道:“时绥,你是真的玩不腻啊?也太专情了。”
时绥又开了一局,“玩习惯了。”
他也不是多喜欢玩这么游戏,从游戏最火的时候开始玩,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卸载了,只有他还时不时玩几局。
汪城啧了一声,“想当年我还幼稚地跟你比谁在藤蔓上位置高呢!”
每当时绥超越藤蔓上的人,会挑衅地给人家发送一个通知,激得退游的汪城好几次下回了游戏。
开心消消乐真该给时绥代言费。
刚好时绥下一关通关条件换了个模式,陆淮知看着那裹得一层层的冰块,皱眉道:“这些怎么这么难消,还会动?”
时绥疑惑道:“你没玩过?”
他玩这个游戏很佛系,过的关卡不高,这些玩法早就不新鲜了。
陆淮知点头,“嗯。”
他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什么游戏,跟时绥他们上网玩的英雄联盟还是现学的。
时绥顿了顿,没多问,跟陆淮知坐近了点,将手机放到两人中间,仔细给陆淮知介绍了规则,以及这种冰块怎么消除,要消几次。
陆淮知看他玩了一局,有些意动,问道:“我试试?”
汪城正在剥橘子,闻言头都没抬,“学霸,这你就不知道了,时绥平时可宝贝他那30精力了。”
时绥又不是在游戏里花钱的主,每次就靠时间恢复精力值。
汪城将橘子皮扔进垃圾桶,吃了一瓣,抬头含混道:“我有次偷偷用他的手机玩了几局,他差点追杀了我一条街!”
“跟他关系再好也没戏——”
汪城话说到一半突然消音。
他眼睁睁看着,时绥把手机塞到陆淮知手中,没有半点犹豫,“给你开了个无限精力的套餐,随便玩。”
汪城:“……”
嘴里的橘子好像更酸了。

他们在台球馆一直待到了将近十点。
时绥写完了陆淮知给他出的新题, 连汪城都把今天布置的作业解决了。
收拾书包的时候,时绥看了眼时间,突然问了陆淮知一句:“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在放学后一个小时内回家?”
而且前几天陆淮知还在他家留宿了, 没事吗?
陆淮知拿书的动作一滞, “以后不用了。”
自从那晚他跟卢婕吵了一架后, 两人就陷入了微妙的冷战,卢婕只是在他留宿的那一晚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其他的再没说什么。
时绥见陆淮知神色没怎么变,没再问下去。
几人从台球馆离开,走在路上, 街边的店陆陆续续在关门收摊。
汪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明明是出来玩的, 怎么比上课还累。”
他是真的被这几个人卷死了。
“点个奶茶精神一下好了。”
他四处瞅了几眼,想找找有没有奶茶店,却没找到。
旁边的本来还在嘀咕一个方程式的齐思正不知道看到什么,脚步忽然停住,步子加快, 拐了个弯往左边走。
汪城看齐思正眼睛都亮了,以为他发现了奶茶店,兴冲冲招呼时绥他们一块过去。
可到地一看,是个卷帘门往下拉了一小半的书店,看样子是已经闭店了。
门外还有一辆卡车, 店员正在往里搬各种教辅, 店里则是有另外的人负责整理书籍。
汪城脸上表情一下垮了,“班长, 你是不是做题做魔怔了?这会还想着买书呢?人家都关门了。”
“你懂什么?”齐思正看了眼他们往里搬的书,“这个书店是上新速度最快的, 现在估计正进了新货,平时都供不应求。”
他们现在可以占个便宜。
可是,人家店员好像很忙,不知道愿不愿意搭理他们。
时绥看了陆淮知一眼,发现陆淮知目光也在那几摞新书上流连,显然也有兴趣。
“想买?”时绥问。
陆淮知顿了顿,诚实点头:“嗯,不过人家好像已经下班了。”
时绥看了眼忙碌的店员,直接上前,帮他们把一捆最厚的书往里搬。
旁边搬书的工作人员一脸惊讶。
这小伙子力气挺大的,那么大捆他们一般都用推车,时绥却直接抱起来了,看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里面交接的人看到陌生的面孔,愣了愣:“有事?”
时绥把书放到那人方便的地方,“想买书。”
店员看了眼他们几人身上的校服,一下明白,犹豫道:“可是我们已经下班了。”
汪城适时凑过来,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哥,行个方便呗?一看你们新进的资料就知道肯定很棒!我们自己选,你们忙你们的!保证不碍事!”
店员看着几张年轻的面孔,不由失笑,“行,你们进去看吧!大部分货我们已经拆了一批放书架了,你们都选好了喊我结账就行。”
就这样,四人成功混进了书店。
书店分了好几个板块,小说,教辅,漫画,杂志……
很全面。
齐思正跟陆淮知去教辅区,汪城晃悠着去看小说和漫画,时绥就站在门口,无所事事。
店员边拆教材边跟他搭话,“你们是安城一中的吧?最近期末考试,来买资料的学生的确多了很多。”
“我们进书是在每个月中,下个月是16号,你有兴趣可以这个点来看看。”
店员对这个帮他搬书的小伙子挺有好感,才主动提醒。
时绥默默记下,想着等会把日子告诉陆淮知。
这时,他看到店员拿到了一捆非常薄的书,店员拆开后,时绥看了眼,差不多只有十本的样子。
“嘶,老板怎么还进这些啊?”店员嘟囔道,“这个难度习题册根本没人买,上次就滞销了。”
时绥不知想到什么,心中一动,“很难?”
“是啊!偏偏老板总说有人能用到,每次都赶着进,确保跟A市同一时间上架。”店员叹了口气,“这书还不便宜,可别一本都卖不出去。”
时绥瞅了眼还在另一边选书的陆淮知,见他没注意,俯身,迅速从地上拿起一本,“我要。”
最后结账,汪城抱着一小摞漫画书,看着时绥手里的塑料袋,随口问道:“时绥,你买的什么啊?这么快就结账了。”
看颜色,不像是小说跟漫画,显眼的正红色。
他下意识想去扒拉看一眼,时绥却飞速将袋子藏到身后,板着脸:“你能不能快点去付钱,别耽误人家时间。”
几人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汪城跟齐思正顺路,几人在一个路口分开。
时绥跟陆淮知继续往前走。
晚上十点的南巷略显空旷,街边的小摊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不过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食物的香气,被风一卷,四散开来。
两人买了一个小摊上最后两根烤肠。
是那种烤的金黄流油的淀粉肠。
时绥本来以为陆淮知会吃不惯这种,却发现对方比他吃的还快,一分钟不到,陆淮知手里只剩下一根签子了。
时绥看着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烤肠,犹豫地往陆淮知的方向递了递,可他看着被自己咬得跟狗啃似的边角时,以及上面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油的亮晶晶的反光时,下意识就想收回来。
可陆淮知比他更快,微微俯身,在他的烤肠上咬了一口。
头顶昏暗的路灯落在少年的侧脸,像是镀了一层蜜色的光,缱绻惑人。
唇微微张开,咬掉了被时绥啃得形状最奇怪的那一块。
陆淮知喉结滚了滚,咽了下去,“为什么你的比我的好吃?”
时绥立马偏头,掩盖自己升温的脸,“你味觉出问题了。”
两根一模一样的烤肠,怎么可能他的会比较好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陆淮知吃完后,嘴唇比之前颜色深了些。
更好看了。
虽然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那晚的吻,可时绥跟陆淮知聊天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地看陆淮知的嘴。
时绥飞速将剩下的烤肠吃完,把竹签扔进垃圾桶,在心底骂了自己好几句,才把歪掉的心思压下去。
两人很快走到公交站,陆淮知打车,时绥则是往他住的小区走,可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来,将手里一直提着的塑料袋塞到陆淮知手里。
陆淮知打开,发现是一本辅导资料,他眉眼浮现出一抹惊讶,“给我的?”
时绥第一次做这种事,表情说不出的别扭,硬邦邦道:“顺手买的。”
店员说这本最难的时候,他就觉得适合陆淮知。
免得出现他被一道题卡半小时,陆淮知却坐在他旁边哗哗翻页的情况。
陆淮知将那本书小心放进书包,确定没被压着,才拉上书包拉链,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我很喜欢。”
时绥被那抹笑晃到眼睛,忽略心跳的不规律,硬邦邦道:“都没看你就喜欢了?就知道胡扯。”
“没胡扯。”陆淮知语气认真了些,定定看着他,“真的很喜欢。”
时绥被他这样注视着,像是陆淮知在说喜欢他一样。
他只能低着头,装作偏头看公交站旁边的广告,“谁管你喜不喜欢,只是回礼。”
陆淮知笑了一声:“原来是给我的礼物。”
时绥:“……”
他揉了揉开始升温的耳朵,决定不跟陆淮知玩文字游戏,囫囵道:“你自己等车去,我走了。”
说完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开。
可刚扭过身子往前走,陆淮知突然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时绥下意识以为陆淮知已经从文字骚扰变成动手占便宜了,刚想说什么,额头突然传来一阵反震。
他差点撞上公交站的线路牌。
要不是陆淮知挡着,他估计整张脸都能撞了上去。
现在不光是耳朵,时绥整张脸都红了。
他是真能在陆淮知面前丢脸。
时绥拉下陆淮知的手,都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拐了个弯,落荒而逃。
第二天,天朗气清,温度也直线飙升,最高达到了40℃。
齐思正拿着一张表格,统计晚上留在学校晚自习的人数。
“时绥,你们参加吗?”齐思正朝后排问道。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多嘴,可是时绥跟汪城昨天竟然在台球馆陪着他们写了大半天的作业,他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有心学习的。
“我们班报名的人要是太少,就要并到别的班一块自习了。”
汪城正在偷瞄齐思正桌上物理作业的答案,抽空回道:“报呗!免得还要多花钱去台球馆蹭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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