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标记—— by桃白百
桃白百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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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啊,”覃真很不满意,“那他还好意思打听。这Alpha真不行,我看错他了。”
“不是的!是……呃,”萧璨脑壳冒烟,“总之,也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你这反应,怎么听起来……”覃真似乎品出了一丝古怪。
“别说这个了,”萧璨求饶,“你不是跟他商量公开的事情么?有结论了吗?”
“哦对,我们决定还是公开声明一下,不然万一以后再被拍到些什么就不好了。”覃真说,“正好节目播了以后大家也知道我们有矛盾嘛,趁热打铁,省得到时候再闹一波。”
“具体什么时候说呢?”萧璨问。
“还没定,我得跟经纪人商量一下。”
“希望一切顺利。”萧璨说。
“顶多是又被喷一通,”覃真笑了笑,“反正我就是‘公主病’啦,我看开了。”
“贺行舟的意思呢?”
“他说随时都OK,等我的消息,”覃真说,“我向他道歉了,他说电话里不算,太敷衍了,需要当面说才足够尊重。”
萧璨下意识脑补了贺行舟说这句话时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正经事就聊了没几句,他非要跟我争论那天的脱骨鸭掌到底好不好吃,”覃真无奈,“还说大话,说他稍微钻研一下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更好吃的。”
萧璨笑得更厉害:“说不定是真的哦,那天我去的时候他给我做了一桌菜,真的挺好吃的。”
“这么认真招待你呀?”覃真的语调突然变得暧昧。
“他就是喜欢这个,谁去都一样,”萧璨慌忙解释,“你们名义上也在一起挺久了,你没去过他家吗?”
“我哪敢啊,多尴尬,”覃真说,“虽然经常联系,但我跟他基本不见面。”
萧璨点了点头,又问:“他的意思是要你当面道歉么?”
“对,”覃真说,“他还说你得在场。”
萧璨愣了愣,猛然想起这似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
贺行舟总不能是因为这个才要求必须当面的吧?那未免太多此一举了。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一个可以见到贺行舟的好机会。
“毕竟我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嘛。”他对覃真说。
“唉,”覃真长叹一口气,“希望一切能早点结束。”
挂了电话后没过多久,萧璨收到了贺行舟发来的消息。
——今天跟覃真聊了一下。
萧璨回复。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不该说的?
对面没声儿了。
萧璨追击。
——逃避没有意义,只会让人觉得没担当。
贺行舟总算回了。
——对不起。他跟你说什么了?
萧璨犹豫许久,决定让他难受一下。
——不告诉你。
之后无论贺行舟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复。
之后的一个礼拜,萧璨只有休息了半天,其余时间要么在出席活动要么在拍摄广告,剩下都在赶路。
贺行舟偶尔会给他发消息,分享查理的照片或者视频。
萧璨忙里偷闲,总会积极回复。
他不敢跟任何人提,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他开始想念贺行舟了。
慕念文创造的“假性喜欢”理论不太靠谱。
当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后,他变得越来越在意,情绪积攒在胸口不断发酵,日渐浓稠。
可惜,暂时找不到见面的借口,更抽不出时间。
跟覃真倒是在仅有的半天休息里凑在一块儿吃了顿饭。
作为宣传曲的演唱人之一,百桃在宣传互动中也邀请到了覃真。两人忙完了工作,懒得再出门,躲在酒店里一起吃外卖。
“已经都商量好了,我们找个流量小点儿的时间发布,”覃真把手机上的定时微博给萧璨看,“现在设定好的是星期一早上九点半。”
想到这两人就要在公众面前解绑,萧璨心中不免有了几分期待。
“跟贺行舟也沟通过啦?”萧璨问。
“嗯。”覃真说着滑动手机,切换到了与贺行舟的聊天窗口给他看。
界面上显示着两人的对话。
覃真:还记得上次说好的事吗?
贺行舟:当然!
覃真:那明天上午九点半,你OK吗?
贺行舟:时间这么具体?
覃真:不方便?
贺行舟:很轻松~直接给你发吗?
覃真:发我做什么,发微博啊!
贺行舟:好。
萧璨看着,不知为何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你确定你们的沟通没有问题?”他问。
覃真不解:“哪里有问题?”
萧璨也说不上来,纠结了会儿,笑道:“可能是因为我对他这个人实在有点信不过,所以疑神疑鬼的。”
覃真舒展双臂:“就这么点事儿,你也不用太小瞧他嘛。”
萧璨点头:“也是。”
两人当晚便分别了。
到了周一早上,萧璨特地提前起床,在九点半时准时刷新了首页,立刻看到了覃真新发布的微博。
“感谢陪伴,未来祝一切安好。@贺行舟”
萧璨心怦怦跳着再次刷新,首页如预料般跳出了贺行舟的新微博。
“脱骨鸭掌这样做,软滑脆爽、百吃不厌!”
萧璨目瞪口呆。
他返回了覃真的主页,点击最新一条的评论区,最上方赫然是贺行舟的回复。
贺行舟:啊???

第61章 还委屈上了
“不想活了,”电话那头覃真的声音气若游丝,“这辈子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
萧璨想要安慰,挖空心思却憋不出半句,最后只得叹着气感慨:“我就说贺行舟不值得信任吧……”
“他脑壳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啊?什么东西?”覃真快哭了,“我再也不想看到脱骨鸭掌了,我恨鸭掌。”
“鸭掌是无辜的,你恨他吧。”萧璨说。
“我好后悔,太后悔了,”覃真继续哀叹,“我真不该发消息的时候不把话说清楚……不对,我应该干脆去他家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发!……也不对,我当初就不该在节目里提什么脱骨鸭掌!”
“呃……”
“要是那天没去那家串串店就好了,清汤锅确实不好吃,”覃真不断追溯,陷入懊恼不可自拔,“不不不,我当初要是没有走进他的房间多好啊,要不是一时鬼迷心窍骗了他,现在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这是不是报应啊?”
“如果当成报应,你会好受一点吗?”萧璨问。
“你安慰人的技巧好差。”覃真说。
“那怎么办,”萧璨也没招,“要是你在我面前,我还能抱抱你。”
覃真叹气:“隔空抱抱吧。”
“抱抱抱抱,”萧璨哄他,“我找机会帮你骂他两句。”
贺行舟在覃真评论区的回复在发布不到五分钟便删除了。
但当今互联网,作为一个备受瞩目的公众人物,做过的任何事都必然会留下痕迹。
那一个饱含疑惑的字眼连带着三个问号被无数人截图后又重新发布,连带着贺行舟公开的脱骨鸭掌秘方一起,在热搜榜疯狂刷屏,成为了这一天里最热闹的话题。
吃瓜群众们结合两边的发言,很自然地推断出了来龙去脉。
覃真这个究极公主病,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分手那么大的事居然用微博通知对方,实在不是一般的儿戏。
贺行舟这个人虽然一贯看着很不靠谱,但在与恋人有了矛盾后愿意将功补过,那份菜谱无疑是为了挽回覃真所做出的努力。却不料诚恳示好,却被兜头破了一盆冷水,惨遭分手。
看他在评论里震惊无措的模样,一定受了很深的打击吧。
互联网上的口碑风向实在风云莫测,说变就变。
前几天贺行舟还因为在综艺节目里冲着萧璨疯狂开屏备受争议,此刻在万众瞩目下公然被甩,居然没多少人说他活该,反而招来了大量的同情。
也有个别人猜想,认为是覃真看了节目以后对贺行舟招惹其他Omega的行为有所不满,这才提出分手。
但这个观点遭到了“那也应该私底下沟通才对吧”的反驳。
有一个素人的微博当天获得了万转。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贺行舟被别人创,感觉真新鲜耶!”
对此,覃真本人含泪表态:“我就是死了,也要爬到贺行舟面前,在他裤脚上写一个‘冤’字。”
贺行舟本人则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我也很尴尬的好吗?”他的语调还怪委屈的,“我们那天挂电话之前,聊的全是鸭掌,换谁都会默认他说的是鸭掌的事吧!”
“不,应该只有你会默认。”萧璨说。
“他非说那天的鸭掌不好吃是因为清汤料,”贺行舟依旧重点偏移,“但其实不是的,那个鸭掌它本身就不新鲜,泡得太久,口感过于软烂了。如果追求的是酥软,那直接去吃凤爪就好啦,它又不够糯,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鸭掌要好吃,味道是一部分,口感也很重要!不脆、不弹,它就是失败!”
“这是重点吗?”萧璨皱眉,“如果说的是鸭掌,他怎么会要你发微博呢?”
“我也觉得蛮奇怪的,”贺行舟说,“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答应就答应了吧,让大家参考一下也不错。”
“这么说你还蛮随和的嘛!”萧璨忍不住嘲讽。
“是啊,”贺行舟说,“也很乐意分享。”
“覃真气得快要晕过去了,”萧璨说,“你没有一点愧疚吗?”
贺行舟思考了一会儿:“责任一半一半吧。我可以道歉,但要等他先就欺骗我的事情道歉,顺序不能颠倒。”
萧璨不由得产生了怀疑:“你不会是为了报复,故意在整他吧?”
“我是这种人吗?”贺行舟不满,“你怎么能这么想。”他说完顿了顿,再次强调,“事实就是他没有表述清楚。”
“但他被你害惨了。”萧璨说。
“我可以出面解释的,”贺行舟说,“我问过他,但他说不用。”
“废话,说出去谁会信!”萧璨不由得放大了音量,“人家肯定以为你是为了挽回他的面子才胡说八道,只会害他被骂得更厉害。”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呢?”贺行舟抗议,“反正你永远都不分是非对错只站在他那一边。”
萧璨无语问苍天,只能庆幸覃真本人没有听到这段对话,不然恐怕当场喷血。
招惹这么个人,果然是覃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这对我不公平。”贺行舟抱怨。
“我不跟你说了,”萧璨深呼吸试图平心静气,“我今天要早睡,太激动会睡不着。”
“明天要早起?”
“对,”萧璨说,“上午八点的飞机,大清早就得起来。”
“别太操劳了,”贺行舟说,“你的病需要多休息。”
“啊?”萧璨茫然,“我什么病?”
“你不是甲亢吗?”贺行舟说,“我最近查了查,你外表没什么甲亢特征,应该不严重吧?”
“……贺行舟我警告你,你再说一次我甲亢你就会阳痿。”萧璨咬牙。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贺行舟不解。
“我现在说你阳痿,你萎了吗?”萧璨说。
“我有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这世界上你是最清楚的。”贺行舟说。
“……”萧璨深吸一口气,“给我滚!”
骂完,他愤怒地切断了通话。
才刚要放下手机,贺行舟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到底有没有病?
萧璨对着屏幕“呸”了一声。
新的消息又来了。
——我担心了好久。
原本还气鼓鼓的萧璨瞬间便蔫儿了。
他别扭了会儿,发送了回复。
——我没病!但你总气我,我早晚会被你气出病来。
贺行舟回了他一个问号。
萧璨又有点儿生气了。
他丢开手机,在心里犯嘀咕,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东西。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现实生活实在太过顺遂,所以下意识想要找刺激,非得给自己添点堵好作为平衡吗?
几天以后,贺行舟与脱骨鸭掌又一次上了热搜。
有人试着按照他的教程实践了一下,惊喜地发现味道口感都十分优秀,于是盛情赞美了一番。
这条REPO被传开后,许多人纷纷效仿,捷报频传。
一些好事者特地艾特了覃真,问他: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覃真宣布分手的微博评论区热赞第一的评论是:这世上曾有一份最真挚的脱骨鸭掌摆在你的面前,而你却只愿祝他未来一切安好[流泪][流泪]
覃真在社交媒体上很沉默,私底下却在与萧璨的对话框中高度活跃,一副精神状态堪忧的样子。
“他说为了表达歉意,可以请我吃鸭掌,”覃真在电话里大肆吐槽,“最好是把你也一起带去。”
“……我最近可能没空。”
“谁要去啊,”覃真说,“他摆明了只是想利用我。”
“呃……应该不是吧,”萧璨手指戳着座椅扶手画圈圈,“他要见我做什么。”
“我可没说利用我是为了见你,”覃真忽然笑了,“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
覃真“啧啧”了两声,然后主动切换了话题:“打住打住,不说他了,还是聊点高兴的吧。”
萧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能逗乐他的事,憋了会儿,说道:“有机会请你吃饭!”
“我说的不是这个,”覃真说,“上一回你说的网剧,还没定吗?”
提起这一茬,萧璨心里顿时沉重了三分。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见他沉默,覃真不安:“不会黄了吧?”
“也不算……”萧璨怪郁闷的,“但计划有变,跟他们当初说好的不太一样了。”
“什么意思?”
“角色没了,问我愿不愿意演男四号,”萧璨叹气,“这一下就差了好多呀。”
“怎么出尔反尔呢?”覃真不满,“你知道换了谁吗?”
“好像也是个新人,”萧璨说,“具体就不太了解了。听那边的意思其实也不太情愿,但没办法。”
“那我就懂了,”覃真叹气,“那个所谓的男四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负责搞笑活跃气氛的那种人物,”萧璨苦笑,“插科打诨,偶尔闯个祸,不太聪明。”
“这跟你的形象也不搭吧?”覃真说。
“嗯,我说需要稍微考虑一下,”萧璨说,“但……应该还是会接的。”
覃真当初也不温不火地熬过好一阵,完全理解他的选择,安慰道:“嗯,至少也是个敲门砖。我相信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就怕只是一块石头。”萧璨自嘲。
“不要妄自菲薄,”覃真说,“哪有你那么闪耀的石头,除非是钻石。不管是谁抢了你的角色,到时候同框,尴尬的肯定不会是你。”

覃真与贺行舟的分手闹剧沸沸扬扬热闹了一阵,逐渐归于平息。
萧璨作为半个隐形当事人,参悟到一些道理。
除非是板上钉钉的原则性问题,不然网络上的所有讨论都不过是一阵风,吃瓜群众没那么好的记性,偏爱与嫌恶都不长情,过一阵就都抛去脑后了。
等下一次再吸引到群众的目光,风向轻易就可能扭转,当初被人痛斥的点也会化作一个喜闻乐见的梗,都没定数。
能霸占一波流量总不是坏事。假设吸引到一百个人围观,其中八十个吐槽两句然后转身离开,剩下的人里有一个被吸引转粉,那也不算亏。
当他把这套结论说给覃真听,覃真沉默许久,表示:“真是谢谢你啊。”
“你想想看,贺行舟这些年惹了多少争议,”萧璨认真分析,“大家早就见怪不怪,还对他越来越宽容了。没见他落寞,反倒是越来越火了,对吧?”
“他不一样。一般创作型艺人一辈子能写出一两首高传唱度的歌就已经很成功了,”覃真说,“贺行舟就算是被唾沫星子淹死,靠过往那些成绩也够立碑了。你看他这两年摆烂成什么样子,只写过给我们的那一首歌吧?照样收钱收得手软。没有可比性。”
“不不不,除了硬实力,我们和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萧璨说,“他根本不在乎!外界所有评价影响不了他半分,精神比钻石还要坚硬!这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你学会了吗?”覃真问。
“呃……还在努力,”萧璨说,“短期目标是看到黑子的评论不上头,长期目标是跟他聊天不生气。”
覃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们经常聊天?”
“偶、偶尔吧,”萧璨说,“实在闲着没事会打个电话什么的。”
“哦~”覃真语调诡异,“实在闲着没事啊?”
“啊,我要到了,”萧璨清了清嗓子,“有空再聊!”
覃真不疑有他:“好,一切顺利!”
切断了通话,坐在一旁的蔡雅雯开口道:“应该还有五分钟。”
“做些准备,”萧璨深呼吸,“我有点紧张。”
蔡雅雯笑道:“别慌,不是说要学习贺行舟吗?”
萧璨也跟着笑了:“你说得对。”
目的地是位于市郊的影视城。
萧璨在斟酌过后还是选择接下了那部戏。
这段时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别的影视剧邀约,但大多资质不明,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相较之下,这部戏虽然戏份不多,角色也不出彩,但若能好好把握,终归是个机会。
他在进组前认真琢磨过自己所饰演的角色。
说是“男四号”,但其实并没有自己的独立剧情线,大多时间都是一个调剂气氛和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定位,中后期还犯了两次大错,把男三号——也就是原定由他所饰演的角色——害得不轻。
可以预见男三号必然会拥有很高的人气,所以自己所饰演的角色一定会因此不受待见。
要如何演绎才能显得不那么讨嫌,成了萧璨需要攻克的重大难题。
正式拍摄已经开始了一周有余,但之前都没有他的戏份,在主角团队中,他是最后一个进组的。
来之前,他已经知道了主要角色的具体名单。
第一主角是一位女性Omega,也是整部剧中咖位最大的演员,虽已年过三十,但因为长相幼态且正当红,依旧可以轻松演绎少女角色。
第二主角是一位男性Alpha,非常年轻,比萧璨还小上一岁,身材高大,外表相当帅气,有过一些表演经验,但这还是第一次担当主演。
这两人在剧情中时一对恋人。
原本由萧璨饰演的三号,其演员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才十九岁还在念书,以普通人的标准而言长相完全算得上是清秀漂亮的类型。
至于萧璨的角色,原作设定其实是一个Beta。这类跨性别演出并不罕见,萧璨也不是娇小玲珑的类型,外加角色本身完全没有感情线,在剧情中对第二性别刻意模糊后并不会显得突兀。
总的来说,这部戏的阵容就是一个知名演员的带一群新人,除了女一号,萧璨在其中已经算是最有知名度的了。
萧璨到达现场时戏正排着,他还没机会与同事们打招呼,便被领去试妆。
乖乖坐在化妆室里被一通鼓捣,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和之前定妆的造型好像不太一样?”他问化妆师。
“嗯,之前那个导演觉得不够贴角色,得改。”化妆师说。
萧璨心中疑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番妆造过后,萧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样,设计上和之前大相径庭,但整体感觉却无甚差别,也不知道导演在纠结个什么劲。
没一会儿,导演领着造型设计一起来了。
一番招呼寒暄后,导演皱着眉冲他上下打量,摇头道:“还是不好。”
萧璨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不敢随便发表意见,乖乖听着。
导演看向一旁的造型师,继续说道:“还是精致了,再糙一点。”
造型师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行,试试。”
导演很忙,没一会儿便离开了,留下造型师冲着萧璨叹气。
萧璨尴尬地冲他笑:“没事儿,尽管来吧。”
造型师认真端详着他的面孔,片刻后叹气道:“压根就不该换角色。”
萧璨心里隐约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
抢了他角色的那位小朋友,大概是原本男四号的候选人。那个Omega配上萧璨如今这一身行头,应该是很贴角色的。
最终一通折腾到半夜,萧璨脸上的妆面换了又换,饶是他天生肤质极佳,都洗得有点儿发痒了。
单纯丑化其实不难,问题是这角色也不是个丑角,设定上“长相普通”“有亲和力”,而萧璨这张脸,实在是很难普通起来。
最终定下的版本,他被画了一对尾巴分叉的大粗眉,嘴角点了一颗凸起的痣,看着怪滑稽的。
卸妆前,萧璨故意拍了一张叹着气的自拍,设置分组后发在了朋友圈里。
那个分组人不多,除了与他最为熟络的若干友人外,就是贺行舟了。
原本是打算直接发给贺行舟的。他想知道这个人看见自己扮丑会是什么态度,又做贼心虚,担心刻意发自拍会显得暧昧,怕暴露心思。
待来到剧组安排的住处,收到了好几条评论。
不知道他在拍戏的都在嘻嘻哈哈,明白内情的覃真和慕念文则显得很无语。
萧璨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发现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是贺行舟打来的。
他点开信息通知列表,贺行舟在五分钟前评论了一句话:又好看又难看的,这是在干嘛?
萧璨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点开了与他的对话窗,发送了一条消息。
——是我在这部剧里的造型。
就如他预料中那般,没一会儿,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是剧情需要还是角色就这样?”贺行舟问。
“角色就这样,”萧璨说,“我是搞笑担当。”
“为什么会找你演这种?你为什么会答应?”贺行舟在电话那一头毫不留情地批评,“导演选角色的时候没带脑子吗?这戏肯定不行,别拍了赶紧走吧。”
“也没那么不靠谱,”萧璨说,“你知道华琳灵吗?这戏的主角是她。跟她搭戏的那个Alpha也很受关注,长得很帅。”
“谁啊?”贺行舟问。
“你连华琳灵都不认识?!”萧璨惊讶,“她很受欢迎的!”
“谁问她,”贺行舟说,“哪个很帅的Alpha?”
“哦……叫骆一南,你应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萧璨说,“你看过去年很火的那部《湘湘雨榭》吗?他在里面演张二公子,就是那个富家少爷。”
“……没印象。”贺行舟说。
“那《第五季》看过吗?”萧璨又问,“他在里面——”
贺行舟打断他:“你跟他很熟吗?这么如数家珍。”
“没有啊,都没打过照面,”萧璨说,“是我特地去查了一下,这两部片子又刚好看过。”
贺行舟不吱声。
“怎么?有印象了?”萧璨问。
“你跟他有对手戏吗?”贺行舟问。
“有啊,挺多的,所以我才去查了查,”萧璨说,“我们演的角色是非常铁的好兄弟。”
贺行舟又没声儿了。
“喂?你在听吗?”萧璨问。
“就这啊,很一般吧,”贺行舟似乎是搜索了一番,“你对Alpha的欣赏水平不怎么样。”
萧璨累了一天,原本思维有些迟钝,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品出了些古怪:“你不会是因为我说他帅在闹别扭吧?”
“什么闹别扭,”贺行舟说,“我在批评你的审美。”
若换做别人,萧璨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可面对贺行舟,他不抬杠难受。
“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他说。
“哈?比我帅?他?”贺行舟反应剧烈,“你认真的?”
“你怎么这么激动?”萧璨故意问道,“你们Alpha对同性敌意那么大吗?”
贺行舟不吭声。
萧璨莫名不安,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怎么,你不会那么小气,真的不高兴了吧?”
“怎么会,”贺行舟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那儿能探班吗?”

萧璨正狐疑着,他又接着问道:“在哪儿拍啊?”
“不是说随便问问么,需要这么具体吗?”萧璨说,“我不告诉你。”
贺行舟不以为意:“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萧璨不由得感到一阵忐忑。
上一次与贺行舟见面,还是两个月前的事。
自从他俩完成标记后分别,萧璨一直十分忙碌,偶尔有休息也光顾着用来恢复元气了,别说与贺行舟见面,连去医院检查的时间都腾不出。
若问他想不想见贺行舟,那当然是想的。
可眼下实在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他才刚进组,初来乍到的,行事总是低调些才好。万一被人发现了贺行舟专程跑来探望他,一定会引起误解,到时候传出去了,总归不太好听。
贺行舟肯定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萧璨不得不提醒他。
“你要是敢跑过来,我就、我就……”本想说些威胁的话,可憋了半天,他却想不出自己究竟能对贺行舟造成什么威胁。
“就什么?”贺行舟问。
“就……就再也不吃你做的菜了!”萧璨终于憋出了一句。
听起来仿佛在开玩笑,却对贺行舟起到了强烈的震慑作用。
“至不至于啊,”他咕哝道,“那么夸张。”
“你为什么想过来啊?”萧璨别别扭扭地试探,“总不能是想我了吧……”
“没说要来啊,”贺行舟说,“我没打算来。”
“……”
“放心,真的不来,”贺行舟强调,“除非有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
“没正经事,所以不来。”贺行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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