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最开始协商的时候，我们好像说过不管彼此的事哦？”
听到提问，顾立廷转头看着向天歌。
向天歌眨巴着眼睛，看起来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顾立廷没急着回答，而是引导着向天歌问：
“那你觉得，如果不是合作伙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向天歌转转眼珠，想了想：
“多少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吧？”
虽然已经猜到向天歌会这么回答。
但听到向天歌真的这么说了，顾立廷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奇怪了，我在期待什么？
顾立廷不露声色地自嘲完，也点头赞同：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当然是朋友。”
“不介意啊，为什么要介意。”向天歌晃着脑袋，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能和内娱顶流做朋友，这件事真的泰裤辣！”
向天歌说完，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感叹：
“这里的空气真的好清新哦！感觉大晚上在这儿吹吹风，什么疲惫都能被吹走。”
顾立廷很佩服向天歌这种，总能怡然自得的状态。
他朝向天歌悄悄靠近了一些，关心道：
“赶飞机过来很累吧？这两天为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很忙？”
向天歌和熟人不爱说场面话。
一听顾立廷关心，他赶紧埋怨：
“是呀！都忙到四脚朝天啦！要把很多工作提前做好，还要提前开好多会，刚刚下了飞机也是马不停蹄就往这儿赶呢！”
“辛苦了。”顾立廷想伸手抚一抚向天歌的背。
手都抬起来了，顾立廷又意识到这样不合适，只得作罢。
“这次，我真的欠你一个大人情。”
向天歌不跟顾立廷客气：
“嘿嘿，那你以后可要记得还哦！”
顾立廷认真承诺道：
“我不会忘的。”
他说完，晚风吹过来，温柔得就好像顾立廷的眼神。
看向天歌好奇地望着对面的山头，顾立廷开口找话题：
“对了，你那么喜欢毕导，怎么从没跟我打听过毕导的事？”
顾立廷想，只要向天歌开口。
别说签名合影这种小事了。
要是向天歌想的话，他早就想办法让向天歌来现场见一见毕导真人，再带他看看毕导是怎么拍电影的。
谁知向天歌挤挤眼睛，反套路地回答：
“我就喜欢毕导身上的神秘感！离他的作品近一点，离他的生活远一点。”
“粉丝和偶像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更好哦！”
顾立廷没想到向天歌的想法会这么成熟。
他不由得感慨：
“如果每个粉丝都能像你这样想，那明星和粉丝的关系应该会健康很多。”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向天歌这会儿，又特别有哥哥的样子。
他开解着顾立廷：
“你的粉丝基数那么大，很多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啦，想开点，还是那句话，人生就是有得有失。”
别人说教的话，顾立廷其实总是不当回事。
但向天歌用这么可可爱爱的小老头语气说出来，顾立廷就特别听得进去。
他仰头望向天空，也是释怀许多：
“是啊，比起我得到的，那些失去的也算是不值一提了。”
“小顾你很有慧根哦！”
“主要还是深受向老师的教诲。”
两人互相吹捧者，向天歌笑嘻嘻地看着顾立廷的侧脸。
顾立廷安静时，会看着远方，眼里是深邃的夜空。
夜风把顾立廷的头发吹乱，毛茸茸的。
向天歌越看，越觉得顾立廷像一只夜风中的忧郁小狗。
那乱蓬蓬的脑袋，让向天歌忍不住想要伸手呼噜一把。
还没来得及思考，向天歌就按照脑子里的想法这么做了。
只是手刚抬到一半。
顾立廷却突然微微侧身，然后一把捉住了向天歌的手腕。
向天歌一下呆住了。
他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但又说不太清，到底会发生什么。
在凝滞的空气中，两人默默对视着。
而向天歌并没有意识到，顾立廷的脸正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顾立廷快要贴上来的那刻，向天歌突然转醒。
他心里一颤，猛地抽回手往后退了半步：
“哎，那个，顾立廷……”
尴尬的羞涩之中，向天歌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他左右张望了一圈，然后突兀地伸出手，指着天上的月亮：
“你有没有感觉今天的月亮，月亮它……它特别圆啊？”

向天歌装着傻，转头就瞅着月亮。
见向天歌硬是不肯移开目光，顾立廷也只好清清嗓子，也看向月亮：
“是啊，可能因为今天是和你一起赏月吧，所以月亮也很给面子。”
向天歌还没从那种羞涩中回过神。
说真的，要不是他反应够快。
他和顾立廷，可能真的就……
想到他和顾立廷居然差点就做了，那么亲密的事。
向天歌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应该吧！他们的关系，明明也就是刚从合作伙伴升级成朋友而已。
朋友之间，难道也能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他和余骁关系这么铁，都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呀！
向天歌在心里大喊着不行不行！向天歌你冷静点！
场面上，他还要尬笑两声，转移话题：
“诶对了，我刚刚都忘了问，他们在包厢里没对你怎么样吧？”
顾立廷掩藏起眼中那点遗憾，也恢复了正常神色：
“你来的及时，所以没什么事，就喝了几杯酒。”
“哦哦，幸好你酒量好。”向天歌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跟顾立廷讲：
“我听说经常有什么什么明星，被灌醉了然后送到老板房间里的事……可恶心了！还好你酒量不错！”
顾立廷没想到，向天歌居然把事情设想得这么严重。
他噗嗤笑出声：
“原来你那么着急赶过来，是怕我被送到别的老板房间里？”
向天歌义正言辞地：
“那可不得担心吗！你是不知道，有些有钱人啊，玩得那叫一个花，那叫一个变态……”
虽然向天歌也知道，凭顾立廷的名声，应该还没人敢打这方面的主意。
可是以防万一，向天歌还是紧赶慢赶，就怕顾立廷真出事了。
现在想想，这种担心，是不是也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呢？
向天歌让自己不要瞎想。
他继续仰着脖子看月亮，假装没注意到，顾立廷在旁边一直注视着他。
顾立廷看出了向天歌的逃避，也没为难他。
他移开目光：
“放心，应该已经不会有人，敢对我动这种念头了。”
向天歌品味了一下，咦了一声：
“所以以前有人，对你动过这样的念头哦？”
顾立廷望向远方，也想起了往事：
“比赛那时候，还有刚进圈的时候吧，那会儿遇到挺多的。”
“果然呐……”向天歌说完，又好奇地问顾立廷：
“那会儿，是不是有好多富婆富哥，想要包养你呀？”
顾立廷点点头。
这种事放在早年，都是见怪不怪的。
向天歌被勾起了兴趣，顺着追问：
“那你那会儿还小，也没什么人脉的时候，是怎么挡掉这些事的？”
向天歌这个很正常的问题，却让顾立廷想起了，最不该在这时候想起的人。
他垂眼沉默了几秒，才淡淡说：
“当时也是有个朋友，帮了我不少忙，再后来，肖哥接手了我，情况就好很多了。”
好在向天歌没有深究那个朋友是谁。
他托着腮，嘴上叭叭的：
“哦哦哦，看来潜规则这种事，谁都逃不过啊。”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要捱过多少道难关，才能变成屏幕前光鲜亮丽的明星。
这其中的困难，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正好聊到这么个话题，向天歌于是也干脆和顾立廷讨论起来：
“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不然这王公子怎么好端端的，敢拿你开刀？”
向天歌吃饭时，已经知道了王公子想要给自己小情儿加戏的事。
不过向天歌觉得，加戏是一码事，有心搞顾立廷，是另一码事。
虽说事后分析的话，他觉得王公子也不会真的去动顾立廷的男一。
可这王公子既然有胆量给制片人施压，还敢当面戏弄顾立廷。
说他背后没人撑腰出主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首先排除同期竞争对手。因为但凡他们有这个背景和实力，那这个角色就落不到我的头上。”
顾立廷大方地跟向天歌，分享着自己的分析：
“这个圈子里，谁背后是哪些金主，其实都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很好排除。”
“去掉艺人的话，除了顾峻廷，我暂时想不到还有谁对我有意见。”
向天歌左边歪一下脑袋，右边歪一下脑袋，满是不解：
“这就很奇怪了，我和张助也分析过，能让王公子这么大动干戈，我们都以为你是得罪了出品方的大老板来着。”
“可是按制片人的说法，王公子他爸，明明对你出演男主角很满意来着。”
向天歌像在破解什么解谜游戏一样，顺着这思路分析：
“你弟弟那么年轻，你家又只是搞房地产的，触手应该伸不到这里。”
“能让王公子有底气这么做，背后一定有更上层的大佬撑腰。”
这些点，向天歌和张助也盘过。
只是因为没有更多线索，所以盘来盘去也盘不明白：
“可是更上层的大佬，除了我们这种大集团，就是些金融圈搞投资的了耶……”
“感觉你和金融圈八竿子打不着，你不至于得罪那个圈子的人吧？”
向天歌没有特别地想到什么，只是随口把脑子里的想法说出来。
然而向天歌无心的一句话，却突然拨开了顾立廷的迷雾。
他觉得他好像，大致能猜到幕后主使是谁了。
“要说得罪，肯定不至于，但要是说我是不是惹谁不高兴了……”
顾立廷故意欲言又止。
这立刻引起了向天歌的兴趣。
向天歌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尴尬。
他转了个身，朝向顾立廷紧张地问：
“你是不是想到是谁了？”
“我也不确定。”顾立廷把话说得似是而非的：
“不过上次见到余总，我感觉余总，不是特别喜欢我出现在你家呢。”
“啊？不会吧？这……有关系吗？”
向天歌揪了揪自己的发尾，完全没听出来这其中的关系。
“可能是我多心吧，要不就是我太敏感了。”顾立廷说着，还要故意叹叹气：
“知道我和你变得亲近，甚至还一起拼乐高，余总他……”
看到向天歌皱起眉头，等着他说下去。
顾立廷故意叹叹气，眼里也涌出忧郁：
“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呢……”

顾立廷的语气中，有小心，有迟疑，有顾虑。
他融入了非常多的情绪，以至于向天歌没听出什么问题。
听到顾立廷这么说，向天歌只有一个想法：
“肯定是你多心啦！放心，余骁不是这种人。”
向天歌理所应当会这么想。
先不说余骁，很清楚自己和顾立廷的关系。
顾立廷去他家是为了营业，余骁也都是知情的。
而且他和余骁又不是在恋爱，余骁干嘛要为了这种小事不高兴。
余骁在向天歌的认知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何况，余骁怎么可能会和才见了一面的顾立廷大动干戈。
再怎么想，向天歌都不认为，余骁会各种七弯八绕地找到影视圈里的人脉，只为了搞一下顾立廷。
余骁的面子，可金贵着呢。
多的是人想巴结余骁，余骁不可能随随便便去卖自己面子。
虽然向天歌坚决不认为这事和余骁有关。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认知，就不把顾立廷说的话当回事。
向天歌想了想，替余骁解释：
“余骁比我更成熟，更有总裁的派头，可能他有些神态语气让你感觉不舒服，我替他道歉，你别见怪噢！”
顾立廷看出向天歌对余骁的百分百信任，便也没再继续试探。
他以不经意的自嘲，结束这个话题：
“我也觉得是我太敏感了，这段时间太入戏，搞得我的情绪也很紧张。”
向天歌心大，顾立廷这么一说，向天歌就直接过了这段，转而关心顾立廷：
“是哦？那你要抓紧时间多睡觉。”
他说着，还想凑到顾立廷面前，查看一下他的脸色。
可一靠近，向天歌又一下子想起了刚才他和顾立廷差点就……
向天歌的耳根瞬间热了。
他赶紧站直身体，保持着和顾立廷的恰当距离。
顾立廷假装没看到向天歌的异样，问向天歌：
“你以前来过云南吗？”
向天歌故起脸颊摇摇头：
“没有哦，不过以前我有计划过要来云南边旅游，边画画。”
顾立廷认可地笑了：
“云南这边的景色，确实很适合你画画，应该能给你带来很多灵感”
“不过那时候又觉得光顾着玩不太好，所以一回来就开始工作了，导致一直没机会。”
说到这里，向天歌脸上不免有遗憾。
他不再有时间碰的，何止是乐高。
那支画笔，他也是好久没有拿起了。
不过好在，有失去，就有得到。
也正是由于全心投入在工作上。他也终于在话事人的位置上，慢慢踏上了正轨。
顾立廷看出向天歌的遗憾，替他计划起来：
“等以后你的事业稳固了，是不是就能多一点自己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呢。”向天歌摊摊手，说完又看向顾立廷：
“这一点，你应该感同身受吧？什么时候，大明星才可以多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呢？”
顾立廷实在很佩服向天歌的共情力。
他觉得，向天歌真的生来就拥有艺术家的细胞。
所以向天歌才会那么感性，那么细腻柔软。
他笑了起来，同时突然提议道：
“难得来云南，要不然我去找毕导请一天假，带你在附近逛逛？”
向天歌脸上立刻溢满惊喜：
“可以吗？”
不等顾立廷说，向天歌又垮下脸来：
“耽误你们的拍摄进度，好像不太好吧？而且感觉你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逛呢。”
这顾立廷，就算把自己全副武装绝不露脸，凭身形，也很容易被人看出是个明星。
再加上全世界都知道顾立廷在云南。
到时顾立廷但凡踏出酒店一步。
他所行之处，估计全部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吧。
意识到自己这个提议确实太异想天开了，顾立廷只好作罢：
“那等之后我们去国外拍写真的时候，再四处逛逛玩玩。”
向天歌又是一愣：
“咦，你还记得这茬呢？我还以为你随便说说的。”
顾立廷脸上，出现了少见的严肃：
“当然记得，只是工作安排太满，可能要到年底或者下一年年初才能实现。”
向天歌摆摆手，让顾立廷不用太为这个费心》
“啊呀，没关系，反正我也挺忙的。”
其实顾立廷表示不是随便说说的，已经很让向天歌满足了。
虽然向天歌自己也能随时随地，去各个国家旅行。
可这种说好的事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还真是有些微妙的甜蜜呢。
向天歌再迟钝，都觉得今晚这种种悸动的情绪，不太正常了。
至少以前，向天歌没有体会过这些感觉。
再看看眼下他和顾立廷所处的地方。
四下无人，月朗星稀，夜风徐徐。
这未免，也有点太暧昧了。
向天歌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会有更多不该有的小心思，所以他赶紧提出：
“啊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顾立廷看破不说破。
他带着向天歌下去。
为了方便，秘书给他定的也是这家酒店的套房。
两个人在电梯里分别后，向天歌总算放松下来。
回到套房洗完澡，向天歌和秘书开了语音：
“要是之后没有太紧急的事，你就帮我订后天回程的机票吧。”
回程的机票，向天歌还没有订。
他还真的想趁着这难得的“出差”机会，好好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秘书应声，接着小小八卦了一句：
“顾先生……是不是打算陪您到处逛一逛？”
“他倒是想。”向天歌有些哀怨地往床上一躺：
“可他要是出街，只会被大家当成动物一样围观吧。”
秘书闻言，也是替小向总可惜：
“也是，大家都知道顾先生在云南，他要是离开剧组，肯定会被人跟拍的。”
“可不是嘛，大明星不拥有逛街游玩的权利。”
向天歌说完，正想问一问秘书，关于王公子那边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语音却在这时，被打入的电话强行中断。
向天歌一看，是余骁给他打开了电话。
他想着，这倒正好。
本来向天歌，也想跟余骁好好聊一聊最近的事呢。
之前因为太急于帮顾立廷解决麻烦，向天歌都没时间去问余骁的意见。
他按下接听键，正准备抱怨一下。
谁知电话刚一接通，余骁在电话那头，就直接劈过来火急火燎的一句：
“天歌，你居然为了那个顾立廷跑去了云南？”

第102章 亲自接你回家
余骁平时对向天歌，总是很温柔很有耐心，很少这样急吼吼地对向天歌说话。
向天歌难得被这么吼了一嗓子，当下也是有点发愣。
他下意识地，只能先为自己解释：
“呃，也不算是完全为了他啦……”
向天歌才说了半句，又被余骁强硬打断：
“这还不叫为了他？这还不叫为了他，那什么才叫为了他？”
向天歌听出余骁是真的急了。
虽然还不太明确原因，但向天歌内心明白总归是为了他。
所以他也没跟余骁急眼，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
“余骁你别急嘛，你想啊，毕竟我现在和顾立廷是利益共同体，他要是被人搞，不就代表我也能被人踩到头上？”
反正余骁大概率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向天歌也就没再浪费时间去讲来龙去脉。
他直接道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跑来云南的原因：
“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我在云南这边一时托不到太大的人脉，时间又紧张……”
“紧张到你都没时间来问问我？”余骁再一次用质问，打断了向天歌。
这一次余骁会生气，不止是因为向天歌亲自出面帮了顾立廷。
他生气的是，向天歌居然没再像从前一样，遇到和顾立廷有关的事情会先来问问他。
明明之前，向天歌都会来找他询问意见和看法的，不是么？
这次他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借用朋友的名义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
一来，是为了挫挫顾立廷的锐气，让顾立廷明白。
戏子，终究是戏子。
进了这个圈，他最终还是要向真正的资本低头。
二来，余骁就是为了当顾立廷有麻烦时，向天歌来找他帮忙。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顾立廷肯定会恬不知耻地找向天歌开口。
一旦向天歌知情，自然也会找到自己。
到时自己出面，卖个面子顺手帮顾立廷解决了麻烦。
既能让向天歌感谢自己，又能让顾立廷见识到自己的厉害，以及两人之间的差距。
余骁的算盘，原本打得好好的。
可他压根没想到。
向天歌知道是知道了，但向天歌居然越过了他，直接自己杀去了云南。
气归气，但面对向天歌，余骁还是要换一套说辞：
“你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行业的大佬，就这么莽撞地跑过去了，我怎么可能不替你着急？”
向天歌一听余骁果然是为他在着急，声音也软了下了：
“哎哟我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余骁再次强硬打断向天歌：
“你毕竟还年轻，上任时间也短，走去外面，不是每个人都买向氏的面子！”
余骁避开了自己的私心，只从为向天歌好的角度出发：
“再者，你这次出面了，那以后是不是顾立廷一遇到事你就都得出面？”
“你出面了，别人就会认为，拿捏了顾立廷就是拿捏你，而显然顾立廷比你要好拿捏多了！”
“冲去云南前，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你能不能别老被顾立廷忽悠，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余骁着急归着急，说话的思路却很清晰。
一番忧虑下来，即使是训斥的口吻，向天歌也是乖乖服软了：
“我当时比较上头，脑袋一热，就没想到那么多呢……”
感受到余骁罕见的怒意，向天歌开始卖乖：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最会为我考虑啦，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有事一定先找你商量。”
听到向天歌这么说，余骁也趁机暗示：
“就算你真的想出手帮忙，我出面难道不是比你出面更好？”
向天歌一下有点不解：
“诶？怎么说？顾立廷的事却要麻烦你出面……好像不太好吧？”
“总比你自己出面好。”余骁给向天歌分析道：
“首先，我代替你出面，可以让人感觉你向天歌的面子很大，轻易不下场。”
“其次，也能让人知道，顾立廷的人脉圈不止你向天歌一个，以后别人要搞他，看在这个因素上，也会多掂量掂量。”
“这样一来，你和他以后遇到的麻烦都会变少，而不是像现在反过来。”
余骁总是条理清晰，很容易就能把向天歌说服。
不过向天歌在认可之余，也还是要小小反驳一下：
“不过我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挺好的呢，只要传出去，别人也都会感觉我不好惹的吧……”
向天歌说着说着，突然想到：
“哎？既然你都知道我去云南了，是不是代表这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向天歌对于业务往来不大的集团和公子哥，通常懒得交际，更别说拉群什么的。
所以他的交际圈，远没有余骁那么五花八门。
但余骁会打来电话质问，说明余骁肯定已经听到风言风语了。
这让向天歌，十分好奇自己今天的表现，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
“你肯定听到什么了对不对？赶紧跟我说说嘛！”
余骁对于向天歌的心大，总是很无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向天歌居然也是乐乐呵呵地带过，转头关心起自己的表现。
余骁于是如实转述：
“听说你气场很强，深不可测，一个人笑嘻嘻地就把王公子干翻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说顾立廷果然就是吃软饭的，以后利用你这座靠山，顾立廷能横着走了。”
“这些人真是的……”向天歌对前半句很满意。
他觉得大概率就是王公子身边那些人，多嘴传出去的。
至于后半句嘛，向天歌怎么听怎么感觉那么不顺耳：
“夸我就夸我，干嘛还要踩顾立廷一脚……人家顾立廷压根不想我来帮忙。”
听向天歌这么说，余骁又来了气：
“我的小向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什么叫欲拒还迎？”
顾立廷不找向天歌帮忙，余骁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顾立廷最擅长的手段：
“你觉得一个演过那么多戏的明星，会不懂卖惨有什么效果？尤其是在他已经慢慢了解你的情况下。”
向天歌觉得这话有一点刺耳。
但因为说话的人是余骁，向天歌也只是弱弱说了句：
“别这么说嘛……”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说这些了。”知道向天歌不太爱听，余骁适可而止，转而说：
“你还没定回程的机票吧？你先别订，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过来，等我来了再帮你一起订。”
向天歌被余骁这么强势的一句整懵了：
“啊？你来云南？来干嘛？”
“还能干嘛？”
当然是来盯着顾立廷，不给你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开口时，余骁却是一副老父亲的口吻，跟向天歌说：
“当然是亲自来接我们小向总回家。”

余骁为什么要亲自来云南接他回家？
向天歌想不通其中的逻辑，但是转念一想，余骁做事那么有条理有分寸。
余骁自己愿意过来，再和他一起飞过去，他好像也没什么可阻拦的。
这么一捋，向天歌便也没再多想，而是发消息给秘书，让他不急着看机票。
今天的事圆满收尾，向天歌回复完几封邮件，便安心入睡了。
虽然睡前，向天歌的脑子里，全是在天台上和顾立廷的暧昧相处。
可架不住困，向天歌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他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余骁来敲门。
“天歌，醒了吗？”
向天歌睡梦中，朦朦胧胧地好像听到有人在门口喊他。
他卷着被子翻来翻去，门外的声音却一直不停：
“我是余骁，天歌，是不是还没醒？”
隔着门传来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把向天歌唤醒。
向天歌蹬开被子，在黑暗的房间里发愣：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不是在云南吗？
我为什么会在云南的酒店里，听到余骁的声音？
向天歌在床上愣了多久，余骁就很有耐心地在外面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