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 by啡枝儿
啡枝儿  发于:202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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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杨砚青心说宋小宝的态度变得倒真快,“回屋吧。”
“等等少爷。”
“又咋啦?”
“今晚按例您是要去谭公子房里的,他正等您用饭呢。”
杨砚青:“......”
谭公子?擦,完犊子!曹断袖府里还养着一堆娈宠呢!
这特么可咋整!

第六章 变成大姑娘
墨踪在卧房里静静看书,除了杨砚青和小五的那段耳语外,哪怕墨踪不想听,所有对话也悉数传进了耳朵里。
当墨踪猝不及防听到杨砚青那些如晴天霹雳般的真情流露时不禁眼前一花,书掉到地上。
要知儿女情长最难启齿,但对于伤风败俗的混世魔王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说出赤裸情话。
墨踪眉心烙出一条印,心中恶心至极,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自己竟是被一个男子,一个臭名昭著的混世魔王盯上了,还盯了这么多年,如果那人说的是真话,之前所有疑惑倒自然解开,一切也变得顺理成章......
杨砚青在听到宋小宝说自己还要去陪什么谭公子用饭时立马头大,“你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去。”
“少爷,您又不是不知谭程的脾性,您若不去他一准儿找过来了。”宋小宝边说边朝里屋努了努嘴。
杨砚青:“......”
好不容易放松精神的杨砚青又再次绷紧起来,觉着自己这一天下来都快扛不住了,没想到一会儿还要去面对曹断袖的娈宠,而且据宋小宝说这谭程竟然还是他最宠爱的一个......
杨砚青脑中忽然出现电影电视剧中各种描眉画眼搔首弄姿的娘娘腔,他是真想不出被男人投怀送抱时该怎么应对才能不露陷儿。
宋小宝在前头带着路,在走出院子路过一处上锁院落时,杨砚青随手指了指,“回头把这邻院门打开,我进去瞅瞅。”
“啊?”宋小宝遽地停下脚步疑惑道:“少爷,钥匙不是一直您保管着吗。”
杨砚青眉毛一跳,“这不是找不到了,不然还用找你?”
“得嘞。”宋小宝清脆应道:“小宝明儿个就叫人来撬开。”
在步行至一处华丽敞亮的院子后,宋小宝竟站在院门口不敢进去,想必是那姓谭的娈宠不好惹,连宋小宝都拒之门外。
不过杨砚青毕竟是一家之主,就算姓谭的太过纠缠,对其置之不理又能如何。
杨砚青走进院子,做好思想准备后迈入了正堂,只见一古铜肤色,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倏地起身迎了上来,一把就搂住了杨砚青的肩膀,露出一抹刺眼微笑,“随我进去里屋吧。”
杨砚青:“......”
杨砚青瞧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壮汉瞪时傻眼,任由谭程领着朝卧房走去,此时杨砚青满脑子都是:
曹断袖就从街上抢回这样婶儿的?
这肌肉块子我拧得过不?
......
在杨砚青踏进卧房那一刻,脑中无数念头又顿时汇成一句破口大骂:
曹断袖你个鳖犊子!
只见卧房内八仙桌边竟还围坐着五六个年轻男子,衣着体面、高矮胖瘦类型各异,在见到杨砚青后齐刷刷起身迎了过来。
杨砚青已然七窍生烟,心里破骂曹断袖真特么敢玩,嘴里大喊了一声,“放开我!”
谭程听话地松开手,爽朗一笑:
“怎么,是不是今日议事让您气儿不顺了?大人自去床上歇着吧,待学录来后我们就开始。”
什么!还有学录?老师也来!
杨砚青真是彻底开眼,没想到曹断袖竟荒淫无度到目无尊长的地步。
下一刻杨砚青想都没想立马健步如飞欲夺门而逃,差点儿撞倒一个老头,只见一花白胡子彬彬有礼的老者向杨砚青躬身行礼:
“抱歉,在下有事耽搁了,还请监丞去外屋守着吧,我这便给学生们上课,另外再有几堂便结束了,往后还请大人另寻他人吧,望见谅。”
杨砚青:“......”
杨砚青有些迷糊,一点点消化着眼前这个老头儿的话,转身又看了看陆续取出笔墨纸砚的所谓的娈宠们......
敢情这一屋子娈童全是假的?
曹断袖在私下里偷偷培养学生?
杨砚青:“......”
杨砚青狠狠擦了把汗。曹断袖,你可真流弊啊......
这一天下来,曹砚青这个纨绔断袖的确让杨砚青大跌眼镜,纨绔是假的,现在难道连断袖都是假的?新婚夜给墨踪下药要玷污凌辱墨踪的难道不是他本人而是找了别人?
杨砚青此时待在外屋把风,心中一下子新增不少疑惑。
屋里那些人为何不直接去画院上课,却要留在曹府扮娈宠偷摸学画?曹砚青竟连宋小宝都瞒着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在杨砚青来回踱步时,下人陆续把酒菜端上了桌,谭程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大人先用饭吧。”
待二人落座后,谭程缓缓斟了杯茶递给杨砚青,“大人,画院下次大考时,您暂时先别把被淘汰的高分落榜生收来府里了,人多易被发现,另外屋里那位学录也不敢再来授课了,咱们不如就此停一停。”
杨砚青:“......”
恍然大悟的杨砚青不禁感叹,世人口中的无耻魔王,竟然还是个忍辱负重的救世主?
曹砚青的人设大反转让杨砚青跌碎眼镜,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敬佩,可无形中身上的压力也随之增大。
既然穿到了曹砚青身上,那就替他把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坏人”继续演,甚至演得比曹砚青还要“坏”,这般也算对得起他把身子给自己。
思嘱半晌后杨砚青接过茶杯小啜一口,徐徐道:
“遇上好苗子定然要收,后续请老师授课之事我自会想办法,你只需替我管好屋里那些学生便是。”
“对了大人,还有一事。曹祭酒往日送来的那些娈童被你变着方给赶走,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咱们得想个办法。”
“我这都把墨踪娶回来了,他还不放心?还要试探我?”
谭程凑近些许,“若是授课的事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大人定也会被我们连累。”
“这说的哪里话。好办,我就干脆让墨踪住我房里,反正他本就是正妻,事情传出去,曹祭酒怎么也能踏实一阵不再送了。”
谭程颔首,“这个法子好。”
杨砚青:“......”
等等,但我特么有梦游症咋办......
另一头房中因全神贯注看书忘了用饭的墨踪被一旁的小五打断。
“夫人,您再等下去,饭菜就要凉,凉了,方才小五问过,少,少爷是去了谭公子房中。”
小五耷拉着脑袋嗫嚅着,“谭程最,最受宠,少爷今晚不会回来了。”
墨踪:“......”
其实墨踪方才就听宋小宝在屋外说什么谭程,曹魔王听后立马走了。
墨踪心道满院娈宠风流成性的曹魔王口中所谓的“心里只有一人”也不过如此,果然不能把魔王的话当真,墨踪心里反倒舒坦许多。
墨踪摇着轮椅来至桌前,觉着独自用饭果然少了尴尬多分自在,可当他用到一半时,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一人推门而入。
“怎么才用饭?”杨砚青看向小五,“正好,给我也添副碗筷,方才在谭程那里胃口全无。”
墨踪:“......”
小五见少爷回来了竟没在谭程房里留宿,立刻送上碗筷替自家夫人高兴,“少爷,夫人一直等您呢,知,知道您去了谭程房里后才开始用饭。”
“啊?”杨砚青立马受宠若惊看向墨踪,紧张得又结巴了,“对,对不住,让夫人等我了。”
墨踪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自顾夹菜,杨砚青随即反应过来是自作多情了,当即瞪了多嘴的小五一眼,坐下身子开始低头扒饭。
这回吃上舒心饭的杨砚青又是风风火火地一口接一口,斋饭吃得喷香无比。
墨踪:“......”
整日八珍玉食挥霍无度的曹家少爷怕是一时兴起吃斋解腻来了。
墨踪腹诽着,却见杨砚青把不小心掉到桌上的葱末儿夹起来吃了,又把粘在碗边的米粒舔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伸手,“小五,再添碗饭。”
墨踪:“......”
用过晚饭后,小五端着药碗迈进里屋,却被疾步追上来的杨砚青叫住了。
“你等等,这药是一煎吗,不是二煎吧?咱家药有的是,用不着给夫人喝二煎,另外不准给夫人喝剩的,必须现熬的。”
“少爷放心,夫,夫人喝的都是一煎。”
“那郎中叮嘱要后放的药材我又挨个做了遍记号,你没弄混吧,你都照做了吗?放早了可是会影响药效的。”
“就是后,后放的,少爷放心。”
“你等等,你再去取些松子糖来,药太苦夫人难以下咽。”
“少爷,咱府里没,没松子糖,这糖邻郡有卖,就是路,路程有些远,一早走也要晌午后才能回。”
墨踪不知何时摇着轮椅来到小五身边,一把抓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没皱一下,随后撂下空碗撩起眼皮冷冷瞧着杨砚青。
杨砚青:“......”
杨砚青的脸刷地红了,低下了头。
墨踪:“......”
这人怎么一见自己就变得姑娘似的......
杨砚青嗖地转身又跑去斟了杯茶双手递给了墨踪,声音喃喃,“夫人漱漱口,这,这药苦。”
墨踪:“......”
有何苦的,少爷羔子果然娇贵。
墨踪摇着轮椅转身走了,我还用你个半大公子照顾?
杨砚青僵硬地收回茶杯,“夫人早些休息,书别读太晚,费,费神。”说罢杨砚青默默回了书房,小五也紧随其后退下了。
墨踪透过几层青纱看向书房,只见宋小宝抱着一个像是动物皮毛做成的毯子放到了坐榻上,立刻引来责骂。
“这么大一张毯子,这得杀了多少动物,残不残忍,赶紧拿走。”
墨踪:“......”
宋小宝被赶出屋后,杨砚青胡乱把被褥往榻上一摊倒了上去,把靴子蹬到地上又辗转反侧起来。
墨踪:“......”
墨踪躺下后一时也难以入眠,那个混世魔王明明是粗鄙之人,有时却又细得让人恼火,明明是挥霍无度凶戾残忍的魔王,却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见到自己还扭捏得像个姑娘......
墨踪其实不愿承认杨砚青几晚不褪衣服好像是怕自己有顾忌,墨踪也想不通脑袋空空的纨绔少爷莫非也有烦恼,竟一连几晚都在床上烙大饼,难道是因坐榻太硬睡不舒服?
墨踪刚一想到这儿便听书房传一串儿呼噜声。
墨踪:“......”
果然酒囊饭袋不会有心事,我管他作甚。
此起彼伏的小呼噜过后,紧接又传来一阵轻微的磨牙声,扰得墨踪更加无法入睡。
墨踪真有心把那魔王叫醒质问他为何不睡去谭程房里,那不是你最宠爱的娈宠吗?
墨踪微微叹气不愿多想,还好明日他就会离开这间院子,耳根自然也清净了。
翌日清晨,杨砚青神清气爽,觉着睡书房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毕竟他也要接受今后长期驻扎书房的现状。
杨砚青昨夜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冒着梦游风险把墨踪留在房里,毕竟他可不想让曹祭酒再派什么眼线来,被发现养学生都算事小,最主要是不能让人发现墨踪在自己这里好吃好喝供着,另外把墨踪放在眼皮底下也能保证他安全,省得再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
到了用早饭时杨砚青见墨踪迟迟未起便一直等着,待墨踪起床洗漱来至桌后,这才让人端饭上菜与他一起动筷。
“夫人您瞧,少爷派人专门为您做的轮椅连夜造好了,饭后您便试试看。”宋小宝的态度明显有转变,边说边让人把一辆崭新的轮椅推进屋,眉开眼笑着:
“对了夫人,少爷叮嘱下人连夜把东边最好的小院儿收拾好了,少爷还说今日要亲自送您过去呢。”
杨砚青:“......”
“那,那个......”杨砚青半低着头,一想到今后要跟偶像同一屋檐,激动和紧张情绪交加竟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就不走了,啊不对,夫人就不走了,今,今后与我同住,哪儿也不去。”

第七章 送你一头猪
宋小宝在听到杨砚青要把墨踪留在房里后竟欢天喜地拍起手,“得嘞少爷!我就知道您舍不得让墨夫人走,把夫人守在眼前才放心,不然一天见不着都想得紧。”
杨砚青:“......”
墨踪:“......”
墨踪倏地停了筷子眼中弥上浓雾,他自然不相信曹砚青是因什么“喜欢”自己才突然改变主意,这魔王无非是为时刻盯紧自己这“敌国奸细”,只有放眼皮底下才放心。
在杨砚青和墨踪用饭时,宋小宝偷偷把小五拽到一旁小声咬耳朵,“小五,你能把结巴改改吗,我瞧着少爷都快被你带坏了。”
“不,不怪我。”小五一着急声音大起来,“少爷一见夫人就结,结巴,挺奇怪的。”
“咳,咳咳......”杨砚青呛得一连咳嗽,饭没喷出来。
墨踪:“......”
饭后,杨砚青晃晃悠悠出了院门,只见不远处那个上锁院子前围了一排府兵,几人正对着大门叮叮哐哐砸锁。
“......”杨砚青眉毛一挑,“用得了这么多人?”
“少爷难道忘了,那院子用的锁是您花重金买来的,据说没钥匙绝对打不开,所以小宝才多叫了些人,另外......”
宋小宝又神神秘秘道:“院门一但打开万一丢了东西怎么办?必须叫护院看紧喽。”
杨砚青:“......”
好家伙,曹砚青这是藏了什么稀罕宝贝在院子里......
杨砚青随后坐上前往画院的马车。如今千佛洞工程已拱手相让,而他主管的其它有关佛教礼仪庆典和画院招生等事宜近期也不涉及。
另外后勤等杂事也有画院的典薄、典卷等下属管着,杨砚青乐得悠闲自在,正好往后一段时间可以“敦煌画院几日游”,反正他越是游手好闲,曹祭酒等人也就越放心、越开心。
杨砚青和宋小宝晚间回府时已是暮色四合,当杨砚青踏进正堂却见墨踪沉着脸坐在饭桌前,盯着一桌饭菜发着愣没见动筷子。
“夫人还没用饭?”杨砚青瞪着一旁的小五,瞬间火了,“我今晚若不回来,你还要让夫人饿肚子不成?
小五遽地跪在地上,“少,少爷息怒,是夫人一直等,等您回来一起用饭。”
“啊?”杨砚青受宠若惊看向墨踪,声音瞪时化成小溪,“怪,怪我回来晚了,以后夫人若饿了便先吃,不用等我。”
杨砚青话还没说完,墨踪就板着一张冰山脸嗖地拿起筷子夹起菜自顾吃起来。
杨砚青:“......”
杨砚青甩给小五一个刀子眼。小鳖犊子,我以后再信你个鬼。
小五:“......”
饭后,当小五捧着药碗进屋后又被杨砚青给叫住了,“你等等,你先去桌上把匣子里的松子糖抓一把带进去。”
“少,少爷这么晚回来是亲自去买,买糖了?”小五惊讶地张大嘴,“您没去画院?万,万一被节度使王发现,岂不又,又要挨骂?”
“嘶。”杨砚青掏掏耳朵,“宋小宝叨叨一天够烦了,你怎么也学唠叨了,行了,快去吧,只管服侍好夫人便是。”
说罢杨砚青无奈往坐榻上一瘫,自言自语着:
“一个个笨手笨脚,就算告诉你们墨踪只吃松子糖,里面玫瑰桂花一律不能有,连松子最好都别放,你们能买对?能耐心盯着人家现场做?回头图省事再买来错的,倒不如我亲自去。”
“啪”地一声轻响,卧房里墨踪手中的书滑到地上。
随后墨踪便见小五走进里屋放下药碗,轻轻剥开了一颗晶莹剔透,没一粒松仁没一丝花瓣的松子糖......
墨踪愣了下,脑中随即冒出一句:我就想跟以往一样远远瞧着他,守着他就行了。
墨踪:“......”
那家伙这些年真在暗中观察自己?
翌日清晨用早膳时,杨砚青等了墨踪好一阵才见他黑着眼圈来至桌前,脸色瞧上去不咋好。
杨砚青寻思着昨晚墨踪比自己先躺下怎么还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儿,不会是被自己呼噜和磨牙声吵到了吧......
下一刻杨砚青目测了一下书房坐榻离卧房床铺的距离,觉得不大可能,自己呼噜声小,磨牙声更小,墨踪肯定听不到。
用过饭后杨砚青吹着口哨悠悠荡荡上了马车,从今日起他就要开启“敦煌画院几日游”了,而宋小宝被他首当其冲任命为讲解者,口干舌燥的宋小宝还以为是邻院门锁撬不开,少爷故意惩罚他呢。
在欣赏了画院内大部分风景后,杨砚青被宋小宝领着路过北门时见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发现敦煌画院竟还对外营业着一条放眼望不到边的街市。
杨砚青兴奋地快步走进市集,看到各类货物琳琅满目,瞧着比外头街市卖的货物更加精致考究,其中还不乏画院师生们的各式画作和石雕。
杨砚青饶有兴致逛了一圈,见各家小铺竟还售卖很多来自西域的奇珍异宝,什么天青石、和田玉全用麻袋装着卖。
好家伙......
杨砚青直接看傻眼。
看来敦煌自古被称作西域最大珠宝交易市场果真名副其实!
杨砚青喜不自胜抱着一筐和田玉挑起来,“你别说,咱画院学生的雕工还真不错。”
宋小宝见少爷不雅地蹲在地上,皱眉不解,"少爷,您挑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作甚?"
杨砚青此时终于翻出一块儿称心的白玉,不停点头:
“墨踪最喜欢白色,这小猪夫人一定喜欢,小宝,付银子!”
“啊?”宋小宝当场呆成石头,“您要送墨夫人一头猪?”
宋小宝擦着额头的汗,少爷要真送墨踪一头猪,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获取芳心了。
宋小宝一咬牙把整个箩筐抗在了肩上,“少爷,咱把这一筐全背回去让夫人自己挑吧,另外咱也不用付银子,这整条街都是您的啊。”
杨砚青:“......”
杨砚青狠拍了下宋小宝后脑勺一下,“把筐撂下,打劫来啦,付钱。”
宋小宝无奈地放下竹筐把银子付了,可当他再把玉猪拿给少爷时,又被杨砚青挥挥袖子拒绝了,“还是有点儿小了,回头整头大的再送吧。”
“大,大的?”宋小宝张着大嘴能塞进个鸭蛋了。
主仆二人随后来到一个堆满各色瓜果的水果铺前,可杨砚青却蹲在地上专挑一筐不起眼的苹果,摊主一探头看到曹魔王正捡起个苹果啃了口,立马吓得跑上前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你跪我做什么,话说你这平安果真不错,又大又甜。小宝,把这筐都背回去送给墨夫人吧,以后咱就长期搁他这儿买了。”说罢杨砚青一甩袖子起身走了,“记得付钱。”
宋小宝:“......”
晚间回府后,杨砚青饥肠辘辘坐在饭桌旁等着墨踪前来一起用饭,却见一旁宋小宝冲他挤眼睛,杨砚青看不明白心里一不耐烦:
“宋小宝你以后少给我挤眉弄眼的,有啥话直说!”
“少爷您又忘了。”宋小宝挪到杨砚青身边小声道:今晚您应是去谭程那边用饭啊!”
宋小宝说话之际小五已推着墨踪来至桌前,墨踪拿起茶杯缓缓饮了口茶。
杨砚青猛地站起身,这才想起谭程那边还等自己把风呢,不能因为自己再耽误学生们上课。
“夫,夫人先用饭吧,谭程那边有事需要我过去一趟。”杨砚青说完转身就走。
墨踪像没听到一样兀自拿起筷子。
站在一旁的宋小宝却一把捂住舌头差点儿吐口血。
我的傻少爷,还什么“有事需要过去一趟”,这大晚上的除了“房事”还能有什么事......
杨砚青走到一半突然回头指着跟在身后的宋小宝,“你别跟来碍事,留下伺候。”
宋小宝顿时又僵在地上眉毛嘴巴挤一起,心说墨夫人还在后头听着,嫌我碍事的话出门再说啊......
一时间杨砚青猴急的背影展现众人眼前,宋小宝尴尬得都不知该怎么替少爷说好话,片刻后宋小宝灵机一动转身走去墨踪身边。
“夫人,少爷今日去了画院北门集市,足足待了快一时辰,您猜他在干嘛?”
墨踪没搭理宋小宝仍自顾用饭。
“少爷是为挑个物件儿送给夫人。”宋小宝边说边从袖口里把白玉小猪掏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又接道:
“小宝打小进府就从没见少爷亲自给谁挑过东西,平日就算送礼给府里娈宠们也是派下人买来随便打发了。”
小宝见墨踪看都不看桌上的玉件儿,又继续赔笑:
“少爷不会挑东西,买完以后觉着不好就让小宝收起来了,如今小宝是偷偷把这物件儿拿来给夫人,就是想让夫人知道少爷对您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墨踪听后心里明镜,曹砚青为安抚府中众多娈宠无非是送些珍珠玛瑙金银珠宝,现在又把这套把戏用在自己身上,还真以为自己会瞧得上那些俗物。
在宋小宝走后,墨踪放下碗筷摇着轮椅转身回房,小五立马拿起玉件儿追了上去:
“夫,夫人,这玉虽不名贵,但,但也是少爷亲自挑选,而且瞧着像,像......”
当小五看清玉石形状后脸立马绿了,“麒,麒,麒麟吧......”
墨踪头次听小五说话声音都变了,立马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小五手里的物件儿哪里是麒麟,分明就是一头通体雪白还小的可怜的猪......

第八章 艳册卖脱销
小五其实也不知少爷为何会选这么个不值钱还指甲盖大小的玩意儿,居然还是一头猪的样子,小五眼泪都下来了,“夫,夫人别生气,我这就扔,扔了去。”
“麒麟和猪分不清?”墨踪幽幽道,声音冰冷可眉心的沟壑却消失了。
小五随即手心一空,玉猪竟被墨踪轻轻拿走,小五愣了下,“对了夫人,少,少爷还专门给您买了水果,我洗来给您尝尝。”
“我不吃水果。”墨踪的目光锁在玉猪上。
“夫人,我知您不爱吃瓜果,但那果子叫平,平安果,名字吉,吉利,肯定很珍贵,您就尝一口。”说罢小五立刻跑出了屋。
半晌以后,墨踪听到小五进门的声响却迟迟不见他回来卧房。
“小五,你过来。”墨踪轻唤一声这才见小五哭丧着脸走进来,手里端着个银盘子,上面竟立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墨踪:“......”
“少爷被骗了,这,这哪里是平安果,分明就是破,破苹果,小五这就端走。”小五耷拉着脑袋刚一转身,没走两步手头一轻。
只见墨踪已来至身边伸手拿走了苹果,摇着轮椅又回去了桌旁,“你先下去吧。”
小五:“......”
小五临出门时回头看到墨踪把苹果放在桌上,手里又拿起书,但眼睛却盯着桌上那块儿不起眼儿的玉猪。
曳曳烛光下,冷面的墨夫人竟似微微勾了下唇角。
小五揉揉眼,当即鼻子一酸。果然没看错,墨夫人笑了!
看来夫人也喜欢少爷,又小又丑的玉猪夫人都爱不释手,名贵瓜果一口不动却瞧得上普普通通的破苹果。
倒是少爷总买些不值钱东西打发夫人,还不时说些伤夫人心的话,真是不应该......
小五替墨踪隐隐难过,红着眼眶出了屋。
在小五走后,墨踪放下书拿起苹果啃了一口,他的确爱吃苹果,也只爱吃苹果。
但他更喜欢桌上的玉猪,这么多年除了曾收养他的寺院住持还有他自己外,就没人知道他的生辰,他也不知曹砚青是从哪儿打听到自己的属相,专门挑了块儿通体雪白还开脸笑眯眯的小猪,着实惹人喜爱。
墨踪摸了摸小猪圆嘟嘟的脸,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杨砚青吃饭时鼓鼓囊囊的腮帮子。
墨踪:“......”
玉猪当即又被墨踪扔到了桌上。
另一头在谭程房中的杨砚青坐在桌前举起一个册子将最后一页纸的墨渍吹干,随后伸着懒腰靠在垫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杨砚青再睁眼时就看到一片浓密的络腮胡,而自己此时双脚离地竟被谭程打横抱在了怀里。
“成何体统!”杨砚青当即朝谭程胸口锤了一拳嚷道:“快把我放下来。”
谭程瞧着怀里挣扎的杨砚青,哈哈大笑,“怎么,大人还害羞了?平时你小憩时不都是我把你抱进屋里,老样子,你睡卧房,我睡耳室。”
“不用不用,我回去睡了,你先把我放下来。”杨砚青推不动姓谭的,心里又骂起自己这软塌塌没肌肉的身子骨真特么不争气。
“往日你不是都睡在这儿,二更了你还回去?”谭程略迟疑地把杨砚青放到了地上。
杨砚青刚一着地就逃似地朝门外疾步走去,压根儿没再搭理谭程。
“等等大人。”谭程忽然抄起桌上册子追了上去,脸色明显不太好,“大人,需要谭某帮您查下这册子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画的......”
“你不必操心,做好分内事。”杨砚青一把抽走册子箭步如飞出了屋。
谭程望着杨砚青通红的耳根,眼神随之暗淡下来。
另一头杨砚青的院子里,下人们吃惊地看到少爷竟大半夜从最宠爱的谭程房里跑了回来,往日威严跋扈的少爷竟还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进屋,生怕吵醒墨夫人,众人皆难以相信啧啧称奇。
杨砚青回屋后径直去书房榻上躺下,刚躺回自己床上心里立马踏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卧房里的墨踪在杨砚青进院那一刻就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眼,一直到杨砚青躺到榻上打出了一串均匀的小呼噜。
墨踪:“......”
这家伙深更半夜跑回来莫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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