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 by啡枝儿
啡枝儿  发于:202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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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踪撑着身子坐起来,微微皱起眉,他听到杨砚青疾步跑出了书房又跑出了内院......
他,这是跑了?
待墨踪胡思乱想时杨砚青又回来了,他怀里抱个琵琶缓缓掀开青幔走进卧房,一袭粉色罗裙伴着一阵摄魄的香风飘了进来,直接灌进了墨踪鼻尖里。
现在轮到墨踪木头人般把眼睛牢牢镶在了杨砚青身上,怎都挪不开了。
“夫人。”杨砚青发现了墨踪灼热的目光,局促地半低下头摆弄起手里的琵琶:
“我前段日子一直练一个‘反弹琵琶’的舞,本想昨夜宴席上跳给夫人看,想给夫人一个惊喜,但因夫人一直没抬头,我便也没把琵琶拿起来。”
“你......”墨踪眼中霎那星河倒错,不敢相信道:“你夜夜练舞,是为跳给我看的?”
“嗯,正是,我其实只想跳给夫人一人看。”杨砚青羞赧地挠了挠眉,把琵琶放到桌上走去了床边,“宋小宝已快马加鞭去接为我伴曲的人,夫人还要再等片刻。”
墨踪遽地偏开头,心里从未有过的甘甜,满脸笑容都不知该如何掩藏。
而下一刻,踩到裙子的杨砚青竟似“投怀送抱”般直直扑到了墨踪身上和其面对面抱了个满怀。
杨砚青一抬头,鼻尖和墨踪的鼻尖轻轻相蹭,二人霎那四目相对,鼻息交融的瞬间喘息声也愈发急促,杨砚青看着墨踪近在咫尺的嘴唇,条件反射般想起昨夜让他抓心挠肝的吻,整张脸腾地冒起热气喉咙汹涌翻滚。
而下一瞬,仿佛想什么来什么一般,杨砚青好似真的感受到墨踪的嘴唇快要贴上来了,但同一时刻宋小宝一声公鸭嗓也生生撕破了满室旖旎,更让杨砚青如醉初醒般从墨踪身上弹了起来。
“少爷,凤儿姑娘来啦!”
墨踪:“......”
“哦。”杨砚青站在地上乱七八糟抓了两下头,随后提步快速往外走,“让凤儿在书房等着不用进来......”
“姐姐。”凤儿此时从青幔后面露出一个脑袋,调皮地冲杨砚青眨了眨眼,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儿,“姐姐不让凤儿进来,是不是已经不疼凤儿了......”
墨踪:“......”
墨踪惊讶地看着门口那张脸,竟就是昨夜弹奏《应天长》的那个红衣女子。
杨砚青的步子此刻僵在半空,差点儿一边石化一边摔倒,他也不知凤儿为何不改口叫自己大人,但称呼姐姐倒也不会让二人拘谨。
杨砚青心说自己身份暴露就暴露了,可不能再让墨踪的事情暴露,万一事情传到青楼,就意味着天下人都知道墨踪在府里被自己供成佛爷,后果不堪设想......
杨砚青迅速处理好表情,“疼,怎么不疼。”
墨踪遽地看向杨砚青,瞳孔骤然撑大了。
杨砚青此时脑子又转起八百转,“不让你进来那不是因为蛮人在我屋里,此时也没绑绳子。”杨砚青随即展露出关切的神情,“万一再伤到你可如何是好。”
墨踪:“......”
“就知姐姐心疼凤儿。”凤儿一袭男儿装小鸟般飞进卧房,顺势就飞到杨砚青身侧粘腻地揽起了他的胳膊,一切行云流水。
墨踪放大的瞳孔瞬间移到了凤儿双手上,见杨砚青竟就习以为常般任由女子贴在身上揽着胳膊。
凤儿又娇声娇气道:“姐姐,你怎么让吐蕃贼睡在你房里啊?”
“啊?哦。”杨砚青额头上滑下一滴汗,“这府里如今就剩他一个妻室侍奉,且留他在我房里待几日。”
“谁说就剩他一人了。”凤儿转了转眼珠,“之前那些小倌虽都被姐姐遣走,但姐姐不是唯独把凤儿留下了?凤儿也可......”
凤儿忽然羞涩地冲杨砚青眨了眨眼随后垂下头,“凤儿也可伺候姐姐。”
“咳,咳咳......”杨砚青把整张脸咳个通红,“莫要胡闹,快给我伴曲去。”
“谁胡闹了。”凤儿的手突然不老实地轻轻挠了挠杨砚青的手心,声音也弱下来,特意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女子,更有女子的好处......”
杨砚青从没被女人这般勾引过,一时竟愣住了,不过下一刻他就被书本摔到地上的声音拍醒了。
“胡,胡闹!”杨砚青加重了口气,“快给我伴曲。”
“姐姐。”凤儿揽着杨砚青的胳膊扭了两下,转头看了眼掉在床下的书,又看了看床上的墨踪,见那人的脸依旧掩在阴影中看不真亮,“你火急火燎让凤儿过来伴曲,难道是要跳舞给那个贼人看?”
“嗯。”杨砚青抽出胳膊走去桌边拿起琵琶,“墨踪擅绘人像,于各色飞仙乐伎更是专长,我是让他看看我这自编的琵琶舞,各个动作是否......”
“让我伴曲也成。”凤儿突然打断杨砚青,“除非姐姐今夜把凤儿留下。”
作者有话说:
最近快把枝儿病晕了,中耳炎外加无限咳嗽,每天耳中蝉鸣外加火车轰隆隆满地跑,半聋的世界分外精彩哇!
哈哈哈,枝儿舔脸求一波海星鼓励!么么么宝贝们,枝儿文章写的不好,全靠大家包容鼓励了,真的好爱你们!(ㄒoㄒ)

第七十一章 筹备聘礼了
杨砚青实在受不了凤儿继续撒娇下去,心说凤儿想留就留下吧,反正晚上他也不会过去找她,再派人守着内院门不让凤儿进来就成,总之当务之急是让凤儿伴曲,自己也好把苦练多日的舞蹈跳给墨踪看。
“好好好,留下留下,但我今日可没空教你弹......”
“啪!”,一声闷响后杨砚青看到自己脚上不偏不倚盖着一本黄书。
杨砚青:“......”
“姐,姐姐......”凤儿捂着嘴嗓门儿都提高了,“那吐蕃贼竟敢拿书砸姐姐的脚!”
杨砚青脑子也懵了。
好家伙,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砸这么准,墨踪这功夫可真不是盖的......
杨砚青琢磨过味儿了,墨踪指定是对青楼女子有忌讳这才不乐意了。
“你个贱妻还长本事了,看我一会儿回来怎么收拾你!”杨砚青竖起眉把艳书踹到一旁,边说边拉着凤儿往外走,“走走走,咱今儿也甭跳了,我让小宝再给你送回楼里去。”
“姐姐不是答应让凤儿留下了?”凤儿蓦地撅起嘴,“姐姐怎能言而无......”
“方才跟你打趣呢,明后几日画院大考我夜里可忙着呢。”
凤儿眨巴眨巴眼,估计正琢磨夜里有何可忙的。
杨砚青赶紧又接道:“况且你这台柱子每晚都要在楼里弹曲儿,哪儿有闲工夫耗我这儿,走吧走吧。”
“可是......”
进了书房杨砚青冲宋小宝一招手,“你去叫人拿套刑具到卧房,一会儿我得好好紧紧那贱妻的皮子。”
宋小宝:“......”
“姐姐。”凤儿忽然眼睛放光,“凤儿也想看。”
杨砚青:“......”
“看什么看,姑娘家哪儿能看这个。”
“那姐姐何时还叫凤儿来府,姐姐可好久没教凤儿弹琵琶了。”
“待我忙完这阵就派人接你过来。”杨砚青快走了两步猛戳宋小宝肩膀,“你把凤儿送回楼里去吧。”
“是,少爷。”宋小宝心领神会走到凤儿身边冷冷一伸手,替主人下了逐客令,“快走吧,凤儿姑娘。”
“姐姐。”凤儿依依不舍,“那我在楼里等着你。”
“好。”杨砚青摆手,“记得把之前教你的好生巩固,下次见面时考。”
“是,姐姐,那凤儿走了。”
目送凤儿出了门,杨砚青可算松口气,他是真拿小姑娘没招,随后杨砚青又暗叹一声,心说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弹琵琶的人来,这反弹琵琶的舞蹈也不知何时才能跳给墨踪看了。
杨砚青心里落寞,毕竟他还打了算盘想勾起墨踪执笔作画的欲望呢。
重新回到卧房后杨砚青显得无精打采,随后便见墨踪坐在床榻上虽面无表情盯着他,但左手却不知为何缓缓攥起了拳。
杨砚青:“......”
“夫,夫人无碍吧?”
墨踪偏头看向了窗外,“你脸色不太好,可因我坏了你好事......”
“这是哪里话。”杨砚青上前一步,“夫人有所不知,那凤儿之前以为我是女子便总爱粘我,如今还改不过来了,她伶牙俐齿也总爱与我玩笑,并无其他,夫人莫要误会。”
“一双杏眼,生得姑娘般水灵的小倌......”墨踪依旧看着窗外,“就是指的凤儿吧。”
“啊?”杨砚青一愣,片刻后才回忆起自己的确说过这话,好像是把小倌全都招来府里那天说的。
杨砚青:“......”
难道自己说的话被墨踪听到了?不会自己说过的所有话墨踪都记得吧!
杨砚青抓眉毛,好家伙,墨踪记性这么好,该不会还记仇吧?自己之前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你觉着她......”墨踪忽然瞟了杨砚青一眼,“......美不美。”
“啊?”杨砚青后背正发凉,此时又被生生拽了回来,“美?她还能有我美?”
话音一落墨踪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不过倒是挺灵的。”杨砚青伯乐相马似的点点头,“这有灵气的姑娘还是比那些花枝招展的招人喜欢。”
杨砚青说这话纯粹站在教师角度,喜欢也是指对爱徒的欣赏。
但墨踪却猛地转头将冰凉目光射向了杨砚青,嘴角笑容结成了冰碴,“你喜欢她?”
“啊?”杨砚青一时又被问懵,寻思自己说错话了?再一想起不论说啥都有可能被墨踪记住,瞬间就结巴了,“哦,那个,就是......”
随着杨砚青的嗫嗫嚅嚅,墨踪的眼神也一点点暗下来,半晌后墨踪倏地躺回了榻上,声音沉闷,“你出去吧。”
杨砚青:“......”
“夫人,其实我意思是......”
“少,少爷。”小五不知何时来到门口掀起青幔,语气焦急便更加磕巴了,“赵大人派,派人来了,让,让您回画院去。”
杨砚青:“......”
“夫人。”杨砚青微微叹气,“赵司业应是叫我回画院商议明日午后画院大招之事,看来我还得回去一趟。”
杨砚青停了片刻见墨踪没回应,便怏怏自语着,“那夫人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赶到画院后杨砚青先是被吹胡子的赵司业劈头盖脸数落一顿,说他明日画院大招这么大事儿今日也敢偷懒不上值,仿佛昨夜那个因杨砚青激动得稀里哗啦在椅子上躺尸半宿的人不是赵司业似的。
杨砚青随后又和赵司业重新核对了被杨砚青赶走那些“娈宠”是否已安插在了考生名录里,之后又再次商议确凿了诸多事宜。
在好不容易忙完后赵司业也没放杨砚青走,让他老老实实待到下值再走,毕竟经过昨夜那么一折腾,曹祭酒不定又要如何对他鸡蛋里挑骨头无事生非了,所以近期更要安分守己了。
杨砚青觉着赵司业的话没毛病,毕竟他自己也知道未来道路只会越来越艰辛,但他一想起画院里那些被区别对待被当苦力使唤的学子;想起忍辱负重抛弃一切的曹砚青还有赵司业;又想起昨夜为了自己撕碎临摹图的兰迦住持以及那句“卧薪尝胆日,旧貌新元时”。
杨砚青体会到了从天而降的担子有多重,以前他只是认命,是出于无奈,但如今,他愿付出全部努力,愿打起三百精神咬牙前行,绝不回头。
回了理事房后的杨砚青把门一锁又回到桌边拿起毛笔在纸上画起了新一期的“小黄书”。
敦煌画院内最醒目的红顶院落里,曹祭酒坐在雕花大椅上不停抖着二郎腿,手里茶杯也在上下打着颤。
一旁的亲兵首领拱手行礼,“大人,您这般着急把我唤来是出了急事?”
“你还好意思说。”曹祭酒狠狠吞了口茶,“曹砚青今日没来把我高兴坏了,本以为他昨日见了端阳邪祟真就暴毙了呢,我刚要派人去打听谁成想那曹砚青又全须全尾的来了!”
曹祭酒咣地撂下茶盏,眉头拧巴一起,“你且告诉我,曹砚青可是亲眼看了亲手碰了那吐蕃阉人的阳如?”
“是,大人。”亲兵首领垂首抱拳,额头堆满汗珠,“在下亲眼盯着曹砚青给墨踪脱的亵裤。”
曹祭酒重重叹口气,“行了行了,走吧。”
“是。”亲兵首领刚一转身又被叫住。
“等等!”曹祭酒直了直身子,“梅赤的那个姘头昨夜为何会戴着梅刺史的翡翠扳指?”
“回大人。”亲兵首领松口气,“据说梅刺史是把玉扳指赠予那个舞伎了。”
“什么!”曹祭酒瞪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半晌后看向一旁坐着的永虚大师竖起了拇指,“大师明鉴啊,看来梅刺史是真要认妓女当儿媳了。”
“大人。”亲兵首领忽然插话,“小的还听说梅大人今日就在筹备聘礼了......”

第七十二章 圣根被召唤
亲兵首领走后,曹祭酒抓起一把食料砸向了金色笼中关着似凤凰的两只红腹锦鸟身上。
“本想着曹砚青这次抛头露面能让节度使王瞧瞧这上不了台面的烂糟木头,结果倒好,让曹砚青出尽风头,处处都压我一头!”
“那些诗词本就不是他作的,至于《雪莲图》不过他运气好罢了。”永虚和尚攥了攥紫锡杖,“那个兰迦住持向来与咱们貌合神离,昨夜是否有猫腻也未可知。”
“你没瞧节度使王对曹砚青的态度和之前天壤之别,这破木头竟还被节度使王当成宝了,这以后还了得?我看是时候动手了!”
“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永虚和尚端起茶盏用盖子一点点捋着茶叶,“一个野种如何与你这正统嫡子相提并论,他能拿什么和你争,拿他那梦游的本事?
永虚和尚啜了口茶,他也不好说出留着曹砚青才不会显得曹祭酒那么无能,便道:“曹砚青掀不起多大浪,留着他对你也有好处,毕竟这红花也需绿叶衬。”
“我用不着他衬。”曹祭酒猛一抬腿踹了笼子一脚,“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让他在我眼前消失!干脆把他扔进节度使王养的猛兽笼里喂老虎得了!”
“哎......”永虚和尚摇着头放下茶盏,捻起佛珠渐渐眯起眼,“你若真想让他死,那就要找一个能置他于死地的理由。”
在理事房没画上几笔“小黄书”的杨砚青三番五次被典酒典卷拉走“视察”明日画院大招相关准备工作。
跟着典薄和典卷快把腿走断的杨砚青不停摇着蒲扇发牢骚,毕竟他还担心墨踪身体情况想早点回府,“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儿也要我亲自来看?”
“赵大人没跟您说?”典卷张大了嘴。
“赵大人定是忙忘了。”典薄推了下典卷随后解释道:
“今日早间画院接到梅刺史传来紧急指令,说是当朝六皇子前阵子被圣上派来河西微服私访,估计这几日就要到了,梅大人也是才得到消息,这才让咱们妥善筹备大考,明后两日不能有任何疏漏。”
“我看六皇子定是先来沙洲,直奔咱敦煌画院,毕竟都传六皇子无心政务就好书画一类呢。”
“莫要胡言。”典薄用肩膀戳了典卷一下,“天潢贵胄岂容你我凡夫俗子嚼舌根。”
杨砚青摇着蒲扇沉思半晌,忽然“嘶”了一声,“你们可知六皇子是何样貌?他若真来到沙洲,梅刺史和节度使王定能认得出吧?”
“梅刺史就见过六皇子小时候,如今早认不出了,所以这才着急。”典卷摇头,“节度使王更没见过六皇子了。”
杨砚青暗自叹口气,“行了行了,回头我再找赵大人细问吧,今儿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府歇着,剩下的明儿白天再说罢。”
紧赶慢赶回了曹府后天也已经黑了,疾步回到内院的杨砚青发现墨踪屋里果然熄了灯,本来他还想趁睡前跟墨踪说上两句话,毕竟临出门时墨踪瞧着状态不太好。
随后杨砚青在问过小五有关墨踪身体状况服药情况后这才也踏实熄灯躺下,毕竟翌日还要起早赶去画院,估计又见不到墨踪说不上话了。
才闭上眼的杨砚青没多久眼睛又遽地睁开了,他心里琢磨墨踪腿上盖的那些被褥肯定不顶用,墨踪不会疼得又睡不好觉吧。
杨砚青躺不住了坐起身,他寻思着要是自己再脱光给墨踪暖腿,会不会被认为耍流氓,毕竟墨踪今天可没喝酒,肯定不会老老实实让自己帮他暖腿。
但杨砚青还是不由自主下了床,不怕死地轻手轻脚要进屋碰碰运气,万一墨踪此时尚在睡梦中,腿疼得脑子也不清醒呢?况且就算墨踪不同意,万一自己软磨硬泡就成了呢?
躺在床上的墨踪腿疼如约而至,豆大汗珠从额头滑落,有那么一瞬墨踪都想把自己双腿拧断,毕竟这不能走路的腿留着也没用。
又在腿上拧出淤青的墨踪下一刻却听到杨砚青的脚步声一点点朝卧房而来。
墨踪:“......”
他又梦游了?
毕竟深更半夜来找墨踪的也只有梦游后的杨砚青了。
墨踪还在抓着腿,却特意往墙边挪了挪,主要他也习惯杨砚青梦游时会上他这张床上躺着......
墨踪不敢惊扰杨砚青,又把眼睛重新闭上,只是心里嘀咕着这人今晚不会再闹幺蛾子吧。
片刻后墨踪果然发现杨砚青躺在了他身边,还钻进他被子里,墨踪并未睁眼只静静听着杨砚青的动静。
窸窸窣窣,是杨砚青褪去亵衣的声音,一动不敢动的墨踪蓦然擂响的心跳声差点儿盖过杨砚青的动静,下一刻墨踪感受到杨砚青纤柔的双手抚到了他的腰间,正在褪他的亵裤。
墨踪:“!”
墨踪倏地睁开眼却看不到杨砚青,只看到被子在蠕动,而杨砚青正在里面,在他胯下,此情此景,还不待墨踪头皮发麻,杨砚青皙柔滚烫的身子已然抱在了墨踪腿上,霎那间墨踪像坠入热浪,腿部的疼早已感受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下面勃然充血的阳如。
杨砚青在抱上墨踪冰锥似的双腿时立马倒吸口凉气浑身哆嗦起来,刚想侧躺下来露出脑袋吸口新鲜空气,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烫,像被个烙铁般灼热的东西划了下,而当冰火两重天的杨砚青反应过来那东西是什么时,差点儿吓得当场脑缺氧在被子里“过去”。
杨砚青扶额,心说自己动作太鲁莽,咋就把圣根给召唤起来了呢......幸亏墨踪此时一动不动估计还迷糊着在梦里,不然铁定一掌把我劈两半儿,否则还能留我把头露出来吸两口新鲜空气?
僵在床上的墨踪不知杨砚青下一步会做什么,一颗心险些快跳出嗓子眼儿,他也不敢妄动怕惊醒对方,但随后却发现对方没了任何动静。
墨踪微微偏头看了眼已经露出脑袋的杨砚青,月光下二人四目相对,霎那间杨砚青吓得松开墨踪往后一退掉下了床......
“对,对不起夫人,我刚刚是想帮夫人暖腿......”
"你不是梦游?"

第七十三章 一个多情种
墨踪知道了杨砚青不是在梦游,也知道了杨砚青只不过是想帮他暖腿罢了......墨踪看着月光下的杨砚青,肌肤莹白美若璞玉,一时心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他喉咙吞咽转过了头,“你回去睡吧。”
“夫人不用担心我。”杨砚青知道墨踪是不想麻烦自己,便想再争取一下,“反正昨夜我也帮夫人暖过腿,夫人能睡上好觉,我也睡得挺好,不如就让我......”
“我的腿已经不疼了。”墨踪的声音月光般冰凉,“你出去吧。”
杨砚青:“......”
既然墨踪都说腿不疼了杨砚青也不好赖着不走,且他隐约看到墨踪的确眉头平展,头上也没再闪着汗珠。
“好罢,那我回房了,夫人好好休息......”
次日清晨一辆奢华阔气宝马雕车驶进敦煌郡直奔敦煌画院而来,马车停在了距离画院不远处一间茶楼门口。
茶楼伙计迎上前和坐在车头一个胖的球一般的侍从说了两句话,随后打着躬又跑回了楼里,不一会儿拎着两大食盒跑去马车前恭恭敬敬递到了车上。
胖侍从掀开车帘只把头探了进去,肥胖身子像卡在了车厢外根本也进不去,“六爷啊,要我说您还是去楼里用饭吧,您这尊贵之体怎能在逼仄车内......”
“行了,别念叨了,哪里还不能用口饭了。”六爷边说边褪掉一件水蓝色云雾外衫,“你现在去路边拦下个跟我身量差不多的老百姓,用我这衣裳跟他换件布衫来,要旧一点的。”
“什么?”胖侍从的身子一抖,马车也跟着抖了三抖,“您这贡品青云纱就这么送给街头百姓了?”
“别废话,快去。”六爷边说边把衣衫扔到胖侍从头上,“哦对了,再顺带给我买个姑娘画眉的螺子黛,我得给自己点颗痣。”
“六爷呦,您真是多虑。”胖侍从重重叹口气,“除了梅赤将军谁能认出您?就连您那画像不也是宫里画师按您吩咐往丑着画了几分吗。”
胖侍从说话之际六爷一抬手把头上发箍摘了下来,顷刻间墨发垂肩,“你不说我还忘了,把头发散下来和画像上区别就更大了。”
“......哎。”胖侍从摇头,心说六爷本就生得好看,这头发散下来不得引来更多目光,“六爷您先用饭吧,小的去去就来。”
一盏茶的功夫胖侍从的大脑袋又从车帘里探了进来,递过来一件泛白的灰旧布衫还有一盒胭脂。
六爷:“......”
“爷我就是散个头发又不是要扮姑娘!胭脂和黛块儿你分不清?”
胖侍从吐了吐舌头,“完了,我这是拿错盒子了,小的这就回去......”
“行了行了,那我就点颗朱砂痣吧......”
杨砚青老早就来了画院,又是被典薄典卷二人拽着在诺大画院里一顿“视察”。
杨砚青擦着头上的汗,好家伙,我这是健步走来了,在终于能坐下喝口水时赵司业又翘着小胡子来了。
“你还坐得住?要喝茶去画院外头喝去!”
杨砚青以为赵司业这句话就是句玩笑气话,结果下一刻他就真和赵司业俩人来到画院外头“喝西北风了”。
“这连六皇子的模样儿都不知道,叫咱俩在画院外头迎接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人家六皇子是微服私访还能大张旗鼓?”
“这迎接六皇子的事还能轮到你?”赵司业摇着一把小折扇,“梅刺史不过是让咱们盯紧了别出岔子,这万一出了乱子又碰巧被六皇子撞见,再往上头一递,罪过就可大可小了喽。”赵司业话里有话看着杨砚青。
“我知六皇子这次来是个契机。”杨砚青灌了口凉茶,“上头的人虽对节度使王略有忌惮,但一物降一物,节度使王再桀骜不驯也有软肋,他定也不忍看梅刺史出什么差错再被降罪。”
杨砚青随即叹口气,“现在就盼六皇子来了,但即便来了咱也认不出啊。”
赵司业抹了把胡子,从怀里掏出张纸按在了桌子上,竟是一人的画像。
“从哪儿弄来的?”杨砚青兴奋地抓过画像,一把搂住赵司业的肩膀猛拍着,“老赵你行啊,有两下子!”
“咳,咳咳,轻点轻点,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杨砚青看着画像里的六皇子仪表堂堂倒真不愧是皇子。
“对了。”赵司业端起了茶盏,“你可跟你那几个娈宠交代过了?”
“大人放心,就算我不派人递话他们也知道要故意画差一些,不然得了高分也考不进来啊。”杨砚青把宣纸仔细折好收入袖中,“最终录取名录也有咱俩把关,他们定是都能考进来。”
“嗯。”赵司业满意地啜着茶。
杨砚青吹着口哨起身要去溜达一圈,美其名曰一边关怀考生一边提前过过眼,万一在这大招日子口就撞见六皇子了呢。
杨砚青于高台上下来,放眼望去青巾络绎冠盖如云,全是来画院赴考的考生,杨砚青穿过人群和马车终于寻了个清净地方,叫店伙计上了碗茶喝。
茶棚下纳凉的杨砚青看到远处桌边有一个背对他坐着的男子,一身灰旧袍衫披头散发,此时双肘支在桌面上,手里还擎着个白面馒头。
杨砚头再一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琳琅精致的点心,不禁摇头,心说这考生也不都是有钱家阔少爷,像这种贫苦人家孩子也来考学,却不知现今这画院就是个吞钱巨兽,普通百姓如何承受得起。
杨砚青不忍看远处那考生馒头就茶喝,便拿起尚未动过的点心盒子起身向那人走去,可走到半截时却愣住了。
只见那人手里虽拿着个馒头却并不是在吃,其右手还攥着把小刀正在馒头上不停刻着。
杨砚青:“......”
杨砚青探头仔细一瞧,但见馒头上栩栩如生雕了一个笑眯眯的大肚子弥勒佛,这还不算完,周边竟还雕出了一圈白胖胖的娃娃。
杨砚青心里一惊,区区一个巴掌大的馒头竟被雕上这么多人物,最主要是馒头质地本就无法雕出如此精细的图案,但那人却似驾熟就轻信手拈来一般。
杨砚青:“......”
杨砚青都不知自己眼珠子快瞪掉地上了,嘴角更是老早就翘到了天上,每次当他见到这种有天赋的学生时都是打心眼儿里稀罕。
此时一个胖乎乎的侍从打扮的人走去了那个灰衣男子身边,只见灰衣男子缓缓起了身,在转身那一刻杨砚青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不禁再一次瞠目。
但见那男子柳眉桃目绛唇映日,眼角一点红痣冶丽绝伦,简直像从画里走出的美男子一般。
好家伙,杨砚青心说那人一双桃花眼儿跟涂了蜜似的,肯定是个多情种儿!腹诽别人的杨砚青却忘了自己也顶着一双桃花眼了。
随后只见那男子把雕好的馒头竟随意扔在桌上提步就走,杨砚青立刻追上前把桌上馒头拿了起来,“等等,这么好的馒头你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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