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小怪物追着我喊妈!—— by时景星
时景星  发于:2023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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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是最依赖人的时候。
他陡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秦湫桐的脚踝处有一抹黑色的痕迹,在他白色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显眼,无法忽视。
秦湫桐如此爱美,不应当会当作看不见。
不过他没有将这事分享给自己好朋友。
“我有空,你可以让你的人过来找我。”
乔铭并不愿意去,“湫桐身边离不开人,你们警局的事情麻烦,现在去你们警局做笔录,估计等我回来都晚上了。”
江立临说好。
不过江立临没有跟着同事去找乔铭与秦湫桐。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要跟领导去收拾一下这次事件的尾巴。
他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已经被烧成废墟的画家屋子前。
这一次来的人在四十人之多,呼啸的警车就来了十多辆,警员们从车上下来,每一个都是全副武装,不敢有一点的疏忽。
“就是这里了。”江立临道。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性,这个男人是他的直系领导,也是他们警局的局长。
这一次事件里他们警局牺牲了这么多的警员,必须处理好后续,否则上面要问责,局长便亲自来了。
局长应了声,挥挥手,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下属们都成群结队地拿着手里的工具走了过去。
江立临是他特意要邀请过来的外援,现在编外人员不多,每一个都是真材实料。
江立临的本事他是清楚,若是不行他也不会看不上,也不会叫江立临专门给他管理的警局添光加彩来。
这座房子是江立临炸的,用了面粉和油和打火机,但幸好可燃物不多,还是得以有一小片地方保存下来。
江立临也带上了白色手套,跟人一起去勘察现场。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已经坍塌的地方,墙角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蝴蝶,不过这些蝴蝶瞧起来像是黏贴在墙上,屋内爆炸都没有影响到它们一丝一毫。
翅膀上的花纹依旧是干净如新,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江立临的眉头蹙起。
他昨天来时,并没有见过这些蝴蝶。
他的同事谨慎地用特殊容器和长长的镊子将这些蝴蝶一个个都放进容器里,不叫它们逃脱。
“这些蝴蝶你们要怎么处理?”江立临问道。
他的同事说:“这些都是科学院的事情,我们送过去就好了。”
“他们能控制住?”江立临不放心。
他虽不清楚蝴蝶的能力,但通过已经发生的几起案件来看,这些蝴蝶的危害可不容小觑。
“那是他们的事情了,江,我们只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剩下的就得看天意。”
说话的人一边小心用镊子夹住蝴蝶,一边抽空跟江立临挤眉弄眼。
江立临没吭声。
他默默帮着同事一起干活儿。
一群人整整忙碌了老半天,从早上九点半一直到下午三四点半,一直在清理这边的废墟。
国外的警局大多数的效率并不是很高,只是这次最顶头的上司一直盯着他们的身后,所有的人都不敢有小动作,生怕开小差被领导看到,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在领导的跟前好好表现。
大家忙到脑袋不抬,中午的午饭也都没有吃,就在这儿干活。
他们干活的时候居住在附近的邻居都走了出来,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
昨天的爆炸的声响他们都听到,不过很快就来了警车将这里围起来,并且派了人在这里蹲守,不许让任何一个人靠近。
附近的居民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一直在猜想居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东方画家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故,竟然连房子都被炸没了,会不会是惹怒了这里的哪个地头蛇。
有胆大的人靠近办案的警察,想要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被警察给驱赶。
“警方办案,你们都不要靠近!凡是靠近的都按照扰乱治安罪名逮捕!”
围观的群众听到警察这么说,一个个顿时都绷紧了皮,跑远了,生怕自己晚一点儿离开就被警察给盯上。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去看。
清理这一片废墟几乎是花费了警局的大半警力。
江立临也在其中。
乔铭很快就见到了过来做笔录的结伴而来的两个警察。
其中一个是女性,并且乔铭一眼看出来她是两人中间的领导者。
“你好,我是吉娜。”女人率先同乔铭打了招呼,她身边的男人才跟着介绍自己。
两人都礼貌地分别都与乔铭握手。
“我们今天主要想见见另一个当事人。”吉娜一开口就点名要见秦湫桐。
乔铭面色不变:“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才刚刚睡熟,他被昨天的事情给吓坏了,一整晚都没有睡,不如你们先问我,然后等他等了再问问他?”
“那他什么时候醒?”男警察板着脸询问,他的视线忍不住往乔铭身后的休息室去张望。
他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非常甜腻的味道,是从里面传过来的,叫他的注意力都往上面飘。
乔铭嘴唇勾起,“很快吧,他睡觉不太安稳,身边没有人陪着很容易惊醒。”
男警员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女警点头,摊开了带过来的笔记本,拿出了笔,公事公办:“行,也不着急着一会儿。”
听到自己组长的话,男警员这才回过神,集中注意力做笔录,给自己的组长打下手。
这次的笔录任务是吉娜主动揽下来的。
这本来并不是她负责的项目,只是她听说了一些有关江立临的事,想了很久还是打算过来看看。
不过她最想见到的人现在还没有看到。
再等等,她想,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男性警员公事公办地询问了面前的医生好几个问题,对方都淡然地说出口来。
面前的医生表情淡定,语气不急不慢,有他自己的节奏。
吉娜瞥了乔铭一眼,她组员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的思绪已经完全跟着东方医生的节奏在走。
乔铭察觉到吉娜的目光,嘴唇浅浅勾勒出一个笑容的弧度来。
吉娜面前的男人儒雅幽默,说话彬彬有礼,但还是遮不住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与冷漠。
吉娜在心中对他高看一眼,她看了眼自己的本子,需要询问的都已经问过,现在就要到大头了。
“现在我们的问题已经问完,不知道您的朋友什么时候醒过来?”
乔铭彬彬有礼起身,“稍等,麻烦你们在这里坐一下,我这就带他过来。”
吉娜便跟她的组员在原地坐着等。
他们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点点细碎的声音,有乔铭的声音,也有一道陌生的,但动人悦耳的声音。
这是两个人听到秦湫桐声音的第一印象。
“怎么了乔铭?”秦湫桐被男人轻轻摇晃着醒来,他感冒觉浅,耳边稍有点声音就会醒。
乔铭把他扶起,有力宽大的手掌轻轻托住他的后背,“警局的人来了,来做笔录。”
秦湫桐被他扶起来,靠在男人身上。
他的视线往外面看,正巧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
他愣了下,对面的男警员也愣了下。
他看着那双眼睛瞬间睁大,脸都红了,可偏偏强忍着没有移开视线。
秦湫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侧过脸靠着乔铭。
乔铭单膝跪着给他穿好鞋,又给他整理了衣服,拉着他的手从休息室里出来。
吉娜正低头看男人的笔录一点点分析,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目光流露出惊艳。
亦步亦趋跟在乔铭身后的青年身形修长,面容娇好,皮肤白皙滑腻,乌黑的碎发和红的嘴唇,无端叫她想起东方的丝绸与陶瓷。
那些精致的珍贵物品,被阳光照耀,周身也如他这般如蒙上了一层淡雅的薄纱。
其实并没有什么薄纱,只是他在人眼中像是在发光。
看了便移不开眼。
刚刚还在同乔铭针锋相对的男警员此时早已坐立不安,椅子上像是装了钉子,屁股底下摇摇晃晃,不得安生。
他的眼神总忍不住往秦湫桐的身上飘,只是对方的视线贴在前面男人的后背上,这才没有发觉有人在看他。
这样男警员一会儿松口气,一会儿又觉得心里不松快,直到秦湫桐坐在他的跟前,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才算是没了。
男警员的反应叫吉娜拧了下眉头,这是她队伍里最认真严肃的队员,竟然会看到美色就兵荒马乱。
吉娜压住了心里的不耐。
两人公事公办询问秦湫桐常规的问题。
虽然是常规问题,可秦湫桐毕竟是已经先跟画家相处有段时间,大家都清楚,他应当是比其他人询问到的答案更多,更详细。
“你能告诉我前几天你去哪儿了吗?”吉娜对秦湫桐失踪的事件印象深刻,江立临为了找到对方,竟然出动了警力,让他负责的组里的成员都一起出去寻找。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到对方的身上,甚至还重新启动了好几个已经结束的案子。
难免会叫人对他不满。
领导安排下来给他的其他任务,江立临是一点都不看,都不愿意去接。
吉娜劝说过江立临,寻人这事得尽人事,看天命。
江立临对她的话一点都没有上心,在这件事上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吉娜想到这里,她的心忍不住揪住,她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去看斜对面坐着的男人。
长得太艳,皮肤又太白,一双眼睛里像是含着一汪春江水,像个专门吸食爱慕而存活世间的妖精。

吉娜已经第八次看到自己的组员在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本子发呆。
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对方的椅子, 提醒对方:“领导来了。”
男警员立刻回过神,红了的脸努力板正,身体坐直,要在领导跟前表现出坚毅的模样。
他小声跟自己的队长道谢:“嗯。”
吉娜眼神掠过他的本子, 在纸张最下面的区域里, 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简单人物素描。
她只扫了一眼,
便认了出来。
是秦湫桐。
吉娜的眼神暗了暗, 什么都没再说,临走时拍了拍组员的肩膀。
晚上,秦湫桐跟乔铭回了家, 过了没一会儿,江立临来了,他手里提着菜按响了乔铭家的门铃。
秦湫桐透过猫眼见到是他, 立刻开门迎上去,双眼亮晶晶:“你今天怎么来了?”
他说着就要接过江立临手里的菜。
江立临望着他,秦湫桐的状态好很多。
秦湫桐一整天都陪在乔铭的身边, 见了不少患者, 多少沾了点人气,没有前两天那么抖。
“你来怎么还买菜?今天乔铭下班, 他带着我一起去买了。”秦湫桐的声音带着点欣喜, 江立临的身高比他高一个头, 他抬头去看男人。
“案子结束了,领导说要发奖金, 所以我就拿来买些好吃的菜来。”江立临进了屋子, 轻车熟路地换了鞋。
秦湫桐提着菜去了厨房, 乔铭看了眼,就让秦湫桐去客厅坐着:“你去陪立临吧, 这些日子他辛苦了,也不知道明天他休不休息。”
“休息的。”秦湫桐给乔铭打下手,他负责洗菜,只是他不会洗,青菜都是一片一片放到盆里去仔细摸摸揉揉,没个章法,但他身边的男人们可不会教他如何洗菜做饭,任由他随意弄。
“我帮你吧,正好让他可以休息一下,就让他在沙发上睡个觉,然后等饭做好了去喊他。”
乔铭当然是尊重秦湫桐的做法。
他的目光温柔,窗外的眼光明媚,落在他的眉眼上,“好啊,都听你的。”
江立临太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秦湫桐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都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发出来脚步声将江立临给闹醒。
等到乔铭全部做完,秦湫桐这才发现两个男人买的、做的全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做了满满一桌子。
秦湫桐前几日受到的心灵创伤都好了不少。
他去轻轻推江立临:“立临,立临,吃饭啦。”
男人的警惕心高,秦湫桐的手才放到了男人的肩膀上还没晃几下,男人便立刻睁开了双眼,若不是双眼里的光还未聚集,怕是会觉得他没睡。
“起来吃饭吧。”秦湫桐被他吓了一跳,瞳孔发散,但依旧喊他吃饭。
江立临应了声“好”,闭上眼又缓了几秒,才从沙发上起来。
秦湫桐跟在他的身边,“你要不晚上就在这儿睡吧,等明天起来了再回去?”
江立临说不好,“乔铭家里没有客房,不好留宿。”
他说完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男人直勾勾地盯着秦湫桐看,“你住在他家是睡在哪儿啊?”
这个要命的问题他竟然才刚刚想起来,之前愣是都没有想到过!
秦湫桐没有发觉出他的异样,如实相告:“跟他睡一起。”
“什么意思?”江立临原本舒适的心情,开始下坠,变得恶劣。
“就是他们家没有多余的客房,我就跟他睡在一起。”
江立临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同床共枕?”
这几个字像是从他的牙齿缝里面蹦跶出来的。
但秦湫桐没有发现。
他用平静且疑惑的目光去看江立临,“有什么问题吗?”
这难道没有什么问题吗!
江立临不看秦湫桐了,反而去看一旁听到了全部但是都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乔铭。
乔铭一直没有讲话,他们两个人说话时,对方一直在摆盘。
江立临心想,就那么几道菜,摆盘能摆多久,又不是能摆出个花来。
他心里是这样想着,但还是跟着秦湫桐过去坐下。
三个人围在餐桌边,安静地吃饭,空气有些凝滞。
江立临拿起公筷给秦湫桐夹菜:“你喜欢吃鸡腿,我买了很多,你多吃点。”
秦湫桐“嗯”了声,很软,嘴巴里还包着乔铭给他夹的包菜。
乔铭的手艺是真的没话说。
秦湫桐在心里评估自己跟乔铭之间的差距,两个人那就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
在地上的是他自己,在天上的是乔铭。
乔铭耳朵轻轻动了动,听了江立临的话,没有给任何反应。
但很快秦湫桐的碗里就多了一筷子菜。
等到两个男人都吃完了饭,秦湫桐碗里还是那么多。
秦湫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已经有些吃不下了。
可友人们一直给他夹菜,真的是太热情,他根本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拒绝他们两个。
欸,苦恼极了。
秦湫桐搬家了,宋怀琅过了两三天才听说了这件事,他找上来时满脸的委屈。
“若不是我今日去找你,瞧见人去楼空,我都不知道你搬家了!你都不告诉我!”
宋怀琅比秦湫桐小,面嫩,又长得俊俏,此时在秦湫桐的面前做出这样一副委屈的模样,矫揉造作,活像是被对方所抛弃似的。
秦湫桐瞧见,没来由的心虚。
他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能想得到不在自己身边的人。
不过这话可不能对着宋怀琅说出来,要不然宋怀琅是要伤心了。
秦湫桐下意识用求救的目光去看屋子里的两个男人。
江立临坐沙发看报纸,乔铭在一旁打扫卫生,擦洗玻璃杯。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神情专注,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到门口来。
完全投入,完全沉浸。
秦湫桐抿着红的唇,忍不住焦急。
这两个男人这会儿都靠不上。
他拉开门,好叫宋怀琅进来,态度扭捏:“你先进来?进来坐坐吧。”
“我进去做什么,这是你的朋友家,不是我朋友家。”宋怀琅红了眼圈,“你现在才让我进去坐坐,我都站在门口跟你诉苦多久了。”
“我在你跟前你想得起来我,我不在你跟前的时候,在别的地方,你就想不到我来。”
宋怀琅依旧振振有词,完全忽略了自己一来就直奔秦湫桐,劈里啪啦一大堆,愣是不叫人插嘴。
秦湫桐着急了,“没有的事情,我只是……”
只是两个字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还不是说自己不小心忘记的话。
宋怀琅瞧着面前人脸上慢慢浮现出现的红晕,抿住唇,舌头舔了下后牙槽,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他的胸膛。
“看看,被说中了虚心事,这就说不出来了?”
年轻人盯着他的脸,咄咄逼人。
秦湫桐都忍不住后退了两小步,嗫嚅着:“没有的。”
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借口可以讲的,便自暴自弃了,“是我错了,我应该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至少也要给你打个电话留一个消息。”
宋怀琅本来也没有多生气,来的时候心里全是火气,他在在心里不停猜测秦湫桐是不是不关心自己,好歹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一个多月,怎么着应该也能在他的心里排上号吧!
可为什么秦湫桐就是想不到自己。
但这些怒气都在此刻,在秦湫桐的吴侬软语里慢慢地就没了。
被磨没了。
他很喜欢听秦湫桐的说话声,和那股子柔软的腔调。
细声细气的,就算是着急了,也只会无措地睁着一双焦急到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人。
嘴巴动了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解释的话来。
看的人心里发痒,瞧着他可怜兮兮的。
于是宋怀琅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秦湫桐,但他盯着对方的眼神依旧锐利,“那好吧。”
“看在你如此真挚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不过下一次可不许这样了。你想到他们,想不到我,我会难受的,都记在心里。”
秦湫桐听到宋怀琅如此说,心下立刻松了一口气。
秦湫桐一听就知道对方这事要揭过,连忙笑了:“当然的,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我保证!如果还这样的话,我就请你吃饭!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无论便宜好的我都买。”
宋怀琅听了这话,心里才是舒坦了,这才跟在秦湫桐的身后走进来。
秦湫桐搬家是在江立临休假之后,江立临与乔铭抽了个时间一起帮着秦湫桐搬家。
其实搬家这件事并不是秦湫桐主动提的,而是江立临。
男人吃饭时问了下秦湫桐:“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住?”
秦湫桐还没有想到搬家,陡然听到他的话后愣了下,“搬家?”
江立临应了声,继续夹菜吃饭,“我们国内不是很讲究风水吗?你对面死过人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又比较害怕,不如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正好我今天不用上班,还有车子,可以帮你搬家,很方便。”
秦湫桐男人的话听了进去,他仔细想了想,男人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那地方到底是不安稳,还是尽快离开好,他一想想还是觉得晚上一个人住会瘆得慌,尤其是那个小娃娃。
秦湫桐一想到那个娃娃,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成,那我吃完跟你去。你吃完有空吗?”秦湫桐有了主意便坐不住。
“当然有的。”江立临道。这点空怎么可能不会有。
“立临,可是你几乎日日加班,有时候深夜都不能回来,湫桐晚上同你住,那不还是跟自己住没什么差别?”
乔铭不说话就罢了,一说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秦湫桐自然也是知道江立临的工作有多忙碌的。
他立刻收了话,忐忑地去看江立临。
江立临倒是气定神闲,他问乔铭:“那你觉得要怎么做?”
“湫桐已经在我家住过几日,也熟悉了一点,不如就让他在我家好了。”
“那家小诊所是我自己的,我是老板,当然是想几点上下班,就能几点上下班。”
乔铭目光温柔,“湫桐你觉得呢?而且你的一些衣服也都在我这儿,就还是不要再多麻烦一个人了。”
乔铭的话是问的秦湫桐,江立临无法插嘴。
他只能大口吃了半碗饭。
秦湫桐听了乔铭的话认真想了想,确实是很有道理。
于是他应下了,“好啊,那就要一直麻烦你了。”
乔铭的嘴唇勾起,“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见外。”
江立临听了,又进了厨房。
把乔铭家饭锅里剩下的饭和锅巴全盛进了自己的碗里,一点都没有给乔铭留。
于是秦湫桐搬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宋怀琅进了屋里跟江立临打了个招呼,刚刚视线一直黏在报纸上面的男人,这会儿像是才发现对方一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不会笑。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宋怀琅,“今天没有课吗?”
宋怀琅笑着,“没有的,所以才来看看湫桐,只是没想到湫桐搬家了,你看他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想过跟我说。”
秦湫桐站在一旁,见宋怀琅又提起刚刚的事情,脸忍不住发烫。
秦湫桐心虚,自然是听不得宋怀琅说这样的话来。
他急急忙忙伸手去抓对方的衣袖,但宋怀琅的手一抬,两个人的手倒是碰在了一块儿。
“没,我没。”
我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是真的忘了。
但这话秦湫桐说不出,说了宋怀琅就要生气了。
他有苦说不出,只能咽下。
年轻人捏了捏他的细长手指,手中的温度偏冷,还是需要人捂捂,“好了,我知道的。我这不是原谅你了吗?”
他说了这话,秦湫桐才闭上嘴。
宋怀琅终于是愿意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同乔铭笑着礼貌打了个招呼,态度比对江立临时不知好了多少。
乔铭也回以一个微笑,“你之前都没有来过,随意坐,想要吃什么直接去厨房里拿,不用见外。”
宋怀琅说好,笑起来颇有少年意气:“谢谢乔铭哥,那我可不客气。”
秦湫桐坐在宋怀琅与江立临的中间。
宋怀琅坐下来后,他与江立临之间的剑拔弩张散去大半,秦湫桐给他拿了个茶几上的橘子,剥给他吃,态度十分殷勤。
宋怀琅问江立临:“这次有关蝴蝶的案件是个什么处理结果?”
蝴蝶案件一开始的处理结果已经刊登在了报纸上,警局是不可能重新修改结果再次刊登,那岂不是在打他们自己的脸。
同样也会让大家对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这事的真实情况只有警局里的他们自己人知道,也同样会记录在宗卷上,留着备份。
秦湫桐也想知道这些案件的处理结果。
他听了乔铭跟江立临吃饭时的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个画家不仅仅是杀了那一个来他的摊位上买蝴蝶的外国大学生,他还丧心病狂地又杀了好多人。
差一点自己也要死在对方的手里。
这样的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那些蝴蝶都已经送到了科学院,留着那些专家们进行处理,因为这个画家涉及到了好几起案件,所以现在我们警局已经联系上面的领导汇报,估计时间要很久,具体的结果我也无法透露。”
江立临一点一点给他们拆开讲可以透露的细节,并且告诫他们不要将这些告诉其他人。
秦湫桐与宋怀琅纷纷说好。
“画家带来的这些灵蝶是佛国的一种邪物,它们专门依靠新鲜流动的血液生活,一般栖息地都在各种有着许多天然陷阱的洞穴内。但这样苛刻的条件无法令它们大规模繁衍。”
“不过这些灵蝶主要是用来杀人,并不是鬼之类的东西。”
江立临这一句是安慰秦湫桐。
秦湫桐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问道:“那画家能控制住蝴蝶吗?”
“不能,蝴蝶在饿疯了的情况下甚至会攻击饲养者。”
江立临道。
秦湫桐“哦”了声,他想到他之前跟宋怀琅一起出门散步时碰到的那只蝴蝶。
在阳光下起舞,颜色亮丽又叫人感到不适。
“你们学校里的那个学生死亡的原因也是因为蝴蝶。”
江立临转头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宋怀琅身上。
宋怀琅脸上没有出现意外的表情。
他聪明,一听对方的话,再想到这些日子看到的,就知道那肯定是因为画家没有控制住蝴蝶导致它们飞出去,闯入了他的学校里,杀死了他的学弟。
秦湫桐也反应过来,他轻轻拍了拍宋怀琅的手背,无声安慰对方。
宋怀琅闷着声应下来,“嗯,我知道。”
这天过后,宋怀琅开始来乔铭的家中给秦湫桐上课。
“这些日子学的不错!”宋怀琅夸赞道。
如今的秦湫桐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他被乔铭所影响,学习的态度有了重大改变,效率也提高不少。
乔铭作为医生,每天的工作格外细致,秦湫桐晚上总跟他一块儿在书房里,他完成白天宋怀琅给他布置的作业,乔铭就坐在书桌前写文件。
只要是开始了,乔铭都不会有任何的分心,一心一意都投入自己的工作中,不会被外界的事务所打扰。
秦湫桐跟乔铭相处时间长了,也慢慢有了这个习惯。
每天他都会看一篇宋怀琅特意给他挑选出来的留着当课外阅读的小短文。
只是他很慢,短文字数不多可他能看一个多小时。不过等他终于看完且全都理解了意思,那种巨大的成就感真的是无法言说。
次数多了,秦湫桐也开始迷恋上这种成就感。
秦湫桐的学习进度也比之前加快不少。
白日里有宋怀琅一对一教学,到了晚上,他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询问乔铭,乔铭对他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个人都在不停地给他开小灶。
秦湫桐得了宋怀琅的夸赞,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说话有些扭捏:“谢谢,都是你教的好。”
“说谢谢做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宋怀琅注视着秦湫桐的目光温柔,“你这些日子的所有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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