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中，Z也犯了一个错误，竟然用自己的手臂去阻挡！
那一瞬间，血光四射，惨叫声响起，Z的手臂被程生笙划出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几乎要把他的手完全割开！
血水不断往下流着，皮肉翻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Z痛得脸色涨红，额头的青筋也冒了出来。
即便如此，程生笙也没打断放过他，一脚踹了过去，踩的还是他那只被划开的手臂，沾了满脚的血。
Z再次惨叫出声，倒在地上的同时还不忘记用力侧身，不让受伤的那只手被压住。
而后，在这样的痛苦下，他还能咬牙保持着理性，快速扯过倒在一旁的根本的衣服，快速给自己的手臂止血……
虽然这样的伤口很难止血，但做点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程生笙的主要目的是逃命，在看到Z已经没有能力跟自己打斗过，便急忙转身想逃逃跑。
但还是迟了点，很快就有子弹射在自己脚边。
程生笙知道Z的人赶来的，他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牙上前想要挟持Z。
来人察觉到了程生笙的意图，用手中的枪阻止了程生笙靠近Z，并且让一帮训练有素的杀手将程生笙团团围住。
程生笙咬牙，拼命想着逃跑的方法，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只能……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是拨打电话的页面，而那串电话号码，显然就是斯里的。
虽然用这种方法让他觉得心里很闷很不爽，但总好过就这么死了。
他正要摁拨打的时候，忽然又一帮人马赶来了。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Z身旁查看他伤势的那个人察觉到不对劲，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不好！”
说完这句话，他就下意识拿枪对准了程生笙。
他一动手，程生笙就赶紧避开。
第一次避开了，第二次险险避开，但程生笙却无法保证自己第三次第四次还能避开。
不过好在没有第三次，因为在那个男人拿枪的右手也被射穿了。
男人惨叫一声，连Z都扶不住了，自己捂着手倒在地上，像是吃了剧痛快要痛死的野狗。
程生笙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后面来的那帮人却又将他们所有人都团团围住了。
而后，人群中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生笙仔细一看，才想起这个人曾经救过他和黎九川，还给了他一张名片。
好像是叫……阿窦。
阿窦走出人群，就急忙朝着程生笙走来，脸上带着惊慌和不安，“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说着，他下意识就要上手去检查程生笙身上有没有伤势，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强忍住了，只是着急重复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称呼，程生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也没对着阿窦发作。
好歹人家急忙赶来救了他一条小命，即便他再恼怒，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对人家发火。
见程生笙不说话，阿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只是仔细地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想着他应该没事，便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转头去看Z和那个被打伤右手的男人。
那个男人也是条汉子，刚才还叫着跟杀猪一样，现在却很快恢复了冷静，只是跟Z一样，眼眶布满红血渍，脸色也涨得通红，青筋都冒了出来，显然痛得厉害。
表情狰狞，说话虽然颤抖，却也带着十足的狠戾，“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窦冷笑，“我们是什么人？我还想问问Z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暗中截杀少爷？！”
Z起先也觉得很疑惑。
明明他都调查过了，K在这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救援的人物，即便是R都被召回了总部，为什么现在又忽然冒出了这帮人？
而且还管程生笙叫少爷……
少爷？！
Z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就好像是被放血而死的干尸一样，嘴唇都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窦，就好像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是……”
他隐约记得组织里有人说过，老大对K一向十分宠爱，据说K之前刚进组织的时候，根本不是什么杀手，而是老大的藏在房里的“少爷”，据说是唯一一个没跟老大好过，但却被老大宠最长时间也最宝贝的人。
但Z根本不相信。

第705章 被发现了（四）
因为他见识过老大阴狠毒辣的一面，他不认为这样的人居然会把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放在心上，也一直认为老大对K那么宠爱，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
所以……他也一直想着，只要干掉了K，他就能向老大证明，他才是组织里最厉害的那个人！
可眼下这一幕明显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K居然真的是传闻中老大暗暗护着的那位“少爷”，而且还专门派了一支精锐部队来保护他！
程生笙可不知道Z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虽然很想干掉Z，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斯里多半也舍不得。
所以，他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阿窦，懒得问他到底是谁的人，也懒得过问他打算怎么处理Z，只是随便上了一辆车打算赶紧回去。
可是没想到，阿窦却把车钥匙给拿走了。
他笑着说道：“抱歉少爷，我们不能单独让你离开，你还得先跟我们回去好好检查身体，确定你没有受伤后，我们才能让你离开。”
“滚！”
“不行的少爷，这是老板的命令。”
“你踏马的……”
“少爷不想把事情闹大吧？现在老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少爷总得好好解释的对不对？说不定还得哄哄老板，万一他一着急，直接赶过来了呢？”
阿窦的话让程生笙怔住了。
他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找慕北孑，却忘了以斯里的性格，要是他不赶紧把人哄住，对方多半会真的带人过来把他带走。
不行，他现在还不能走！
除了他不想离开慕北孑外，还有就是他和R的计划还没有处理完，要是现在就跟斯里回去了，那接下来的计划全都完了！
所以咬咬牙，程生笙也只能跟着阿窦一起离开。
至于Z……程生笙也没多问，他知道阿窦会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了。
本以为他们这一趟是去什么酒店，可没想到，阿窦竟然直接把他带回了一栋豪华公寓。
全是按照程生笙喜欢的风格布置了。
但程生笙也没在意，在阿窦的安排下，洗了澡，检查了身体，确定没事后又吃了饭，然后就跟斯里进行视频通话。
看到一直在打哈欠的程生笙，斯里笑得格外温柔，“听阿窦说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今天的晚餐还喜欢吗？”
程生笙没资格说不喜欢，只能点头说还行。
斯里更加开心了，虽然他从程生笙的眼里看到了敷衍，但起码现在的程生笙还愿意敷衍他。
聊了好一会儿，程生笙就忽然打了个哈欠。
他本来是像演戏的，但没想到此刻竟然真的困了，打完哈欠后，眼睛还水濛濛的，看起来迷糊又可爱，看得斯里滚了滚喉结，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困了？”
程生笙没心思去关注屏幕那人的神色，只是“嗯”了一声，低头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他知道只有这样，斯里才会好心放过他。
果然，斯里看了他好一会儿后，就笑着说：“困了就早点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别的事情不用多想，Z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程生笙又“嗯”了一声，然后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神色越发迷糊了，像一只打完哈欠却又没办法睡觉的小奶猫，让人看了，真想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
斯里无声地笑了笑，看着程生笙的眼神越发温柔了。
这时候，阿窦也走了过来。
看到视频里的斯里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心脏狠狠颤动了一下，看向程生笙的眼神越发恭敬了。
斯里回过神来，看到闯入镜头的阿窦，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但表情还是比平时要温和得多。
他说道：“带他去休息。”
阿窦恭敬弯腰俯首，“是。”
视频被斯里主动切断，而看到突然变黑的屏幕后，程生笙又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展了一下懒腰，发出慵懒的一声闷哼，起身看向阿窦说：“我要回去了……”
阿窦怔了下，随后急忙道：“不行啊少爷，老板的意思是说先让你在这边好好休息……”
他话还没有说完，程生笙就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跟我对着干啊？”
阿窦见状，想起这位组织第一的各种传言，又想起刚才斯里看着他的眼神，忽然猛地低头，“不敢。”
程生笙也没再说话，越过他就要离开，显然是真的不打算在这里过夜。
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他，可阿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只好赶紧追了上去，快步跟在程生笙身边着急地劝道：“少爷要走，我们自然是不敢阻拦的，但这事儿肯定会传到老板那边，少爷……少爷要不在这边留宿一个晚上，明天再走？”
程生笙却说道：“你不说，就没人知道，反正斯里找我算账的话，我第一个找你。”
阿窦：……？？？
被程生笙的威胁给震住了，阿窦只能眼睁睁看着程生笙离开。
并且还开走了他们最贵的一辆车。
那辆车被程生笙丢到了半路，他去附近搭了公交车，然后转地铁，出了地铁骑共享单车，之后还要步行一段时间。
回到别墅，都已经凌晨四点了。
好在慕北孑和黎九川都睡了，别墅里没人知道他这么晚才回来。
松了一口气，程生笙才回房去休息。
第二天。
程生笙依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一醒来他都被吓懵了，因为他想起今天是周一，要去上班，可是昨晚他刚被Z追，又去了阿窦那边，回来的时候就忽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赶紧洗漱下楼，结果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穿着家居服并且还悠闲看着报纸的男人。
程生笙怔了下。
而坐在沙发上的慕北孑也正好抬头看向他，见他穿得整整齐齐的，还打了发胶，问道：“你要出门吗？”
这话又把程生笙问得一愣，“我们今天不去上班吗？周一诶……”
男人就笑着说道：“哟，你还记着今天是周一呐？难得啊……”
哼了一声，程生笙就说：“所以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吗？我也不用去上班？”
“嗯，不去了。”
“为什么呀？”
慕北孑继续低头看报纸，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
程生笙好奇，“什么？”
“季铭结婚了……”
“啥？！”

第706章 被发现了（五）
程生笙直接炸毛，猛地下楼梯走到他面前站着，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好像见了鬼一样。
慕北孑看他这表现有些奇怪，说道：“虽然我也觉得这速度有些快，但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程生笙愣愣地看着慕北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试探问道：“你……你刚才说的是季铭，对吧？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就是季铭。”
顿了顿，男人又疑惑道：“怎么了？季铭跟人闪婚……有那么让人惊讶吗？”
大概是因为身边没什么朋友，所以慕北孑不太懂别人是怎么谈恋爱又是怎么结婚的，反正他也听说过不少新婚后爱的例子，所以季铭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并且送上了祝福，还有半个月的假期。
不过季铭没要那半个月的假期，只要了一周而已。
程生笙心情很复杂，连带着他的表情也让慕北孑看不懂。
男人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见过季铭的相亲对象？你不太满意吗？”
程生笙回过神来，沉默了许久，才说：“的确是见过，也不能说是不满意吧，只能说……嗯……”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慕北孑也不着急，就这么耐心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好一会儿后，程生笙才又说道：“就……我总觉得那姑娘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而且……”
顿了顿，他又摇摇头道：“算了，好像跟我们也没关系，别说了。”
慕北孑倒也不是很想知道程生笙看到了什么，不过他自己猜也能猜出一些来。
毕竟季铭不是那种喜欢闪婚的人，才见了一面就结婚，请假的时候又支支吾吾的，对结婚这件事情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兴奋感，反而给人一种很有压力的感觉。
再加上程生笙?支支吾吾的样子……
慕北孑说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更何况季铭也快三十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生笙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顿了好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说道：“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那姑娘。”
慕北孑看他这么纠结，并且蹙着眉头一副要努力想起那姑娘的模样，只好叹气说：“本来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停了下，男人才看着一脸不解看着的程生笙，说道：“那个女孩儿叫戴娜娜，你还有印象吗？”
戴娜娜？
程生笙越想越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说过。
慕北孑就提醒道：“X国的那座山上，她被那帮年轻人威胁着一起去爬山了，后来是你救了她……”
闻言，程生笙才豁然开朗，“啊，是她啊！”
他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然后又惊讶道：“她不是还在读大学吗，怎么就来相亲了？！而且还这么快就结婚！”
慕北孑笑着问道：“这么感兴趣？”
程生笙就说：“还好，只是有些好奇。”
“她爸妈都是孤儿，据说是青梅竹马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到了年龄就领证结婚的，算是本地人吧，不过她妈妈生她的时候意外难产去世，所以她从小是跟着爸爸长大的，她爸爸……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就是之前在陈家工作的，后来出了意外，又被陈思思找借口辞退，一直没钱医治……”
程生笙就猜测道：“所以她是为了钱才嫁给季铭的？”
慕北孑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蹙眉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就说道：“陈思思在X国意外出事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程生笙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这个，就点了点头。
当时杨万钧在医院跟他们提到过这个事情，所以他有点儿印象。
慕北孑就接着说：“虽然陈家后来对外宣布说陈思思死于疾病，但他们一直把这件事情算在戴娜娜头上，所以就处处为难他们父女俩，戴娜娜筹不到钱给她爸治病，又被一伙人给盯上了，她没了办法，就把目光放在了纪家大少爷的头上……”
“纪家大少爷？”
“你可能不懂，但你想了解的话，问杨万钧最清楚，纪家虽然在京城这个圈子里不算什么，但对于戴娜娜来说，也是个非常厉害的靠山，而且他们家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跟医院的交往也多，攀上纪家大少爷，不仅能为她爸爸治病，还能避免陈家的打压和其他的麻烦。”
程生笙更加迷惑了，“但是……这跟季助理有什么关系？”
慕北孑就道：“因为那位纪家大少爷就叫做纪明，名字不同，读音一样，戴娜娜想要攀附上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来保护自己和爸爸，正好被人算计了，她的信息资料被送去了纪家，纪家也一直想找个样貌和智商都出众的女人来开枝散叶，所以就看上了戴娜娜，找人联系了她，让她来跟纪家的大少爷相亲……”
“可她相亲的人是季助理啊……”
“可能是她人好，走运吧，那纪家的大少爷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性情暴戾，时常家暴，据说他的前妻就被他差点打成了植物人，并且连续流产两次，纪家的人知道戴娜娜的情况，想抓住她又怕吓跑她，所以没把纪家大少爷的照片给她，想找纪家的二少爷去跟她见面，然后把她骗回别墅再说，好巧不巧，纪家的二少爷头天晚上跟人在酒吧嗨得太晚，第二天头晕宿醉起不来床，戴娜娜大概是认错了季铭……”
重点是，季铭那个傻二叉明明有相亲姑娘的照片，却还以为是人家故意把自己P得太丑了，竟然也不怀疑，两个人稀里糊涂就去了酒店。
慕北孑查到这些信息资料的时候，季铭已经跟那姑娘去过酒店，并且正在准备领证。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总之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季铭。
程生笙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慕北孑嘴角也噙着一抹笑，说道：“那姑娘我查过了，人长得好性格也不错，而且长得漂亮也很聪明，家世和人也都非常干净，配季铭也绰绰有余了。”

男人问道：“什么不对？”
程生笙说：“你刚才说，她除了被陈家打压外，还遇到了其他的麻烦？什么麻烦？”
慕北孑：……
越发觉得不对劲，程生笙就眯眸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故意没说？”
然后又说：“那小姑娘我不是很了解，但从之前的接触来看，她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把自己卖出去的人，除了要给她爸爸治病，最重要的，还是她遇到了别的困难吧？”
慕北孑没说话。
程生笙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没办法，男人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程生笙本来只是炸一炸他，见他竟然承认后，就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了，我是谁啊！”
男人就笑着说：“你是谁啊？”
“别扯话题，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确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只是隐约觉得那小姑娘的爸爸身份不太对劲，但我没有继续往下调查，只是觉得有季铭护着他们也挺好的。”
虽然听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但程生笙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男人就笑着说：“好了，你还是先吃早餐吧。”
程生笙：“……好吧。”
季铭的婚事办得很低调，据说只是领了个证而已，没宴请朋友，双方家长也没有见面，而且除了程生笙和慕北孑他们几个之外，貌似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而且这好像还是女方的意思。
一周假期过去后，他就回公司了。
程生笙撞见他的时候，他还和往常一样笑着跟程生笙打招呼，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唔……大概就是身上的某种气质变了，看起来好像更加成熟更加有男人味了一点。
但这种变化太过微妙，程生笙也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季铭依旧照常问道：“总裁，程先生，需要订餐吗？”
慕北孑没说话，程生笙就好奇道：“你也要吃盒饭？”
季铭一脸懵，“我……我不吃盒饭，吃什么？”
“你……你不回家吃吗？”
“哦……”明白程生笙是什么意思，季铭笑着解释道，“我……我媳妇儿她爸爸身体不好，前两天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昏迷不醒，家里也别的人可以照顾了，所以她一直在医院看着，我也不想来回跑，所以就让她在医院那边吃，我这边自己订餐。”
程生笙“哦”了一声。
想了想，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忽然多嘴问了一句，“季助理，你……你开心吗？”
这话问得季铭莫名其妙，“啥？”
程生笙也觉得这问题太智障了，哈哈笑了两声，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我们午餐吃什么？”
最后那话自然是问慕北孑的。
慕北孑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后，签好字合上递给了季铭，说道：“我们出去吃吧。”
程生笙点头，就看向季铭问道：“季助理要一起吗？”
季铭正打算推脱的时候，慕北孑就说道：“一起吧，吃完后我们顺便去医院看看黄总，你把签约的资料准备一下，回头从医院出来，我跟生笙就不回公司了。”
季铭只好点头答应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婚了的缘故，吃饭的时候，季铭脑子里倒是无意中浮现出戴娜娜的身影。
程生笙问他开心吗，他不是没听到，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再想回答的时候，却错过了那个机会。
其实挺开心的。
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兴奋激动，虽然领证后他们两个最多的就是围绕着戴爸爸转，但戴娜娜很温柔，总是会处处照顾着他的情绪，哪怕一见面就结婚，却也对他特别依赖，累了也会伏在他的肩膀上睡觉。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浪漫，但也没有尴尬，相处起来特别自然，就好像相爱了很久，没有了激情但却还存着多年来相处的习惯，彼此依赖，也很有默契。
手机传来震动，而且还有特别的提示音，季铭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戴娜娜发来的。
【老季，爸爸醒了，你晚上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呗，要是忙的话就算了，他还不是很清醒，我也没来得及跟他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季铭笑着发了一个手舞足蹈的表情包过去，然后说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表示自己有空一定马上过去。
戴娜娜就让他不用着急，工作要紧，又问他吃午饭没。
接着，就把自己的午餐拍给他看。
午餐是季铭专门在饭店给她定的，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戴娜娜性格很爽朗，而且是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即便相处只有一周的时间，季铭也把她的习惯和爱好都摸清楚了，有时候没注意到的，她自己也会笑着说出来，从来不会等季铭发现哪里不对劲。
季铭的性格也差不多，所以他们才一直相处得挺好的。
程生笙正在吃菜，忽然看到季铭一直看着手机傻笑，忍不住问道：“季助理，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季铭赶紧回神，“啊？没有啊。”
“哦……”那应该就是戴娜娜给他发的消息了。
慕北孑也注意到了他刚才的笑容，就说道：“如果有什么急事需要去处理，可以跟我说。”
季铭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从表情上泄露些什么，赶紧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我老丈人醒了，我媳妇儿让我晚上有空过去看看。”
慕北孑闻言，点头道：“那你忙完了就早点下班，我和生笙晚上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季铭赶紧笑着说：“好嘞，谢谢总裁！”
吃完饭后，他们三个一起去了医院。
下车的时候，季铭看着医院怔愣了下，程生笙就问道：“你老丈人也在这个医院？”
季铭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他一向有自己的分寸，虽说老丈人就在这里，但他们这回过来是探望黄总，要聊工作上的事情，自然不会想着趁机去看看老丈人。
所以即便程生笙提议了，季铭也立马否决掉。
但是好巧不巧，老丈人竟然跟那位黄总在同一栋楼，而且就是黄总这间病房的正正下方。
与此同时，程生笙也发现这里有些眼熟，自己好像来过……

第708章 去医院（二）
就在这时候，黎九川给程生笙发了消息，说自己定了何亦辰家的餐厅，还发了大概的时间。
黎九川将那些东西交出去后，就离开了慕北孑的别墅，自己在外面租了一个位置还不错的铺子，重新开了一家宠物店，今天晚上就是庆贺他新开店的。
程生笙发了一个“OK”的手势过去后，才想起为什么这里这么眼熟了。
那个接手了黎九川资料的人，也在这里！
而且就在隔壁，不过是在另外一条走廊上，不在这边。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慕北孑的声音，程生笙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到了黄总的病房，并且季铭已经拿出了资料笑眯眯地在跟黄总说些什么。
这位黄总虽然住院了，但完全看不出身体优势有什么大碍，精气神很足，也就是看起来胖了点儿……
程生笙摇了摇头，冲着男人浅浅一笑。
这时候，黄总正好听季铭把话说完，又把视线转到了慕北孑的身上。
他笑眯眯得看起来像个弥勒佛，“慕总，条件这么苛刻啊？不好吧……”
慕北孑坐在凳子上，脸上虽然没有笑，但也不显得冷淡，他在外人面前一贯如此，“黄总说笑了，这样的条件还算是苛刻吗？”
黄总笑着说：“诶呀，谈生意嘛，咱们总得互让互利，对吧？要不这样吧……”
他话还没说完，慕北孑就打断道：“这个条件，我的助理之前没跟黄总说清楚吗？”
季铭明白慕北孑的意思，起身走到他身旁站着，轻声说道：“之前已经跟黄总的助理交接过了，他们表示这个条件是可以的。”
慕北孑就看向黄总说道：“那看来……那位助理是没跟黄总谈妥当？”
说实话，能让慕北孑亲自上医院探望，黄总自己都觉得非常荣幸了。
但人嘛，总是会贪心一些。
他以为慕北孑这样做，多半是对自己家的技术非要不可，所以才趁机想要抬价，此刻看到慕北孑态度逐渐冷淡后，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又赶紧笑着说：“诶哟，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住院的事情太过突然了，底下的人可能忘记说了……”
顿了顿，他又笑道：“既然之前都谈妥了，慕总又亲自上门探望，诚意十足，那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那我们就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