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生笙：……
“呕！！！！！”
马赛克的一幕无法播放，总之……后面的一切可以说是程生笙的奇耻大辱。
他吐了十几分钟，差不多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
慕北孑笑得都直不起腰。
程生笙：……
玛德，这兄弟没法儿当了！
大概是被恶心到了，吐完之后，再看着桌面上的各种美食都全然无胃口，整个人都蔫蔫的。
像是一朵经历了暴风雨璀璨后凋零残废的小野花，十分可怜。
回去的路上，他们正好经过一家程生笙以前最喜欢的馄饨店，慕北孑让司机停车后就下去买，刚付款准备回去，又偶然看到了旁边有卖烤红薯的。
快八月份了，竟然有人卖烤红薯，慕北孑挺少见到的。
不过也可能是他以前没怎么注意……
买了两只很大的烤红薯后，又去隔壁的店铺买了一只烤鸡，外加两杯奶茶，慕北孑这才回到车上。
烤鸡虽然包得挺严实的，但一上车，诱人的味道便开始失散，连慕北孑闻见了都想吃。
只可惜程生笙还是蔫蔫地靠着椅座，半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慕北孑见他实在没胃口，也不好强迫他吃。
回了别墅后，程生笙就幽魂一样地上楼回了房间，幽魂一样地洗了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睡着后，他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刚进入那个组织的时候，被逼着跟各种人决斗，跟那些畜生决斗，最后还要被逼着吃下各种恶心的东西……
他梦到自己拼命地扣着自己的喉咙，却再也没办法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好恶心，怎么会这么恶心……
第二天程生笙就发烧了。
慕北孑忙着去出差，就找了人过来照顾他，直到慕北孑出差回来，他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但好在会后也没什么大的问题，能吃能喝，还能蹦蹦跳跳的。
那之后，又开始恢复了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生活。
这天下班后，慕北孑本来想请季铭和程生笙一起出去吃饭的。
但戴娜娜怀孕了，季铭忙着回去照顾自家媳妇儿，就没去。
慕北孑就问程生笙，“想去哪里吃东西？”
程生笙想了想，说：“我们去吃路边摊吧？”
“好。”
虽然天气冷，但越是冷，路边的烧烤摊就越是热闹。
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钟了，人还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大部分都是携家带口出来聊天热闹的，也有少部分是出来喝酒猜码的。
程生笙和慕北孑选了个比较偏僻的位置，本来也叫上了司机，可司机最近肠胃不舒服，不敢吃什么烧烤。
程生笙点了不少好吃，正要问慕北孑还有点什么，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坐在那边热闹桌子上的……阿窦。

第717章 昏迷不醒（一）
阿窦似乎早就看到他了，所以和他的视线对上后，还特意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程生笙的脸色却猛地变了，下意识低头不愿意和他视线接触，生怕慕北孑会看出什么异样。
慕北孑彼时正在看手机，回复公司高层人员的消息。
回复完了，便将手机放下，抬头去看程生笙。
发现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呢。
程生笙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只是笑着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忙……”
然后他就开始低头玩手机。
而慕北孑似乎也要忙其他事情，也在用手机打字。
只是，余光偶尔会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那里……正是阿窦所在的位置。
吃完烧烤后，程生笙也没再嚷嚷着要去哪里玩，上了车，他就闭着眼睛呢喃道：“困……”
慕北孑知道他不困，他只是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就说道：“困就睡吧，我们现在就回家了。”
程生笙“唔”了一声，开始睡觉。
车子缓缓开走的时候，慕北孑正好跟靠在车身上望着这边的阿窦打了个照面。
隔着单向车窗，慕北孑看得见他，也却看不到慕北孑，不过这也不妨碍阿窦一直盯着车上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也不知道在冲着谁笑……
阿窦的忽然出现，让程生笙开始变得不安。
他其实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偶然，还是阿窦蓄意为之，也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斯里的授意。
但程生笙心里很清楚，他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也忘了他之前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趁着慕北孑在洗澡的时候，程生笙联系了R，想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但是R没有回他消息。
R最近好像很忙，具体在忙什么，程生笙并不知道，可他心里却越发着急了起来，就连眼皮也在不停地跳，好似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第二天。
慕北孑就跟程生笙说要去S市出差，让他提前收拾好东西。
下午吃了饭后，两人才赶去机场。
S市离京城也不远，一两个小时就到了，所以他们去定好的酒店放行李后，天也还没黑。
慕北孑就问程生笙，“以前来过S市吗？”
程生笙点点头，“以前跑业务的时候来过几次。”
“那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我是来跑业务的，不是来玩的，怎么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男人就笑着说：“那我问问附近有没有哪里好玩的，带你去玩？”
以前听到这个就开心的程生笙却一改前态，摇摇头说：“算了吧，我们早点忙完工作回去吧，这么冷的天，也没什么好玩的，这里有的京城肯定也有。”
慕北孑早就敏感地察觉到程生笙很不对劲了，他也猜到跟昨天晚上在烧烤摊见到的那个男人有关，但他没想到程生笙竟然会被吓成这样。
既然程生笙不想玩，慕北孑也不想勉强他，道：“没事，我们最多就在这里待个一两周，我尽量在元旦前赶回去。”
程生笙就点头。
顿了下，他又说：“也不用那么着急，工作最重要。”
男人就笑了，“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真稀罕。”
程生笙就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本来带程生笙过来，是因为戴娜娜怀孕了，不想连累季铭来回跑，而且京城那边的事情也需要找个人代理。
但慕北孑没想到，原本身体格外硬朗的程生笙，竟然在来了S市之后变得这么虚弱。
头天晚上他就开始上吐下泻，后来吃了药睡着后，半夜就开始发烧。
送去医院，第二天早上就退烧了，身体看起来也好了不少，然后第三天他嚷嚷着要出院，就把他接了回来。
结果第四天早上一醒来，他就开始感冒流鼻涕，而且喝了热水和感冒药都没用，还越发严重起来。
没办法，慕北孑只能强行把他送去了医院。
结果，在医院住了两天，感冒是好了，人却又开始发烧，并且开始昏迷不醒。
慕北孑急得不行，但医院又检查不出具体原因，什么专家都请过来了，都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不管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程生笙的身体出了任何问题。
所以，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给他吃退烧药，打点滴。
这样熬了两天后，程生笙的烧彻底退了下去，身体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可就是不醒。
就在慕北孑考虑着是要把他转回京城还是转出国治疗的时候，程生笙迷迷糊糊地醒了，能勉强看的清楚人，也能勉强说话，但进食有些困难，依旧在打点滴。
医院说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随便转院，毕竟人醒了就好，要知道全国的权威医生，不是在S市就是在京城，转来转去很危险，转出国也没有任何保障。
慕北孑只好歇了转院的心思。
又过了三四天，程生笙已经能坐起来吃点东西，能自己去上厕所，能跟慕北孑聊天了，只是身体依旧十分虚弱，而且变得很嗜睡。
主治医生说这是好事，因为身体在自行恢复，所以多睡觉也是自我治疗的一种。
慕北孑都不愿意相信这些医生了，但想到程生笙的身体的确在慢慢恢复，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季铭也不得不从京城那边赶过来。
程生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季铭在跟慕北孑说话的声音。
“总裁，要不我在这里守着，您去见见寻总吧？”
“不用。”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寻总说要见您已经好多年了，您再不去的话……”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季铭本来还想再多劝两句，但见慕北孑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程生笙虽然已经醒了，却一直没睁开眼睛。
等季铭走了后，才假装刚刚醒来。
慕北孑给他倒了杯温开水，又找人买了些吃的东西上来。
程生笙其实没什么胃口，所以吃了两口。
男人也看得出来他不太想吃东西，倒也没强迫他。
又陪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便去工作了。
等慕北孑一走，程生笙的精神立马就萎靡了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觉得很烫，怎么浑身上下都那么不舒服呢？
程生笙也没多想，只好又躺下睡觉了。

第718章 昏迷不醒（二）
中途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发现是护士给他换吊瓶，不过没发现他醒了，所以换了吊瓶很快又离开了。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程生笙很快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隐约听到了季铭在说话，不过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好像很怕吵醒他一样。
“一直没醒来过？”
接着是护士的声音，“没见到醒来，可能醒了也不知道，毕竟他这段时间都很喜欢睡觉。”
季铭又问：“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就是喜欢睡觉而已，可能精神特不太行。”
“嗯，检查要记得按时进行，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还有……别跟他说……”
接下来的话，程生笙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知道季铭吩咐护士，不要告诉他某件事情。
昏昏沉沉的时候，他还想着季铭是不想告诉他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是好瞒着他的？
只是，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头脑都晕沉得厉害，什么都不记得了。
季铭正好给他买了早餐上来，看到他睁开眼睛后，好像有些慌乱，但程生笙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跟平常时也没什么区别，笑着说：“程先生，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程生笙艰难地想要坐起来，季铭就赶紧过去扶住他，等他坐好后，又展开旁边的小桌子，将买来的馄饨和青菜粥都摆在他面前。
“慕总临时去别的地方出差了，他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但打你的电话没接通，也来不及回来找你了，就给你发了消息，然后让我在这边守着你，那个……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随便买了点儿，你看看喜欢吗？”
程生笙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结果发现自己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只好放弃了。
他问道：“我的手机呢？”
季铭就从床头柜的柜子里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程生笙解锁后看了一眼，发现慕北孑昨晚的确给他打电话了，而后又发了一条消息，说是自己要临时去别的地方出差，要过一段时间后才能回来，让他先跟季铭回京城治疗，之后再联系他。
程生笙也没多想，将手机放下后，就开始喝粥。
但他实在没什么胃口，所以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
季铭见状，有些担心道：“程先生，您多喝几口吧，慕总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程生笙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很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我不想喝了，我喝不下去……你拿走吧，我再睡会儿……”
季铭没想到他身体状况竟然这么差，也有些不安，说道：“那个……慕总还说了，让我们两个先回去，回头他自己会从那边回京城的，而且京城的医生可能会好点，我们回去治疗吧？”
程生笙躺下后，就说道：“再说吧……”
说完，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季铭见状，叹了一口气，只能吩咐好护士照顾他，自己先离开了。
没多久，程生笙又忽然睁开了眼睛，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晚上，季铭照常来看程生笙，也送来了晚餐，但程生笙什么都没吃，只是说自己不饿。
季铭坐在床边劝了他好一会儿，见他又睡着后，就把晚餐交给了护士，说等他醒了如果饿了，就热给他吃。
护士答应了。
季铭走后没多久，病房门又被人打开，有人快速闪身溜了进来。
程生笙翻了个身，转身看向来人，虚弱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来人大喇喇坐在了病床边上的凳子，正是李乾坤。
看到程生笙这副样子，他十分惊奇道：“我的天，你居然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
然后又异想天开，“我如果现在就干掉你的话，那我不是成了组织第一啦？！”
第一是K，第二是Z，如果有人能干掉Z，那就是第二，能干掉K，那就是第一！
程生笙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试试。”
然后李乾坤就真的试试了。
他动作快如闪电，咻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就直接朝着程生笙的脖子处刺去，但是离程生笙的脖子还剩下0.1厘米的时候，所有的动作忽然就僵住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左胸口处被刺穿了皮肤，伤口不深，但如果再往里面深一些，他这条小命就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心里再震惊再后怕，李乾坤在面上都不会表现出来的，他笑嘻嘻地收了手上的匕首后，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凳子上，也没在乎胸口的那点伤。
他说道：“你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被算计成这样？”
程生笙艰难地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又虚弱，“斯里需要我变成这样，我能不这样吗？”
李乾坤瞬间就懂了。
他低声说道：“斯里对你那姘头出头了？”
他这话刚说完，程生笙就转头冷冷剜了他一眼，吓得李乾坤赶紧抬手做投降状，“情人……不，你男人。”
程生笙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李乾坤呼了一口气，又问道：“所以，是老大找人对你下手？他认为只有你出事了，你那姘头……咳，你男人没人保护了，他就想杀就杀了？”
顿了顿，他又好奇道：“你那姘头……咳，你男人呢？”
程生笙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东西呢？”
李乾坤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朝着他抛去。
程生笙伸手接住后，有些艰难地打开了瓶口，而后仰头一口喝完。
李乾坤更加惊讶了，“你就这么喝了？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程生笙扫了他一眼，“你有这个胆子吗？”
李乾坤顿时不服气了，想说他怎么就没这个胆子了，可是转念一想，他的确没这个胆子。
好歹是他们老大心坎上的小宝贝，他要是真的把人毒死了，那他还有活路吗？
李乾坤也懒得再跟他斗嘴了，就说道：“这玩意儿效果好，但是得三天之后才能起效，我为了帮助你不让人怀疑，就把效果故意往后延长了，至少得一周后才能完全恢复，你没意见吧？”
“没有。”
李乾坤笑道：“没有就好。”
顿了顿，他又问道：“不过我是真的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大咋么会对你下手？他不是最宝贝你吗？”

程生笙眯了眯眼睛，没回答他的话。
其实从那天晚上在烧烤摊看到阿窦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
平常时，阿窦根本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或者是他们这个职业的人都有见光死的属性，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喜欢藏起来，不太喜欢出现在人前。
可阿窦那天晚上出现在烧烤摊，不怎么跟周围的人交流，也没吃什么东西，甚至也没找机会跟他说话，程生笙就越想越不对劲。
直到来到S市后，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边虚弱，又察觉到自己每天进食的东西都被人放了东西，就慢慢猜出了是斯里故意找阿窦对自己下手。
他本来不明白斯里想要做什么，所以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每天看着护士给他换上明显被人掉包过的吊瓶，等着斯里对他出手。
却没想到……斯里是打算趁着他虚弱，对慕北孑下手！
季铭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他在细节方面始终做得不够好。
慕北孑无论如何都不会急匆匆丢下他去别的地方出差，即便再匆忙，也不会提出要他先回京城这样的要求……
除非，慕北孑自己本人出事了，担心他留在这里知道，所以才会这样。
“喂！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李乾坤凑近了程生笙，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结果程生笙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他急忙往后闪躲，而后差点摔在地上。
“我靠，吓死我了！”
程生笙就淡声说道：“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李乾坤却偏不回去，又在凳子上重新坐好，问道：“你还没跟我说呢，你男人去哪儿？”
见程生笙这样藏着掖着不说，忍不住猜测道：“不会真的被斯里得手，干掉了吧？”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程生笙怎么会这么淡定，又问道：“他到底去哪儿了？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了吧？”
程生笙冷声道：“你真那么好奇，不如替我去办一件事？”
李乾坤立马就站了起来，嘿嘿笑道：“算了算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跟老大有关的事情，他傻了才会插手！
李乾坤走了之后，程生笙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没多久，对方就回信了。
看着对方发来的病房号，程生笙忍住了，将消息删掉，手机关机，重新放回了柜子里面，而后躺下继续睡觉。
其实他根本睡不着，但他必须要做出这样的假象。
大概十来分钟后，果然有人悄悄打开病房门，但也只是开了一条门缝，看到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口睡觉的背影后，开门的那个人又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关上了。
从这之后，大概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人过来开门看一次。
即便是凌晨两三点钟也坚持如此。
但开门窥探的那个人却没发现，被子里其实早就没人的，剩下的只是一个假象而已。
VIP病房里，季铭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将房门给锁上了，而程生笙此刻正好攀上了窗户，轻松落在地上。
即便他现在身体情况还不是很好，但悄无声息地进入某个房间还是难不倒他的。
解开身上的安全绳索后，程生笙朝着床上的男人走去。
病房里还有微弱的灯光，床上的男人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戴着呼吸机，身上缠着各种仪器的线，滴滴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回荡着，让程生笙心里格外难受。
R说只能勉强保住慕北孑一条命，竟然真的只是保住他一条命，什么时候醒来，甚至能不能醒来……都没有一个保障。
程生笙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斯里要出手，他和R都没有任何办法，狠不下心来，慕北孑更加没有活路。
在病床前坐下，看着此刻还昏迷不醒的男人，程生笙心情还是非常不好。
这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程生笙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去。
而从外面把门打开的季铭也吓得愣住了。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又果断把门给关上了，显然比程生笙更害怕外面会有人看到他。
季铭想把门锁上，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索性拿了张凳子靠在门后，松了一口气，才表情复杂地看向程生笙道：“程先生，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程生笙心情也很复杂。
他还以为季铭第一个问题，会是问他从哪里进来的。
他闷声道：“早就知道了……”
季铭走到他身边，叹了一口气，又安慰他道：“你也别太担心，其实这些都是假象，虽然总裁现在还没醒，但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程生笙就问道：“没什么大碍，为什么不转回京城那边治疗？”
季铭说：“因为京城那边也未必安全，更何况转来转去，更容易露馅，反正我们已经把值得信任的几位专家都调了过来帮忙。”
程生笙就“哦”了一声。
想了想，他又看着男人缠着绷带的脑袋，问道：“他的头怎么了？”
“袭击太突然了，车又忽然爆炸，总裁没来得及思考那么多，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脑袋，不过伤得也不算严重，至少人还活着，医生也说了能醒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程生笙低头闷声道：“对不起……”
季铭不解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生笙摇摇头，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季铭解释好，本来他是有那个能耐保护慕北孑的，但因为斯里的原因，也因为他自己的原因，所以才没能保护好对方。
季铭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说：“这跟你没关系，你别想太多。”
说起来，要怪也怪他的。
本来慕北孑身边有一批很优秀的保镖，寻常有他们保护，几乎没出过任何意外，可他结婚了，有了孩子，慕北孑担心那些人会从他这边下手，所以把那些得力的保镖都送到他那边的别墅去了，一个都没留下。
而国外的那一批又暂时没法送过来，这才导致了这场意外……
程生笙却摇摇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得出来，他还是把这件事情怪在了自己头上。
还是他自己太不小心了。
如果他能早点猜到斯里对他出手，是因为想要对付慕北孑，那就不会为了让斯里安心而主动落入他的圈套，而如果他没有生病，肯定能察觉到慕北孑身边的异样。
只要他跟慕北孑一起出门，就绝对不会让慕北孑出事的……

第720章 啥也不记得了（一）
季铭想安慰他，但他又不是很会说话，感觉把刚才那些话说出来，就无话可说了。
想了想，就问道：“那你要不要在这边守着？”
让季铭意外的是，程生笙却摇头拒绝了，“不了，我要回去了，你别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这里，贴身的保镖也别说。”
说完，他看了床上的慕北孑好一会儿，然后就在季铭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窗户跳了下去。
季铭：……！！！
回到自己的病房后，程生笙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慢吞吞地上床躺着。
如他所想，没多久后，季铭果然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看到程生笙躺在床上后，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张着嘴巴一直没说话。
在程生笙莫名奇妙的注视下，他往前走了两步，紧张不安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那个……程先生，你刚才……你……”
程生笙叹气说：“我们刚见过面，我刚回来，你没见着鬼。”
季铭：……
直到走出了病房，他还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怎么会有人从窗户往下一跳，不但没死，还在眨眼的时间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好吓人……
吃了李乾坤给的药，三天后，程生笙果然恢复了不少，但也没让周围的人察觉到异样。
为了避免每天晚上跳窗把季铭给吓着，他就让季铭帮他办理出院，而后自己就伪装成保镖，专门留在医院里保护慕北孑。
如医生说的那样，慕北孑在元旦的前一天晚上，果然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生笙。
不过他大概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表情有点像个二傻子。
程生笙：……
他果断摁了床头铃。
这时候，慕北孑又闭上了眼睛，但是一两分钟后，他又睁开了眼睛。
跟程生笙对视了三四秒后，慕北孑忽然就懵了，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迷茫。
他沙哑着嗓音，试探着喊道：“程生笙？”
程生笙眨了眨眼睛，“是我……”
但男人却好像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眼睛都跟着微微瞪大。
程生笙也不太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所以没再开口。
而慕北孑则是在看了他许久后，忽然伸手小心翼翼触碰了他一下。
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程生笙就脸黑了，“你玩够了吗？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啊……”
男人十分惊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生笙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而后又不悦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让季铭瞒着我？”
结果男人更加惊讶，甚至脸色还有些苍白，“你……你怎么会认识季铭？”
程生笙：……
正好医生带着护士来了，程生笙起身的同时，又问道：“他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们给他看看……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
医生做了简单的询问，但慕北孑却根本没理会他，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程生笙看，。
他不配合，医生也无法给出诊断，只好对程生笙说：“这位先生，不如你帮我问他几个问题，看看慕总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生笙只好配合地点头，又在床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那个……你现在什么感觉？”
慕北孑看着他蹙眉，没说话。
医生就在旁边提醒道：“你可以问具体点，比如头晕不晕，恶不恶心，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程生笙点了点头，又看向慕北孑，问道：“你……头晕吗？”
慕北孑就摇头。
程生笙又问道：“那你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