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要礼物吗,他也会。
火箭99块一个,也不便宜,想必这个LV1的新用户马上就会退出他的直播间,然而正当他准备开下一局时,“不许对我凶凶”说:【……怎么刷?我不会弄这个。】
“……”沈烬本想踢人,看他这么说反而来了兴致,马上道,“实名绑定了吗?点右下角送礼物跳转付款就行。”
他想:跟我装?怎么不说要送我一套海景别墅但是忘了银行卡密码?
这个LV1的小号舍不得花钱又丢了面子,居然还不走:【……我真的不会。你等我一下。】
直播间虽然观众不多,但这一下炸出来的弹幕不少。
【这是70岁大爷看直播学习怎么开局3buff来了?】
【您孙子知道您这么好学吗?】
【破案了,70岁野王半夜排位一局25个人头是大爷自己在玩】
沈烬笑了一阵也没当回事,然而正当他打算开下一局时,屏幕上却突然弹出烟花和特效字幕,弄得他一怔,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用户【不许对我凶凶】送出一个火箭
用户【不许对我凶凶】送出一个火箭
这下,连刚才的弹幕也傻了。
【卧槽?】
【对不起我现在就道歉,大爷您退休金多少?我屁股翘!】
【什么大爷,这分明是霸总一见钟情现场】
【一进来就让我看这个?订阅了,请直接快进到直播睡主播】
沈烬和两个室友面面相觑,秦逐实在没憋住:“我艹,碰上傻子了?”
“怎么说话的?”沈烬当即变脸,“快点,叫大爷。”
不许对我凶凶:【……我不是大爷。】
沈烬没想到他还挺较真,于是问:“那你多大?”
不许对我凶凶:【……19。】
的确比18大一点。
沈烬没理会他的黄腔,只问:“需要我们几个都叫你哥?”
“不许对我凶凶”刷了礼物,却回答:【不需要。万一你有男朋友,他还生气了怎么办。】
“我哪来的男朋友。”沈烬的脑子莫名闪过顾屿的脸,一下更气了,“有男朋友也今晚就杀了助兴,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不许对我凶凶:【……】
他看起来迟疑了一下,要求很奇怪:【我要你把午饭吃了】
沈烬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
“不许对我凶凶”回答:【我11点进直播间,没听到你们吃饭。】
虽然现在的确已经下午两点,过了午饭时间,但沈烬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推论这家伙是想把他吃饭的声音当作擦边直播,估计下一句就会意有所指,要他拿什么香蕉热狗蘸酸奶之类的。
所以沈烬试探:“……你觉得我该吃点什么?”
不许对我凶凶却先问:【你是学生?】
“当然。”沈烬笑一声,“我不是说了我18吗,不是学生还能是三个孩子的爷爷?”
对方略一停顿,手速极快地打出密密麻麻的字:【哦,原来是学生,那你吃食堂就好了啊,食堂的饭不都是最好吃的吗?】
“……?”沈烬怀疑自己真碰上了傻子,姑且应付道,“行,一会儿就去。”
可是只消五秒,屏幕上就再次蹦出特效:用户“不许对我凶凶”送出一个火箭:【现在就去。】
这家伙学会送礼物后手速倒挺快,沈烬满头问号,更离谱的是,直播间多了两三百观众,弹幕也比从前活跃了。
【?我tm现在就轻抬玉足踹翻这碗狗粮】
【大爷的手速宝刀未老啊,等一个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大爷看看我!您要是身体不好我还能自己用腰划8怎么样!】
【谢谢,老奴已经在帮大爷接送孙子上下学了】
“这大爷挺有意思。”秦玦过来拽沈烬,“走吧,去食堂吃饭,我也饿了。”
沈烬低头推了推眉间褶皱,只好一边感慨物种多样性,一边挂起耳机:“行,那我们先去吃饭了大爷,大概40分钟就回来。”
几个人收拾收拾,很快便前往最近的食堂。
直播间里,只剩“不许对我凶凶”面对着数十条弹幕,默默打字强调:我,不,是,大,爷。
刚好这些天有空,沈烬有事没事就会和室友开开直播写写战术报告,“不许对我凶凶”也会挂在他直播间,真跟他大爷似的,只差让他多喝热水泡红糖——沈烬无奈,干脆便由着他去。
一周后,电竞社组织的内战活动在周六晚上开打,报名的人只需要准时上游戏即可。
十个人自开游戏房间进行5V5竞技,这算是社团的保留项目,从前一度发展到线下“斗殴”,最终通过一顿烧烤解决矛盾。
秦逐一向认为这个活动多此一举:“下次能不能直接组织烧烤?”
“这是什么话。”社长在语音里说,“我们是电竞社不是烤腰子社,你说对吧,中国第一中单?”
“……咳。”秦逐很受用,当即回答,“社长高见。”
这一周里,沈烬没有联系顾屿,顾屿虽然也不主动,但每天都会传给他一张晚饭照片,全是他爱吃的菜——对方没打一个字,却总是能气得他差点当场拉黑。
他看着图片上晶莹饱满的虾仁滑蛋,本想着要不要问本周的家政打扫还做不做,现在倒好,两人先在这个活动里碰上了。
语音里,顾屿名字前的灯亮着,沈烬一下憋不住想和对方说话,但出声时语气却控制不好:“没想到你真会报名参加这种活动,才玩游戏几天啊就爱上被我虐的感觉了?”
其他人警觉,都知道沈烬在和顾屿说话,顾屿却沉默不言,只是突然点击了和贺森洲交换队伍位置。
贺森洲看秦逐在顾屿那边,当然乐意交换——于是沈烬话音刚落,顾屿就从他的对手,变成了队友。
“你他ma——”沈烬立刻想和秦逐换回去,社长却直接点击开始本局游戏,说:“这局该针对哪些狗情侣,不用我说了吧兄弟们?”
没办法,沈烬只能妥协和顾屿做队友,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和社长的玩笑话较真。
顾屿问:“哪有情侣?”
哪壶不开提哪壶。语音里,起哄声一下乱起来。
“卧槽?学弟好无情,非得搞出孩子来才肯承认?”
“别,就我们学弟这样的正人君子,估计套都得戴两层,哪来的孩子?”
“上周才听人说副社长从你那儿出来,衣衫不整满脸通红走路滴水,难道传闻有误?”
“我的天确定吗,现在怎么就这么流行找学长学姐下手?”
顾屿停顿片刻,不负责任且徒劳地只说了两个字:“别闹。”
沈烬听得气急,但表面依旧声音平静:“对啊,我只不过因为工作需要在他那儿睡了几次,都是alpha能发生什么?顶多是他强j我而已。”
“……”
起哄声立刻更乱,顾屿那边也一下呼吸声加重——比起说不说漏嘴,他好像更想争口气的样子,马上咬着牙道:“我强求?明明是学长主动、自愿、求饶,找我要的。”
其他社员本以为玩笑,没想到话说得越来越真,大多数人都有点懵:“找你要什么?”
秦逐不紧不慢吐槽:“还能要什么?男性alpha精华蛋白质吧,补身体。”
“……”沈烬同样咬牙切齿,“我身强力壮,不需要。”
“是吗?”顾屿却偏要和他杠,“需不要我帮学长联系新华字典编写人,把身强力壮的释义改成一推就倒、一碰就哭?”
耳机里的哄闹声更加收不住,沈烬拳头都快捏碎了,狠狠说:“……这把你上路别想我来帮一次!”
说话间双方都已经选好了要使用的游戏角色,沈烬用的是常玩的暮夜领主,顾屿则故意似的,选了背景剧情里和暮夜领主反目成仇的辉光骑士。
两个角色进入游戏后,甚至还有特殊语音互动。
暮夜领主说:“‘辉光,会照亮一切黑暗’——听听你那数十年如一日的蠢蛋发言,跟我们还做战友时比起来毫无进步。”
辉光骑士照常平静回答:“从前的事我已经忘了,可你,似乎记得很清楚。”
沈烬听见这两句语音就来气问顾屿:“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顾屿却说:“考虑到学长主动缠着我时表现出的样子,我认为比起我俩离远点,还是收购游戏公司改掉角色语音更容易实现。”
沈烬拍了两下键盘,问:“你来C大是不是就是为了气我?”
顾屿反问:“不然还能是为了旧情复燃?”
语音里瞬间充斥沈烬咬牙的声音和其他人的暗笑,一局下来中下两路彻底沦为沈烬的出气筒——第三局,秦逐战绩3-5-1时终于忍不住了:“你tm能不能别来中路弑父了?”
沈烬一边和队友打信号,一边入侵对面野区:“好儿子,你用十国语言叫我一声爹,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刷完对面的蓝buff,他就该再去一趟中路找秦逐的麻烦了,可这一次他没想到,河道边等着他的还有两个人。
“……艹。”沈烬顿觉不妙:刚才太松懈了没看小地图——对面辅助离开了下路,看来是早已跟着打野在这儿埋伏他。
更不幸的是,己方中单刚回城买装备。
他原本预计和秦逐1V1,现在直接变成了1V3。
敌方辅助手握三个硬控,沈烬操作着一个脆皮刺客,想秀秦逐几乎难于登天。
“怎么样?给爷死!”秦逐嘴上硬刚,其实一步也不敢上前,只想等沈烬技能全交再上来收割人头。
“辉光,辉光。”情急之下,沈烬只记得己方上单是辉光骑士,“给我大招——”
辉光骑士的大招“圣光护佑”可以选中任意队友,给与其大半管血条的护盾,2秒后,辉光骑士也将传送到该队友身边并肩作战,并损耗自身血量治疗队友。
正是因为这个大招常常改变战局,所以职业电竞比赛里辉光骑士的出场率一直不错。
可沈烬忘了,此刻的辉光骑士,是顾屿。
“理由?”对方说,“你填个申请表,我考虑考虑。”
“你tm——”沈烬来不及骂人,赶紧放大招关地图视野,位移冲到秦逐面前,然而对面辅助的大招和秦逐的闪现却同时出手,他并没能秒掉秦逐,反而吃了一套技能,血条当即融化。
可以双手离开键盘了。
接下来必然是一套连续控制,秦逐再放一个技能就能终结他的连杀。
可就在他闭了闭眼睛那一秒,秦逐却比他先骂人:“我艹你大爷顾屿!你下次先立字据再说不给大招!”
沈烬睁眼,辉光骑士已经身着圣洁的银白铠甲出现在他身旁。
“……”他一时愣住,全凭肌肉记忆才反杀两人。
秦逐当场阵亡,差点要过来和沈烬肉搏,顾屿却先在语音里火上浇油:“按错了。本来想去下路,没想到中路的菜更下饭。”
“他说我菜?说我下饭?他在哪里学的电竞圈的梗?”秦逐的脑门都像有火在烧,当即质问沈烬,“你选老公还是选爹?”
沈烬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居然前功尽弃。
好像只是一个游戏技能,就能让他心里的欢喜轻易翻涌起来,似要将他淹没。
他没能压住嘴边的笑容,只好低头藏住表情,回答秦逐:“行了好儿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懂吗?……我选他。”
耳机里,单身狗们震惊的声音彻底没完了,秦逐气得直说“电竞社今晚就tm改名烤腰子社”,社长笑了半天也建议:“这把打完去南门吃烧烤?”
“行!”秦逐威胁顾屿,“你小心点顾屿,我待会儿带把刀来。”
顾屿平静回答:“凭秦逐学长也想打过我的话,我觉得至少得带个东风导/弹。”
要不是游戏角色复活了,秦逐大概能顺着网线过去砍人,沈烬则笑得停不下,后来出门时还换了件最喜欢的白衬衫。
周六夜晚的南门很热闹,电竞社的人陆续聚齐,顾屿从北门方向过来,是最后一个到的。
沈烬抬头看他,几天没见,对方看起来也没有日渐消瘦、失魂落魄、万念俱灰,除了胡茬明显了半分,没什么区别。
哼。沈烬心想,还以为你得一夜白头,没想到只是今天早上懒得刮胡子而已。
夜风有点凉,沈烬低头看菜单,没有要和顾屿说话的意思。
可是一件外套却忽然掉在他脑袋上,衣服的主人说:“穿这么点,是不是打算病一辈子不让我报仇?”
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杂着草莓香入侵沈烬嗅觉,他嘀嘀咕咕想把外套还给顾屿,旁边许停云却说:“我冷成这样还没有alpha疼爱,不如给我吧。”
“……”沈烬立刻做伸展运动似的把顾屿的外套穿上,说,“你冷不知道多穿点?”
许停云抬抬眉毛,起身让了个位置,说是要去看看食材新不新鲜。
顾屿顺势坐下来瞥一眼菜单,问沈烬:“中辣……你扛得住?”
理论上说,C市的中辣在很多店主眼里,几乎就是地狱魔鬼辣的程度。
沈烬蜷起手指缩进宽大的袖子里,依旧低头不看顾屿也不回答。
对方低垂眸子,擅自拿过他手里的菜单说:“单独烤一份少辣的,我和他们说,我付钱。”
沈烬本想抢回菜单,又转而去玩他外套口袋上的宽螺纹带,还是不说话。
夜风里,顾屿倒难得话多,虽然大多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记得高中校门口也有这样一家烧烤店,但生意没有这里好。”
“我现在不用学长帮,也可以在上路平稳对线了。”
“明天过来,这周的清洁还没打扫,我待会把钱给你。”
他的声音清冷又低沉:“第一次见学长穿白衬衫……还算好看。”
沈烬的嘴角总算松了松,回答:“我穿什么不好看?”
顾屿听见他终于说话,不由轻笑一声,道:“也许……那件亮橙色的格子T恤?我记得学长还配了条绿色的工装裤和暗红色发带。”
“……早就没穿了!”沈烬拽拽他以免别人听到,顺便用力指了指菜单讹他,“我要加两个鸡腿!……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吃,不要分给别人。”
顾屿点头,低笑声不再收敛:“好,学长想吃什么就加,都是你一个人的。”
烧烤店里里外外坐满了人,等待的时间想必很长。
顾屿点完了菜,隔着衣服敲敲沈烬手指:“对了,有话跟学长说,我们去那边。”
那边,指没什么人的围墙下。
沈烬僵起脊背,总觉得顾屿是打算给点甜头,然后杀人灭口。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怂,所以当即起身:“行啊,去就去。”
两人很快到了角落处,周围光线有些暗。
但顾屿的眸子仍然清澈如月光下跳动的泉水,映在沈烬心头,看得他喉咙涩痒。
他避了避目光,问:“你想说什么?”
顾屿低头看着他,不算开门见山地回答:“首先,某种意义上我得承认,学长除了揍我的时候,平时脾气还算不错。”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什么家庭暴力受害者,沈烬心里嘀咕那还不赶紧分手离婚争抚养权,可是顾屿却继续道:“所以,那天没问学长为什么突然跑掉还说我做饭难吃,是我的问题。”
沈烬怔住片刻,既为自己的任性惭愧,更为自己任性的理由慌张:“那、那你是想——”
树影在他们头顶温柔地摇晃着,顾屿打断他,果然问出了他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所以我想问……学长突然这样的原因。”
沈烬撕咬自己下唇,完全不知道能如何回答。
难不成他该说,我介意你不把游戏里的唇齿触碰当回事,介意得梦里都骑你身上揍你?
——又tm不是真在搞什么死对头变男朋友的狗血剧情。
他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顾屿却格外认真,还拿身份压他:“难道学长打算一直不回复社员微信也不说清楚原因?这好像不符合副社长的担当。”
沈烬无言以对,小声嘀咕:“这个烤腰子社还真tm让你加对了。”
“学长说什么?”顾屿低头盯住他,更不肯放过他,“学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顾屿藏都不藏一下声音里的清冷笑意,沈烬明知是激将法,却偏偏就吃这套,马上抬头反问:“谁磨磨唧唧了?”
微风轻漾,拂起顾屿干净的发丝,沈烬直勾勾看着对方,终于咬牙摸出根烟来,语气很坦荡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天瞎jb亲我?”
不等顾屿反应过来,他立刻加快语速:“当然我知道咱们只是演戏秀给你朋友看但你总不能亲了我还当没这回事吧?”
他一口气羞得满脸通红,说完就朝顾屿伸手:“赔钱,赶紧的!”
顾屿原本一头雾水,这一刻眼里却闪过一丝促狭,完全不认:“我……亲你?我什么时候偷亲你了?”
沈烬本来就羞得不行,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又急又恼:“艹,你tm光明正大地亲还敢问什么时候?——不就是上周江澜生日玩那个嘴对嘴喂薯片游戏?而且,而且还是两次,弄得我差点大庭广众之下撑不住……”
提到这事沈烬就难受又心慌,马上添油加醋:“当时你就差伸舌头了,不会不认吧?”
“……”顾屿沉默片刻,如实回答,“怎么会?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
沈烬心里咯噔一下,拳头痒了:不当回事就算了,居然还敢跟我装失忆逃避自己造过的孽?
原本想象中的安慰哄人并没有来,沈烬也气自己:你tm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又不是顾屿的错,有这空闲还不如学学怎么纳鞋底卖钱。
两人意见相左,莫名就为那天是否喂薯片接吻争论起来,沈烬脸红致死也要争这口气坚称亲了两次,顾屿却惶然,认为自己只是尝了两口淡奶油味儿的薯片。
“常见的薯片哪来的奶油味儿?”沈烬差点把外套脱了扔掉,心里只恨打人犯法,“那是老子甜甜软软的体香,懂了吗?”
顾屿紧皱着眉头,既犹豫又疑惑:“学长的体香?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较真的样子看得沈烬心脏深处发痒,自己又挠不到,可谓难受至极。
月色如洗,眼见顾屿还想开口解释什么,沈烬实在忍无可忍,当即前踏一步,攥住了他的衣领。
这个动作两人都无比熟悉,就连夜风都知道沈烬要打人似的猎猎扬起,然而月光醉人的瞬间,沈烬却没有握起拳头,而是咬紧牙关仰头凑上去,忽然气得在顾屿唇上压了一下。
风声呼啸,顾屿猝不及防,瞳孔立刻放大,视野都开始摇晃。
他惊慌得想后退,但浑身血液却往心脏反流似的,一下胀得它疼痛不堪,更让他一步也动不了。
如果他脑子还没出问题的话,那此刻沈烬无疑是在亲吻他。
而侵入他五感最深的,正是嗅觉。
淡淡的奶油香瞬间霸占他脑海,蛮不讲理地翻搅他的一切思考,甚至命令他回应沈烬。
他乱得差点真的沉下脑袋,沈烬却忽然撤去嘴唇,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所以他的触觉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亲吻已经结束,并失落地通知大脑:软软的,有淡淡香味儿,就像柔软的奶油慕斯。
他仍有点懵,沈烬却不管不顾,语气强硬:“我tm姑且相信你是喝酒断片——现在想起来奶油味儿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刚才两人的嘴唇接触只有短短一瞬,顾屿干渴得厉害,勉强出声:“没想起来。”
这是实话——虽然那股奶油香十分相似,但他的确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
沈烬绷着脸看他,原本立起的兔子耳朵都耸拉了下来似的,如同产生了小动物的某种应激反应,看上去生气又可怜。
这让顾屿艰涩地咽了咽喉咙,一时有些后悔:想必沈烬不会对他说谎,他原本只要认了就好——他这样的酒量,忘记酒后罪行并不稀奇,再不济他找江澜陶晏问一声也行。
他的大脑擅自命令他赶紧安慰他的小兔子,可就在他想俯身那一刻,沈烬却再度先于他凑上来,掐断了他姗姗来迟的理智。
不待他完成眼前这一声仓促的呼吸,软热的唇居然再次裹着奶油香气入侵他身心,并猛地钳住他五脏六腑捏紧,疼得厉害。
被omega如此对待,他的alpha腺体一时躁动,心脏危险得几近情动。
更要命的是,沈烬硬拽着他衣领加长了这个吻,甚至自以为是地继续问:“现在……现在总能想起来了吧?”
月光下,那轻轻颤动的唇略为濡湿着,脆弱得仿佛再随便碾弄它两下,就能让它求饶。
顾屿干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为何没把安抚的话说出口,反倒回答:“好像……还是想不起来。”
沈烬攥着他的手立刻紧了紧,脸上也彻底羞得一阵阵胀红。
看起来,沈烬羞耻是真羞耻,着急也是真着急——不出所料,沈烬果然又压上嘴唇吻住他,急得脸颊的热度都贴着他摩擦,几乎快烧穿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此言不虚。
又吻过一遍后,沈烬脑袋一仰:“你再想想,是不是跟那天一模一样?”
他看起来快绷不住了,整张脸都红得快要融化,也就眼神里还剩一丝倔强。
顾屿身上原本还有腹部和脑子两个部位在运转,可沈烬这软软一瞪,反而让他的大脑运行都卡住,浑身上下只剩alpha可耻的本能。
所以明月秋风里,他说。
“学长再努力试试,也许……我能想起来。”
那一刻顾屿发誓,他有好好托着兔子的小尾巴,不让对方应激过头、害羞到在他怀里晕厥过去。
沈烬慌乱又急切,浑身绒毛都炸开来似的,一遍遍碰他嘴唇,一遍遍听他说“再试一次”,到最后终于气得两只手揉他头发:“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
不远处全是聊天吃夜宵的人,顾屿却仍把沈烬圈在臂弯里,任由他指控,也不反驳。
直到察觉沈烬的眼神是真的心急了,他才略为征愣,随后松了松臂弯,偷偷揉揉对方后脑勺以示安慰。
月光藏匿着许多事,他心里充斥着紧张,又似乎溢满了见不得人的欢喜。
沈烬可不管他在想什么,马上就开始了对他的控诉。
总之,上至他的小学思想课没学好、下至辉光骑士的语音烦人,凡是和他相关的,无一能幸免。
他没有出声,等沈烬说完,他才回答:“好,学长说得都对,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判刑?”
沈烬满脸质疑:“怎么,是在反讽我?”
顾屿却不争气地沉下目光看沈烬的嘴唇,连对方上一秒在说什么都忘了。
轻风醉人,他趁着唇间香甜,干脆俯身打断沈烬,自顾自地开始他干涩难堪的言语逗弄:“哦,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是我喝醉了玩游戏亲了学长,不过……可能还得再确认一下。”
他承认自己疯了,他就像个调戏纯情omega的人渣alpha,但这已经是他克制到极点的结果,如果他听自己大脑的,他大概能贴着沈烬的耳朵说一句宝宝嘴唇真软。
不治之症也不过如此。
他问自己的脑子:你是不是还想添一句“老公好喜欢”?
“确认?”沈烬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怎么确认?”
他不自觉咬了咬充/血饱满的唇,这一次,换顾屿低下滚烫的脸凑向他,紧张得就像在做学术讨论:“学长什么时候这么笨了,当然是……再让我试一下。”
周末的夜晚足够热闹,夜风吹着肉类烤熟的味道四处飘散,成群的大学生打闹嬉笑,可谁也没看到墙边的树影下,正发生着什么。
空气只在这一处烫出火星子来,沈烬被拉着又亲了四五下,才想起推开顾屿:“你……你tm到底确认了没?”
虽然他不想和那温暖有力的胸膛臂弯分开,但不远处同学众多,他还是怕别人发现自己正被一个Alpha拥在怀里啃咬。
“……嗯。”终于,顾屿通红着耳根松手回答他,“确认了,我负全责。”
沈烬立刻慌乱地侧过身,恨不得把自己的奇葩脑子挖出来送给科学机构研究研究,他擦擦嘴唇,赶紧说:“不算你全责,当时也替我解围了。”
顾屿喉咙动了动,不解“解围”的意思,沈烬便吞吞吐吐描述了几句,说:“算了,我的垃圾运气一直这样,抽到最难的题也不奇怪。”
可顾屿却转到他身前,红着脸替他理了理额边碎发,低声问:“那……当时是谁抽的大冒险游戏内容?”
眼前的alpha靠得有些近,沈烬的脊背狠狠紧了紧,但片刻后,他又觉得你为了验证所作所为把我欺负得都流汗发软了,替我整理整理也是理所应当——所以沈烬低头任凭顾屿摆弄,只说:“是以知抽的。”
顾屿停了停动作,随后替他挽好外套袖子,说:“嗯,我大概知道了,我会再问问江澜和陶晏的。”
说话间两人的呼吸都在缠绵,可谁也不肯率先为了刚才的“验证”而羞涩,沈烬明知道自己该害羞得立刻跑掉,却还是硬着头皮拽顾屿手臂:“走了,回、回去吃烧烤。”
他心如擂鼓,却偏不屈服,仿佛没把这似是而非的“亲吻”当回事似的,继续说:“另外,确认了就记得赔偿我,别想糊弄你爹。”
顾屿自然和他旗鼓相当,马上回答:“好,学长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沈烬舔舔嘴唇上的草莓香气,说:“这可是你说的,等我想好了就来讹你。”
顾屿竭力压着呼吸,嗯了一声道:“随你。”
两人说得轻松,其实回到桌边后都心虚得不敢再看彼此,秦逐狐疑问:“炭火烤的是腰子还是你俩的脸?干什么去了?”
沈烬左右乱看,半天才出声:“……打架。”
其他人听不得这个,纷纷质疑起来。
“怎么打?唇枪舌战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