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见他这番模样,心里陡然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今天为了救我,已然忙活了大半天了,还掏出了全部的身家来赎我,纵使最后这五百万没有花出去,可他的心意到底是清清楚楚,不容置疑的。我这么戳人心窝子,他能不心寒吗?
祁珩低低唤了声:“正哥,你怎么了?”
正阳心上一颤,唇角不禁微微上扬,这是祁珩第一次唤他正哥。而且祁珩的嗓子哑哑的,听起来格外魅惑。然而,他不想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他还想再多听几声,也就端起了“没有受到礼遇的恩人”应有的架子,没有回应祁珩。
祁珩分明看到正阳有几分高兴的眉眼,却故意娇嗔道:“不理就不理。”
正阳态度果然软和了几分,也用撒娇的语气道:“人家为你鞍前马后,操碎了心,连老婆本也给你花,结果你说咱俩关系没到这一步,那我倒是想请教一下祁博士了,我这种行为叫什么?舔狗吗?”
祁珩听乐了。“我可没这么说。”
正阳更气了,“那我知道了。今后我克制我自己,不去打扰你还不行吗?”
祁珩唇角一勾,轻笑道:“你若是做得到不来找我,那就不来吧。我总不能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一定来找我。你知道,我也不是走这种路线的。”
“是啊,祁博士多受欢迎啊,走的是‘天下人都爱我,但我谁都不爱’的花路,总不至于为了我这种瘸了一条腿的小保安纡尊降贵,我懂。”正阳唇角上扬,带着几分自嘲的微笑散漫道。
不知为何,祁珩听到这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语时,心脏像是被人捏在了手心里一般,一时之间有些发懵,眼角也有些发酸。哑着嗓子委委屈屈说:“桑正阳,你说这话可是诛心了。我、我什么时候像你说得这样了?我不过是被伤怕了,对男人的心不敢相信了,所以独自美丽它不行吗?我碍着谁了吗?我这样也错了吗?”
“阿珩,你别生气。我就是嘴欠,说着玩儿的,你别当真。”正阳伸手抚了抚祁珩的手臂,一边安慰:“你这样自身自好,我是非常喜欢的。真的。是我错了。别气了。”一边注意到前面的车子已经开动了,马上跟了上去。
“我没事了。你小心点开车。”祁珩一瞬间的别扭被捋顺了,出声叮嘱道。“有事回家再说。”
正阳也开心了,咧着嘴说了个好字。
说到吃什么,祁珩说只要能吃,上菜快,他不挑。他已经快饿死了。正阳便带着他去了一家口味清淡的淮扬菜管。点了几道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正阳给祁珩单点了一道冰糖雪梨炖燕窝的糖水。服务员送上来,正阳把糖水推到祁珩面前,宠溺道:“这个趁热喝了,对嗓子好着呢。一会儿再给你打包一份带回去喝。”
祁珩嗯了一声,低头垂眸,一心一意地喝了半盅糖水。后面看正阳一直看着他喝,摸了摸微微胀起来的腹部,刚才吃了两碗米饭,已经吃撑了。凤眸一抬,含笑说:“我喝不了了。你喝吧。”把剩下的半盅糖水推到了正阳面前。
正阳没有迟疑,拈起勺子就喝完了剩下的糖水。
祁珩凤眸弯弯,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托腮看着着对面那人喝糖水。他头先说他不爱喝糖水,嫌腻得慌,这会儿让他喝完剩下的糖水,竟也没有丝毫意见,真的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不觉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烫。
回到祁珩家的时候,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半。祁珩已经很困了,他先去洗了澡,准备早点上床睡觉。
热水淋在身上的时候,祁珩才从今天的事件中回过神来。他一边用浴球在白皙瘦弱的身体上擦出丰富的泡沫,脑子里一边想着一些有颜色的画面,心说,今晚不行,他实在是太累了,再经不起任何折腾。可如果桑正阳想要呢?他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害他的感受呢?
实际上,他想多了。
正阳等祁珩洗完澡出来,给他吹干了头发,送他上床之后,便利落地告了辞。
正阳帮祁珩掖好被子,手放在柔软的被面上,温声说:“阿珩,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晚安。”俯身下去,在祁珩额上印下一吻。
祁珩闭了闭眼,在身上那人离开之时,双手从被窝里探出,勾住了他修长的脖颈,仰起头,在他的唇上郑重亲了一口。哑着嗓音说:“正哥,谢谢你。晚安。开车小心。”
祁珩不习惯开灯,睡觉的时候必须全黑。他闭着眼睛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原本疲惫的大脑此刻像放在炉子上加热的水,温度渐渐变得滚烫起来。
正阳给他吹头发的动作很轻柔,他当时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湿漉漉的头靠在他的肚子上,这个姿势很不好吹,可正阳也由着他做一只没有骨头的懒猫,扒在他的身上。
好困,但是头脑却好清醒,翻来覆去竟然总也睡不着。
可手机在飘窗上,懒得下床。
快睡吧,睡醒来就能见到他了。
迷迷糊糊挨到凌晨一点多,祁珩才睡着。
这天夜里,祁珩做了一个浪漫多情的美梦,他梦到了桑正阳,他被他办了……
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梦遗了。
祁珩以手抚额,顺着笔直的鼻梁滑到下巴,睁了睁惺忪的睡眼,一脸生无可恋的神情。只想好好睡个觉,为什么会做这种下流的梦?
我有这么饥渴吗?
祁珩起身,换上干净的内裤,开始洗漱。
洗漱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人,凤眸微凝。
忽然镜子中出现了正阳的脸,他从背后抱着他,头埋在他的颈项间,湿润的嘴唇摩挲着那一块的敏感肌肤。
祁珩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喃喃自语道:“次奥,老子真的变了。我原本多么清心寡欲一男青年,啧啧啧……”
许久没有给自己煮咖啡喝了,祁珩久违地翻出上好的猫屎咖啡豆,放到咖啡研磨机中细细地研磨。
不久,浓郁的咖啡香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祁珩从餐边柜取了一对带碟的景德镇复古咖啡杯,接了咖啡,然后从从冰箱取出来鲜奶,打发,再将打好的奶泡注入咖啡中融合,专注地拉花。
听到门外有人在按密码锁的滴滴声,祁珩知道是桑正阳过来了。但他手上拉花的动作不停。
过了一会儿,正阳推开了门,手上牵着桑禹,进来了。
“阿珩,早。”正阳爽朗地笑着走过来。“好香。阿珩你一大早就煮了咖啡啊?”
祁珩嗯了一声,完成最后一步,收工。
小家伙松开父亲的手,颠颠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祁珩的腿,奶声奶气地唤了声:“祁叔。”
祁珩身形一顿,心里暖暖的,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会叫他祁叔了。转过身来,一把抱起桑禹,在他肥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笑了,露出了一排小巧的奶牙。“小禹要喝咖啡吗?唔?”
正阳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赞叹道:“阿珩,你这拉花的手艺真够可以的呀。”拈起其中一杯,微微一笑,“这个漂亮的爱心,是给我的吗?”
祁珩端起另外一杯,也不看他,含笑道:“是给我们小禹的。来,小禹尝尝祁叔煮的咖啡好不好喝?”
祁珩吹了吹,咖啡还太烫,怕烫着孩子,就没让小禹喝了,给小禹热了一杯鲜奶,小禹喝得满嘴都是奶沫,很可爱。
祁珩对正阳说:“抽张纸给我。”
正阳把纸巾塞到祁珩手里,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滋味醇厚,香味浓郁,目光落在祁珩给小禹擦嘴巴的动作上,眼睛里有光,“阿珩,要不……你做我儿子他爸吧?”
祁珩心里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捏了捏桑禹的小鼻子,淡淡地说:“你要给小禹找爸爸,这事儿你和小禹商量过了吗?你问过他愿意不愿意吗?”
没想到怀里的小家伙糯糯地来了句:“愿意。”圈着祁珩的脖子,在他脸上又吧嗒亲了一口,留下了丰富的口水印子。
祁珩再次怔住了。看着小家伙,额头相抵,眉眼含笑说:“小禹,你知道你老爹是什么意思吗就说愿意?”
只听小家伙说:“小禹知道。祁叔变祁爸,以后小禹就有两个爸爸了。”
祁珩脸一热,柔声道:“谁和小禹这么说的?”
“是爸爸。爸爸说的。”
祁珩瞟了一眼桑正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嘴巴却不饶人,娇嗔道:“你这算是什么?求婚?”
正阳点点头,憨笑道:“算是吧。你接受吗?”
祁珩抿嘴笑了,接受是接受的,但是并不想答应得这么快。“你这么轻易地求婚,太儿戏了,我得慎重地考虑考虑。”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
第87章唐力三十
正阳见祁珩不太爽快的样子,但也没见他拒绝,便在心里想着策划一场正式点的求婚仪式。
为了给祁珩一个惊喜,正阳也留了一手,没把话挑明了说。“那行,阿珩,你先慢慢考虑着,我呢,也好好珍惜一下所剩无几的单身时光。”
两人都喝着咖啡,不时对视一眼,分明目光都能拉丝,可面上却都有些端着。一个嘴硬心软,一个口是心非,明明是粗箭头的双向奔赴,硬是搞得有点儿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场面一时有些轻微的尴尬。
祁珩心里有些委屈,桑正阳这态度有些离谱,不该再认真地求一下吗?
正阳看着祁珩郁闷的小表情,心里着实有些不落忍,可又硬憋着要给他一个惊喜,也快把自己憋得坐不住了。
吃过早饭,正阳开车把儿子和祁珩送到了津渡心理。
小舟和蒲飞白见到祁珩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纷纷落了地。
小舟红着眼睛说:“珩总,还好您没事,昨天可真的吓死了我了。谁能想到唐力居然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还好桑哥哥给力,英雄救美,把您从坏蛋手里救出来了。”
“是啊。昨天下午两点那会儿我有咨询,当时没注意。”蒲飞白扶了扶他的眼镜框,“后面才知道祁老师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当时也是吓得不行。谢天谢地,祁老师平安归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塞到祁珩手里,“这是我妈给我求的平安符,能逢凶化吉,给你先用着,避避邪。”
“谢谢,用不着。我不信这个。”祁珩轻笑一声,“以后,不管多忙,都要留出吃饭的时间。我宣布,以后戒外卖。”
小舟鼓掌赞同,“珩总终于想通了。您顶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不出去让人多看看,多可惜啊。”
祁珩被小舟这套歪理邪说听笑了。“你啊,就知道天天给你的老板灌迷魂汤。这碗汤,我干了。”
“对了,唐力这个疯子,”蒲飞白扶了一下下滑的眼镜道,“怎么样了?”
“这货涉嫌恐吓威胁,侵犯隐私,绑架勒索,”桑正阳沉声道,“估计至少要判十年的监.禁。”看了一眼祁珩,似乎是想听祁珩怎么看这件事。
“说起来,唐立也挺可怜的。他早年的母婴教养环境太差了。”祁珩想了一会儿,叹口气,“母亲生下他之后,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没有给到他足够好的抱持环境。父亲又没有管过他,给过他任何正面的教养,留下的反而是负面的影响。他成长的环境太恶劣了,才会导致他心性不稳,心智化程度不高,重复体验动荡不安、混乱不堪的青春期。我打算以后每周去一次他服刑的监狱看他,义务给他做咨询,直到他出狱。”
“嗐,当父母的实在太可恶了。”蒲飞白也叹了口气,“生了孩子不好好养,把好好的孩子养成了一个怪物,真的太可惜了。幸好这次祁老师福大命大,唐力也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谁说不是呢?唐力性情暴躁,如果不治好他心底的疾病,他将来出狱,肯定还会再犯。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他父母,不负责任……”小舟叹息道。随后眼珠一转,落到桑正阳身上,“说起来,这次最大的功臣是桑哥哥,珩总就没有一点表示?”
蒲飞白插道:“师爹和祁老师是自己人,自己人不用算得太清楚。”
祁珩和正阳目光相触,彼此微微一笑,空气中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正阳爽朗笑道:“这个可以有。阿珩,你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小舟一张小嘴叭叭叭说得飞快。说完,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尴尬,兴奋的小舟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话了。然而补救却是来不及了。
蒲飞白鼻翼也动了动,讪讪笑道:“哎呀,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私事,怎么可以拿到公共场合来开玩笑呢?小舟,过了啊。”
正阳也怔了怔,随后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说:“可以有。”
没想到祁珩却散漫地说:“又不是古代,搞什么以身相许这套,忒俗!桑队长是这种低级趣味的人吗?不求回报,才是现代社会救人的正确打开方式。”牵了小禹的手,往游戏治疗室走去。“小禹,跟祁爸走。”
小舟:“祁爸?!这是什么节奏?”
蒲飞白:“……?”
桑正阳唇角疯狂上扬,点点头,满意点评道:“嗯。还是阿珩了解我。请叫我活雷锋。”唱着“原来我什么都不想要”,迈着愉快的步子走了。
正阳坐在值班室想了一圈,决定让姜河、张俊尧和谢奇玮三个人做伴郎团。因为他觉得,要是没有谢奇玮,他和祁珩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认识,真正地认识。从前他认识祁珩,但那只是单方面的。像这样,和他这样近距离接触,那是从前的他不敢想象的。
他决定要给祁珩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为了忙活婚礼策划的事儿,正阳有一段时间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祁珩想约他吃个午饭,都约不上。祁珩心里隐隐地觉得,他或许是在策划求婚一类的事情。因此也就原谅了他这个新晋男朋友成天见不着人的失职。
然而,左等右等,三月过了,四月也到了尾巴,祁珩还是没等到桑正阳向他正式求婚的场面。
祁珩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有一天晚饭后,正阳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洗碗刷锅,反而坐在沙发上和卫八玩闹,也不怎么搭理一直想和他说话的祁珩,祁珩就有些闹脾气了。
再过几天,就是祁珩三十岁的生日了。三十岁的祁珩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他不想说出来。他觉得自己看不开,有情绪,是自己的修为太差。他不该和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一样,遇着点事就闹脾气。
他不想这样。
可他确实心里不痛快。
说好的求婚呢?
而且桑正阳之前一直神神秘秘,在他背后搞事情,这都快五月份了,还没下文,所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脑补太多造成的误会吗?
祁珩默默转身,去了厨房,撸起袖子,把碗洗了,但眼底却是难掩的失落。客厅那人却仍是无知无觉,时不时爆发两声憨笑,可见是真的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祁珩听到桑正阳进来了。腰上多出一双手,肩上多出一颗头,“哎呀,重死了。松开。”
然而正阳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挂件似的,甩也甩不掉。委委屈屈道:“阿珩,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要不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滚。”祁珩冷淡道。手上冲洗的动作不停,又甩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奈何他身形挺拔,根本动摇不了他,只得不满地啧了一声,“桑正阳,我看你现在脸皮厚得都快赶上明长城了。”
“阿珩,你把碗放着,我来洗。”从身后抱着祁珩的手紧了紧,正阳低沉道。亲了亲祁珩白皙脆弱的脖子,留下一阵过电的酥麻。熟练解开了祁珩身上穿的熊熊围裙,往自己头上一套,转身让祁珩帮他系上。“阿珩,你帮我系一下。”
“你自己长手干嘛用的?”祁珩抿唇嗔笑道,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帮正阳系好了。“就知道使唤人。我看你现在使唤我都快使唤出习惯来了。我和你什么关系呀?犯得着被你使唤吗?”
“你是我老婆。”正阳转身,修长的指节摩挲过祁珩流畅锋利的下颚线,在他近乎完美的下巴处停留,双目含情道。说完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便吻了下去,撩得人火起,才缓缓松开。
“阿珩,等你生日那天,咱们就结婚。”正阳把人按进怀里,手抚了抚祁珩光滑的后颈,柔声道。“以后,你每年的生日也是咱俩的结婚纪念日。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你倒是想得挺美。”祁珩圈住正阳修长结实的腰部,头枕在他的肩窝,嗔笑道。“连个结婚纪念日都能省。”
正阳的腰部很敏感,被摸到就抽动了一下。因为好玩儿,祁珩又含笑戳了戳他的腰。每戳一下,正阳的腰就抽一下。
“阿珩,你真是误会我了。”直到正阳受不住,捉住他的手大笑着讨饶道。“我想的是,咱们结婚的日子,和你生日是同一天,这样每年的这一天都必须隆重盛大地过,我是这样想的。”
祁珩伏在正阳的肩上想了好半晌,最终决定接受这个方案。生日和结婚纪念日在同一天,喜上加喜,没什么不好。
转眼到了祁珩生日这天。
婚礼地点选在宁城的一个江心岛上举行。
桑正阳已经悄咪咪把两家重要的亲戚都请了来。祁珩这边主要是章兰仙,还有他父亲那边的几个叔伯兄弟;桑正阳自己这边,爷爷奶奶实在是上了岁数,出不了远门,就派了两个堂兄弟过来撑场面。
还有永青大厦所有认识的同事和朋友。
这天,祁珩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穿得一身雪白,唯有西装口袋里插了一朵娇艳的红玫瑰。挺拔的身材,衬托得他今日气质超群,颠倒众生。
桑正阳穿一身深蓝色定制高级西服,英式的三件套,穿在身上,挺拔英俊。西装口袋也插了一朵红玫瑰,俊朗的脸上一直挂着从心底延出来的喜悦,他觉得他这一生从未如此开心过。
姜河、张俊尧和谢奇玮作为此次的伴郎团,引得众人眼前一亮。除了谢奇玮爽快答应做伴郎之外,其他两位都费了桑正阳好大的力气才磨过来的。他们也都穿一身正装,口袋里插一朵粉色蔷薇。
浪漫悠扬的音乐声中,小禹牵着两位新人,从花路走来,沿途由俞靖苏、白雁和小舟三位美少女提着花篮,一路抛洒玫瑰花瓣;蒲飞白身上挂着两个可爱的猪猪泡泡机,吐出五颜六色的泡泡,如梦似幻。
桃源文化的曹元青也扛着摄像机帮忙摄像。
而三位伴郎则左手插兜,迈着整齐划一而又不失时尚感的步伐跟在后面。
姜河皮笑肉不笑地道:“桑正阳娶了我的人,还硬要拉我来观礼,简直是丧心病狂。”
张俊尧却皱着眉头嗤笑道:“他就是想让咱俩记住,从今往后,祁珩是他的人了。心机!”
谢奇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堆笑道:“今天是祁博士的好日子,两位老总开心点嘛。”
却被姜河和张俊尧同时开怼:“闭嘴!”
婚礼主持的司仪也正是伴郎团的三人,每个人都分了词的。
一人一个话筒。
姜河先简短地欢迎了一众亲友到场见证,尔后张俊尧提出了那句让他心里酸得跟没成熟的葡萄似的灵魂问句。
“桑正阳,你愿意承认并接纳祁珩作为你的另一半吗?”
谢奇玮站在一旁负责递话筒,桑正阳抬眸看着祁珩,目光温柔,坚定道:“我愿意。”
现场响起一片尖叫声和掌声。
“我不仅此刻愿意。”桑正阳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未来一辈子我都愿意。不管我们未来会面临怎样的考验,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面对,就一定能跨过去。我此生认定了你,赖定了你,阿珩,你可要对我负责。”
现场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在问到祁珩这个问题时,本来该属张俊尧的台词,姜河也插了进来,二男同时开腔,跟二重唱似的,效果很震撼。
“祁珩,你愿意承认并接纳桑正阳作为你的另一半吗?”
祁珩接过话筒,凤眸微抬,对上桑正阳的目光,抿唇微笑,柔情道:“我愿意。”
章兰仙在下面看了,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本来以为场面会很尴尬,但是没想到场面竟然如此和谐温馨。
祁珩的大伯见了,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温声道:“孩子长大了,弟妹也该安心享福了。”
章兰仙点了点头,满脸欣慰。
“正哥,我想谢谢你。”祁珩红着眼眶动情道。“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谢谢你为我筹备的这个婚礼。”
声音哽咽,顿了顿。
“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我的父亲,我的初恋,都只教给了我对感情的负面看法。是你,治愈了我的过去,让我重新相信,真爱是存在的,只要遇到对的人。”祁珩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眼眶一热,水雾漫了上来。
“正哥,我想和你白头偕老,一起呵护小禹长大成人。我希望我们一家三口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希望我们这一辈子不后悔遇到彼此,希望我们到老的时候比今天更相爱。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后半生,是用爱相互成就彼此的旅程。”
现场再一次沸腾起来。
张俊尧眼泛泪花,心底酸涩得不行,眼看着自己的初恋和别的男人结了婚,而自己是伤害他最深的人,嫉妒和后悔吞噬了他。他嘴巴张了张,那句“不行,我不同意你们结婚”如鲠在喉,好几次跃跃欲试。可是,听到祁珩说他想和桑正阳白头偕老时,他心底那点对祁珩的呵护才迫使他闭了嘴。
不能破坏他得到幸福的机会。我没能给他的幸福,如今有人给了,我该为他高兴。
谢奇玮把装对戒的盒子递给桑禹,“现在有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姜河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强颜欢笑,主动蹲下身抱起了桑禹。“来,小禹,把戒指交给两位爸爸。”
桑禹一双胖乎乎的小嫩手捧着盒子,递给桑正阳和祁珩,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激动唤道:“爸爸,爸爸……”
桑正阳和祁珩看着软糯可爱的小禹,心都要化了,彼此交换了对戒。
“礼成。那么,接下来,”谢奇玮顿了顿,红着脸道。“两位新人可以接吻了。”
现场山呼:“亲一个,亲一个。”
姜河近距离看着俊美的祁珩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桑正阳,一颗强颜欢笑的心渐渐下沉,嫉妒的感觉让他心如刀割。他把桑禹插到两人中间,含笑说:“我们小禹也要亲亲。”
小禹果真指着自己的小脸蛋说:“爸爸,要亲亲。”
正阳和祁珩四目相对,目光含情,握着对方的双手,同时吻了吻小禹果冻般的小脸颊。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下本文再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