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 by越苓
越苓  发于:2023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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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霆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声音。
他抬腿就走,周围的人纷纷上前,想要拉住他,他们都惊恐地向他摇头,有人在含泪恳求,有人在哀声求他回去……
他全都不予理会。
他是这个帝国唯一的Enigma。哪怕他倒下了,哪怕他重伤躺在那张病床上,他也还是无人能及的唯一一个Enigma。当他想走的时候,谁又能拦得住他?
他麾下的军官们也开始加入阻挡他的队伍。
这些年轻的Alpha们都是军队中最矫健英勇的战士,可当他们面对宗霆,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他们挡在宗霆面前,他们拉住宗霆的手臂,他们向宗霆出手……却全都失败。
他们只能全都站在宗霆身后,眼睁睁看着宗霆在走廊里——狼狈地扶住了墙壁。
这个帝国的战神,伯利恒光辉照耀下的利刃,常胜不败的传说,就这样在众人的目睹中,跌跌撞撞,一步一步地踉跄,仍执着地往走廊出口处前行。
他走一步,摔一步。
好几次半跪倒地,单手撑着墙,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向来纤尘不染的黑色军装上,第一次沾上了灰尘。
白手套扶住墙。
浑身尚未愈合、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在崩裂流血。
滴滴答答地从他的军装里沁出。
甚至脚底下都是一路血滴。
还是宗安提第一个冲了过去。
她哭着抱住宗霆的手臂:“哥!你别这样了!哥!”
她把宗霆拽得站都站不稳,朝身后那些人喊道:“你们愣着干嘛啊!快过来按住他!!”
直到这时,众人才仿佛惊醒般,忙跟了过去。
他们齐齐上前,齐心协力地按住了仍在挣扎的宗霆。
好几个医护一起按住他的左臂,鲁西迪和另一位军官则按住他的右臂,他们仿佛在生擒一头重伤的猛兽,可这头猛兽,却拼了性命地想从他们手中离开。
宗霆被按倒在地,从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吼,眼神不甘地看向头顶所有人的脸——
随后再次陷入一片长久无垠的黑暗。
“嘀——嘀——嘀——嘀嘀——嘀嘀——”
军部医院的某台心医疗监护仪上,突然开始发出心率正在急速降低的警报。
随着监护仪显示屏幕上那代表临危情况的曲线开始变得平缓,逐渐指向失去生命特征,蜂鸣警报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
曲线波动,尖峰距离逐渐拉长。
指示线开始降到红色以下。那是心跳已经停止的信号。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生命曲线最后一记挣扎般地突然大幅度波动,随后迅速变成了一条直线。
一条死亡的直线。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作者有话说:
虽然大概没有人记得……其实第三章 的结尾我就写过兰沉射出了一支箭2333而且那支箭在第三章结尾都是没有射中的状态,现在终于给大壮扎上了,嗯!
陆昂不是在泡澡,是火葬场才刚开始呢……
明天周末继续万更过大剧情!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目前的话这个月保证周末万更把,工作日底3k争取双更(因为作者现在是和兰沉之前一样的状态每天学得想死还要赶各种due崩溃了真的崩溃了),营养液多多加更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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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生命监护仪的警报声立刻惊动了值班医护。
病房门被撞开, 医护们冲进这间特护病房,匆匆将病床上即将失去生命体征的女性病人送上抢救台。
无影灯大亮。心脏除颤器接通电源。手术手套被覆盖上双手。
“准备紧急抢救程序!病人心跳已进入暂停状态,心脏除颤器给我——”
光滑的心脏除颤器被重重按下, 这具饱受摧残的身体在电源的电击下开始手脚抽动。
一下。两下。三下。
“有反应!脑皮层神经波动还在——”
心脏除颤器继续按压,手术台边的医生额头浮出一层汗水, 随后心电监视器上的指示线终于一跳,划出一道尖峰。
“有心跳了!病人的心跳在恢复!”
”马上注射C6H吡拉西坦混合剂——针管给我!准备在生命维持机上灌入强心剂!”
抢救室内一片兵荒马乱,犹如在进行一场战斗。
他们正在与死亡搏斗。
争分夺秒,每一刻都悬在生死之间。
死神已架好了镰刀, 随时恭候在抢救室内,等待着将抢救台上的女人带进死亡的迷雾。
无影灯长明。汗水和呼吸都被灯光的热度蒸发。
医护们神情焦灼,动作紧张却也井然有序。
而生命监护仪上,那条曲线正在逐渐上下勾勒,开始拥有高峰与低谷。
“暂时稳定下来了, 先送进维持机——病人是谁的家属?赶快去通知家属吧,她现在这个情况, 进了维持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抢救医生好不容易能有一线喘息之机,一边擦着头上的汗, 一边问旁边的护士。
那护士赶快翻了翻手中的医疗日志,随后声音立刻发紧:“——是、是上将的家属……我现在要去通知将军吗?”
“啊?”
医生愣了下, 扭过头, 拆手术手套的双手僵在半空。
夜色明澈, 秋夜星空闪烁。
从高空中向下望去, W区密密麻麻的棚户住宅区和蜿蜒其中的小径,仿佛在大地上亮起了一条灯做的星河。
——如果不去看那辆打破了这一副静谧景象的重型机车的话。
机车的引擎声轰鸣作响, 如同凶悍的野兽嘶吼, 双涡轮发动机启动, 飞行动力叶片高速旋转,在机车尾部拖出一条长长的亮蓝色焰光。
油门踩到底,引擎声爆破,像在宁静中扔出一颗炸弹,“轰“的一声炸开夜色,将凝结在高空中的云层都轰成了水汽。
兰沉坐在这辆大摩托车上,背朝前,脸朝后,抱着埃德加的腰,在狂风中发出惊呼:“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实在是——爽飞了啊啊啊啊啊!!
摩托车在夜空中狂奔,与狂风作对。
夜风已不再温柔,而是呼啸凛冽,吹在身上像刀子在卷,然而正是这种无着无落、极速狂飙的危险感,顷刻间点爆炸肾上腺素,浑身的血液和大脑都在兴奋颤抖——
像是在狂飙中逼近死亡,贴着死亡的头皮跳舞。
极度危险,带来极度战栗和快乐。
他兴奋得双脸通红,抓住埃德加的夹克领口,被狂风吹得头发丝乱飞,双腿努力夹紧车座,与埃德加紧紧相贴。
埃德加嘴角勾着一抹笑,弯腰弓身,双手扶住车把,右手再次往下拧,持续加速。
机车轰响,在夜空中超越音速,飞出音爆声,都快把兰沉还完好的那只右耳也要震聋了。
而他们身后,酒馆里追出来的人已经开着飞行车,被他们拉得越来越远,逐渐成为夜色中一个个模糊的小点。
埃德加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单手按住兰沉的背,在风中低声道:“小心,老婆。”
他冲兰沉笑笑,拉开夹克,从夹克里拿出一副防风护目镜,戴在兰沉头上,又用手包住兰沉的耳朵,问:“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兰沉隔着护目镜瞪他,埃德加低低地笑出声,用单手抱着他,把他按到自己胸口,“又瞪我。”
兰沉嘀嘀咕咕,贴着对方的胸膛,整件夹克里都是淡淡的烟味,肌肤传来的热度烘烤双颊,比外面温暖得多。
他们在月夜下私奔出逃。
机车卷动气流,风速裹挟心跳。
危险又浪漫到不可思议。
然而很快,机车飞过夜空的扰民声音终于惊动了区域警方,远远地,在夜空中有闪着红蓝双色警灯的飞行车朝他们跟过来,一路缀在摩托车后。
飞行警车的大功率播音喇叭还在朝他们喊话:
“前方车辆请注意,你们已经涉嫌违反航线驾驶和严重超速,立刻停下——”
埃德加“哈哈”笑了一声,把脑袋搁在兰沉肩膀上,微笑道:“警察来抓我们咯。”
兰沉装作着急,从埃德加的夹克里钻出来,护目镜后的视线看向那几辆警车,“他们追得上我们吗?”
埃德加嗤笑了一声,转过头,在兰沉鼻尖轻啄一口:“别小看你男人。”
他仍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压下下颌,眼神看向前方,身体前倾,右手更加用力地拧动油门手柄。
飞行机车速度仪表盘指针颤动着向右侧不停旋转,一格一格地加速:三百五十米每秒、四百米每秒、四百五十米每秒——
高空追逐,速度突破极限,警察飞行车同样也一直在加速,却也一直都追不上他们,甚至连播音喇叭的声音都被他们抛在身后。
埃德加的身体下压,兰沉随之往后仰,几乎就要躺倒在摩托车上,他下意识抬起双腿夹在埃德加大腿上,埃德加在风中发出轻笑,低头亲吻兰沉飞扬的头发。
与此同时,警方飞行车上,今晚轮值的某名警员愤愤地锤了下中控台,死死看向空中已经和他脱节的目标,拎起对讲机,开始向地区警方调度中心请求援助。
“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13区附近有超速行驶车辆涉嫌逃脱追捕,我们需要飞机支援!坐标已经发送,需要尽快抵达。“
指挥调度中心接收到这名警员的请求,立刻派出一架空闲的高速飞机前往坐标位置,参与这一场飞车追逐。
超音速飞机很快加入了追赶埃德加和兰沉的行列。
高速飞行的飞机不断向他们靠近,从飞机上投射下来的锥形灯光照在他们身上,黏着在机车尾部,他们的身影在夜空中一览无余。
同时,飞机上的播音喇叭也开始重复那一套让他们减速停下的官方说辞,飞机尾气喷出,引擎运转的震响和喇叭里传出的AI语音播报声交织在一起,嘈杂到震耳欲聋。
“飞机来了。”兰沉看到了头顶的飞机,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别怕,”埃德加含笑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光柱,“老婆在害怕吗?”
兰沉马上道:“谁害怕?”
埃德加挑眉:“不害怕那还抱我抱得这么紧?”
兰沉从护目镜里翻他白眼,埃德加笑得胸腔震动,又把身体往下压一点,揽住兰沉的脑袋:“准备好,我们要减速了。”
他左手下压,转动刹车柄,摩托车速度急降,整辆机车都像在空中下坠般,直直往地面冲去!
犹如从灌满穿堂风的悬崖之上跳下,他们急速下坠,耳边风声猎猎,俯冲的失重感让身体近乎轻盈,在狂风中被重力牵引,流星般飞向地面!
下降的速度太快,几乎要撕裂皮肤,兰沉被埃德加牢牢护在怀中,仰面朝上,护目镜反光中超音速飞机的追光灯一瞬间直直对准他的瞳孔,亮到致盲——
他闭上眼睛,风声呼啸。
风阻的冲击力都快要把他托起,他们在向地面飞驰。
这种超高速度下,即使他们砸上水面,都会像砸在了水泥上,变成两摊血肉模糊的肉饼。
死亡迫近,心脏的鼓点剧烈敲响——
就在他们要落地的零点几秒之前,机车车头向上拉起。
金发暴徒的双臂肌肉暴鼓,硬生生用肉体的力量,把车头掰向上方,机车去势一变,猛然止住了下落的势头。
然而机车速度还是快到惊人。
方向一变,就又从俯冲改成向前疾驰,然而现在,他们已经变成在高高低低的居民区楼层之间穿梭飞行。
W区的城区居民楼密度极高,又大多是低矮的中高层建筑,楼房上方和外部延伸出许多违章建筑空间,遮盖的凉棚、四处可见的灯箱、穿插的步道、见缝插针栽培的植物箱……都在空间中展开,成了他们最好的掩体。
摩托车穿行在居民楼中间,他们的身影顷刻掩入各种遮挡物下,那束从高空中投下的追光灯,已经彻底被他们甩在身后。
居住区空间窄小,对于快速疾驰的机车来说,无异于是噩梦般的行驶道路,只要有零点一秒的分神,就会连人带车撞上意想不到的位置。
机车在狭窄空间中飞驰,不停地压弯、倾侧,隔着几厘米距离避开一块又一块灯牌。
机车尾焰刚喷烂一盆阳台上的绿植,就又点燃了一团乱麻般纠缠的电线,眼前迅速略过一排悬挂晾干的仿生机器人,又一个压弯,险险擦过一台生锈的空壳飞行车。
兰沉:这是进入障碍赛环节了。
他被埃德加保护得很好,身上一点都没擦到,倒霉的是那些他们经过的住宅楼和商业楼层,飞行机车引擎的巨大轰鸣声都快要震破别人的玻璃,引得许许多多人都从窗户后探身出来,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埃德加放声大笑,抱着兰沉笑得停都停不下来,他一边笑,一边还能精准操纵机车,继续在居民区之间低空穿行。
追光灯完全丢失目标,飞机在高空中仍不甘盘旋,可却始终无法从人口密度极高的居民生活区中,追踪到他们的红外成像。
警方飞机的光点逐渐在天空中消失不见,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估计马上就会派出地面力量,对这片区域做地毯式搜查。
这场逃亡的猫鼠游戏仍在继续。
埃德加的车速慢下。
他开着摩托车,发动机引擎声减弱,摩托车在狭窄的楼房间穿行,一个急转弯,停留在某间向外突出的开放式阳台外。
摩托车依靠动力在半空中悬浮,他跳下机车,落在阳台上,牵着兰沉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我要弄点东西。”埃德加压低声音在兰沉耳边道。
兰沉把护目镜推到头顶,在朦胧的夜色中安静跟在埃德加身后。
W区这种地方治安本来就不好,因此住在这里的居民晚上都把门窗锁得很紧。
埃德加观察了一下这间阳台门的门锁,从阳台边上摆放的花盆里捡起一根枯枝,三下两除二就把门锁撬开,“咔哒”一声打开了条门缝。
兰沉:……好家伙,原来“找个地方”还真是随便找个地方就硬上啊。
杏生活,堪称星际坑蒙拐骗、偷抢劫盗的大师。
衣服偷的,车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估计也是零元购,钱是顺来的,连人都是被他抢到的。
要论道德感下限,陆昂和宗霆是无论多努力都比不上他了。
埃德加低声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把里面的人都打晕,你再进来。”
兰沉:……行!
说得好听,不就是让他放风吗。
这就要开始跟着宇宙大恶棍偷鸡摸狗的生活了。
他满脸不信任地点点头,抿紧双唇,松开拽住埃德加衣角的手。
埃德加拍拍他的脑袋,侧身走进屋内。
时间已是深夜,屋子里没有开灯,但埃德加仍能从窗户里透出的广告灯箱光线隐约看清房间轮廓。
这套房子很小,客厅、餐厅和厨房都挤在一起,生活杂物堆放得到处都是。看来有人长期生活在这屋子里。
不过没关系,只要把屋主打晕一晚上,他就能和兰沉在这里做暂时休整。
埃德加毫无负罪感地想。
绿眼睛在黑暗中像是一双猫眼,他辨认着客厅右手边的几扇门,正打算潜入卧室,没想到卧室门却先一步无声打开——
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穿着睡裙、抱着安抚玩具的小女孩。
她不过齐埃德加腰高,双眼乌黑明亮,头发蓬松,呆呆地看着埃德加,仿佛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表情懵懂。
愣了两秒后,女孩才反应过来一般,张开嘴,马上就要迸发出尖叫——
埃德加赶在叫声从她嘴里发出前,迅速出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唔唔!”女孩被吓得睁大了眼睛,泪水很快涌出。
埃德加还没来得及动手把她勒住,卧室里的人似乎就被这边的动静吵醒,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伸手按开壁灯。
灯光亮起,门口的埃德加,和被他捂住嘴的女孩,与床上挤在一起睡觉的一、二、三、四……七个人面面相觑。
画面如同粘土动画般定格。
埃德加:。
他看着床上的一窝人,视线飞快从五个小女孩和两个大人身上扫过。
这些孩子肤色外表各异,两个成年人也都是女性,此刻正惊恐地看着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把孩子们护在身后,张嘴就要尖叫。
“不许叫!”
埃德加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把手里的小女孩托起来,掏枪抵住她的头:“你们谁敢发出声音,我就弄死她!”
女孩在他怀中不住挣扎,“呜呜”直哭,提着两条小腿往埃德加身上踹。
埃德加维持着表情,默默忍下小女孩踹他的一脚。
两位成年女性慌张地抱住了床上的孩子们,面色焦急,“请别伤害她!你想要什么尽快可以拿,柜子里有现金,请别伤害我们……”
棕色鬈发女子向他哀求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和另一个女人努力把孩子们塞到自己身后。
孩子们瑟瑟发抖,但都乖巧地没有发出声音,惊恐的眼神越过女人的手臂看向埃德加。
埃德加实在没想到这么小的房子里都可以挤下这么一大家子人,简直就像他以前生活过的老鼠窝一样——
拥挤,混乱,肮脏,和别人一起挤在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只能依靠着养育者的保护,等待着不知道还会不会到来的明天。
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罕见地被唤醒,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像一帧帧快速抽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快掠过。
埃德加手臂僵硬,面色铁青。
这个驰名全宇宙的恶棍,第一次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些人已经看见了他的脸,按照他向来的行事风格,他不会让她们还活着把看见过他这件事说出去。
可他的行动却迟疑了。
他手里的女孩还在哭,埃德加低头看了她一眼,决定干脆假装自己是一个入室抢劫犯,随便拿点东西就走人。
既然当了恶棍,那自然就要做到底。
他暗中松开抓住女孩的手,声色俱厉:“你们两个大人!过来一个和她交换!带我去你们放钱的地方,快点,别发出声音——”
“我来!我来和她交换,求求你,别动她,她是最敏感胆小的孩子……”棕色鬈发的女人急忙举手,另一个女人却忙拦住她,摇头道:“不,你别过去,莉齐,让我去!”
“可是梅泽——”
名叫梅泽的黑发女人将棕发女人按下,自己下了床,在床边摸索半天,心慌意乱中也没找到自己的那双拖鞋,只能光着脚走向埃德加。
她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但眼神却一直紧紧拴在埃德加怀里的女孩身上,声音发颤:“先生,请你,请你放开她……”
埃德加装作冷哼,松开了手里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落地,立刻哭着扑向床上的棕发女人,棕发女人忙把她拉过去搂在怀里,低声道:“嘘,嘘,宝贝,别哭别哭……”
埃德加冷着脸,把女人拽过去,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凶狠道:“钱、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全都拿出来给我!”
女人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向床上的众人比了个眼色,“我这就带您去拿,先生,请不要生气……”
她一步一步往左边的抽屉柜方向挪,用手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些零散的硬币和纸币,以及一支手表和一条项链。
帝都星上现金使用率不高,这些现金总价不过几十块,应该是她们平常偶尔会剩下的一些零钱,远比不上那支手表和那条纯铜项链的价格。
埃德加假装自己不知道手表和项链的价值,一把将为数不多的纸币硬币都拿走塞进兜里,粗声粗气道:“就这么点?!”
女人被吓得发抖,解释道:“先生,这、这已经是我们所有现金了……”
“算我倒霉,”埃德加故意道,他阴狠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和小孩们,“遇到你们这些穷鬼。”
“你们自己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给我小心点,我随时可以找上你们。”他哑声威胁道。
棕发女人忙抱住几个孩子,哀声道:“先生,您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只要您别伤害我们——我会管好孩子们,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埃德加做戏做全套,打算走过去随便找个小孩切一段头发下来,证明这是以后可以威胁他们的筹码。
他带着黑发女人走到床边。
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
黑发女人似乎以为他是想把她们灭口,娇小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一把用后脑撞向埃德加,手里不知何时握紧了一把长枪,猛地刺向他!
埃德加没料到她还会反击,躲闪不及,肌肉记忆触发,身体自动避开,却还是被长枪划中手臂,瞬间飙出鲜血。
“你!”埃德加捂住手臂怒视她。
女人却也被这一下吓得不轻,却又生怕埃德加会发火伤害她的家人,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继续挥着刀扑上来,喊道:“滚出我们的家!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
她拼命挥舞着长枪想要和埃德加搏斗,另一个女人见状也扑了过来,抄起旁边的一个锡制水壶就往埃德加身上砸,孩子们纷纷开始嚎啕大哭。
埃德加一边躲闪着黑发女人的刀锋,一边避开另一个女人的扑打,口中发出啧声。
他无意伤害她们,只能装作不敌,身上挨了好几下,边走边退,看起来就像是被她们联手“赶”了出去。
他退到阳台门口,还在阳台等他的兰沉也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站起身好奇地向内张望,怎料下一秒,埃德加就夺门而出,阴沉着脸朝他冲过来,夹起他就跑:“走!”
兰沉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埃德加夹上摩托车,发动机启动,一声轰响,身体被惯性扯得向后一倒,顷刻已飞出几百米外。
兰沉忙住埃德加的腰,随后才觉得触感不对,手指上一片滑腻。
他抬起手,借着月色与灯光,看清了手上的一片深色。
“你受伤了?”兰沉吓了一跳。
埃德加抿嘴不答,表情难看,开着摩托车又飞出好几公里,随后一个急刹,摩托车停在某栋民宅的窗外。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的光屏游戏画面,一个胖乎乎的年轻男人头戴耳机,正着迷地打着游戏,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也没注意到停在窗外的这辆重型机车。
埃德加眼神很冷,直接把车头一别,用摩托车车头撞碎窗玻璃,跳了进去。
那男人被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手里的游戏手柄一甩,人也滚在地上,“你你你你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问完,埃德加就已经把他拎了起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劈下,他立刻晕了过去。
埃德加把他踢到一边,回头看向兰沉。
兰沉坐在摩托车后座,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心。
随即无措地抬起头,“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埃德加看起来心情极差,他走到窗边,把兰沉抱下来,半句话都不说。
兰沉靠在他怀里,幸好房间里亮着灯,他才得以看见埃德加被割开的夹克外套,鲜血正是从这些割口里流出来的。
兰沉:……牛哇。刚才那屋子里怕不是有什么史诗级克苏鲁怪兽,才能把杏生活伤成这样。
大活人进去,大血人出来,脸色还那么臭,难道真是遇到了对手?
埃德加把他放到沙发上,他有些紧张地坐起身,抓住埃德加的袖子,一脸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了埃德加的伤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心对方。
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看向金发男人,嘴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吐出明确的字词,只是别别扭扭地,扯了下男人的手。
鲜血顺着埃德加的手臂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兰沉的手掌上也全是血,他用双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下,小声说:“好脏。”
这句话不知哪里惹毛了埃德加,男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冷了。
他平常对兰沉,向来都是一张笑脸,现在看上去却格外阴沉,很有杀人越货不眨眼的气质。
兰沉偷偷看他一眼,男人已经从身上摸出几块金属装置,坐在地上开始拼接起来了。
无处安放的两条长腿一条伸直,一条屈起,就这么坐在脏兮兮的地毯上,低着头,在牛仔裤上擦干血迹,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一副自闭的模样。
金发垂落在额前,金色的睫毛又浓又长,随眼帘半垂,看起来居然有些……落寞。
兰沉:哦豁,这是真的受伤了。
他不清楚埃德加到底在屋子里遇见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是一个大好机会。
他于是安静地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随后慢慢爬到埃德加身后,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后脖颈。
“喂,”他声音很小,难得有些怯怯的,“你别弄那个了,帮我装一下助听器,我自己装不了。”
埃德加停下动作。
他放下了手里摆弄的东西,转过来看着兰沉,绿色双眼中罕见地缺少笑意,而是故作平静,“东西给我,我帮你弄。”
兰沉把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个长条形盒子递给他。
埃德加接过盒子,又起身找到厨房洗了下手,然后重新坐下,把盒子拆开,拿出里面的助听器。
助听器是极为精密的金属质地,略粗的弧形线条,贴合着耳后的弧线,还有一个塞住耳道的内置耳机,上下两端和内侧各有一个自粘吸力扣,可以把助听器固定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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