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见哦,我请你吃饭。”想到见一次少一次,年煜泽对这段友情很不舍。
“呵呵。”等年煜泽上了车,柏夏舟冷笑。
“船崽,你才拿驾照不到一年,得慢一点,刚刚就差点撞到我。”
柏夏舟成年之后立刻就去学了,其实技术不错,有时候柏越带他去车场遛遛。
“故意的。”柏夏舟重新把车停到刚刚的角落,先停下来聊几句。
“?为什么。”
“再不去你俩都要聊到太阳落山了。年煜泽,你是不是忘了昨天和我在一起了?”
“当然没有。但是我也有交友自由。”年煜泽振振有词。
“交友?旁边那人的眼神复杂得都要把你吃了。”
语气非常寒冷,年煜泽后知后觉:“你生气了,船崽?”
现在柏夏舟可以正大光明地生气,于是承认了。
刚谈恋爱的年煜泽对吃醋这种行为很新鲜,当即靠在柏夏舟的肩膀上:“不要生气吧。那是因为林晟航快去别的地方上大学了,我们就多聊了几句。”
他头发软软,蹭来蹭去。
“几句?”柏夏舟不为所动。
年煜泽仰起脑袋亲了一下:“可是他老家很远,走了之后很难遇到了。”
仰着脸的年煜泽让人很难抵抗,眉毛眼睛在白皙的皮肤上像幅水墨画,偏偏嘴唇红得很好看,脸颊弧度饱满,眼睛又水汪汪的,立刻生动起来。
柏夏舟有点心软:“他要走了?”
“对啊。而且今天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年煜泽手里的小袋子派上用场,“噔噔瞪”地打开,果然把柏夏舟哄得妥妥帖帖。
“我帮你戴上,船崽。成功人士标配。”他殷勤地像个广告推销人员,用上毕生辞藻,努力夸夸一番。
其他事情也都被抛之脑后,直到柏夏舟跟他回去,看到屋里的一地狼藉。
“...我收拾到一半忘了。但是我打包了一个马上会化掉的蛋糕,吃完就来继续。”
等年煜泽投入而忘情地吃完了美味蛋糕,回到屋里,发现一切已经干净整洁,料想是田螺柏夏舟做的。
他换了睡衣舒适地躺倒在床上,忽然摸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他,皱着眉头拿出来,发现是柏夏舟的手机。
应该是刚刚收拾完落下的,因为柏夏舟去洗澡了,年煜泽给他放到一边。无聊地自己滚了几圈,掏出手机,检阅一下信息。
大多是关于高考分数的,各个群祝福来祝福去,他划拉下去,忽然看到那位卖资料的还没有回他。
太冷漠了吧,还以为已经算朋友了,原来只是顾客之一,还是没有利用价值的顾客,搭理都懒得搭理。
年煜泽输入【虽然还是很谢谢你,但你已读不回有点不礼貌】
旁边柏夏舟的手机响了一声。
【祝你以后生意兴隆吧】
柏夏舟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再见.jpg】
柏夏舟的手机再次卡着拍子响起,年煜泽不由皱起眉头。
又发了个句号。
他趴到柏夏舟手机面前,果然看到上面“您有四条未读消息”,但看不到具体内容,无法找到证据。
年煜泽看着密码,沉思一下,羞涩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解锁失败。
笑容消失,他又输入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没想到还是不对,恼羞成怒地乱输一通,等柏夏舟洗完澡回来,发现还需要十五分钟解锁。
“年煜泽?”
“干什么。可不关我的事。”
“那是鬼干的。”柏夏舟擦着头发,“你想看我手机吗?”
“谁想看你手机。是我发消息的时候你手机老响,这个卖资料的是你吧。”年煜泽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怎么偷偷做这种事情?”
柏夏舟去吹了头,差不多十五分钟到了,回来坐在床边解开手机,看到小号上的那几条消息,有点无语:“你怎么和卖资料的都有这么多爱恨情仇?”
“是你假扮成卖资料的欺骗我感情。”年煜泽坐在柏夏舟旁边,偷偷看着屏幕,感到忧伤。
柏夏舟很自然地揽着他:“你感情太多了。以后不许分给别人那么多。”
“可是...”
废话太多,柏夏舟捏起他的脸,低下头堵住他的嘴,年煜泽才终于彻底没声了。
亲着亲着年煜泽就被按在了床上,这时候已经乖得像一只羊羔,彻底没了刚才辩论三百回合的气势。
时隔十几年,柏夏舟找到了让年煜泽安静下来的方法。
就这么过了一个暑假,终于到了大学开学的日子。
今年因为题难,分数线比想象中的要低,年煜泽够上了A大中外合作办学的分数线,交了稍贵的学费,也被录取进去了。
算是掉馅饼的意外之喜,本来只想着近一点,现在直接可以同校了。
其实学校离现在的住处不算太远,但得知这个消息,柏越也挺高兴,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就在A大附近又买了两套小房子,暑假紧锣密鼓地装修出来,让他俩住不惯宿舍的话可以去那里。
“正好对门。是我俩一起送的,一套给小年,一套给柏夏舟。当作这次高考的礼物。”
礼物太贵重,年煜泽不要,几番推脱:“诶呀没有事,我要是有需要的话住柏夏舟那里就行。”
“我们也把你当成家人养的,怎么就要让你住柏夏舟那里了?万一吵架了,我们小年也得有个去处。别离家出走再找不到人。”
年煜泽被说得挺感动,想到以后就得离开他俩去上大学,在这氛围里眼圈也红了,拽着夏秩的袖子不松手。
夏秩把新房子的钥匙塞到他口袋里,撸撸卷毛脑袋:“一共没多少公里,想我们了随时去看你。”
车子行驶向大学,年煜泽和柏夏舟也翻开了新的篇章。
车行驶到A大门口,已经是一派新生入学的忙碌景象。
正好每名新生可以由一个家长陪伴进入,夏秩和柏越登记一下,送他们进去。
里面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们和大包小包的新生交错,架起了很多临时的蓝色棚子,写着不同的学院名。
年煜泽先找到他的学院大棚,领取了学生卡等相关物品,便兴冲冲地前往宿舍。
此刻另外两名舍友已经到了,正在收拾东西。见到他之后都友好地打招呼,年煜泽社交技能本来就满分,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儿。
但紧接着门响了一下,进来位新同学,身上穿得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而且很注重搭配,这么热的天竟然还配了件黄色夹克,下身是长裤和名牌球鞋。
后头跟着位替他提着行李的人,进来之后把好几个行李箱整齐排列,便开始动作利落地整理床铺,咔咔一阵消毒,架势把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
这位黄色夹克就杵在那里,收拾床铺的人走了之后才发言:“我是姜深。刚刚那个是我的管家,我比较注重生活品质。”
“你好姜深,你不热吗?”年煜泽心直口快。
姜深很热,没想到有人看穿他极致生活品质背后的倔强,愣在了原地。
其他几个舍友相约一起吃饭,暂时没有人邀请姜深,姜深见年煜泽虽然低调,但身上也是名牌,举止也很有教养,便纡尊降贵道:“你和我一起吃。”
“不行啊,我得去和别人一起吃。我的家长也还没有走呢。”
年煜泽看了一下时间,想起了什么,匆匆跑走了。
姜深难以置信有人放弃这个荣幸的机会,去窗口多看了两眼,只见年煜泽一路跑到隐蔽的地方,那里有三位身高挺高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一看就气质不凡。而在他们身后,停着一辆同样低调却昂贵的豪车。
年煜泽和那三人说了些什么,便上了车。
姜深瞳孔一震,这是什么样的家庭,竟然还配备保镖,比他还要高级。
另一边夏秩和柏越带他俩去吃了饭,叮嘱两句柏夏舟照顾好小年,便回去了。剩下年煜泽和柏夏舟朝回走。
不过分开这么短短一会儿,年煜泽已经有了很多话,叽叽喳喳不停。
年煜泽本来皮肤就白,这时候穿着件淡蓝色宽松短袖和黑色牛仔裤,整个人在阳光下亮堂堂的,但是短袖有点偏短,有时大幅度的举动间意外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小腰。
“好好走路。”柏夏舟把他的衣服朝下拽了一下。
年煜泽被打断之后就忘了自己之前说什么了,专心跟在柏夏舟旁边走路。偌大的校园里各种植物繁茂,走在斑驳的树影中也很有意思。
“军训的时候记得涂防晒霜。”柏夏舟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早饭按时吃。”
“知道了船崽。”年煜泽注意力都在别的新鲜事情上,心不在焉的。
柏夏舟伸手捏了捏他,试图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但年煜泽的脸虽然被转向他,目光依旧倔强地集中在远处:“哇,有小狗,好胖一只。”
“......”
等热热闹闹的报道结束,就到了紧锣密鼓的军训。
老师以宿舍为单位,发放军训服,并让大家观看穿戴军装和叠被子的视频,明天教官会进行检查。
这种腰带是模仿军用腰带,系在衣服外面,挺宽一个,折来折去得还挺麻烦。
年煜泽宿舍四个人凑在一块儿看教学视频,除了姜远外都学会了,这位动手能力为零的少爷无助地坐在床上,把腰带摸溜成了死结。
“我帮你吧。”年煜泽一向为人热心,替他把腰带卡扣扣上,只需要一按就行。
“谢谢。”姜远生硬地说,“被子也不会。”
所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年煜泽又花了很大的力气把怎么叠被子也教给了他,很晚才躺到床上,感觉困得可以闭上眼睛直接睡。
但等真的闭上眼睛,又开始失眠。他好久没有自己睡过觉了,虽然高中也住过宿舍,但整个暑假几乎都可以抱着船崽睡。
他忧伤地摸起手机,打算看看柏夏舟在干什么。
忽然发现柏夏舟今天晚上曾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但当时正在热火朝天地辅导姜远,没有看到。他立刻回复,如同石沉大海,也没有人理他了。
连发了无数条,最后年煜泽怀着忧伤且失望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早上柏夏舟一醒,就看到手机上无数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显示在页面上。
【年煜泽:船崽,你不爱我了】
柏夏舟沉默一下,点进去逐条看,一连串消息很清晰地展现了年煜泽的心理活动过程,从爱与思念到不爱与失望只需要一个夜晚。
因为教官催着军训去集合,柏夏舟只得先放下手机,跟着舍友们出去。
现在虽然是秋初,但夏季的尾巴还没过去,大太阳依旧灼灼得顶在脑袋上。
年煜泽蔫巴地站着,帽子逐渐遮住眼睛。到了休息时间,又听到身后女生窃窃私语,还是万年不变的话题,夸赞柏夏舟惊人的帅气。
“我真的觉得他超像柏越,好帅啊。”
“简直太夸张了,差点以为明星来拍体验综艺,感觉随时会出现隐藏摄像机那种。”
“这么拉的军训服都被他穿成制服了,瞬间提升了n个档次。”
“其实我觉得我们班的年煜泽也很帅,皮肤也太好了,五官像一幅画。”
“是诶,但是柏夏舟明显又高又帅,荷尔蒙爆棚,年煜泽很漂亮,更适合...”
后面一阵嘻嘻的笑声,年煜泽就听不清了。和当年偷听小柏新闻的情境不同,现在他可是有身份的人,听着酸不溜秋的。
但他现在也不能跳出去说你们不许再议论了,柏夏舟是我的。
气晕。他把帐都记在柏夏舟身上。
中午结束训练,获得了短暂的午休,那个姜远又来让他帮忙系腰带。看姜同学态度不错,又本着互帮互助原则,年煜泽把腰带拿过来对折两周,还没挨上去,就被一个身影拉开了。
“你在干什么。”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响起来。
本来年煜泽是憋着气的,但现在拿着别人的腰带,以这样的姿势被抓包,莫名其妙地落了下风。
姜远则震惊地看着身材高大的柏夏舟,心想什么样的家庭,保镖还能便衣保护。
柏夏舟把年煜泽手里的腰带扔回给这个陌生同学,按着肩膀把他带走了。
“干什么柏夏舟,我还没原谅你。”
“拿着别人腰带鬼鬼祟祟的是你吧。昨晚给你发消息半夜才回,我都原谅你了。”
看到年煜泽耳朵都气红了,柏夏舟伸手拨了一下,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喝口。”
“我不想再理你。”
不过柏夏舟穿着这身迷彩服确实很英俊,和他本身的冷酷气质非常搭,别人都热得不行,就他体面且清爽。
身材比例也很好地显出来,肩宽腿长的。
年煜泽偷偷瞄了瞄,心跳加速。
柏夏舟替他把领子展平,把矿泉水瓶拧开,递到年煜泽干燥的嘴唇边:“喝吧。”
“那你向我道歉。”年煜泽很有一副“不然我就渴死我自己的架势”。
“对不起。”
年煜泽满意了,微微偏过头,柏夏舟倾斜瓶口,细致地让他就这么喝,喝完之后嘴唇湿漉漉的,也用指腹替他抹掉水渍。
动作很自然,但还是让年煜泽愣了愣,抿了下自己的嘴唇。
柏夏舟低头看着,要不是周围人山人海,他觉得身后这棵树就很适合把年煜泽按在上面亲。
因为下午还要军训,很快就各自回去休息。
年煜泽神情恍惚地回到宿舍,还没系上腰带的姜远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问:“年煜泽,刚刚那个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在一起之后头一次面对别人的询问,年煜泽的脸又红了点儿,之前这件事情好像没什么实感,可是两人亲都亲了,那柏夏舟岂不就是——
他的男朋友。
不得了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肯定是中暑了。”姜远自信地下了判断,“我的医药箱里有中暑药,去吃。”
年煜泽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敷衍过去,爬上床盖好被子,对着天花板深思。
唯一的忧伤就是等醒了之后才想起来下午要检查内务,别的舍友为了不破坏床铺都在桌子上凑合。而恍恍惚惚的年煜泽也没来得及叠成豆腐块,名字被记了一下。
老师罚所有不合格的人在晚训之后一起去加训叠被子。直到年煜泽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变成豆腐块了,才被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看到等他的柏夏舟,才觉得又恢复了活力。
“船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那个不会系腰带的舍友说的。”柏夏舟淡淡,“以后不许帮他系。”
今天在队伍里没等到年煜泽,便拉了中午碰上的人问问,顺道也问了一下下午腰带谁系的。那人显得很紧张,唯唯诺诺地说了之后,还前言不搭后语地强调自己家也有保镖,然后撒腿就跑了。
“好吧,但我系得很快,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年煜泽今天一整天体力消耗殆尽,已经很劳累了,“你为什么还穿着军训的衣服啊,一直没回去吗?”
他觉得自己已经学了一万年叠被子,离下训应该很久了。
“帮我系一下。”柏夏舟就等着现在,咔哒一声松了自己的腰带,“看看你怎么个快法。”
年煜泽真的很累,但柏夏舟非要他系腰带。
眼见周围一片漆黑,他就把脑袋靠在柏夏舟肩膀上,整个人也倚上去,分走了大半重量,慢吞吞地摸索着扣腰带。
他双手环在柏夏舟腰上,摸一下拽一下腰带,摸着摸着柏夏舟就按住他的手,声音沉沉:“就这样给他系的?”
年煜泽笑了:“对呀。”
“那完了。让他睡觉睁只眼。”
“好凶啊船崽,那我呢?”年煜泽的爪子还在到处乱摸,心想柏夏舟真好,一听就不会针对自己,只想着干掉别人。
“你也一样。”看着他美滋滋的样子,柏夏舟威胁。
年煜泽难以置信地瞪圆眼,柏夏舟看了他一会儿,还是伸手捏了捏他。
“你舍不得的,船崽。”年煜泽贴贴。
柏夏舟把他乱摸的爪子扒拉下来,牵在手里。温暖的温度在两人之间传递,在这个凉风习习的夏末秋初之夜,树叶沙沙的声音让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明明亲都亲过了,但年煜泽对诸如这种牵手和改变称呼这种小行为反而更羞涩,脸红得像个苹果。
回到宿舍之后,姜远谨慎地看着他:“我就说你被晒伤了吧。不过我不打算让你使用我的晒伤药,因为你今天让保镖来威胁了我。”
“什么保镖啊,我也没晒伤。”年煜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匆匆去洗漱完之后躺上了床,把自己的红绳小金牌举到灯下傻乐。
年煜泽本来就很好看,眼角眉梢都富于风情,眼神和脸蛋又很纯真,卷曲的头发堆在额头上,被灯光笼上了一层薄纱。
姜远在他的隔壁床,先是不由自主地欣赏了一会儿,但是当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立刻不甘示弱地举起脖子上戴的大块实心金疙瘩:“我也有。”
“比不了的。”年煜泽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随口回答。
被忽视的姜远感到难恼火和不可思议,不愿再赐予年煜泽聊天的机会。
不过他觉得年煜泽长得确实很不错,如果以后态度诚恳的话可以破例。
军训依旧在劳累地进行着。
不过这届同□□气还算不错,高强度训练几天之后便开始陆陆续续地下雨,划水摸鱼的看了一周多室内热血军旅视频,便幸运地完成了结营仪式。小年因为积极认真,帮助同学,还拿了一个优秀营员。
在秋季学期正式开始之前,学校放了他们两天假。
年煜泽和柏夏舟一起回家休息,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好多公共课我俩都可以一起上,还有这个体育。”年煜泽看着自己特地选出来的课表,“太好了,一周有好多时间待在一起,我都没和你坐过同桌。”
因为柏夏舟总是长得比他高,排座位时的身高区间不一样。
“专业课我也可以去陪你。”柏夏舟看着自己的电脑。
“船崽,你这么好。”年煜泽靠在他身上。
柏夏舟捏他胳膊:“挡屏幕了。”
“你爱屏幕还是爱我。”年煜泽贴脸凑近,把柏夏舟整个视野都霸占了,“我军训军得太累了,你帮我按按。”
他迅速在沙发上躺平,一副等待的姿势,在家里就随意地穿着睡衣,薄薄一件。
“不按。”
“那你还捏我。”年煜泽拽他,“按按嘛,船崽。”
柏夏舟敷衍地给他胳膊肩膀捏两下,年煜泽的手感还是很不错,软乎乎的。
被敷衍的年煜泽不高兴,清了清嗓子:“我今天不小心看到一段话,背给你听听。在我们的校园随机路人采访中,能够听到新生柏夏舟是被提名率最高的,很多女同学都...”
他在背诵某校园的内容,柏夏舟知道要是翻起这笔账就没完了,于是放下电脑,认真地对待这位等待按摩的顾客。
倒不是他一开始不想按,是年煜泽只管撩不管别的,每次都叶公好龙,对柏夏舟来说是一种惩罚。
比如现在年煜泽衣冠不整地躺平,领口和下摆都散着,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又细腻。尤其是领口那一截锁骨,因为他并不瘦,所以不算突出,而是若隐若现的,整体感觉匀称又完美。
但是就像一朵绝世独立的小白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柏夏舟淡淡叹了口气,打算心无杂念地开始按摩。
谁知年煜泽对叹气非常敏感,当即睁大眼:“你是不是又在想我为什么不是女孩子?”
“没有。”柏夏舟给他把衣服下摆拽回去,不小心碰到了露出来的那截白生生的腰。
腰处被摸的感觉很奇怪,年煜泽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瞬间就不动了:“耍流氓,船崽。”
柏夏舟对他这样已经习以为常,漫不经心道:“耍什么流氓了。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是我...是我的...诶呀。你还是摸我吧。”年煜泽自暴自弃。
柏夏舟看出端倪,把他扒拉起来:“我拿不出手?”
他逼着年煜泽说话,年煜泽耳朵红得不行,连带着脸和锁骨都泛起了粉,完全没有平常叽叽呱呱的开朗模样,脑袋埋进柏夏舟怀里。
柏夏舟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挺渣的年煜泽。不负责任。”
把小年逗得像煮熟的皮皮虾,眼看快羞愤撞墙,柏夏舟才放开他,这人重获自由之后就一溜烟地跑回房间里,难得主动又铺了一床被子,把自己裹得牢牢的,只露出一个脑袋。
等柏夏舟洗完澡回来,颇感羞愧的年煜泽没话找话:“你不是洗过一次了吗,怎么又洗?”
柏夏舟呵呵两声,语气和身上的水汽一样冰冰:“劝你尽早收敛,年煜泽。”
年煜泽没话说了,毛茸茸的后脑勺始终对着柏夏舟,直到睡着了才无意识地翻过来,抱紧最熟悉的人。
他就像打不过别人还非要去招惹的一只狗崽,每次被教训之后就老实两天,然后再原形毕露。
所以剩下的一天假期就很老实,克己复礼,文质彬彬,举止分寸之间,仿佛脱胎换骨。柏夏舟懒得理他,等秋季学期开学的日子,又把人打包送回学校。
秋季学期开学的第一节便是公共基础课,两个人选了同一门,正好可以坐在一块儿。
年煜泽自知比较磨叽,边吃早饭边发消息,派遣柏夏舟先去占个座。
“我想要前排,船崽。”他积极向上地说。
柏夏舟没说什么,来到教室之后就坐在前面。这是凑学分的水课,根本不用占座,前三排都空空荡荡的,但柏夏舟朝那一坐,瞬间吸引了挺多目光。
等食堂的年煜泽吞下最后一口饼,拿着牛奶进入教室时,就见到柏夏舟一个人坐在前头,背影淡定,后面的人都在拿着手机肆无忌惮地拍拍拍,边拍还边议论。
“那是不是就是柏夏舟?”
“是啊啊啊,没想到我和他选了一门课。”
“不过他给谁占的位置啊,不会是女朋友吧?”
听到这里,酸了好几天的小年颠了颠小书包,自信出场,朝柏夏舟身边一坐:“我来了。”
“嗯。”
上课铃恰好在这时候打响,第一堂大学课就开始了。主要是讲了一堆成绩构成和课程简介,年煜泽像模像样的记着笔记,偶尔转头看两眼柏夏舟。
和柏夏舟挨着坐让他很开心,这个角度的船崽很专注,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还有一双很熟悉很好看的眼睛,这双眼睛看自己和看别人是不一样的。
再想想小时候那个肉嘟嘟的小船,有种养成的快乐。
等下课之后,他还在这里傻乐。柏夏舟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快点走了。”
年煜泽又有点悲从中来,明明是自己养的,为什么柏夏舟要比他高,气势也比他强。
虽然年煜泽时有小伤心,柏夏舟还总欺负他,但整体的大学生活还是非常愉悦的。
他很快也结交了很多好朋友,参加不少社团,过得丰富多彩又忙碌。
因为刚开学的时候柏夏舟事情也多,没意识到什么不对。结果等他忙完之后,发现小年已经在各社团部门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约见他还要排进日程表。
“柏夏舟,下午打球去吗?学院之间的什么破冰友谊赛,陈从骅也在。”隔壁宿舍的秦博森来敲敲门,他比柏夏舟大一届,但来自一个高中,以前一块儿打过球。他说的陈从骅就是马克,现在也在A大。
“不了。”柏夏舟低头看手机上年煜泽迟迟没回复的消息列表,想着这人干什么去了。
“你不去实力将大大减弱。听上午那些参赛同学说,学校挺重视这次比赛的,让学生会准备水果饮料一应俱全,好多漂亮学妹。”
柏夏舟继续摇头,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秦博森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柏夏舟拉进队伍的,使尽浑身解数,他也掏出手机:“你看,这些学妹一个比一个漂亮...我去,这个学弟真好看。”
说着把屏幕竖到柏夏舟面前,柏夏舟被迫看了一眼,当即愣住。只见他找来找去的年煜泽出现在中央。身穿一件红色志愿者小褂,挂着块蓝色的工作牌,手里拿瓶矿泉水,笑得眉目舒展,仿佛春暖花开。
他不由伸手把图划了一下,下一张里生动记录了年煜泽把矿泉水递给陌生肌肉男的实况,肌肉男盯着年煜泽的脸,眼神直勾勾的。
“......”
“就当玩玩嘛,下午打一场。”秦博森还看着那张照片,嘟囔道,“神图啊,群里转疯了。就为了这个小学弟,我也得去趟现场。你要实在不乐意去的话...”
“去。”柏夏舟冷冷地说。
另一边小年毫不知情,今天是他加入学生会之后的第一场大型赛事,忙得热火朝天。虽然作为大一小干事,只能做些送水登记跑腿的体力活,但他戴着工作牌,也乐在其中。
学生会各大部长和主席坐在阴凉棚下吃水果:“年煜泽,这边水果没了,记得联系水果店老板继续送。”
副主席程书茜长得很漂亮,波浪卷和妆容丝毫不乱,优雅地扇着小扇子:“经院怎么还没出场?”
后勤部长告诉她:“他们院的比赛在下午。”
“那我先回去,下午再来。”
宣传部长笑道:“书茜,你也是准备看柏夏舟的吗?”
“当然了,最近那么出名。本来经院的比赛就够有看头,这下更赏心悦目了。”
几人在这里唠着,年煜泽并没有听到,他正跑前跑后地搬运水果和矿泉水,做一名勤奋小工。
等上午的赛事全部结束,才终于松了口气,又通知下午提前来布置场地,只给四十分钟吃饭时间。
特种兵一般地前往食堂,匆匆回了柏夏舟的消息,结果一回来就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