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别说T大,什么大都不会要我了。
算了,不想了,有什么好想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甚至是上辈子的事了。
甚至搞不好根本没有什么上辈子这辈子,我就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古代哑巴,那些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可楼起笙说着让我睡,又不让我睡,我正睡得香,他拿着湿乎乎的帕子往我脸上糊。
我不耐烦地推开几次,他非说擦擦睡得更舒服。
都被你擦醒了,舒服个屁啊舒服。
他倒还振振有词,说起longlongago,他有一次发高烧我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他觉得很舒服。
那特喵的你也知道是发高烧啊!我发现你这人真的是一根筋啊!
最后我生气了,一通发火,他才终于不擦了。
但我仅存的清醒意识让我觉得是因为我脸就这么大,他已经擦完了,不然他还得擦。
操,这么爱擦,去擦边啊。
“擦边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我特喵的都这样了还得给他解释今日新词汇,社畜都没我畜。
但看在十万块的份上,我不得不加班:擦边的意思就是做一些边缘性|行为。
他受教点头,恭维我:“你懂得真多。”
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别吵我了,然后身心俱疲地躺回
去闭上眼睛,但这下子迟迟睡不着了。
比睡不着更糟糕的是脑子还很混沌,这两种状况叠加就很难受。
楼起笙这个大傻逼!
我用我混沌的大脑思考了下,想到了一个机智的办法,就是人工制动,这在很多时候能起到助眠效果。
虽然我现在并没那个心思,但绝大多数人类的身体和灵魂总在各过各的日子,我不过没免俗。
事实证明这是个很糟糕的想法。
没多久我就累了,不上不下更难受。
我果然穿越百年还是那个傻逼啊。这真是一个令人痛苦的领悟。
我正自抱自泣,楼起笙靠过来,乐于助人地说:“我帮你。”
谁听别人说“我帮你”不会条件反射性地回一句“谢谢你哦1551”?是这个道理吧。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他说完,朝我脸上亲了一口。
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我很快就放弃思考。现在这个破脑子着实是思考不出什么来。
模糊中,我就记得他一直在亲我,把我脸的各个角落都亲了一个遍之后就一直亲我嘴,活生生一条接吻鱼。
但是……好新鲜,好舒服。
怪不得钟旋成年后三天两头约炮,还老爱跑我上班的地下酒吧去故意当着我面和人亲嘴儿。
我当时很不理解他的意图。
他总是亲着亲着就眼珠子滑向我这边,一副挑衅的样子。
我心想你有病吧,我难道会羡慕你是个男同吗?神经病。
他要是带个妹子我倒是有可能会羡慕一下。
还不能带玩咖,带玩咖我肯定不羡慕。
我喜欢文静内敛的女孩子,志同道合,可以一起日常自闭。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亲嘴这么舒服,哪怕对方是个男的。怪不得钟旋那会儿向我炫耀呢。
不过,眼看楼起笙亲着亲着亲来劲,事情要超出互助标准了,我急忙制止他。
他开始耍赖皮,抱着我低声说:“我的结偶期又要到了……上次忽然发烧就是因为这个……阿宝救我。”
真是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你以为你是Alpha呢?
而且人家那个叫易感期,你不要以为你改一下我就不知道你哪来的灵感……不对啊,我跟他说过ABO吗?啥时候?
“阿宝……”他又开始叫魂,“阿宝……”
闭嘴啊!烦死了。
我急忙甩开他,转过身去,火速用被子裹住自己,抓住好不容易冒出来的睡意闭眼睡觉。
楼起笙在旁边叫了半天,感觉越叫越惨,我忍无可忍朝后蹬腿踹了他一脚,他终于消停了。
我可以睡觉了。赶紧睡。
就快睡着的时候,他又贴上来,但只是老老实实地抱着我睡觉,我就没管他了。!
我昨晚不是喝了酒睡觉嘛,今天早上被楼起笙叫醒了,他说我爹来了。
我爹居然会亲自来楼起笙家,看来绿儿姐家肯定是撂过很狠的话,比如“这门婚事要是不成,我们就去找县太爷商量我们做大他闺女做小”之类的。
楼起笙家就这么大,我一时没处躲,只好去见我爹,心里想着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
“既然你已经和这怪——和他有了丢人现眼的事儿!那你们就早日成亲吧!”我爹说。
我正要打手语告诉他我宁死不屈——嗯?
我愣了下,改而打手语让他再说一遍。
我爹铁青着脸:“这种不要脸的话老子说不出第二遍!而且不是你让他来找老子说那些屁话的吗!现在又装什么蒜!”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算了,看起来是确实不知道。
我疑惑地看向楼起笙,楼起笙给了我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Igetit!
不愧是我楼哥。
虽然我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他好像很烦人地嚎了很久……但那一定是我醉酒之后出现的幻觉。
我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一切。
假如我只说我不想娶绿儿姐,就显得理由单薄,我爹他们还会纠缠不休,可如今楼哥谎称和我搞基,我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想来绿儿姐她家不想跟楼起笙扯上关系,尤其是抢这个可怕的怪物的对象。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个人意志不配得到他们的尊重,但楼起笙的个人意志就凭实力得到了他们的忌惮。
人性果然一直都是这么的操蛋啊。
我想起了我前世在酒吧里的一个女同事。
她有天向我们吐槽,说有个男的追她,她一直拒绝,对方却死缠烂打,说:除非你告诉我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女同事觉得很悲哀。
“我感觉他也不是尊重情侣关系,而只是害怕另外一个男人。他并不在乎我的意愿,只在乎另一个男性会不会因此不悦。”她说。
我感觉她的感觉是对的。
她所面对的女性困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弱势群体困境。
当把任何一个人放到女性的处境上去,那个人都会成为女性,面对女性所面对的歧视。
恰如我此刻。
我正在内心深沉感慨,楼起笙在旁边飞快地和我爹敲定了我和他成亲的各项事宜。
我都听见了,没阻止他。
我们不是真搞基,就算假假地成亲也不可能去官府登记名册,甚至不太可能大张旗鼓请亲戚吃饭。
那就约等于无事发生。
唯一的变动大概就是我从我家搬到楼哥家来住。
不会影响楼哥和女主角的感情线。
我到时候肯定会认真地向女主解释清楚。
不,等下,昨晚我和楼起笙互帮互助这事儿……
救命SOS!楼起笙不干净了!女主角会介意的吧!我好像已经看到了全网舆论封杀作者的盛况!
我开始灰化。
这下子糟了。
我绝望地看着楼起笙,这傻子还在跟我爹讨价还价彩礼嫁妆……卧槽你们还真当回事儿聊上了!
我爹反正是已经自暴自弃了,大概是想着我就要成为难收的覆水了,干脆最后捞一笔大的。
他开口就要500两。
这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离谱的是楼起笙一口答应了。
不是,哥,你别告诉我你真有这么多钱。你有你拿这钱干点什么别的不行?给他们?你没事吧!
我急忙制止楼起笙。
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我爹大怒:“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你有病吧!想五百两想疯了吧你!
随行而来的秀才哥急忙制止了他那发疯的爹,客气地对我说:“新雁,起笙都没意见,你就不要掺和了。你是男子,此事有伤天和,也损家族声誉,但爹娘与我都向来疼你,你既意已决,我们纵担骂名也都认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自己看看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你是家中男丁,如今嫁出去,家里便如同少了根顶梁柱,将来也不会有孙辈承欢父母膝下,更连累父母要遭人闲话,要楼兄五百两不算多。”秀才
哥如此说道。
甚至都开始楼兄了。你可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秀才哥天生就是当官的料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
楼起笙这傻子在旁边附和:“他们说得有理,阿宝,无妨。”
无你个头。
你现在钱也要没了,老婆也要没了,搞不好男主的位子也给你撸了。
但楼起笙一意孤行,并且当场就掏出了五百两的银票给了我爹。
大哥,你是不是也疯了啊。
我爹揣着银票,憋着笑,把嘴角憋得直抽抽。
他生怕楼起笙反悔,丢下一句“列新雁你从今日起不用回家了我就当没生过你”就带着秀才哥跑了。
我:“……”
钱你也拿了,还说这狠话,缺不缺德啊。
他俩走后,我问楼起笙这是在干什么,楼起笙平静道:“银票不是我的。”
我愣了下,问他那是谁的。
他说:“胡县令的。你若想要,还能去拿,他贪很多,除了银票,还有金银。若自用,取金银更佳,熔后不易被察觉。”
我:“……”
一时竟不知从何吐槽起。
片刻,我问:你偷的啊?
我的天老爷啊!
楼起笙真的当不成男主角了,这妥妥是反派。
“不是。”楼起笙居然否认,淡淡道,“借用罢了。那么多他用不完。待事了,再给他放回去。”
我:“……”
我竟不知从何反驳起。
最后我只能告诉他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
他答是答应了,表情看上去很是不以为然。
我开始焦虑,担心他走上歪路。
但此时不是与他争执的时候,而且争执也很难改变情况,万一闹僵就彻底玩儿完,不如徐徐图之。
我便暂且按下不再说了。
他倒是有了话说:“那你我今晚便成亲吧。”
这么赶时间的吗?
“夜长梦多。”他言简意赅。
我又get了他的意思。
万一让县太爷发现银票丢了,或者我那精明的秀才哥回头看着
银票察觉出端倪,又得来找我的麻烦了。
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就算那五百两银票露馅也没事。
我明白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我这么告诉他。
他倒是摇了摇头,否决了他自己刚才的提议:“太过匆忙,怠慢了你。”
我跟他说: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反正就是走走过场演场戏嘛,讲究个屁。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琢磨琢磨以后怎么对女主角交代……
兄弟啊,你可能真的要没老婆了啊!
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咱家在说什么屁话。
但楼起笙这会儿不知怎么就来了劲儿,突然给我演上了:“我在意。你曾受过许多委屈,不愿细说,我便不问,可往后我绝不让你再受。”
差不多得了啊,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但是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如就趁此机会我和他结拜成异姓兄弟吧。不异姓也行,我跟他姓楼。
我正盘算着,楼起笙自顾自说:“今日不成,押后容我筹备一番。”
我正要点头,他接着说:“改明日。”
我:“……”
谢谢你没说今晚十二点过一分。
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没说啥了,挥挥手随便他。
不过就我和他俩人过家家,确实半天时间够筹备了。也就杀几只鸡的事儿,院子里现成的。
楼起笙说他要去镇上一趟,买喜字。
我:……不用了吧。杀鸡就好。
他说:“鸡要杀,喜字也要贴。还有喜服。”
我:没必要没必要。
他说:“有必要。”
唉,做戏做全套这个道理我也懂……算了,就照他说的办吧。!
第13章
楼哥虽然是哥,但由于长期缺爱,他在心理年龄上还是个宝宝,玩起过家家来十分投入,当下就拉出牛车催着我和他一起去镇上买道具了。
这很正常。
在缺爱中长大的人是这样的,一边比同龄人早熟,一边比同龄人幼稚。
你要问我怎么这么肯定,那当然是因为前辈子的我也如此。
脱离钟家后,我租住在一间潮湿黑暗的地下室,看似条件艰苦,事实上比在钟家时舒服多了。
虽然一开始赚到的钱仅够温饱,但我还是从口粮费里硬生生抠出一些去买了些没用的玩具。
在那种条件中可以说是纯纯在浪费钱,但我可以从中获得快乐,因为从来没玩过。
到钟家前,我在山沟沟里要玩只能玩泥巴;到钟家后,我爸肯定不会给我买玩具。
一开始,钟旋宁愿把他不要的玩具扔掉都不给我,还故意跟我这么明说来挑衅我。
后来可能是见我没什么反应,他改变策略,试探着说把他不要的玩具给我。
我说谢谢不用。
他硬塞给我,我有骨气地转身就低调地扔进垃圾桶。
虽然他的玩具都是很好的,我那时还小,心理上很想玩,但如此嗟来之食我才不要。
他再度改策略,给我新的、他没玩过的玩具,甚至还会虚伪地强行拉我去商场里,问我想要什么,他给我刷卡买。
神经病。
我不知道这突然给鸡拜年的黄鼠狼究竟想搞什么,总之继续拒绝。
倘若他硬买了给我,我就继续扔掉。
他见我不进套儿,就不装了,翻脸搞别的事折腾我。神经病。
想起当时的自己,我就不阻止楼起笙了,甚至还表现出一副很积极的样子和他一起选过家家道具。
你别说,养成还怪好玩的嘞。
我和楼起笙开开心心地shopping了一下午,奢侈地在镇上的中高档酒楼吃了大餐才回桃源村。
楼起笙说要趁早睡,明天早点起床杀鸡宰鹅各种忙活。
不忍心扫孩子兴,我慈爱地说好好好。
他在床边徘徊了两圈,深思良久,说他听
说规矩是成亲前夜双方不可见面,但我俩这面很难避免见,那至少明天再睡一起。
于是他不顾我挽留说没关系没关系,坚持去睡墙角的竹床了。
你小子可真入戏啊。
第二天大早,我醒后一看,竹床上已经不见他了。
窗外传来响动,我下地过去一看,院子里架着桌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堆洗干净的备菜,还有摆好盘的糕点水果。
不知道的得以为我们要宴请全村。
楼起笙耳朵尖,我正默然看着,原本背对着我蹲在地上腌羊肉的他忽的回头看我,然后撇下羊肉,洗干净手,起身进屋来。
他径直走到餐桌旁,摸了摸倒扣在上面的碗碟,对我说:“趁热吃。”
我过去打开看了下,是一碟酱香牛肉饼。
我们昨天在镇上正好赶上有人家的牛跌死了在卖肉,楼起笙豪气地买了一整条腿。
我说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他说吃不完就挂起来风干做牛肉干,他在长牙,正好磨牙。
这一听就在睁眼瞎说,我一点都不客气地嘘他:你都快二十了还长牙呢?
他见我没傻到那份上,当下沉默装聋,背过身去专心等小贩给他包牛腿。
后来回来的路上我继续拿这事儿打趣他。
他一开始继续装聋,但架不住我一直起哄,后来脸偷偷地红了一点点,不自然地开口给自己圆场:“我……和你们算法不一样。”
笑死,根本没圆住。
我继续笑话他。
直到他忍无可忍,作势要来亲我恶心我,我才收敛,说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嗐,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心理年龄是挺小的吧!
真可爱。
我快速地洗漱一番,然后端着还温热的牛肉饼去院子里看楼起笙忙活,问他吃了没。
他说吃了。
我就自己吃起来。
边吃边跟他聊天,让他弄完这盆羊肉就差不多了,别搞那么多,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他说大部分都不是给我俩吃的,是供奉给祖先的。
我心想你都出身不详了哪来祖先,你不知道你祖先是谁,你祖先估计
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但这话太没礼貌了,我就没说。
就在这个时候,不速之客来了:“你们这是……”
楼起笙理都没理,只有我给面子地转头看着秀才哥,还客气地打手势叫了一声人。
其实我也不想搭理他,但被社会狠狠操|过的我足够虚伪。
这就是我和还在长牙的楼起笙的差别了。
我,在心灵上已经是一个相对成熟的能屈能伸社会人了。
所谓能屈能伸,说穿了就是熟练当乌龟。
哪怕前一天我俩互掐脖子互骂娘,第二天就因为总还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而当昨天无事发生,笑着说早上好啊吃了吗。
这是社会人的奥义。
社会人固然可笑可悲,令人不得不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社会才是罪魁祸首。
秀才哥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微妙,半晌,道:“新雁,你当真要如此胡闹?”
你是不是有病?你就说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你把我逼到这份儿上吗?现在五百两你都拿了你又来说这话?是不是精神分裂啊你?
但我是社会人,我不能这么直说。
我只能高情商地装没听见,然后比划着问他来干什么。
他说:“我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楼起笙头也不抬地冷冷道:“再多嘴,杀了你。”
秀才哥:“……”
为息事宁人,我忙圆场跟秀才哥说是开玩笑的。
秀才哥看看我,看看楼起笙,再看我,给我使眼色示意我看楼起笙,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说:你自己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真看了一眼楼起笙,小伙儿也看向我,表情写着:那孙子好烦人啊,不想跟他玩。
我回他一个“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他玩只跟你玩”的安抚性眼神。
然后肯定地跟秀才哥说真的是开玩笑,不过既然你开不起玩笑,那我们就不跟你开了。
说了我是社会人。
社会人常用的先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冒犯性笑话然后你生气就倒打一耙说你开不起玩笑那就不开啦……这种心眼子我也会使。
哥有被恶心到,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但他及时忍住了,目光从楼起笙丰富的备菜上扫过,露出些许贪婪想要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是县太爷的乘龙快婿,还总拿着我的钱去镇上下馆子,但总还是消费能力有限。
片刻,他说:“娘为了你的事都病倒了。”
我问他:所以你要拿点什么东西回去给她熬汤补补吗?
他忙说:“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你是有孝心的。我——”
我打断他的话,连连摆手,说:我没有。
他愣了下。
我说:开玩笑的。啊,对不起,忘了你开不起玩笑。
他:“……新雁你……”
我:想吃可以来参加我和楼起笙的婚宴,吃完剩菜宾客可以打包带走,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嗟!来食!
要换了其他人可能觉得没什么,还会屁颠屁颠地偕老带幼来蹭饭,但秀才哥是自诩高贵的文化人嘛,比较敏感,这话对他的羞辱性效果就很大。
他怎堪受辱,脸色微变,用很可怕的神色剜我一眼,赶在楼起笙抬头看他之前收回,咬着牙说:“既如此,便不打扰你们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而去。
这人到底来干嘛的啊。
我无语地收回目光,继续啃牛肉饼。
楼起笙定的时间是在傍晚,中午我说随便吃吃吧,他说好,然后随便地熬起了鲍鱼粥蒸起了白面馒头炒起了嫩牛肉。
楼起笙负责做,我负责在旁边吹彩虹屁。
做完了端上桌正打算吃,我妹抹着眼泪来了。
她往我怀里一扑,好像本来是要说点什么别的,但张嘴就成了:“你们又在吃什么啊?我早上只喝了水呜呜呜。”
这小可怜。
我赶紧给她拿碗筷招呼她洗了手一起吃。
她一边吃一边出卖情报:“大哥让我来跟你说娘病了,要你出钱给她看病,还让我从你这里带点羊肉牛肉回去。”
我问她娘真的病了吗?
她说:“我也不知道,看着还好,就是不高兴,皱着眉头拉着脸,早饭都懒得做。”
我问:那中饭呢?
她说:“被爹骂了一顿,在做了。”
我挑拨离间:他们做中饭吃就把你赶出来了?
挑拨离间失败,我妹憨笑着说:“你这里吃得比他们好多了。”
是这个理没错儿。
这个憨妹儿瞅瞅楼起笙,现如今是肥了胆子,不像起初那样怕他了,竟敢跟他说笑:“要不楼哥哥把我也娶了吧!”
她才几岁,童言无忌说者无心,我却听得心中一惊,暗道不会她是那个冤种女主角吧!
楼起笙正往我碗里夹菜,闻言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逗她:“我只对你二哥一人钟情。”
不要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啊!小孩子不懂分辨真假玩笑的!
我急忙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楼起笙看向我,嘴角微微露出大概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我冲他龇了一下牙,示意他在小孩子面前老实点儿。
他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我也收回目光,却看到坐在对面的我妹饭都不吃了,托着腮傻子似的嘿嘿笑着看我俩,说:“你们好恩爱呀~”
我便对她也龇了一下牙,让她赶紧吃她的吧。
接着回头给楼起笙警告的眼神,让他别再教坏小孩。
不过说真的,要是可以,我真想把我妹接过来。
总感觉再过几年秀才哥他们就得盘算怎么卖我妹了。
但她跟着我和楼起笙两个大男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年代,舆论上来说对她肯定是社死结果。
我纠结一番,只能暂且叮嘱她平时偷偷来我这里吃东西,缺什么跟我说。
她点点头,吃完中午饭就回去了。
下午,勤劳的楼起笙继续他一天的劳作,终于在快傍晚的时候搞定了他想要的排场。
然后他开始搞我,强烈要求我换上喜服。
嗐,换吧换吧。
我换上出来,他就又开始故意肉麻我。
先是故作含情脉脉地盯我,盯得我都臊了,发狠让他不准看了再看挨打,他才收敛眼神,然后开始言语调戏:“好看,我的。”
你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些油腻土味啊!好的不学!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让他赶紧去换衣服吧!
不能就我一个人羞耻PLAY。
楼起笙火速也换上了喜服。
虽说这是我们匆忙间买的平价成衣,但楼起笙光凭那超模身材平时都能把普普通通皂布衣穿成秀场款了,他还不是虾系,脸比身材更能打。
平时总穿得黑乎乎的,乍一换上红色,令我眼前一亮。
搁现代出道演古偶肯定能被粉丝截图吹三年天花板。
不过……他也换上这身之后,我感觉自己更羞耻了,还不如我一个人穿呢。
原本我一直秉承着这就是在玩过家家的理念,没多想。
可现在俩人都穿上了喜服,房子里外到处扎着红绸带、贴着红喜字,摆着堆得老高的也贴着红喜字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这环境实在是太沉浸式了。
我猛地哈子卡西起来,脸发烫,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左思右想一番后,我讪笑着跟楼起笙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差不多得了。
他微微皱眉,问我:“你后悔了?”
我咋能想到真玩起来这么羞耻啊!
上辈子我兼职做过剧本杀的DungeonMaster,看玩家扮演时感觉他们挺自然的。
现在想想,可能因为人家是真情侣吧。嗐。
我正措辞怎么安抚要被我放鸽子的楼起笙,他眉头舒展开来,轻声问:“害羞了?”
羞耻和害羞……差不多意思吧!
哥没正规念过书,全靠我教,用词不准确可以理解。
我猛点头。
他笑了笑,看着我道:“无妨,没旁人。”
你就是人啊大哥。
我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他犹豫再三,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半晌,他低低道:“有件事,或许还是该先与你言明……”
看他这样,我一怔,不由紧张起来,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结果这货来了一句:“其实,我不是人。”
我:“……”
哥,倒也不必说到这个程度。
我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结结结,赶紧结。!
看孩子为了玩个过家家都给逼成啥样儿了,啧啧。
他来瘾了,持续在那儿沉浸式演出:“阿宝,我说真的,我不是人,你不介意?”
我都要无语了,跟他说:别说,你现在这样子是挺狗的。
“你怎知——难道你早就发现了……不,我非狗。”他胡言乱语道,“只是变狗会方便一些。”
方便什么?方便你狗吗?
我:好了别说了,赶紧的吧,我累了。
“什么都没让你干,你累什么。”他问我。
我心累!
我懒得跟他继续瞎扯,催他赶紧赶紧的吧!
“你当真不介意?”他问。
你好烦哦,还我酷哥。
我深呼吸。
非得玩儿尬的是吧?
我咬一咬牙,说:我不介意!你是人是狗我都不介意!赶紧成亲吧!成完就能吃饭睡觉了!
他欲言又止,嘴角忍着莫名害羞的笑,道:“你说得是。”
虽然不知道他这表情所代表的具体心理活动,但我直觉就是很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