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加入主角团—— byYour唯
Your唯  发于:202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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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自己吃了,边吃边说:“这东西挺好吃,是什么?”
“……”
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你就吃?咋滴麒麟还自带解毒呗?好牛哦。
我在桌面上用指腹写下香蕉两字,然后比划着跟他说这东西不能吃多,否则有腹泻的可能性。
他点点头,看似随口,道:“阿宝懂得真多。”
我做贼心虚(啊呸),怀疑他意味深长,但没关系,我有我的说辞,还在桃源村时我教他做汉堡薯条就用过。
此刻我依旧是用那套说辞:学院里有人提及此物,我大哥回家后跟我说的。
说到我那秀才大哥,也不止此刻是个什么光景。
我一跑了之,他还能找谁去假娶张绿儿?
孕妇的肚子不等人,张家必然着急,肯定要找列家闹。
说起来……县令固然也不是好东西,可他女儿胡小姐却是此事中与我一样无辜遭牵连之人。
搞不好张绿儿这恋爱脑还不恨秀才哥却恨胡小姐。
不知胡小姐是否知道此事。
眼下楼起笙的行程紧凑,我不便为这事儿要求他折返。
他又肯定不同意放我独自离开。
那么,我要怎么确保我写给胡小姐的告密信能顺利安全地到她手中呢?
话再说回来了,他当初潜入县衙偷的胡县令那五百两银票是不是还没还回去?!
我正惊疑不定,楼起笙察言观色,问:“又想那个只会欺负你的家了?”
前置定语可以不加!人艰不拆!
我正要摇头,他说:“我近日练空间穿梭略有小成,去别处不确定,返回桃源村是可行的。春源县、宁光县、密石林亦可一试。”
啊,这个我知道,已经开过的地图可以一秒穿梭,大概就是这么个套路。
“时候还早,想来麒铃铃和白枭垢还要很久才起,我们可以回去一趟,好叫你宽心。”他如此道。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比划:谢谢。
他马上骚话攻击:“夫妻一体,不喜你如此与我客气。”
还是客气点吧!劳烦你对我也客气点!!

传送点是在楼起笙家——废墟前。
据那日过去已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居然还是一片废墟没被村长趁机强拆。
我刚心生疑惑,就被废墟后头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
有点耳熟……
哎!好耳熟!
我反应过来,急忙循声走去。
楼起笙没拦我,只是紧紧地跟在我身旁。
果然,是我那嘴比棉裤腰带松的这一世的亲妹妹。
她坐在一块焦木上正嗷嗷地哭。
别哭了宝贝,你哥我没死呢。
我赶紧过去蹲在她面前,正要拉她小手,她泪眼婆娑间瞧见我,愣了几秒,随即睁大眼睛“啊!”的一声惊叫,转身连滚带爬。
我:“……”
对不起吓到你啦!你反应好快啊!好果断啊!
她爬出去一两米,动作渐渐迟疑,直至最后停下来,回头瞅我,脸上的泪还挂着。
我俩对视一阵,她颤声叫我:“二哥……?”
我比划道:我没死,不是鬼,别怕。
她开动小脑袋瓜喃喃自语地分析:“鬼应该就不是哑巴了吧……”
我:“……”
有道理哦。
但我也不确定,没当过,不好意思。
她分析完,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冲到我怀里,抱住我一通嚎啕。
我安抚了她很久她还在哭,直到身旁的楼起笙拿出藏在心境中的香蕉和芍城特产芍花糕给她(什么时候藏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她不哭了,低头吃糕。
我扭头问楼起笙,楼起笙比划着回答:虔纨府里到处都有,他们让我随便吃。
我:……可以随便吃,但不能随便拿啊喂!
他还挺有道理:我拿了都放了钱。
“……”
我真是操碎了心,这边教育完麒麟幼崽,那边还得教育人类幼崽,让我没先别忙吃糕,听我一句劝,不要随便吃别人给她的东西。
她边吃边说:“楼哥哥不是别人。”
楼哥哥闷骚大喜,闻言不动声色地又递
过来一块糕。
棉妹(嘴比棉裤腰带松的妹妹的简称)摆摆手:“等下等下,手上的还没吃完呢……嗝!噎、噎着了,我要喝水。”
楼哥哥立刻递过去同样是芍城特产的芍花露。
棉妹喝了两口,顺了顺气,低头仔细看,惊叹道:“这是什么,好好喝啊!好香!”
然后一口气喝完。
楼起笙问她还要不要,她摇头,并不贪心,说:“饱了饱了。谢谢楼哥哥。”
“一家人,不必言谢。”楼起笙淡淡道。
但别以为你作出淡淡的样子就能使这句话变得合理起来!
我暗中用手肘使劲儿顶他。
他纹风不动。
我只好放弃这货,改而和我妹说话。
我试探道:你都不奇怪他从哪里拿出那些东西的吗?
不料我妹张口就来,理所当然:“他是妖怪嘛,肯定有法术的。”
我:“……”
原来你也一直当你楼哥哥是妖怪啊!那你还总是跑来找他,他给你的东西还敢吃,胆子真大吼!
我这么说她,她振振有词:“妖怪怎么了,楼哥哥就算是妖怪也是好妖怪,比那些……”
说到此处,她诡异地停了下来,一脸沮丧地垂下脑袋,过了会儿L才闷声恨恨地说:“比那些坏了心肝的人要好上一万倍!”
我见她这样子心知不妙,忙把她拉到一旁寻了个干净地挨着坐下,问她怎么了。
她沉默半晌,终究还是说了。
在我离开后的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秀才哥开大了。
我的突然失踪给秀才哥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他本还想瞒着张绿儿L家人,可人家登门商量婚事几回下来,根本见不着我影子,心中就犯嘀咕了,问怎么回事儿。
秀才哥本还想继续骗,我妹冲出来了。
我妹提前被我爹恐吓务必闭嘴不然打死,因此忍了很久,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冲出来,悲愤地冲秀才哥嚷嚷:“二哥都被雷劈死了!你还在说纳妾的事儿L!”
虽然她啥都没说对……但张家人还是听明白了这意思。
“什么叫你二哥被雷劈死
了?你哪个二哥?”张绿儿L她娘急忙地问。
我妹正在气头上,闻言猛烈攻击:“你爹是你哪个爹啊?我二哥当然就是我二哥!”
托秀才哥的福,列家在远近小有名气。
而列家只有兄妹三人,老二是个哑巴,这事儿自然大家都知道。
若非如此,冲着这家有个秀才大哥的份上,给老二介绍相亲的人得早就踩破门槛了。
张家顾不上管我妹这小孩儿无礼的事儿L,注意力全在背锅侠被雷劈死了上。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转念一想,秀才哥居然还瞒着他们继续商量这婚事,岂不是要张绿儿L冥婚?
恶心人也不是这么恶心的!
张家当场掀桌子发飙,嚷嚷着要去上告县衙,把事儿L全抖落出去,大家都别混了!
我爹娘和秀才哥费了好一番功夫,狠狠出了一通血给了张家五十两,才暂且把张家的怒火平息。
——哪来的五十两啊!还不是楼起笙给他们的那个!
救命,我和楼起笙这次回来是想偷偷拿回那五百两还到胡县令的小金库里的啊!
算了,目前钱不是最重要的事儿。
张家人虽然被暂且稳住了,却还是撂了些狠话,让秀才哥想办法解决。
秀才哥说:“其实我在xx村有个表弟,一表人才,还不是哑巴……”
张家人不干,说答应让你亲弟娶已经是让步给你面子了,现在降级到表弟你这是拿根稻草当香烧糊弄鬼呢?
话里话外,就是想让秀才哥自己娶,哪怕是妾。
以张绿儿L的家境地位,能当秀才的妾、未来举人甚至状元、大官儿L的妾,那都是祖坟开裂。
反正张家人的观念是这样的。
别说秀才哥现在还得哄着县令女儿未婚妻,就算不,他也瞧不上纳个村妇当妾。
但他没直接回绝,而是假意让张家人给他几天时间去和县令一家商量。
张家人终于满意而归。
黑化的秀才哥看着他们的背影,心生毒计。
他私下里去找张绿儿,试探了下对方的态度。
得知她与她家人一样贪心,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居然妄想高
攀文曲星!
不说了,动手吧。
这货就假装动情,甜言蜜语哄骗张绿儿和自己xxoo,想以此害她流产。
这产一流,张家人还能用什么来要挟他?
空口白牙自曝张绿儿不要脸和他私通吗?
到时候他否认一下就没事了,张绿儿L倒是妥妥社死,张家人也都抬不起头做人,疯了才这么干。
不料张绿儿虽然恋爱脑,却在此事上挺清醒的,为了胎儿L拒绝了。
秀才哥不肯放弃,继续要求,张绿儿却怎么都不肯让步。
两人说着说着吵起来了,具体说了啥不得而知了,总之吵架没好话。
秀才哥一时激动,推了张绿儿L一把。
这下哦豁,不用他提枪上阵了。
张绿儿狠狠跌坐到地上,□□流红,估计孩子是当场就没了。
张绿儿L悲愤地说要去胡县令那里揭露此事。
闻言,秀才哥脑袋轰隆,原本只想拦住她劝她别瞎嚷嚷,不料情急之下失手捂死了她。
但这段儿是据秀才哥事后自述的,是失手还是故意,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总之人已经杀了,秀才哥冷静过后开动聪明的小脑袋瓜伪装流匪杀张绿儿并抛尸野外的现场,然后溜之大吉。
两日过后,张家人找到了张绿儿L的尸体,并且真被伪装的现场骗过去了。
他们只能自认倒霉,没有高攀的命。
不料张绿儿L她弟无意中发现了掉落在不远处草丛里的秀才哥的东西,起了疑心,偷偷来试探和以此勒索秀才哥。
秀才哥起初虽不情不愿但还是给了五十两。
张绿儿L的弟弟是个赌鬼,二十四小时还没过完就在县里的赌坊把五十两输完了。
(救命啊不是你们的钱一个个花得行云流水*我和楼起笙难道要拿我们自己的钱去还胡县令吗!)
张弟弟就又来找秀才哥敲诈。
这意思显然是要把秀才哥从此当成提款机了。
秀才哥自己钱都不够花呢,他的提款机(我!和楼起笙!)活不见机死不见尸的……
他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设计把张弟弟也杀了。
香火突然没了,张家怎么想都不对劲,而且无法接受现实,就去告官了,无论如何要给灭掉的香火一个交代。
县衙的人查着查着发现秀才哥是重大嫌疑人。
疑似暗恋胡小姐的某捕头顿时打了鸡血一样正义地说必定查明真相。
秀才哥害怕东窗事发,竟要求他娘、也是我娘,去给他顶罪。
我:“?????”
而我那个爹经过长久的沉默,做出了取舍,帮秀才哥劝我娘顶罪,说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前程和这个家的荣光。
我为了列家祖宗十八代求你俩真的都去死一死吧。
这事儿L被我妹扒窗角听了全程,气得她跑进屋去骂秀才哥,不料反被爹打了一巴掌并把她关到了柴房。
我妹觉得家里好恐怖,她很害怕,就从柴房角落的小洞里爬出来,跑到楼起笙家废墟无助地哭。
我听完后,轻轻拍着靠在我怀里抽噎的妹妹的背,内心沉重,长久无言。
固然张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绿儿L也是个拎不清的恋爱脑,可究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再有罪也罪不至死。
若不是我突然失踪,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与你无关。”
楼起笙突然开口这么说道。
我迷茫地抬头看向他。
他蹲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很确定地说:“若你没走,列瀚林不过是会连你一起杀。他既有杀心,此事不动手,也会有别事。”
是这样吗……
确实这话也有道理。
只是我仍旧心里难受。
或许不是为了具体的哪几个人,而是为了这世间,为了普遍的人性。
人不该是这样的。
可人类确实一直如此。
“真可怕啊人类。”破烂系统突然开口,差点儿L吓我一哆嗦。
“宿主,你要拯救他们!”它大声道,“众人皆醉你独醒,你就有义务狠狠一瓢凉水泼他们脸上!小康愿助宿主一臂之力!让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吧!”
我没理它,继续当它不存在。
然后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楼起笙比划:事不宜迟
,先找到列瀚林吧,我怕他对我娘也动手。
楼起笙点点头,目光落在我妹身上。
如何安置这个小家伙确实也是个问题。
我想了想,猛然想到一个人来。
是列家的亲戚,算辈分我叫她表姨奶。
平时列家和她几乎不往来,桃源村其他人也如此。
唯一原因是她终身不嫁,年轻时为此甚至被家人逐出门了。
她自己在村后偏僻处寻了个没人要的荒地建房生活,平日里深居简出,在房旁种点瓜果蔬菜完全够吃。
至于为什么没有恶汉去骚扰独居的她,大概是因她屋子周围设有简单的八卦阵法,普通人靠近就会开始鬼打墙地绕圈圈。
这阵法是她自己设的。
但她看起来不想说自己是从哪儿L学的这高端技术,我们自然不便追问。
与忌惮身世成谜的楼起笙不同,村里人常用嘲笑的语气在背地里说表姨奶是老处女。
女人不是所谓处女他们要说不自爱,一直是他们也要嘲讽,实在是很令人无语。
不知道他们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小时候甚至不知道表姨奶的存在。
直到某次我看楼起笙特意把鸡肠子洗干净收起来,就问他干嘛。
我俩都不吃这东西的,平日杀了鸡就直接把这些扔了。
他说给我表姨奶的,表姨奶说她喜欢吃。
我:哈?我哪来的表姨奶?
他带我去,我才知道。
表姨奶听着辈分大,年纪还好,比我娘大不了几岁,可能因为没生育过的缘故,看着比我娘还年轻很多。
把我妹交给她暂养,我觉得行。
我简单和我妹说了一下,她没意见,我和楼起笙就将她带去表姨奶那儿L了。
刚接近表姨奶屋子,就看到地上原本散落着在啄不知道啥的眼熟的鸡群突然一阵骚乱,接着挤到了一团保持沉默。
我正要向楼起笙确认这是不是咱家的鸡,突然站在最前面的鸡下了一颗蛋。
我:“……”
接着陆续又有几只鸡下了蛋,它们还自己把蛋推着堆到离楼起笙近的地方,然后自个儿L挤到另一
我:“……”
我默默看楼起笙。
楼起笙淡淡道:“麒麟对它们有天然威压,我也没办法,我无意如此。”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为啥能日鸡均两个蛋了。
它们活得挺不容易!
至于在一旁树下吃草的眼熟的那神牛,我也不用问了。
我们找到正在院子后面采摘瓜果的表姨奶,和她说了事情经过。
她听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多一个成长期的孩子就多一张很大的嘴,楼起笙掏出银两给表姨奶,她没推却,大方收下。
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我和楼起笙马不停蹄赶往列家,家里只有列瀚林一个人,他正在读书。
别读了,读再多也都是去了狗肚子里。
对不起白枭垢,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骂人的话和狗有关。
感觉狗听了都不服气。
列瀚林看到我和楼起笙,愣了下,但没像我妹那么震惊惧怕。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你们果然没死……新雁,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家里为了找你——”
我打断他的废话,比划着问:娘呢?爹呢?
列瀚林神色渐渐严肃,然后用指责的语气对我说:“都怪你任性不告而别,导致家中发生了一系列不愉快的事,绿儿以为你出了差池,心中愧疚难当,独自去野外寻你,被流匪所杀……”
这些屁话我真是没必要浪费时间听。
不是只有他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也会。
我猛地上前几步,抬手就朝他脸上狠狠地一拳揍了下去。
操,手疼,想吹。
但我不能这时候吹吹,会整段垮掉。
只好撑住了。
列瀚林这回比突然看到我回来那下震惊多了,捂着半边脸,瞪圆了眼睛看我。
片刻,他怒道:“你——”
我打手势:再问你一遍,娘去哪儿L了。
他骂道:“你疯了?!”
为什么他们总要在我发疯的时候问我是不是疯了?
就像前世于彦揍那凤凰渣爸的第一拳后,那老登西也是这么问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而且你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疯吗?
都是你们逼的啊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装什么无辜!都去死!
我二话不说,抬脚往列瀚林肚子上踹了一脚。
他原本站起身了,被我这一踹,往后跌坐回椅子上:“新、新新雁……”
新什么雁?我是你新爹。
我再次比划:娘去哪儿了?
他可能因为太过震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结结巴巴:“去……去……去……呃,去找你了!对,去找你了!”
我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环顾周围,抄起长板凳。
“新雁你干什么!”列瀚林惊叫道。
但他肯定已经猜出了我要干什么。
我要替天行道。!

列瀚林不是傻的,见我要开大而且有俩人,赶紧往门口窜,想跑。
——可能他主要考虑的是楼起笙在。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他不见得第一反应是逃跑,而应该是还手。
但他不傻,楼起笙更不傻,一下子就拦住了他。
列瀚林嘴着实硬,见状仍不肯说娘去哪儿了,只道:“新雁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但从他这态度中我已经猜出我娘去哪儿了。
大概是往春源县上去替这个东西顶罪自首。
按我妹从家里跑到楼起笙家的时间推算,他们现在应该还没走远。就算奢侈一回借个牛车坐,也需要一段时间。
揍完列瀚林再去追,来得及。
我便抡起板凳朝列瀚林砸了下去。
去死去死都去死。
我狠狠地打了列瀚林一顿,打得他鼻青脸肿,板凳还没断。
做人要有仪式感,争取打断再收手吧。
我这么想着,继续抡。
他受不住了,可还是死鸭子嘴硬,让我赶紧去追娘,说娘觉得张绿儿的死是我列新雁不告而别导致的,心中内疚,所以决定去官府自首替我承担罪责。
看来他的脑子被我打坏了。
但还不够,嘴还能说话,心还是黑的。
我正要继续抡,一直沉默看着的楼起笙突然开口:“阿宝,时候不早速战速决。追回你娘,我们还要返回去和霁姑娘会和。”
我猛地记起来。
他所言有理,我只好放下板凳。
楼起笙走过去拎鸡崽子似的拎起抱头缩在地上的列瀚林,另一只手拉住我,然后我眼前一花,我们就出现在了村后的林子里。
可能是楼起笙的穿梭术还不够熟练,也可能是这片地方的传送点确实就在这儿,我们目前所处的地方是黑山暗林的边缘。
我朝里瞅了两眼,依旧是那么黑乎乎的。
就算没有村长三天两头嚷嚷里面恐怖,人也肉眼能觉察出来。
楼起笙嫌弃地将列瀚林扔在地上,朝我说:“先去表姨奶那取牛车。去春源县只有一条道,你娘肯定走这条,我们先追她,能说通就说,说不通
就暂且别管,我们带这货抢先一步赶去县衙——”
他话未说完,一直装死的列瀚林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往黑山暗林里跑。
我愣了下,下意识要追。
楼起笙拦住我,道:“里面危险,不要去。”
里面不是你以前低等级刷怪的吗?危险个毛,现在已经55级的你还不跟砍瓜似的?
而且要不是你突然那么多话怎么会给列瀚林逃跑的时……
我忽然心头闪过一抹疑虑。
刚才楼起笙确实给我感觉有点奇怪,但让我说具体的我又说不上来。
正迟疑,突然从林间传来的惨叫声唤回了我的神智。
楼起笙和我一起看向列瀚林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数秒后,改口道:“不过就在边缘应该无妨。我当初常在此巡防,林子浅处的妖祟应是已经除尽了。”
说罢,他拉着我小心地踏入暗林,沿着惨叫声的余音走去。
最终我们停在了一处有着长长的新鲜的滑痕的断坡前。
想来刚才列瀚林慌忙中没看路,失足从这里摔下去了。
没关系,他不是第一次失足了,熟能生巧,温故知新,挺好。
楼起笙叹了声气:“我记得此处断坡下我设了捕野猪的陷阱。”
我:“……”
“看来是天意。”他淡淡道。
我欲言又止。
“别管他了,他自作自受。时间紧迫,先去追你娘。”他说。
我想了下,点头。
“节约时间,阿宝,我暂且将你放入心境,如此无需乘坐牛车,我以狗身更快追上你娘。”他说。
我点头,马上就被吞进了心境。
我平静而熟练地爬到床上躺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闭眼cos尸体。
破烂系统开始作妖:“他肯定是故意的,宿主。”
说什么呢,都是意外。
楼起笙因为穿梭术不熟练,又要向表姨奶要牛车,所以穿到了暗林边缘。
谁知道列瀚林刚才是装死的?谁让他往林里跑了?谁又知道他肯定会往陷阱跑?
都是意外。
属于善恶自有报,天道好轮
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妥妥的。
“楼起笙不白哦,在宿主面前绿茶罢了。”破烂说,“但看起来宿主也……我改主意了。你俩天生一对,宿主赶紧完成支线任务吧!活了两辈子,浅谈一场恋爱也不错。”
我依旧放置它。
它自顾自念叨了一阵,终于换了话题:“宿主,签到功能已可以开启。”
我这才有兴趣搭理它:“开启。”
“需要十积分,可以赊账,每月利息十积分。”它说,“但是没关系,宿主可以通过签到赚取积分偿还。”
厉害了我的企业家系统,还得是你懂。
我像无数人一样仍旧选择同意。
看似是选择,实则没得选。
千百年来用饮鸩止渴讽刺人,可细想想这人都被逼成这样了,该被声讨的罪魁祸首是谁。
系统火速开启了签到功能,我火速签了今天的到。
签完到我正要继续躺尸,它忽然说:“小康还为宿主争取到了新的功能。宿主在心境中可以足不出境就知外界的事。”
哦?这个我有点兴趣。
但我怕这家伙坐地起价,就装出冷淡的样子,甚至还翻了个身。
虽然我并不知道它在哪个方向,但这个动作勉强可以表现出我的不在意吧!
破烂:“因所需积分较多,小康贴心为宿主提供试用功能。请看大屏幕。”
我看个屁,脑海里自动就浮现出了画面。
是楼起笙。
他独自站在刚刚的暗林浅处断坡前,不屑地睨着坡下方向,然后转身离开。
破烂系统讲解道:“本功能可调取前后一小时内的画面。接下来为宿主展示同步功能。”
画面一转,四眼小狗正在路边狂奔。
我:“……”
要不还是别看了吧,虽然很可爱,但是……
呃,哥,你还真是这么跑着去啊?
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系统:“宿主要购买吗?”
“多少?”我问。
“三千。”它说。
“买不起。”我说。
“可以采取分期。”系统说,“首期只
需一百积分,每月加上利息还一百积分,最短只需四年就可还清。”
好家伙。
“没积分,不买。”我说。
“可以看楼起笙是怎么趁宿主在心境时和霁宁雪谈笑风生默契暧昧的哦。”
我有病啊?花那么多积分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我什么都没说。
系统没再推销,还我安静。
我闲着没事,坐起来盘膝练楼起笙教我的吐息之法调整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出了心境,是在春源县外一处僻静地方。
楼起笙说:“我暗中还完钱,将张绿儿之事告诉胡小姐。观她模样,一旦查明,不会对列瀚林怀有余情,胡县令也不会帮列瀚林开脱罪责,只会更重(zhong)审张家命案。你爹娘被我劝返。我只说列瀚林畏罪潜逃,让他们不必耗心力找。”
如此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们即刻返回芍城与霁姑娘他们会和。”楼起笙说。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和白枭垢/麒铃铃他们会和呢?
白枭垢和他一样都是雄性,麒铃铃和他一样都是麒麟,更是他亲戚,他却明显和霁宁雪更亲近。
我急忙把这莫名其妙的酸意压下去,朝他点头。
我们在顷刻之间便回到了芍城虔宅的客院。
此刻时候已经不早,大概上午九点多了,麒铃铃和白枭垢已经起床,正在凉亭里吃东西聊天,霁宁雪也在。
见到楼起笙来,麒铃铃问:“你们去哪儿了?都不说一声,我们在这儿等半天。”
楼起笙当没听见。
霁宁雪圆场道:“时候不早,我们便出发吧。”
楼起笙不仅朝她颔首回应,还语气温和地解释:“抱歉,刚处理了些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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