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霁宁雪道。
他们出发,自然跟我这闲杂弱鸡无关。
楼起笙正要把我放入心境,麒铃铃忽的道:“我武器都不称手了,先去街上看看有没有新的买一把。”
她的武器是双刀。
确实,根据相关游戏来说,每到一个城池村落地图就要更新更高等级的装备
霁宁雪的武器和楼起笙一样是剑,闻言却没说剑,而是道:“说起来,是该补给一些药丸和干粮。”
白枭垢凑热闹:“我的鞋要换了,之前穿的都破了。”
那就去买呗。
楼起笙本打算先带我一起去逛街不放心境,我主动跟他说让我进去吧。
他微微一怔:“阿宝?”
我比划:起太早有点困,补觉。
他看起来不是很信,犹豫了下,看了看已经走出去十来步的主角团,低声对我道:“不必为列瀚林那等人难过,他若活着只会叫更多人遭难。”
我点点头,比划道: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起太早犯困。
“逛完再睡,或许此处有很多好看的服饰。”他劝我道。
我说:我又不是帅哥靓女,瞎穿穿得了,你们买吧,但别只贪图好看,得是实用的。
他马上道:“你在我心中最美。”
懒得理他。
他见状,只得说好。
但在吞我之前,趁我不备,飞快地凑过来亲我脸一下,然后冲我露出恶作剧得逞的欠揍笑容。
我正要指责他,听到白枭垢“哦哦哦哦哦”的起哄声。
“……”
怎么每次都是你在哦哦哦哦哦!是不是在报复我骂人的时候带上狗了?!
我赶紧让楼起笙把我搁心境去逃避这尴尬的一幕!
我在心境里持续睡觉。
虽然只是不想跟其他人一起逛街而随口说的借口,但其实也不全是借口,确实我感觉挺困的。
睡着睡着,好几下隐隐约约听到楼起笙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太困了,没听清说啥。
过了不知多久,我逐渐醒来,坐起身,正要努力回想,先看到枕边整齐叠放的一套淡青色的新衣服。
随即转头看到了堆满了桌面的各种花。
“……”
就在此刻,我手中凭空出现一节翠竹。
“阿宝你醒了?喝点竹汁,这个清凉解渴对嗓子好。”楼起笙说。
他话音刚落,我不远处出现了堆叠整齐的十来根翠竹。
翠竹旁边是我刚没注意到的不知何时放的两箩筐新鲜药草两箩筐新鲜水果两箩筐野菜。
我:“……”
哥,你到蝴蝶谷干嘛的?进货的?
我脑补了一下主角团其他仨都在侠气冲天,而男主角在旁边哼哧哼哧刨吃的。
是什么让一只主角堕落至此?道德的沦丧还是麒格的泯灭?
我心情复杂地慢慢喝着竹汁,确实清凉,味道还很好,后甘无穷。
喝完后,我低头看了会儿碧绿的竹筒,脑内道:“……那个,分期的那个,首期能赊账吗?”
系统马上回复我:“原则上不可以,但小康可以私统借给宿主哦。”
“……那开通吧。”我说。
有点想看楼起笙是怎么在别人侠气冲天的时候坦然自若挖野菜的。!
我躺回去,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外界的画面。
但是不要对着白枭垢拍谢谢,他当人的时候我对他毫无兴趣。
系统说可以用意念调整画面角度,我尝试了一下,把画面拉远,看到了主角团四个的全貌。
他们正在打怪。
怪是一群模样怪可爱的小家伙,小动物小植物精啥的。
好打,实力和外表一样弱。
但也不好打。
因为太可爱而且太弱,主角团四个都打得不是很忍心。
尤其麒铃铃,她几乎是在闭着眼睛打,脸上写满了:我为什么要造这孽1551
好在最后他们没打死这群小家伙,打完了见对方躺着等死白枭垢还跑过去给治。
小家伙们伤势恢复就跳起来呜呜地往树木丛里跑了。
白枭垢满脸忧愁,发出拷打灵魂的疑问。
“它们天生长在这里,又没干坏事,我们突然闯进它们的地盘还动手,不太好吧……”
问得好。
岂止是不太好,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但是没关系,让我告诉你,绝大部分人类是这样的: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啥好的都能讲,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冠冕堂皇的借口同样能讲。
那你这种情况来说,人类通常是这么圆场的:它们先动手的。
若说起谁先擅闯他方地盘,人类就会说:谁规定了蝴蝶谷是它们的?它们凭什么独占?地球是大家的,我要发展很正常,为了发展我开拓地图很正常,你动手那你不正常。
可假若有精怪跑进人类的城池甚至还说自己要发展,人类必定如临大敌聚集术士动手,理由是:我们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既然你要来犯,那我是正当自卫。
人类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高级,没进化完的动物罢了,只是这种动物会使用的工具比较多。
眼看霁宁雪要回答白枭垢,而我的脑内思维已经发展到厌世了,顿时顾不上别的,赶紧坐起来盘膝运气驱散邪念。
这玩意儿我愿称之为心魔,烦人死了,一不留神就搞我心态。
好不容易恢复咸
鱼的平和心态,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躺回去继续看脑内小电影。
“……”
霁宁雪带着三条小狗继续深入蝴蝶谷。
这就是你们的策略是吗?
别说,有点用。但不完全。
小精怪们一上来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唧唧唧地说些什么。
虽然主角团和我都听不懂,但综合其态度,我猜大意是:你们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和人类为伍!
霁宁雪尝试向它们解释自己只是想进来寻找芍药,可它们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不同意,总之就动起手来。
主角团总不能站着挨打,只好也动手。
如此反复几回后,大家都累了,停在一处泉水旁暂作歇息调整,氛围比较低迷,麒铃铃和白枭垢都神色怔怔的没说话。
半晌,霁宁雪道:“抱歉,此事因我而起……”
楼起笙打断她的话,道:“若要这么论,还是因我而起。”
霁宁雪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楼起笙道。
霁宁雪轻轻叹了声气,欲言又止了几下,最终道:“蝴蝶谷灵气充沛,孕育了这么多精怪,照如此看来,恐怕世叔要寻的那支芍花也已凝神了。”
主角团其他仨没说话,但看表情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霁宁雪道:“若是如此我和世叔解释清楚,他必能理解。”
主角团达成一致,不再多说,继续在原地歇息。
楼起笙坐了会儿,从怀中摸出小刀和某物,开始整活儿。
白枭垢离他最近,瞅见了就惊奇地问:“你还会这个呢?”
非常会。我现在脑袋上戴的木簪子就是他做的。
这么一想就很基,我赶紧把木簪子取下来握在手里。
但这么做就很刻意,而且我又没有空间,没处放,想了想,还是戴回去。
麒铃铃也过来凑热闹:“你雕什么呢……麒麟啊?好可爱啊,可以送我一个吗?”
“不可以。”楼起笙果断拒绝。
“诶~~~!小气。”麒铃铃道。
白枭垢和她说着连我在内都能听得到的悄悄话:“他不是第一次小气了,让他把
顾秀才放空间里都不肯。”
“……这个倒确实不是他小气……”麒铃铃尴尬道。
楼起笙不理他俩,继续雕。
麒铃铃忍不住又瞅上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
我调整了一下镜头,放大楼起笙手中正在做的麒麟小木雕,确实精致可爱栩栩如生。
麒铃铃和白枭垢都没说话,专心看手艺人整活儿,不远处的霁宁雪则就地盘膝打坐,泉边一时间很是静谧,水流汩汩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就在这个谁都没说话的环境里,楼起笙突然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句:“阿宝的发簪也是我雕的,他很喜欢,一直在用。”
麒铃铃和白枭垢:“……”
我:“……”
不是,哥,有人问你吗?你说梦话呢?
他丝毫不觉尴尬,神态自若,轻轻吹走麒麟木雕上的碎屑,继续雕。
麒铃铃舔舔嘴唇,欲言又止,最终空手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给白枭垢分享红薯干。
她平静地说:“这也是我哥做的,我很喜欢,一直在吃。”
白枭垢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麒铃铃把油纸包递向楼起笙。
“……我想拿给阿宝吃。”他说。
求你,别带我出场,真的求求你。
“拿拿拿,随便拿,我还有很多。”麒铃铃大方道。
楼起笙朝她颔首道谢,然后拿了三片,自己留一片,另两片转瞬不见。
我知道是被他收进了心境里,估计现在我睁眼就能看到,但我没动弹,继续观察他们。
麒铃铃给这边分完,起身去霁宁雪那边,正不知该不该开口,霁宁雪自己睁开了眼睛,朝她一笑。
麒铃铃马上贴上去:“霁姑娘,这是我哥晒的红薯片,好吃,你吃吗?”
霁宁雪道了声谢,拿了一片优雅地吃起来。
麒铃铃又凭空掏出一壶茶来和霁宁雪分享。
白枭垢见状,忙过来也要喝。
整个气氛仿若小学生春游。
我正看着,耳边听到楼起笙的声音:“阿宝,怎么又睡了?”
然后我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在摸我的额头试探温度。
这感觉有点刺激,我赶紧睁开眼睛,打着手势说我没事,闲着就躺躺。
“饿吗?”他问。
我摇头。
“我们就快可以回去了。”他说。
我点头。
他让我去吃红薯干,说麒铃铃给的,还说产自麒麟城的红薯很好吃。
我试图引导这只幼崽学会分享:那你不给她回个礼?
“未到芍城时她和白枭垢的吃穿住宿都是我出的钱。”他淡淡道。
我:“……”
“在芍城买东西也是。”他说。
算了随便你们吧!一个团的分什么彼此你我!团魂最重要!
他话锋一转,说:“此处风景很好,想让你也看看,但山间有些精怪。”
那你跟我说干什么?
他叨叨地跟我说刚才遇到了什么精怪,麒铃铃他们怎么舍不得打之类。
话真多啊酷哥,你已经放飞自己了是吗。
他正说得起劲,霁宁雪那边招呼继续赶路了。
他只好结束话题:“晚点再说。”
不说也行。
……虽然,听他说说也行。
他继续去赶路了,我握着手里他刚塞给我的麒麟木雕,呆坐了会儿,低头翻来覆去把玩了会儿,起身去拿东西吃。
吃着吃着,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打量四周。
楼起笙就差在他心境里盖房子了,家具啥的陆续进场,都不知道哪儿来的……
越看越眼熟,我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
因为没有具象的墙壁门窗,家具摆设也不完全一样,我一时半会儿没联想起来……这不就是我们在桃源村时那个房子的布局吗!
试想这里是门那里是窗……箩筐放在窗下,饭桌在门口侧一点点……
他在复刻那个房子。
难道,他也很怀念那段时光吗?
我继续看“小电影”。
反复打怪后,他们终于进去了蝴蝶谷的最中心处。
这里是一个山洞,洞顶是空的,阳光和雨水可以从上面直接冲泄下来。
当然,此刻只有阳光,静静地照在中
央的芍药花上。
从这株花生长的地方来判断,这么C位,十有八九是那个芍中之王。
但它长得实在……抱歉。
枝叶微微卷黄,花瓣也很凋零憔悴。
主角团围着这花也正在疑惑中。
突然,他们脸色一变,齐齐后退,如临大敌。
几乎在同一瞬间,洞穴内狂风大作,传来一道愤怒的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虔纨!你们身上有虔纨的味道!你们是虔纨派来的!”
随即一道人形渐渐显现在花身上方。
完全展现出来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似男似女的穿着模样都很中性化的美人,有些极为清丽的面庞,可此刻这面庞却微微扭曲着,眼中满是恨意和愤怒。
主角团四人面面相觑。
片刻,霁宁雪道:“我们确实受虔纨所托——”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伸手朝她袭来。
楼起笙急忙持剑将这一击挡回去,不悦道:“你要动手也先把话听完!”
霁宁雪趁机飞快说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受虔纨所托来寻芍中之王给他观赏,若花已有灵我们就放弃不拿了!”
可对方模样癫狂,根本听不进去,被楼起笙一剑挡回去后更是恼怒,厉声道:“虔纨你欺人太甚!”
麒铃铃大声道:“你冷静下来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跟虔纨有恩怨我们不知道啊!!!”
“既然不肯放过我,那我和你们同归于尽!”说完,那花精再度向主角团发来攻击。
没办法,主角团只能四脸懵逼地应战。!
“都说了让你冷静一下先啊……”
麒铃铃为难地小声说着,不顾霁宁雪的阻止,走到花灵身边蹲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本来可能对方已经被迫冷静了很多,这一下子被气得猛然奋起余力弹起。
“麒姑娘!”
霁宁雪和白枭垢同时惊呼,而楼起笙则已经持剑上前准备动手。
不过那花灵只弹了那一下,马上就脱力倒了回去。
保险起见,霁宁雪还是急忙把麒铃铃拉到了安全距离。
地上的花灵虽然无力动弹,但嗓子还在,忽的发出惨淡嘶哑的冷笑声:“助纣为虐……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们会随着虔纨一起下地狱!来世投入畜生道*()……%¥()”
一般人被这么骂估计得动气,可谁让这花灵面前的都不是一般人呢。
非人量高达四分之三。
而那宝贵的四分之一还是年纪轻轻就有所大成的修道者。
白枭垢甚至在向麒铃铃真诚求教:“小狗也算畜生吗?”
麒铃铃点头:“呃,应该算吧。”
“那我这辈子就是了啊。”白枭垢满脸写着天真无邪。
“唉,说不清……别听那些。”麒铃铃安慰根本没有受到伤害的白枭垢。
楼起笙飞快地给他俩一个大概只有我看见了的隐秘白眼。
然后这货继续端着高冷的男主派头,走上前去看着地上的花灵,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是男是女?”
我:“……”
你们俩表兄妹说话可真有意思啊!
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气得人家花灵二段进化好让你们再打一次吃经验?
我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果然花灵压根懒得搭理他,反倒咒骂得更狠更激动了。
霁宁雪无声叹息,大概是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队伍里只有自己是最靠谱的。
她亲自上前,恭敬地冲地上的花灵拱手行礼。
然后温声道:“在下天乩门掌门大弟子霁宁雪,欠芍城首富虔纨人情,因而受他所托,前来蝴蝶谷为他移植芍中之王以供观赏。来前我不知你已生花灵,如今既已知,便不会勉强带走你。”
这才是人话嘛。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
花灵听了这话也心里舒服,不再咒骂。
霁宁雪稍停了下,继续道:“我们亦不知你与虔纨有恩怨,适才想解释,阁下激愤之下已经动手,出于自保我们只得还击,冒犯之处,万请见谅。霁某此处有些天乩门的灵补之药,还望阁下收纳,万勿推辞。”
花灵闻言,稍稍抬头打量了霁宁雪一阵,冷哼道:“惺惺作态……谁知道你在药里是否做了手脚……”
霁宁雪轻轻摇头,不多辩解。
她将怀中掏出的几个药瓶放到一旁地上,对楼起笙等人道:“既如此,我们尽快离开此处吧。”
楼起笙三人交换眼神,达成共识,纷纷点头。
霁宁雪看回花灵,再度抱拳行礼:“擅闯谷内实在抱歉,在下与同伴一行这就速速离开。”
说完他们就转身要走。
刚走两三步,那花灵就叫住了他们:“站住!”
他们站住,回头去看。
花灵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按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到药瓶旁,坐在凸出的大青石上,细长的眼眸垂着看了会儿,忽的开口问:“常山你认得?”
霁宁雪道:“正是家师。”
“哼!”花灵抬眼打量她,片刻后,道,“你姓霁?哪个霁?”
“雨齐霁。”她道。
花灵语气更冷:“霁家和虔家可是世交,让我如何信你!”
霁宁雪不卑不亢道:“前辈不必相信,晚辈此刻便离开。”
“……虔纨怎么跟你们说的?”花灵问。
霁宁雪便将前后因果简单叙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麒麟族旧事与铜镜这些。
花灵听完,反复打量他们四个,尖锐点评:“看着就一个比一个蠢,想来也是被他骗了,这倒不稀奇,哼哼。”
楼起笙敏锐而低情商地说:“‘也’……你怎么也
(微微重音)被他骗的?”
哥,咱不会外交可以不交,你说我说的对吗?
好在花灵只是脸色难看了点、狠狠地用眼神剜了楼起笙一口,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虔纨还未发迹前,家中只是普通的行商世家。
说是“世家”,其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霁家才叫真正的世家,而虔家这个“世”不过是指世代为商的意思。
但是再确切点说,他家做商人也才几l代,再往上数是霁家的奴仆。
虔家老祖宗救过霁家老祖宗的命,霁家感恩,放了虔家老祖宗自由身,还给了厚礼让对方去做生意发家。
虔家老祖宗拿那些财物做小买卖,说不上富贵,但终究过上了正经日子。
就也感恩,年年都提礼物去霁家拜年拜节。
两家的世交原是这么结下来的。
虔纨他爹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通,很快就把原本就说不上多殷实的家底败了个精光,只剩下老宅子这么个空壳。
虔纨那时还小,院中种了很多花,其中便有这将离的花身。
他天天精心照料这些花,从不假手他人。
甚至在暴雨倾盆时,虔纨会顶着雷鸣闪电瓢泼大雨去给花草罩棚子。
一番天地造化,其中的芍药竟化出了花灵。
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个美少年。
没错,这花灵是个男的。至少他自称是个男的。
他说他叫将离。
我:“……”
麒铃铃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真的哥们儿,有的时候能偷懒,有的时候不能……
你考不考虑用一点点时间换个一看就喜庆吉利的名字?
比如欢欢喜喜团团圆圆翡翠富贵儿啥的。
当然,我知道芍药的别称就叫将离。
但这作为花的名字来说没什么,很文艺。
作为人形来说就……有一点……嗯。
某一天,虔纨他爹的债主(之一)前来堵门讨债,手段比较强硬激烈,把虔纨给惊出了高烧。
他爹只顾自己,不知躲
债躲到哪儿去了;他娘回娘家去哀求借钱了;家中奴仆则早已散尽。
虔纨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将离忍不住现身照料他。
就这么,虔纨知道了将离的存在。
虔纨并不害怕,反倒很是高兴,从此照料将离的原身越发仔细。
两人感情也越发的如胶似漆。
将离身为精怪,说不上有大本事,但在寻常人类的眼皮子底下动些小手脚不在话下。
在他的协助下,弱冠之年的虔纨很快重振起虔家的招牌与生意。
起初很多人质疑他,但很快就改变了想法。
虔纨不但还清了父亲欠下的债,还将虔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与此同时,虔纨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他不再是那个心善的会在雨夜去给院中花花草草盖棚子的少年了。
他变得冷血、唯利是图。
可以说如今的芍城模式百分之八十出自虔纨之手。
将离目睹无辜之人的血泪,极为同情,几l度劝阻,都被虔纨糊弄过去。
见状他心灰意冷,说要离开。
虔纨再三挽留,可将离去意已决。
虔纨恼羞成怒,暗中请来高人意图圈禁将离。
将离性烈,见此也大怒,奋起反抗。
两人算是决裂了。
争斗中,高人引雷来劈将离,将离及时把雷错走,却不料劈中一旁观战的虔纨。
虔纨就是因此事而瘫痪了。
从此他愈发仇恨背叛自己的将离。
将离亦受伤惨重,撑着最后一口气逃到蝴蝶谷寻了此灵气最充沛处扎根疗伤。
可他对虔纨之事耿耿于怀,始终无法凝神静心,因此迟迟不能痊愈。
虔纨不肯死心,这些年来请过无数高手试图闯入谷中带走将离,可都以失败告终。
这谷中确实在多年前被玄数高人设下阵法,而这高人正是天乩门弟子。
虔纨请来的那些高手,要么能力有限破不了;
要么是有过硬本事却也因此认出了此乃何方手笔,不愿为此开罪天乩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对虔纨谎称干不了。
将离说到此处,霁宁雪轻声
道:“难怪。我们入谷时已有察觉,还议论过。”
将离斜睨她,傲娇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在傲娇什么。
但霁宁雪还是马上又道了声歉。
楼起笙此刻出言激将,淡淡道:“你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将离闻言大怒,厉目瞪向他。
霁宁雪急忙做和事佬。
楼起笙继续道:“若要我信你真恨虔纨,你不妨拿出些证据来。”
将离暴躁道:“什么证据?现在就打死你算不算证据?!”
“你若能,你现在动手试试。”楼起笙继续放嘲讽。
将离还没开口,白枭垢看热闹不嫌事大,忽的出手给将离一个治疗术。
将离一怔,低头看自己血污少了许多的手。
“打打打!”白枭垢起哄。
楼起笙和将离都默默看向他。
直到霁宁雪出声阻止,白枭垢才消停,卷着尾巴低头反省起哄的时机不对。
但就他那脑子,我真怕他反省完觉得只有哦哦哦哦楼起笙和我才是可以的。
麒铃铃站的地方偏一点,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她刚在白枭垢起哄的时候摸出了一把瓜子……
也可能是实在太无语,注意到了也当不知道。
因为实在是槽多无吐。
不过,经白枭垢这一打岔,将离对楼起笙的恼怒之意淡了不少,不再发怒,而只是冷冷道:“你要什么证据?”
楼起笙道:“虔纨勾结官府操纵芍城事务,枉顾百姓性命大肆敛财的证据。你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会没有吧?我恐怕他这些年一直不放弃找你,恨意其次,爱意更微薄,最主要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想灭口。”
杀花诛心啊哥。
这将离一看就也带点恋爱脑,你跟他说这可真是……
果然将离的面色一阵晦暗,片刻后,道:“我有也是多年前的了,这些年我远居蝴蝶谷……”
楼起笙突的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将离敏感地反问。
楼起笙一副diao脸道:“你都这样了,还在痴心维护他,不好笑吗?”
将离再度大怒:“你——”
楼起笙打断他的话:“我不信你没安插耳目在他身边。你若还要维护他,我也无话可说,没必要浪费时间,关爷屁事。”
我:“……”
喂,你的小伙伴们都在看你。
楼起笙不顾霁宁雪眼神阻拦,继续嘲讽:“搞半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渣攻贱受罢了,就多余掺和。我们走。”
……我真的有告诉过你渣攻贱受这个词吗?什么情况下啊?!
不,等等,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在于气红了脸的将离,而在于一脸震惊看你的麒铃铃。
麒铃铃暂且没出声,只一直用质疑的、若有所思的目光暗暗打量楼起笙。
而将离最终还是没发火,憋了一阵后,长吐一口浊气,嘴硬道:“我只是看你们不靠谱,所以懒得说……”
楼起笙:“呵。”
“你——”将离想想,忍了,转向霁宁雪,“虔宅里一些芍药有灵,只是没化形,可以借此为我传递一些消息。”
他说完,犹豫一下,急切地解释:“我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只是……只是为了知道他何时又找人来闯谷!”
霁宁雪忙安抚他:“前辈不必将楼兄的话放在心上,我们都知道他是在乱说。”
楼起笙:“……”
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笑出声来了,赶紧憋住。
好在他此刻心神在外界,应该是注意不到心境里正躺着假装睡觉的我。
就算注意到了,我难道不能睡着觉做了个美梦才笑的?
没想到女主角还有点天然呆属性。
她说完那话才意识到不对,转头对上楼起笙“你背刺我?”的目光,忙安抚这边:“楼兄抱歉,我非那个意思……”
“我知道,无妨。”楼起笙大度地摆摆手示意无需就此事浪费时间,道,“还是先说正事。”
假大度。
事情是这样的。
将离为主角团提供了很多关于虔纨见不得光的事迹证据和启发,犹嫌不够。
他听说主角团要搞事搞虔纨,非要一起跟去,说要亲眼目睹这家伙的下场。
楼起笙闻言马上凉凉地说:“就怕你
最后不忍心,倒打一耙帮他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