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如尘就是这个倒霉的被偷换扔到孤儿院的孩子。
直到被卓书兰找回来后大家理所当然的发现许如尘是个正常人,他没有一点精神病的迹象,简直和卓书兰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聪明漂亮,招人喜欢得很,当年许峰只不过随便找个理由养真爱的孩子罢了。
这种逆天的丑闻发酵到这种程度,许峰当然不敢再张扬,于是许如尘国外留学回来后不久就变成了小许总。
至于那个私生子,可能是因为有了感情,卓书兰也没有赶他走,他还留在许家,只是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机会。
“我那个哥哥还是不死心。”许如尘面带微笑。
他从小被送到孤儿院,孤儿院的生活不好过,忍饥挨饿是常事,所以他很瘦,好像这么多年都养不过来,总是带着一股子病弱的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腔都带着无奈。
宗雪善感叹,“他还不知足?”
“毕竟被宠了十几年,一直都觉得许家的一切是他的,也没办法。”许如尘叹气,“倒是没想到他会搞歪门邪道,给我造成了一点小麻烦。”
“我倒是想给你推荐,但是沈先生不喜欢接触外人。”宗雪善依旧没有松口,“我都是好不容易才让他过来。”
许如尘看了一眼菜单,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他还是那么喜欢吃辣的。”
宗雪善愣了一下。
她倒是没想到许如尘直接开口说出了沈信的喜好,一个大师喜欢吃辣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起码在世人眼里不正常,许如尘这是在告诉她他们真的是旧识吗?
“我知道了。”宗雪善点头,“我会告诉沈先生,但他联不联系你,就是沈先生的意愿了。”
“当然没问题。”许如尘笑了一下,“麻烦宗老师了。”
宗雪善回了一句不麻烦就起身道别离开,只余下许如尘一个人坐在原地。
他从口袋摸出手机,接着打开通讯录,盯着那个唯一置顶的号码看了许久许久。
片刻后他微微叹口气放下手机。
把手机放回口袋,许如尘准备离开,但刚站起来他就顿住脚步,最后还是皱着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敲敲打打的编辑出一条短信,在原地纠结犹豫了五分钟后,他终于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另一边,沈信到家后就直接进了厕所。
吃辣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在路上沈信就感觉胃开始火辣辣的疼。
他的胃一直不好,从高中开始就有轻微的胃炎,虽然不严重但吃刺激的食物还是会不舒服,但他又改不掉吃辣的坏习惯,对沈信来说:人生不能吃辣还有什么意义?
从厕所里出来吃了一片药,又喝下一杯温水,沈信这才拿起手机。
刚打开手机屏幕他就看到宗雪善发过几条消息来。
【宗雪善:沈先生,到家了吗?】
【宗雪善:在您走后,我遇到了一位自称您朋友的人,希望我帮他联系您,说是多年未见不好意思。】
【宗雪善:他号码是18xxx。】
“朋友?谁啊?”沈信把这个号码输入到电话簿,确定是个陌生号码。
“连电话号码都没存过的朋友?看上去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沈信不是很在乎的退出界面。
对于这样的人沈信一般会选择无视,他虽然从不讨厌和人交往,甚至是很乐意认识新朋友,但他这个人挑选朋友的标准很高,加上我行我素的可以,也没太多能一直联系的朋友在。
这个朋友很可能是知道宗雪善情况找过来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沈信看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发来。
【18xxx:既然胃疼就少吃点辣。】
“咦?”沈信看着这个号码,又打开和宗雪山的聊天界面,对比一下后确定就是这个号码。
“难道真的是什么旧识?”
可惜沈信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是哪个旧识。
于是沈信打开宗雪善聊天界面。
【沈信:名字。】
【宗雪善:他叫许如尘,是许家的继承人。】
“许如尘?”
沈信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他朋友不多,但他记忆力很好,语文全靠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才及格,要是他不熟悉的名字他绝对不会认不……啊,许如尘?
说起来他似乎确实认识一个叫许如尘的人,不过是在高中时,甚至都不算是同学,因为当时他在读高二,这位许同学在高一。
他们总共认识才不过三个月,很快这位姓许的同学就转学了。
但他记得这个许如尘是孤儿来着,应该不会是什么许家的继承人吧?
还没等做下判断,宗雪善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宗雪善:许家出过一档子丑事,许家家主换了妻子和小三的孩子,把妻子的孩子扔到孤儿院,许如尘就是这个被扔掉的孩子,几年前才被找回来。】
……莫名其妙的契合了。
【沈信:狸猫换太子?】
【宗雪善:是的,真假少爷剧本,还是小三款的,据说是私生子又作妖了,许如尘恰好碰到我,所以才会让我帮忙联系。】
沈信还记得许如尘。
高中时沈信还是一个中二叛逆少年,不喜欢被管束,嘴巴毒的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长得好看在学校很有人气,但同时也有不少人看不惯他,尤其是那种自诩为校霸的人。
在周五放学时听到经常找他麻烦的校霸在骂人,走过去一看就发现那家伙和他两个小弟正在敲诈勒索。
许如尘就是被他们敲诈勒索的人。
沈信发誓他当时多管闲事仅仅只是因为被这家伙找麻烦找烦了,想直接一次性解决问题,没想到从那之后就被许如尘有意无意的缠上了。
他并不介意多个朋友,可许如尘转学也转的突兀,等意识到找不到人后去问才知道他已经转学了。
想到这里沈信摸了摸下巴,他给刚才的陌生号码回了条短信。
【沈信:在哪里见面?】
【18xxx:你还记得我?】
【18xxx:抱歉,在这里可以吗?明天上午十点。】
【18xxx:位置】
第二天白天,沈信准时到达了约定好的地方,隔着玻璃墙能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即使戴着墨镜沈信也能看出他面容精致,和沈信不同,这个年轻人带着一点脆弱的病气,看上去格外引人怜惜。
他似乎正在等什么人,不停的看向门口。
虽然和记忆里朴素干净的少年不同,沈信依旧能认出这确实是他高中时认识的许如尘,只是现在长开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确定墨镜戴好,沈信走到门口推门而入,他特地选了一个许如尘看向门口的时机,果然看到了许如尘瞬间没掩饰住的惊喜。
沈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我应该没迟到吧。”沈信走过去,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了一眼时间,“才九点五十。”
“是我来早了。”许如尘说:“学长。”
听到熟悉的称呼,沈信终于摘下墨镜,黑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我八百年不换手机号码,不是给过你吗?还需要别人帮忙联系。”
“……只是不太好意思,毕竟那么久没见了。”许如尘看着沈信,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沈信也没有在意,他只是点点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许如尘安静了几秒钟,接着才开口,“听说学长你帮了宗老师,其实我也是有类似的事情想让学长帮忙。”
“不知道宗老师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找了一个江湖术士试图替换我的人生,我对这种事一点都不熟悉,所以想找个懂行的帮帮我。”
沈信微微挑眉。
“我这几天一直都出不应该出现的小乱子,还找不到原因。”
又在撒谎。
“一知道帮助宗老师的是学长,我就迫不及待想要和你见面……”
……这个倒是真的。
摘下墨镜后的沈信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命运走向,当然也包括许如尘,所以他完全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
他看到许如尘早年在孤儿院的悲惨生活,看到许如尘被许家接回去送到国外学习,看到许如尘整治那个活在幻想里的异母哥哥,就是没有这所谓的乱子,他只不过是找了个幌子和沈信见面而已。
但归根结底,许如尘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喜欢沈信,想和沈信见面罢了。
啧,这家伙不只是撒谎,还在偷偷暗恋他。
就跟以前一样。
沈信不是傻子,更不会感情迟钝,估计只有许如尘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所以在高中时他就能感觉到许如尘大概是喜欢自己的。
沈信有一个可恶的到现在都没有改正的坏习惯就源于许如尘……对于那些喜欢他他还有一点好感的人,他会忍不住的捉弄人。
沈信喜欢男人,这是真的。
在高中时,沈信收到的情书数不胜数,但他兴致缺缺,一点想法都没有,每次都搞得表白的女生很伤心,但在发现许如尘好像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突兀的产生了一种不可控的兴趣,有意无意的撩拨捉弄喜欢他的人。
就爱看这人纠结的团团转的模样。
他唾弃过这样的自己,心知肚明还不挑明,就慢悠悠的看戏,怎么听怎么渣。
当然,他也不是多喜欢这个人,不然也不至于在一开始都忘了许如尘的名字,甚至这几年从来都没有想起过他,喜欢欺负人的毛病似乎也不药而愈。
没想到在重新联系上许如尘,还发现他依旧喜欢自己后,尚未痊愈的病症骤然复发,一发不可收拾。
……真是要了命了。
“你想喝什么?”沈信决定转移一下话题,“还是西瓜汁吗?”
许如尘愣了一下,他迅速把手放在桌子,手隐隐用力,“学长还记得我喜欢喝西瓜汁?”
“又不是什么容易忘掉的事情,就算是再过几年我也会记得。”沈信给他点了西瓜汁,接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杯水果茶。
许如尘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乱了,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高兴,脑子里无数的话在杂乱的响。
沈信还记得他喜欢什么,明明只是偶尔说过一次喜欢西瓜汁,这是不是说明沈信也将他放在心上过?是不是努力一下的话也有一点机会?
“在想什么?”沈信敲了敲桌子,单手托着下巴注视着他,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许如尘的身影,“回神了。”
许如尘卡壳了一下,接着才掩饰一般的开口,“刚才在想事情。”
“嗯。”沈信不是很在意的点头,“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怎么帮我?”许如尘倒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他确实对这方面没有任何了解,这只是他为了和沈信见面找的幌子。
“处理掉那个江湖术士之类?”许如尘试探着开口。
“不会。”沈信这么回答。
许如尘:……
倒也没想到沈信这么干脆利落的说自己不会。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这些?”沈信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会不知道?我高中学理,文科除了可以死记硬背的东西外常年不及格,更不可能研究岐黄之术,用玄学赚钱。”
许如尘:……
倒也没必要这么坦诚。
他其实也不怎么相信沈信是什么所谓的大师,但还是那句话,他要的只不过是找个幌子和沈信见面而已,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会。
“我觉得宗老师不会说谎。”许如尘搬出宗雪善。
沈信微微挑眉,就在这时,服务员把刚才点的单端过来了。
接果茶的时候沈信下意识看向服务员,下一刻不受控制的幻觉就出现在服务员旁边。
她,今天会死。
沈信差点手抖把手里的果茶打翻,他稳了稳骤然乱跳的心,深深地呼口气。
或许是因为服务员的死期就是今天,所以沈信看到的幻觉异常真实,一个现在还呼吸着的人眼睁睁在自己眼前死去,这对沈信的心脏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毕竟在被雷劈之前他都是一个普通人!
把饮料送完,服务员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沈信喊住她。
服务员有些疑惑的顿住脚步,“客人,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
服务员愣了一下,她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不只是服务员,连许如尘都惊了一下。
许如尘了解沈信,或者说他了解高中时的沈信,他很清楚沈信不是一个会去了解陌生人的人,更何况这里是他选的,沈信明显和服务员不认识。
既然如此,沈信为什么会知道今天是这个服务员的生日?
因为沈信看到了。
他看到服务员正在庆祝生日,她对着蛋糕许了愿,又吃掉了最中心的奶油,却没想到蛋糕里加了料,她昏睡过去后被丈夫从窗口直接扔下去。
“不要回家过生日,不要吃蛋糕。”沈信说:“注意你丈夫近期的异常举动。”
“你在说什么?!”服务员震惊的看着沈信,声音放大了很多,她当然听出了沈信的言外之意。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我的生日,但您再继续说这样的话,我会找店长和保安说明情况请您离开!”
沈信平静的看着她怒不可遏的表情,等她说完后才点点头。
“嗯,好,你走吧。”
服务员卡壳,连许如尘都低着头默默掐了掐自己的指尖。
在几秒钟后,服务员转身离开,许如尘能听到她走到门口时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许如尘心想:这几年沈信还是变了的。
要是在高中的时候,沈信少说也会把这个服务员讽刺到哭,现在只是一句‘嗯,好’,他比以前和善多了。
“来继续我们的话题。”沈信见服务员走后非常自然的继续和许如尘说话:“你了解我,我根本就不会什么玄学。”
许如尘:……
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此时此刻,服务员严丽容回了后厨,她脸色不太好看,一起上班的同事疑惑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摆着一张臭脸,今天不是过生日吗?刚才你还和我说你老公给你准备了惊喜。”
严丽容没好气的把托盘扔到桌子上,“刚才去送饮料,那个包厢的是个神经病,说让我小心我老公,他给我准备的蛋糕有问题。”
“啊?”同事奇怪的看了一眼包厢,“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一说到这里严丽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和老公结婚五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孩子,为此她和老公之间的矛盾很深,其实她也不想和老公吵架,想着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本来老公非常不耐烦,但就在一个月前,他突然就改了,不只是每天回家还帮她做家务做饭。
丈夫说他同事离婚了,每天过的非常痛苦,所以他觉得自己以前不对,有个妻子是多么的好。
今天是严丽容的生日,他说会给严丽容一个惊喜,过一次完美的二人世界。
她本来非常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不是刚装了室内监控吗?因为你老公出差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同事挤眉弄眼,“现在你老公应该已经到家给你准备大餐了,你偷偷看看呗。”
严丽容瞬间脸红了,“这样不好吧,毕竟是惊喜。”
“哎呀,你就当做不知道呗,之后再告诉他。”
刚说完就来了客人,同事连忙出去招呼,严丽容站在后厨里面,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家里的监控。
果然老公已经回来了,他在装饰家里,桌子上放着几个礼物盒和一个蛋糕,能够从这个视角看到厨房的一角,厨房里放着绿色的菜,一看就是准备一会儿做饭。
严丽容忍不住咧开嘴笑,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
就在她打算关掉监控好好上班的时候,只见男人从装饰好的墙壁前走过来,男人走到桌子前打开了被包装好的蛋糕。
那是一个巧克力蛋糕,表面撒着巧克力粉,看上去精致漂亮。
他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奇怪的粉末,接着把粉末撒在蛋糕上,那些粉末和巧克力粉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开始就是那样。
做完这一切,男人又把蛋糕重新包装起来。
严丽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瞳孔不断的收缩,最终定格在一个极度惊恐的神情上。
他,下药了?!
严丽容想起了刚才那位客人和她说过的话。
不要回家,不要吃蛋糕,注意丈夫的近期异常举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蓄谋已久!
严丽容急匆匆的冲出去,她脸色惨白,也不管别的了,她就这么直接闯进包厢里,就差点跪在沈信面前,沈信和许如尘都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
“大师救我!”严丽容一把抓住沈信的衣角,“他下了药!我看到他在监控里下了药想害我!”
“我要怎么办!”
沈信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说你没事吧?”沈信皱眉看着她,“你说你从监控里看到了?”
“是,是啊。”严丽容茫然的和沈信对视。
“人证物证具在,你报警啊。”沈信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薅下来,“你是没有手机还是不会看地图?从这里往警察局走,给警察看监控,然后回家逮人把蛋糕化验啊。”
“我又不是神,你找我有屁用!”
严丽容恍然大悟,她对沈信深深的鞠了个躬,当即冲出餐厅报警去了。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离开,连包厢门都没有关,沈信走过去把包厢门关掉。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沈信端起自己的果茶叹了口气。
“你看,现代社会,有什么事还是报警解决最好。”
许如尘:……
严丽容风风火火的往外冲,刚冲出门就撞到了回来做饮料的同事。
“哎呀?你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没时间了!那家伙真的给我下了药,我现在要去报警!”严丽容急匆匆的说出这两句话后就冲了出去。
同事茫然的看着严丽容,许久后才明白严丽容的意思,刹那间脸色惨白。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老板从后面出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打量了一下店里,“严丽容呢?”
“她,她去报警了。”同事脸色依旧惨白,哆哆嗦嗦的和老板说了前因后果,“刚才她去包厢送饮料,结果里面的人告诉她小心自己的老公,她就回来看了家里的监控,没想到,没想到……”
“真的看到了老公在下药,她现在去报警了。”
老板也惊了一下。
“真的假的?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同事攥着身上的围裙,“但是,被老公下药这种事情,真的能随口撒个谎就应验吗?”
老板想了想,接着他点点头,“你去包厢里送两块蛋糕感谢一下,然后帮严丽容要个联系方式,算是结个善缘。”
她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
通过老板的暗示选了店里最贵的两块蛋糕,她端着进了包厢,一听到有人开门,包厢里的人齐刷刷看过去,在看过去的瞬间服务员瞬间卡壳,差一点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忘了。
只听严丽容说包厢里有神经病,虽然后来神经病成了大师,哪想到包厢里是两个年轻人,还是这么好看的两个年轻人。
这和她畅享出来的老头子形象不符啊。
“做什么?”许如尘率先开口,“我们没有点糕点吧?”
服务员瞬间回神,她匆忙走过来,“这是我们老板赠送给两位客人的,谢谢你们帮了小严。”
许如尘看向沈信。
沈信反而很坦然,“不要白不要。”
服务员把蛋糕摆放在桌子上,通过刚才的话她已经知道告诫严丽容的人是谁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笔。
“这位先生,可以留下个联系方式吗?小严回来后一定会想感谢你。”
沈信单手托着下吧,看上去稍微有点漫不经心,“我不接陌生人的电话。”
服务员有些傻眼,可惜沈信是个油盐不见的家伙,不管是谁来都无法让他改变想法,服务员也只能原样回去,没要到一个数字。
事情总算是结束,包厢里,许如尘端起西瓜汁,看上去带着一些好奇。
“我可以问学长是怎么知道的吗?”
“什么?”
“就是刚才那位服务员。”
如果一开始他还能当作沈信只是无意识知道这位服务员的生日,但现在沈信说的话已经完全成真了,那可是下药事件,不是一个人随口说两句话就能成真。
换句话说:沈信可能真的就是知道。
“我有一双能看到真相的眼睛。”沈信回答:“所以,你真的不和我说实话吗?小许同学。”
许如尘:……
这个世界上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说谎被人当场识破。
比上一件事更尴尬的事是什么?撒谎的对象是他喜欢的人。
现场一片死寂,许如尘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头越来越低,眼看着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去了,沈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等他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尴尬的话,他当然是不会解围的。
说谎的人是许如尘又不是他。
就在许如尘抬起头来准备道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如尘眨眨眼睛,他对沈信歉意的笑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接起电话。
“喂?”
“你现在在哪里?”
许如尘没有避开沈信,所以沈信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那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话语里带着点吊儿郎当,甚至带着一点命令的意思,许如尘瞬间皱了皱眉,一看就是不太喜欢这个打电话的人。
“我在外面见朋友,有什么事?”
“见朋友?”声音瞬间变得幸灾乐祸,“爸,我没说错吧,他压根就管理不好公司,每天都在玩忽职守。”
“哪有扔下公司跑去和朋友玩的老板!”
许如尘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他本就是一个好看的人,眼角的美人痣让他带上了一股妖孽味道,但只要他冷下脸来便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冷意。
他骗了沈信,但也没有骗沈信。
因为他的好哥哥真的一直都在给他制造麻烦。
“许如尘。”通话换了个人,这一次响起的声音像是一个中年人,他气势浑厚,语气里带着责难,“马上回来。”
“现在不是你玩闹的时候!”
沈信单手托着下巴刻意转头看向侧边的包厢门,他什么话都没话,只是在安静的听。
他向来不喜欢管别人家的家事,麻烦又没有好结果,不过吃瓜时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听着电话里一老一少俩人指责许如尘不够负责,沈信心想这个家庭状况还真是糟糕,要是他他早就骂回去了,可惜,许如尘是个有素养的孩子,别说骂回去了,他连话都不多。
这样想着,沈信转回头看了一眼许如尘,但就在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消失的幻觉重新出现。
但不再是许如尘的命运走向,而是别的奇怪的东西。
沈信看到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线从电话里伸出来,丝线一直连到许如尘的心脏位置,能看到丝线周围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和他在西装男身上看到的黑色瘴气很像。
电话里的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说,许如尘在听,偶尔应一声,只是敷衍至极。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沈信此时已经站起来,他的左手抵在桌子上,右手却一点点往他的方向伸,眼睛一直注视着幻觉里的那条线。
但幻觉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这条线也是真的,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已。
沈信一把抓住了那条白线,许如尘也被骤然伸到自己脸前的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一把攥住沈信的手腕,许如尘攥的很紧,沈信立刻就有了痛感。
两人瞬间对视在一起,现场一片死寂。
在攥住那只手后,许如尘才注意到那是沈信,他不知道为何隔着桌子把手伸过来被自己下意识握住,虽然很奇怪,但是,但是……
他的心脏在狂跳,意识都被放空,整个人都不知道做些什么比较好。
这种奇怪的僵持足足持续了五秒钟。
“喂。”最后是沈信先开了口,“放手。”
“啊,啊!”许如尘瞬间把手放开,“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许如尘和电话对面说了两句话后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安稳的坐在原地茫然的看着沈信的手腕,刚才许如尘下意识之下没有留力,现在沈信的手腕上留着泛红的指痕,看上去有点明显。
指痕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去,许如尘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真是完了。
他悄悄的抬高视线,只见沈信还是原来的姿势,他的手伸在自己脸前攥着,像是攥着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沈信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白线,他微微挑眉。
“你找我,还真是找对了。”
“嗯?”许如尘疑惑。
拽着这根线沈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心里的线也适时的出现它的名字。
【替身术:以邪术将一个人的罪孽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以达到替身赎罪的目的。】
【替身术因隐蔽性强难以察觉在暗处被广泛应用。】
他就说……许如尘要财富有财富,要地位有地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结局会那么潦草。
在第一次看到许如尘时他就看到了许如尘的未来,他会成为许家的家主,许家会因为他更上一层楼,但他拥有一个非常难处理的顽疾,是的,他有遗传的家族病史,每次发病时都会看到无数黑影,耳边尽是哀嚎声。
他辗转多个医院吃过不知道多少药都无法缓解,然后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突然过劳猝死,功德值瞬间转为负数,满身瘴气尸体都比正常人腐烂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