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出手阔绰,总给人一种人傻钱多的感觉,但事实并不是如此,至少与彭三思有过接触的女负责人不是这样。
杨经理是个很有想法的人,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在森林鹿总部园区的咖啡厅接待了彭三思。
因为有楚新打过招呼,杨经理对彭三思的态度是很友善的,虽没到推心置腹那一步,却也是有一说一。
森林鹿这边是很愿意卖投资人爸爸一个面子的,好比花点数据养着春申杯,毕竟推荐位这种东西,本质上是没什么投入成本的。他们顶多是少了一个别人会花钱买的广告位罢了,能用这点钱换取投资人爸爸一个人情,森林鹿这边简直赚大发了。
但很显然彭三思志不在此,他也无意当个借光的咸鱼。
“我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想做点什么。我也实话实说,哪怕没有楚总的推荐,我也是很愿意邀请春申杯入驻平台的。”在棋类直播这一块,森林鹿还是完全空白的状态。在彭三思来之前,杨经理就研究过春申杯在小浣熊的过往与口碑。说实话,她觉得还挺有搞头的。
成了,说不定他们还能往弘扬传统文化上靠一靠,甚至举一反三的应用到其他直播上;不成,作为平台方,他们的损失也很有限。
“只是……”
“到底能给多少直播的分成和合同待遇,就要看数据说话了,对吧?我们也正有此意。”彭三思与杨经理不谋而合。
岁聿在彭三思见杨经理之前,对师兄提出过一个想法:“平台肯定是想拿我们试水,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先拿他们试试水呢?”
“怎么说?”
“我们可以先办一个春申初级杯,或者春申初芽赛什么的,在直播平台上试试。”岁聿虽然不懂经济也不懂直播,但他好歹在岁家这么多年,他懂分摊风险,“找一些愿意露脸比赛的新人选手或者主播,看看他们开播后的效果和数据,有发展了,我们再加大投入开棋王杯。”
就类似于足球分甲级联赛和乙级联赛,他们先开个乙级联赛看看观众的接受程度。
如果数据不行,那就没必要把棋王杯也搭在这上面,不如趁早换平台;而如果数据不错,那他们就可以试着和森林鹿提出更好的待遇与条件。
当然,就岁聿个人观察,森林鹿已经是他们最容易成功的一个平台了。
如果森林鹿不行,不如彻底绝了线上比赛这个想法。
“有什么不一样?”老吴这两天也下了好几个直播app做功课,很是努力的戴着他的老花镜研究了一下。虽然最后,咳,基本都是哐哐一顿砸钱。研究明白没明白不好说,钱倒是花出去不少。但从他个人的经验来看,他觉得每个平台好像都差不多,一样的氪金套路。
岁聿摇了摇头:“受众群体不一样。”
像小浣熊、小熊猫和弹幕网站这样的平台,其实客户受众都已经十分固定了,只有森林鹿是唯一一个全年龄段的平台。
为了让这个例子更生动,岁聿还让老吴调出了后台打赏的流水,进行了一个横向对比。
虽然老吴很博爱,但显然他在森林鹿上待的时间更长,花的钱也更多。为什么呢?因为森林鹿越到后期,给他推荐的直播类型越精准,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拿捏了老吴这种人到中年、又有点小钱的大叔心理。
老吴的花钱方向不全是打赏,他这人其实还挺抠门的,他主要花的钱都在买玉买串买佛珠上了。
岁聿:“……”
彭三思:“……老吴啊,你一会儿要是没事,我给你下个反诈APP吧?”
总之,岁聿的意思是,虽然其他直播网站也在尽可能地个性化定制推荐,但很显然他们始终是做不到森林鹿这样的。毕竟森林鹿靠的就是大数据起家。而其他网站吸引的是本身就要看直播的群体,森林鹿却在源源不断穿插吸引着刷短视频群体的庞大流量。
虽然岁聿很不想承认,他也必须得说,下棋这类运动,确实更得年纪大一点的人的偏爱。
不是说年轻人就不喜欢了,只是他们很难去和游戏主播或者动漫主播抢观众,对吧?森林鹿就不一样了,岁聿之前还见过霍家的老管家在休息时刷霸总类的网络短剧呢。
“差不多下周吧,我们就可以开播了。”
“就没有什么我还能帮到你的地方吗?”霍总不死心的又挣扎了一句,他总觉得他这个贤内助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很小,一点都没有存在感。
这样不行!
继续下去,不就又回到过去,一旦岁聿专注起下棋就容易忽略他,他便会开始一些危险想法的循环里了吗?
岁聿本想直接摇头,但很快就想起来他或许还真有需要霍川骛帮忙的地方。
他打开手机,找出了两个短视频。该怎么形容里面的内容呢,就是两个长相不错的男菩萨在展示他们的慷慨。
岁聿一脸认真的问自己的新婚丈夫:“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霍川骛:“?”
作者有话说:
*大叶红花刺槐:刺槐的一个品种,刺槐又名洋槐。
刺槐的花语:慷慨。
第16章 坎特伯雷之钟:
岁聿面对两个衣着清凉男子的态度实在是太光明磊落了,以至于霍川骛的第一反应是反思自我,有问题的是不是他?他应该是误会了。
但他不管。
不趁机得寸进尺一下,就不是霍川骛这种机会主义者了。
在岁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一阵天旋地转后,被欺身而上的霍川骛压在了身下,准确的说是禁锢在了精壮有力的两条臂膀之中,既像是密不透风的将他保护了起来,又像是独占欲发作的让爱人只能活在自己的气息里。
厚厚的沙发靠垫填满了岁聿紧绷后背的缝隙,让他退无可退,只能迎面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黑发男人。
仔仔细细的看清了对方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隐忍到极限的薄唇,以及缓缓滑动而过的干涩喉结。
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晦涩。
他们离的是那样近,被入侵的感觉迅速打破了某些独属于东亚人的含蓄之美。让岁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霍川骛,也仿佛只能容得下对方。
岁聿的手腕被霍川骛牢牢的限制住了,有一种“不至于会弄伤他,却也不怎么好挣脱”的熟稔。霍川骛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着常年拉大提琴才会留下的琴弓硬茧,轻轻刮过岁聿白皙如瓷的肌肤,不疼,却很痒,一路痒到了心里。
霍川骛堪称训练有素的带着岁聿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脸,并开始一路向下,从线条突出的锁骨,到包裹在衬衣之下的紧实肩膀,再到……
岁聿的眼睛陡然睁大,那是腰线之下,最安全的社交距离就这样被轻松跨越。明明还隔着一件衬衣,却仍能让他感觉到陌生的触感下那异样的灼烧。
霍川骛附在岁聿的耳边轻声道:“我也有。”
什、什么?岁聿已经快没办法思考了。
霍川骛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就像是故意似的,他仿佛在用吐出的气息勾勒着岁聿耳部的轮廓:“你想看的我都有。”
甚至更好,为什么要看别人?
岁聿认输,他本就不怎么引以为傲的注意力再难维系,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持续增加的暧昧里。耳边是彼此不断加重的粗喘,脑海里……明明他已经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可他的大脑还是不接受指挥的一点点描绘出了自己所触摸到的景象。
两人的气息彻底融为一体,再难分出彼此。岁聿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并开始原地自燃,连带着他滚烫的脸颊、发软的身体,以及手足无措的手脚。
就好像他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他们彼此的身体对这一环节早就习以为常。
还是霍川骛在关键时刻叫了停,因为他感觉到了岁聿的僵硬与不自然,他还是太急了。被嫉妒的情绪差点再一次冲破底线,亦或者他明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却还是因为许久未曾碰过对方的难耐,而有意放纵了这份意乱情迷。
不过霍川骛最后还是悬崖勒马了,他不想搞砸和岁聿好不容易变好的重头再来。
霍川骛放过了岁聿,停下了到处点火的手。只是安静的抱着自己的爱人,一点点的平息着内心深处的躁动。他把头埋进了岁聿的脖颈,贪婪的大口吸取,就好像在获得什么让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直至很久之后,他才闷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们已经结婚了?”
岁聿还是有点反应不及,只想有气无力的反驳,他当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在配合霍川骛的秀恩爱行为好吗?
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容忍的。
但很显然岁聿不需要开口,他的表情就已经回答了霍川骛。这个举动让本来已经快要平静的男人,就像是被突然挑衅的野兽,再一次重拾了某种他只赶在这个时候才敢生出的狠劲儿。
霍川骛还是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他突然抬头,对着岁聿淡色的唇,就像是发泄似的狠狠咬了上去。当然,也就仅限于这样一个上扑的动作而已,当他们还未真的触碰到彼此的那一刻,霍川骛就已经收力,让那个亲吻变成了浅尝辄止,轻轻的,一触即离。
这已经足够帮助岁聿回神,充分明白了什么叫他们已经结婚了。
夫夫不仅享有共同的财产,受到社会的认可和法律的保护,还同时能够进行很多只有合法的成年人之间才能够进行的事情。
一时间,岁聿都不知道该不该把一开始的话题再进行下去,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的,他并不是准备移情别恋,也没准备和他老公来一段什么奇怪的开放式短视频。他只是在选适合上镜下棋的主播。
他想找霍川骛参详一下,哪个男菩萨更适合当他们的明星棋手,作为第一次开播主推的那个人。
对于下棋,岁聿和他师兄彭三思都很有发言权。
但对于主播,他俩就有点茫然了。
岁聿本以为选择选手这个事他师兄会很好办的:“你以前不是做过比赛直播吗?当时不需要主播的?”
但师兄却理直气壮的表示:“我要是懂这个,我上次怎么会失败?”
岁聿:……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三个苦哈哈的合伙人只能从头学起。岁聿拿出当年参加中考的劲头,很是努力研究了一下。倒不是不想拿出高考的努力,而是他没有经历过高考,中学之后就出国读公学了,无法衡量高考到底有多难。
而对于主播,岁聿目前的理解还很浅显,停留“气质好形象佳”的初级阶段,就像是选择爱豆偶像。
虽然说他们的根本目的是下棋,但想把观众骗,咳,他是说吸引进来,总还是要现实一点的,不是吗?人类是一种感官动物,对好看的人总会更有耐心。不管他们直播针对的群体是老年人还是年轻人,首先这个人的长相得大众的合眼缘,才能有下一步。
启棋是一种规则比较灵活的棋类比赛,可以一对一,也可以三对三,人数最多的时候可以打五对五的团体赛。
但一群棋手里,总要有一到两个最能吸引人的明星选手。
要么棋下得好,要么长得好,当然,如果能两者兼备就更完美了。岁聿给霍川骛看的,就是经过了老吴和彭三思双重肯定的备选选手。
霍川骛终于悟了,也冷静了下来,提纲挈领的表示:“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俩都不错,也就意味着他们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岁聿恍然,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总觉得哪里差点意思的原因啊。
当然,眼下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能从我身上下来?”
“抱歉。”霍川骛这才缓缓起身,并顺势体贴的拉起了自己还有点晕乎乎的老婆。看着岁聿整理着凌乱的衣领,有点心猿意马的想着,他还是怀念刚刚那个就好像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的岁聿。
他们的怀抱是那样契合,就仿佛天生属于彼此。
作者有话说:
*坎特伯雷之钟:风铃草的别称,一种外形很像手持摇铃的花。
风铃草的花语之一:嫉妒。
第17章 东方月亮:
霍川骛不愧是干大事的人,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好像都能面色如常的和岁聿展开对工作的讨论。
但岁聿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没办法一键切换工作模式,虽然他也很想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有摸到霍川骛的八块腹肌,没有感受到对方窄而有力的腰身,他……只能仿佛自己手上的磨砂杯是一件多么引人夺目的稀释珍宝,低头看了又看。
至于霍川骛到底说了什么……
岁聿表示,他其实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好像只是魂不守舍的随便应付了一下,再回神时,霍川骛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屏幕递到了岁聿眼前。
霍川骛简明扼要道:“我是这么理解的,你们拿初级赛试水,暂时需要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明星选手有顶尖的下棋技术,而是好看与话题度,对吧?”
岁聿点点头,是的。
如果需要的是技术,直接让他师兄上就行,但他觉得棋王杯再让他师兄上更合适,现在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
“那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霍川骛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人,放大了对方的照片,“周砾。”
一个接连赢过棋圣、棋王、天元,却也同时拥有职业生涯连败一百八十场的“傲人”战绩,至今无人打破的神奇人物。
最重要的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照片的男人漂亮的就像是一支丝带百合,散发着珠光的肌肤白里透红,星眉剑目。是启棋职业棋手圈少有的能在颜值这一块与岁聿并肩的人,当年一套古风对弈的神图更是出圈,至今还能看见有人在拿他的照片当头像。
只可惜启棋毕竟是一项竞赛项目,菜是原罪,周棋手已经退圈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岁聿诧异极了。
“你跟我说的。”霍川骛表现的比岁聿更诧异,虽然他很嫉妒占用了岁聿大部分时间的启棋,但为了能和岁聿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他很努力地去记住了不少东西,“他当年用熬鹰战术熬赢了你老师的时候,你特意找出来那场棋局看了很多遍。你忘了?”
岁聿自然是不会忘的,听说老师输给了一个新人时,他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实上,施老爷子至今提起周砾都浑身不适。
但问题是,岁聿茫然地看了眼霍川骛,我和你说过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应该没那么记仇吧?
霍川骛更加困惑的看了回来,很多年了吗?他明明感觉就在昨天。
夫夫话题就这样结束在了稀里糊涂的时间感上。
而因为一些过于成年人的活动、大脑一直处于宕机状态的岁聿,在半夜起来喝水时,才彻底把一直过载的信息梳理清楚,白天他和霍川骛在沙发上……他俩……
在路过书房时,岁聿意外发现霍川骛竟然还在工作。
一般来说,霍总虽然工作忙,但其实还蛮有规划的,该什么时候做的工作,就一定会按时完成,绝不可能出现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拖延症。尤其是周末这种该休息的时候,他从没有这么晚了还在对着电脑的经历。
是有什么特别困扰他的事情吗?
是的,霍总此时真的很困惑,却并不是岁聿以为的工作原因。他刚刚结束了和自己又换了一个国家开演唱会的军师的通话,如今正死死的盯着屏幕,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倔强与孤傲。
因为他俩之前讨论的问题是——查岗。
“查岗?”从小就开始学习中文,后来又因为有了两个母语是中文的好友而对这门语言非常精通的道林,产生了一丝茫然。是他学习得还不够彻底吗?霍川骛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
“就是字面意思。”夫夫之间了解对方行程啊、检查对方手机的查岗行为。
说出来有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霍川骛其实超级期待被岁聿查岗的。
“不,这事发生在你身上的话,一点也不值得奇怪,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道军师并不怀疑霍川骛的恋爱脑,再不会有比他更纯的了。
霍川骛继续倾诉他的苦恼,他其实之前就一直在期待这件事,总是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用岁聿的生日当密码锁,他甚至还把岁聿的指纹和面容也设置在了备用设置里。简单来说,岁聿想要打开霍川骛的手机,是相当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可岁聿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大概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产生过。
就这么信任他吗?
他今天都把手机屏幕递到了岁聿眼前,岁聿却连下意识对着照片左划右划都没有,给他看什么,就看什么。
霍川骛虽然没说,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被检查了。
只是道林想了半天,也还是没能走进霍总的内心世界,只能再次不耻下问,虚心向这位恋爱脑求教:“为什么?他看了还能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霍川骛长叹一口气,觉得孺子不可教也,利索挂断电话,暂时剥夺了对方的军师身份。他真傻,真的,道林这种只走肾不走心的花花公子又能懂什么呢?就好像好学生巴不得老师随堂抽查背诵一样,只有学渣才会躲躲闪闪!
岁聿也觉得他终于想明白了霍川骛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看来因为今天的事而变得乱七八糟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霍川骛并没有他白天表现的那么镇定自若。
说实话,当岁聿意识到这点时,他松了好大的一口气。霍川骛只是不善表达,并不代表这事对他不重要。这给了岁聿不少的勇气,让他决定今日事今日毕,当下便敲响了房门,在霍川骛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径直走了进来。
“怎么?”霍川骛起身关心,他以为岁聿是有什么需要。
岁聿却在深吸一口气后,踮起脚尖,攀上了那双微凉的薄唇。
那也是一个很短暂的吻,就像白天时霍川骛做的,与其说一个亲吻,不如说是一个印上去的记号。
岁聿在离开后,对霍川骛郑重其事地表示:“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虽然还有点不熟练,但我从没有想过不真正去履行这场婚姻。”
霍川骛:“!”
还是那句话,虽然岁聿结婚结的很匆忙,但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好心理准备的。即使这么说有可能很没有说服力,可岁聿还是得说,如果当时提出结婚的人不是霍川骛,他是绝不可能点头答应的。
岁聿那天去霍氏总部见霍川骛时,其实是打算当面拒绝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见了一面后,岁聿稀里糊涂地就改变了主意,就好像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答应他,快,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而既然已经答应了,岁聿也就不打算反悔,婚姻毕竟是不同的。他不会随便说着玩玩,一旦结婚,他就会肩负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方方面面的责任。
当然,不是现在。
岁聿确实还有点没有做好准备,他希望霍川骛能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让他至少先了解清楚男人之间到底要怎么做。
霍川骛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脑子。
因为……
岁岁主动吻了他啊!
他吻了他!
他果然还是喜欢他的,他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东方月亮:百合花的一个品种。
百合的花语之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第18章 发财树:
霍恋爱脑在除了谈恋爱以外的事情上还是很靠谱的。好比他不仅给岁聿推荐了周砾,还帮岁聿提前找到了对方,配套的售后服务可以说是非常完善了。
岁聿和彭三思就这样一起前往了江左影视基地。
霍氏投资的一部仙侠剧最近正在这边进行拍摄。大IP,大制作,最红的流量,最好的导演,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暑假就会上星。
岁聿和师兄一早驱车从春申市过来,受到了制片人和导演的热情招待。黑色的库里南还未驶入影视基地,就有早早等着的工作人员上前陪同,帮他们避开了外面层出不穷的媒体和代拍,等正式进入片场后,更是围上了包括制片人和导演在内的不少人。
彭三思昨天熬夜熬得有点晚,上午在车里补觉,下车后才想起来吃早点,是他自己在家门口买的鸡蛋灌饼。刚咬了一口已经凉透的饼子,就遇到了这样的阵仗,让他一时间差点忘记吞咽。
幸好,岁聿很有应对经验,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没让他师兄含恨噎死在片场门口。
剧组人的重点也都一心扑在了岁聿身上,毕竟岁聿才是他们需要拉关系的“老板娘”。岁聿和霍川骛的联姻,比他以为的还要出圈那么一点,不只是在社交媒体上,主要还是在与霍川骛息息相关的各行各业里,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霍总夫夫感情深厚的。
人人都想投其所好,对岁聿的热情可想而知。
几乎只是岁聿开了头,制片人和导演就滔滔不绝的介绍了下去,先是天花乱坠地夸投资商爸爸慷慨,再是表露了虽然拍摄有过困难但他们已经迎难而上的工作能力,以及,最后说了好几个他们默认岁聿也认识的大明星。
这几大流量今天刚巧都在片场:“他们知道您要来,都很期待。”
导演想给自己看好的男二多介绍一点人脉资源,制片人则想让他们公司刚刚复工的小花刷一波存在感,顺便提提其他人碰碰运气。
总体而言,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却并没有太坏的想法,就是想多个朋友多条路。
可惜,岁聿不怎么看影视剧,对于他们说的名字一个也不认识。
彭三思跟在师弟身后当背景板,老老实实的啃饼子,如今他手上的这个已经是第二个了。之前那个软塌塌的还没吃完,很有眼色的片场助理就已经给彭三思又续上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是影视基地这边一个人气很高的早点摊出品。
不得不说,鸡蛋灌饼这个东西还是得趁热吃,外酥里嫩,咸香可口,彭三思吃的开心极了,专注且虔诚。等吃饱了之后他才有空想,周砾这小子牛逼啊,不打职业后,竟然来混了娱乐圈。
而这就是霍川骛能帮到岁聿的原因,周砾最近参与的正是霍氏投资的仙侠剧。
以周砾那张脸来说,确实还挺适合当明星的。彭三思继续胡思乱想,他甚至开始有点担心,周砾都能参与到霍氏这种大制作里了,能被他们说动回去下小破棋吗?
他图什么啊?为爱发电?
岁聿则继续展开正常的社交寒暄,代表这部剧最大的投资人,探班了剧里的几个主要演员,给每个人都送了一模一样的奢品和红包,既表达了对各位老师的重视之情,又不至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岁聿带来的两个生活助理,也在剧组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给全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送了茶点,米其林出品,好看又好吃,大家都很开心。
在全了礼数后,岁聿才终于提起了他的真正目的:“请问周砾在哪里,您知道吗?”
“周老师?”一看制片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周砾是哪号人物,但是没有关系,他万能的片场助理很快就把周砾从群演堆中找了出来。
是的,群演,还是没有台词的那种群演。
周砾虽然参与了大制作,但这个制作本身与他一个跑龙套的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他已经跟其他群演蹲在一起,白白蹲了快一个上午。
直至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茫然起身,被拉到了剧组今天人人都在讨论的大人物面前。
古装扮相的周砾,就这样仙气飘飘地由远及近而来,明明身上的服饰不算特别合身,却反而给大美人营造出了一种羸弱的破碎美感,连跑龙套都跑的格外清尘脱俗。
在被助理带过来后,周砾一眼……就认出了彭三思。
毕竟从启棋圈来说,彭九段的知名度还是要比他的师弟岁八段高上那么一点点的。
陪着岁聿的制片人懂了,这是投资人爸爸想给个别小演员提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砾,就冲这脸,这身段,只要爸爸发动钞能力,也不是不可以。
彭三思则在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灌饼后,在心里打鼓,他们真的能行吗?
只有岁聿按照霍川骛的计划,开门见山的对周砾道:“周棋手,要来我们棋院下棋吗?每个月都有基础工资。”
想了想,岁聿好像怕不保险似的,又加了一句。
“还给交社保,六险二金。”
周大美人立刻回归红尘,一锤定音:“谁反悔谁是孙子!”
与此同时的江左市,岁氏集团新建的场馆门口。
岁氏的女总裁岁今正与霍川骛并肩面对媒体的镜头,背后是霍川骛送来的一排发财树,仿佛两人真的有多么熟络。他们一起出席并主持了这次新场馆落成的剪彩仪式。
但岁总的内心其实充满了问号。虽然岁氏和霍氏有了更深入的合作,但也不至于熟到连这么一个剪彩仪式都需要霍川骛亲自出席吧?
这里完全是出于岁今个人爱好才投资建设的现代美术展馆。能不能赚钱、有没有投资前景,岁今比谁都清楚,就像她弟弟喜欢下棋才投资的那家棋院一样,注定只能是个吞金兽、无底洞。
在媒体面前和霍川骛表演了足够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后,岁今在私下里才直接开了口:“您来是?”
“顺路。”霍川骛也没打算隐瞒。
“是有什么公务吗?”岁今其实还是有点诧异的,霍川骛是这种顺路就会来恭喜亲戚的人设吗?她怎么不知道?
霍川骛摇摇头,又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那是一款理查德米勒的情侣纪念款,他和岁聿今早一人戴了一块。把握着时间,他给岁聿发去了微信:【你的事情结束了吗?我今天刚巧也来了江左,咱们要不要一起和堂姐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