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总终于懂了,她才是被顺路的那个踏板。
作者有话说:
*发财树就是……字面意思,霍川骛衷心希望着堂姐能够事业顺利,未免她的发财树被竞争对手浇死(?),他特意送了一排过来。
第19章 塞纳达蓝:
关于“霍川骛是个恋爱脑”,或者准确地说是“霍川骛爱惨了岁聿”这件事,岁总大概是除了霍川骛那边的人以外第一个意识到的。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岁今也一度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没有发现,或者其他,但……
在经历过两人婚前的一些闹剧后,岁今也只能认了那句推理名言——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从岁聿的视角来说,他会觉得自己和霍川骛在结婚前夕平平无奇,不过就是短短见了两面、第三次领证的联姻故事,没什么好讲的。但如果是从大堂姐岁今的角度来回忆,那发生的事可就多了去了,一波三折的,比狗血小说还要精彩,只不过这些最后都被霍川骛粉饰了过去,没让岁聿操心半点。
岁今其实是不怎么赞同霍川骛这种像养温室花朵一样养着她弟弟的做派的,她很想说我弟比你想的坚韧多了,但,咳,鉴于自己当时也做了一些不明智的选择,岁总实在没脸开这个口。
这一切就还要从霍川骛和岁聿真的答应了联姻开始。
谁也没想到,两人只是见了一面,就把终身大事给定下了。哪怕是给自家弟弟牵线的岁今也没料到,毕竟从当时她弟在电话里的态度来看,岁今还以为岁聿会直接拒绝霍川骛呢。
虽然不能和霍家联姻挺可惜的,但对于岁今来说,当然还是堂弟的个人意愿更重要一些。
岁今和霍川骛六亲不认的上位史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虽各有隐情,但外界有志一同比较认可的说法还是,他们之所以能狠得下这个心,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至少岁今不是这样……如今不是这样。家人变得稀少了,她反而开始有些珍惜了。
尤其是对岁聿这个从始至终都旗帜鲜明站在她一边的堂弟,她希望他能快乐。
而当岁聿和霍川骛这两个在外界看来最不可能擦出火花的人决定在一起后,对于当时有能力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来说,都无疑是一场地震。
先不说岁聿的追求者,那些哪怕他是家族隐形人也表露过希望能和他进一步接触的人,只说霍川骛,他可是一块实打实的香饽饽,其炙手可热的程度,毫不夸张的说,想当霍夫人的人能一路从华国排队排去E国。
而就岁今个人的想法,岁聿的追求者还好应付一些,毕竟他们大多是真的喜欢岁聿这个人,手段还停留在感情层面。但霍川骛这边……
因为参杂了太多的利益,手段也就变得格外不堪。
就在霍川骛和岁聿要开始商量婚前协议的当天,岁总的私人邮箱便收到了岁聿当年在海外上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岁聿目测应该已经成年了,身边大部分都是他在海外的同学,有男有女,大概是包了酒吧在开派对。
在昏暗而又暧昧的灯光下,岁聿正和一个仰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男生在香槟喷洒中接吻。泛着白色的泡沫与闪着流光溢彩的酒液宛如庆祝的拉花,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岁聿多解了几颗衬衫扣子的画面,不算显眼,却也不会被有心人错过。
这张照片本身没什么,谁还不能有个过去、谈个恋爱了?但真正的问题是,照片所隐晦暗示出来的意思。
纸醉金迷的派对,肆意妄为的洋二代,以及看上去和清冷形象大相径庭的岁聿。
虽然在岁今看来她堂弟什么样都没错,可她也得承认国内的舆情是偏保守的,对方在这个时候给她发来这种意味不明的照片,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威胁。那个人在赌岁今敢不敢冒这个家族名声被毁、也要和霍家联姻的险,也在赌岁今敢不敢反过来赌他手上还有没有其他更过分、露骨的照片。
岁今当时一下子就上头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询问岁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直接乾坤独断的决定她来摆平。
她要让外界明白一个信号——岁家绝不接受威胁!
她一边强势地继续推进岁霍的合作,一边派人从源头找到了威胁她的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报复了回去。非常利索干净,她根本不关心对方到底为什么是蠢还是毒、又要这么做,她只想杀鸡儆猴。
可以说,岁今的震慑做法是成功的,经此一役,再没人敢对她干这种事了。但也可以说她的做法失败了,因为霍川骛反而因此注意到了这件事,他拿着照片亲自登门拜访了岁今。
这让岁今对堂弟产生了更多的愧疚,只希望能尽快摆平,不要再生事端。
“这是岁岁的前男友,谁还没有过一段年少轻狂呢,对吧,霍总?”岁今努力给堂弟编着故事,她其实根本不知道照片里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的黑发男人是谁、和她的堂弟有过怎么样的过去,当然,她也不关心这些就是了,她对别人的私生活毫无兴趣,她只是不希望霍川骛误会岁聿在国外的生活。
霍川骛晦涩不明的看着那张照片,手指轻轻划过照片里年轻又张扬的岁聿,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开心,爱人就在身边,朋友正在欢聚。
那是他最想回去而又回不去的过去。
“他们当时是在,是在……”岁今开始硬着头皮看图说话。
没想到霍川骛却反而先她一步,用沙哑的声音回忆:“那是船业大王沙兰家的游轮欢庆女王号,上面有着当时全世界音响最好的酒吧,最专业的DJ。沙兰家的继承人请所有同学上船,庆祝他公学毕业,即将迈入大学。”
“是的,是的。”岁今也从一堆鬼佬中艰难找到了最像沙兰的侧影,她知道这位爱玩的少爷和岁聿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没想到您连这些都知道。”
“我和岁聿当年也是同学。”霍川骛平静的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岁今:“!”所以你当时也在船上?看见岁聿干了什么?
“但我怎么听岁聿说他没有男朋友?”霍川骛又道。
岁今:“……”我怎么知道我堂弟平时在外面都鬼扯了些什么?但一家人嘛,她不给弟弟打掩护,谁打呢?岁今下意识的就开始添加自己的艺术想象,“岁岁的性格就是这样,大概是和我小叔小婶意外去世有关,自父母葬礼之后,他对一些让他觉得痛苦的事都会采取回避态度。”
岁今不敢说的太明白,只能含糊的胡编暗示,岁聿之前的一段恋情收尾的不太好看,岁聿在逃避面对,假装它们都不存在。
“我知道这有点荒唐,但小孩子嘛,也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岁今其实当时都以为霍川骛打算退婚了,联姻不成功,她是能够接受的,但她只是不能让岁聿在国外的生活被随意抹黑,她想让这场婚退的体面点。
但霍川骛却点了点头说:“我理解。”
岁今反而有了一瞬的茫然,你理解啥了?我都不理解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来找您,也不是因为照片的事,我只是想表达那人的家族我已经搞定了,您和岁聿不用再担心。”霍川骛知道岁今做了什么,他只是又加了一重保险。
不等岁今松一口气,霍川骛又推过来了另外一份资料。
那是一份很厚的相亲资料,除了霍川骛外,岁今给她的堂弟还安排了不下十个相亲对象。有男有女,有些家世好,有些学历高,有些在下棋方面和岁聿很有共同话题,更有甚者干脆就几者兼得,各方面都非常优秀。
“我更希望能够听到您对此的解释。”霍总面无表情的看着岁今。
这些同样是别人给他的,意图在告诉他,除了他这个联姻对象以外,岁家其实还灵活的脚踏了好多条船。
岁今坐在沙发上,人都麻了,她能说什么呢?她当时听弟弟电话里的意思,以为他和霍川骛不来电,就让助理做了两手、三手、甚至好几手准备?但他们只是准备相亲啊,又没有确立关系,岁今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面对霍川骛兴师问罪的态度,不知道怎么的,岁今就有点心虚,好像自己是什么非要拆散别人的王母。
她还能怎么狡辩呢?
人是她找的,资料是她的助理准备的,PPT她还专门审核过,就差拿给她弟弟看了……她……
最后,岁今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是在遇到您之前我给岁岁准备的资料,他毕竟也到了该讨论这些事的年纪了,对吧?但是!我最满意的是您,在岁岁和您见过面确定要结婚之后,我就没打算再把这份资料给他了。”
只能积极认错,想办法找补了。
其实岁今觉得自己找补的挺烂的,霍川骛这种精明人大概不会买账。
结果,霍川骛欣然接受了。
他真的接受了。
虽然这么想很不合适,但那一刻,岁今莫名在霍川骛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骄傲,就像她前几天无意中刷到的一个娇妻名言——他的几个前任,我婆婆就没一个满意的,她只希望当她的儿媳。
岁今都忍不住想问问弟弟,他到底是怎么让霍川骛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给他下蛊了吗?
作者有话说:
霍总今日份娇妻语录:我是他见一个爱一个里面最爱的!
*塞纳达蓝:郁金香的品种,紫色系的。
紫色郁金香的花语:无尽的爱,最爱。
以防有亲误会啊,照片里过去与岁聿接吻的人就是霍川骛啊,没别人,这里面不存在啥狗血。就是照片里没找到霍总的正脸而已。
翌日,春申市,绣球花路。
“兄弟们,姐妹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终于要有铁饭碗啦!”周砾熟练地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插上了从X多多上买来的美颜灯,不是淘X买不起,而是X多多更有性价比。
周砾热情和他的“家人们”分享了一下自己最近生活里的好消息——他的工作总算稳定了下来。
以前从启棋圈退役的时候,周砾还信心满满,觉得他这个年纪就是该闯一闯,他就喜欢这种未知冒险的刺激!等在影视城饥一顿饱一顿的漂泊了这么一段时间后,周大美人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超爱稳定的,要不是智商不允许,他甚至想去考公。
周砾在退役后生活可以说是精彩纷呈,他干了很多行业,不仅涉足了娱乐圈,也涉足了网红圈。
准确的说,任何能够靠脸吃饭的职业,他都去试了试。
只是试的都不算特别成功。
首先就是娱乐圈,他在这一块的事业彻底没发展起来。
一是因为周砾真的没什么演技,属于毫无灵性的那种木头美人,连跑个龙套都会被嫌弃外表过于抢戏,经常让妆都无法弥补,这回撞大运能进大IP,也是因为霍氏剧组对龙套的颜值有要求,仙侠剧嘛,人人都好看才叫修仙。
二则是因为周砾刚入圈就得罪了人,他当年和想潜规则他的男老板直接打进了派出所,充分让对方明白了什么叫大美人也能允文允武。
其次,周砾进行尝试的就是短视频圈。
这一块他混的倒是比娱乐圈成功些,但也多的很有限。他把自己在片场跑龙套的经历制作成vlog,三不五时的发在森林鹿等社交平台上,平均也能有个几千、几万的点赞,但最高的视频播放量也没过十万。
最后就是直播圈……
只能说,周砾的人气数据比较飘忽,非常看脸,各种意义上的看脸。他的超高颜值足够把观众吸引进来,却没有长时间留住人的高质量内容。一方面,周砾开播的时间并不固定,另外一方面,内容也就是单纯地唠闲嗑,有时候唠到点子上了,人就能留下,有时候唠的太放飞自我,那就是纯粹的打发时间了。
好比今天,周砾一开播也就只有几十个人捧场。
但周砾依旧嘚啵得得很开心,他是个标准E人,非常健谈。刚开始做直播只有几个人的时候,他都能聊得像是蹲在村口的老嫂子,根本不拿他的“家人”当外人。
“不不不,不是我终于被哪个导演慧眼识珠了,就我这瞎了心的演技,哪个导演能那么想不开的看中我啊。”
“正经工作,有社保,熟人介绍。”
“不是被骗啊,没去缅北,不噶腰子,看,我已经在春申了。”
镜头一转,便是春申市十里洋街的车水马龙,老式洋房的红砖建筑鳞次栉比,金黄色的梧桐树上高大矗立,放眼望去都是各种充满了文艺小资情调的咖啡店、面包屋。
这便是绣球花街,一个非要把遛弯散步说成city walk的地方。
周砾在尽量不拍到其他人容貌的情况下,给他的家人们充分展示了一下博棊棋院的优渥环境。重点突出了一下棋院门口、他今天刚刚乘坐过的车——兰博基尼Urus。真皮搭配骨架式碳纤维的内饰,独立座椅,超大空间,超跑的线条外观……
这还是周砾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豪车,他一定要给他的家人们三百六十度的讲讲感受。周同学是真的一点美人包袱都没有,外表能有多好看,行事风格就有多糙汉。
“没有被包养,谁敢包养我啊?报警警告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对,暂时不当群演了。现在准备专心搞直播下棋。我以前好歹也是职业棋手,虽然……退圈前的最好成绩是等级分倒数第三,但不是还有两个不如我的嘛。”
“这车肯定不是我的啊,我买彩票一夜暴富了也不可能第二天就提车。也不是我老板的,是我老板他师弟的。我老板也没钱,他多穷啊,为了搞直播都快当裤子了,喏,正和我一起蹲路牙子边吃烤肠呢。”
周砾直播间里的“家人”们多了一些,都是来体验豪车第一视角的,顺便看看周砾他新老板是怎么吃烤肠的。
彭三思穿了身半新不旧的背带工装裤,个头稍矮,没染好的发色青黄不接的,头上歪戴着一顶用报纸叠出来的三角帽,屁股的后口袋里还插着一把油漆未干的木刷。他的正在一边狼吞虎咽着两根淀粉肠,一边豪饮一排娃哈哈。不像个老板,更像是老板家叛逆的傻儿子。
在看到周砾的镜头拍过来后,彭三思也是一点不虚,热情的挥了挥手,邀请大家一起来吃他们棋院的“上午茶”。
毕竟这就是他们商量好的直播内容。
是的,看上去周砾是在和他的家人们上班摸鱼,但其实他一直在工作。
岁聿在了解到周砾本身就有在森林鹿上直播的习惯后,就精准察觉到了这说不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卖点。就像有人直播从零开始装修房子一样,他们为什么不能直播周砾从零开始参加比赛呢?
就当是比赛正式开始前的预热了。
彭三思催了周砾一句:“快点吃,吃完咱们还有一面墙没刷呢。”
这对启棋圈的卧龙凤雏,如今正在布置比赛场地。本着能节省一点人工就节省一点的原则,棋院里的闲散人员都被彭老板动员了起来,参与进了墙壁的粉刷工作中。彭三思这个老板亲自下场,还是带头的主力军。事实上,之前的棋院就是彭三思刷的,他老有经验了。
春申杯的比赛场地就选在博棊棋院隔壁。因为这里和棋院一样,租金成本非常低,近乎于白送。
“绣球花路的租金啥时候这么不景气了?”周砾发出了“还有这种好事呢?”的不可置信。这里虽不是什么CBD,也靠近市中心,交通便利,网红遍地,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不值钱啊。
“因为这一片的商铺都属于老吴。”老吴当年入伙的赞助就是给棋院减免了租金和物业费,鉴于他是个颇有资产的“楼主”。
老吴在做生意赚了钱之后,他老婆就开始了买买买的生活,只不过吴夫人不怎么喜欢奢侈品,她购物的方向是买门市一类的不动产。如今老吴也在生意场上拼不动了,正好拿出这些不动产,一部分用来收租,一部分自娱自乐,夫妻俩每天过得都可快乐了。
周砾:“!”
彭三思狠狠地咬下了最后一口烤肠,发出感慨:“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呢?”
周砾:“就是就是!”
弹幕:【就是就是!】
很快,万恶的有钱人又多了一个——彭老板他师弟来了。衣着得体的漂亮青年并没有完全入镜,能看到的只有对方包裹在米色休闲裤下的一双大长腿,格纹马甲下若隐若现的劲瘦腰线,以及手上足可以买套房的腕表。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声音,清亮悦耳,不疾不徐,只听着就透出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如沐春风。
可惜,不等弹幕开始表演大型“认亲”现场,就先一步被人看到了岁聿无名指上的婚戒。
布拉契提的定制款。
织纹雕金的标志性工艺,精心设计雕琢的錾痕,会在不同的光线下会展示出不同的金属光泽,是很具有独特性的层次丰富。用周大美人的话来说就是,虽然不懂,但一看就很昂贵。
直播间的弹幕发出了“这年头有钱人结婚都这么早吗”的震惊。
不过,“家人们”的遗憾并不算大,毕竟他们暂时连岁聿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周大美人那个据说很有钱的老板师弟。
岁聿没去管镜头,对于出不出镜他都没特别什么想法,出现就出现了,不出现就不出现,他保持了随波逐流、自然而然的态度。
他从棋院过来,是有事准备带师兄出门。
“很快,你再等我一下。”彭三思已经和岁聿约好了,但墙面还有一点就能收尾,他想全部搞完再走。“时间还来得及吧?”
岁聿也不着急,他点点头:“很充裕。”
彭三思这才彻底放心,再次跑去场地里面专心干活儿。本来岁聿是想帮忙的,但彭三思却打死不能同意。他师弟前前后后都拿了多少钱了?连粉刷墙壁的环保漆都是岁聿赞助的,哪有既要金主爸爸的钱,又要金主干活的道理?
彭师兄把岁聿留在了秋风习习的场地门口,就像是哄小孩似的,把周砾用来直播的手机和零食留在了他的手边。
虽然是上午茶,也不可能真的只有几根烤肠,彭老板还没有那么周扒皮。
只不过他着急和师弟出门,根本没空吃零食。
师兄走之前,还煞有介事的给坐在门口的小师弟布置了任务:“你在这里帮忙看着手机和零食,一定不能让周砾再偷吃了,知道吗?他吃起来就没完没了,都不干活了。不像来上班的,像是来报仇雪恨的。”
“好!”岁聿郑重接过了这个伟大的使命。
然后,他就看着辣条挪不开眼了。岁聿肯定是不缺这点吃的,可是……从小到大他爸妈都不怎么赞同他吃太多垃圾食品。等长大了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后,岁聿也已经没了吃这些零食的习惯。
如今乍然看到,他还真的有点没什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然后,周砾直播间里本来正在看美人刷墙的家人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玉砌一样的手,一会儿偷偷拿走一个果冻,一会儿悄悄撕开一包辣条。
岁聿自以为做的隐蔽,没想到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对上了周砾控诉的眼睛,美人明眸善睐,如泣如诉,表示很受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史诗级的信任危机。】
【监守自盗!】
【吃零食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虽然师弟是奉命来守护这三桶薯片、九包辣条和两袋果冻的,但退一万步说,这两桶薯片、八包辣条和一袋果冻就一点错都没有了吗?明明是一桶薯片和六包辣条先勾引他的啊!】
【周宝: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没有人可以在镇守辣条的时候坐怀不乱,没有人!
作者有话说:
*花手鞠:是绣球花的品种之一,算是在绣球花里比较大的那种,有整整三季的花期,一团一团的,非常绚丽。
绣球花的花语:冬天的绣球花寓意着爱的希望。不过,不建议送人哈,因为绣球花还有个花语是……背叛,见异思迁的爱人23333
第21章 重彩宝石:
等彭三思把最后一点手边的活干完,岁聿的“魔术”吃播也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未免师兄发现,黑头发的青年还趁着师兄转过去收拾油漆桶的空档,往周砾嘴里强行塞了一个粉色果冻,以图收买人心。
周大美人一边嚼,一边摇头晃脑的想着,我是那种会被一个果冻就收买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是。
因为一个果冻之后,周砾就成为了岁聿的“共犯”。很会做生意的岁八段拿着空了的果冻壳表示,你举报啊,你举报了咱俩就一起被师兄罚!
卑鄙!周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双圆眼睛,水汪汪的,确实好看。
岁聿对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开开心心回去继续消灭证据。他其实也没什么消灭证据的好本事,但他会转移师兄的注意力。在彭三思放好粉刷工具,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喊师弟出门时,岁聿已经先一步递上了外卖刚好送来的奶茶,是师兄最近复古热爱的芋泥波波。
岁聿一边递奶茶,一边用身体不着痕迹的就挡住了脚边的零食箱,神色自若地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我开车。周砾要是没事,也一起?”
周砾一副“在工作和摸鱼之间那我肯定选择摸鱼啊”的表情,带着他的“家人们”一起跟上了前面师兄弟的脚步。
在锁门的时候,岁聿还努力把零食箱往油漆桶后面又藏了藏。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周大美人没心没肺的上了车之后,才想起来问目的地,俨然一副把他卖了都能帮对方数钱的仗义。
岁聿却没着急开车,而是一直在等着什么,等了半天,见坐在后排直播的周砾油盐不进,始终都没有系好安全带的自觉,这才不得不回身提醒:“安全带。”
一直到两只眼睛都确认周砾系好了,安全了,岁聿这才发动了引擎。他一直觉得自己上次车祸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因为系了安全带,哪怕在后座也一样。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岁聿都记不起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种一定要系安全带的习惯。
只是好像在记忆深处,他已经被人用奇怪的方式提醒了无数遍。
俯身而上的激烈亲吻,让他一遍遍的铭记。彼此一点点被渲染成殷红色的唇瓣,伴随着水雾上涌的顾盼眼眸,组成了很快聚拢又再次消散的记忆碎片,就像是去海边随手一把抓住的细沙,握得越紧,砂砾流失得越快。
岁聿一时间都没办法判断,那到底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还是真的属于他的过去。
唯一的印象,只剩下了一句藏在看似不耐烦背后的虚张声势:“下次还记不住,咱们就换个更印象深刻的方式!”
所以,到底是什么方式呢?
一排排梧桐的倒影从车窗上快速掠过,像极了这座城市沉默的守护骑士。岁聿很快回神,专心开车。只有他的大脑知道,心里的蓝眸少年就像是夏日油画色调的天竺葵,一旦入眼,就会顽固的挥之不去。
彭三思回答了周砾:“咱们当然是去注册公司啊。”
周大美人一愣:“?”啥?
他们的公司核名已经过了,岁聿的生活助理和私人律师提前帮他们准备好了注册所需的表格和材料手续。事实上,助理先生现在就在大厅排号,等预约的时间快到了,岁聿才带着两人驱车前往。
整个注册的流程快速且高效,其实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点,可直播间的人气却不降反增,最后维持在了一个比较高的数值。
因为大家都想来云体验一下,一个公司是怎么注册并诞生的。
周砾很热衷于和弹幕互动,帮他的“家人”们当好一个摄像头,在工作人员暂时离开的空挡,他小声问岁聿:“咱们棋院现在才注册公司啊?”
不等岁聿开口,彭三思已经先不干了:“可不敢胡说啊,咱们棋院早就注册过了,超合法的!”
“那咱们现在在做什么?”周砾茫然地看了眼自家老板。
“注册MCN公司。”岁聿简单地回道。
他其实没想这么早注册的,毕竟他们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直播会不会成功,以后也未必还会有更多的主播或棋手加入。但霍川骛却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首先一点,主播和棋手需要交的税就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他们已经签了周砾,如果还按照棋院的普通员工给他交个税,那就不合适了吧?
知道的,岁聿和彭三思没注册公司只是怕没办法经营下去,不知道的,或者别有用心的,反手举报他们一个偷税漏税,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咱们棋院的会计是一个比较传统的老阿姨,主播开播的工资算什么范畴,阿姨正在学,暂时还不好说。但我觉得先按照顶格缴总没错。”彭三思自己的税以后也打算这么缴,启棋因为这几年不断收紧的现状,对棋手是有政策扶持的,可他们如今又参入了直播元素,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归类了。
周砾却更茫然了:“税不一样的吗?”
彭师兄大惊:“你以前不是混娱乐圈的吗?主播和演员差不多吧,个人收入要根据收入性质的不同综合纳税,不是单纯的按照一个标准缴。好比从事演艺活动,五万以上就要交百分之四十了,你小子不会还是个潜在的法制咖吧?”
合法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弹幕已经先一步笑疯了。
因为……
【不用担心哈哈哈哈他一次性的报酬就一百到二百,根本不够起征点。】
【五万?那老板你可太看得起咱们周宝了,两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