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看他走回来,半坐起身勾着他的脖子,段曦泉在他胸口又亲又咬,看段曦泉拿了润滑出来,说:“直接进来吧。”
段曦泉有点懵了,白柠抱紧了他:“去浴室吧。”
段曦泉顿时兴奋起来,抱着他进了浴室,让他坐在洗手台上。
浴缸里开始注水,白柠的腿缠在他腰上,感觉他手指的揉搓动作。
白柠伏在他肩上喘气,浴缸里的水差不多注满了,段曦泉抱着他去按停了开关。
白柠被他放进了浴缸,乍一触碰到温热的水反而打了个颤。
浴缸里的水晃了晃,溢出去许多。
白柠的左腿被他抓住,高高拉起按在浴缸边上,胸膛贴着他,下面温热滑腻。
段曦泉贴过去吻他,说:“要是疼就说。”
白柠张着嘴喘息,一低头就看见他的手指抽出又顶进去。
没多久白柠就有些受不了,抓着他的背低低地叫。
段曦泉停了停,说:“真让我进去吗?不后悔?”
白柠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浴缸里的水猛地溅出,白柠发出一声急促的喘叫,死死抱紧了压在身上的人。
段曦泉俯首去亲咬他膝弯里侧的软肉,白柠本来就在发抖,这会儿抖得更厉害了。
刚开始他还在很配合地喘叫,这会儿小腿都绷紧了,一点力气也没了,很费劲才能不让自己滑下去。
等段曦泉把他抱回床上的时候,人都累得睁不开眼了。
段曦泉坐在床边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又低头亲他的脸。
白柠睁开眼看他,说:“你什么时候开学?”
段曦泉躺在他身边,说:“不到二月……不能在家过年了。”
白柠嗯了声:“那过年我给你打电话。”
段曦泉笑了笑,说:“好。”
白柠昏昏欲睡时又看了看他的脸,心说,这可能是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吧。
第20章
今年过年段曦泉不在家,段启明夫妇照例要回老家,白柠总算不用想尽办法躲着他们,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段启明拉他聊了聊天,他总觉得段太太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似乎总是带着些说不出口的尴尬感。
段太太对他一向很关照,但自从那以后就不怎么亲自来帮他置办东西了。
白柠知道段启明是想以领养自己做噱头,但是这两年段家给他吃给他穿,还供他上学,在镜头之外也并没有薄待他,除了偶尔会被大忙人忘记,就再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除夕夜白柠窝在床上看春节联欢晚会,拨了视频电话过去给段曦泉,那边接得很快,好像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段曦泉问他吃饭了没有,白柠说吃过了。
白柠问他:“今天没有课吗?”
段曦泉好像在隔着屏幕摸他的脸,说:“学校知道今天是中国的除夕夜,就放了假,让我们过年去,刚刚吃完饭回来。”
白柠哦了声,眼神飘到电视上去。
段曦泉心情很好,跟他说了许多话,又说:“你想不想我?”
白柠这次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他一会儿,反问道:“那你想我吗?”
段曦泉笑说:“当然想你啦。”
白柠总觉得他说什么话都是这个表情,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晚会正在表演杂技,灯光不停交换,是个该让人十分紧张的节目。
白柠看向段曦泉,突然想问他,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做那些事的吗。
他话到了嘴边,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说:“那边也有好吃的中国菜吗?”
“有啊,”段曦泉换了个姿势,说,“我们这有交换生名额,等你上大学了,应该可以过来交换两年。”
段曦泉说:“到时候你来跟我住,好不好?”
白柠握着遥控器,乱按了一气,说:“还没考上呢,你想的也太远了。”
“不远了吧,你九月就是大学生了。”
白柠就笑了笑,说:“那到时候再说吧。”
段曦泉很想回来陪白柠高考,可是他六月中旬才开始放暑假,又不敢打扰他,就闭了嘴给他发表情包加油。
可能是想着高考是件大事,第一天是段启明夫妇俩一起送他去的考场,考完也是一起去接的他,还特意为了庆祝他高考结束带他出去吃饭。
只是白柠这顿饭吃的并不那么安稳,他们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觉得无地自容。
段曦泉一放假就想赶回来,只是迟迟订不到机票,好不容易订到了,又因为天气异常航班取消。
本来十八号就能到家,结果硬生生拖到了二十号才能坐上飞机。
段曦泉气得不行,晚上给白柠打电话,吐槽了好一会儿。
白柠正跟他说笑,突然看见手机顶部出现一条消息,是段启明发来的。
白柠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静默着没说话。
段曦泉在手机跟前挥了挥手:“愣什么呢?”
白柠回过神来,说:“我点的外卖到了,我吃完再打给你。”
“你不能一边跟我打电话一边吃吗?”
白柠笑笑:“就等我一会儿吧。”
段曦泉无奈摆摆手:“去吧去吧,慢慢吃。”
挂了电话白柠对着屏幕又发了会儿愣,点开那条消息。
“现在有空吗,到我书房来一趟。”
白柠不安地搓了搓手指,心脏狂跳,很慢地回了一句。
“好的,我现在过来。”
白柠到书房的时候段启明坐在沙发上还在摆茶杯,白柠有些局促,站着叫了声段叔叔。
段启明倒了两杯茶,招手让他坐。
段启明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说:“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你高考也结束了,再过一段时间成绩出来,就该报志愿了,你自己应该也估过分了,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学校,或者觉得差不多能上的学校。”
白柠嗯了声:“是估过分了,应该是正常发挥。”
段启明点点头:“你的成绩一直比较稳定,应该也不用太操心,再过几天也能查分数了……就是吧,曦泉过两天就回来了,我是想……”
段启明估计也是没想好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
白柠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很紧张地搓着自己手指,低着头说:“我知道。”
段启明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是指责你,也不是埋怨你,是觉得你们年纪都还小,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情爱,等你再大一点,见过的人更多一点,才能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小柠,你能明白吗?”
白柠低着头说:“对不起。”
段启明摆摆手:“说了不是责怪你,只是你也知道,曦泉这孩子脾气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是希望到时候你报志愿,不要告诉他报的哪里……”
这是意料之内的,但白柠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酸,点点头,说:“我知道。”
白柠心里清楚,段曦泉太有自己的想法了,估计段启明也是管不住他,又不想他和自己接着在一起。
段启明不想成为儿子心里的恶人,那这个恶人只有白柠自己来做最恰当。
段启明皱着眉头,说:“我带你回来,本来应该对你负责到底,但是我们实在是太忙了,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
他说着喝了口茶,白柠把自己的手指都搓红了,先开口说:“等他开学,我就去学校,就不回来了。”
白柠说着露出一些难以启齿的神色,又说:“不过我要申请国家资助,可能要麻烦叔叔……”
段启明一摆手:“我既然带你回来了,学费肯定不让你操心,等报完志愿,录取结果出来,我再找你。”
白柠点点头,就回去了。
他的后路已经铺好了,不用操心上不起大学,这应该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但是他心口堵得厉害,有些喘不上气。
他其实早就仔细回想过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就想到了暑假的那天晚上。
那段时间段曦泉一直待在家里,走到哪两个人都黏在一起。家里和房子周边都有监控,里面只有客厅和楼梯走廊在监控范围内……
白柠光是回想一下就浑身发冷,段曦泉可没少抱着他背着他乱走,就是做个饭都黏糊糊贴上来。
白柠压住尴尬,只能自嘲地心说,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久,也真是不容易。
段曦泉是二十二号到家的,一路奔波回来就想睡觉倒时差,就没有非要缠着和白柠睡一起。
白柠是二十三号零点出分,别人出分一家人都睡不着,他是自己默不作声查了分数,生怕被人知道。
段家在等着他开学就把他彻底送走,没有人期待他考得好还是不好。
出来的分数比他的估分多了二十多分,可以上一个还算不错的一本院校,在这个范围内的选择很多。
白柠很早就开始看各大院校了,最后他选择了西南的一所大学。
那里很好,有许多著名的旅游景点,学校也很好,口碑好学风佳,宿舍干净宽敞,还有一年一度的音乐节。
而且离乔城很远,坐什么动车飞机都不能直达。
段曦泉时差刚调回来就有人喊他出去吃饭,白柠也落了个清闲,趁他不在家报好了志愿。
段曦泉一闲下来就开始问他分数问他报了哪里,白柠都含糊过去了,只说录取通知下来了再一起告诉他。
本身段曦泉就是个粗神经,没多想,也就不问了。
段曦泉都回家好几天了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了礼物回来的。
白柠正被他按在床上接吻,被他突然提起来这件事弄得懵了好一会儿,段曦泉把东西摆在跟前了也没缓过神。
那是一对情侣表,一白一黑,看着就便宜不了。
白柠很迟缓地去看他,说:“怎么突然买这个?”
段曦泉把表盒递到他手里,说:“想给你买就买了——我觉得白色的跟你比较搭,不过你要是喜欢这个黑的,戴黑的也行,你挑一只。”
白柠往后缩了缩,说:“看起来好贵,我不敢要。”
段曦泉还乐,往前凑,说:“你要想还礼,亲我两下就抵了,行不行?”
“我说真的,”白柠神色郁郁,又推回去,“你换个东西给我吧。”
段曦泉不大高兴了,说:“我挑了好些天,又大老远带回来,不就是想送你吗?送你什么不是送。”
白柠抿了抿唇,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曦泉又压过去亲他的脸,说:“也不贵,才一千多块钱,真的,不就一件衣服钱,你跟我还计较这个吗?”
白柠根本不信他的话,他自己就有好几块表,没有一块低于五位数,怎么可能买一千多块钱的表送人。
但是白柠又怕不收他要生气,就把那块白色的接了过来,说:“我怕我给戴坏了。”
段曦泉看他接了过去,脸色立刻好了起来,说:“坏了就买新的,本来就是给人戴的,怕什么。”
白柠抱着他的脖子跟他亲了一会儿,说:“外面下雨了。”
段曦泉这才往外看,天色早就阴了下来,因为已经傍晚才没有发觉。
雨势渐盛,打在玻璃窗上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段曦泉托着他的腿把他抱起来,走到窗边,让他的后背抵在玻璃窗上,亲他,说:“在这儿做。”
白柠嗯了一声,缠住了他的腰。
弄了一会儿白柠就有点挂不住了,胳膊腿都使不上劲,喘着气叫他的名字。
段曦泉就把他放下来,让他转了个身,手掌撑在窗户上。
没多久白柠就变成了整个上半身都贴在窗户上,站着弄更累了,差点腿抖得直接跪下。
白柠被撞得直抖,玻璃窗上的水珠很快地滑落下来,弄得斑驳一片。
底下那条路是以前去学校的必经之路,路边还种有观赏性的柚子树,这个时间已经长了起来,等到了八月,沉甸甸的绿皮柚子能把枝条压弯。
白柠额头抵在窗户上,哽咽着流了很多眼泪。
段曦泉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怎么哭了?弄疼了?”
白柠摇摇头,背过手去抓他的手臂:“好累,去床上吧。”
段曦泉又把他抱回去,很温柔地亲他的脸,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学?”
白柠本来都闭上了眼睛,听他问又慢慢睁开了,但没看他,说:“还不知道呢,录取通知书都还没下来,不过,怎么也得九月了吧。”
“啊,”段曦泉语气很失落,“我八月下旬就得买机票去学校。”
白柠笑了声:“那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可是我想送你,”段曦泉贴着他的脸颊,“但是我比你走得还早。”
白柠被他弄得满面潮红,伸手摸他的脸,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了眼,侧过头去,声音很低:“没事,以后再说吧。”
这个暑假过得太快了。
白柠在七月底之前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本来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他还得把通知书藏好,怕让别人看见。
本来段启明让白柠确认被录取后就联系他,但是白柠出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原因,一直拖到了八月初才给段启明发了消息。
这几天段启明两人回来得比较频繁,段曦泉为了掩人耳目还时常出去乱晃。
这也正好能让白柠避开他去段启明的书房。
段启明的电脑开着,印得脸上有些蓝蓝的荧光。
“小柠来了,坐吧。”
白柠没有坐,先说话了:“等他走了,我会把所有联系方式删掉的。”
段启明看他一眼,说:“不用这么麻烦。”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说:“你那手机也用两三年了,该换了,哦对了,这里面还有用你身份证办的新手机卡。”
白柠脑子里嗡了一下,眼神落在那盒子上面半天没缓过神。
段启明看他脸色难看,便叹口气,说:“小柠,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
“没有,”白柠打断他,很想笑一下,但是没能笑出来,只好继续说,“不为难的,微信我也会重新注册的,现在这个,到时候我会注销。”
段启明很欣慰地点点头,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盒子上面,说:“我看了相关院校的学费标准,算上学费生活费应该够四年的,你这几天可以再算算,不够我再给你补上。”
白柠深吸了口气,说:“谢谢叔叔,应该是够了的。”
段启明合上了电脑,走过来把东西递到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要精彩多了,等你看过了,就会发现你现在能看见的都只是冰山一角,一点也不稀奇。”
白柠点点头,眼睛却盯着手里的东西,他好像有点耳鸣,有一种时间在疯狂流逝的感觉,之前的一切,正从他手里溜走。
他突然想起来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段曦泉那个厌恶的眼神。
白柠浑浑噩噩地往回走,满心都是后悔。
不该招惹他的。
段曦泉八月二十三号的飞机,那天是白柠一个人去送的机。
段曦泉一路上还跟他絮絮叨叨了一堆有的没的。
白柠显得无精打采,总盯着他看,被发现了就悄悄把眼睛移开。
段曦泉抓了他几次现行,很是得意,把他往怀里一拉,小声说:“怎么,舍不得我啊?舍不得可以说,我又不会嘲笑你。”
白柠抬手就抓到了他脖子上挂的一条银色挂链,是T恤的装饰物,挂坠像颗子弹。
白柠盯着他的挂坠看了一会儿,说:“你这个能送给我吗?”
段曦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这就是个装饰物,有什么稀奇的,回头送你个好的。”
白柠抓着不松,说:“就想要这个,你给我吧。”
段曦泉马上就要登机了,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就摸了摸他的脸:“想要就给你,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吗?”
白柠摇摇头,看着他把挂链取下来,笑着收了,说:“我看你穿衣服经常戴这个,所以想夺你所爱。”
段曦泉哈了一声,低头亲了他的脸:“那算什么夺人所爱啊,真想夺应该……”
他话还没说完,候机室的登机播报就响了起来,白柠眼神闪了闪,赶紧推他:“快去吧。”
段曦泉有些烦躁,回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快点,还能亲一下。”
白柠很听话地亲了亲他的嘴唇,突然说:“以后少喝点酒,你喝得太凶了。”
段曦泉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他们不拉我出去,我也不喝……那我走了,落地了给你打电话。”
白柠嗯了一声,跟他挥了挥手。
段曦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白柠捏紧了手机——他已经订好了去学校的高铁票,明天就走。
一些必需品已经被他分批寄到了学校去,那间房间很快就不再属于他,或许是从来都不属于他,要物归原主了。
段曦泉给他买的电热水壶被收进了厨房的储物柜,游戏手柄放回了原处,一起看过的碟片也好好收了起来。
旧手机也已经被段启明拿走了,他什么旧物都不剩了。
明天再拉走一个行李箱,这间房间就会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他只是离开一个本来就不属于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好患得患失的。
白柠怔愣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挂坠,心口却闷闷的。
第二天一早他是打车去的高铁站,段启明大张旗鼓地带他回来,如今他却要悄无声息地偷偷离开。
此时的段曦泉刚刚从飞机上下来,抓了一把头发,他的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黑表表盘折射了一道光。
而那只白表,放在包装盒里,正躺在他大洋彼岸的那个房间里。
段曦泉下飞机就给白柠发了条微信语音,一直到坐上去学校的出租车才又看了眼手机。
消息倒是有好几条,但是置顶那个却没有一点动静。
段曦泉看了眼时间,心想国内现在是几点,他会不会还在睡觉。
他这么一想就又发了条微信,准备等到了公寓再给白柠打电话。
等他东西收拾好,又睡了一觉,睁眼就摸手机,结果还是没有回音。
段曦泉有点急了,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入耳就是已停机。
段曦泉顿时焦躁起来,在屋里乱踱,神经质般一遍遍打电话,打了十几遍都没有结果,直接一个电话打到营业厅,询问了客服。
客服很客气地帮他查询了一下,说这个号码已经被注销了。
段曦泉不可置信地骂了句脏,又问:“怎么可能注销了?前两天还好好的!”
客服说:“这边查询了一下,是机主自己申请注销的,具体情况最好还是请您去问机主本人。”
“操!”段曦泉猛踹了一脚手边的木桌,“我他妈能联系上用得着到处问!”
也不等那边再说话,段曦泉啪地挂了电话,给段启明发了微信。
“白柠呢?他手机号怎么注销了?”
段启明一直没有回复,段曦泉烦得就差砸手机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送机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说玩消失就玩消失,难道是打定了主意,觉得他隔着太平洋一时半会飞不回去吗?
过了半个多小时段启明才回消息。
“他已经去学校了,为什么注销我也不清楚。”
“他考的哪个学校?这你总该知道吧”
“他没有说,我只负责给了他四年的生活费和学费,不过他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住了。”
段曦泉脑子嗡嗡地响,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段曦泉气得手抖,半天才又发了一条。
“你怎么知道他不回来住了?”
“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你说呢?”
对面语气有点嘲讽,没一会儿段启明又发了一条。
“上了大学就自由了,人家不愿意回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不愿意回来这几个字瞬间把段曦泉的脾气点炸了,桌子上摆着的三个玻璃杯全让他摔了,地板上墙面上都是溅的玻璃渣。
手机屏幕也让他摔花了,那只黑表他睡觉前摘了放在枕头边,这会儿也抓过来哐地摔了,表盘炸裂开,指针不稳地乱晃了几下。
段曦泉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一开始确实做得不对,但他再三道歉了,也一直在努力补偿,如果白柠真就这么膈应他,迫不及待地一送走他就跑得没影儿,那为什么还要跟他亲吻跟他上床,为什么还要假装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他太想知道白柠一声不响玩失联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要决绝到这个份上。
于是段曦泉又把手机捡起来,但是内屏也让摔坏了,屏幕花花绿绿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他甩手又是一摔,暴躁地去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等待开机的那几秒都一直在乱敲鼠标。
段曦泉把有白柠微信的都问了个遍,被问到的说发了消息没有回应。
段曦泉跟发疯差不多了,屋里又一片狼藉,椅子他也看不顺眼,哐地一脚踹了。
这边动静实在太大,把隔壁都招来了,看他屋里乱七八糟,还以为被抢了,差点报警。
最后还是楚颢打了微信视频过来,透过这边幸存的笔记本电脑看见了状态一团糟的段曦泉。
楚颢也在这边留学,只是学校离得不算近,不过好歹是一个国家,加上还没有正式开学,第二天楚颢就光临了恍若遭了劫匪的留学生公寓。
第25章
楚颢来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先叫了钟点工给他打扫一下公寓,唯一能做的就是提着酒来让他浇浇愁。
不过忍了又忍,楚颢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俩还真搞上了?”
段曦泉没喝酒,修仙似的抽烟,弄得露台雾气缭绕的,听见楚颢发问也不理,眼珠动都不动,这几天都这个模样。
楚颢咋舌,说:“真这么崩溃吗?你俩这算是谈恋爱?不对,算是分手了?”
段曦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突然想,好像从来没说过他们算是什么关系。
真正能算是“谈恋爱”的证据,应该也只有那对手表了。
段曦泉猛然间又想起白柠推辞的神色,霎时把所有情绪都放大了,头一次认识到:他们根本什么关系都不是!
段曦泉被一口烟呛得死去活来,烟都要烧到手了也没反应过来,还是楚颢伸手给他拍掉,这截烟才没在手指头上燃尽。
“不知道。”段曦泉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什么不知道?”
段曦泉叹了口气,站起身,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楚颢觉得这个人简直会变脸,缓过神来就赶人走,还说他婆婆妈妈。
楚颢无语地翻了他一个白眼,说:“有些人别再狂抽烟把屋子都点了就行,过河拆桥。”
段曦泉也不知道是真想明白了还是假想明白了,后来半个字都不提了。
只是有时候还会看看那个聊天置顶,直到那个柠檬头像变成了已注销的系统自带小人半身像。
白柠刚入学时把同寝室同学的家长都见了个遍,想到自己,心情难免有一点低沉。
但是他什么生活用品都没置办,一下买完拿不回来,每天都要去去补一点,几天下来忙也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忙忘了。
让白柠比较开心的是现在遇见的同学都很友好,没人拿他的身世长相开玩笑。
他们寝室四个人,一个篮球队的,一个玩音乐的,还有一个成天泡吧不回寝室的。
白柠在乔城一高的那几年其实并不算开心,那些嘲讽辱骂他的风言风语不少,后来一直跟着段曦泉,那些流言虽然小声了一些,但是转了向,更加不堪入耳的也出现了。
刚来因为要统计信息,递上去的就是父母双亡,可以申请贫困生补助,白柠申请的时候还想,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人家的钱了。
一个班人不多,他的情况又特殊,室友不知道也难,刚开始他还有些忐忑,但是跟以前不一样,这里不仅没有人骂他是野种扫把星,还明里暗里关照他。
白柠想,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要好很多。
他们寝室篮球队的那个肤色非常健康,近些日子听说被他女朋友嫌弃太黑,晚上带出去一眼不看就找不到人,已经开始在寝室敷面膜了,没少被那几个人嘲笑。
那位一边拍面膜一边翻他们白眼,羡慕嫉妒恨地去捏白柠的胳膊:“这人跟人差距也太大了,我俩匀匀不好吗。”
那个泡吧的已经拾掇好了自己的发型,风骚地一甩头发,说:“那你晚上不要出门不就好了,哎,不懂你的苦痛,夜店小王子要出发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出去了。
白柠就没有什么爱好,玩音乐的想教他玩吉他,学了三天白柠就溜走了,说什么也不肯碰。
夜店小王子想带他出去蹦迪喝酒唱K,被一齐否决了,白柠也不愿意,再次偷偷摸摸溜走了。
要说爱好,也就是泡图书馆了,不过也不是喜欢,他只是想拿奖学金,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尽可能的不去挪用。
白柠下意识去翻通讯录的时候手指猛地一顿,他突然想,他省下这些钱想干什么?难道想还能还回去?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干净了,他一声不响地消失,就算真能再出现,也被讨厌死了吧。
第26章
白柠的学校有一年一度的音乐节,这个音乐节十分盛大,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慕名而来,学校也并不禁止外校学生参加,当然必须要能证明自己是学生。
每年的音乐会都堪比过年,热闹盛大之至,因为名气越来越大,现在也成了学校的招牌之一。
不仅如此,因为学校有里克大学的交换生名额,音乐节时会有那所学校的学长学姐来参加,有的是原住民,有的是交换生,如果能在音乐会时和他们交流几句,对那些有争取名额想法的学生,肯定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