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哦,”白柠晃了晃头,“那算了吧,不吃也行的。”
段曦泉想了想,说:“学校旁边倒是有一家烧烤店,他们家是本地人,说不定开着,我去看看吧。”
白柠一下就抓紧了他的手,说:“不去了吧。”
段曦泉终于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从早上起来后就蔫蔫的,一碰就会被吓一跳,真就是惊弓之鸟的状态。
段曦泉握住他的手,说:“我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白柠下意识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有、有一点。”
说完自己又解释似的补充了一句:“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段曦泉反扣住他的手,说:“反正也没事干,不然我们一起去,正好溜达溜达。”
白柠的骨架本身就小,上次体检身高还没有超过一米七五,段曦泉又是个即将突破一米九的身高,白柠站他边上就显得更小了。
可能是这么一个缘故,段曦泉很喜欢抱他,今天一天白柠几乎没有自己走过路。
外面的雪刚刚停了,地上一片白。
白柠围巾帽子手套一样不落,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沉默地走了很长一截,只有鞋子踩在积雪上的声响。
好一会儿看见了不远处的亮光,段曦泉揽了他一下,笑说:“来对了,果然开着门呢。”
白柠就靠在他身上,没说话。
这家店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净,这个点了也没什么人,只有旁边桌上的一对情侣在说说笑笑。
两个人几乎都没吃什么,段曦泉是不怎么爱吃,白柠也没吃两口,一直在喝那杯热牛奶,有点心不在焉。
白柠今天话很少,段曦泉逗了他几次都没什么用,不免心里烦躁起来,语气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闷着头喝了半瓶可乐。
白柠感觉到了,抬眼看看他,说:“我们回去吧。”
段曦泉的脾气一直都不小,白柠早就习惯了,今天大概是一时新鲜,才好言好语这么久。
白柠知道,在自己默许的那一刻开始,段曦泉就把那些的回应当做理所当然了。
回去的路上白柠去拉他的手,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这条路上路灯昏暗,黄色的光落在脸上会让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段曦泉抓紧了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俯首几乎顶到他的鼻尖,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接个吻。”
白柠突然紧张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段曦泉紧了紧他的围巾,说:“你是不是还生气呢?东西都不吃了。”
这会儿又下起了雪,在昏暗的路灯下像朦胧的影子。
白柠还没说话,段曦泉突然自暴自弃地来了一句:“行,我承认,我心思不干净,昨天是我的错,跟你道歉。”
白柠说不出话,又开始有些晕眩,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段曦泉哎了一声,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格外怕我。”
“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你不用这样。”
白柠觉得他说的内容和这个语气不是很匹配,脸色又变了变,忙伸手去拉他,说:“能回家再亲吗?我有点冷。”
段曦泉怀疑地看了看他,说:“真没事吗?”
白柠跟他笑了笑,说:“你下次别这么吓人,我就不害怕了。”
段曦泉脸色也晴朗了一些,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知道了。”
白柠看着他,说:“你能背我回去吗?”
段曦泉很痛快地蹲下来,一招手:“来。”
白柠把围巾拉得很高,半张脸都蒙住了,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围巾就会蹭到段曦泉脸上。
段曦泉被蹭得有点痒,就微微偏头,说:“是觉得他们家东西不好吃吗?”
白柠发出一声疑问的单音,后知后觉地说道:“不是。”
“那你说想吃,来了又不怎么吃。”
白柠嗯了一长声,把围巾拉了下来,贴着他的脸颊,说:“是不太好吃。”
段曦泉心情似乎大好,步伐都快了些,又说:“等那些店都开张了,我带你去吃,这不是没有选择,只能将就嘛。”
白柠又嗯了两声,好像犯困了,说话都有些含糊:“你可以把好吃的店列给我,不然你走了,我连路都不认识。”
段曦泉突然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走。
到家的时候白柠都睡着了,段曦泉把他叫醒才回去洗澡。
临睡前段曦泉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说:“睡了吗?”
白柠屋里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夜灯,听见他说话又坐起身,说:“还没有。”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白柠说,“你进来吧。”
段曦泉这才走进来,坐在他床边,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笑说:“我在这儿你不害怕?”
白柠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说:“你不亲了吗?”
段曦泉的喉头动了动,说:“你亲我,我就相信你真不生气了。”
白柠眨了眨眼,凑过去很轻柔地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你跟我一块睡吧,但是你不要弄我。”
段曦泉自然非常乐意,很快就钻进了被窝,把他抱在怀里,说:“你刚刚那个就算亲吗?”
白柠没说话。
段曦泉说:“嘴张开,我教你怎么亲。”
白柠的手被他握住了,就很轻地动了一下,很听话地照做了。
段曦泉的吻和他人一样急躁粗暴,白柠有点喘不上气,想推他又被抱得很紧,硬挣扎了两下才得到喘息的机会。
白柠伏在他怀里喘气,心跳得很快。
刚刚接吻的那一会儿,段曦泉又压在了他身上,手也有些不老实,已经顺着衣摆摸了进来,这会儿还在他身上乱动。
白柠脸色发红,按住了他的手,说:“你说了不弄我。”
段曦泉笑了两声:“不是故意的。”
白柠哦了一声,说:“你亲的我喘不上气。”
段曦泉摸了摸他的脸,说:“你不会换气,我再教教你。”
白柠想抬手去挡,又被他抓住了手腕。
段曦泉亲了亲他的脸,说:“乖。”
白柠觉得腿都软了,被他亲得直哼,段曦泉还乱摸,撩拨得人头发昏。
白柠就知道不该信他的鬼话。
段曦泉拉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还说:“别生气嘛,让你摸回来行吗?”
说了只是亲一亲,白柠最后还是用手帮他弄了一次。
段曦泉确实没弄他,但也没少折腾他,最后还弄脏了他的衣服。
第15章
第二天早上醒了,白柠轻手轻脚地下楼去弄早饭,他前两天去买了一兜豆沙包,还剩几个,就放在蒸笼里热了热,当早饭了。
白柠本来想喝豆浆,但昨晚被他闹得也没能准备今天打豆浆用的豆子,就准备冲杯牛奶。
白柠正洗杯子呢,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段曦泉的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白柠嗯了一声,头也不回,问他:“你吃豆沙包吗?要是不爱吃,我给你煎鸡蛋。”
段曦泉打了个哈欠,亲了一下他的发顶:“你弄什么我都吃。”
白柠笑了笑,说:“那你去洗漱吧。”
段曦泉又捏了捏他的耳朵,才慢悠悠地晃走了。
吃完早饭白柠去开冰箱,才发现他买的存货都没了,就去找段曦泉,说:“超市开门了吗?我们弹尽粮绝了。”
段曦泉把他往怀里一拽,显得很高兴:“开门了,走吧,我们去买点。”
白柠说:“我自己去也行的。”
段曦泉就捏他的脖子:“我也要去,别废话,快换衣服。”
超市的人不算太多,段曦泉推着购物车跟在白柠后面,白柠要买蔬果,段曦泉却硬把他往零食区带。
一会儿拿盒饼干,一会儿晃晃薯片,问这个你吃不吃?这个呢?
白柠说不要,他就要再拿另一个口味,说什么“可能是这个口味的你不喜欢,你尝尝这个”。
白柠莫名觉得好笑,拗不过他,就自己挑了几样,才把他拽走了。
白柠称好了东西要往购物车里放,发现段曦泉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走过去才看见段曦泉盯着别人的购物车看——那是一对情侣,女孩子坐在推车里,怀里抱着一堆零食,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段曦泉从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神采,正好看见白柠往里面放东西,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也坐里面。”
白柠把他的手甩开:“我不要,你能有点正形吗。”
段曦泉叹了口气,说:“就坐一会儿行不行?你这么轻,车能撑住。”
“我不要,”白柠再一次甩开了他的手,“你这么想,去找个女朋友不更好——”
他说完这话突然觉得不对,急急地闭上了嘴,想着段曦泉肯定要生气了,紧张得不行,一时间心跳得飞快。
当他的肩膀被搭上一只手的时候,白柠惊得抖了一下。
段曦泉的脸凑过来,说:“你生气了?”
听这个语气不像是不高兴,白柠这才侧头看了看他。
段曦泉笑嘻嘻的,又摸他的脸,反而哄他:“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看了行了吧。”
敢情是段曦泉以为白柠是因为他老是看别人闹别扭。
白柠松了一口气,别过脸去没理他。
所以段曦泉一直到回家都心情很好,白柠很少见他这么高兴。
白柠看着他的侧脸,心想,是因为觉得我属于你而高兴,还是因为我在乎你而高兴呢。
又过了几天,段启明夫妇也回来了,不过他们一回来好像就有数不清的应酬,有时候段曦泉也得跟着去,在家的时间就没有那么长了。
段曦泉在家的时候总是粘着人,白柠去哪他都要问问,就差上厕所也跟着了。
这天晚上段曦泉又出去跟人吃饭了,白柠就把电视打开,窝在被窝里看电影,手边放了杯水——段曦泉看他喝水比较频繁,干脆买了个新的电动热水壶放在他屋里,省了他下去倒水的功夫。
以前白柠很少买零嘴,这几天被投喂了不少,屋里哪里堆得都是。
这电影白柠看着看着有些犯困,瞄了一眼手机,确定那位少爷没发消息,就开着电视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白柠是让人亲醒的,眼都没睁开就感觉到有人压在他身上。
白柠侧过头去,抱住了作恶的脑袋:“等一下,别动。”
“电视还开着,人就睡着了。”段曦泉又亲了他一下,“等我了吗?”
白柠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就顺着他的意思嗯了一声。
段曦泉像是心情不错,想抱他起来:“吃晚饭了吗?”
白柠嗯了一声,不想让他抱,就挣扎了一下:“吃过了。”
白柠被他往怀里揽的时候感觉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戳在自己大腿上,白柠心里很是无奈地叹口气,心说怎么这么有精力。
他伸手抱住段曦泉的脖子,用撒娇的语气说:“我好困,让我缓缓,我待会儿帮你弄出来。”
这段时间没做太过分的,但是白柠身上几乎没有他没磨过的地方,每次段曦泉也会征询他的意见后再碰他,白柠心里的抵触也一点点弱了下来。
段曦泉亲了亲他的喉结,说:“你这么乖,今天有奖励。”
白柠不解地看了看他,段曦泉跟他小声说了句什么,白柠露出些不可思议的神色,脸都红透了。
第16章
白柠第一反应是拒绝,忙往回退了退,人都抵到墙上了,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不、不用的。”
段曦泉捏住他的小腿,让他双腿曲起,脚踝分得很开,白柠挣扎了一下,但是段曦泉力气太大,他只能去揽住对方的肩膀。
白柠被他含住的时候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白柠怎么也没想到段曦泉真的会为他做这种事情,这会儿被弄得头晕目眩,只会抿紧了嘴沉沉喘气,手指在段曦泉头发里乱抓。
段曦泉弄了他一会儿,又吐出来,说:“可以叫,他们听不见。”
白柠赶紧摇头,说:“不要弄了。”
“不弄了?”段曦泉用手揉了揉他,“你不难受吗?”
白柠喘息很沉,喉咙里压抑着叫声,所以抓他的头发就格外用力。
段曦泉看他眼睛都红了,提前准备好了湿巾,哪里都没有弄脏。
白柠趴在他肩上缓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说话。
段曦泉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我磕着你了?”
白柠摇摇头,说:“你好熟练。”
“熟练个屁,”段曦泉顺了顺他的背,“我就给你弄过。”
白柠揪了揪他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说:“我也给你……”
“行了,”段曦泉让他躺下,说,“今天纯粹哄你高兴的,没想占你便宜。”
白柠笑了一下,抱着他的手臂,说:“你去漱漱口吧。”
段曦泉突然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偏要亲你一下再去。”
段曦泉已经决定要出国,也不用怎么去学校, 但最近还是隔三差五去一趟。
白柠习惯了天天跟着他,看见他来竟然还有些高兴。
这天中午段曦泉给他发消息,说不来陪他吃饭了,晚上来接他回家。
于是放了学白柠本来打算去食堂吃饭,但是突然想去学校外面买东西,就又出了学校。
他刚出去,段曦泉就打了电话过来,语气里有些压抑不住的笑意,问他:“吃饭了吗?”
白柠刚到校门口,说:“还没有,待会儿就去吃。”
段曦泉手里提着东西,说:“那先别去——你猜我现在在哪?”
白柠还没说话,他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高亢嘶哑的“白柠”。
段曦泉顿时觉得不大对,叫了一声:“谁叫你?”
白柠的呼吸声都重了起来,随即就是快步跑开的动静。
段曦泉昨天晚上听他说想吃煲仔饭,但是学校附近都没有,比较好吃的那一家比较远,于是今天特意去买了,这会儿打车来的,离他学校还有一段距离。
段曦泉神经都绷紧了,白柠应该只是把手机捏在手里,都没往耳边放,就急匆匆地逃开了。
那个中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叫白柠的名字,段曦泉怎么也想不起来白柠还能有什么认识的人,能把他吓成这样。
白柠还没跑几步,那个男人就追了上来,按住他的肩膀,说:“柠柠,我是舅舅啊,你跑什么?”
白柠猛地把他的手甩开,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男人满脸皱纹,两颊凹陷,一张嘴就能看见满嘴的黄牙。
白柠声音发抖:“你来干嘛?”
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说:“嗨,不是听说你叫大老板收养了吗?舅舅就来看看你,你瞧这,舅舅应该带你去吃个饭,但是这钱……路上弄丢了。”
白柠再次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很激动:“你别碰我!我没钱。”
“你这小兔崽子!”那男人顿时变了脸,骂道,“你别忘了,你从小吃老子多少东西喝老子多少东西,这才刚到大城市里,就变白眼狼了!”
白柠浑身颤抖,冷笑了一声,说:“谁要吃你的东西!你没少从我身上拿报酬吧,我看见你就恶心!”
“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那男人上手就要扇他,白柠架住了他的胳膊,猛地一推,转身就跑。
段曦泉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这一幕,忙冲上前来把他拽到身边,急声问:“这是怎么了?”
白柠刚刚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要挣脱,看见是他才猛地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还没收回去,说:“我是他舅舅!你别多管闲事!”
段曦泉低头看了一眼白柠,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问他:“你认识他吗?”
白柠神色很慌张,只是疯狂摇头。
段曦泉看了那人一眼,语气暴躁,说:“你哪门子舅舅,再不滚我报警了。”
那男人手心在脏兮兮的皮外套上蹭了蹭,可能是看段曦泉人高又结实,估计是打不过,又狠狠瞪了白柠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第17章
他们坐在学校长廊里的小石桌边上,平日里有家长来给学生送饭,基本上都是在这儿吃,这会儿已经快上午自习了,也就几乎没人了。
白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偷偷瞄了段曦泉好几眼,但一句话也没说。
段曦泉把白柠那份饭里面的花生一个个挑出来,说:“来得急,忘记让他不给你放花生了。”
白柠不爱吃花生,一丁点儿都不尝。
白柠看着他把饭推过来,说:“谢谢。”
段曦泉摸了摸他的头,说:“要是再有这种事,你就去门岗室,那有保安,然后给我打电话,别瞎跑。”
白柠点点头,吃了两口,又看他,慢吞吞地说:“其实……他确实是……”
“行了,”段曦泉打断他,“你要是讨厌他,就什么都别管。”
白柠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段曦泉,虽然你有时候很凶,但是你人挺好的。”
段曦泉:“……”
“你什么意思?”段曦泉不乐意了,“你给我发好人卡?”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曦泉笑了声,用筷子点了点他的手背:“赶紧吃。”
自开学以来,他们两个已经很少一起睡了,段曦泉有时候老是不消停,没来真的也把人折腾得够呛。
今天还是白柠主动要求要一起睡,这会儿偎在他怀里,两个人刚刚才一起洗完澡出来,在浴室里弄了一会儿,腿上还有些润滑蹭过的触感。
段曦泉第一次拿润滑出来的时候把白柠吓得不轻,段曦泉说只是涂腿上的,怕蹭得他腿疼,但白柠怎么都听不进去,一直说能不能不要,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现在知道了确实是涂腿上的,段曦泉也很守信用,便一点也不抗拒了。
段曦泉这会儿抱着他,想着他可能是吓着了,也没多问,就躺着跟他说闲话。
本来刚刚白柠都已经说困了,半晌又轻轻叫了段曦泉一声。
段曦泉应了:“还没睡着?”
“段曦泉,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来找我吗?”
“为什么?”
白柠抿了抿唇,说:“可能是前一段时间……上过报纸,让他看见了,他……”
段曦泉侧过身来看他:“来跟你要钱?”
白柠垂下眼睛,说:“对不起。”
“又对不起什么?”段曦泉的语气有点暴躁了,“他勒索你,你道什么歉?”
白柠看看他,说:“这里本来就没有我的东西……他图的是你们家的钱,我给你们找麻烦了。”
段曦泉压了压心里的火,拍了拍他:“这算什么事,敲诈勒索的你以为我们见得少了?一个流氓而已,他再来大不了报警,你赶紧睡,明天还上学呢。”
白柠嗯了声,半晌又说,声音闷闷的:“我家里穷,别人都不愿意跟我们来往,只有他会来,以前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花生糖。”
段曦泉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因为他记得白柠最讨厌吃的就是花生,看都不能看见,他还以为白柠是因为过敏才不吃的。
白柠抬脸看看他,说:“那时候也吃不起零食,所以我都会很开心他来,但是有一次,他跟我说,花生糖吃多了会长一种花生斑……”
“这不是胡扯吗?”
白柠抓紧了他的手,没接话,继续说:“他说这种斑会长在大腿上,让我脱了衣服给他看看……”
段曦泉顿时吸了口凉气,把他往怀里又按紧了些。
白柠头埋得很低,说:“他每次来都会带糖给我吃,然后他就会摸我,我就说我不想吃糖了,但他还是会来。”
段曦泉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有点后悔。
后悔当时没揍那畜生一顿。
段曦泉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跟学校门卫打了招呼,看见那种人在学校跟前晃就轰走。
白柠也不出学校了,平常都待在里面,那人进不来,也就不会被骚扰了。
一学期也过得飞快,暑假就快来了,也许都等不到假期过完,段曦泉就要出国了。
段曦泉平时总是不沾家,这个暑假基本都在家待着已经让段太太觉得奇怪了,她平时没有什么时间管儿子,段曦泉也不喜欢人管,再加上他们工作忙,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
其实真正让她觉得奇怪的还是一次和合作方吃饭的时候,不是谈合作,纯粹是便饭,对面带着家里孩子来的,这男生平时也没少跟段曦泉玩。
他们聊天聊着聊着免不了聊到自己家小孩,段启明夫妇这才知道段曦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宅家了。
白柠还有一周是高二的期末考,段曦泉好像已经开始准备出国的事情了,最近也就没来陪他吃饭。
白柠一般九点多下了晚自习回家,段启明夫妻俩十一二点都不一定到家,这天段太太却回来很早,翻了家里几乎没有查看过的监控。
段曦泉回来的时候刚八点半,就瞧见自己爹妈都坐在客厅里,一声不响。
段曦泉打了个招呼:“今天这么早?”
段启明没看他,倒是段太太跟他笑了笑:“今天没出去玩?”
段曦泉心思一转,说:“刚去拿完文件,待会儿就出去,楚颢约我去吃夜宵。你们吃不吃?我给你们带点?”
段太太摆摆手:“不吃了。那你去吧。”
段曦泉说:“我先把东西放楼上。”
他放完东西下来,这俩人连姿势都没换。
段太太看他快要出去,又说:“你不带小柠也出去玩玩?”
段曦泉挑眉:“他明天上学呢,叫他他也不会去,我喊他干嘛。”
茶几上的茶都凉透了,连一点热气都没了。段太太眼神慢悠悠地移回来,说:“那你去玩吧,别喝太多酒。”
“知道了。”
段曦泉总觉得他俩怪怪的,就给白柠发了条短信,说了一下刚刚的事情,又说晚上不去接他了,省得被看出来。
白柠现在打字速度已经挺快了,没多久就回了消息来:“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段曦泉回他:“没有,可能是我不怎么出去,他们以为我又犯什么病,不用害怕,平时怎么回去,今天还是怎么回去。”
白柠半天回了一个好。
白柠回到家时只看见了段启明,段太太已经不在客厅了。
段启明招手让他过来,问了一些学习上的事情,白柠心里直打鼓,都照实答了。
段启明又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大学,高考完有什么打算之类的。
白柠抿了抿唇,说还没有想好。
段启明没什么异常,只说有哪几所大学不错,让他可以考虑。
他们坐着聊了一会儿,段启明才摆摆手让他去休息。
白柠放暑假后段曦泉也没怎么敢整日待家里,只有晚上才偷偷溜进他屋里。
段曦泉的开学通知来得比想象中还要早,而且担心到时候机票不好订,又提前了几天出发。
白柠跟着段启明夫妻俩一起送他到机场,也没能多说上两句话,就目送他登机去了。
白柠升了高三,也提前开学了,学业忙碌起来,再加上还有时差,只有周末才会跟他打上一个视频电话。
段曦泉隔着手机屏幕也要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刚开始白柠怎么都不愿意,被他哄多了,竟然也习惯起来。
后来再打电话,还会主动问“我要脱衣服吗”“这样能看见吗”之类的问题。
第19章
段曦泉十二月中旬就放了圣诞节的假期,他回来的时候家里都还在各忙各的,白柠还在学校,段曦泉提前几天给他发消息都没见他回,后来去他屋里一看,发现他根本没拿手机。
段曦泉就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说晚上一起去接他放学,结果听说他已经在学校住宿了,周六下午回来,周日一早就回学校了。
段曦泉纳闷得不行,回家的车程用时也不长啊,五六分钟就能到学校,他为什么突然办了住校。
段曦泉又一想,才明白他每周回来一趟估计就是为了跟他打个视频电话。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去问了阿姨,阿姨正拖地呢,说:“他说学习紧张,在学校住省得来回跑了,毕竟高三了嘛。”
段曦泉这半年没看见人,就想一回来就瞧见他,结果这么一算,还得三天才能等到他放假,恨不得去学校广播室用大喇叭把他喊出来——不去教室找的原因是,段曦泉到现在也没记住白柠到底在哪班。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段曦泉欢天喜地地要跟着司机去接人,结果司机一脸纳闷:“小柠就开学让送了一次,就没让接过,没提前跟他说,我都不知道去哪接啊。”
段曦泉没辙了,只能等着他回来。
冬天天黑得早,白柠快八点才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白柠刚打开灯,看见床上半躺了个人,差点吓出个好歹,疯狂后退了数步,就差推门就跑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跑,就让冲上来的段曦泉一把薅住了:“我等你好几天了,你往哪跑?”
白柠松了口气,挣了一下:“你吓了我一跳。”
段曦泉从背后亲他的脸:“怎么搬学校住去了,手机也不拿。”
白柠说:“我快高考了,时间紧,觉得回来住有点麻烦。”
段曦泉的手已经钻进他的衣服里面去了,慢悠悠地摸他的小腹:“那怎么手机也不拿?”
“忘记了。”
段曦泉扳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来,手指在他头发里乱抓,凑过去亲他:“想我没有?”
白柠仰着头跟他接吻,很模糊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亲着亲着就倒床上去了,段曦泉扒他衣服都轻车熟路了,白柠的裤子都挂在腿弯了,还挣扎了一下,从他的亲吻里逃出来,说:“门锁了吗?”
段曦泉说“锁了”,但是白柠不放心,非要确认一下,段曦泉在他腿上拍了一下,起身又去锁给他看:“这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