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白月光又穿回来了—— by且拂
且拂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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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洛青又跑去和北武将军约会了。
裴洵得知消息的时候,沉默良久,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回七十二楼一趟。
这边高升带着专程替洛青选中的公子,以及备选一号,备选二号回来时,得到公主出府的消息。
高升瞧着三个格外温润尔雅赏心悦目的公子,本来想让公主见了开心开心,公主肯定满意,谁想到扑了个空。
高升干脆打算把人先送去后院,刚走出去没多远,一直守在不远处树上的影十七看看高升四人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再挠挠:??好端端的,公主怎么又往府里塞男宠了?
影十七这一天过得心里直挠挠,终于等裴洵回来,忍不住把人拦住:“主上,属下……有事。”
裴洵这两天心情都不太好,冷漠坐在桌前,随手拿出一本书:“有事就说。”
影十七却纠结了,但咬咬牙,还是问出声:“主上啊,你与公主的感情……是不是出问题了?”
裴洵要去翻书的手僵在半空,轻轻吐出一口气,才继续翻开:“为何这么问?”
影十七说出口反而轻松不少:“不是属下多嘴,是不是主上你惹公主不开心了?毕竟公主心里应该还是有你的,有什么不开心的早点说开解决。毕竟公主都开始找主人替身了,如今虽然只是替身,万一那三个替身温情笑意讨了公主开心,那以后……指不定谁才是替身呢是不是?”
影十七的苦口婆心裴洵一个字没听进去,他皱着眉,表情越来越僵:“你说什么?”
影十七还以为他不信:“属下可没说谎。属下瞧得真真儿的,高总管带来的三位公子,模样一等一的好就算了,身形怎么瞧都有那么几成像主上,当然,那脸肯定是比不上的。高总管把人带去后院了,就……先前琴棋书画四位……住的地方。”
那四位可是男宠,如今又住进去别的公子,什么成分,不用想也懂啊。
裴洵:“…………”
他深吸一口气,差点气笑了。
影十七心虚退后两步,怕被殃及池鱼。
影十七:“主上,您不会生气了吧?”
是生气公主找男宠呢,还是生气公主找的男宠像他呢?
裴洵恢复冷静,没有什么表情开口:“你想多了,那三位公子你也看错了。”
影十七张嘴想说他眼睛准着呢,但这次没敢开口,想了想,默默退出去了。
总觉得再不走,他不仅要被殃及池鱼,还是一条死鱼。
不过夜里影十七没睡着,隔了老远,瞧见一道黑影从主上的院子飞出,很快消失了。
而消失的方向正是公主后院。
影十七没忍住咧嘴一乐:主上还说不信,这不就忍不住自己去瞧了?他就说!
另一边,裴洵本来不信的,但影十七说得信誓旦旦,加上影十七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洛青月圆之夜会发作。
那么找这个三人过来,意味着什么,他能猜到。
可他不懂的事,为什么影十七会说像他?
还误会是替身?
只是等裴洵真的见到那三位公子,也沉默了,面容不像,但那身形光看背影……的确有几分像。
裴洵盯着那三个努力练琴的公子背影,沉默了,大公主为什么找的用来解毒的公子这么像他?
难道其实是……看上他了?所以真的是替身?
洛青这边名义上跑去与北武将军约会,实际上是将先前不方便说的细节说清楚,也彻底让阎荣安相信自己就是一年半前救他的人。
也说了之所以身形不像,是因为他做了伪装,用了障眼法,跑去见人的时候,故意提前装扮成与当初身形差不多的模样。
当时阎荣安见到这幅模样的他,自然是信了。
洛青提了第一个要求,注意着北武太子的动向,一旦有不妥危及他有关的人或者事,都一一告知。
这事关北武太子私事,不算是北武国事,阎荣安应了下来。
洛青这是以防万一,随即写下第二个要求和第三个要求放在一个锦盒里。
过两天就是下一次月圆之夜,他如果能躲过,这锦盒就不会交给阎荣安。
如果没活下来,那这两个要求,足够让阎荣安护长公主与康贵妃安全。
以阎荣安的品性,一旦应下,绝对会不遗余力护佑。
这也算是他能为二人做的。
洛青接下来一天都在安排府里的事情,等头一晚歇下来,才想起来这两天都没遇到裴洵。
想了想,阎荣安这边都安排妥当了,也该提点一下裴洵。
万一阎荣安救不下来,裴洵能帮一把。
洛青让高升去准备酒水佳肴,送到了隔壁裴洵的院子。
等裴洵疑惑的时候,洛青晃悠过来了:“今晚月色这么好,喝一杯?”
裴洵自从看到那三个像他的公子就有意无意躲着洛青。
所以明明两人住隔壁,愣是没遇到过。
但没想到洛青今晚直接上门了,想到明晚就是月圆之夜,裴洵还是应了下来,让洛青进了房。
洛青也没客气,都知道他是男的了,也没这么多虚礼要讲究。
洛青在裴洵对面落座,给他和自己都满了一杯。
裴洵静静看着他动作:“我内伤未愈,公主不是说不能喝酒?”
洛青:“你先前不是喝了?再说这两天是好日子,喝一杯两杯无妨。”
万一他明晚真的嘎了,以后想喝是没机会了。
洛青嘴上不说,但七年前的那段相处时光记得这么清,其实也是怀念那段平静的日子。
裴洵总觉得洛青有种喝完这一杯以后就没得喝了的感觉,没继续阻止,嗯了声。
洛青端起杯子:“敬你一杯,感谢裴王爷肯赊账,欠了你这么多,还真的无以为报。”
裴洵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交代遗言?”
洛青垂眼,也没瞒着:“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万一……以后也没机会了。”
裴洵眉头皱得更紧:“高升不是给你找了人?”
洛青:“但谁知道有没有个万一,毕竟副作用现在谁都不知道是什么。”
裴洵抿唇,他先前派十六去查副作用,到如今这么久都没回,他其实心中也隐隐猜到可能这么难查,怕是……真的不太好办。
裴洵望入洛青眸底,面对即将可能到来的死亡,他眼里没有恐惧,甚至半分紧张也无。
仿佛要发作而亡的不是他一般。
眼前这人是矛盾的,让他捉摸不透,却又莫名不想让他真的死去。
裴洵抿着唇,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他想说他不会死,却发现这几个字说出来毫无意义。
十六没回来,他对这毒了解甚少。
又怎么脱口而出未知的保证?
裴洵干脆抬起手腕,将洛青倒满的酒喝完。
又自顾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杯,还要继续倒。
洛青本来就是喝个断头酒,结果,他这还没开始,怎么搞的像是死的那个是对方一样?
“停!”洛青按住裴洵的手腕,“你没事儿吧?”
裴洵摇头:“没事,有事的事你。”
“我当时知道有事的是我,我最后好好喝一顿,你这干嘛?快给我喝完了喂!”洛青扒开他的手,晃荡一下,本来酒壶就不大,几杯酒下肚,只剩一半。
裴洵本来还以为对方关心他,结果:??
裴洵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
洛青正小口抿着酒,还剩一半,喝不了两杯了,本来还想赏个月,得,酒都要没了,还赏什么?
听裴洵这问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事?”
裴洵睨他一眼,被他抱着酒壶的动作气笑:“我赊给你这么多银钱,你至于小气一壶酒吗?”
洛青:“那我还把公主府都抵给你了。再说了,你以后想喝酒随时都能喝,我不一样,我明天可能就嘎了。”
指不定这是最后一壶,他还跟他抢!
裴洵皱眉:“你不会死。”压在心头的话还是没忍住说出来。
几个字吐出,裴洵浑身莫名轻松不少,虽然不知这毒副作用,但从上个月对方只需要一个解毒人而言,并不太难。
顶多发作比上次厉害一些……明晚只需一个解毒人,外加内力辅助压制。
洛青意外抬头:“你……”不是吧?承诺这东西可不好随便说,更何况,上次对方就耗损了三成内力,这次再来,他不要命了?
洛青心情复杂,一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裴洵肯为他这般牺牲,原因他能猜到。
无非是怀疑他可能就是当年的“何竺青”。
洛青叹息一声,还是没忍住开口:“这种莽撞的允诺还是别轻易开口,不值得。”
他又不是真的去送死,顶多就是假期提前结束。
但内力耗损严重,裴洵很可能成废人。
敬阳帝对裴洵本就虎视耽耽,一旦裴洵这边一弱,敬阳帝只会立刻追击,直到将人除掉,收回宣州。
裴洵不知是醉了,还是借着酒意想问出一个真相:“那你说,什么又是值得?”
洛青:“如果可以,我若是真的明晚没活下来,帮阎荣安善后护下长公主与贵妃。”
裴洵捏着杯盏的手指收拢:“嗯。”
洛青叹息一声,抬眼看过去,这次没躲开:“以后你别找了,我先前是骗你的,何竺青也不是叫虞青青,他在七年前真的掉进悬崖死了。这次我说的,是真的,以前都是骗你的。”顿了顿,在裴洵看不清的神情下,还是垂下眼,“抱歉,之前骗了你。”
洛青看不清裴洵此刻的神情,半晌,对方才把杯盏搁置,咚的一声响,打破房内先前的沉寂。
随即传来裴洵平静,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是吗?那尸体呢?公主又为何知晓七年前的事?还有阎将军,他这是第一次踏足大邵,公主也从未离开过京城,那么你们只凭一次见面,又为何他会不遗余力帮公主,而公主又如何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托付让他救贵妃和长公主?”
一个又一个问话传来,洛青沉默以对。
回答是不可能回答的,但他其实觉得裴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他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裴洵问完只静静等着,没等到想听的,半晌,才突然问道:“除此之外,你又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
他问的是你,而不是公主。
而单单只是他这个人。
洛青缓慢眨了一下眼:不是吧?这位是大圣人吧,他一次次骗他,这个关头还在想着帮他完成心愿?
这就是将死之人的待遇,好像……还不错?
洛青迟疑一下,想着对方虽然这么问了,他也不能这么不要脸,逮着一只羊薅:“咳,其实没别的了……”
都到这时候了,万一明晚顺顺利利过了,特么怎么见这位?
早知道这酒就不喝了。
“是吗?”裴洵想到后院那三位公子,“高总管带回的那三个人,是公主亲自选的吗?”
洛青松口气,只要不继续先前的话题就成:“自然,这次时间不急,可是我慢慢选出来的。放心,我都提前问过了,他们都心甘情愿的。”
心情一好,洛青没忍住抬头偷瞄对面的裴洵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回答完,这厮望着他的表情有些怪,甚至带了些丝丝诡谲,像是复杂不可置信,又像是纠结,最后甚至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研究一下他脸上是不是的确两只眼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就……挺让人发毛的。
洛青抖掉汗毛倒立:“你、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不会是记仇,觉得他骗人不好,想将他扒皮拆骨吧?
好歹自己也是他恩人不是吗?
裴洵深深看了洛青一眼,即使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何时对他起了那种心思,可最终还是开了口。
但声音缓慢而又复杂:“你……是不是真的有那种想法?”
洛青一脑门问号:“想法?什么想法?”
裴洵意有所指:“后院那三、位公子。”长得身形格外像他灯下黑可以完美当成他的那三个替身。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细细观察洛青的表情。
洛青本来没懂,说着说着怎么跑到后院去了,而且他干嘛故意强调三、位,有上次的差错,他不得找两个备选?
等等,三位?
不是吧,没想到裴王爷一个大好青年,脑子这么污的吗?
洛青老脸一红,他活这么大,穿了这么多书,就没见过脑补这么厉害的,他到底怎么会觉得自己选三位公子,是打算一起的?
洛青恼羞成怒:“怎么了?三位怎么了?要你管!”
端起酒杯,猛地灌入口中。
尤其是想到面前的人不知道私下里脑补了他多那啥似的,愤愤起身,亏他拿他当兄弟,最后还想跟他重温当年的温馨时刻。
结果物是人为啊,当年的单纯少年变了。
但他这种故作镇静恼羞成怒的神情落入裴洵眼里更加坐实先前的猜测。
加上的确是洛青自己选的,不是高总管自作主张。
裴洵叹息一声,望着洛青的表情更加复杂。
洛青刷的起身,这天是一刻都聊不下去了。
临走前,还把没喝完的半壶酒提着,他就坐实小气了。
结果走到门口,身后一直没开口的裴洵,突然幽幽莫名其妙一句:“如果你真的……抱有那种心思,其实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
洛青:??什么牺牲一下?每个字都懂,怎么连到一起他不懂了?
洛青回头:“我抱什么心思了?”
裴洵却没说话,让他自行体会。
洛青抱着酒壶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就白瞎半壶酒。
干脆自己喝了,但他酒量一般,倒头就睡。
第二天愣是睡到下午,等起来时,想到今晚上就是月圆之夜,刷的起身。
先是沐浴更衣,顺便烧了香,临时抱佛脚,还是要抱一抱的。
万一感天动地,他今晚上就顺顺利利度过了呢?
高升过来时也挺紧张:“公主,都安排好了,三位公子分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到时候公主戴着面具,想临幸哪一个都行。”
洛青心情复杂,这话听着以前没什么,怎么让昨晚裴洵那厮一通说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洛青咳了一声:“先用膳。”
晚上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隔壁裴洵院子里,影十七抽空去见主上,禀告了府里今日的情况,一切安然无恙,并无可疑之人。
裴洵背对着他站着,只嗯了声。
影十七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继续去保护,临走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公主刚刚突然沐浴,不知道晚上是不是要出府。”
本来随口一说,谁知裴洵开了口:“今晚上你不用跟着公主了。”
影十七:“啊?那谁守着?”不是说那个什么太子来者不善么?万一夜里突袭呢?
裴洵:“我。”
影十七一脸懵:“……这样啊,那属下需要做什么?”
裴洵:“备水。”
影十七:“?”
裴洵:“我也要沐浴。”
影十七:“??”
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突然都要大白天沐浴更衣?

洛青沐浴更衣吃饱喝足后,去找了高升。
为了防止晚上露馅,他交代高升乔装打扮一番后,带着小石头三人去他这段时间准备的秘密基地待着,用的借口也是现成的。
说是担心盛家的人万一有后招,搞偷袭来个死无对证怎么办?
高升虽然担心小石头三人,但更担心公主,被洛青寻来裴洵这个护卫当挡箭牌。
高升想想自己没有武功,即使留在这里也是给公主添乱,最后还是走了。
洛青瞧着高升离开这才放下心,没办法,高升不知道自己是男扮女装,对高升而言,大公主寻来的三位公子是为了救急的,所以是尽心帮忙安排,但问题是,高升觉得他是以女子的身份选一位面首。
对洛青而言,他需要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当初选出这三位公子时,对他们提过,并不是给自己找的,而是为自己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身体出了问题,需要一人解毒,事后不仅有重谢,他们也可以提一个他愿意接受的要求,但前提是,需要他们代为隐瞒这件事,尤其是要对高总管闭口不言。
三人一听不仅有钱拿,甚至还可以提一个要求,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金丝玉器,亦或者让他们改名换姓离开都可以,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谈妥之后,洛青也就放任高升将人安排在后院。
今晚就是月圆之夜,高升这个知情人是不能在场的,至于府里的下人,平时也不会近身伺候,也不会发现不对劲。至于裴洵这边更加不用在意,对方对他的底细来说,一清二楚,也没瞒着的必要。
之所以安排这么妥当,自然是万一自己今晚安然度过,还要继续留在这里,那么他男扮女装的秘密绝不能泄露,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洛青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这三天没浸泡药浴,所以掐着时间恢复男子的身形后,换了一身行头,戴上从裴洵那里弄来的面具。全遮面还不影响呼吸与视线,不愧是影卫出品,用起来就是好,当然最重要的是……免费的。
又好用又不要钱,这好事哪里去找?
天黑下来的时候,洛青本来早就有所准备,可临到头,还是不太自在,上次是醉酒的时候。好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当时无论是逛楚馆还是选人,他当时觉得只要能暂时压制毒就行,可如今还是清醒的,药效没发作,偏偏自己这般,有种晚上要被点名侍寝的错觉。
他还是掏钱的那个。
洛青深吸一口气,干脆从床底扒拉出来一坛子酒,豪气干云往桌子上一放,幸亏有所准备,不行到时候就几杯酒下去,到时候谁怕谁。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洛青感觉身体开始不对劲起来,不仅如此,发作的极快,来势汹汹,浑身开始滚烫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差不多了,从酒坛里倒出一壶酒往怀里一塞,就往后院走去。
等快到后院的时候,洛青拿出酒壶灌了几口,深吸一口气,小跑着打算一鼓作气,结果刚跑了没几步,眼前乍然出现一道身影,吓得洛青差点心脏跳出来。
卧槽,要死了,哪个这时候敢拦他?
洛青这会儿酒意还没上来,脑子还算清醒,顾忌着自己如今不是公主,皱眉,压低声音用男子的声音道:“什么人?”
对面黑影站在阴影处,闻言走出来,露出与洛青戴着的同样的面具:“是我。”
洛青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差点气笑了:“你有病是不是?是不是?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他还以为自己出师不利,临到头了要被人给抓住了,特么的,他都想好多遍用什么借口打发人了。
裴洵心情复杂,尤其是离得近,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酒香,这人是灌了自己多少酒?“事出有因,公主府外出了点事,阎荣安来了,要见你。”
洛青愣了下:“他找我?他这会儿过来做什么?”不会真的被他乌鸦嘴,今晚上真的偷袭吧?只是偷袭的对象从盛家换成了北武太子。
裴洵一直注意着隔壁的动静,洛青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本来想着怎么用借口拦下对方,难道真的要他说的这么清楚这么明白吗?还没等他想好,影十七就来禀告,阎荣安在公主府外写了联络信号,并让人带话,有急事,速要见大公主。
他几乎没任何迟疑,将人拦了下来。
人成功阻止朝后院去,虽然理由不一样,但终究目的达成,裴洵松口气,心情还算不错:“要见吗?”
洛青迟疑一下,想着上次从发作到真的失去理智还有一段时间,加上不到万不得已阎荣安不会特意跑来,那就是北武太子真的有大动作。
他带着裴洵去前院见阎荣安,但因为他此刻一身男装,只等隔了一道屏风,他躲在后面,裴洵在前挡着。
阎荣安一过来,环顾四周:“公主呢?我有要事。”
裴洵稍微让开半个身体,让他看到后面隐约有个影子,又重新挡住:“公主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着装不方便见将军,这样就好。”
洛青适时用女声开口:“怎么了?是北武太子要做什么事?”
北武太子听着熟悉的声音,也没多想,匆匆道:“今晚公主出府去躲躲,我得到消息,太子今晚上要夜袭公主府,想擒住公主,具体目的还没探出来。”他一直注意着太子这边,按照他的想法,太子不会冒然出手。
这是大邵的地盘,面前这位是大邵公主,太子先前求娶之意本来也没这么坚持,他也就没过多在意,谁知太子私下里已经准备好几日,竟是打算夜袭公主府。
打的名义正是生擒大公主。
阎荣安一得到确切的消息,几乎没任何迟疑就过来告知,生怕会晚一步让公主吃亏。
洛青皱眉:“他抓本宫作甚?本宫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大动干戈?”如果要说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但以这些时日来看,北武太子对他压根没真娶的念头,却非要夜袭公主府,甚至还秘密准备多日,这有猫腻啊。
除非北武太子真正的目的压根不是自己。
北武太子要夜袭公主府,目的不是他,那在公主府里目前值得这般大动干戈的……只有小石头一家。
洛青想到了,裴洵也猜到了,二人脸色同时难看下来。
阎荣安瞧不见二人神情,但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我已经带了一队私兵过来,公主这会儿要跟我离开公主府躲一躲吗?”
洛青道:“他的目的不是本宫,没想到临河盛氏这么大的世家,竟然与北武有牵扯。”北武太子也够下血本的,为了盛三郎,竟是舍得夜袭公主府,这是真的觉得他这公主府好进不成?
“什么?”阎荣安一怔,他几天在京中也对长公主府的事有所耳闻,临河盛氏不正是那位前长公主驸马?
没等洛青解释,他突然脸色一变,这段时间他将小石头一家保护的极好,这么大的公主府想找三个人可不容易,但想直接灭口极为容易,只要有所牺牲。
洛青猛地站起身:“卧槽,这孙子不会打算火烧公主府吧……”
几乎是同时,外面传来影十七匆匆的声音:“主子,公主府四个角突然被扔进来很多火把,火势凶猛,被属下驱赶不少,还算可控,只是以防万一公主这边可需要躲避一下?”
洛青磨着牙:“先灭火,安抚好乱了的众人。”特么的,等过了今晚上,他跟北武太子这孙子没完。
说出口,没忍住心剧烈跳动好几下,身体的热度一瞬间升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来。
裴洵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了眼,眸色深深:“还好吗?”
洛青诡异听懂了:“……嗯。我这边无碍,北武太子的目的不是我,放火除了灭口外,也是逼出褚相公一家。只要还在控制内,先把今晚上过去再说,我这边还有事,劳烦将军辛苦一下,今晚上守在府外,太子这边有异动,就……与这位影护卫商议即可。”
等阎荣安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后,洛青觉得事情怕是不好快压制不住了,匆匆说了句,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阎荣安:“??公主……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正门不走专走窗棂的癖好?”这癖好是不是特殊了点?
裴洵心情复杂看了他一眼:“劳烦先顾着一些,失陪,我去保护公主。”说罢,皱着眉跟了上去,还真的是打算今晚上找替身到底?他一个大活人摆在这里,大公主是真的一眼都看不到?
洛青先一步离开,裴洵随后跟上,一前一后不疾不徐就这么到了后院外,这段时间火势已经灭了,到处虽然乱糟糟的,但有条不紊,甚至都没来得及波及到后院。
洛青松口气,他还担心今晚上场地被烧了,难道他还要带着公子跑去别处酱样这样?特么……想想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他就是想压制个毒而已,也太波折了吧?
好在一切还算稳。
洛青整理一番,勉强让自己显得不这么急切,他本意是不急,但问题是这身体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裴洵这边还在纠结是直接开口还是把人直接抗走,结果……这人就这么真的进去了……
裴洵黑暗里一张脸沉了下来,抿着唇,站在墙头上,没吭声,他昨晚上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是愿意牺牲一下的,结果他这是不愿意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主动?
死要面子不肯服软?
裴洵这边纠结的功夫,洛青已经走到一间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压低声音:“我来了。”
门内却并没传来预期的声音,静得像是空无一人,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对了信号,说出这三个字,就是公主的朋友本人。
洛青又敲了三下,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他皱着眉重重吐出一口气,直接把人重重推开。
结果门很轻易就推开了,并未从里面落栓。
洛青疑惑走进去,环顾一圈,是真的没人,不仅如此,里面像是被土匪打劫过,所有的东西被收拾的一干二净,一点贵重的东西都没留下,就像是……临时跑路了。
他脑子慢了半拍,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来,转头黑沉着脸朝备胎一号房间走去,猛地推开,果然没人。
等推开二号也是没人时,洛青气笑了:啊啊啊有点合约精神啊!走水是走水,但是没烧过来啊,至于跑这么快吗?
特么跑一个就算了,还一跑全都跑了!
北武太子,他跟他什么仇什么怨,他今晚上可怎么过啊?特么他还不容易刚找到的三个还算看顺眼的,就这么没了?没了?
还要他现在重新找一个不成?
只可惜他先前太过自信,觉得自己都准备了备选一号二号,总不能出错了,所以他是掐着时间过来了,中间又耽搁一段时间,特么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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