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白月光又穿回来了—— by且拂
且拂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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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摇头:“自然不想。不过么,找人演一场戏也不是不行。”
康贵妃:“演戏?可我们连这次来的使臣都是谁都不知道,找谁演戏?”
洛青却是笑了:“谁说演戏一定要让对方也知道是演戏,以假乱真,才更能逼真。”
而他刚好盯上了一个人,不戏耍一番,难消他心头之气。
这口气可憋了七年,既然又穿来了,这么巧不把这口气出了,他才白来一趟。
洛青安抚好康贵妃,早朝结束前出了宫。
等敬阳帝得到消息过来永寿宫,发现大公主已经出了宫,倒是意外。
上次对方那般殷切讨好,他还以为这次大公主进宫是为了继续讨好他,未曾想当真只是为了进宫见康贵妃。
如果这次真的为了他而来敬阳帝反而不高兴,偏偏不是,敬阳帝又有些念着了。
另一边使臣行馆里,燕宇齐终于把自己从大公主的后院换了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想到先前自己丢了那么大一个人,他觉得天灵盖都隐隐作痛,这种丑,他绝对不想丢第二次。
他虽然在大燕过得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被一群人盯着心里眼里都在说他是个男宠!还是掏钱给人当男宠的那种大冤种!
燕宇齐一想到那画面就抖了一下:他以后要是再扮演什么男宠,他就跟着李洛青姓!
使臣赵大人过来时就看到大皇子摊开四肢躺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吸了阳气,一副精神萎靡被人糟蹋过的模样。
赵大人低咳一声提醒。
燕宇齐睁开一条眼缝瞥过去,发现是赵大人,这才不甘不愿坐起身,这段时间待在大公主府后院,身心疲惫,比他以前和继后斗智斗勇逃命都要难。
这要不是为了寻人,他绝不会受这种罪!
偏偏人没找到,还差点清白没了。
燕宇齐坐起身:“是赵大人啊,怎么突然过来了?”
赵大人站在一旁,叹息一声:“大殿下提前这么多天过来,可打探到什么对你这次有用的消息了?”
燕宇齐摇头:“没有。”他压根不是提前过来打探消息,是为了提前寻人的,但这种事就不好和赵大人说。
赵大人是他外祖的近臣,要是让外祖知道他这时候还生出二心跑去找人,怕是要对他失望。
赵大人就知如此:“倒是也不需要大殿下另做别想,这次前来大邵,阁老已经为大殿下铺好了路。”
“嗯?铺路?什么路?”燕宇齐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事。
赵大人深深看他一眼,眼神里带了同情,但剑走偏锋,倒也不是不行:“不久前阁老与大邵的乌相爷达成一致,乌相爷日后会在大殿下夺嫡中给予助力。”
燕宇齐睁大了眼:“还有这种好事?怕是有条件吧?”
他可不信这世上有不求回报的好事。
赵大人认同点点头:“是有条件。”
燕宇齐看他这模样,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什么条件?”
赵大人:“求娶……大邵大公主。”
燕宇齐一双眼慢慢睁大,最后瞠目圆瞪,直接跳了起来:“我不娶!”他死都不会娶!
如果是进大公主后院前他可能还会忍一下,但是见识过那大公主后院的乱糟糟和大公主这人的恶劣性子,这要娶回去,他还有命吗?
赵大人叹息一声,就知道这样:“如今大殿下腹背受敌,这次回程途中怕是危机四伏。只有求娶,一则能让乌相爷助殿下成事;二则这位大公主和亲外嫁,必定有大批侍卫跟随,到时候宫里那位想对大殿下出手也会掂量一番。”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燕宇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终颓败垮下肩膀:“我不愿意。你不知道她……她有多么……反正我不愿。”
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对人说一个女子是非,他还是做不出来,但他也清楚赵大人来了几日肯定打探清楚了,这种情况依然让他娶,怕是不得已为之。
但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
赵大人也没坚持:“大殿下好好考虑一番,也不着急,毕竟听闻这大公主心慕乌相爷的三公子,说不定大殿下即使求娶,对方也不愿意嫁。”
燕宇齐神色复杂:“……那万一呢?”
赵大人:“那就看大殿下到底是想以后败给宫里那位,导致阁老一派被屠,还是选择……牺牲。”
一直等赵大人开门关门离开,燕宇齐颓废坐在那里,磨着牙,最终锤了一下床榻。
即使他不想夺嫡,但别人也不想放过他,要么活要么死,他竟是别无选择。
洛青这边回了公主府,开始准备下手了。
他让高升派亲信去使臣行馆守着,目的么,自然是西凉这次来的使臣……陆秉忱。
他那前未婚夫。
之所以选陆秉忱,自然是对这厮足够了解。
陆秉忱这人足够冷血心狠,一心搞事业,压根不愿意让旁人拖他后腿,也不想把把柄握到别人手里。
所以他这些年压根没成亲,孤家寡人一个,手段狠辣果断,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当朝最年轻的首辅。
洛青虽然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这种人搞事业,对事业批来说是真的6。
但当过这种人前未婚妻的炮灰来说……感觉就不太美妙了。
甚至他还兢兢业业当了三年。
那感受就是……太过酸爽。
如今陆秉忱落到他的地盘上,小小利用折腾一下,不过分吧?
洛青也没等多久,第二天上午得到禀告,陆秉忱只带了一个小厮出行馆了。
穿着常服,低调出去,显然是打算随便走走。
洛青也笑了,让高升立刻高调出府……去偶遇。
来一场“一见钟情”的戏码。
就是不知道敬阳帝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让大公主去和亲的时候,这位大公主自己“看上”西凉首辅,要死要活要去西凉和亲的时候,敬阳帝会露出什么表情了。
洛青一身盛装带着几个侍卫到一品斋的时候,陆秉忱已经进去半个时辰。
一品斋是一家书斋,三层阁楼,第一层卖书籍;第二层卖笔墨纸砚;第三层则是稀有的孤本。
而洛青要去的……是隔壁的珍宝阁。
同样是京中出名的楼阁,但珍宝阁卖的是各种首饰头面以及时兴的胭脂水粉。
马车停在珍宝阁外,他从马车下来的时候,这出行的架势让本来还要踏进珍宝阁的贵女下意识脚下一转跑了。
开玩笑,就这架势这张脸,她们可太熟悉了。
大公主连乌相爷的嫡三子,她曾经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都敢打个半死。
如今的大公主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心上人忍辱负重的大公主了,而是钮钴禄大公主,见人杀人,一通嘎嘎乱杀,这是无差别攻击啊。
这节骨眼谁敢跟大公主碰面啊,这不是纯找死吗?
没看到大公主鞭笞了相府公子甚至都没惩罚吗?她们难道头比相府门第还铁吗?
整个珍宝阁突然就静了下来,本来还在珍宝阁逛着的客人,下意识扭头看去,又慢慢转回去。
突然又猛地转过去,等看清外头站着的是哪个,默默往后退,从另外一边的门绕了出去。
看清楚了,是惹不起的主。
之前还敢虎头拔毛,听说如今突然又得了皇上的青眼,更是得罪不起。
洛青挑眉,他以前出场有这效果?
但只要不耽误他的事就行,抬步大摇大摆走进了珍宝阁。
对面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燕宇齐木着一张脸,半晌才麻木看向对面也瞪圆了眼的赵大人。
赵大人默默吞下嘴里的茶水,把杯盏放稳,摸着胡子,抖了抖,哈哈干笑一声:“这大公主……长得还是挺好的。”
燕宇齐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理会了。
全程背对着他,虽然是事实,但他张嘴就胡说自己不心虚吗?
洛青没去二楼,在靠门的位置瞧着,整个珍宝阁静得出奇,直到门口站着的高升低咳一声。
洛青听到这提示也不着急,掩唇啧了声:“算了,也没瞧见心水的,改天再来吧。”
掌柜的猛松一口气,恨不得现在跪地恭送。
洛青倒也痛快,转身就朝外走,一步接着一步,到了门口脚下仿佛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朝前扑去。
高升上前就要捞人:“公主!”
侍卫也飞扑要上前救人。
刚好两边人堵住了本来走出一品斋经过珍宝阁的人的去路,停下的功夫,被洛青扑个正着。
也只是下意识虚扶一把,下一刻就皱着眉将人甩开了。
但洛青能让他得逞?脚下一转,愣是将陆秉忱甩开的宽袖一拽,自己裙摆一扬,半旋而动,下腰仰面一躺,愣是从外面瞧着像是被英雄救美半抱在怀里。
陆秉忱显然没想到有人碰瓷救美,怔愣的功夫,低头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正痴痴望着他。
洛青没给陆秉忱反应过来的机会,提前让高升把他演完立刻带离。
否则让众人瞧见陆秉忱直接把他推开,这接下来的戏可就没办法演了。
也恶心不到陆秉忱。
陆秉忱回过神意识到什么,就要把人推开,却瞧见下一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第29章 【动心】
高升将自家公主给扒拉拽回来,上下瞧着检查有没有磕着碰着:“公主可安好?这劳什子珍宝阁当真可恨,竟是差点害得公主摔了!”
众人听着心一惊,完了,珍宝阁要遭毒手了。
谁知下一刻这大公主不仅没发怒,甚至也没直接把腰间的鞭子抽出来,反而是拿出帕子掩着半张昳丽的姿容,抬眼含羞带怯,眼神仿佛钩子般睨了陆秉忱一眼。
洛青身形一转,倒是如同牡丹轻摆,端得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声音也温柔了三个度:“高升莫要胡言,是本宫没走好,与店家无关。”
围观的众人:??啥玩意儿?
珍宝阁老板:!!!
他都做好要大出血的准备了,这还是哪个传闻凶悍绑了相府二公子,鞭笞相府三公子的那个大公主?
高升“瞅瞅”大公主,再“瞅瞅”俊美的公子,哎呦一声,掐着兰花指笑了一声:“奴懂了,的确是公主没站稳,公主可是顶顶心地善良之人,就不与店家为难了。”
众人:??懂了什么?
后知后觉看向那位公子,等看清容貌倒吸一口气:好家伙,他们也懂了。
陆秉忱以及他身后的随从却是懵了,望着这一幕,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那大公主还朝着自家大人眨眨眼:“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可曾婚配?”
陆秉忱以及随从立刻往后退了三步远。
陆秉忱脸色尤其难看,望着一双痴目瞧着他的女子,他虽然刚来大邵国都几日,对这位大公主可是如雷贯耳。
陆秉忱甚至没给洛青再开口的机会,像是背后有狗撵一样带着随从一甩宽袖,大步离开。
洛青演戏演全套,目光依然痴痴盯着背影,双手西子捧心:“高升,去跟着,瞧瞧是哪家的公子。本宫觉得……第四位驸马出现了。”
众人同情看了眼离开的陆秉忱:……自求多福吧。
毕竟前三位驸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直到洛青一行人离开,对面茶楼的燕宇齐都没能回过神,颤抖着手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半晌才僵硬着脖子看着也目瞪口呆的赵大人:“就这?还要我娶吗?”
赵大人愣愣颌首:“的确是不妥……”
燕宇齐松口气:还算他有点心。
赵大人喃喃一声:“大公主看上别人,怕是不好求娶了。”
燕宇齐:……但不多。
大公主被一位公子英雄救美并看上他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京城,不到半日甚至宫里都有所耳闻。
消息禀到敬阳帝面前,他正在批改奏折,暗卫将前因后果说完,敬阳帝面不改色。
直到暗卫提及对方身份,敬阳帝手里的狼毫笔一顿,皱眉抬眼:“你说那位公子是西凉首辅陆秉忱?”
暗卫跪地头也不敢抬:“回禀皇上,正是这次来京的使臣西凉陆首辅,他这次是送西凉公主前来大邵和亲。”
敬阳帝皱着眉,慢慢将狼毫笔放下:“大公主不是对乌家三郎上心吗?”
暗卫不敢吭声,毕竟前几天公主直接鞭笞乌三公子的事早就传遍了。
敬阳帝这才想起先前乌相进宫告状的事,被他不痛不痒挡了回去,如今看来,这乌三郎变心,彻底让大公主冷了心。
或者只是想刺激一番乌三郎?
敬阳帝也这么问了,暗卫的表情愈发复杂,想了想还是老实禀告:“回禀皇上,怕是大公主殿下……是真的动了心。这位陆首辅,长得……颇好。”
敬阳帝哦了声:“好到什么程度?”
暗卫犯了难,但也老实回禀:“两人站在一起,乌三公子就不够看了。”
敬阳帝只听闻过这位西凉年轻首辅倒是没见过本人,倒是惊讶,没想到竟是还长了一张潘安貌。
想到明晚正是接风洗尘宴,倒是可以瞧瞧,大公主到底是真的看上了,还是故意刺激乌家三郎。
西行馆。
陆秉忱回到他在大邵使臣居住的西行馆别院后,立刻让人打水洗漱更衣。
想到那位大公主黏腻的目光,他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等洗漱完出来,陆秉忱面色依然沉着,周身散发着沉冷的气息,不怒自威,让随从心惊胆战,愈发不安。
“大人,是奴没能立刻发现大公主靠近,大人惩治奴吧。”随从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愧疚不已。
是他警惕心不够,但没想到只是上街买几本书,会遇到这种事。
陆秉忱坐在首位,只摆了摆手:“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连他当时都没反应过来,更不要说落后他几步的随从。
随从知道大人不说第二遍,硬着头皮站起身,头垂着,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一番,心里更加不安:“大人,这位大公主对于上心之人,死缠烂打不会轻易放弃。听闻那位乌三公子被她惦记上,即使乌三公子开始议亲也没放弃。前几日刚因爱生恨鞭笞……”
陆秉忱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听途说而言,不足为信。”
虽然他也的确不喜这位大公主,但他最清楚宫中这些秘辛,真的受宠要瞒下来不难。
这些诋毁之言遍布京中尽人皆知,那就不这么如表面这般。
随从没继续这个话题:“明晚是敬阳帝为这次先一步到来的使臣举行的接风宴。不久前送来了帖子,大人和佳蓁公主都在列,只是公主那边……怕是不愿。”
联姻和亲是西凉帝定下的,但佳蓁公主明显倾心大人,只怕到时候即使定下联姻对象,怕是公主也不会轻易嫁过去。
陆秉忱面容上半分情绪也没露出,冷漠得近乎无情:“告诉她,临行前皇上定下口谕,要么留在大邵,要么抬回一具尸体。”
随从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皇上为了与大邵联姻,可谓是下了狠心。
但这是西凉帝的决定,可与他们大人无关。
再说了,大人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慈,毕竟当年佳蓁公主的胞姐,那位已故的郡主只因为看上大人就对大人的未婚妻下手。
后来大人差点将他们闻家打压得喘不过气,佳蓁公主竟然意图通过嫁给大人化解当年的恩怨?
这怎么可能?
西凉帝刚好也需要有人前来大邵联姻,干脆下旨赐了这位闻姑娘为佳蓁公主,前来和亲。
随从都怀疑这位佳蓁公主是不是剑走偏锋,说是看上大人是假,实际上是想嫁给大人刺杀大人,意图让闻家再次翻身。
毕竟当年大人可说过,只要他活着一天,闻家既然当年没有管束自家郡主,那就别想再恢复兴盛。
随从过去将陆秉忱的意思告知后,这位来了几天一直闹腾的佳蓁公主,终于蔫了,老老实实开始准备明晚进宫。
第二天傍晚,洛青掐着点带着高升进宫。
他这次戴了面纱,一身宫装,怎么看都不会怀疑这会是个男扮女装的男子。
洛青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换成步辇,他要先去永寿宫,再陪着康贵妃一起参加宫宴。
这次宫宴敬阳帝为了以示重视,不仅文武百官,连乌皇后康贵妃以及众皇子公主也要到场。
洛青身为大公主自然也是在列的。
只是还没到永寿宫,途中洛青坐在步辇上朝着一处瞧了瞧,嘴角却是弯了弯,指了指一处:“从那里走。”
高升立刻让小太监改道,左右也就是耽误个一时半会儿,不迟到就行。
步辇从后方过来时,小太监正恭恭敬敬领着陆秉忱等几个西凉来的使臣朝前走。
佳蓁公主则是提前一步被宫婢领着随着大邵百官女眷走了。
陆秉忱几人听到动静回身,一开始没认出是大公主的步辇。
步辇四周垂下白色的帷幔,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人,瞧不清面容。
几人退后让开,以为是哪位宫妃。
谁知步辇到他们近前时,一只手撩开一侧的帷幔,探头趴在栏杆上,朝下方几步外的陆秉忱笑了起来:“本宫与公子好有缘分,没想到在这宫里也能遇到呢。”
漫不经心带着笑,可怎么听都像是故意逗对方。
陆秉忱听着这有点耳熟的声音,皱眉,却没抬头,但这腔调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昨日遇到的那个大公主。
高升抱着拂尘,瞧着这位陆首辅不搭腔,故意装作不认识对方:“你是哪家的公子,竟然不回公主的话!”
陪同的小太监立刻跪地回禀:“高总管,这位是西凉来的陆首辅陆大人。”
潜台词,不能轻易得罪的。
毕竟来者是客,还是皇上下旨邀请来的。
高升上下看他一眼:“原来是陆大人啊。”
洛青从上往下瞧着静静站在那里的陆秉忱,啧了声,还是跟以前一样装模作样:“没想到昨日救了本宫的是陆首辅啊,昨日走得快,陆首辅可还没回本宫的话。陆首辅可曾……婚配?”
小太监都快哭了,同行的几个西凉使臣对视一眼:怎么回事?这次来没听说还要让陆首辅也联姻啊。
陆秉忱低垂的眸色渐沉:“回禀大公主,臣并未婚配。但……已有亡妻。”
洛青只差白他一眼:“是吗?有这回事吗?陆首辅可莫要诳本宫,到时候本宫禀到父皇跟前,可就不妥了。”
几个西凉使臣可不敢得罪,补充道:“大公主,陆首辅的确有个已故的未婚妻,陆首辅与其感情颇深,是以决定终身不娶。”
洛青遗憾道:“这样啊。”
几人松口气,看来大公主这是放弃了。
谁知紧接着只听这位大公主继续道:“那你未婚妻怎么出事的?别是被陆大人克死的吧?”
洛青话一落,这一块寂静无声,西凉使臣倒吸有一口气,这位大公主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洛青瞧着陆秉忱青黑的脸,终于心满意足:“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不就是克妻嘛?本宫还克夫呢,指不定你克我我克你,就不克了嘛。”
众人:公主你直接说你们天生一对格外相配就行了。
洛青满意了,也懒得再看陆秉忱,抬手就要让步辇继续走,坐直身体刚抬眼,却瞧见前方岔路口不知何时站着两道身影。
一前一后,一主一仆。
站在前方的男子一身暗赤色五爪蟒袍藩王服,衬得身形格外颀长,眉眼冷峻,星目疏朗。
漆黑的眸仁静静看过来,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起伏。
洛青本来也无所谓,看过一眼就过了,可等收回目光,抬手继续走的动作却是一顿。
莫名觉得刚刚那张脸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过。
几乎是顷刻间,脑海里一张年轻几岁的少年模样与刚刚看过的那张脸重合起来,洛青动作僵在那里:不是吧?他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藩王蟒袍,竟然是个王爷?

洛青的确是好奇过少年几年后长成的模样,但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
洛青只以为对方是七十二楼的楼主,所以用虞公子这个假身份糊弄起来也无所谓。
他只要接下来不怎么出现在七十二楼也不会被发现。
可这才两天,他就在宫里与对方相遇了。
当年救下对方的时候,他也没说自己是大邵的皇族。
穿着藩王服,二十多岁,会是谁?
原身记忆里也没对方的模样,那就是好多年没在京中出现过,否则原身不可能没印象。
又是藩王爷,那只有两个人选了。
一个是敬阳帝一母同胞唯一剩下的胞弟庆王。
另外一个,是被困在封地宣州的异姓王裴洵。
庆王今年已过而立之年,显然不符合不远处身着藩王蟒袍的男子,那只剩下宣州王裴洵了。
洛青整个人都麻了,转瞬间他脑子过了好多事,庆幸自己戴了面纱,又隔了一层纱幔。先前在云隐寺这厮没怀疑过,又验证过他是男子不可能是大公主,那应该是……安全的吧?
洛青也没心思逗陆秉忱了,以后见到这姓陆的躲远点,果然克他。
洛青摆摆手让人赶紧走,只当没看到宣州王。
没看到自然不必停下来打招呼行礼,就算是告状到敬阳帝跟前他也不怕。
再说,以他对对方的了解,对方也不至于这么小气。
大公主的步辇离开,陆秉忱几人才面色稍缓,刚刚大公主虽然没做什么,但意思表达的清楚。
但一个声名狼藉、克了三任未婚夫、府里养面首的大公主,看上陆首辅,这怎么看都是对陆首辅的冒犯。
偏偏西凉不如大邵,这口气怕是陆首辅只能忍了。
几个随行的使臣对视一眼,默默给这位大公主点蜡。整个西凉尽人皆知,陆首辅对他前未婚妻痴心一片,不愿再娶。
如今被大公主这般对待,以陆首辅的小心眼,怕不会轻易饶了这大公主。
几个使臣倒是不担心,他们这次随行的目的只需要让西凉与大邵联姻达成,至于旁的,他们才不管。
只是抬眼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人,表情一僵,但下一刻看清此人一身五爪蟒袍,心思一转间,立刻猜出这人身份。
宣州王裴洵。
七年前从老宣州王手中承袭王位,短短几年间,将宣州治理得繁荣昌盛,夜不闭户,百姓称颂。
一个异姓王太过出色,对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就不高兴了。
这次敬阳帝借着千秋节把人宣进京,怕是另有目的。
是杀还是留京撤权,可不好说。
陆秉忱收敛好面上所有的情绪,抬眼看到裴洵,眸色深沉,也认出对方身份:“宣王爷。”
裴洵凉凉瞥他一眼,只是冷漠嗯了声,脚下一转,继续朝前走去。
几个使臣对视一眼,直到人走远了,才轻声打探:“陆大人,你可是得罪过这位宣州王?”
陆秉忱冷冷看他们一眼:“本王也是第一次来大邵,如何得罪他?”
几人摸摸鼻子,也觉得这话问的稀奇,没敢继续多问,怕这小心眼的陆首辅回头给他们暗地里使绊子。
陆秉忱抬眼沉沉看了眼那两道身影,也奇怪,他应该并没有见过这位宣州王。
在西凉也只听闻过对方的事迹,不过传闻这位宣州王性格孤僻为人冷漠,加上当年老宣州王死的蹊跷,他后又被人追杀落入陷地受了一番折磨。
众人不知他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后来敬阳帝想给他送女人,被他以有心理阴影,不得靠近女子。
除非病养好之前,不打算在身旁放人。
敬阳帝那时候还不信,故意让宫婢去靠近,结果这位宣州王直接在宴会上发了疯,差点砍了离得近的两个文官。
至此之后,敬阳帝也没再提。
洛青在今晚之前没想过七十二楼楼主与宣州王是同一个人,陆秉忱也没想到。
裴洵这些年都是以楼主的身份对陆秉忱下黑手,所以陆秉忱只知道当初“何竺青”救的少年是后来的七十二楼楼主。
洛青到永寿宫时康贵妃已经装扮好,虽然被洛青安抚过,还是担心今晚的宴会。
听说那位大燕大皇子也会来,到时候万一皇上真的下旨赐婚,想挽回就来不及了。
洛青还真不担心,就算他猜错了敬阳帝的心思,那狗皇帝真的下旨赐婚,他也能把这婚约搅合黄了。
他可不信那燕皇子愿意娶一个养面首的皇子妃,除非他不担心以后头上常年青青草原。
不是自愿的,那就是给的利益足够大,乌相爷能给的承诺是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到。
乌相爷能给的,他自然也能给。
就看利益够不够大,当然,要真的不够,就用好感值买点能让人昏迷半年的药,敬阳帝总不能让他嫁给一个活死人吧?
除非敬阳帝真的不要他自己的脸了。
洛青陪同康贵妃到宴会举办的宫殿时,文武百官以及家眷、各国使臣差不多都到了。
康贵妃去了上首敬阳帝旁边下首的位置落座,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乌皇后。
洛青身为大公主,则是去了她自己的位置,离首位隔了几个桌案。
洛青落座后,旁边挨着的三公主幸灾乐祸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亏你还有脸进宫,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出现在这宫宴上。”
洛青瞥她一眼,三公主李铄灵,刚及笄,生母正是乌皇后。
三公主与原身一向不对付,但之前还收敛着,大概是洛青先前鞭笞了乌松源,这是替自己表哥抱不平了?
三公主看他幽幽看她,皱着眉:“你看什么?”
洛青却是靠近一些,恶魔低语:“这次宴会是父皇让我过来的,你说我没脸来,是在说父皇做得不对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三公主气得脸色涨红,她怎么敢说父皇半个不是?
洛青老神在在:“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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