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 by狐狸不归
狐狸不归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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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俪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
苏俪推开门,走到桌前,将亮着的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近乎虚弱地说:“你们自己看吧。”
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了她此时的颓唐。
她知道完了,全完了。白屹,周恒,包括她自己,全都陷入了周辉月做的局里了。
周辉月和已经完善了的二代算法,已经在北宁获得了巨大的投资。
虞倦知道这件事是在上课的时候。
周辉月提前告诉他应该会在今天公开。他知道周辉月总是会成功,不会失败,所以不是担心,而是一直在挂念。
因为周辉月是虞倦很在意的人。
然后,虞倦的消息又炸了。
重生之后,虞倦清了好几波人。退婚传言时一次,虞家出事时一次,来意不善、阴阳怪气的就全删了。至于没说话的,虞倦默认不存在,放着也就放着了。
这一次,周辉月的消息又把剩下来为数不多的人又炸出来一大半。
主要是明里暗里打听周辉月的事。
周辉月在白城的关系简单,认识他的人不多,更谈不上什么朋友。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虞倦是他的未婚夫了。
下课铃一响,虞倦把书一推,走出教室,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周辉月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才接通,周辉月问:“下课了吗?”
虞倦轻声说:“看到新闻了。”
周辉月说:“很顺利。”
虞倦不是那类很擅长表达自我的人,但对喜欢的人很坦白:“嗯,好厉害。”
周辉月不动声色地笑了,又说:“以后再也不这么加班了。”
过完年后,周辉月行程很赶,经常出差,现在还在北宁。
加班没什么,出差也不是什么难事,周辉月精力充沛,对任何地方都没什么眷恋之情。
但那都是之前,现在他很想虞倦。
虞倦在外面走廊的尽头,窗户半开着,外面的风微冷,他忍不住笑了:“怎么,当老板也不想加班?”
周辉月漫不经心地说:“不是你说,又没人给我发工资,不用那么努力,你会养我。”
他挑眉笑了下:“只想和男朋友在一起。”
又问他:“明早想吃什么?”
虞倦随便是真的,挑食也是真的。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懒得麻烦,也不喜欢浪费,所以很少尝试。
但有周辉月在就不同了。
每次做菜,周辉月都会选几道虞倦没尝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食材做。有两道是虞倦确定喜欢的。周辉月不挑食,什么都吃,虞倦如果喜欢吃新鲜的菜式很好,不喜欢吃也不会浪费。
也只有和周辉月在一起,虞倦才会变得那么挑剔。
他想了想:“吃面吧。煎个鸡蛋,炒两个菜。”
周辉月说“好”,“我下午回去,路过超市顺便买点菜。”
可能不会有人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外人眼中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周辉月,什么都没想,只是希望能和虞倦待在一起。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 虞倦收到周辉月发来的消息,说在学校门口等他。
虞倦想了想,托舍友帮自己把书带回宿舍, 他回去后肯定不会看书写作业。
大家都是一个专业,周辉月又是直系学长,这样轰动的消息,中午出的新闻, 下午就都知道了。
高一林问:“去见学长?”
虞倦点了下头。
孙帆立刻调侃道:“公司不是开在北宁吗?周学长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样异地恋, 看来是白担心了。”
虞倦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只有你。”
孙帆捂着胸口, 一副被伤害了的表情。
教学楼离校门不远, 虞倦走了五分钟, 就到了校门口。外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周辉月站在车门外, 一旁还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个头比周辉月稍矮一些,头发乌黑,相貌端正, 面容刻板, 眉间有很深的皱纹。
虞倦大概猜出这人是谁了, 也知道周辉月为什么没在教室外等自己了。
果然,那个人——周恒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是虞倦吧, 和辉月的关系这么好……”
他的话没有说完,周辉月直接打开车门,让虞倦上车, 低声说:“等我一会儿。”
虞倦搭着周辉月的肩膀上车,似乎对这样的对话毫无兴趣, 看了周辉月一眼,靠在副驾驶座上,没说话。
在得知消息后,周恒看完整篇报道,又打电话问了北宁那边的熟人,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机会。
如果周辉月只是完成了这个项目,白家和周家联合起来,未必没有抵抗的能力。现实却截然相反,就算他们也做完了,有雄厚的资本作为支撑,但技术上的差别实在犹如天堑。
但也不是无可挽回。幸好,他和白家的协议还未达成,完全可以用父亲的身份获得周辉月的信任,徐徐图之,尝试将这个项目纳入周家的集团下。
他是这么想的,也立刻作出行动。
周辉月下飞机还没多久,周恒一接到消息,立刻追车赶了过来。没料到周辉月不是去公司,而是来白城大学等人。
他以为周辉月等的是合作对象,或者研究人员,和对方确认公司下一步的布局或走向,总之会是很重要的人,自己可以在说服周辉月的同时,也将种种利弊讲述给那个人。
直到看到虞倦。
周辉月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离开北宁,回到白城,仅仅是为了接他的未婚夫放学。
太可笑了。周恒几乎是在瞬间推翻这个过于离谱的可能。周辉月一定是在韬光养晦,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将虞倦作为掩人耳目的借口。
想到这里,周恒试图表现自己对周辉月的父爱,他想要变得慈爱,又从未拥有过这样的感情,而且太过急迫,所以神情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辉月,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想要自己闯一番事业。想法很好,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
周辉月看着他,他的神情一如往常。周恒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无论是从不愚山回来时坐在轮椅上,还是接受了建议,为自己工作,直至现在釜底抽薪,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永远是平静、深邃,让人无法看透。
周辉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等他。
周恒回过神,他站在长辈的角度,用心至极地分析:“杭景山的名字,我也听过几次,不是个靠谱的人。而且又家大势大,难免会有所图谋。防人之心,你要小心他把你赶出局。”
其实他也知道,这么着急不对,但在这样的局势面前,周恒无法遏制野心,他硬着头皮说:“不如你和我合作。周家可以为你托底,我们父子之间有血缘亲情,总比那些外人靠谱。”
这样的话,周辉月听过不计其数。
重生之前,时隔十多年,回到白城后,周辉月有很多时间,他完善自己的复仇计划,让周恒一步一步失去一切,恐慌,绝望,直至崩溃,从歇斯底里到跪地求饶。
周辉月并不是欣赏这些,可能那时候除了复仇,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是吗?
而现在的周辉月只是觉得厌烦。他希望能尽快解决所有的障碍,不是慢慢将这些人逼上绝境,或许他们会在中途失去理智,穷途末路,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讨厌不安全的环境,因为这个世界多了虞倦。
很多时候,周辉月觉得虞倦很脆弱,碰一下就会受伤,所以需要严密的保护。
实际上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所以一直克制将虞倦困在自己身边的欲望。
隔着车窗,虞倦隐约能听到外面的交谈声,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听不太清楚,但周恒加重了“血缘亲情”几个字。
周恒可真是厚颜无耻。用道德绑架,用利益引诱,但目的只有伤害和掠夺。虽然虞倦知道周辉月不会上当,不会在意,虞倦还是难免心烦意乱。
对虞倦而言,路水城是没有关系的人,他应付起来很敷衍。而周辉月曾遭受的磨难很大程度来自这个人,周恒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虞倦才知道除夕那天,自己和路水城在外面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周辉月的耐心有多好,而自己根本等不了十分钟。
他很少为难自己,压抑情绪,所以摇下车窗,向窗外看去。
“周辉月。”
周辉月回头,问:“怎么了?”
虞倦有点不耐烦了:“我好饿。”
意思是催他早点结束谈话,回家做饭。
周辉月很好脾气地点了下头,对虞倦笑了笑。
周恒察觉到周辉月的意图,急不可耐地走上前,高声道:“辉月,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的模样英俊,长得和父母都不太一样,唯独嘴唇的形状和康勉有些相似,很薄。闻言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冷淡地说:“你不是才和白屹谈过吗?”
周恒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终于意识到周辉月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可怕,他能够瞒下和杭景山的合作,也对自己和白家的举动了如指掌。
虞倦伏在车窗上,轻飘飘地瞥了周恒一眼,春风掠过他冷的眼眸:“喂,别演戏了,很恶心。”
时隔多日,周辉月难得有空,做了很多菜。
虞倦的嘴很挑,但周辉月的厨艺本来就不错,现在更好,所以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汤炖的也很好,虞倦喝了一碗,周辉月又推给他一碗,他总是喜欢投喂虞倦,觉得虞倦太瘦了。这次虞倦只喝了一小半就撑不下了。
周辉月便帮他解决了剩下的那些。
吃完饭,周辉月先洗了澡,手机偶尔会震动一下,是不得不处理的事。
片刻后,虞倦也从浴室中出来,他的头发是湿的,往下滴着水,所以没穿衣服,只披了一条宽大的浴巾。但虞倦的个头很高,浴巾松松垮垮,只能遮到小腿的位置。
周辉月站起身,吹风机和毛巾摆在一边,他坐在地毯上,朝虞倦招了招手。
房间里很温暖,水滴滴答答把周辉月的袖子浸湿了。
虽然他平时也会嫌麻烦不吹头发,但好歹会擦一擦。
不过今天有周辉月在。
虞倦懒懒散散地靠在周辉月的怀里,能闻到周辉月的气息。两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但不知为何,周辉月给他的感觉要冷冽一些。
他闭着眼,像一只被照顾得很好的猫,听周辉月说:“过几天有一场宴会。”
在此之前,周辉月几乎没去过这种纯粹的社交场合。但他选择留在白城,以前就算了,现在免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虞倦在周辉月的怀里打了个滚,找更舒服的姿势,本就裹得不怎么严实的浴巾顺着肩膀往下滑,他问:“怎么了?”
周辉月靠近了些,他的呼吸落在虞倦潮湿的耳侧,低声说:“不想一个人。”
虞倦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不是讨厌,单纯觉得无聊,没有意义。但如果有周辉月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我和你一起去。”
因为周辉月帮他解决了没喝完的汤,因为正在帮自己擦拭湿透了的头发,理由有很多,但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周辉月不想一个人去,虞倦就会陪他。
接下来的几天里,虞倦过的平常又普通。周辉月每天接他放学,偶尔会加班一次。
到了宴会当日,虞倦同周辉月一同赴宴。
三月里春天的黄昏,一切都很美。天空是灰暗的蓝,枝头开满了花,人来人往,穿梭其中。
周辉月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毕竟这些天最热门的消息就与他有关。
白家早已将算法视为公司的未来,不知投入了多少。周恒为了这个和白家打了好几个月的擂台,闹得人尽皆知。结果却是白家周家都没讨到好处,反而是周辉月连同外人杭景山将这件事办成了。
毫无疑问,父子俩是闹翻了。否则周辉月也不可能找外人合作。而这场宴会的主角不是周辉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不会找不自在,在这种时候提起周恒,只问他和公司有关的事,以及合作的可能。
虞倦的出现是个意外。
在金钱面前,血缘和亲戚似乎不堪一击。周辉月毋庸置疑是那类感情很淡薄的人,连亲生父亲周恒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虞家现在尾大不掉,自顾不暇的虞家,虞倦当时又那么坚决想要退婚。
虞倦有些冷淡,见面的人一个不认识,但很有礼貌。周辉月郑重地将他介绍给了见面的人,又谈了会儿重要的事。虞倦渴了,旁边的桌子上摆的都是酒,果汁放在远处的角落,他不知不觉松开和周辉月挽着的手,准备去拿一杯喝的。
周辉月几乎立刻就感觉到手臂上重量的消失,道歉似的向对面的两人颔首,转身追了出去。
对面是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好半天才相视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虞倦不想喝酒,他的酒量太差,不想在社交场合失态,很认真地挑了杯无酒精的樱桃汁,才低头喝了一口,就感觉面前站了人。
他说:“你怎么过来了?”
周辉月说:“怕你丢了。”
虞倦刚想说自己不是弱智,就听他又添了一句:“是我担心。不能离开你的身边。”
这么坦白,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慢吞吞地抿了一口樱桃汁,想要转移注意力。
周辉月低下头,吻了一下虞倦的唇角。
几乎只在一瞬间。即使有人在盯着他们,也只能看到周辉月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虞倦,而不会知道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吻。
虞倦的脸红到爆炸,死死地抿着唇,瞪着周辉月,要一个解释。
周辉月轻声笑了,好心地说:“帮你尝尝,怕你又喝错了。”
虞倦:“……”
从黄昏至入夜,花园中的灯逐盏逐盏地亮了。
虞倦和周辉月站在人群外,似乎在聊些什么。
对面不远不近的地方,几个人正望着他们。
这几个人都是年轻人,除了家世背景,自己还没展露出什么本事,想要接触周辉月的人太多,轮不到他们凑过去,也就远远地看了几眼,不清楚周辉月和虞倦如何相处。
不过对于这桩八卦,他们倒是很有兴趣。
他们中有两个是虞倦的高中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同班,对虞倦也算有些了解,知道虞倦最恨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个了无音讯的未婚夫。高考过后,周辉月车祸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当时虞倦几乎要和周辉月退婚了,不知道为何压了下去。
但虞家现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周辉月是人人争相讨好的新贵,总而言之,两人很不搭。
一个人开口说:“所以他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挤眉弄眼道: “当初退婚的传言甚嚣尘上,现在周辉月说不定是故意吊着虞倦在自己身边,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们怎么这么阴暗,或许是真爱呢?”
“得了吧,以虞倦的性格,如果真的是这样,咱们还能一点不知道吗?他最想的不就是……”
一直沉默的人开口打断他们间的谈话:“我不觉得。”
他是白城大学的大三学生,也听到过一些与虞倦和周辉月有关的事,如果是真的……
照理来说,周辉月和虞倦怎么样和他们的关系也不大,但这种场合上无所事事,也没别的事能做,加上外界都对他们充满好奇,所以想得知真相的心情也很迫切。
几个人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不得不说,黯淡的灯光下,虞倦站在台阶上,半垂着眼的神态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朵花都要美丽。
周辉月忽然靠近了一些,他拿出一样东西,不大,用大拇指顶开盖子,里面的有什么闪了一下,很亮。
“这个戒指……”有人惊讶地说,“当时那场拍卖会我也去了,是一整套珠宝,原来是这样。”
那是一套价值上亿的古董珠宝,不久前在拍卖会上出现,价格高昂,被人整套拍下。当时买家没有出面暴露姓名,众人只惊叹那人出手阔绰。现在想来,周辉月拍下那套珠宝的理由显而易见。
因为整套珠宝都由一颗巨大的绿钻石切割而成,而那绿是虞倦眼眸的颜色。
“虞倦。”
听到自己的名字,虞倦怔了怔,他站在台阶上,比周辉月稍高了些,低下头,看清周辉月手中拿着的东西。
是一枚戒指。
戒指的造型很夸张,戒面由两枚巨大的绿钻石攒成的,周围镶嵌了数十颗白钻,在这样的夜晚,闪着耀眼的火彩。
周辉月捧着虞倦的手,他的动作很轻,体温不高,虞倦的手指颤了颤。
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虞倦慢慢与周辉月对视,他的神情比任何一刻都要认真,眼眸似乎被钻石点亮。
周辉月说:“你喜欢的玻璃花房在建了,讨厌的人不会再出现在面前。所以,我的未婚夫,什么时候能结婚?”
他不想一个人,也确实不能一个人。
周辉月无法克制欲望,压下执念,他要将虞倦留在自己身边。
树影簌簌,虞倦的脸被树影遮住了小半张,他其实还没回过神,看到了什么,人生鲜少有这么笨拙的、不知所措的时刻。
但,在理智回笼前,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先说了“好”。
是允诺。
周辉月为虞倦戴上那枚戒指,又俯下.身,纤瘦的手指停在了他的唇边,周辉月吻了他的指尖。
周围人一片怔愣。在今晚这一刻前,的确很多人会对周辉月和虞倦之间的关系有诸多猜测,有好有坏,掺杂着利益与感情。
但直至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才意识到,那些隐没在谣言之间,没有人会相信的才是真相。
虞倦对周辉月而言真的有无与伦比的意义。
是此生挚爱,是令他重获新生的人。
周辉月甘心情愿为他俯首称臣。

第87章 夏日永恒
在北宁发布消息后, 周辉月作为项目的负责人、合作者,拒绝了采访,回到白城, 与外界对接的事务都由杭景山负责。物以稀为贵,很多人想知道与周辉月有关的事。
今天的这场宴会,是周辉月在那件事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
虽然这样的私人宴会没有采访的环节,但为了新闻头条, 还是有记者浑水摸鱼溜了进去,想要打听到这位站在风口浪尖、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的一手消息。
周辉月的过去不算乏善可陈, 他是孤儿出生,但从小一路跳级, 保送白城大学, 二十岁毕业, 二十二岁便已做出了常人终身都不能达到的成就。据某些不愿留下姓名的人说, 其实周辉月出生豪门, 却流落在外,但这个消息并未得到证实。
记者想要揭底周辉月的身世,写一出大戏, 从一无所有的孤儿到出生豪门的新贵, 亦或是父子反目的斗争, 也着实能吸引眼球。
但是第二天登上门户网站的消息是周辉月的求婚。
配图的照片拍得很模糊,构图精巧的记录下了周辉月求婚的瞬间。
周辉月的求婚对象站在台阶上, 他垂着头,一旁的重重树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周辉月俯身吻他的指尖, 绿钻石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可能是周辉月捧着他的手的动作太过郑重,亲吻的神态也过于珍惜。
明明看不到脸, 透过周辉月的眼睛,莫名地觉得戒指的主人很美。
在此之前,不是没有记者联络过周辉月从前的同学、老师,以及员工下属。大多数人对于周辉月的评价都不错,他的为人处世无可指摘,但或许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缘故,周辉月的性格冷淡,身边没什么朋友,与爱情更是绝缘,没料到会这么快发展出一段爱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婚。
至于未婚夫的身份,知道的人很多,稿子中隐去不谈,虞倦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人打扰,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至于那枚戒指,用的是重工,钻石本身也很沉,戴起来太过显眼,虞倦又挑了个链子,准备挂在脖子上。
虞倦觉得周辉月的审美有问题,挑戒指的时候完全不考虑怎么佩戴,于是说:“你下次别挑了。”
周辉月问:“挑什么?”
虞倦说:“结婚戒指,我不想再挂第三个……”
周辉月停下手中的工作,问:“你挑。”
又问:“什么时候能结婚?”
虞倦:“……”
周辉月看着虞倦可爱的神情笑了半天,亲虞倦的嘴唇,然后把他压在床上做.爱。虞倦浑身赤.裸,被人拥在怀里,周辉月的体温很高,唯有垂在胸膛的吊坠、戴在手指间的戒指是冷的。
周辉月提前回到白城,没有留在北宁,一方面是那边的工作大多落实了下来,按部就班就不会出现意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收尾。
如果是以前,周辉月不会这么着急,或许他会诱使白屹越陷越深,但现在却不能容忍白屹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留在外面。
大厦崩塌,始于一道突兀的裂缝。
这一年来,白屹投入了大量资金和精力,拿股份分红的旁支对他的这种行为早有不满,还是靠他展望后续的收益才暂时安抚下来,现在北宁的消息一出,人人都知道白屹的项目失败了。白家人多嘴杂,本来就不是一条心,现在更是各有各的打算,白屹忙的焦头烂额,却又收到了公安传令,涉嫌一桩谋杀案。
他以前行事虽然嚣张,但大多是用钱摆平堵嘴,不会直接动手。但近些年来,白家大不如前,他看中了周辉月手中的东西,知道会有怎样的价值,周辉月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才会采取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直接撞人。
铁证如山,白屹身陷囹圄,自顾不暇,即将锒铛入狱。
白屹被捕当天,苏俪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头晕目眩,她知道是周辉月的报复,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来,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那天是周六,苏俪微笑着送愁眉不展的周知上学,安慰他不必担心周辉月,一个人单打独斗能赚多少钱,周家还是周知的。送走儿子后,苏俪拿了自己的身份证件,没和一个人谈及自己的去向,径直去往机场,却在登机前被人拦了下来,因为涉嫌职务侵占以及一起多年前的拐卖案。
周恒经过这次的事,一蹶不振,前期的投资打了水漂,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风光,连海外的业务都被迫紧缩,原先的计划被迫中止。
在白屹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之前,一切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伤害,不会又无法弥补的缺憾,没有那被迫离开,又东山再起的十五年。
对于小说而言,这样的剧情缺乏起伏,前期铺垫太多,后面解决得太过容易,头重脚轻。
但这是周辉月真实的人生。
虞倦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那样上学念书,和男朋友周辉月谈一场没有期限的恋爱。
五月末,快要过生日的时候,虞倦请了几天假,想在这个初夏重回不愚山。
两人先是去了一趟安山村,刘奶奶依旧在槐树下摘菜,在看到虞倦时眯了下眼,又慈和地笑了。
虞倦的脸有点热,对刘奶奶介绍周辉月的身份,是他的男朋友,也是未婚夫。
他们事先没说,来的很突然,刘奶奶忙着给他们做饭,一个人忙不过来,周辉月去灶上帮忙。
厨房一开火,热气扑面而来,虞倦被赶了出来,在屋檐下的靠椅上坐着,一旁是洗好的野果。
甜的,也有点酸,不能多吃。
刘奶奶对周辉月的评价很好,说他长得周正,有力气,会做饭,脾气也不错。
吃完中饭,周辉月载着虞倦,驾车离开。
周辉月本来是不想来紫金山庄的,但虞倦非要来,所以提前找人收拾过。
夏初的气温没那么高,车从盘旋着的山路穿梭而过,两边生长着参天高树,窗户大开着,路上的山风灌入车厢内,将虞倦的头发吹得扬起。
周辉月问:“当时你说的那个河滩呢?”
虞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辉月认真地说:“约会的那次,没来得及去的河滩。”
虞倦怔了怔,否认:“那次不算约会吧。”
那个黄昏,孙七佰不在,虞倦冲动地作出决定,想要和周辉月一起去周围看看。
每次从紫金山庄骑车去往安山村都会路过一条不深的小河,河床上有几块凸出裸露的石头,虞倦会搬着车,穿过河流。
周辉月说:“当时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去看。男朋友是要反悔吗?”
虞倦怎么可能反悔,为了面子也不可能。
他在导航软件上搜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河滩。
果然,那条路线没被删掉。
下面多了条评论。
“坑爹啊,谁标记的这能开车过去的啊!”
虞倦沉默不语,将屏幕展示给周辉月看:“……我投诉过好几次。”
但显然导航的逻辑和虞倦想的不太一样。
虞倦脱了鞋,走到了河滩边。
漫山遍野的爱恋还未开放,淡色的花苞在风中轻轻摇晃。
现在是午后,山谷周围是密密丛丛的苍绿,日光倾落而下,在河面跳跃,最后追逐着照亮了虞倦。
虞倦整个人沉浸在日光里,看起来圣洁而纯粹。
他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又降临于此的人。
虞倦停了下来,回头看周辉月。
周辉月站在他很近的地方。
河滩边的石头被晒得很烫,必须要一直一直往下走,虞倦莫名想起一年前的假期,他来到这里,留下来,没想过要和周辉月产生什么联系,只是想要报仇。
老实说,他们在那两个月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只是在虚度夏日时光。
周辉月表现得好像很擅长聊天,很擅长陪人打发时间,让虞倦高兴,不会无聊。
但其实周辉月不是那样的人。他的擅长是只对虞倦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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