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小陶踩下刹车,想了想说:“那你现在还喜欢跳舞吗?”他好像从来没看见过他江哥看过古典舞相关的东西。
江挽依旧没说话。
小陶偏头看了他一眼,挠了挠腮帮,低声说:“其实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江哥,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也可以把古典舞拣起来嘛,反正燕铭又管不了你了,他现在在监狱里自身难保呢……”
他看了江挽以前的舞蹈视频,又知道了之前发生过的事,以为江挽之前不能跳舞是因为燕铭的约束,“我来之前听顾影帝的助理说燕铭的腿瘸了……不知道被谁打的,估计是监狱里的老大……毕竟他就算在外面有多能呼风唤雨,进去了也是新人嘛,哈哈。”
江挽:“……”
燕铭多年沉淀的气场也能唬住监狱里的不少犯人,他被打断腿多半是外面有人授意。
或者——
他遇到了那些曾经纠缠过他被他亲自送进监狱的变态了。
小陶依旧在说:“粉丝们都希望你可以做喜欢的事情呢。”
江挽敛着睫羽,拇指指腹下意识摩挲着手腕的疤痕增生,微微抿起了唇角。
小陶不想惹他不高兴,很快就不说了。
网上沸沸扬扬,江挽没回应过那个词条。
接下来的时间顾家和沈家借燕铭入狱的话题洗清了之前的谣言,燕薇也雷厉风行坐稳了燕家家主的位置,从燕氏集团的代理董事长和总裁成为了正式的董事长和总裁。
而作为燕薇和燕炽合作的条件之一,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燕旭被送到了国外,还被没收了护照,一时半会无法回国。
在燕氏集团的公关刻意引导下,公众的目光逐渐转向其他人和事。
燕铭锒铛入狱后,江挽的工作室也彻底归到了江挽名下,江挽成了工作室名副其实的老板。
但公众显然很关心他会怎么处理燕铭留给他的财产,因此燕氏集团以及燕铭名下几家公司的股东变更很快引起了眼尖网友的注意:除了江挽的工作室,这些公司的大股东都变成了燕炽。
公众发现这点的时候江挽已经低调飞回了剧组拍戏。
但在飞回剧组前,他去看了一次奶奶。
剧组这边他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不能再耽搁拍摄进度,因此短时间内他无法将奶奶的墓迁到爷爷和妈妈的墓边。
小陶在公墓门口等他,江挽一个人在奶奶墓前和奶奶说话。
“上次有件事没告诉您。”他低声说,“我已经十年没跳过舞了,奶奶。”
“您走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不喜欢跳舞了。”江挽顿了顿,“他们也在问我还喜不喜欢。”
老人临终前已经知道了他从心仪的舞蹈学院退了学,走的时候握着他的手腕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跳舞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我们挽挽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抓紧他的手腕,她不知道江挽不是自愿退的学,但她浑浊的眼睛充满慈爱和怜惜,又分外不放心留下江挽一个人在世上,“奶奶以后不在了,挽挽也要放开手去做,奶奶会永远支持挽挽。”
“我今年二十八岁,五岁时就开始学跳舞,学了十三年,古典舞占了我一半的人生。”江挽唇瓣嗫嚅了几下,终于轻声说,“我说不出不喜欢这种话。”
“但是……”
“我已经跳不出来了。”
那种仿佛为舞台而生的自信和张扬。
“奶奶,你会怪我吗?”
江挽得不到回答, 但又好像得到了答案。
“……我也十年没联系老师了。”江挽轻声说,“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理我。”
他在舞蹈培训班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奶奶因此下定决心请恩师单独教他。
他的恩师是曾经的国家舞蹈艺术团首席, 她的名字当时在国内如雷贯耳, 但可惜后来因积劳成病的腰伤无奈退下来。奶奶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已经没落,但她依旧将已经退隐的恩师请出了山来教他。
恩师原本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好拒绝,但在看见他的天赋她就再无他言。她只收了江挽一个学生,江挽跟着她学习了十三年,后来他没脸再联系她。
“老师……应该也很失望。”江挽垂着眼唇角平直。
恩师的电话号码熟记于心, 手机亮了又暗下去,江挽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 始终没点下去。
怕听到失望的斥责, 也怕听到空号的冰冷提示音。
良久,他收起了手机, 在奶奶的墓前待到晚上才离开。
他连夜和小陶飞回了剧组, 周灼来机场接他们。
周灼是聂桓文的保镖,燕铭入狱,没有人泄露江挽的行程, 也没有变态来骚扰他, 因此周灼回了聂桓文身边。
向来小肚鸡肠的聂桓文对江挽出人意料的宽容, 不仅没有发脾气,还将他的戏份都往后挪了。
拍完了江挽的戏份,众人才飞去下一个取景地。
下一个取景地在深山,下了飞机后只能靠开车过去。荒山野岭没法住酒店, 剧组租了房车。
深山没什么信号,外面的人别说找, 根本联系不上他们。
一行人要在山里待半个多月,剧组的staff担心出意外,进山的时候请了两个当地人当向导,还带了两只金毛和拉布拉多,以及一只拿来给众人解闷的蠢二哈。
十一月,虫蛇都钻去冬眠了,山里没什么危险,就是太冷,似乎比外面更早入冬,好在小陶在进山前就提前准备了羽绒服和暖手袋。
在山里的日子很单调,除了拍戏、撸狗和看剧本就只能看看早就下载好的视频。
这天江挽下戏早,回房车换了衣服,打算去周围走走。
小陶和staff打了招呼,staff让他带上狗免得迷路。小陶经常去撸狗,几只大狗和他很熟,见到他疯狂摇尾巴,他挨个撸了毛才牵了只浅色金毛去找江挽。
江挽在等他,看了眼他手里的金毛。
金毛看见他尾巴都快摇成了螺旋桨,冲过去贴着他的腿热情地摇着屁股嘤嘤叫:“汪!”
“小西姐让我带上小鸡毛。”小陶晃了晃狗绳嘿嘿笑,“我把钱钱带过来了。”
这只叫做钱钱的漂亮大金毛以前在部队待过一段时间,是几条大狗之中最聪明机灵的。
它最喜欢的人是江挽,扭头从小陶手里咬过自己的狗绳凑到江挽手边,湿润的鼻尖蹭了蹭他的手,要被他牵。
小陶:“……”
江挽笑了声,弯下腰接过狗绳时摸了摸金毛的狗头:“乖狗狗。”
钱钱蹲坐在地上,尾巴抽打得地上的落叶乱飞,兴奋不已:“汪汪汪!”
江挽揉了它一会才直起身:“走吧。”
小陶边叹气边无奈地捏了捏钱钱的狗耳朵,亏他还投喂了它这么多零食,结果每次见到他江哥都直接叛变。
钱钱翘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走在最前面。
“这山还挺像我们老家那边的山的。”小陶说。
深秋深山老林的树掉光了树叶,林中小道铺着厚厚的脆皮落叶,踩上去发出萧瑟的沙沙声,钱钱边走边在地上嗅来嗅去,偶尔抬起腿在路边的树根撒尿标记。
小陶老家是北方的某个小山村,他和乐时渝一样是个没人和他搭话也能演一台戏的性格,喋喋不休:“我小时候夏天还能看见萤火虫,不知道这里能看见不。”
“萤火虫?”江挽突然说。
“嗯。现在我们那里很少见了。”小陶知道江挽出生在春明市,只能从课本上了解到萤火虫这种生物,说,“像山里这种人少的地方夏天应该还能看见。如果是夏天的时候在这里拍戏就好了,漫天萤火特别好看。”
江挽听着脚底的沙沙声,想象了片刻漫天萤火。
没有切身体会,无法代入。
他很快放弃了想象。
这座山很大,越往里走树木越密。小陶望了眼远处,又看了看黑压压的天色,说:“前面树太多了,天也快黑了,先回了吧,江哥?”
江挽点头,扯了扯绳子叫了声钱钱。
钱钱盯着前方“汪”了一声,然后扭头定定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前方叫,有些诡异。
小陶突然打了个激灵,看过的灵异恐怖小说和视频登时掠过心头,汗毛和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下意识往江挽身边靠了靠:“钱钱在看什么?”
钱钱已经低下头在地上嗅,狗绳绷直,尾巴也垂了下来。
“它闻到什么了。”江挽神色镇定,朝钱钱走去。
小陶怂唧唧地跟在他身后,在鬼和尸体之间选择了:“闻到什么?哈哈哈不会是尸——”体吧。
但他显然已经意识到深山老林找到尸体也不是什么好事,闭了嘴。
江挽回头看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
小陶被他吓死,抖着嗓子:“不吧江哥,我们一起。”
钱钱以前受过特训,一路贴着地面往前嗅。
小陶心里默念二十四字真言,当机立断选择了信仰马克思主义和唯物主义,他从江挽手里接过狗绳:“我走前面吧江哥。”
江挽将狗绳交给了他。
钱钱却不走了,在原地打转,过了片刻它用脸拱了拱地上的树叶,爪子刨出了一个坑。
它不知道刨出了什么,蹲坐在地上对着江挽和小陶叫了两声。
“你找到了什么?”小陶问,脚踢开树叶。
江挽蹲下身,看见了一截白骨和一小块儿被钱钱刨出来的蔚蓝色布料。
小陶跟着蹲下来,看见这两样东西猛地倒抽了口气,后脑勺直窜冷气,下意识拉着江挽站起来:“先走吧江哥,回去让人报警。”
这附近没有基站,他们的手机只能用来当手电筒,只能让人下山报警。
江挽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呼噜呼噜钱钱的狗头,带着它原路返回。
天色越来越暗,小陶魂都快被吓飞了,总感觉身后有东西,又不敢回头看,穿过树林的冷风他都觉得像脏东西贴在他耳根后面吹气,两条腿恨不得抡起火星跑路。
江挽见他实在怕,一直让他牵着钱钱。
他们走的地方有些远,一时半会没回到剧组的大本营。
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前方突然传来沙沙声。
像快速行走,又像什么东西游过去的动静。钱钱激烈叫起来,又扭着屁股嘤嘤。
钱钱的叫声传到前方,沙沙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快,直到两道黑乎乎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
江挽冷静地将手电筒的光柱打过去,却是剧组请的本地向导和周灼出现在他们面前。
周灼看见他们,打了个尖哨,拉布拉多从远处奔过来,和钱钱扑在一起。
钱钱爬起身抖抖毛,边撒娇地嘤嘤叫边往向导的身上扑。
见到他们,小陶悬起来的心落下去,咽了咽唾沫,才没有没出息抖着嗓子:“周灼?你们怎么来了?”
周灼的目光在江挽身上多停留了半秒:你们许久没回来,聂导有些担心。
小陶看不懂他的手语,看向本地向导。
这个本地向导约莫六十来岁,是个退休警察。他是钱钱的主人,应付着往他身上扑的钱钱,普通话虽然有些蹩脚但还算能听懂:“天快黑了你们还没回来,他很担心,所以就让我和他一起来找你们。”
小陶:“噢——周灼很担心?”
向导点头:“对对对,他担心你们迷路,其他人都还在拍戏嘛。”
周灼:“……”
周灼下意识看向江挽。
这里只有江挽能看懂他刚才的手语。
但江挽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几人往回走。
“你们去了哪儿?”向导和小陶搭话,“我看你们走的那个方向林子有点深。”
“就在前面。”小陶说,多了两个人他感觉好多了,尤其是周灼,人高马大,特别给人安全感,他的后颈也不再窜冷气。他将刚才钱钱刨出来的白骨和衣服告诉了向导。
“钱钱刨出了尸体?”向导有些惊讶,“噢,这得赶紧去报警。你们没破坏现场吧?”
“没有。”小陶摇头,“我们发现后就回来了。”
“那就好。”向导说,“我待会就下山。”
向导和两条狗走在最面前,小陶和江挽走在最中间,周灼垫在后面,他看着江挽的背影,又在引起江挽警觉时移开了目光。
他手指碰了碰羽绒服的衣袋。
但他刚将手插进衣袋碰到里面的东西,他们前方又传来几声狗叫和沙沙声,向导说:“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顾逐之和他的助理。
顾逐之显然刚下戏,衣服和妆容都还没换,他叫了声:“挽挽?”
向导让开身,露出身后的江挽。
顾逐之看见江挽后微微松了口气:“回去吧,挽挽。”
江挽带着小陶走到了顾逐之面前。
周灼站到了向导身后,看着顾逐之将热水袋塞到江挽手中,领着他一起离开。
放在羽绒服衣袋的热水袋忽然离奇地变得格外烫人起来。
这里已经离剧组的大本营不远, 按照原路返回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向导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带着钱钱和拉布拉多重新走上了他们回来的那条路。他以前是警察,会比江挽和小陶更有判断力判断那些白骨到底是不是人骨。
周灼悄无声息跟着向导一起回去了。向导看了他一眼, 解开了钱钱的狗绳让它和多多一起带路。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 向导才笑着问:“为什么不把热水袋给他?”他是亲眼看见这个保镖抢了导演刚充好电的热水袋过来的,把那个导演气得跳脚。
周灼不回答,他也没在意,毕竟周灼是个哑巴。
“他是大明星,我孙女挺喜欢他的。”向导摸着下巴说,“听说喜欢他的人不少, 刚才那个明星是他男朋友?”
“坏了,我孙女一直坚信他封心锁爱了。”
周灼颇为阴郁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越走越远, 顾逐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低声问江挽:“冷吗,挽挽?”
江挽捧着他递过来的热水袋, 冰凉的手指被热水袋熨热。他没转头, 抬脚走了:“不冷。”
四人回到了大本营。
剧组的staff发现他们回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发现少了两个人和两只狗, 问:“周灼和魏叔呢?”
魏叔就是那个和周灼一起去找他们的向导。
“他们有事。”小陶含糊说。
staff紧了紧衣服:“天都黑了, 山里怪冷的。”
她倒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 魏叔对这一片熟,钱钱和多多两条狗也都跟着。
江挽把顾逐之的热水袋还给他回了他那辆房车,但顾逐之捏着热水袋,厚着脸皮跟着进去了。
顾逐之没避着人, 剧组的人都已经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
江挽和顾逐之不跟着剧组一起吃饭,小陶和顾逐之的助理小柯负责他们的晚饭。
魏叔和周灼晚饭前才回来, 魏叔没留下来吃晚饭,神情严肃地连夜下了山。但他却没去警察局,而是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了警,在路口等警察过来。
警察来得很快,将林中的那具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挖了出来,最开始发现它的江挽和小陶也被带回去例行问了话。
他们没什么嫌疑,配合警察问完话就回去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被江挽放在心上,十几天后众人拍完了戏,马不停蹄离开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取景地。在走到有信号的地方的瞬间,江挽手机差点震得从桌上掉下去。
江挽迅速浏览了最近圈内的消息。
莫斐作为燕铭真正求过婚的未婚妻受到了网友的抵制,他参加的综艺收视率断崖式下降,综艺和真人秀都不敢再请他,他当初从江挽这里捞走的资源也都掉了,原本已经录制过几期的综艺也连夜删他的镜头。
他的组合Rad1ance受到他的牵连掉了几个饼,原本坐享其成的队友粉丝把他撕上了热搜,原本差点就被江挽粉丝撕崩的粉圈被彻底打散,粉丝连夜跑路,所剩寥寥无几。
@我逃得像条疯狗一样锐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小有名气的95生在某节目里公开表示对江挽有好感且对终于可以不再压抑对江挽的好感而感到轻松,他表示希望能和江挽合作,并在听到主持人“是不是做江挽男朋友”的调侃时纯情到满脸通红。
@我逃得像条疯狗一样冷笑:【笑死,一觉醒来前男友前女友能坐满公交车的人竟然纯情脸红了?医生昨天不是让肾虚的你好好养养身体吗?】
SHEN·籁将代言人的海报挂在办公大楼,办公大楼的大屏反复播放代言人的广告,砸钱给江挽量身定做了一档节目,为下个月江挽的生日预热;
顾总不甘示弱点明顾氏集团研发的最新款机器人是为了送给江挽,还被拍到亲自远赴海外拍下M牌最新限量款手表,采访时明里暗里有挤兑和阴阳对手的意思。
两人隐隐传出因为追求江挽不和甚至针锋相对的传闻。
当问到如何看待顾逐之是江挽的绯闻男友时,两人纷纷:“假的。”
@我逃得像条疯狗一样组织纪律:【好好好来我这儿领爱的号码牌排队。有暖男吗?暖男先排狗后面。】
每一桩都有乐时渝的身影。
公司尝试了无数次都没把他的小号盗走,乐时渝在前面浪,他的粉丝在后面追:【啊啊啊啊(尖锐爆鸣)(满地乱爬)哥求求你别说了!】
【我服了爸爸,你是我爹,爹我求求你你怎么比我网速还快别说了啊啊啊谁去把他网线掐了!!】
【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司要给你立人设了爹。】
【二哈自由狂奔,主人崩溃狂追.jpg】
【@江挽 @春明风华娱乐有限公司 @岑渊 随便谁来管管他!】
江挽的艾特消息里掺杂了许多乐时渝粉丝。
江挽:“…………”
江挽过滤掉顾司沉和沈知砚这段时间搞出来的动静,找到乐时渝:【?】
乐时渝过了许久才回:【刚才在录节目。(叼玫瑰)(被挽宝舔狗绊倒)(狼狈起身)(帅气撩头发)怎么了宝?(气泡音)想我了吗宝?】
江挽:【………………】
乐时渝:【嘿嘿。】
江挽叹了口气,十分怜爱乐时渝和他的粉丝:【收敛一点宝宝。】
乐时渝:【1111111】
过了没多久,江挽刷出了一条新微博。
@乐时渝:【听宝宝的。[图片]】配图赫然就是江挽叫他宝宝让他安静点的聊天截图。
热评:【三分钟不到就迫不及待发出来炫耀了是吧?好啊你!】
评论基本都是哈哈哈。
江挽想了想切换了大号转发了这条微博,配了个小豆泥的表情包。
@江挽:【小豆泥贴贴.jpg】
在他微博发出去的刹那,他的手机震了两下,顾司沉和顾逐之的消息提示同时弹出来。
顾司沉:【有信号了?】
顾逐之:【挽挽,我也想听你叫宝宝。】
【小狗翻滚.gif】
【小狗贴贴.jpg】
沈知砚:【可以来探班吗?】
这四个人,只有燕旭没有反应。
其他人不清楚江挽怎么处理的燕铭给他的财产,但他们清楚。
他们还清楚现在没了燕铭的刻意打压,以江挽的名气和圈内外对他的痴迷程度,他只要勾勾手指就有前仆后继的人心甘情愿奉上资源。
江挽已经完全可以不依靠他们就能拿到不错的资源,随时都可以将他们踹开。
沈知砚表现得并不迫切,很客气问:【可以来看你吗?我会一个人来。】
江挽将封闭式拍戏的通知发给他,沈知砚恰到好处表现出了些许失望:【你生日的时候,我能来吗?】
江挽生日在十二月中旬,那个时候他还在剧组里拍戏,沈知砚就算来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嗯。】
沈知砚进退有度,约定好之后就没再缠着江挽。
江挽突然歪了歪头。
沈知砚为什么会和顾司沉传出不和的传言,他们不是约定好要共享他吗?他们谈崩了?
江挽思索了片刻,他并不知道沈知砚和顾司沉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的沈知砚和顾司沉几乎要将春明市掘地三尺,却还是没有将那个戏耍了他们这么久的群主找出来。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燕炽,但燕炽和江挽的交集少得可怜,他还长得太像燕铭,两人都笃定江挽不会接受他。
——群主掀桌,当初他们共享江挽的约定好像也成了笑话,没有人再愿意继续这个笑话自取其辱。
江挽只思索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红姐发现他从山里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简短说了最近手上接到的本子和节目邀约:“……有个缉毒片,我帮你留下来了,我待会发给你看看,但是……”
红姐顿了顿说:“我看开机的时候刚好是你杀青,徐导可能想后年的春节档或者国庆档上映。”
但是开机的时间和江挽接下来综艺录制的时间冲突了。
如果是普通的本子她不会留下来,偏偏是徐导的本子。
江挽敏锐捕捉到了“徐导”两个字,问:“是电影?”
“嗯。”红姐无奈又头疼德叹了口气,“徐导亲自邀约你做男二号。”
电视剧和混迹电影是两个不同的圈,拍电影的看不起拍电视剧的是常态,电视圈和电影圈泾渭分明,电视圈的艺人想跨到电影圈难度不低。徐振文在电影圈赫赫有名,经常拍缉毒片等这种根正苗红的电影,不怎么会启用电视圈的艺人。
虽然只是男二号。
红姐说:“不过也有可能是受了前段时间那位缉毒警的影响,徐导虽然说亲自邀约,但到时候还是要去试镜。”
江挽边听电话边用ipad搜索了最近的缉毒警消息。
春明市的官方前段时间公布了一张缉毒警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警服笔挺,正气十足地朝着镜头敬礼。
江挽放大这张照片端详了片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红姐会说徐导是受了这位缉毒警的影响。
这位已经殉职的缉毒警的容貌和他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江挽的目光落在他的名字上。
【谢重山】
官方用沉痛的语言将他的经历呈现在公众面前:【……1994年,谢警官只身潜入毒枭老窝卧底,谢警官卧底期间,对我国缉毒行动做出了重大贡献;1997年3月,谢警官被线人出卖,父母和妹妹一家被毒贩残忍杀害,谢警官却无法送他们最后一程……谢警官生前曾遭受非人对待……英雄殉职二十六年埋骨他乡,终于于2023年11月3日回家。让我们向英雄致敬。】
第65章
官方并没有透露这位谢警官有没有结婚, 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这位谢警官已经在世上没有了亲人。
江挽看着照片上的谢警官眼神微动,过了许久才去扫了眼评论区。
公众在对待英雄的事上很严格,基本对娱乐圈的蹭热度行为零容忍。说他和这位谢警官的评论不多, 但无一不是被喷得面目全非。除此之外, 还有几条关于徐导的新片是以谢警官当年参与的缉毒行动为蓝本的评论也同样被一通冷嘲热讽。
“徐导的电影哪一部不是大咖云集?你那个角色以谢警官为原型,虽然只是男二号,但含金量不低。”红姐眼光很犀利,“估计徐导想用这部电影冲一冲电影节,以你的实力也拿个奖不是问题。”
江挽很少给别人作配,但他本人其实不太在意这个。他很冷静:“和综艺的录制时间冲突了。”
“可以推了。”红姐在打电话前就考虑了许久, 她是圈内的金牌经纪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挽的事业要想再上一层楼, 优质资源远远比用数量堆砌出来的资源有用, “我不建议你错过这个机会。”
“你是演员,不靠综艺吸粉。”她掰碎了分析, “当时我们急着签约《冒险吧》是因为担心燕铭会横插一脚, 现在……”她顿了顿,“徐导的这部电影比《冒险吧》更适合你。”
恋综性质的冒险综艺的价值远远比不上徐振文的电影。江挽看着被喷得体无完肤的评论,片刻说:“给我看看剧本。”
红姐挂了电话, 把剧本发了过来。
江挽看了, 以二十年前的缉毒行动为蓝本改编, 冲突和高潮跌宕起伏,也没有为了迎合市场乱加感情戏,的确是个好剧本,于是回:【好。】
至于红姐会怎么去和《冒险吧》的人怎么谈, 他并不怎么担心。
剧组一行人弃了房车,乘飞机飞往下一个取景地。他们再飞几个取景地就可以去影视城和摄影棚拍剩下的戏份, 估计还有几个月才会杀青。
这个取景地剧组的小演员们在父母的陪同下也跟着来了,这段时间下来小演员们的关系变得亲密了不少,没戏份的时候结伴聚在一起看哥哥姐姐和叔叔阿姨们演戏。
江挽没戏份的时候喜欢待在保姆车上看剧本,小演员们没注意到他在保姆车里,在车边说话,吵吵闹闹的,声音不低。他从剧本中抽离,偏头看向窗外看怎么回事。
饰演小太子的小演员有古典舞的底子,正被起哄着跳舞。小演员还梳着小太子的垂髫包包头,被朋友们追捧颇有些自得,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骄矜说:“我穿着戏服呢,跳不动,我教你们小五花吧。”
“小五花是什么?”有小演员问。
小太子的小演员做了个示范。
立即有人嘻嘻哈哈:“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不就是花手嘛!我会做,这样!”他摇着花手:“看我,这样!”
“才不是花手!”小太子的小演员生气说,“你怎么这么无知,把小五花和花手当成一种东西!我不教你们了!”
江挽低眼看着他,他记得这个小演员叫厍星辰。
“不教就不教,这么生气干嘛。”刚才那个说花手的小演员嘀咕,“不都是一样的嘛,还要分小五花和花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