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时启与迎面走来的四人撞了个正着,那其中便有几个时启熟悉的人——柳河,王宇,以及他们的队友。
柳河一愣,旋即露出惊喜笑意:“时启!好巧啊。”
时启皮笑肉不笑道:“是啊,真巧。”
“你和白寻……”柳河惊讶地看着这一对组合,他们自然知道,白寻和时启不是一组,但这两人为什么相安无事地走在一起?
时启察觉到一道视线,自柳河身边传来,是王宇。
王宇悄悄握住手里的水枪。
“白哥,你只有一个队友吧?要不要加入我们的队伍?”王宇笑着说,“我们不会打你的。”说着,他上前一步,正想和白寻说话,白寻却已然抬手,毫不留情地开枪,正中王宇胸口。
王宇吃了一惊,立刻躲开白寻的第二枪,眼中狠毒之意不再掩饰,抬手便打向时启。
王宇的队友不知所措,见王宇如此,便也跟着攻击时启,武器五花八门,时启猝不及防被打中,手里却被白寻塞了个东西,白寻当机立断,说:“快跑!”
时启:“可他们……”
“别废话,他们不会打我。”白寻挡在时启面前,将他一推,情况紧急,时启来不及多说,在白寻的掩护之下迅速离开,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才发现,白寻把他的水枪给了自己,他只拿了一条咸鱼。
时启生怕听到白寻被淘汰的消息,幸好没有。
白寻所说不错,大家是不会打白寻的,不但容易招仇恨,日后也不好相处。王宇张了张嘴,愧疚地看着白寻身上的水痕,道:“抱歉,我们不想打你的。”
白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拍了拍手里的咸鱼:“但我想打人了,这该怎么办呢?”
片刻后,广播中传来王宇及其余二人被淘汰的信息,没有柳河。
这游戏,未免也太招仇恨了。时启越发警惕,左右看看,然而这时,广播中传来了一个消息:
“恭喜71号谷雨,逃出迷宫!”
谷雨已经出去了!这么快!好样的!
可这到底该怎么出去啊!
时启转过一条路,听到隐约的打斗声音,正想往另一侧走,又听到了脚步声。
腹背受敌,时启只得靠在墙上,他手里的水枪,目前水量充足,但缺点是没有地方灌水,用完就没有了,对方的人数应该不少,他一个人该怎么……
时启大脑飞速转动,身后却有人捂住他的嘴,随后带着他,往后一靠,墙面立刻翻转,居然是一个隐形的门!随后打斗和喧闹声散去,时启的眼前出现了新的迷宫路。
“唔!唔!”时启睁大眼睛,那人松开手,道,“吓了一跳吧?”
时启当真是被他吓死了,回头一看,陆敛穿一身运动装,身材高大挺拔,头发随性不羁地乱翘着,如同大男孩般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正笑着看他。
“你真是吓死我了。”时启吐出一口气,“这个门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节目组随机设置的,声音不一样,你听。”陆敛敲了敲墙,声音的确清脆不少。
时启的视线却落在陆敛的手里,嘴角抽搐——
陆敛握着一根比他头还大的狼牙棒!怎么还会有这种武器?!
陆敛说:“这是塑料制的,按摩还挺舒服,你看?”说着,便将狼牙棒在时启肩膀上轻轻滚了一圈,别说,还真挺舒服。
节目组估计也没想到,这狼牙棒的用途居然是这个。
时启享受了一会按摩,忽然从度假海岛的幻觉中清醒过来:“我们赶快去找出口!”
陆敛用狼牙棒戳了戳时启的水枪:“你不是12号吗,这枪上为什么写着6号?”
“这是白寻的武器。”时启将刚才的事情和陆敛解释了一番,陆敛漫不经心地听着,身为雄性自身争夺配偶的直觉令他顿时警铃大作:“他会那么好心?”
时启说:“他让我答应一个条件……”
陆敛:“什么条件?”
时启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陆敛不用想都知道白寻那小子打得什么主意,大家都是男人,这点心思还用猜吗?危机感立刻上头。
不能再拖了。
陆敛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和时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时启错愕,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想起之前陆敛约他看电影,他拒绝的事情,没想到陆敛一直记到现在,还以为他生气了。时启便想开口解释:“我其实……”
孰料陆敛比他速度更快:“我是真的想当一个给!没骗你!”
时启:“……”
时启说:“为什么?”
陆敛浑身上下,都是一副钢铁直男的模样,也正因为如此,节目组里没人敢觊觎陆敛,因为他恐同的名声太大了,谁也不想上去撞铁板。
时启撞了,撞了个包,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直的就是直的,掰弯他反而心里有愧。
陆敛轻咳一声,似乎对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时启打量他,陆敛心一狠,道:“我家里人说,倘若不和你结婚,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时启傻眼了:“什么?真的吗!”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草的家长?
“你也知道,他们很喜欢你。”陆敛像是有些不自然,避开时启的视线,低声道,“我之前的确有过想法,咱们除了节目,就解除未婚夫的关系,但我父母却不愿意,跟我说,如果不喜欢你,以后陆家就没我这个人,以后我是生是死,他们都不管我了。”
时启怒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原本你也不乐意,这样强行逼迫有什么意思……”
陆敛又咳嗽两声:“也不算,我每天对着镜子说,我是个给,时间一久,好像也有点用。”
时启不确定地说:“你确定吗?”
陆敛重重点头:“真的!所以,如果你不要我的话,离开节目,陆家就会收走我名下所有的资产,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时启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天底下居然还会有这么向着外人的父母?陆敛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可你不喜欢男生,这是天生的啊。”时启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去找你父母,和他们聊聊?就说,即便你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陆敛心口仿佛被时启这话狠狠插了两刀,险些吐血。
“那他们就更不会要我了。”陆敛悲伤地说,“连你都讨厌我,我留在陆家还有什么用?”
时启:“……”
这么严重的吗!
与此同时,陆家。
陆父陆母同时打了个喷嚏。
“我看了节目,咱家儿子和时家那孩子完全没有交集啊,再说陆敛本身也不喜欢男生,说是让他照顾时启,万一弄巧成拙,搞得两个孩子都不高兴,这可怎么办啊。”陆母忧心忡忡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陆父抖开报纸,“倘若节目结束,他们还是没有感情,那这桩婚事,便取消吧。我看当朋友也挺好。”
陆母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时家那孩子其实挺好的,自家儿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完全不知道,陆敛为了时启,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那……该怎么办?”时启不安地说,“你本来就是直的……”
“我会努力弯的。”陆敛低头看着时启,认真地说,“时启,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时启被陆敛的认真所打动:“我该怎么做?”
陆敛说:“让我先……亲一下你?”说着,像是怕时启拒绝,他又补了一句,“循序渐进,这样弯得也快。”
时启还真没见过硬是要把自己掰弯的人,想想陆敛也真是可怜,身为直男究竟做错了什么?
便道:“好吧。”
陆敛脸色微红,小麦色的皮肤之下,红晕并不十分明显,他舔舔嘴唇,心跳加速,时启则微微仰起脸,眼神清澈,带着些少年感。
陆敛俯下身,嗅到时启头发上自带的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险些就要先硬为敬了,然而他正要亲下去,忽然听身侧一句冷冷的声音:
“——放开他。”
第118章
陆敛特意选了个没有监控的角落, 而在外人看来,也仅仅是陆敛和时启很亲密地说话罢了。
听到声音,陆敛立刻挡住时启, 警惕转身,结果发现,不远处站着的是, 是江允。
江允目光冷冽,手中执一把银剑,直直对准陆敛。
他今天穿得是第一天上台时的那件黑衬衫, 时启想起自己曾经错穿了这件衣服, 便觉得有些不能正眼看江允,否则总会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然而江允穿这身, 再配一把剑,倒是格外英俊帅气,加之面容犹如西方面孔般的深邃,有点像是一名沉默但俊美的骑士。
陆敛看着那把剑, 说:“我们现在还是队友,没必要这样吧?”
江允不语, 脸上表情丝毫未变, 只看着陆敛搭在时启肩膀上的手,眸光微微暗沉, 而他的表情变化十分细微,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时启自然也没发现, 然而他还有作弊器——系统很快提示:“江允的黑化值正在升高, 目前是55。”
时启一惊,系统第二次提示:“陆敛的黑化值正在升高, 目前是45。”
时启:“……”
这两个人,是在玩“比谁的黑化值升得更快的游戏吗?”
陆敛和江允仍在对峙,被撞破了即将成功的亲密氛围的陆敛,心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美妙。
陆敛对于江允上次所说的话仍记忆犹新,那时江允说——
“我是他的男朋友。”
按照江允的性格,不会故意编造谎话。
这说明,时启和江允之间有过一段。这个认知无疑让陆敛有了些许危机感。他并不知道时启以前和谁谈过恋爱,谈过几场,但江允对于时启来说,也许会有特殊的意义。
陆敛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握住手中的狼牙棒,笑道:“怎么,想再打一场吗?”
时启见他们剑拔弩张,竟是要演一出队友互杀的情节,这种事情导演组自然乐见其成,但江允和陆敛已经因为这事去过一次节目组了,再来一次,肯定会被节目组叫去二度喝茶,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时启走到他们中间,一边把剑按下来,一边示意陆敛把狼牙棒收起来,努力转移话题道:“我们去找出口吧,谷雨都已经出去了呢。”
“对了,你们看到贺随了吗?”
时启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料这句话十分神奇地将陆敛跟江允的仇恨值暂时拉低,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比起还没对时启做什么的陆敛,贺随的危险性显然更大。
“走。”江允手中挽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剑花,随后将剑收起,冷淡地说。
陆敛冷哼一声,真拽啊,小心装逼遭雷劈!
时启对江允手里那把剑十分好奇:“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江允没说话,却是抬手,将那柄细剑递给他,时启拿了剑,又让江允替他保管水枪,江允都无声地答应了。
时启如此试探,发现江允的心情似乎还行,虽然不和他说话,但好歹是关系破冰,愿意搭理他了。
这再好不过。
那柄剑并非是真剑,只不过造型比较逼真,摸上去则为非常柔软的质感,戳一戳剑身就弯了。时启拿着剑戳陆敛:“它弯了!”
陆敛觉得时启可能在暗示什么,点头附和:“没错,弯了。”
江允看了眼陆敛,时启为什么总喜欢和傻子做朋友?
时启正玩得不亦乐乎,便听江允在一旁道:“水枪是你捡来的?”
时启随口道:“我遇到白寻啦,当时一伙人要打我,他就把武器给我,让我先走。”
陆敛怀疑地说:“你到底答应他什么条件?”
江允稍稍抬眉,道:“条件?”
眼看话题再一次偏移向危险区域,时启再一次紧绷神经:“那是因为白寻很注重舍友情的缘故……”
“恭喜99号王楷意,逃离迷宫。”广播声打断时启的话,他说,“咱们还是早点找出口吧!说不定还可以拿到奖励呢!”
节目组到处都是收音装置,时启可不想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而江允则没有继续,想来也是顾忌到摄像机的缘故。
时启努力找出口,走在最前面,一会便在墙上刻下一道,留下江允和陆敛,在后面相顾无言。
陆敛见他这么辛苦,咳了一声,道:“我觉得应该走左边吧?”
他们来到了一处分叉口。
时启说:“让我来看看。”
时启蹲下,将细长的石子放在地上,默念几句,随后石子倒向右侧。
“咱们走右边吧。”时启眼睛亮晶晶地说。
“这是什么办法?”陆敛震惊了。
“我问谷雨的。”时启说,“他既然这么快就离开迷宫,这办法肯定有用!他说是祖传秘方。”
陆敛嘴角抽搐,心想谷雨那么快离开迷宫,并不是靠这个办法,而是……
江允已经朝着右边走去了。
时启说:“走吧走吧,听我的准没错!”
陆敛:“……好好。”
趁江允走在前面,陆敛趁机在时启耳畔小声说:“今晚来我宿舍吧?”
“看电影吗?”时启说。
陆敛点点头。
时启也不好再拒绝,毕竟陆敛都已经这么惨了,如果再拒绝他,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江允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转过头,漠然看着这两人。时启莫名有种背着江允偷情的错觉,正色道:“怎么了?”
“死路。”江允面无表情地戳了戳墙,道。
时启:“……啊。”
只好换道走左边。
又是一条分叉口,陆敛正想说走中间,时启的石头再一次倒向右侧。
“走右边试试?”时启迟疑地说。
陆敛这次毫不犹豫:“走!”
几人走着走着,时启发现了自己前不久刻下的痕迹。
“这条路走过了。”时启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江允:“再投一次?”
时启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嘲讽我?”
“你听错了吧。”江允彬彬有礼地说。
时启简直对江允咬牙切齿,这个人,他要么没长嘴,要么没长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嘴啊?
江允对昨晚的事情也只字不提,但时启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可他没有证据。
一路无言,时启不知道带着他们绕了多少弯路,已有不少人逃离迷宫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出口。
谷雨正冲他们挥手:“快过来!”
时启也冲他挥手,然而这时,忽然感觉胸口一凉,有人躲在暗处,拿了一把水枪滋他!时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在那一刻,江允便将他猛力拉向自己的方向,但已经晚了。
时启的胸口遭遇三连击。
“12号时启,淘汰。”
那一霎那,江允的表情顿时变了,他走到那个偷袭者面前——柳河脸上仍带着无辜的笑意:“抱歉啦,时启,这只是游戏而已,你应该不会……”
然而话还未说完,江允浑身的戾气,几乎压得柳河说不出话来。
江允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的冰冷,仿佛一瞬间便能将惊涛骇浪冻结成冰,柳河忍不住后退几步,而江允在那一刻抬起剑,剑锋几乎擦过他的皮肤,划过一丝火辣辣的痛感——那只是一柄柔软无害的剑,而江允的怒意却让它坚硬如铁。
柳河那一刻,只觉得江允想用这把剑,捅开他的喉咙,他是认真的。接收到这个信号时,柳河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了下来。
然而内心的不甘,仍然十分剧烈。
这不过是个游戏,输了就输了,难道其他人没有偷袭的吗?比他狠的人大有人在,江允凭什么对他有偏见?
热闹的气氛一瞬间冻结下来,时启缓了一会,按住江允的手,冲他摇摇头。他看到到江允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指节泛出了白色。
虽说如此,但淘汰的成员,便已经没有了争夺那一个复活名额的权利,说是游戏,实际上,则是一公淘汰局的生死战。
如此一来,唯有背水一战。
柳河往后退了两步,几乎快要被江允的气势压到窒息,一转头,跑出了出口。
陆敛沉声道:“先出去再说。”
时启则是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太多,毕竟以他的实力,倘若不和其他人组队,早就淘汰了。
出口处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躲在出口处偷袭,的确是个办法,但谁也没想到,柳河居然野心这么大,敢直接偷袭时启。
柳河的组内,只剩他一个了,淘汰时启后,便和江允他们归为一队,也许会享有一个复活名额。
有人十分羡慕,有人则道:“江允他们能不能得第一名还不知道呢,柳河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有人看出其中的内幕,只是不说而已。
时启三人离开迷宫,目前他们小队只剩贺随一人还在迷宫当中。
谷雨心疼地摸了摸时启,恨恨道:“那个柳河怎么这么卑鄙啊?居然偷袭你,太不要脸了!”
“或许他是想要那个复活名额。”时启思忖道,柳河对他的恶意的确从未放在面上过,但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图穷匕见了。
谷雨低声道:“不,他自己也知道,那个复活名额,即便有,江允也不一定给他,他想做的,只是淘汰你。即便自己没办法进入二公,也不让你进去!”
众位练习生都在外面等待着最终的结果,贺随片刻后出来,便看到时启和谷雨在一旁嘀嘀咕咕。
“聊什么呢?”贺随取下墨镜,扫视全场,冲时启道,“谁淘汰的你?”
贺随每天都很时尚,今日穿了一件长款修身风衣,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然而他笑起来的时候,却似乎有些冷淡,对上他视线的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还没等时启说话,谷雨已愤愤道:“柳河!他躲在出口偷袭时启!”
贺随点点头:“是他啊。”
陆敛在一旁,突然道:“你知道他?”
贺随漫不经心道:“这个人,可是厉害得很呢。”
“什么意思?”陆敛反问。
贺随却是一笑,不再说话了。
时启则有些担心江允的状态,他能感觉到,如果现在给江允一把枪,他能把全场的人都给突突了,这并非是他的想象,而是源自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江允。”时启握住他的手,晃了两下。
江允一脸不耐烦,抿紧了唇,声音硬邦邦的:“干什么?”
“你能帮我把这根红线取下来吗?”时启抬手,撩起袖子,给江允看,“我解不开。”
“不能。”
时启不信:“怎么可能?你手腕上明明也有一根,而且打的结都一模一样。”
江允视线斜斜地扫过他,将他的手腕摁下去:“这么想被别人看见?”
时启知道江允的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倘若被人发现,他和江允带着一模一样的绳子,那就完了。
场外的人逐渐增多,白寻是最后一个出场的,PD则在这时候出现,对大家说:“结果已经核算完毕,现在来告知结果。”
大家都很期待,究竟哪个组是第一名呢?
工作人员搬来一块大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表格,首先出现的,便是队伍的第一名。
江允,陆敛,贺随,谷雨以及……柳河,淘汰队员时启。
总计时长:03:56:11
附加分:36分。
合计:03:20:11,位列第一。
“三十六分?”大家都惊呆了,这意味着要淘汰三十六个人,平均每人得淘汰四个人。
PD念道:“江允,陆敛,贺随,谷雨淘汰零人,柳河淘汰三人,时启淘汰三十三人。”
淘汰成员的名额也计入其中。
时启:“……”
陆敛忍不住道:“你在我找到你之前,淘汰了这么多人?”
时启:“没……没有啊。”
白寻从一旁过来,十分自来熟地搭住时启肩膀,以咸鱼敲了敲时启脑袋:“你怎么被淘汰了?枉费我这么卖力地帮你淘汰人。”
时启睁大眼睛:“是你啊!”
用谁的武器,淘汰分数便会记在谁的账上,原来白寻互换武器是这个意思!
随后白寻也听说了时启“光荣”的事迹,语气略显责备:“你怎么总是傻乎乎的,一点防备也没有?”
“这谁能想到啊!”时启满头黑线。
“你可真是……”白寻抬头,视线从众人前悠悠飘过,那个叫柳河的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大家一起去吃饭,时启端着盘子,食堂内人挤人的,有个人不小心把他的袖子蹭上去,露出了那段红绳。那人偏偏还是个记性好的,道:“你这红绳看起来很眼熟诶,江允好像也有!”
那声音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力也招过来了,时启吓了一跳,幸好有人说:“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我以前也戴过,何必大惊小怪?”
但在节目里,公然带着和江允一样的东西,也不太好。时启想来想去,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江允。
江允自比赛结束后,便一直是这种生人勿近的状态,实际上与他平日里也差不多,但刚才那一幕,令谁都不敢招惹江允。
生怕他一言不合提起剑就砍人,还好武器已经被节目组回收了。
谷雨坐在时启身边,时启说:“你教我的那个办法,不怎么好使啊。”
谷雨说:“那个指路石子吗?那只是玄学而已,不能当真的。”
时启大惊:“假的?那你是怎么走出去的?”
谷雨汗颜:“我遇到了陆敛,他走着走着,就走到出口了。”
时启纳闷:“那他怎么没出去?”
谷雨小声说:“不知道,他看到出口,就原路返回了,对了,我还在出口附近看到江允和贺随了呢,但是他们也都没出去。”
时启:“……”
谷雨:“我想,他们是去找你了吧?毕竟你是个路痴。”
时启心想,这群人怎么都这么牛逼?找到出口居然还不离开。不对啊,贺随不也是路痴吗?他是怎么找到路的?
便怀疑地盯着贺随看,贺随正优雅地吃着番茄炖蛋,察觉到时启的目光,道:“怎么了?”
时启:“呵呵,没什么。”
江允吃得很快,吃完,便要端着盘子离开,时启连忙按住他:“等会可以吗?有事找你。”
江允垂眸,看了他一会,竟真的重新坐下了。
时启则是加快了些速度,注意到江允似乎在看他,然而当他抬起头时,江允只是看着他身后的今日菜单而已。
吃过饭,时启说:“咱们去宿舍……五楼?”想了想,又问,“那里没有监控吧?”
或许是节目组给出的特殊待遇,仅有部分人才能享受五楼的单人宿舍,且环境好,有人定期打扫。
江允推开那扇门,窗帘半掩着,门口浮尘在缝隙夹杂的阳光中漂浮,整个房间安静地沉在温暖的温度中。
江允垂眸,看向时启,他的眉弓,鼻梁,与唇线,在这黯淡室内透出清俊凌冽的气质,反倒失去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感。
但他一开口,便又回到了那个非常熟悉的江允,冷淡道:“什么事。”
时启本想让他将红绳解开,然而看江允这副模样,突然间改了主意。
“你低头。”时启说,“低一点。”
江允眼中带着些许不解,抿紧了嘴唇,这是他想要拒绝的信号,但不知为什么,他听了时启的话,略微低下头,注视着他。
江允的眼瞳并非是纯正的黑色,而是带着些深棕色,显得异常深邃,光晕反射在他的眼中,则泛着浅淡的金色。
他的颜值,的确是无可挑剔,哪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江允。但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便会替你关掉一扇窗。他的性格太冷,便让人不敢靠近,冻死自己,也冻死别人。
时启伸手,想要去碰江允手腕的那条红绳,江允却将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碰。
“诶,我们的红绳,好像一模一样啊。”时启说。
江允漫不经心道:“是么。”
“昨天晚上,你真没听到什么动静?”时启说,“你的钥匙,放在哪里?”
“这个?”江允随手将钥匙丢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的外套里,问这个做什么?”他说,“想借?”
“大概已经借过了。”时启喃喃道,随后仰头看向江允,“刚才,你好像很生气,我很怕你会失控。”
江允唇角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我并非是因为你,换作队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时启点点头。
“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问。
“普通朋友。”江允吐出了四个字。
“真的吗?”时启说,“你好像很在意我啊。”
江允冷淡道:“你想多了,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种问题?不如回去多练习你的舞。”
“江允,你个骗子。”时启说,“我都已经知道了。”
房嘉然今天的状况有些不对劲,他看着时启,视线总有些躲避,也不和他说话。时启感觉奇怪,又想起今早的事情,便诈了他几句。
房嘉然便一股脑全说了。
包括江允抱他回来,给他换衣服,带着他上床睡觉……毫无疑问,江允昨天晚上肯定醒了,而且知道了他梦游的事情。
但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还在那里演戏!
装,你再装。
我倒要看看,你的演技有多精湛,能装到什么时候。
江允的确是时启目前遇到的,最麻烦的一位攻略对象了。他将话全都藏在心里,时启又不是他心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允哪怕是生气,也能将情绪掩盖得很好,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逼他说话呢?
时启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决定,给江允来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