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呵地一声:“你难道想说是我把你从床上抱下来的吗?”
“我又不会自己下床!”
房嘉然看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吵架,已经完全搞不懂事情的走向了。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够了。”江允冷冷道,“你们打算吵到几点?”
时启噤了声,看着江允依旧99的黑化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江允一瞥他:“还不下来?”
时启讪讪地打算下床,然而白寻还坐在床边,想要过去,就必须让白寻先下床。
白寻冷哼一声:“你怕他干什么?先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昨天明明说得好好的,你该不会想抵赖吧?”
“我是答应了你……”时启正说着,又迎来一道冷飕飕的视线,顿时缩了缩脖子。
“你和白寻,到底有什么约定。”江允微微眯起眸子,昨天他就听说了时启和白寻“打哑谜”的事情,但这两个人说得含糊不清,今天还搞出这种事情。
“不关你事。”白寻也冷淡地道,“你没必要管队员的私生活吧?上次你和时启睡在一起,不也没人说什么?”
“十分钟后,没有出现在门口的人,今天就别训练了。”江允不再和白寻纠缠,转身离开,临走之前,看了时启一眼。
时启是动作最慢的人,闻言立刻推了下白寻,焦急道,“让我下去!”
白寻湛蓝色的眼瞳定定看了几眼时启,才无所谓地下床,漫不经心道:“你这么怕江允发现啊。”
“发现什么?”时启飞快地找衣服,还特意看了眼自己有没有拿错衣服——
时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今天早上的事情,全都是梦游的锅!和白寻没关系。
他好像错怪白寻了。
时启:“……”
今天早上实在是太慌张了,导致他完全没想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白寻话里的疑点,都是能解释得清的。
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他为什么会梦游到白寻的床上去?
系统:“也许是因为,你的内心觉得,你不能将和白寻的约定置之不理。”
时启扶额:“也许是吧……我怎么没发现我居然这么有责任感?”
梦的确是个神奇的东西,或许内心深处曾经萌生过的一点念头,便会在梦中无处遁形。
临近彩排,练习室内的氛围便格外紧张,大家都在加紧时间练习,时启也不例外。
而江允和白寻,并未因为早上的事情耽误进度,依然按部就班地和时启练习,随后,舞蹈老师过来验收成果,随后单独和江允聊了几句。
时启本想找个机会和江允解释,但练习室内并不是个好地方。
直到休息时间,江允独自离开,时启本想和他说些话,却被舞蹈老师留下,和他扣一下最后的细节。
“你有夜盲症,对吗?”舞蹈老师问。
时启说:“是的,老师怎么知道……?”
舞蹈老师笑道:“江允告诉我的,你的搭档很细心啊。”
原来刚才,江允和老师说的是这件事。
舞蹈老师说:“你们这个舞很追求氛围,前期的舞台比较特殊,每一组的灯光亮起来,周围便会打暗,到时候,你将会什么都看不到。”
时启点头。
“虽然灯光暗下的时候,并不需要你动作,但难免会慌张,尤其是初次上台,或许会出现很多意外……”老师说,“你可以做到吗?”
时启再次点头,说:“我可以。”
老师温柔地笑了笑:“那就好,不要让夜盲症成为你的绊脚石,加油呀,时启。”
时启回头,突然间看到了柳河,他和王宇坐在一起,两人正聊着什么,柳河抬头,看到了时启。
“时启。”柳河站起来,冲时启笑道,“你最近还好吗?”
时启没想到,柳河居然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他知道柳河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没办法笑脸相迎,只想装作看不见。
孰料柳河突然抓住他的手:“时启,你怎么不理我?不会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怪我吧?我和你说对不起。”
柳河紧紧抓着他的手,时启只觉柳河无比虚伪,便要甩开他的手,但柳河却始终不放手,时启忍无可忍:“你放开我!”
他推了柳河一下,柳河却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啊!”柳河倒吸一口冷气,眼圈瞬间红了,“好疼……时启,我都和你说对不起了,你怎么推我……”
时启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河。
他在干什么?
周围不明真相的练习生过来,见柳河似乎很疼,可时启也不是会轻易伤人的性格,只得先将柳河扶起来。
然而柳河怎么也不起来:“我好疼……嘶……”
众人纷纷围观,直到江允回来,发现时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旁边则是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练习生……不记得叫什么,但不是他们组的
“怎么回事。”江允微微蹙眉,问。
柳河他似乎刻意练习过表情,他原本便长得不错,尖下巴,大眼睛,哭起来也很好看,他抽抽噎噎,委屈地说:“是我不好,是我那天不该偷袭你,但你也不该推我啊……”
时启:“……”
系统:“这就是绿茶。”
时启:“我好像懂了。”
“茶你怎么了”buff生效中。
王宇在一旁义愤填膺道:“对啊,原本游戏规则也没有说不能偷袭,结果时启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柳河推到地上,这下柳河受伤了,他的练习该怎么办?”
“我刚才,好像的确看到时启推柳河了。”说话的是王宇的朋友,“的确,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柳河也道过歉了。”
江允:“是这样么。”
有一个人想回答,江允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时启眼中突然泛起了泪光,颤声道:“是,是我推的柳河,怎么了?明明是你一直抓着我不松手,我没让你放开我吗?我只不过轻轻推了你一下,你自己想演戏,别扯到我的身上!”
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比柳河哭得还凶:“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和江允搭档,那我有什么办法?江允就想和我搭档,有本事你找江允理论去啊,你非要祸害我干什么……”
正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河被时启这一遭搞得差点哭不出来了。
不是,这人怎么说哭就哭啊?!
茶艺高手柳河感觉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对手。
“我没有演戏啊……我真的很疼,起不来……”柳河看向江允,泪花闪动,“我也不想这样的,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我就……”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白寻提着刚接的温水回来,便看到这一出大戏,对柳河嘲讽道,“你演戏倒是有天赋,要不改行去当男配吧?”
柳河一噎,不搭理白寻,倔强地看着江允:“你也相信时启说的话吗?我真的没有演戏……我能得到什么?时启还说……是你非要和他搭档,我不相信!”
时启:“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江允?江允有什么错?他和你也没有关系,凭什么要让你相信?”
柳河完全说不出话来,只看向江允,用尽自己最无辜最委屈的姿态。
“我相不相信时启,和你有什么关系?”江允冷淡道,“非本组成员不允许进这个练习室,你是怎么进来的?”
柳河:“……”
一旁王宇立刻道歉:“对不起,柳河是我的朋友,我想和他聊会天,想着休息时间没有关系……”
“你们进组第一天我就说过了。”江允说,“想聊天可以,别把外人带进来。出事了你负责?”
王宇:“对不起,可、可是柳河受伤了啊……”
在江允那冰封如雪的视线当中,王宇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大脑中已经准备好的话也胎死腹中。
“我原本不想再提你和时启的事情,你的确没违反游戏规则,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时启的事,”江允漠然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柳河的脸色发白,轻微哆嗦。
“你是起不来了吗?”白寻在一旁友好地笑道,“看来你的伤势应该挺严重的,我帮你叫救护车吧,不用客气。”
柳河立刻给王宇打眼神,王宇连忙把他拉起来:“快上课了,你……回教室吧。”
柳河强自一瘸一拐地扶着墙,正欲离开,这时江允却突然又道:“的确是我非要和时启搭档,你现在可以相信了。”
柳河差点又摔了回去。
江允的那句话,不重,却让在场所有练习生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纷纷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桩不得了的事情,纷纷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该训练了啊。”
“是啊是啊,第三个节拍怎么跳来着?”
“诶帮我看看动作吧,我老是跳错……”
虽说如此,大家的注意力仍然悄悄地放在了时启的身上。
时启着实是太牛逼了,能让江允说出那样的话!
“人都走了,”白寻说,“别哭了。”
时启仍在哭:“……我停不下来。”
白寻:“……”
时启也不想哭,奈何“茶你怎么了”buff一共持续半小时,还触发了[泪流满面]的效果,现在还有足足十五分钟,天杀的柳河,他不但想哭,还想继续茶!
“你……你嫌弃我是吗?”时启控诉般地看向白寻,“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讨厌我,你现在也在生气,对吧?你不想看就别看了,我又没逼着你听我哭。”
白寻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帽子:“我没有啊。”
“你就有!”
“真没有。”白寻也太无辜了。
“你……喝点水吧。”白寻实在看不过去,简直手忙脚乱地把杯子递过去,说,“我刚接的水,可以直接喝,你补充一下水份。”
时启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留下来:“你别理我了。”
忽然间,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他面前的光线,江允站在他面前,神色晦暗地看着时启。
时启只觉得江允在看他笑话:“你看我做什么?看我哭,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随后光线变换,眼前亮了些许,江允一手为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时启泪眼朦胧,看着江允半跪在他的面前,此刻他的视线比时启还低些,他稍稍低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要是为我哭,那我的确是挺有成就感的。”
江允这一动作,着实令在场其他练习室都惊呆了,然而他们谁也不敢起哄,只敢用余光悄悄地睨向那个小小的角落——
江允几乎将时启整个掩藏在自己的怀里,宛若将珍宝小心翼翼裹挟进自己怀里的恶龙,姿态无比亲昵地和他说着些什么,至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想必,是安慰搭档的一些话吧。
大家都很羡慕,羡慕时启能够拥有江允那短暂而难得的温柔,而江允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很难表现得如此温暖。
也许只有成为江允的搭档,才能得到他那独有的感情吧。
“你个骗子。”时启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我知道你也生我的气,你早就想把我踢出去了吧,反正我也只是个普通队友而已……”
江允却是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时冲白寻道:“给他买袋青柠味的酸奶。”
白寻本想说“凭什么让我去”,但看时启哭得停不下来的样子,他的心口也莫名地难过起来。
算我欠他的。
白寻面无表情地单手插兜,离开教室。
“没有生气,”江允任由时启的泪水打湿他的衣服,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只是梦游而已,你并不知道自己晚上做了些什么。我气的是我自己,是我做的不够好。”
听到这话,时启将眼泪鼻涕都泄愤般糊在江允那昂贵的衣服布料上,恨恨地想:你既然知道还不早点说出来,害我担心了那么久!
“之前的话,也都是骗你的。”江允用他那低沉冷淡地声音,在时启耳畔缓缓道,“不是队友关系,时启。”
“你对我而言,是我的唯一。”
“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你。”
这一刻,江允的身旁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将周围的景色映衬得无比黯淡。
性格使然, 江允向来不喜吐露心里话,对他而言,做事比说话要实在许多。
然而, 有人就是想听他说,他也没办法。
时启:?
这个“有人”是指他吗?
时启正想感动一下,看到这个内容, 忽然间有些感动不出来了。
练习室也的确不是个好地方,练习生若有若无的视线,与头顶仍在运转的摄像头, 无一不在告诉时启, 还是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江允拉拉扯扯了,影响不好。
好在江允说完那话后, 便起身,拉住他的手,打量他的表情:“现在可以继续练习了么?”
时启说:“你刚才的话,不会就是想让我继续练习吧?”
江允彬彬有礼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给我扣帽子。”
这个嘴硬的男人, 你已经暴露了你知道吗?
江允换衣服去了,他那衣服被时启揉得一团乱。白寻捏着酸奶递给时启, 说:“不哭啦?”
buff时间过去, 时启又恢复了正常,揉了揉眼睛, 哭得有点难受,说:“我没事了。”
白寻上前一步,他比时启高一头, 两人距离缩减至社交礼仪之外的距离, 更为亲密,但时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想离白寻远些。
“你躲什么?”白寻啧了一声,低声在他耳畔说,“咱俩都睡过了,你还这么见外?”
时启:“你不要乱说啊!”
白寻坏笑一声:“那你说,我该怎么说?我说的不对吗?”
时启现在觉得白寻越来越像直男了,只有直男才会这么毫无顾忌地和同性开玩笑!
不对,他也是直男啊。
时启突然发现了这个盲点,所以,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呢?
他完全可以怼回去。
“你的床太小了。”时启淡定地拍了拍白寻肩膀,遗憾道,“不够睡啊,没下次了。”
白寻:“……”
而在这之后,没几天就是彩排日了,大家几乎用了一切的时间去练习,确保身体能够产生肌肉记忆。
而很快便迎来了贺随的第二课。
仍然是在那个小教室。
时启走进教室,这回特意先关上了门,才回头寻找贺随,而这间教室里,多出了几样东西。
一盒零食。
以及一根……绸带。
时启有点疑惑,而贺随却不在室内,时启蹲下身,打开那盒零食,那是一盒草莓巧克力棒。贺随拿这个做什么?
“我就买了一盒。”贺随含笑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吃完了,我拿什么教你?”
时启回过头:“用这个教什么?”
贺随今天穿一件米色丝绸衬衫,衬衫的衣领,袖口与衣摆处皆缀有细密金丝的纹样,高贵而不失优雅,衬衫束之以皮带,长裤则同样具有垂感,而最为吸睛的,则是他胸口的黑宝石胸针,随着走动的步伐闪烁出危险神秘的光辉。
贺随的确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他良好的姿态,与那近乎完美的体格,被这件半透不透的衣服衬托得无比性感。
——是的,就是性感。
贺随今天同样是长发造型,而与他的全身服饰所相呼应的,他今日还戴了一副银框的单边眼镜,镜架很细,镜片则时不时倒映出冰冷的反光。
性感与斯文相交织,时启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应景的成语……
倘若贺随是妖,或许他早已迷惑了无数人的心神。
时启舌头打结:“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这是我的私服,还谈不上正式。”贺随唇角微微勾起来,道,“不过看来你很喜欢。”
“还行吧。”时启违心地说,他感觉贺随实在是太隆重了,反衬得他仿佛下一秒要去门口捡垃圾。
“你今天也很好。”贺随目光微微闪动,桃花眼自镜片后一眨,顿时,那副冰冷寡淡的气质瞬间消解,只余撩拨心弦的动人魅力。
“我?”时启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今天仍然是穿了件拼多多拼来的白色T恤,罩了件保暖的黑牛仔外套,这有什么好的?
“很好……脱啊。”贺随慢悠悠地说出后面的话。
时启嘴角抽动:“你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
“好吧。”贺随遗憾道,他微微俯身,时启便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偏甜,依稀闻到了柠檬,胡椒,和雪松的味道,情不自禁道,“你今天的香水味道真好闻。”
“是么?”贺随说,“这款香水被戏称为“Gay香”,你喜欢就好。”
时启大惊。
修长手指将那粉红包装的巧克力棒取来,贺随道:“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叫做“Pocky Game”。”
时启一怔:“我听说过这个游戏。”
“那就不必为你介绍游戏规则了。”贺随略显意外,随后自然而然地问,“你玩过吧?”
“没……”时启对上贺随的视线,发现其中盛满了笑意,“但这个游戏……似乎不太适合我们。”
“你好像有些害羞啊。”贺随语气懒散,“我今天似乎听到舞蹈老师对你的评价——你还是有些放不开,无法沉浸到氛围里。”
时启也的确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他的性格本身便比较内敛,偏偏舞台是需要释放出自己所要表达的含义,少一分便寡淡,跟江允一比,就更为无趣了。
“但你也不需要改变太多。”贺随又说,“毕竟,不是你去适应舞蹈和音乐,而是让你变成它们。”
时启一脸认真地看着贺随,就差拿出小本本记笔记了。
“所以呢,今天这个游戏的规则是……”
“在pocky吃完之前,要一直看着对方,不能移开视线,也不能停下动作。倘若让它断了,或者先退开,移开视线,就要接受惩罚。”
“惩罚是什么?”时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贺随视线扫过时启,带着轻微的笑意,“这里面,只有四根,够你输的了。怎么样,敢玩吗?”
时启一共也就只有两件上衣,一条休闲裤,输三次,就全没了。
想要将舞台演好的胜负欲在挣扎,但不就是脱衣服吗?这其实也没什么,顶多就是有些尴尬罢了,而且,自己也不一定会输。
这听上去也不是很难。
只要一直看着贺随就可以了。
时启自信满满,说:“当然敢了,我不会输!”他指了指旁边的绸带,道,“那又是做什么的?”
“那是后面的规则。”贺随轻飘飘地说,“但愿你不会知道。”
时启:“?”
贺随说:“你喜欢草莓味吗?我挑了很久,这个味道还不错。”
时启感受了下,说:“甜,但可以接受。”
贺随微微一笑,咬住那根巧克力棒的一端,示意时启过来。
时启咬住另外一端,随后感觉到巧克力棒在不断地震动——贺随已经开始了。
这根巧克力棒,再长也就十几厘米,浓郁的草莓味道,与稀碎的饼干混合在一起,口感很好。但时启完全无暇顾及零食的美味——
他和贺随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贺随戴上眼镜之后,似乎变得很不一样,加上他身上淡淡的甜味,时启竟有些不敢看他。
然而他稍稍垂下眸,贺随便停下了动作。
“你输了。”
嘴里的巧克力棒空了,时启茫然道:“没有啊,我刚才……”
“你刚才没有看我。”贺随将剩下的巧克力棒吃了,见时启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莞尔,“不过这次不算,算是热身赛吧。”
时启这时才发现这件事情的难度。
贺随那俊美的面容,在近距离看时,实在是威慑力太大了,哪怕闭上眼睛,仍然无法抵挡的颜值攻击。
这就是美色的诱惑吗。
时启又想起他和江允的练习,江允虽然不似贺随这般,但同样令他靠近时不敢直视。
时启头一次发现,原来攻略对象太帅也是一种麻烦。
贺随又拆了一根新的,抵在时启唇边,时启便含在嘴里。贺随笑意清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第二轮游戏开始。
这个游戏,就是专门为那些处于暧昧期的人打造的,在不断缩减的距离里,心动的感觉最是强烈。
时启这次下定决心,要一直和贺随对视,贺随的身体微微前倾,桃花眼中始终带着潋滟笑意,几乎要摄人心魂,时启努力努力……终于,pocky只剩五厘米了。
贺随镜架上的一条银色细链微微晃悠,擦过时启的侧脸,随后仿佛若无其事般荡开,再擦过,冰冰凉凉的,又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撩拨时启的心脏。
这个距离……
再近一点……
贺随始终以一种很均匀平稳的速度,咬碎巧克力棒,他一手撑着地,长发垂落,他的衬衫前几颗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肌肉紧实白皙,随后隐没于细密的衣衫布料之下。
温热的气息如同不断冒泡的可乐,气泡不断碰撞,交缠,融合,时启的眼睛落入贺随的瞳孔中,仿佛被掌控一般——
“咔嚓。”
Pocky断了。
时启脱了外套,不甘心道:“再来!”
这次,他要比贺随更快一些。
时启拿起一根Pocky,递给贺随,贺随张口,咬住巧克力棒,同时轻轻咬了下时启的指尖,随后克制地退开。
被贺随咬过的手指似乎在发烫。
时启咬住pocky,紧盯着贺随,贺随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时启这次速度更快些,很快就咬掉一大半,贺随似乎有点惊讶,但速度仍是未改。这就导致,时启必须要主动靠近贺随,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搭上贺随的肩膀。
贺随那件衬衫实在是太薄了,只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布料,一点一点浸热了指尖。
草莓味,柠檬味,雪松的气息……一并涌入鼻腔,混合成某一种更为深沉的,令人心动的味道。
他们越靠越近。
最后一点pocky,时启迟疑了。
如果他吃掉,下一刻,就会碰到贺随的唇。
时启猝然清醒过来,他正要后退,贺随却是主动往前,率先咬碎了最后一点pocky。
浓郁的巧克力味在空中蔓延,贺随和时启的唇瓣轻轻碰触,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随后错过,时启正要避开,贺随却是再一次按住他的肩膀,亲了过去。
他卷走时启唇角的一点巧克力渣,温热湿润的感觉宛若某种大型动物正在慢吞吞地舔他嘴角,然而下一秒便是卷起他的舌头,迫使他继续这个亲吻。
贺随这次的吻很有技巧性,亲得时启连魂都快出来了,他从未有过如此连绵起伏的亲吻,仿佛一个浪头刚拍过来,另一个更大的浪又过来了,将他拍得头晕目眩,随后才缓缓退开,一潮江水逐渐平缓下来。
时启反应过来,立刻退开几步,他刚才在神韵目眩之时,不小心又拽住了贺随的衬衫,那衬衫本就十分修身,多一寸的空间都不肯多给,在时启来回扯拽之下,可怜的扣子又崩掉几颗,只剩一颗摇摇欲坠地挂在中间。
时启:“不是说玩游戏吗?你怎么又……!”
时启实在说不出口,毕竟他也没有拒绝,反而还参与其中。
贺随理所当然道:“你之前不是说我吻技差么?回去后,我练习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进步?”
时启一懵:“你找谁练习的?”
“买了一斤的樱桃。”贺随答非所问。
时启:“?”
“笨。”贺随笑了起来,“你又输了。”
“刚才要不是你……”
“我怎么了?”贺随一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时启,看上去很是良善。
但倘若说错话,恐怕就不那么良善了。
时启:“……”
他有些为难,他该脱T恤,还是脱裤子?早知道就多穿点了!
时启半天也没法抉择,直到贺随说:“如果实在不想,你也可以选择另一个惩罚。”
“什么?”时启狐疑地问。
贺随会这么好心吗?
“用这个。”贺随敲了敲镜子,“接下来,你可以盯着镜子,不看我。”
贺随以手指缠绕绸带,随后看向时启,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把你的手绑起来吗?”
时启:“当然不可以!”
“可这和接下来的游戏有关系。”贺随说。
时启:“……真的吗?”
贺随点点头,轻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看着时启皱着眉犹豫好久,随后才点点头,任由他将手绑在身后,不由得暗叹一声:
太乖了。
幸好是遇到他,如果遇到某个图谋不轨的人,可怎么办?
就连自己也有些把控不住呢。
贺随微微笑着,眸光却定格在时启的颈侧,与仅露出了一小截的锁骨上。
好想咬一口。
贺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便放开了时启。镜子是前后两面,时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似乎有些陌生。
这和他在练舞室的感觉还不太一样。
此刻的他,脸上泛着红晕,细密的粉几乎从耳根泛到了脖颈,嘴唇很红润,一看就是被人亲过的……
看着自己的模样,竟然比看着贺随更羞耻。
“我可以继续看着你吗?”时启说。
贺随却抬起他的下颌,对他说:“你现在的状态很好,记住此刻的感觉。”
时启一怔。
“我们两组,练的都是同一首歌。”贺随以低低的声音道,“你们组有额外改编,我猜和恋爱脱不了关系,情歌自然要用恋爱的感觉去唱了,就像你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