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了半晌,他又开口问他:“你以前也给人洗过内裤?”
这问话有些许的敏感,往深了想,是在试探他以前有没有和别人也这么亲密过,薄越睁开眼,今晚沈策西是很反常,说话都拐着以前不会拐的弯。
“我没有这么……”薄越想了想,说,“变态的爱好。”
“那你动作那么熟练呢。”沈策西道。
这个问题很难说,毕竟,薄越自己内裤,都是自己洗的。
薄越:“我天赋异禀。”
沈策西:“……”
“沈总还挺满意?”
“……”
沈策西意识到自己问题问的意图太明显,明显得跟为难人似的。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开口:“为什么想来做这行?”
“……嗯?”
沈策西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
薄越轻哂,本来,只是觉着沈策西挺有意思,明明拒绝了他的相亲,又自己送上了门儿,还一无所知的撩拨人。
薄越:“兴趣。”
兴趣?受过情伤?沈策西脑子里已经构造出了一部狗血大剧,愣是没法安在薄越身上。
怎么看,都是薄越让别人受情伤还差不多。
他说这不是体面的活,问他打算干多久。
被迫失足的薄越:“沈总包我多久,我就干多久。”
沈策西心尖儿蓦地一颤,连问为什么都没问出来。
深夜这场夜聊,后来也忘了怎么收的尾,第二天一早,沈策西就恢复了常态,昨夜的一切都似一场幻觉,他又恢复了他大公司老板的王霸之气。
薄越从厨房里端着咖啡出来,看到沈策西脸色恹恹的下楼,问道:“昨晚没睡好?”
“还没去上班?”那恹恹的脸色退了些许。
薄越:“今天放假,要吃点儿吗?”
沈策西道要喝咖啡,坐凳子上大爷似的等着人伺候。
薄越进去一趟再出来,他的咖啡从他那边的位置,挪到了沈策西手边,他扫了眼,没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下,沈策西低头刷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两天我要去出差。”沈策西道,“不用给我发消息,我来不了。”
薄越说好。
沈策西瞥了他几眼:“你要实在挨不住寂寞,发一两条也行。”
薄越:“挨不住寂寞?”
“是,别他妈跑去借酒消愁。”沈策西道,“不就几天没来,至于吗。”
沈策西跟失了忆一般,薄越细想了下,确定昨晚喝了酒的人是他不是沈策西,也确定自己没有篡改过记忆。
这是自己给自己昨晚那失控找台阶下呢。
“毕竟,”薄越一勾唇角,没难为他,端着咖啡送到唇边,“我挨不住寂寞。”
沈策西:“……”
“你今天没事儿?”他问。
薄越:“嗯。”
“正好,等会儿跟我去个地方。”沈策西说。
桌球室。
“咚”——
一个飞镖扎在了飞镖盘上,沈策西窝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几个飞镖,眯着眼瞄准飞镖盘,一人从他面前路过,险些被他飞镖扎了个正着。
“我操。”孟之武道,“沈总,什么仇什么怨,你这是打算要我命呢。”
“扎不着你,放心——”沈策西一个飞镖投了出去,“就算扎着了,也死不了。”
孟之武:“……”别说这么恐怖的话好吗。
“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孟之武拿着零嘴在他旁边坐下,企图当他的心灵导师,“欲求不满呢。”
沈策西比薄越矮上一点儿,但在孟之武看来,身高不是问题,矮子攻那也是攻,薄越那张脸长得委实是好看,身量也不差,但毕竟,沈策西是金主。
沈策西心不在焉的,压根儿没听清孟之武在说什么,就听孟之武手机在那响个不停了,他瞥了眼,“你手机出故障了?”
孟之武乐呵呵的给他看了眼,全是他小情儿发来的。
沈策西:“人不在那边呢,发什么消息。”
孟之武那小情儿就坐在不远处。
孟之武:“这不是那什么,分享欲,看到好看的,好玩儿的,就想发,乐意发,我就喜欢黏人的。”
“不嫌吵呢。”沈策西说。
孟之武:“热闹点好——你跟薄越怎么处的?处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顶多包个一两星期,图个新鲜。”
沈策西沉默了会儿,说:“他不烦人,挺好的。”
他又看了眼在另一边打桌球的薄越,吐着烟圈道:“薄越要变成他那样儿,我铁定不会包他这么久。”
他指的是孟之武的情儿。
沈策西来这儿,是被孟之武叫来的,孟之武查到了一个账户,沈策西发生意外的事,他觉自己也有责任,这事查得挺尽心。
桌上桌球散乱,薄越打了会桌球,沈策西叫他来这儿,又让他自己打发时间,似乎没有特别的意思,没过多久,那头沈策西叫他过去,四人一块去吃午饭。
饭桌上,孟之武那小情儿一直在给他夹菜,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薄越看见沈策西看了那边好几眼。
“你看看人家。”沈策西指了指那边。
薄越抬眸:“嗯,看了。”
“你怎么看?”
“吃着饭看。”
沈策西:“……我是让你学学。”
“学什么?”
“知道孟之武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小孩儿吗?”沈策西说,“人又听话,又会来事儿。”
“所以,你也喜欢这款儿?”
“我他妈让你给我夹菜!”
“吃饭不要多看。”薄越哼笑了声,夹了一块排骨在他碟子里,“容易消化不良。”
沈策西:“……”
“唉!我听见了啊!”孟之武嚷道,“薄越你说谁让你们消化不良呢。”
“没谁。”薄越不疾不徐道,“你听岔了。”
碗里那块排骨静置片刻,被沈策西夹着吃了。
薄越又给他夹了一只虾,沈策西犯懒,不想剥,不想弄脏手,薄越就把虾夹过去自己吃了。
沈策西:“……”
见人面无表情盯着他看,薄越有些忍俊不禁。
他夹了一个虾放碗里,还没吃,被沈策西夹过去,连壳带肉的一起吃了,一边吃,还一边盯着薄越。
“好吃吗?”薄越问。
“嗯,好吃。”
薄越戴上手套剥虾,虾剥完了,放碗里,剥了一小堆,放在了他手边:“喜欢就多吃点儿。”
沈策西动作一滞,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薄越摘了手套,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习惯吃得太撑,他停了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孟之武和他小情儿去上厕所,半天没回来。
“你是不是跟人谈过?”
忽而,他听到沈策西问。
薄越:“没。”
“为什么不谈?”
“太忙,没兴趣,没碰到喜欢的,都能成为理由。”
“追你的人挺多吧。”
“嗯,从这儿能排到巴黎。”
“……吹牛呢。”
薄越笑了笑。
“那你就没想过谈个恋爱什么的,你现在年纪也正好。”
“谈恋爱啊……”薄越说,“想有什么用。”
沈策西想问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卖身给你了吗?”薄越说,“好人家的姑娘男人,谁看得上我。”
“怎么就看不上了,你人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沈策西就挺不乐意听这话了,“而且我也不差吧,给我当情儿怎么了?”
“不是。”薄越听他前半段话听得挺好玩儿,说,“我是说,我总不能,脚踏两只船,沈总,你这是,怂恿我绿你呢?”
“你还有这种癖好?”
沈策西:“……”他回过味。
他总不能直接跟薄越说,要谈,那也只能跟他谈。
人薄越还只想跟他上床呢。
他把底牌出了,接下来还有什么玩的。
要是薄越跟他说喜欢他……
沈策西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
谈恋爱这个话题,放在他们之间,有些过于的暧昧,他们这种关系,可以上床,但谈感情就是敏感区域。
而沈策西会跟他谈起这方面,薄越有一点儿意外,又有一点儿意料之中。
但很难说,他是突发兴起,还是有所预谋。
第157章 图人
一顿饭吃到了结束,孟之武终于搂着他那小情人回来了,沈策西已经结了账,要不是孟之武不缺那点钱,这一场饭跟他想逃单似的。
他那小情人一脸春心荡漾的神色,面红耳赤的,两人走路都仿佛要黏在了一块儿。
沈策西和薄越走在他们身后,沈策西瞥了眼跟他隔着半臂宽的薄越,不说跟孟之武他们那样儿式的腻腻歪歪——他也实在想不出薄越腻腻歪歪的样儿,一想,别说薄越,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
但他这小情儿除了在床上,床下是跟别的雀儿一点也不一样,嘴上偶尔占点金主占便宜,有时还一本正经的耍坏,半点没当雀儿的自觉。
“这段时间你多留意着点儿,那人一次不成,说不准还会不会来第二次。”孟之武问沈策西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沈策西挺糟心:“得了,我要知道,还得查?”
他倒没把这情绪牵连到孟之武身上,跟他道了声谢,孟之武道这才哪跟哪儿,“你用得着我就说,自家兄弟,甭客气。”
他又看了眼薄越,打着哈哈拉着沈策西上一边去说话。
薄越没错过他那一眼,眼帘一抬,什么也没说。
沈策西不怀疑他,但他身边的人不一定不会怀疑他。
沈策西有权有势,待自己人也很仗义,很少去计较一些小事儿,身边也有那么几个交心人,孟之武就是其中之一。
原剧情中,沈策西后来断了腿,最狼狈的时候,谁也不想见,孟之武几次三番的来找过他。
在别人眼里,他或许,就是冲着沈策西的钱来的,而在他们这群不缺钱的人眼里,能用钱买来的东西,恰恰最廉价。
他们离得有些远,薄越倚在车边,双手揣兜,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他今天没打算去公司,没穿得太正式。
沈策西和孟之武在那儿聊了会儿,回来脸色不变,两方人吃了这顿饭分别,薄越顺手替他拉开了车门,但不像别的开门泊车的门童,姿态随意又自然,给沈策西开车门的人很多,还没谁能做到薄越这么赏心悦目的。
沈策西觉着挺有面儿,心里还特舒坦,有种被人给放在心上重视的感觉。
谁来都没这效果。
车子继续开了,但不是回去的路,而是去沈策西公司的路。
沈策西说:“你今天既然没事儿,带你上我公司看看。”
薄越面露犹豫。
“怎么?不想去?”沈策西瞥了他一眼。
薄越道:“没,只是,有点突然。”
沈策西哼笑:“有什么突然的,告诉你了,你还得打扮打扮?”
薄越面不改色:“毕竟第一次去你的公司,总归,要穿得好看点儿,不给你丢脸。”
“你这样儿就挺好的了。”沈策西说。
薄越:“真的?”
“你那张脸就挺给我争面子了,再穿好看点儿,想去我公司钓谁呢?”
薄越顺口接道:“公司最厉害的不是你么。”
沈策西一顿。
公司最厉害的是他,那钓他呢?沈策西哼笑一声,小心思不少,还说得这么坦然自若的,他又有些受用,就喜欢薄越那身矜持,贵气,看起来就高级。
而到了公司,沈策西才发现,薄越那张脸实在是引人注目,不止他一人有眼光,他才把薄越放外边一会儿,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看薄越。
他倒没多不爽,别人也只能看看了,这人是他的。
薄越头一回来这儿,也没太拘束,对这种工作的环境,他太熟悉,熟悉得有些如鱼得水。
他仿佛是来参观合作方公司内部,沈策西到了公司,有事儿,去了会议室,把他放在了办公室,让他在里面等着,丁点也不担心他去翻什么重要文件机密。
孟之武跟他说了什么,薄越不知道,他看向桌上那叠文件,有些不太确定沈策西是不是在试探他,没人能完全掌控人心,他也不能。
再怎么说,沈策西也是一个大公司的掌舵人,该有的心机手段不会少,书里哪怕某些描写是单方面的,关于他那层报复的狠厉,也算是符合他性子的。
“咚咚”——
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
薄越站在落地窗前,道了声“请进”。
门外,助理送了一杯咖啡进来,温声道:“薄先生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沈总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谢。”薄越也没问沈策西什么时候回来,坐在那儿喝着咖啡,偶尔垂眸看自己的手表,耐性很好。
半个钟头过去,门外有了声音,咔哒一声,沈策西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人,女人踩着高跟鞋,说话声干脆:“宣总昨天过来过,因为您不在,他在待客室等了两个小时,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希望您联系他。”
“他说没说什么事儿?”沈策西扯着领带进屋,才倏地看见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薄越。
他身后的女人道:“说是上次的合作,他希望再谈谈。”
沈策西脚下一顿,摆摆手道:“没什么好谈的了,下次来直接驳回,这种事不用再跟我说,没什么事先出去吧。”
“好的。”女人见沈策西办公室坐了个陌生男人,朝薄越那边看了两眼,薄越抿着唇角微微含笑,不紧不慢的颔首打了个招呼。
女人见他一身气度不凡,以为他是公司的客户,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从办公室里出去,贴心地带上了门。
沈策西在他旁边坐下,端着桌上咖啡放在了唇边,薄越想说他喝过,又觉沈策西看起来不太在意,他喝都喝了,他也就不提醒他了。
沈策西:“等累了?”
薄越说没有,“这沙发挺软。”
沈策西:“你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一套放你那儿。”
“沈总出手真阔绰。”
“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沈策西又状似无意提起加班的事儿,道:“我这儿加班都给加班费,干得好了,奖金也不少。”
薄越反应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暗示他之前说过没加班费的话,饶有趣味道:“那我现在,算是加班吗?”
“不算。”沈策西道,“你这都还没干活。”
薄越轻哂:“怎样才算干活?沈总不给我分配,我怎么干?”
沈策西:“你就不会主动点儿找活?”
薄越:“嗯,我眼里没活儿。”
沈策西:“……”
薄越在沈策西公司待了一下午,两人一个坐在办公桌后,一个坐在沙发那边,沈策西一抬头就能看到薄越,心下挺满足,有时一抬头,薄越也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在看。
他问他看什么,薄越只笑着反问:“你说我看什么?”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沈策西想叫助理订个饭,薄越说他订了餐,订的饭到了,沈策西才发现是他常订的那一家,不便宜。
薄越拿出餐具,先递给了沈策西,跟他在一块儿,习惯性的以相亲模式,先照顾于他。
饭间,沈策西说:“这次车祸的事儿,你受我牵连,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当做给你的补偿。”
“我出差这段时间,阿大会送你上下班,你有什么事儿都能吩咐他。”
“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最后这句话,还是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的。
薄越一顿。
他忽而觉着他还是想多了。
沈策西带他来这儿公司,不是为了试探他。
上次工作的事儿,沈策西提是没再提,但这人,好像还在琢磨着想让他换工作。
沈策西在某些时刻,待人很……纯粹,他信一个人,就不会轻易的去怀疑对方。
薄越挺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劲儿。
他轻笑了声:“你想我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别拿自己安危不当回事。”沈策西漫不经心道,“我很忙,没空想你。”
薄越带着笑音“嗯”了声,“知道了。”
两天后,沈策西出差了,把他助理放在了他身边当保镖,一个明目张胆的眼线,理由还十分正当,两人心知肚明,但又谁都不戳破那层纸。
“薄先生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工地,下午回来了……”别墅门口,阿大坐在台阶上给沈策西打着电话汇报今天的行程,总结道,“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接触的人看起来也都是正常人,要调查吗?”
另一头,沈策西额角一跳。
“谁让你盯他可不可疑了!我让你看着他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阿大摸了摸头,心道这不是一样吗。
二楼阳台,薄越倚在阳台上,端着一杯水,底下,一道人影出现,他叫了一声:“阿大。”
下面的人吓了一哆嗦,摸着手机抬起头:“薄、薄先生。”
“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应该不会出门了。”薄越温和道,“辛苦了。”
夜色中,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了,叫他那张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阿大心底有几分犯怵,一是刚和沈策西汇报完他的事儿,二是他出现得太突然,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但他又只字不提。
“薄先生也早点休息。”他仰着头道。
薄越:“嗯,明天见。”
跟薄越共事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儿,他待人尊重,对谁都是一贯的温和有礼,只要未触及底线,许多时候,他都看破不戳破,点到即止,给人留一分余地,不会叫人为难。
沈策西这趟出差,原计划是待满一周,这几天排各种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周三晚上,那头邀请他去一场酒局,那边的人打听过他喜好,自作主张的给他安排了一个男模作陪。
不是什么正规的饭局,大家吃吃喝喝,对方招呼他,自是尽心尽力,沈策西不会在这样儿的酒局上喝得太醉,那男模在他身旁坐下,他没太扫人面儿,但也没碰那男模。
男模长得个高,英俊,但经不起细看,那张脸一凑近,带了妆,化得妆是冷峻那一款儿,沈策西没细看,只在对方要碰过来时扫了眼,觉着他哪哪也没薄越看着顺眼。
能让沈策西看顺眼的人其实不多,他这人看人挺看感觉,他也不是随便一夜情的人。
当初在酒吧,一眼看中薄越,除了他那张脸,就是他那身气质,温和又带着点神秘感,很是吸引人。
相处下来越看越觉合心意,尝过一次,食髓知味,叫人上瘾。
第一次其实有点疼,但疼是一开始的,后面就是爽。沈策西有点记吃不记打,后面爽了,前面怎么疼的就给忘了。
他自小想要什么东西就没失过手。
他察觉自己这趟出来喝个酒,心头上想着的都是那人,一时就有几分心痒难耐。
这两天来,他放在他身边的人给他通风报信,阿大说,薄越可能发觉了,但薄越又没阻止阿大继续,也没生气的样儿。
只是就没给他打过电话。
“老板,我给你倒酒——”他身旁的男模靠过来,一身香水味儿,闻起来还可以,但就没薄越身上的闻着舒服。
“行了,用不着你。”沈策西道。
那男模见他没太有戏,有些不死心,靠过来道:“我什么都会玩儿,老板都不试试,就这么肯定用不着我呢。”
沈策西手肘被他一撞,满杯的酒洒了出来,他皱了皱眉,那男模跟他道歉,他兴致缺缺,道算了。
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满心琢磨薄越上,拎起外套跟人道了声别,没顾着他们挽留,让他们好好玩儿,然后匆匆离开。
黑色小车朝着酒店行驶,沈策西坐在车上,双腿交叠,随手打开他和薄越的聊天框——薄越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打了几个字,又给删掉,指尖上滑翻着他俩的聊天记录。
通篇都是他发起的聊天,要么是问薄越在干嘛,要么是说去他那儿,还有问薄越住的还习惯吗,一般都是他问,薄越答,再者就是问他是不是去收房租。
彰显得很是冷淡,而他跟个舔狗似的。
沈策西关了手机,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但是他又想,薄越在他身边,不要奢侈品,也没主动提过钱,提出送他东西,他都没像别人一样儿的兴高采烈。
他怎么想的?
回到酒店,他洗过澡,裹着浴袍躺床上,又捞过手机,给孟之武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响了好一阵,在沈策西耐心消耗殆尽之前接了。
“沈总?这大半夜的,怎么了?”孟之武问。
沈策西问他干什么呢,孟之武说运动。
“大半夜不睡觉跑去运动呢?”
“这不就是大半夜才好运动,夜深人静,乌漆麻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沈策西:“……”
他明白过来,孟之武说得运动跟他理解的不是一个回事,啧了声,道:“问你个事。”
“你问。”
“我这几天出差,碰见了一个人。”
“嗯。”
“一个年纪挺大,但很有钱的老板。”沈策西形容得夸张了点儿,“他包了个……男人,那男人年纪轻,长得好看,不图钱,也没个虚荣心,但是呢,他又对那老板特别好,挺有耐心,老板要求过分,他也没发过脾气,吃饭还给剥虾,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图老男人遗产呗。”孟之武道,“这种事儿我听多了,老男人图美貌,年轻男人图钱,这种人心机深,一贯会伪装,只要让那老男人感觉到温情的关怀……”
“你放屁。”沈策西打断他。
孟之武:“?”
沈策西说那老板没那么老,那男人也不像那种人。
“不是哥们儿你——”孟之武停滞了一下,“行,你说说,他图什么。”
半晌,沈策西蹦出一句:“图人。”
孟之武:“……沈总,这不带大半夜溜人玩儿的。”
挂了孟之武的电话,沈策西躺在床上,打开了薄越的聊天记录,姿势换了十几个,他看着薄越的头像,之前一直没点开过,上面是一张国外街道的风景图。
他看了几遍,轻触到了薄越的头像。
[我拍了拍“BY”]
他又点了两下。
[我拍了拍“BY”]
手机一震,薄越回了消息。
[薄越:?]
[沈策西:手滑]
手滑?薄越看着这条消息,心想,他滑得还挺厉害,一连滑两次,但说这话的人过于理直气壮。
[薄越: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策西:有应酬]
[薄越:喝酒了?]
[沈策西:嗯,别人给我塞了人,我没要,提前回来了]
薄越刚看到这条消息,那边就撤回了,回了一个“嗯”,他笑了声,撤回去反而挺让人觉着……意味深长的,欲盖弥彰。
[薄越:你助理呢]
沈策西那边住的酒店是一个套间,助理跟他住一块,薄越让他泡点蜂蜜水,解解酒,省得明天起来头疼,沈策西说麻烦。
薄越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摁住语音,“所以才让你助理帮你。”
沈策西转而说,他周六回。
薄越问他几点的飞机,沈策西说上午。
薄越:“这边天气比那边冷,回来记得多穿点儿,别着凉……早点睡。”
看吧,他心里惦记着他呢。
沈策西把这语音听了两遍,那句“早点睡”叫他翻来覆去的品味。
因着在夜里,薄越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语调格外好听。
细听听见了一点敲键盘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打游戏呢。
他回了句“你也是”,薄越回了好。
事事有回应,句句不让人话着地。
国庆一过,天气彻底转冷。
薄越认为沈策西跟他说周六回,是好几天没搞,回来打算大搞特搞,人回来总得歇歇,他把会议安排在了周六上午,待到下午三点,他从公司回到别墅,别墅里边已经先坐了一人。
沈策西下了飞机直接来这儿了。
俁G煕G铮G梨—
薄越见他绷着一张脸,问:“出差还顺利吗?”
“很忙?”沈策西问他。
“还好。”薄越松了松领口扣子,“下午没事儿了,我先去洗澡?”
沈策西眸光落在他领口锁骨,神色忽闪,“过来坐会儿。”
薄越走过去,还是解了西装外套。
“这么讲究干什么。”沈策西说,“今天没去工地?”
“嗯,也不用天天去。”薄越说。
他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韵味,沈策西舔了舔唇,喉结轻滚了下,刚想说什么,门口门铃声响了。
这个地方,一般没什么人会来访。
两人朝门口看过去。
门口,一穿着雍容典雅的妇人摁着门铃,拉了拉自己的披肩,“策西一直在这儿?”
“是的,夫人,沈总回来直接来了这边。”
“他不是一直住苑文小区那边的宅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身后的人答不上来。
薄越从显示器上看到妇人,沈策西也看到了,他眉心一跳,他妈怎么来这边了?
“你妈?”薄越问。
沈策西嗯了声。
薄越伸出手去,道:“那该和伯母打个招呼才是。”
沈策西比他还像做贼心虚的那个人,一下摁住了他的手:“你疯了?”
薄越被沈策西拽着手臂,“等会儿……”
沈策西绷着唇角,推着他往里面去,让他别出声,弄得跟他们在偷情一样儿,他道:“你安静在这里边待着,让她看到你,我没法解释。”
薄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废话。”
他妈一直就想让他找个人结个婚,要让他妈知道他和薄越的关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都难说。
这个想法冒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下,也是头一回,这么强烈的意识到——他不想和薄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