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淮书与柏舟之间隔了很远,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柏舟那种深陷泥潭里挣扎无果的悲凉,只要柏舟稍微有一点想要挣脱泥潭的想法,他就又会被泥潭给深深拖拽进去,再次被捆缚在泥潭中。
柏舟在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淌了出来,眼泪从他的脸颊上一路碾过,迸溅在他在他的蓝白条睡裤上,泅透出了一道道水痕。
自从他前两天来住院起,他就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了,明明他的身体一贯都很好,昨天只是来医院体检,就出现了肾囊肿……
他早就应该猜到是谭知礼他与港城医院的人联合起来骗他了,而他到现在才发现,是他太过愚蠢了,才会被谭知礼蒙在鼓里。
白淮书的马丁靴踩在病房的瓷砖上,发出了很重的摩擦声,他走到了柏舟的身前,看着面前这个比他还要瘦小的beta,“我是风白的男朋友,那天你还来过我的订婚宴,可能你不记得了。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我走。”
病房里的灯光微弱,朦胧的光晕打在了柏舟满是水痕的脸颊上,他仰着脖颈,与眼前的青年对上了视线,他在沉默中做出了选择,将手交到了白淮书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白淮书帅爆了ww
第35章 35.失控
白淮书是港城第一医院的医生,他清楚的知道医院每个位置的摄像头盲区,避开了谭知礼派来照顾柏舟的佣人以后,领着柏舟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医院的地下车库。他这人生性低调内敛,不喜欢招摇过市,就连他开来医院上班的车都是低配的宝马x1,他不仅是手动挡,而且连倒车镜都没有,也没有中控触屏,一看就是被淘汰的老款宝马。
白淮书站在了车旁,将钥匙插入了锁孔,绅士的为柏舟拉开车门,用手垫着车框,让柏舟坐进副驾驶。
地下车库里的灯光昏暗,车室内没有开灯,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直到白淮书将车灯打开的那一瞬间,橘色的远灯亮了起来,车内才跟着亮了。
柏舟能看清白淮书的脸了,他偏过头,眺望着眼前这个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青年,情不自禁地绞紧了手指,“谢谢白医生。”
要不是有白淮书,他可能现在还被谭知礼蒙在鼓里,明天还有可能还会稀里糊涂上了手术台,变成omega。
白淮书侧身系上安全带,动作熟稔地打开引擎,灯光映的他眉眼脓丽脱俗,又似乎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不用客气,你比我小几岁,可以叫我淮书哥。”
柏舟到底还是听了白淮书的话,喊了他一声淮书哥。
白淮书的耳机连上蓝牙,他调好了音量跟即将要播放的歌曲,又转过头看着柏舟,“今天很晚了,要不你先在我家凑合待一宿。”
“好。”柏舟的眼眶微微泛着红晕,要不是白淮书主动提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地方了。
白淮书说的“家”并不是跟陆风白的结婚住的公寓,而是他在婚前买下来的一套公寓,还没有结婚之前,白淮书都是一个人住在这边的公寓,这里距离港城第一医院很近,附近也不会有喧哗声、吵闹声。
但自从结婚后,白淮书就不可能单独住在他的公寓了,为了陆、白两家的颜面,他也得搬去跟陆风白同住,于是白淮书婚前所住的公寓就空了出来,但这里的公寓并不会脏,白淮书会定期让家政阿姨过来这里清理卫生。
白淮书买的这套公寓面积不算大,两房一厅,住两个人也算绰绰有余,他收拾出了一间空房间,打算要给柏舟住。
等两个人都歇下来时,白淮书感觉到饥肠辘辘,他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则是点开了手机的外卖软件,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到点了,该吃饭了。你有什么忌口的食物吗?”
一看白淮书的架势,柏舟就知道白淮书这是要点外卖了,他出声制止了白淮书,“淮书哥,冰箱里不是有食物吗?我去做饭吧。”
外卖大部分都是地沟油,食材也不新鲜,新闻里经常都有人常年吃外卖而把身体吃出毛病。
白淮书立刻将手机屏幕给熄灭了,“你还会做饭?”
柏舟的睫毛垂了下来,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做饭了,不知道厨艺会不会降低了。”
白淮书是一个不挑食的人,他对食物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厨房里都有新鲜的食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有忌口的食物。”
柏舟很轻地嗯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公寓的开放式厨房,他打开了双柜门冰箱,里面都被塞满了各种的食材,柏舟从冰箱里挑了几样比较称手的食材,他打算做菠萝排骨、油焖大虾、土豆煎牛肉以及西兰花炒口蘑。
他先将所有的食材全部清理一遍,再将食物都放到流理台上面的盘子上。
他要做的这几道菜都不算特别复杂,他先将排骨以及葱姜蒜放到锅里焯水,洗去浮末,再往锅里倒入冰糖,炒出糖色,再放入排骨进行翻炒,使得排骨均匀受热,再把水放入锅中,先让排骨炖个半小时,等排骨软烂再倒入菠萝收汁。
在炖排骨的同时,他又忙着去做香煎土豆牛肉,他将牛肉跟土豆都煎熟了,再放入少许的孜然粉以及黑胡椒,这样能使牛肉跟土豆都更加入入味。等他将这道菜给做好了,又去做油焖大虾以及西兰花炒口蘑,最后才将菠萝排骨从锅里捞出来,装上了盘。
最初柏舟并不会摆盘,可是他为了能让挑剔的谭知礼对菜色满意,特意去学了摆盘,他的摆盘技术并不比星级酒店的大厨来得差。
将四道菜都摆好盘之后,他将菜全部都端到了开放式厨房旁边的餐桌上。
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上面还有白色香薰蜡烛,烛火被风吹得摇曳起来,衬的桌上的几道菜都变得高端了不少。
白淮书起初是在忙着写医院的病例,他听到了柏舟在喊他吃饭了,立刻将电脑给盖上了,他趿拉着家居鞋,走到了长方形的餐桌旁,拉开餐椅坐了下来,他望着面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他先是愣了一会,“你厨艺很好,经常做饭吗?”
“以前每天都要做饭。”柏舟也拉开餐椅,在白淮书的对面坐下来,他将菠萝排骨推到了白淮书的面前,“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他最喜欢……”
他将剩下的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谭知礼就是个天之骄子,他从出生起就锦衣玉食,刚到深水巷的那一阵,他不肯吃饭,总是嫌柏舟做的菜色不好、味道差了点,后来柏舟就去网上找了菜谱,刚好看到了菠萝排骨,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做给谭知礼吃,而一贯很挑剔的谭知礼破天荒地夸他厨艺好。
从那时候起,柏舟就将菠萝排骨这道菜当成了他的拿手好菜。
白淮书也默契的停顿了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被翻炒出糖色的排骨,他咬了一口,这排骨被煮的软烂,肉里还掺杂着菠萝的酸甜,他刻意转移了话题,“这么好的菜,应该配红酒。你会喝酒吗?”
柏舟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不会喝酒,但我想喝。”
人要是在情绪低落时喝一点酒,等到酒精将大脑麻痹后,就会短暂忘记过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现在就急需要喝酒来缓解内心的烦闷与焦躁。
白淮书去酒柜里挑了一瓶有些年代感的帕图斯,他站在餐桌旁,用开酒器将瓶口的塞子给拔了出来,又将里面的暗红色的酒倒进了高脚杯中,他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了柏舟,而他自己手里也握着一杯酒。
他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教养的很好的大少爷,他将杯口微微倾斜,又挑着一双过分艳丽的含情眼看着柏舟,“cheers。”
“cheers。”柏舟也端起了红酒,跟白淮书碰杯。
杯口撞在一起,高脚杯里的猩红色液体险些从瓶口处漫溢出来。
这是柏舟第二次喝酒,他第一次喝酒时被谭知礼逮了个正着,还被抓到了车里狠狠教训了一顿,从那时开始,谭知礼就对柏舟耳提面命,不让他喝酒,现在他离开了谭知礼,自然是得放纵喝酒。
红酒入喉的那一刻,他呛了一下,又拼命地咬紧齿关,将红酒灌入了喉咙里,红酒顺着他的食道,进入了他的胃。
辛辣感灼烧了他的肠胃,他皱了皱眉,等到肠胃里的不适感消失了,他才缓缓放松了眉头。
白淮书看到柏舟将酒一饮而尽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只抿了一口,就将高脚杯给放下来,“红酒要慢慢喝,才能品尝出他的味道。”
柏舟知道白淮书并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意,“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再来一杯?”
“好。”
白淮书重新给柏舟斟了一杯红酒,“你是第一次喝酒吗?”
“不是。”柏舟缓声说,“喝第二次了。”
他按照白淮书说的慢慢喝,舌头伸出来,舔了下红酒,他似乎是品尝到了红酒里的醇香与甜意。
公寓里的柏舟与白淮书在餐桌上惬意地喝着红酒,而临时出差的谭知礼在得知了柏舟的失踪后,他失控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画风真好啊!
高冷矜贵的年上哥哥跟老婆共进晚餐
谭狗只能独自发疯hhhh
w有评论吗?!(想看)
有海星嘛?!(想要)(打劫)(交出你们的海星)(凶巴巴)
第36章 36.老实点
ML集团以质量有问题而故意压着尾款不放,这笔尾款对Eureka来说相当重要,Eureka近期准备要收购一家新能源的公司,要是尾款被ML一直压着不放,Eureka很有可能会陷入资金周转不过来的问题,得知这个消息的谭知礼立刻抽空从港城飞到了南城,下了飞机后,谭知礼也来不及稍作整顿,直接奔向了ML集团的总部大楼。
ML集团的总部负责人知道谭知礼亲自来要这笔货款,起先还趾高气昂地斥责Eureka的质量很差劲,但是被谭知礼黑沉的眼神一压,负责人害怕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负责人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挎着一张老脸让财务部门给Eureka结算了这笔货的尾款,谭知礼大获全胜,正要抽身离开时,他看到了手机的消息框上有很多个管家拨过来的未接电话,一般情况下管家会给他连续不断拨那么多的电话,那就说明管家是真的有火急火燎的事情要找他。
他沉默了片刻,将电话重新拨了过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管家就将电话给接通了,隔着手机,他也能感觉到管家的声音都掺杂着焦灼与愧疚,“少爷,您总算是接电话了。医院那边说,柏先生跑了。我让他们去调查医院的监控,但医院那边说监控里什么都看不到,柏先生应该是避开了监控盲点跑了……”
谭知礼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手腕上散发着佛香的菩提珠。
这串菩提珠是他当初去寺庙的时候,寺里的主持送给他的。
起初他并不愿意要主持送他的菩提珠,可住持却说他身上有杀障,必须要戴着菩提珠,这菩提珠能够压制他身上的杀障,看在住持一脸诚恳的份上,他收下了这串菩提珠。
平常他并不会经常佩戴菩提珠,只偶尔会将菩提珠从首饰盒中拿出来。
管家看他没有说话,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少爷?”
谭知礼的眼神阴鸷,像是数九寒冬里的冒着寒意的冰锥子,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以后,他将通话给挂断了。
会议室内的气息很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去看谭知礼。
谭知礼的眼底出现了腾腾杀气,他像是一个手握钢刀的刽子手,似乎下一刻就很有可能将刀剑落到他们的身上。
他缓步走出了会议室。
南城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这雨水劈开了云层像是珠串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迸溅到了谭知礼的裤腿上,将他的裤腿以及手工皮鞋全都浸湿了,但他却毫不在乎,任由雨水溅到他的身上。
柏舟是在凌晨左右喝趴下了,手中的高脚杯“噗通”一声坠落在了餐桌上,又在餐桌上滚了几圈,砸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格外刺耳的声音,可柏舟却仿佛听不到这种声音,继续趴在餐桌上睡着。
白淮书的酒量还算不错,可他喝的酒比柏舟喝的还要多,在柏舟趴下后,他也倒下了,哐当一声将脑门敲在了桌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时,柏舟才缓缓醒过来。
刺眼的光从玻璃窗里透了进来,柏舟睁眼时还没能够适应光亮,他先是用手挡住了眼睛,等到眼睛能够适应这种光亮时,他才手移开。
看到了满地狼藉的餐桌,昨晚那些记忆像是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海中。
他跟白淮书喝了一宿的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喝趴下的。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想要起来将餐厅上的东西给收拾干净,却发现宿醉过后的脑袋疼的厉害,像是有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大脑皮层,疼的他又倒抽凉气。
大抵是他发出来的动静吵到了白淮书,趴在餐桌另外一边的白淮书也逐渐醒了过来。
白淮书捂着肿胀的大脑,先是疑惑地眨了眨了绸黑的睫毛,又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柏舟,他的喉咙里扯出了一点声音,“嘶,你醒了?”
柏舟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够站起来,他站立时摇摇欲坠,“淮书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掉……”
“不用。”白淮书晃了下脑袋,“过会儿我让家政阿姨过来清理就行了。”
“好。”柏舟应下来,他知道白淮书是想要让他多休息。
就在这时候,公寓门口传来了一阵不缓不急的门铃声,柏舟有些茫然,但身体还是很迅速地走到了门口,将公寓的防盗门给打开了。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他看到了谭知礼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停在门把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谭知礼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的浑身血肉撕碎一般。
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动了几下,他张了张嘴,声音却有些发不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昨晚上他都已经避开了监控盲点逃跑,为什么谭知礼还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他?
谭知礼说出来的话令他如坠冰窟,“我送给你的手机上面有实时定位,只要你将手机带在身上,我就能第一时间共享你的位置。”
柏舟睁大了眼睛,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逃跑,谭知礼都能精准找到他了,原来是因为手机上的定位功能。
他僵持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眼眶通红,“无耻!”
到了这时候,谭知礼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反而是振振有词,“我这是为你好。”
柏舟要被谭知礼这句话给气疯了,他转过身,走进客厅,找到了谭知礼送给他的手机,他抬起了手机,将手机狠狠掷到了谭知礼身上,手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屏幕应声碎裂,裂地不成样子,而谭知礼的神情却相当冷漠,仿佛摔掉的并不是他送给柏舟的手机。
柏舟盯着谭知礼那张愈发阴沉的脸,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面硬生生挤出来的,唇齿间漫溢着浓重的血腥味,“为我好?我看你是为了你可怜的掌控欲吧!”
谭知礼默不作声地背对着日光站在了公寓的门口,在面对柏舟的控诉时,他也没有反驳,等柏舟骂够了,他才用平静的声音说:“闹够了吗?该回去了。”
“回哪里?”柏舟冷嗤,“你是想要将我带回医院,欺骗我长了肾囊肿,再逼着我去做腺体移植手术吗?”
谭知礼静默一瞬,“我不会再骗你了。”
柏舟没有出声,谭知礼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回家,不做手术了。”
“那也叫家吗?”柏舟觉得谭知礼的让步可笑之至,“浅水湾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而我就好像是牢笼里的金丝雀。我不想回去,也不想任由你摆布了。”
柏舟说完这句话,握住了门把手,准备要将公寓门给关上。
就在这时,谭知礼伸出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像铁钳般攥紧了柏舟细瘦的手腕,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还有些喑哑,“听话。”
手腕被攥紧了,柏舟挣扎着想要将手给抽出来,但始终都无法将手腕从谭知礼的手中给抽出来。
白淮书朝着公寓门口走过来,他滚烫焦灼的视线落在了柏舟被抓红的手腕上,“他说不回去,你没有听到吗?”
谭知礼在看到白淮书的那一霎那,眼里并无波澜,他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查到了是白淮书将柏舟带走的。
“我跟他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白淮书的态度却也很强势,“他叫我一声淮书哥,这事儿我就必须要管。”
谭知礼倏地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柏舟叫别的男人哥,但现在不是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白淮书。”
“谭先生,我希望你能立刻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要告你私闯民宅了。我们白家虽然比不上你们谭家,但到底也是港城的名门望族,警察也得给白家几分薄面,到时候要是把事情弄难看了,可就不好了。”
“你在威胁我?”谭知礼的瞳孔骤然压紧。
“我只是希望你别再对小舟纠缠不清了。”白淮书并不畏惧谭知礼,仰着雪色的脖颈与谭知礼对视,气势并没有输给谭知礼。
谭知礼面沉如水,“你已经跟风白结婚了,要是明天被媒体拍到你跟beta住在同一屋檐下,白家跟陆家的脸面都会挂不住。我奉劝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若是白淮书被拍到与beta住在同一间公寓,媒体可能就会报道说白淮书这是出轨了,不守o德,这会影响到白、陆两家的声誉,到时候白家跟陆家的处境都会变的岌岌可危。
柏舟知道,白淮书这是没有办法再护着自己了。
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沉寂后,谭知礼强硬地要牵起柏舟的手,柏舟不想被谭知礼牵着走,他拼命地推开谭知礼的手,声音扬了起来,“我可以自己走!”
谭知礼的瞳孔是一片灰黑色的,而眼白部分却像是充着血丝,有些狰狞骇人,他蓦地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握着柏舟的小腿,将人打横抗到了肩上。
柏舟脸上晕着红,连耳廓都是烫的,他又羞又怒,几乎是恨死谭知礼了,他的小腿不断踢踹着谭知礼的胸膛,他踢的很用力,像是在泄愤,也像是在不满谭知礼的粗鲁蛮横的做法。
“放开!”
谭知礼扣紧他的小腿,往他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警告道:“老实点。”
作者有话说:
太晚了没写完qaq下章接着写
晚安饱饱们!
第37章 37.讨要
那一巴掌对柏舟来说就好像是耻辱的烙印深深凿穿了他的骨髓里,他不想被白淮书看到自己更加不堪的一面,短暂收敛了脾性。
他被谭知礼强行塞进普尔曼的车后座,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了一声车门落锁的“咔哒”声,他慌忙去拍车窗,力道很大,可是车窗似乎没有就没有受到他的影响,纹丝不动地嵌在车框里。
柏舟知道只要没有谭知礼的命令,谢行是不可能给他开车门的。
他生气而又绝望,拳头紧握着发出了骨骼挤压错位的声音,瞳孔周遭布满了猩红色的密密匝匝的血丝,像是盘踞着狰狞的蛛网,一直以来隐忍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歇斯底里地爆发了,他展露出了他最为真实的一面,他不再是忍气吞声的柏舟,而是一个具有爆发力的柏舟。
他倾着身子,伸手攫紧着谭知礼的衬衫领口,将谭知礼整个人都拉到了跟前。
他狠狠抡起拳头,那拳风掺杂着怒火落在了谭知礼的侧脸的颧骨上,闷哼声接踵而来,可谭知礼却像是一尊雕像一样无动于衷,眼底的平静像是深水一样。他有一瞬的惊慌过后,又如法炮制般握着拳头要去揍谭知礼,这一拳翟在了谭知礼的鼻骨上,把他脸上的眼镜都打下来,眼镜哐当一声被他打在了车窗上。
谢行听到了动静,要过来拉偏架,却被谭知礼出声阻止了,谭知礼那双瞳孔里浸透着寒意,“让他打。”
柏舟没有手下留情,他将谭知礼当成了健身房的沙袋,对着谭知礼一阵拳打脚踢。但他是beta,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昨晚的宿醉导致了他打在谭知礼身上的拳头都是轻的、软的,对谭知礼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伤害。
他屈起膝盖,猛地顶在谭知礼的腹部上,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你他妈就是个混蛋!疯子!我当初回到深水巷,看到你人去楼空,我知道你不要我了,当时我难过的要命。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又要找到我,还要这样对我!我实话告诉你,从你离开起,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还特别恨你!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啊!”
谭知礼并没有输了气势,他的背脊挺直着,像是窗外里不畏风雪的松柏,他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死寂,似乎是蛰伏在黑暗中即将要伸出利爪与獠牙的猛兽。
柏舟发泄完了,他收起了拳头,目光呆滞地望着毫发无损的谭知礼,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又输了。
谭知礼将他从地毯上抱起来,语气病态而温柔,“气消了吗?”
“没有。”柏舟从来都不知道审时度势这几个字要怎么写,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无路可逃了,一意孤行只会换回来更严厉的惩罚,“去死啊!疯子!”
“那再揍我一顿。”
“你……”柏舟垂着眼睛,葳蕤灯光衬的他眉目清秀。
谭知礼将他搂进胸膛前,瞳孔深不可测,像是一块漩涡一样将人深深吸进去,“你揍我的每一拳,我都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柏舟耸耸肩,沉默着不说话了。
“明天就是新年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谭知礼突然问他。
“没有。”柏舟斩钉截铁。
“但我想送给你。”
柏舟觉得谭知礼又在惺惺作态了。
当天晚上,柏舟收到了谭知礼送给他的新年礼物,那是一封很厚的红包,比柏舟往年加起来收到的红包还要多,柏舟将那封红包摔在了地毯上,红包的封口散开了,里面的钱也跟着掉了一地。
柏舟以为谭知礼会失控骂他不知好歹,但谭知礼没有那样做。
谭知礼说红包只是最普通的新年礼物,他不喜欢没有关系,他还有别的礼物要送给柏舟。
谭知礼还在科莫多附近给他买下一座小岛,这座小岛的海底下有嶙峋的礁石与色彩斑斓的海珊瑚,还有奇怪的微生物在海底游荡,傍晚的时候可以坐在海边看落日橙红色的余晖与地平线交接。海上还有一座座的仿北欧早期的建筑,里面有佣人定期打扫,只要他想要去旅游,随时都能去。
谭知礼给柏舟看了小岛的照片,夏日时能够在海边撑起度假的太阳伞,坐在沙滩椅上,旁边还有冰镇的果汁跟饮料,而旁边就是波涛汹涌的海水跟一望无垠的海绵,小岛的海水澄澈见底,柏舟甚至能看到海底的微生物。
毫无疑问,柏舟也很喜欢这座小岛,但是小岛是谭知礼送的,他并不想要。
他将小岛的证书以及照片恶狠狠地摔在谭知礼一丝不苟的西装上,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年礼物。
谭知礼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他问柏舟想要什么样的新年礼物,柏舟最后想了想,阴阳怪气地说自己想要离开浅水湾,除了这个新年礼物,别的新年礼物他都不稀罕。
柏舟最后也没能如愿,他根本就跑不掉。
谭知礼抱着他到浴室里泡了澡,将浑身湿漉漉的他抱到了窗台上。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晚的夜色也很美,无数繁星悬挂在了苍穹上,连缀成了一片朦胧的光晕,光亮劈进了窗户,照在了卧室的飘窗上,
柏舟不着寸缕坐在窗台的边缘,屁股紧贴着冰冷的飘窗瓷砖,凉意像是都要渗进他的肌理,他忍不住了打个寒颤,他泪眼濛濛地望着谭知礼,粗暴而毫无克制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他被迫张开了唇,谭知礼的吻根本就不温柔,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望,他像是要将他的身体以及灵魂撕裂一般的啃咬着。
“我说过了,我会在你的身上重新讨回来的。”谭知礼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他吻过了柏舟的唇,柏舟受不住了,发出了可怜的呜咽声。
谭知礼的眼底弥漫着浓郁的戾气,“这就受不住了,等会该怎么办呢。”
柏舟柔软的手臂攀在了谭知礼的脖颈上,他全身都是汗,他痛极了,便忍不住张口去咬谭知礼的肩膀,他咬的很用力,几乎将谭知礼肩膀上的肉都给扯了下来,谭知礼的皮肤生的白,不稍片刻,他肩膀的位置就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咬痕。
谭知礼却满不在乎,他会在谭知礼的身上重新讨要回来,直到柏舟不敢咬他为止。
柏舟不敢再咬谭知礼的肩膀了,他趴在了谭知礼的身上,去咬自己的嘴,他满嘴都弥漫着铁锈味,等谭知礼发现他伤害自己时,又是一顿惩罚。
柏舟到了床上才知道谭知礼这人到底有凶,他最后因为无法承受而崩溃大哭起来,他骂谭知礼是不知廉耻的怪物,骂谭知礼是混蛋,他骂的越狠,谭知礼的手上就越狠。
到后来,他枕在了清冷月色的中,哭着求饶。
…………
他们歇下时已经到了很晚了,柏舟瘫在了被弄脏的床单上,他很困了,眼皮沉重都像是要睁不开,他听到了谭知礼在他的耳旁说新年快乐,他嫌谭知礼烦,在谭知礼的身上又甩了一巴掌。
谭知礼说他的脾气都变坏了,他也不听,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谭知礼是在他的身边躺下来的,伸臂将柏舟搂在身侧,只有闻着柏舟身上的沐浴乳的味道他才能够入睡,他低着头望着柏舟后颈上并不存在的腺体,眼底滑过了一瞬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