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omega也没有关系。
他也可以用别的手段,将他绑在身边的。
只要人能留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柏舟留在他身边时,他才能够感觉到心安。
柏舟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无比,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他没有看到手机,却看到了昨晚被他丢掉的红包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了他的枕头下,他不敢再将红包丢掉了,但也没有去拿那封红包,对他来说,这封红包不像是亲人给予的美好祝愿,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勉强撑起身子,双手环绕在膝前,呈现出了一种需要被人保护的姿势。
他有些难过的酸了鼻头,昨天他打了谭知礼,而谭知礼却用别的方式在他的身上讨要回来了,理亏的还是他。
那个位置到现在都还是红肿不堪的状态,羞耻感将他吞没了。
谭知礼站在洗漱间门口,他将黑檀木制作而成的佛珠戴在了手腕上,又戴了只能象征他身份的表,把一切都穿戴齐整后,他说:“我晚上要回老宅一趟,大概九点半就能回来。”
“噢。”柏舟对谭知礼的行程漠不关心,“你不用特地跟我说你要几点回来,因为我并不想知道你几点回来。”
要是谭知礼今晚不回来,他可能会更高兴。
“柏舟。”谭知礼看了柏舟一眼,“到现在你还记不住教训吗?”
柏舟脸色发白,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谭知礼在他的沉默中转身拧开门把手,离开了卧室。
等谭知礼走后,柏舟才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他汲拉着拖鞋到走到卧室门口,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他按了一下门把手,可卧室的门却没有打开。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谭知礼关起来了,他大声咒骂谭知礼是个病入膏肓的疯子,一想到曾经被谭知礼锁在地下室时的恐惧又骤然涌上了心头,他嘶声尖叫着,叫声将别墅的管家以及佣人都引来了。
管家都是伺候了谭知礼几十年的老人,他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将人劝进了卧室里,他用苍老的声音安抚着柏舟。
柏舟现在连卧室都出不去了,他崩溃到了极点,不管管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胡乱地摔着卧室里的摆件,那些个摆件都被他砸碎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将谭知礼给他的红包、小岛的证书都摔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趴在了床上失声痛哭。
他知道这样乱发脾气会让谭知礼更粗暴的对待他,可那又怎么样,总比把烦闷都憋在心底来得强一点。
他望着铁门心想,他好想离开啊……
作者有话说:
谭总喜提无妻徒刑大礼包x
第38章 38.惺惺作态
老宅一到过年就会变得喜庆,屋外的金属双开门旁边都贴上了新的春联,屋檐下还悬挂着一盏红灯笼,屋内的玻璃窗上都换上了崭新的窗花。
厨房里的佣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得为雇主准备丰盛的年夜饭,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一踏入了老宅的客厅,就能听到厨房佣人在颠锅的碰撞声。
谭知礼走进客厅,他四下望了一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半残着的谭知宴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
谭知宴应该是在打王者,他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连谭知礼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他玩游戏的技术很菜,再加上这局的辅助一开始就挂了,导致了他们这局直接团灭了。
他连续输了好几局游戏,心情很不好,他暗骂了一声晦气,把手机的屏幕给熄灭了,又大剌剌地去拿桌上的汽水,等他伸手去拿汽水时才发现了屋里又多了一个谭知礼,他脸上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嘴角的笑容又散开了,“哥,新年快乐。”
谭知礼总觉得谭知宴就好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无论他用了什么手段来搓磨谭知宴,可谭知宴表面上都不会对他露出半分的恶意。
谭荣川不在家中,谭知礼都不屑跟谭知宴装,他面无表情地玩着手机,连正眼都没有给谭知宴。
谭知宴手指轻轻一勾,将汽水的易拉罐给打开了,汽水受到了剧烈的晃动,细腻的白色泡沫“噗噗”地淋了谭知宴一手,他的眉头都忍不住拧了起来,将汽水丢进了垃圾篓,又拿起了纸巾去擦拭手上的汽水,等他将手都擦拭干净以后,他用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望着不远处的谭知礼。
“哥。”谭知宴死皮赖脸凑到了谭知礼的身旁,“你知道我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吗?”
谭知宴回忆起那天的事情,露出了一点可怖骇人的笑意,“我当时身上可痛了,连抬手指都很费劲,但我的运气很好,我在工厂附近看到了周星谭,他估计是看我可怜,带着我去医院治疗了,这才把我的小命给捡回来了。”
听到周星谭将谭知宴带去医院时,谭知礼锋锐的眉峰下意识紧了紧,“算你命大。”
“是啊。”谭知宴笑得没心没肺,“医生也说我命大,要是晚一点送去医院,我这条命估计就交代了。我大概是命里有福,总能够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谭知礼觉得他聒噪,把身体往旁边靠了靠。
谭知宴恬不知耻地凑过来,唇边的笑意陡然加深了,像是个微笑小丑,“周大哥说,让我以后收敛一点,别总是惹你生气。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想要做点什么,让哥能多看看我,哪怕是哥用那种‘嫌恶’的表情看着我,我也是不在乎的,谁让我……”
“够了。”
谭知礼斩钉截铁地打断谭知宴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身上出现了一股强势的威压,谭知宴只好将嘴巴给闭上了,眼底还流露出了分外委屈的神情。
谭知礼不再理会谭知宴,继续心无旁骛地看着手机。
楼梯口突兀地传来了女人尖酸刻薄的谩骂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谭知礼将手机屏幕熄灭,抬着头眺望着楼梯口。
时醉惜看上去是刻意打扮过的,她烫着头发羊毛卷,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芙蓉花对襟旗袍,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披着一件纯手工的白色皮草外套。只不过她现在看上去却很狼狈,她伸出了那双保养极好的手指,拼命地攥着谭荣川的手臂,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声恳切,“荣川,今天是过年,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谭荣川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无情地掰开了时醉惜的手指,“你别闹了,他生病了,我必须要去照顾他。”
“谭荣川!你又不是医生,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时醉惜的表情逐渐狰狞,“你今天要是走了,明日港城的头版头条就是Eureka集团的前任最高控股人谭荣川在春节之际跑去医院找小三!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这个人!”
谭荣川像是打定主意要去医院陪小三,他冷漠转身走下了扶梯。
在经过客厅时,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匆忙赶回家的大儿子跟三儿子,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火急火燎地走到客厅的玄关处换鞋,让老宅的司机送他去医院。
等谭荣川走了以后,时醉惜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那声音振聋发聩,将栖息在树梢上的鸟雀都给惊飞了。
她崩溃地蹲在了地上了,眼泪扑簌簌地坠了下来,把她原本精致无暇的妆容都哭花了,全无半点往日的贵气。
家里的佣人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过去安慰时醉惜,可是时醉惜这会儿神经正衰弱着,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一意孤行地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哭着。
她一边哭着,一边大骂着谭荣川真不是东西,说自己当初是瞎了眼睛才会喜欢上谭荣川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骂的难听,什么粗俗的话都说出来了,让人联想到了老旧居民房里不讲道理的泼妇。
时醉惜在没有认识谭荣川之前,也是教养极好的大小姐,可是命运总喜欢跟她开玩笑。
大概是时醉惜前半生都顺风顺水的,老天爷想让她吃点苦头,就给她安排了谭荣川这个混子来搓磨她的性子,把她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变成了只知道争宠夺爱的怨妇。
谭知礼在时醉惜哭地近乎喑哑的时候,他缓慢地走上楼梯,在楼梯口的位置停了下来,他蹲了下来,身上的西装被折成了几道褶皱,他扶着时醉惜瘦弱的肩膀,不容置喙地将时醉惜从地上搀扶起来,“妈,别哭了。”
他跟时醉惜倒也没有多少感情,他只是不想看着自己她在过春节时还可怜地蹲在楼梯口哭。
时醉惜也不知道是发了哪门子的疯,她倚靠在谭知礼的身上,眼神阴鸷,似乎要将谭知礼给钉穿了。
她猛地挣脱开了谭知礼的搀扶,扬起了雪白的手臂,狠狠地朝着谭知礼的脸上扇了一记耳光,她是下了狠手,谭知礼白皙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滚!你跟你爸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知礼的脸都被打偏了,他的视线落到了一旁晕着昏黄光线的走廊上,浓密绸黑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漆黑的瞳孔里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他再次将脸转了过来,平视着时醉惜,他对时醉惜仅存的怜悯都被这巴掌给消耗光了。
时醉惜这才意识到了谭知礼不是从前那个任由她发泄的孩子了,谭知礼已经长成了大人了,他的个头比她还高,一个眼神就让她感觉到不寒而栗,她瑟缩了下肩膀,故作无谓的转过身,背对着谭知礼。
谭知礼灼烫的视线盯在了时醉惜的身上。
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时候他才读初二,学校是寄宿制的,每个月才能回家一趟。他从小成绩就名列前茅,还在月假前代表了一中到省内参加奥数比赛,他拿到了奥数比赛的一等奖,奖品是一个涂漆的金奖杯以及证书。
他把奖杯跟证书都藏在了书包里,想要带回家给时醉惜看,希望能从母亲的嘴中得到一句吝啬的夸赞。
他刚踏入了老宅的客厅,就隐隐听到了客厅里传出了时醉惜与谭荣川的争吵不休的声音,他那时年龄还小,还不懂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地咆哮着,他把奖杯跟证书都藏起来了,没有拿给时醉惜看。
时醉惜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有问题,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喊声震天动地。她瞥见了站在客厅玄关处的谭知礼,眼神顿时沉了下来,她伸手使劲地薅着谭知礼的头发,扬手就给了谭知礼一记耳光。
谭知礼的满心欢喜都被时醉惜的这记耳光给打懵了,他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揍他,后来他才知道他只是时醉惜的发疯时的出气筒。
时醉惜正在气头上,她失去了理智,她抬着腿踹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猝不及防地重重甩在地上,后脑勺磕到了老式复古的收音机上,收音机尖锐的棱角剐蹭过他的后脑勺,猩红色的血从他的后脑勺上流淌下来,滴落在了干净的白色地毯上,把地毯都给染红了。
时醉惜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狠命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扯的头皮发疼,她一边扯着他的头发,一边骂他是个不该出生的贱种。
他才读初二,身高都还没有时醉惜高,力气也没有时醉惜那么大。
他只能像是一条被海浪冲到沙滩上濒临缺氧死亡的鱼一样躺在地上,连反抗都做不到。
是管家将他护了下来,才没有让时醉惜将他给活活打死了。
管家招呼着司机将他送去了医院,他身上好几根肋骨都断了,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才能出院。
大抵是时醉惜也意识到了她下手太狠了,她抱着谭知礼在病床上哭了整整一宿,眼眶都熬红了,她很内疚自责,每天都会煲汤给谭知礼喝,还给谭知礼买了很多的房产与跑车,在谭知礼出院后还给了谭知礼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当做是赔礼。
那时候起,谭知礼就与时醉惜有了隔阂,即便时醉惜在事后想方设法弥补对他的亏欠,他还是无法跟时醉惜亲近起来。
过往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进他的大脑里,他的眼神冷厉地望着时醉惜一瞬,又将目光给移开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时醉惜下了楼,来到了玄关处换鞋,坐在沙发上看戏的谭知宴却在这时候跑了过来,他站在谭知礼的身旁阴阳怪气,“大哥,您的脸疼不疼啊?要不是留下来敷冰块……”
谭知礼换鞋的动作微微一顿,寒声道:“别惺惺作态。”
谭知宴面色一僵,到底还是没能继续演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谭知礼清癯落寞的身影逐渐与这漫天飞絮融合在一起,直到谭知礼的身影消失在谭知宴的视线范围中,他才状似依依不舍地收起视线。
谭知宴在转身的那一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下衣摆,抬着头望向了在楼梯口失魂落魄的时醉惜。
今天的局是他设下的。
他知道谭荣川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就外面雇了一个年轻貌美的beta来勾引谭荣川,他很喜欢看着时醉惜扭曲神情,也喜欢看着天之骄子被他母亲推入泥潭的模样,那可真是太过精彩了。
作者有话说:
谭总有着发疯老妈跟不幸的童年x
缺爱小孩(谭总
谭知礼回到浅水湾的时候,还没有到约定的九点。
管家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了谭知礼的面前,他那张久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与褶皱,他叹息了一声,事无巨细的讲述了柏舟今天发脾气将卧室的摆件都砸地稀巴烂的全部过程,还说饭都热了好几回了,柏舟就是不肯动筷子,想要用这种方式威胁他们放他出来。
听完管家的汇报,谭知礼不禁蹙了蹙眉。
他今天刚挨了时醉惜一记耳光,胸口闷窒,眼下柏舟又闹了那么一出,他感觉到愈加烦躁了。
他摆了摆手,让管家退下休息,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滚烫的雾气,提步来到了卧室的门口,他识别了指纹锁,“咔哒”一声,紫檀木门自动打开了,他踏入了卧室,皮鞋踢到了地上的碎瓷,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的眼睛在周围瞥了一圈,地面上全都是柏舟在发脾气摔烂的摆件,就连他平时最喜欢的花鸟图案的官窑瓷瓶也被摔成了齑粉。
他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一团愤怒的情绪燃烧着,看向柏舟的眼神也不知不觉间冷了下来,“你到底闹什么?”
柏舟蜷缩着腿倚靠在飘窗旁,他的眼睛从玻璃窗转到了谭知礼的身上,“怎么,我砸几个摆件,你心疼了?”
谭知礼直视着柏舟,眉梢凌厉,换做旁人早就被他的神情给吓到了,“我没有心疼摆件。”
柏舟用胳膊肘撑着下颔,他盯着谭知礼的眼睛,他能感觉到谭知礼今晚的心情似乎比之前更差了,“没有心疼就好,反正这对你来说也没几个钱。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再多砸几个……”
谭知礼踢开了面前的碎瓷器,走到了飘窗旁,将柏舟从飘窗上打横抱起,柏舟身体骤然腾空,他惊慌失措地勾着谭知礼的脖颈,生怕自己摔下去了,这地上全都是碎瓷器,要是摔下去,浑身都得会变成血窟窿。
谭知礼把他丢到了床上,俯身压了下来,鹰隼般的眼睛似乎能戳穿他的内心的想法,“你为什么不吃饭?你想要用这种方式逼着我放你出去吗?”
柏舟的心底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乱,“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没有吃饭的。”
谭知礼冷笑,“心情不好只是个借口吧?你就那么想出去吗?嗯?”
“想,我做梦都想要出去。那你能放我出去吗?”柏舟自嘲地笑了。
谭知礼注视着他,他停顿了一会,“我可以放你出去。”
柏舟似乎没有想到谭知礼会那么快就松口了,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谭知礼。
谭知礼冷漠地说:“我大舅这几个月被调到首都了,他位高权重,我可以借着他的手,把你的名字从户口本、档案袋、学籍里划掉,让你的名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你的人还活着。你没有办法坐飞机、高铁,你是港城的黑户,你就算出去打工都没有人敢要你。如果是这样,你还想要出去吗?”
他知道谭知礼一直想要控制他,却没有想到谭知礼竟然还想要把他的名字从户口本上划掉,要是他的名字被港城系统给变灰了,那他可就真成了黑户了。
他不仅没有办法坐高铁飞机,也不可能去国外留学,那么他的梦想就会破灭了。
柏舟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后便怒不可竭地瞪着谭知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
这对他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为什么不能威胁你?”谭知礼瞳孔深寒,“你要是不听话,我还有别的手段,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柏舟浑身发颤,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我有病。”谭知礼冷静地说,“你最好别再惹我生气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疯子。”
柏舟的肩膀震颤着,他咬着唇,脸上掺杂着委屈与愤怒,“算了,我不想出去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
谭知礼的心脏蓦地沉了沉,他伸手揉了下柏舟散在鬓边的几绺头发,“只要你听话,我就不做那些事情了。”
柏舟显然是被吓到了,面色泛着白。
谭知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柏舟被吓的快要哭了的样子很好看。
他掐着柏舟的下颔,逼迫柏舟将脸抬起来,他将舌头挤进去。他眼底都烧着浓烈的欲望,他的吻一寸寸地落在了柏舟的肌肤上,呼吸早就变得重了。
他难受地要命,发出了细弱的、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
……………………
他受不住了,想要逃跑,没等他跑到床边就被谭知礼单手握着踝骨给拖了回去。
他的视线被泪水氤氲开了,他看不清谭知礼的脸,也看不清窗外的夜色的寂寥,耳边还发出了长长的嗡鸣声,以至于他连谭知礼那声喑哑的“别离开我”都没有听到。
后来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大概是被谭知礼抱到了淋浴间里做清洗,他们的卧室都被弄脏了没有办法再睡觉,谭知礼就抱着他去了主卧隔壁的客房睡了一个晚上。
初一这天早上,他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客房白色的天花板与璀璨的吊灯,他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了昨晚谭知礼恐吓了他一番,又跟他做了很久。经过了两个晚上激烈的搏战,他现在感到了很不舒服。
他打算要去洗漱间看一下,却感觉到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发现额头像是烙铁一样滚烫,他的头也晕晕乎乎,大概是发烧了。
发烧就发烧吧,起码这样他就不用跟谭知礼发生关系了。
他在心里想着,苍白无色的嘴角翘了起来,他竟然有些许开心。
他抱着被子,再次睡了过去。
谭知礼在书房里处理公司的事情,到了晌午,他推开了卧室门,却发现了柏舟躺在床上,他以为是柏舟还没睡醒,也没有叫他起来,到了傍晚时柏舟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谭知礼慌了,他掀开被子发现了柏舟面色潮红,他摸了柏舟的额头,那也是烫的。
在圈里杀伐果断的谭总在这个时候气压很低,他让管家请家庭医生过来给柏舟看病。
家庭医生是在半个小时以后抵达浅水湾的,他被管家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客卧。
客卧里的气压有些低,家庭医生感觉到像是头顶悬着一把刀,他战战兢兢地走进客卧,先是询问了谭知礼一些有关于“病人”的基本情况,再为柏舟检查下身体,他原本是要看柏舟的私密部位,却被谭知礼拦住了。
家庭医生知道了这位雇主的占有欲很强,也就不再坚持要检查那处了。
家庭医生给病人开了口服的消炎药跟退烧药,叮嘱谭知礼要按时给病人喂药,要是突发高烧或者是别的问题那就应该立即就医,谭知礼认真记下了家庭医生的嘱咐,并让管家送家庭医生离开。
谭知礼倒了一杯温水,将消炎药先倒入玻璃杯中,再冲入适量的温水,把玻璃杯中的药粉给摇散了以后,他将玻璃杯送到了柏舟的唇前,试图将消炎药给柏舟喂进去,但柏舟还在生病,他的嘴一直紧抿着,都不肯开口,谭知礼也就没有办法将药给喂进去。
谭知礼沉默了片刻,他先是喝了一口退烧药,再嘴对嘴将消炎药喂进柏舟的嘴里,将嘴里的消炎药都喂到柏舟的嘴里,看着柏舟将药都吞进去了,他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他有些后悔了,昨晚他要是能克制住,就不至于将柏舟折腾成了这样子……他到底也是心疼柏舟的,看着柏舟发烧,他心底也会觉得不好受。
管家送完家庭医生,就在一旁看着谭知礼面色冷肃的给柏舟喂药。
那一刻管家在少爷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名为“焦急”的情绪,在他看来,少爷一向都是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人,他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能看到少爷会那么关心一个相貌普通的beta。他想,大概这个beta已经占据了少爷的全部,还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少夫人。他以后得对少夫人好一点,可不能在像对待情人的方式来对待beta了。
大年初一这一整天,谭知礼都陪伴在柏舟的身侧,直到初二这天晚上,柏舟才逐渐转醒,他身上的烧都褪了大半,身体基本上好全了,只不过还有些虚弱。
谭知礼对着柏舟嘘寒问暖,还问他想吃什么东西。
他生了一场大病,罪魁祸首就是谭知礼,眼下谭知礼问他话,他都不太想回答。
在一阵阵沉默中,谭知礼让管家去安排做一些适合病人康复的食物,厨房送过来的一碗养胃的红枣小米粥。
谭知礼卷起了衬衫上的袖子,露出了劲瘦有力的小臂,他端起了小米粥,用调羹勺着小米粥,喂到了柏舟的嘴边。
柏舟像是被驯服的野猫,他收敛了身上的脾性跟利爪,没有拒绝谭知礼的好意,乖乖张嘴,把一整碗的红枣小米粥都喝光了。
谭知礼将瓷碗放在一旁,又伸手去碰柏舟的额头,“你烧了一整天,我让家庭医生给你开了药,总算是退烧了。”
柏舟将脸转开,他现在格外厌恶谭知礼的触碰,只要谭知礼一碰他,他就感觉自己想要吐。
作者有话说:
【现在是删减版】且看且珍惜
把脾气撒在老婆身上TVT
统一说一下更新问题,我知道我写的慢,因为开学事情比较多,十月份中旬左右,会开始日更、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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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抑郁症
柏舟最近变得沉默寡言了,他经常都会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在地毯上坐很久。光影从百叶窗上透进来,切割成一条条长方形的影子,倒映在柏舟的脸上,他比过年前还要瘦,脸颊两侧的婴儿肥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双颊深深凹陷,似乎瘦可见骨,他的皮肤也变白了,常年不晒太阳,皮肤都呈现出了一种透明的白。
他仰着脖颈,视线看向了百叶窗外。
漆黑的天空割裂开一道地平线,大团的黑云疾如雷电般压了过来,大有一种风雨欲摧的危险感。他又盯了一会儿,地面上骤然刮起了一阵阵的风,吹得那树枝摇摆不定,枯萎的枝叶被卷到了半空中,这时候雨水从苍穹上泼了下来,像流窜的瀑布,风夹杂着雨也从百叶窗外灌进来了。
管家进来给柏舟送饭,他就看到了柏舟又蹲在地毯上发呆了,他发出了一声很重地叹息声。
他把托盘放置到了小圆桌上,把百叶窗给掩的严严实实的,不让风吹进来。
做完这些,管家去哄柏舟,想要柏舟起来吃饭。
柏舟现在根本就不想跟管家交流,他看都不看管家一眼,倔犟地坐在原地。
他像是一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破碎玩偶,就连眼睛里的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晦涩的痛楚。
柏舟不愿意跟管家说话,管家还是好脾气地将饭菜端到了他面前。
管家已经很老了,还有几年估计就走不动路了。
他的声音嘶哑透着垂暮之年的悲凉,语气很好。
他把柏舟当成了少夫人一样哄着,跟之前对待柏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柏舟没有给管家好脸色,他听的有些烦躁了,陡然挥起手臂将管家手中的饭菜给掀掉了,等饭菜坠落地的那一瞬,管家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谔,而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烦我。”
管家默然垂眸,他佝偻着脊背,有些错愕,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让家里的佣人把地上掀翻的饭菜给打扫干净,又让厨房给柏舟准备了新的更合口的饭菜。
晚上谭知礼回到浅水湾时,管家隐去了这件事情,只说柏舟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现在不爱说话了,连卷子都不写了,总是发呆肯定是不行的。
谭知礼有些意外,这位年迈的管家竟然会关心起柏舟的身体健康,他屈起手指揉了揉发胀发痛的太阳穴,说了一声知道了。
等谭知礼回到卧室时,看到柏舟睡在了地毯上,他蜷着身子,睡衣都缩到了他的胸下,露出了一大截的白得晃眼的腰肢。
虽然室内开着暖气,可这样还是会着凉的。
谭知礼蹙着眉,踱步上前,将瘦弱的beta从地毯上打横抱起。
熟睡的beta似乎是知道他的靠近,眉头都紧皱着,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谭知礼的那一霎,他像是小鹿一样戒备而警惕地望着他,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地上会着凉,以后要睡觉去床上睡。”
柏舟将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地将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都不肯看谭知礼了。
谭知礼的喉咙动了一下,眼底压着什么情绪,“我在跟你说话。”
柏舟的肩膀小幅低地瑟缩着,他还是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