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有种做白工的感觉,白白花费那么多精力答题。
向蓓蕾笑着说:“肯定是要决出胜负的,请广君和尔东两位哥哥再到前面来,我们来个加时赛。”
所有人再次愣住。
节目组花活不少啊。
广君和尔东当然不会畏惧,大大方方上台,问向蓓蕾:“要怎么比?”
向蓓蕾首先问何青荷:“你们同意比加时赛吗?”
何青荷微笑点头。
再佛系的人,此时也被激出了斗志,何青荷超级不想输。
如果赢了……就证明他和傅琛之间很好,跟普通配偶一样,默契无间。
傅琛难得从何青荷的眼神里看到热切的情绪,他推了推眼镜,对主持人说:“继续吧。”
向蓓蕾让四个人一排站好,四位嘉宾的颜值都不低,此时两两一组,颇有些棋逢对手的意味。
工作人员又拿了两套牌子上来,这样每个人的手里都有1和2的答题牌。
向蓓蕾介绍规则:“还是跟刚才一样,我说问题,大家在三秒之内举牌子,这不过这次是四个人一起,只有一次机会,哪一组嘉宾答案一样,哪一组就获胜。”
“为了能区分出胜负,这个问题会有点尖锐,可能引起不适,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广君开始急切,撩了撩奶奶灰的头发,笑着说:“小花妹妹,你就直接说题目吧。”
其余三个人也同样准备好,等待题目。
向蓓蕾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读题:“如果你与伴侣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隔阂,他向你提出离婚的要求,你会不会同意。”
“1同意,2不同意。”
节目组只给了三秒的时间举牌子, 何青荷在那一瞬间思考了许多。
这次的默契大考验问了很多他从没想过的问题。
比如习惯不同怎么办,家人与爱人更在乎哪一个,配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是否会原谅他。
这些假设对于何青荷来说太陌生了, 因为根本不可能发生。
倒不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而是他相信傅琛。
在结婚以后, 何青荷就听过传闻,乌金投资的傅先生难以打交道, 不是因为他冷漠高傲, 而是因为他原则性极强。
结婚后, 何青荷才知道什么是原则性强。
那些问题里假设的情况, 有很多违背了傅琛的原则, 他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所以何青荷很顺利地就能给出答案。
而这个最后一题, 提到了离婚。
这也是个对于何青荷来说, 陌生的词汇。
已知相亲的时候,傅琛做过一个表格, 何青荷不一定是表格里条件最优越的, 但确实最合适的一个。
傅琛对此很满意, 何青荷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傅琛事业有成, 家世强大,长相英俊, 就算年龄, 在商圈也不算大的。
更可贵的是,他手握资产, 却没有不良嗜好,克己复礼, 实在无可挑剔。
这样完美的结婚对象,到哪里去找。
在何青荷答应与傅琛结婚的时候,大哥何轩柏难得跟他说了一段这样的话。
“你自己要想清楚,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一旦真的结婚,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候想解除婚姻关系会比现在困难千万倍。”
大哥说的是实话。
他们这种人缔结婚姻关系,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所以很多人在婚前签订协议,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何青荷明白,他也思考过,但他依旧选择了傅琛。
找不到比傅琛更优秀的结婚对象了。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他自己全权负责,所以他从没想过离婚这个词。
结婚一年之后的现在,他对傅琛的人品有了清晰的认识,更是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提出离婚。
但是节目组给的问题有个无法忽略的前提,离婚是由对方提出的,问你同不同意。
何青荷有些无所适从。
他肯定不会提离婚,那傅琛呢?
如果傅琛对他不满意了怎么办。
何青荷不懂题目里的巨大隔阂是什么,但他明白,所谓同意是选择放手,而不同意,意味着挽留。
如果真有一天,傅琛要离开,他要不要挽留。
何青荷从没争过什么东西,他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短短三秒,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惊涛骇浪,连没有上场的嘉宾都在底下想,如果是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傅琛站在那里,一直没什么表情,很少有人能窥探他的内心,时常会有人觉得他高深莫测。
实际上他没有思考题目本身,而是在想别的问题。
他也在做选择题,他在想……
是赢,还是遵从本心。
三秒时间转瞬即逝,台上的四位嘉宾没有一个举起牌子,向蓓蕾不得不出声提醒:“到时间了哦,请嘉宾们作答。”
她的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举牌。
广君2,尔东1,何青荷与傅琛全是1。
结果出来,广君狠狠地瞪了尔东一眼。
尔东的表情也有一刹那的懊恼,何青荷转向傅琛,发现傅琛也在看着他。
何青荷冲傅琛笑了笑,说:“赢了呢。”
傅琛点点头:“辛苦了。”
傅琛冒出这三个字,摄像师立即露出痛苦的表情,向蓓蕾不知道这个梗,衷心地祝贺他们:“是我们的总裁与小荷先生赢了,恭喜!”
底下的其余人跟着鼓掌,严中喆都忍不住说:“这个问题太损了,我们来这个节目是来秀恩爱的,提什么离婚啊。”
聂平然与吴杞作为真正离过婚的,平时话挺多,这回一声不吭,表情有些怪异。
向蓓蕾只好替节目组打补丁:“没办法,两组嘉宾都很厉害,只能提这种奇怪的问题,才有区分度。”
事实上,还真区分出来了,广君和尔东作为网红,此时此刻已经输了,但知道必须说点什么给自己找补,这样才能稳住人设。
广君幽幽叹口气,说:“你们这些人啊,放弃得也太快了,只有我一个选了不同意,你们全是同意离婚。”
他一通输出观点:“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婚姻,一定会试着挽回,如果那么轻易地放手,当初何必结婚。”
尔东在一旁为自己解释:“我肯定不会提离婚,可是题目说的是对方提出。”他望着广君,露出那种熟悉的宠溺笑容,说,“如果是你提离婚,我不会束缚你,我会放你高飞。”
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代表着深情,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正确答案,只是在考验配偶之间对于感情的底层逻辑。
很可惜,广君与尔东的逻辑不同,不代表着他们不恩爱。
向蓓蕾看向何青荷,善意地笑着,意思是问他有没有话要说,何青荷摇摇头,向蓓蕾便放弃让豪门组发表感想,直接说:“按照规则,广君与尔东夫夫必须把他们的一半积分加到傅总与小荷先生那边。”
这样下来,豪门组依旧第一。
而网红夫夫还是第三,严中喆忍不住问一旁的聂平然:“扣了一半还比你们高,你们的分数到底有多低啊。”
聂平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第一个游戏结束,底下观看的人觉得挺有意思,何青荷有点累,主要是精神紧绷,比较费脑子。
幸好中途插播了一段歌舞表演,让嘉宾们放松休息。
何青荷坐回台下,一边喝甜水,一边欣赏歌舞,他的心思却飘得很远。
傅琛也选了同意,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以后面临离婚的局面,两个人都会放手,手续应该会进行得很顺利。
傅琛就坐在何青荷的身边,何青荷悄悄地看他,发现傅琛没有看舞台,而是垂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出他的情绪不高。
真奇怪,他们明明赢了,却没人高兴。
一轮游戏下来,排名不变,节目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向蓓蕾再次回到台上,说:“我们得接着进行挑战。”她鼓励嘉宾们,“大家难道不想住软软的乳胶床垫吗。”
吴杞听了这话,像打了鸡血:“想!不想再睡草席!”
其他人听了又是一惊,最后一名的条件居然这么差,心思立马又开始活络。
目前豪门组遥遥领先,再婚组还在垫底,吴杞拍了拍大腿,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该我们上了。”
聂平然还有疑虑:“可是我们能赢吗。”
“哎呀。”吴杞发出嫌弃的声音,“我们都垫底了,还怕输吗,不如赌一把。”
聂平然问:“那我们挑战什么?”四个游戏,依他看,哪个都不行。
吴杞拽着聂平然往台上走:“管他的,先上去再说。”
两个人赶鸭子上架到了台上,向蓓蕾看见他们笑得特别灿烂,说:“欢迎吴杞哥哥和聂医生,请问你们想挑战哪一组呢?”
吴杞指着何青荷与傅琛,豪气万千地说:“当然挑战第一名啦。”
对于最后一名来说,挑战第一名是最划算的,只是总裁他们刚比拼完,现在又要上场。
向蓓蕾依旧问:“你们应战么?直接放弃也可以哦。”
这回何青荷都不用问傅琛,笑着说:“当然应战,不可能放弃。”
吴杞与聂平然凑在题板处选游戏,何青荷趁机问傅琛:“你还好吧。”
傅琛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何青荷体贴地说:“我看你脸色不好,以为你觉得无聊。”
傅琛推推眼镜:“我很好,没有无聊。”他看了一眼台上的支持人与嘉宾,说,“这节目很有意思。”
傅琛从不说谎话,这样何青荷就放心了。
这时候吴杞他们已经选了好游戏,向蓓蕾问他们:“你们确定吗?”
聂平然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吴杞直接说:“确定,就这样。”
向蓓蕾公布他们选的游戏:“这次要进行的游戏是才艺大比拼。”
何青荷愣了愣。
才艺……是要唱歌跳舞吗。
何青荷头皮发麻,跳舞是不可能跳舞的,唱歌也够呛。
他都不行,傅琛更不行。
广君本来还因为输掉的事不高兴,听到说要比拼才艺,立刻来劲了,在底下起哄:“我们想看霸总跳舞!”
左文峰笑个不停,严中喆摸摸鼻尖,说:“老实说,真的想看。”
傅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脸色有点黑。
吴杞是模特,还真会跳舞,甚至跳得很好,可是游戏有规则,向蓓蕾让大家稍安勿躁,说:“才艺大比拼,不是什么才艺都能比,而是要选两组嘉宾都会的。”
这下就有点难了。
吴杞是模特,聂平然是医生,傅琛是总裁,何青荷……大家不知道何青荷的职业,就当他是全职煮夫。
四个人千差万别,人生的技能点点得完全不一样,要找大家都会的才艺还真不容易。
幸好向蓓蕾补充:“每一组出一个人来比就可以了。”
这样简单许多。
傅琛对何青荷说:“我上。”
反正大家都想看他表演,不如舍命陪君子,让大家开心开心。
何青荷说:“先别急。”他转向吴杞,问,“吴先生既然坚定地选了比拼才艺,应该心里有想法,你想比什么呢?”
聂平然叹口气,说:“看人家多聪明。”
吴杞不服气:“你好烦啊,别在旁边唱衰。”他对何青荷说,“我选的才艺,你绝对会。”
吴杞本身个子就高,身材比例完美,两条大长腿往台上一站,挺直腰杆显得更加挺拔,气势瞬间出来。
他说:“我们比做饭。”
所有人呆住。
何青荷沉默片刻,不确定地问:“做饭也算才艺吗。”
吴杞理直气壮地说:“厨艺也是才艺,难道你想比跳舞?”
跳舞当然不行,但做饭……
何青荷不是质疑吴杞的决定,只是觉得……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他忍不住委婉地提醒吴杞:“你应该看过先导片吧,里面拍了我做饭的画面。”
吴杞点点头:“就是看过才选的做饭,你会我也会,不用想其他的了。”
既然吴杞这么说,肯定是有信心,那么何青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大方方应战便是。
这种安排实在出乎人意料,严中喆看了看他们所在的礼堂,怎么看都不像厨房,问:“在这里比吗?怎么比?”
吴杞说:“开火大概不可能,我们比刀功吧。”他问何青荷,“这样可以么。”
“我可以。”何青荷转头问向蓓蕾,“可以么。”
向蓓蕾说:“节目组肯定满足嘉宾的要求,不过需要一点时间,重新布置场地。”
现场比做饭太好玩了,可以做成厨神争霸赛的效果,很有节目性,哪怕麻烦一点,之前没有准备,节目组也没有阻止吴杞。
节目组立即开始布置礼堂,嘉宾们可以趁机休息。
何青荷跟傅琛坐在一起,傅琛说:“本来说让我上场。”
何青荷笑笑:“既然提到厨艺,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抬头四处张望:“小黄呢?找他有点事。”
何青荷知道傅琛的助理们就在周围待命,傅琛打了个电话让黄助理过来。
黄助理五分钟之内就出现了,他站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询问:“有什么吩咐。”
何青荷看着菁英助理,颇有点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说:“这次参加综艺,我预料到会有做饭环节,所以带了一些厨房用品来。”
傅琛听着他说话,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何青荷继续说:“有一些刀具,在我的行李里,能不能帮我拿来。”
他毕竟是嘉宾,不方便离场。
黄助理问:“只有刀具么,别的东西主要拿吗。”
何青荷清了清嗓子,表情有点怪异,说:“还有一件围裙,如果方便的话,也拿过来吧。”
傅琛:“……”
时间回退到他们出发前一天的夜里。
何青荷把围裙塞进行李箱,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傅琛,傅琛顺着何青荷留下的轨迹,看到了那件嫩黄色的围裙,然后把围裙从箱子里抽了出来。
傅琛记得自己没把围裙放回去。
何青荷看着黄助理,眼神里有着期待,傅琛在旁边顿了顿,想告诉何青荷围裙没带来的事。
就在这时,黄助理站得笔直,说:“我知道那件围裙,黄色的,出发那天我去拿行李,看到围裙放在箱子的旁边,顺手收进箱子里了。”
他的表情跟他家老板一样平淡,语气里却有着淡淡的自豪:“幸亏我看到了,否则该落下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围裙放进了行李箱, 为什么会在外面。
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何青荷下意识往傅琛那边看。
当时把围裙塞进行李箱后,遇到了傅琛来着……
傅琛抬起眼, 与何青荷对视, 嘴巴却在跟黄助理说话:“黄助理,辛苦你了。”
傅琛平时没什么表情, 黄助理在他手底下工作很多年,能从老板没有表情的脸上分辨出他的情绪。
就像控制面板上没有字, 却能精准地找到按键一样。
从黄助理的经验来看, 此时此刻的傅琛嘴上说着“辛苦了”, 实际上非常不悦。
黄助理不明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哪里做得不好?
何青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见黄助理杵着没动, 主动背起这口锅, 说:“一定是我当时太粗心了,没有把围裙放进箱子。”他冲着黄助理笑笑, “谢谢你, 小黄, 麻烦你现在去拿一下。”
傅琛看向黄助理, 说:“去吧。”
黄助理得到了老板的命令,这才离开礼堂去取老板娘的厨具。
黄助理离开后, 何青荷幽幽地说:“最近精神不济, 总是忘事,幸好有小黄, 否则就落下东西了。”
傅琛唇角紧绷,不说话。
何青荷见好就收, 没有穷追不舍,他去找到工作人员,询问能不能使用自己的工具,工作人员说没有问题。
聂平然看到这一幕,对吴杞说:“你看看,人家自带工具,你非要比做饭,怎么比得过。”
吴杞插着腰,说:“那能怎么办,其他的更没戏,你行你上啊。”
聂平然瞥了他一眼,说:“我不上,我就哔哔。”
吴杞梗着脖子,说:“你等着,等我赢了,晚上我们睡好房间,到时候我在乳胶床垫上收拾你。”
聂平然:“……”
其他两组嘉宾悠闲许多,左文峰拉着严中喆到礼堂外面拍照去了,广君和尔东坐在角落里说话。
因为到处都有摄像头,广君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语气却很生硬,责怪尔东:“你在想什么,怎么会选同意离婚,我们在演恩爱夫夫,离婚等于塌房,到时候粉丝全跑了。”
尔东也觉得晦气,说:“题目是你说离婚,问我同不同意,我的人设是无条件纵容你,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也怪我。”
就算心里万般不舍,也要含泪放弃,的确是网络上的尔东会做的事。
即便如此,广君依旧咽不下这口气,看向远处的何青荷,说:“到手的鸭子飞了,那两人也是邪门,居然所有问题全能回答一致。”
尔东说:“我有直觉,他们绝对塑料夫夫,至于为什么全对,大概是提前对了答案,说好了第几题选1,第几题选2,我们也应该这样做。”
广君把心里憋的气吐出来,说:“罢了,反正还有其他人垫底。”他出声笑了一下,“居然比做饭,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点逼格都没有。”
尔东说:“谁知道,随便看看吧。”
等到节目组把场地布置完毕,录制终于可以继续进行。
礼堂的舞台上摆放了两张桌子,上面放着砧板清水与碗碟。
吴杞与何青荷各自站在一张桌子前面,连姿势都一样,双手交握放在身体前侧,猛地一看,还真有厨王争霸的架势。
节目组也给吴杞找了一件围裙,深蓝色,款式普通,看着像从食堂炒菜师傅身上扒下来的。
吴杞身材比例完美,头小个高,把炒菜师傅的围裙穿成了高定风,只是那么一站,都像在拍平面广告。
何青荷则是穿着自己那件嫩黄色的围裙,唇角微扬,眉眼含笑,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本身五官线条柔和细腻,浅浅笑着的时候,有春风化雨的感觉,此时那抹鲜嫩的黄色套在他身上,更是衬得他唇红齿白,俊秀柔软。
左文峰在底下咳嗽一声,说:“我先说清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小荷这样,觉得他好适合被娶回家。”
他说完,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严中喆,严中喆一脸沧桑,说:“我懂,那围裙的颜色绝了,普通人穿了要多死亡有多死亡,穿在他身上立刻让人想到了春天,恨不得焊死在他身上。”
夫夫两人就何青荷的形象问题进行热烈讨论,这时候傅琛动了动,礼堂的木质椅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两个人瞬间噤声,往傅琛那边看过去,傅琛板着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的何青荷。
严中喆与左文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笑容,不再说话,认真去看台上的厨艺比拼。
说是厨艺大比拼,但没办法开火,只能像吴杞说的,比拼刀工。
现在这年头,机械工业化程度高,连小葱都有袋装切好的,做饭对于刀工的要求越来越低。
就算不会用刀,照样也能做出一顿饭。
反过来说,这年头刀工好的人超厉害,更不提两位嘉宾本来就不是厨师,敢上台比刀工,说明都藏着两把刷子。
向蓓蕾开玩笑:“感觉我们从婚姻节目变成美食节目了呢。”
吴杞坐高铁来的,不像何青荷那样坐自家的飞机,能把刀具带过来,他正在查看节目组准备的菜刀,说:“两个人结婚生活在一起,除非天天在外面吃,总要有一个人做饭,做饭跟婚姻明明密切相关。”
向蓓蕾想了想,接他的话,说:“可是有钱可以请厨师。”
吴杞:“……我们穷行了吧。”他看向何青荷,“人家总裁家那么有钱,还不是有个人做饭。”
何青荷见镜头给到自己,笑着说:“亲手做饭,一起吃饭,可以增进家庭感情。”
人们常追求烟火气,所谓烟火气,就是炉灶锅碗里冒出来的热气,是世俗生活的代名词。
吴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闲话说完,要开始比拼了,向蓓蕾说:“还是由发起挑战的一方先来,吴杞哥哥准备好了吗?”
吴杞挽起袖子,表情严肃:“好了。”
他先是拿起一块姜,放在砧板上,一手按着姜块,一手持刀,飞快地把姜切成细丝。
刀刃叩击砧板,发出马蹄一样的声音。
吴杞稍稍弯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神情专注,平时的他口无遮拦,有点吊儿郎当,此时他认真起来,顿时魅力四射。
只有聂平然知道,他走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谁能想到他如此认真,不过为了对付一块姜。
吴杞切完姜丝,向蓓蕾好奇地凑过去,问:“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吴杞把姜丝抹开,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根针,直接把一根姜丝从针眼里穿了过去。
向蓓蕾睁大眼睛,发出由衷的感慨:“太厉害了!”
吴杞脸上认真的表情消失,换上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厉害着呢。”
接着吴杞又表演了一个盲切萝卜,把一截白萝卜按在手掌下,眼睛看不见萝卜的具体情况,只能用菜刀横切,一刀一刀把萝卜刮成薄如蝉翼的薄片。
谁都看不见萝卜,只看到菜刀左右飞舞,简直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刀光剑影,等吴杞切完一看,萝卜片比纸还薄。
文峰和严中喆成了最佳氛围组,不停地拍巴掌,在底下大声喊:“牛啊,吴杞,看不出来啊!”
吴杞傲娇地哼了一声。
向蓓蕾在一旁吹彩虹屁:“没想到吴杞哥哥白天走秀,晚上当厨师,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呢。”
吴杞把菜刀放下,说:“我刚才说了,家里总要有个人做饭,四眼……我是说聂平然是医生,平时比我还忙,只能我去做了,开始学着做饭以后,觉得还挺有意思,没事就练练,研究一下菜式。”
向蓓蕾“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因为爱,才走上深造厨艺的道路啊,可恶,被秀到了。”
吴杞的脸有点红,说:“只是一个契机,我喜欢做饭,非常解压。”
吴杞大秀一把,接下来轮到何青荷。
吴杞在切菜的时候,何青荷一直在旁边看着,吴杞说聂平然太忙,只能他来做饭的时候,何青荷露出看广君视频时的那种眼神。
真好啊,恩恩爱爱,很想把吴杞说的那段话记在笔记本上,值得反复研究。
等到镜头对准何青荷,他才清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笑了笑,接着走到自己的那张桌子前,打开刀具收纳袋。
其他人不懂,只看到何青荷的刀子比节目组准备的更多,更精细,从收纳袋里抽出来,寒光凛凛。
光是刀子就让人眼花缭乱,广君笑着说:“我听说中国厨师一把菜刀走天下,只有西餐花里胡哨才用一堆刀子。”
严中喆说:“这说明小荷中餐也会,西餐也会。”
何青荷的确只拿了一把中式菜刀出来,他想的很简单,他要用跟吴杞一样的。
吴杞见了他手上的刀,惊讶地说:“是武陵记的刀。”他的眼神里有着羡慕,“我也想要,可是好贵。”
何青荷家有钱,这点没法比,当然工具贵也不一定技术好,还是要看有没有真本事。
刚才吴杞切了姜,那他就切个土豆吧,何青荷拿起一块土豆,迅速削了皮,然后一轮竖切,再一轮片刀。
何青荷切菜的动作看着也不错,速度也很快,但有了刚才吴杞的珠玉在前,现在只看切菜有点不够刺激。
等何青荷切完,大家发现土豆并没有成片或者成丝,而是依旧一整个地躺在砧板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向蓓蕾好奇地凑上去,何青荷说:“你拿起来看看。”
向蓓蕾动手去拿那颗土豆,她的手指只碰到土豆的顶端,土豆居然像手风琴一样拉成一长条。
向蓓蕾愣住,然后笑出来:“真有意思。”
她试了试,土豆最长能被拉到一米多,女偶像笑得花枝乱颤:“我觉得我们这个综艺真的可以转型,谁能想到这么多型男帅哥,结果是来做饭的呢。”
何青荷温柔地笑,继续拿起一根香蕉,用刀子在香蕉上雕出一朵凤尾花,送给向蓓蕾。
向蓓蕾被逗得开心,说:“小荷先生也很厉害,吴杞哥哥是为了给聂医生做饭,才练得一手厨艺,你又是为了谁拿菜刀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傅琛,暗示何青荷赶紧学着吴杞那样秀一波恩爱。
何青荷却说:“我的母亲喜欢做饭,她常常给我们全家做满满一桌子菜,我是跟着她学的。”
亲情牌也不错,向蓓蕾连忙说:“教出你这样的手艺,你妈妈一定更厉害。”
何青荷没有接话,只是笑笑。
只有傅琛知道,何青荷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也就是说,何青荷的厨艺至少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练。
何青荷一直在跟向蓓蕾互动,气氛不错,但他切的东西跟刚才吴杞切的拉不开差距,实在不能说赢过吴杞。
最后,何青荷切了一个网络上很火的文思豆腐。
用刀把又滑又软的内脂豆腐切成丝,坚硬的刀刃与柔软的豆腐碰撞,猛地一看,豆腐几乎被剁烂了,成了一团泥。
可一旦把豆腐放进水里,豆腐丝立即散开,千万根细丝漂浮摇曳,宛如一缕一缕的烟云,美丽绽放。
吴杞叹了口气,说:“我虽然也能切一切豆腐,但切不了这么细,我输了。”
在场的人鼓起巴掌,恭喜何青荷赢了,何青荷弯起眼睛,笑容清浅。
严中喆忍不住扭头对傅琛说:“真羡慕你和聂医生,家里有个会做饭的,简直生活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