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闻言,没有吭声。
傅琛一直对食物的味道要求不高,在他眼里健康第一,只要能吃就行。
何青荷几乎天天坚持做饭这一点,常让傅琛不解,在他看来,有点没有必要,完全可以把这项家务交给厨师,自己多休息。
但何青荷坚持做,他就跟着吃,哪怕是钢铁舌头,也能吃出何青荷做的菜确实味道很好。
有时候甚至比外面的高级餐厅还要美味。
傅琛从没见过何青荷做饭时的样子,也从没想过那些摆盘漂亮,味道美味的菜肴是怎么来的。
每天他从公司回来,何青荷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完全看不出劳累的痕迹,仿佛那些桌子上的菜肴是他用魔法变出来的一样。
今天借着节目,他才第一次见何青荷拿菜刀。
原来不是魔法,而是花费了十几年的工夫练出来的。
原来围裙不是摆设,是真的能保护厨房里的人。
何青荷穿着那件嫩黄色的围裙,站在台上安静地笑。
台下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的机器人,头一次在鼻间闻到了烟火气。
第27章
反正只是游戏, 吴杞认输得特别快,他们那一组的分数也加到了何青荷与傅琛头上,豪门组夫夫的积分一骑绝尘, 遥遥领先。
向蓓蕾询问演员组要不要挑战豪门组, 严中喆笑着摆手:“跟傅总和小荷比过以后,分数更低了, 不要了,我们对现状很满意。”
全程只有严中喆和左文峰没有上过台, 其他人起哄这样不公平, 严中喆笑着说:“那只能给大家唱个歌了。”
严中喆属于演员里会唱歌的类型, 据他所说, 他刚出道的时候差点当了歌手, 被一个导演捡去拍了电视剧,才一直做演员。
严中喆的歌声醇厚, 在木质的礼堂里回荡, 何青荷脱了围裙坐在傅琛身边,静静地听着情歌。
傅琛稍稍偏头, 看向何青荷, 何青荷察觉, 笑着小声问:“怎么了?”
傅琛摇摇头:“没什么, 看看你。”
何青荷不解,眨眨眼, 问:“看我什么。”
傅琛没有回答, 而是说:“那件围裙别在外面穿了。”
何青荷怔忡,看来傅琛是真的对鲜丽的黄色很有意见, 要不也不会特意把围裙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傅琛再三表达出反感,即便何青荷再喜欢那件围裙也不会再穿了。
他笑了笑, 把落寞藏进笑容里,说:“好。”
傅琛推了推眼镜,说:“回家再穿。”
何青荷定住。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什么?”
傅琛重复一遍:“回家再穿,不要在外面穿。”
何青荷慢了半拍,回答:“哦。”
他没有问傅琛为什么,又觉得此时应该说点话,于是说:“其实我每次从厨房出来,都会换衣服。”
哪有什么魔法,保持整洁的秘诀就是经常清洁。
何青荷说完有点后悔,何必跟傅琛提这些,傅琛只用看到他体面的样子就行了,不用知道背后的油污与辛苦。
傅琛说:“每天一回家就有饭吃,辛苦你了。”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的话却有了温度,“你做的饭很好吃。”
何青荷突然感觉坐立难安。
被责怪,被无视,他都没觉得没什么,唯独被表扬,让他如坐针毡。
他不好意思地说:“你喜欢就好。”
傅琛:“嗯。”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又与平时那种窒息一般的尴尬不同,仿佛漫步云端,飘飘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台上还在唱着情歌,婉转低回,如同醇厚的酒,浓烈的气味飘散以后,留下淡淡的清甜。
何青荷安静地坐在傅琛身边,两个人一起听着歌,没有再说话。
一天下来,节目组录制了不少素材,嘉宾们也累了,幸好晚餐不用看积分,大家都有丰盛的食物吃。
吃完饭,到了分配住宿的环节,吴杞认命地带着聂平然准备回去住山洞,夸张地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其他人要被他笑死,何青荷忍不住说:“要不来我们这里住吧,反正我们住整整一层楼,空间很大。”
就是只有一张床,何青荷不信多住几个人的话,导演会不加床。
他越说吴杞越哀嚎:“什么,你们居然住整整一层楼,住宿差距居然跟我们的贫富差距一样大。”
大家又是笑个不停,聂平然婉拒何青荷的好意:“自己凭本事得的积分,凭本事吃苦。”他拽着吴杞,“走吧野人,回你的山洞去。”
吴杞对何青荷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才第一期,等后面我们一定拿第一。”
何青荷觉得这两个人太有意思了,性格风趣幽默,人也很好,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离一次婚。
所有人去往安排的住所,何青荷和傅琛依旧住那间可以看到全镇景观的小楼。
何青荷想着里面还是只有一张床,今晚又要让傅琛过来凑合一晚上了。
他睡觉超级轻,昨天晚上居然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此看来,傅琛再过来睡应该没问题。
只是早晨起来他躺在傅琛的胳臂上,睡相实在不好,傅琛会比较辛苦。
但也比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一整晚好。
回小楼的路上,何青荷悄悄对傅琛说:“今晚还是跟昨天一样,等我关了摄像头,你再进来。”
傅琛看着他,点点头。
何青荷怕工作人员听见,跟傅琛凑得很近,尽量压低声音,使得有的词语听着像气音。
“今晚我争取睡相好点,不压着你。”
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侧脸,傅琛“嗯”了一声。
那他今晚继续争取被何青荷压住。
两个人商量得挺好,等回到小楼后,才发现房间的布局变了。
外间的桌椅被撤走,空出的地方布置了一张床铺,瞬间书房变成了卧室。
何青荷和傅琛双双定住,工作人员过来说:“考虑到你们的需求,徐导特意吩咐我们给你们弄两间房,这样可以吧。”
既然早能如此布置,为什么昨天硬要说没有床。
何青荷不知道徐导是怎么想通的,总之今晚他们不用挤一起了。
本应该松一口气,为什么心里有淡淡的惆怅。
傅琛看了看时间,说:“你先去休息,我还有点事。”
何青荷明白,傅琛还要工作,连忙回房间,不去打扰。
夜色降临,窗外的灯火再次点燃,连成一片辉煌的海洋,何青荷坐在窗边看了一会景色,然后洗漱睡觉。
当然睡觉之前没忘记关摄像头。
只是傅琛不过来,关不关都无所谓了。
何青荷躺在床铺上,不太能睡着。
奇怪,昨天他生怕挤到傅琛,不敢放肆,束手束脚,今天空间足够大,他却总觉得差点什么。
直到床头的手机闪了闪,有人发来消息。
何青荷把手机摸到手里,打开屏幕看了看,唇角立即扬起微笑。
傅琛:“晚安。”
该死的仪式感得到满足,何青荷的心终于放下,他打字回复:“晚安。”
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三天是这一次合体录制的最后一天,节目组大发慈悲,没有用任务或者游戏折磨嘉宾,而是领着嘉宾游山玩水。
这可比头两天温和多了,但还有人不满足。
广君被尔东牵着爬山,一边爬一边用手扇着脸上的热气,说:“打个商量,我们下次能不爬山么,找个平原行不行。”
尔东转身说:“我背你吧。”
广君作势往尔东身上跳,尔东刚要接住他,他锤了尔东一下,笑着说:“还来真的啊,我又不是巨婴。”
尔东跟着笑,说:“你不是巨婴,你是宝宝。”
两个人亲亲我我,惹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严中喆叹了一口气,说:“真好啊,每天都在热恋,不像我跟老左,看对方的脸都看厌了。”
左文峰说:“喂喂,这是秀恩爱的综艺,有些话你别说出来啊。”
其他人一阵笑。
说起这个,严中喆说:“我们都是结婚有一段时间的了。”就连吴杞和聂平然也是之前结过一次,“只有小荷跟傅总只结了一年。”
广君接话:“是啊,一年还算新婚呢,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他笑眯眯地看着何青荷,“你们倒是秀恩爱给我们看啊。”
果然被cue了,秀恩爱这个话题,何青荷在来录制之前就思考过,之前霸总娇妻大作战失败,他早已想好了说辞。
他微笑:“我们进程很快,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短短几天,严中喆就看出傅琛跟何青荷的性格,总是帮他们打圆场:“这样也挺好,这种模式不容易吵架。”
聂平然立刻说:“我们也要学着当老夫老妻,天天吵我已经累了。”
吴杞听了不满意,嘴里嘟囔着又跟聂平然争起来。
话题顺利转移,何青荷暗暗松口气。
傅琛在一旁走着,看了何青荷一眼,说:“确实挺好。”
何青荷没听清:“什么?”
傅琛平淡地说:“没什么,看路。”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所有人站在观景台俯瞰壮丽的大山,发出喜悦的欢呼。
西南的山险峻中带着秀美,陡峭的山壁被青翠的绿色覆盖,像身着绿色衣裳的美人,身形挺拔,姿容清丽。
嘉宾们在山顶上打卡拍照,过了一会,向蓓蕾冒出来了。
所有人吓了一跳,吴杞问:“你怎么出现了,是不是偷偷坐缆车上来的。”
向蓓蕾俏皮地眨眨眼,说:“这是个秘密。”她笑着说,“既然我出现了,大家懂什么意思吧?”
嘉宾们发出哀嚎:“不会又要做任务吧。”
向蓓蕾笑得弯起眼睛,说:“吓唬大家的,这一期的最后一天了,不做任务。”她甜甜地笑着,“爬山爬累了吧,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茶点,请大家跟着我到那边去。”
本来嘉宾们还在疑神疑鬼,以为节目组又要安排幺蛾子,等看到搭好的凉棚,以及凉棚桌子上的茶水点心,所有人立刻喜笑颜开。
坐在山顶上,吹着清风,看着如画的风景,喝一口清新的果茶,的确心旷神怡。
向蓓蕾笑眯眯地看着嘉宾们,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相信大家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今天天气晴朗,这里景色怡人,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何青荷听见向蓓蕾说的话,立刻明白了。
这是要进行篝火谈心。
所谓篝火谈心,是情感类综艺里的常见环节,就是嘉宾们围在篝火前面,交流感想,探讨灵魂问题。
这一回没有篝火,而是茶话会,换了一个形式,内核一致,主要是为了展现嘉宾们的婚恋观。
何青荷早知道会有这一个项目,提前有心理准备,但真到了关头,心里又有点发怵。
果然,向蓓蕾说完引导词,开始起话题:“我们四组嘉宾都是恩爱的夫夫,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然后走上婚姻的道路的呢?”
她笑着说:“给我这个单身的人讲讲你们的恋爱史吧。”
除了何青荷和傅琛, 其他人听见向蓓蕾的话,都笑了出来。
他们这一行人,只有向蓓蕾是妹子, 她年纪小, 还没结婚,在恋爱的道路上, 属于没拿驾照的新手,与四对夫夫形成鲜明的反差, 这大概就是节目组找一个女偶像来当主持人的意义。
严中喆故意逗向蓓蕾:“听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讲谈恋爱, 可能会不想结婚的哦。”
向蓓蕾捂住心口, 摆出夸张的表情, 说:“真的吗, 不要吓我。”
玩笑归玩笑,她立刻正色, 说:“虽然我没结过婚, 但是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她看向嘉宾们,真诚地说, “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这几天充当老大哥角色的严中喆看了看左文峰, 笑着说:“那我先来吧。”
“我之前说过嘛, 我本来要当歌手, 突然被人捡去拍戏,在剧组里什么都不懂, 这时候遇到了他。”严中喆看向左文峰, 脸上带着笑意,“他比我先入行, 告诉我许多剧组的规则,特别热情地照顾我, 我当时还想遇到了好人,结果这人对我图谋不轨。”
左文峰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诶,小喆那时候可嫩了,青涩又乖巧,一口一个峰哥地跟在我后面,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把这小子拐回来当老婆。”
向蓓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见色起意。”
左文峰吓唬她:“女孩子家家不要说这个词。”
向蓓蕾连忙捂住嘴巴。
广君这时候好奇地插话:“你们的婚姻坚持了十年,有什么秘诀吗,分享给大家,让大家学习学习。”
何青荷听见这个问题,竖起耳朵。
向蓓蕾在旁边附和:“是啊是啊,我们都想知道你们的秘诀。”大概是节目组提前授意,她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这十年间,你们有争吵的时候吗,有没有某个时刻,产生分开的想法。”
严中喆和左文峰对视一眼,严中喆笑:“这就是我害怕玩默契大考验的原因,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分歧,也会争吵。”
何青荷听到严中喆的话,顿了顿,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坚持十年的婚姻,必然和谐,不会争吵。
严中喆说:“吵的时候恨啊,恨不得揍他。”他说着说着,笑了笑,“当然打不过。”
其他人又笑了。
左文峰说:“我可从没这种想法,哪怕吵得再厉害,我都没想跟你打架。”
左文峰是武生,体格好,天然占据优势,越是这样,他越是没有动过用武力制服严中喆的念头。
严中喆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也是,不管怎么吵,都没想过分开。”
十年之间,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唯一能确定的是,谁也没提过分手。
比起恋人,两个人相处起来更像朋友,可能这就是相濡以沫。
严中喆自己都说:“我们的事是不是听起来挺没意思?”他自嘲地说,“我们拍戏也是这样,总是不温不火。”
大家肯定不会当着两位演员的面否定他们的成绩,纷纷安慰:“你们只是缺少一个红的契机而已。”
严中喆说完自己,看向广君:“还是广君他们好,永远保持热恋。”
广君谦虚了一下:“我们也在婚姻的道路上摸索呢。”
话筒移交到广君这边,他说:“我们的恋爱史网络上都有,欢迎大家关注我的账号,我就不用重复了吧。”
其他人笑。
就像广君说的,他和尔东的事全放在网络视频里了,何青荷看过。
甚至深入研究过,还做了笔记。
广君简要地说了说他和尔东的相识与恋爱过程,跟视频里的差不多,何青荷又听了一遍,全程没有说话。
广君见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开玩笑说:“你们都没看过吗,我好伤心,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我的粉。”
何青荷更加不吭声了。
网红组说完,接着轮到医生与模特。
平时吴杞话最多,此时却一言不发,聂平然笑笑,说道:“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我是内科医生,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在急诊科轮转。”
聂平然也戴眼镜,但不像傅琛斯文贵气,他长得普普通通,在医院里随便拉开一个科室的门,能看到许许多多跟他形象差不多的医生。
医生就是熬资历,年轻的聂平然在急诊室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那天他遇见了医闹。
尽管他不停解释,他的操作符合规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最优方案,奈何病人的家属就是不听。
那时正值半夜,保安在赶来的路上,身边只有几个护士,聂平然被病患家属团团围住,眼见着就要上第二天的社会新闻,有人站了出来。
那人个子很高,五官像雕刻出来的,一脸不耐烦,抓住闹事家属准备打人的胳臂,说:“吵死了,再哔哔把你丢出去。”
他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站在那里护住聂平然,那些家属被他的气势吓住,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后来保安赶到,事情才平息。
吴杞听聂平然回忆过去,小声嘟囔:“我肚子疼得要死,那些人把医生围住不让我看病,浪费时间,真的烦。”
“你只是稍稍吃坏了肚子,去上个厕所就好了。”聂平然扶了扶眼镜,说,“刚才说左老师见色起意,其实我才是。”
他捏了一把吴杞的脸,说:“这家伙只有一副皮囊有点价值。”
吴杞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话是这样说,何青荷觉得,在聂平然心里,吴杞一定不像他形容的那样一无是处。
“反正就是这样认识的。”聂平然说,“为了感谢他,我请他吃饭,结果这家伙盯着贵的点,吃一餐花了我一千多。”
聂平然的面容扭曲:“那时候我刚工作,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千块钱,还因为医闹投诉的事扣了那个月的奖金。”
何青荷:“……”
吴杞嚷嚷:“你太小气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向蓓蕾突然插话:“你们这一组跟其他嘉宾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所有人心知肚明。
“相信大家都很好奇,那我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向蓓蕾望着吴杞和聂平然,目光竭尽所能地真诚,“请问,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呢。”
她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没出声。
昨天在玩默契大考验的时候,有涉及过离婚这个话题,其他人都是纸上谈兵,只有吴杞和聂平然有资格分享体验。
所有人不说话,所有人又都在看着复婚组。
他们一路吵吵闹闹,离婚又复婚,比其他人复杂太多。
聂平然说:“今天的主题不是讲怎么认识的吗,我已经说完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既然上节目,肯定要坦白,也许是还没准备好,聂平然不打算今天公布他们离婚的原因。
严中喆看出聂平然不想提,赶紧说道:“也是,一回说一个主题,还有人没轮到呢。”
这下子,所有人又去看傅琛与何青荷。
刚才三组嘉宾讲述的时候,两个人一直沉默,如今轮到他们,何青荷仿佛回到了小学,老师问他“你作业呢”,他只能回答“没有带”。
何青荷抿抿嘴唇,老老实实说:“我跟傅先生是相亲认识的。”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有他们平平无奇,认识的过程一句话就能概括,大家一定觉得很无聊。
谁知道何青荷的话说出口,其他人都瞪着他。
还是吴杞心直口快,把大家心里的话说出来:“居然是相亲,霸道总裁也需要相亲的吗。”
何青荷:“……”
吴杞手舞足蹈地比划:“传说中霸总不是呼风唤雨,像要什么样的类型就有什么,还有一堆人倒贴。”他不可思议地指着何青荷,“相亲就算了,还相到质量这么高的。”
何青荷低下头。
他总不能说,当时傅家到处给傅琛物色人选,把适龄未婚青年全找出来了,傅琛还专门把相亲对象列了一个表。
傅琛不觉得相亲有什么问题,说:“这样效率很高。”
他看了何青荷一眼:“而且的确挑选出最好的结婚对象了,不是么。”
吴杞“哇噢”一声:“被你秀到了哦。”
严中喆笑着说:“现在有些人排斥相亲,这里不就有个正面例子,相亲也能恩恩爱爱。”
向蓓蕾身上有节目组的任务,像对其他嘉宾一样询问豪门夫夫:“你们是几组夫夫里结婚时间最短的,想问问你们在这一年里,有吵过架吗。”
傅琛和何青荷同时回答:“没有。”
向蓓蕾一愣,问:“一次都没有?”
何青荷摇头。
严中喆来劲了:“你们是相亲结婚,应该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难道就没有意见分歧吗。”
傅琛淡淡地说:“有分歧可以商量,不需要吵架。”
在傅琛看来,吵架是一种浪费时间又没有作用的行为,难道吵架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吗。
严中喆思索片刻,试着表达自己:“吵架有时候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发泄情绪,与人相处,总会有喜怒哀乐,情绪堆积,如果不找个机会发泄出来,会出大问题的……”
严中喆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因为他发现傅琛和何青荷一起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个人的表情居然相差无几,都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只能说……很有夫夫相。
傅琛说:“没有必要,情绪及时处理,不需要通过发泄的途径解决。”
严中喆想说,如果能被处理掉,那就不叫人类的情绪了,但傅琛的表情太淡定,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他甚至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傅琛这个人,不会没有情绪吧?
更可怕的是,何青荷在一旁非常同意傅琛观点的样子……
广君笑了笑,说:“既然是相亲,肯定先看条件啊,条件合适才结婚,所以没有不同意见也正常吧。”他看了看其他人,“不像我们这些自由恋爱的,总是吵吵闹闹,彼此之间有很多话说。”
何青荷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他与傅琛可以一整晚不说一句话,原来是这样么。
这回轮到左文峰打圆场:“说明傅总跟小荷两个人的情绪都很稳定,这年头情绪稳定难能可贵。”
哪怕是没结过婚的向蓓蕾也察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非常危险,连忙说了引导词,进行下一轮讨论。
八位嘉宾在风景如画的山顶聊着天,交换了很多观点,摄像机真实记录了他们的表情与他们说的话。
等到下午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宣布这一阶段的拍摄结束,嘉宾们可以返程回家了。
何青荷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舍,三天的行程下来,刚跟几位嘉宾混熟,立马就要离开了。
严中喆爽朗地笑:“恭喜我们顺利通过节目组的考验。”
向蓓蕾甜甜地笑:“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好几期,几位哥哥,我们下次再见啦。”
何青荷很喜欢这个长相甜美的妹子,可爱又和善,负责串场和引导,落落大方又不喧宾夺主。
这样一看,何亦竹没来真是太好了……
大家都在不同的城市,陆陆续续各自离开,回家的时候,傅琛没有调用飞机,他们先是坐车去往最近的城市,然后坐高铁商务座回来。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青荷望着自家的别墅,心里淡淡地欢喜。
这一期的拍摄还算愉快,但还是家里好。
黄助理帮他们把行李放进房间,正要离开的时候,傅琛喊住他:“这几天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
黄助理点点头,说:“好的,boss,那后天见。”
他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如果他的头顶上有一块显示屏能显示他的心情,就可以看到此时他心里正在冒泡泡。
助理们离开后,家里只剩下何青荷与傅琛两个人,这几天家政有来打扫,房间依旧整洁如新。
他们在外面吃过东西,何青荷稍稍收拾了一下行李,可以直接去洗漱。
等他从浴室出来,傅琛刚好敲门。
何青荷打开门,傅琛正站在门外,何青荷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傅琛揽住腰。
有力的手臂环住后腰,手指落在腰窝的位置,细细摩挲,何青荷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琛勾住臂弯里的窄腰,把何青荷往自己身上带,何青荷伸手抵住傅琛的胸膛,结结巴巴地问:“怎么了。”
傅琛低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吧。”
何青荷在傅琛敲门的时候已经想起来了,脸有点红,点点头。
这一回傅琛没有问“你这边还是我那边”的问题,而是说:“去主卧。”
何青荷被他半抱着,脑子晕晕乎乎,只知道点头,不知道怎么到的主卧,也不知道怎么被压倒在床铺上。
大概是参加综艺有所感悟,傅琛今天有点凶,何青荷感觉自己像被捞出水的鱼,翻来覆去,快要无法呼吸。
等折腾完,何青荷累得睁不开眼睛。
今天上午录节目,下午坐高铁,晚上还被索求,实在突破何青荷的体能极限,他强迫自己睁眼,挣扎着想起身。
这里是主卧,他得回自己的房间。
傅琛伸手把他拉回来,何青荷一时失去平衡,跌在傅琛的身上。
傅琛说:“明天我没事,不用早起。”
原来那句“休息一天”不仅仅是对黄助理说的,何青荷简单地思考了一下,接着再也无法维持清醒,趴在傅琛的身上睡着了。
何青荷太累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途一下都没醒,梦也没有做。
等到意识醒了, 眼睛却懒得睁开, 还想再赖一会床。
只是这床睡起来跟平时的感觉不一样,有的地方软软的, 像上好的皮料触感,有的地方又很硬, 硬得硌人。
这就是节目组安排的乳胶床垫么, 说不上舒不舒服, 有点不太均匀。
等等……第一阶段的录制结束了, 他应该回家了才对。
醇厚的木质香在鼻间缭绕, 何青荷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 发现自己趴在一个人的身上, 脑袋枕着那人的肩头,一只手搁在人家的胸膛上, 摆出一个倚靠的姿势。
何青荷:“……”
他慢慢抬头, 这时候傅琛正好低头, 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没有戴眼镜的傅琛有些陌生, 何青荷脑子还是木的,不知道说什么, 怔怔地望着傅琛发呆。
傅琛说:“早上好。”
何青荷眨眨眼:“早上好。”
刚刚醒来还在迷糊的何青荷, 脸颊上带着睡出来的红润,像含苞待放的花, 眼睛里的水汽宛如清晨的朝露,摇摇欲坠,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