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只有我正常的世界—— by夜听春雨
夜听春雨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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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吗?”拖云昳这些天补汤的福,祁颂隔三差五就孤枕难眠,偏偏罪魁祸首毫无知觉。
“你也可以听听。”云昳道,他从昨晚到现在都非常冷静,某一刻还有点看破红尘的错觉。
确实是错觉,祁颂刚出现在门口,他小心脏又开始雀跃,恨不得跳出来钻进祁颂胸口。
“今天还要炖汤吗?”
云昳摇头:“不了,补过头也不好。”
他在心里想,祁颂这是身体不行吗,喝了那么多补汤居然还想喝。
不炖就好,祁颂松口气。
祁颂忽然想起来,有处寺庙里的素斋很出名,云昳之前也很喜欢。
他想了想,认真给云昳描述了一遍,然后说:“正好接下来有长假,我们可以过去。”
出去玩啊,云昳有一点想去,自从他来到这里,除了学校就是公寓跟陆家,他还没去过其他地方。
但听说去寺庙,他总感觉有点怂,不会当场现原形吧。云昳被自己念头逗得想笑,他又不是妖怪,现什么原形。笑完又想哭,还不如有原形呢,起码还能有个念想。
祁颂不知道云昳跌宕起伏的心情,也正紧张,担心云昳会不答应。虽然这段时间,他跟云昳关系还不错,但是比起恋人,他们更像是关系不错、可以蹭饭的朋友。
祁颂想在进一步,又不得其法。
“到了假期,那里会不会很多人,好像还要预约。”云昳道。
祁颂解释,陆家在那里捐了不少香油钱,所以他们去不用提前预约。
“他们还信这些?”云昳顿觉有点怂。
“不信,但别人家都捐了,他们俩想着来都来了,不能输。”祁颂提到原因也颇感哭笑不得,陆家父母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云昳眼角抽了抽,这也能内卷?你们这些豪门是不是钱多烧得慌。
云昳还是答应了假期的出行计划。他耳根子软,提要求的人又是祁颂,他实在很难拒绝。
为了避开出行高峰期,假期开始前一天早上,祁颂就去学校接了云昳。
“他们俩怎么也在?”云昳看见车后排坐着的周岭跟陆赫,扭头低声问云昳。
“工作。”周岭先一步回答,“有位熟客让我查她老公出轨的事情,正好跟你们顺路,蹭你家车坐。”
云昳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吐槽:“熟客?”
“很会抓重点。”周岭朝云昳竖起大拇指,“你也知道那些人利益全都纠缠在一起,不是简单的离婚证就能分开,自然要多抓对方的错处,好让自己多一份筹码。”
“这么生活不累吗?”云昳撇撇嘴。
“各个家财万贯的,日子不知道多潇洒,没必要心疼他们。”周岭笑道,“他们眼里,估计傻子才看重感情。”
云昳觉得哪里不对劲,周岭是不是在内涵谁!
没等他再回头,周岭嗷的一嗓子,似乎被陆赫踩了一脚,他笑嘻嘻道:“也不全是这种人,也有专门请我送惊喜的,就是少。”
“你的业务还真是繁杂。”陆赫吐槽一句。
“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挺有意思。”周岭笑道,“要是情况不棘手,带你们去看热闹。”
陆赫与祁颂异口同声:“不必。”
年少时的记忆过于深刻,他们不想十年后再体验一遍。
想到要出去玩,云昳带了不少东西,除了行李箱,还带了背包。安全带绑的不太舒服,云昳艰难地调整姿势。祁颂见状倾过身为他整理。
突然靠近的气息令云昳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这时,祁颂忽然低声说:“我不那样认为。”
“嗯?”云昳抬起头,祁颂的脸近在眼前,纤长的睫毛似乎要戳在他脸上。
“对待感情,我一直都很认真。”
这段时间,祁颂偶尔会想,是不是他没给云昳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他才有可能出现心理问题,最后选择封闭过去那段记忆。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云昳在他身后追赶,他寡言少语,云昳的感情却大胆又热烈,他只需要接受云昳释放的爱意就可以。最后,他们对外表现出来的只有甜蜜,没人会觉得他们的感情能出现问题。
云昳已经把他惯坏了。
祁颂眼里的深意云昳没读懂,但他敏锐感知到祁颂此时心情很低落。
“我知道。”云昳抿着唇笑,祁颂这人一看就正经,根本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过了会,等祁颂坐回去后,云昳才想起来思考祁颂为什么跟他解释。
后排,周岭正跟陆赫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云昳听他俩谈起寺庙,也比较好奇:“那里很灵验吗?”
“应该吧,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多人过去。”周岭道。
“我不信这些。”陆赫一如既往高冷。
云昳听了没一会开始犯困,他有点晕车,路程比较长,就提前吃了晕车药。
车子开得很稳,云昳做了个美梦,醒来后已经忘记内容,只记得平静又美好的感觉。
目的地是山下的酒店,云昳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跟在祁颂身后。
吹了会风,云昳勉强清醒,环顾四周,看几眼风景。
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个画面,就好像这件事曾经发生过,头却这时候开始痛,那些画面被搅得七零八碎。云昳停下脚步,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挨过这阵头痛。
祁颂立刻注意到云昳的状况,走上前:“头还是经常会疼吗?”
“最近都没有过,可能今天坐太久车,比较累吧。”云昳不太舒服,说话声音也小,蔫巴巴的很可怜。
“我们去趟医院。”
祁颂转身太快,云昳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袖口:“不用,已经没事了。”
祁颂眉头皱着,不太相信。
云昳原地蹦了好几下,晃了晃脑袋:“真不痛了。”
每次头痛都是这样,一会就能结束,然后半点感觉也没有,仿佛刚才那阵疼痛是他的幻觉。云昳猜测,可能这具身体还存有部分记忆,时不时就冒出头提醒他一次。

第12章 同游
因为假期的缘故,酒店客人比较多。这边近期还有剧组在取景,演员们入住酒店后,粉丝也一窝蜂挤进来,酒店人满为患,大厅里,三三两两粉丝站在一起。
云昳还没看见过这种场景,好奇地往四周观望。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在搬道具,云昳被人挤到其中,不知道还以为他也是剧组人员。他刚才取下了帽子,人又白又好看,在人群中属于一眼就能被注意的类型。
尤其现在还许多追星人在,大家对漂亮面孔的捕捉能力惊人。没一会,云昳身边就围了些人。入住这里的演员比较多,云昳又跟剧组的人站在一起,他们以为云昳也是演员,想提前拍点照片。
云昳终于注意到现在的状况,不解问:“你们是想拍我吗?”
“你在剧里演哪个角色?”有人问。
云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形,他戴上帽子,压低帽檐遮住上半张脸,开始寻找祁颂的身影。
祁颂很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过来,云昳看见祁颂就有了安全感,他抓住祁颂的手臂,躲在人身后,小声吐槽:“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他不是明星。”祁颂抬手拦住试图靠近的人,将云昳搂进怀里,快步穿过人群。
他们俩离开后,聚在一起的几个粉丝低声聊天。
“刚才那人好像很眼熟。”
有人认出了祁颂:“栖陆传媒的总裁,祁颂,前两年在公司团综里不小心露脸,靠颜吸了很多粉。不过他不喜欢这些,全网撤热搜,现在网上都找不到他照片。”
“他护着的那位真不是个小明星吗,也太好看了。”
“怎么可能,以前有人发语焉不详的通稿想蹭他热度,祁总接受过杂志访谈,说自己有交往多年的爱人,奔着结婚去的,非圈内人。”这人又补充道,“而且,跟在他身后的人看见没有,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周岭,已经让我塌了三次房。谁约会小明星还带狗仔,尤其还是周岭那六亲不认连亲爹都坑的人。”
楼下这些聊天内容,祁颂跟云昳都不知道,进电梯后,云昳才缓过神,他退出祁颂的怀抱,后知后觉脸热。刚才祁颂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还挺帅。
云昳想要掩饰,扭头跟陆赫他们说话:“刚才那些想拍照的粉丝是认错人了吗?”
云昳还在心里吐槽,现在这粉丝也忒不敬业,连人都能认错。
“这边有剧组拍戏,估计把你当成演员了。”周岭道。
云昳眼睛微微瞪大:“我哪里像?”
“脸挺像,不过你家祁总不可能舍得放你出去抛头露面,那样栖陆该改行了。”周岭说完在心里补充,该改行卖醋。亲近的朋友都知道祁颂看着一本正经,其实本质是个醋缸,还会使点小心机。
也就云昳成天傻乎乎的恋爱脑,没能看穿他的真面目。
其他人看他们谈恋爱挺有意思,也没去揭穿。他们心里也清楚,说了云昳也不会信,只会觉得别人污蔑他家祁颂。
他们住在顶层的套房,这层客人少,也比较安静。
找到房间后,看见祁颂先一步拿出卡开门,云昳说话开始结巴:“我们住……住一……一个房间啊。”
“套房,不住一起。”祁颂解释。
云昳原本提起来的心并没有落下实地的感觉,他似乎比较失望,又抓不住缘由,干巴巴道:“我也没多想。”
祁颂正好进卧室放行李,没听见云昳的这句话。
陆赫跟周岭住对面,周岭进门放下行李就来找云昳跟祁颂玩。
得知他们没有住一间房时,周岭看着陆赫,满脸写着,大兄弟,你是不是不行?
祁颂拒绝被爱刨根问底的周岭盯上:“明天还要爬山。”
“技术不好也是不行的一种。”周岭啧啧几声,绕着祁颂一圈,“看着挺厉害,谁成想是个花架子。”
祁颂不想理他,光天化日之下,谁要跟周岭谈论这些无聊话题。
云昳放下行李后出来,其实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周岭说祁颂是花架子,他下意识维护祁颂:“胡说八道,祁颂特别厉害!”
周岭:……
好一会,周岭才拍拍云昳的肩膀:“弟弟啊,就算是事实,也不用这么大声强调。”
“神神叨叨的。”云昳从周岭身边逃离,到处都是怪人,果然只有他正常,如果还有其他正常人,就再加上祁颂吧。
周岭脸皮厚,还想问云昳祁颂如何厉害。
两人你追我逃,梦回二十年前的情景。
一旁的祁颂哭笑不得,云昳现在什么也不记得,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这小傻子无论什么时候是一门心思信任他,但想到云昳的失忆,祁颂原本雀跃的心情很快落下。
看见陆赫投来阴恻恻的目光,祁颂摸了摸鼻子:“我真没做什么。”
很显然,陆赫没有完全相信。
“鹿鹿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吗?”陆赫道,“前两天,我说带他看家里过年时拍的视频,他还找借口溜了。”
祁颂也早就察觉出云昳不太喜欢听他提过去的事情,每次都能找出各种理由逃避,要不然就直接躲回学校宿舍,好像那里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面对忽然生出逆反心的云昳,祁颂关心则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正确,只能先由着他开心。只要云昳身体没有问题,他就勉强能放心。
“鹿鹿他……”祁颂斟酌了下用词,“他好像把失忆后的自己跟过去割裂开,不愿意恢复以前的记忆。”
“医生怎么说?”陆赫问,医疗团离开了一部分,但是心理医生留在国内,云昳每周都要去看一到两次。
“他不配合。”祁颂也很无奈。
陆赫皱眉:“你们俩的感情真没出问题?”
祁颂哑言,表情略显沮丧:“我也想不通。”
云昳失忆后,祁颂反复想过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没找到不对劲的那个点。
陆赫面无表情显得人更冷淡:“爸妈快要回来了,到时候再看看吧。”
两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很顺利,头一次碰见如此棘手的状况。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多花时间陪鹿鹿,看能不能找到原因。”祁颂道。
“公司那边呢?”陆赫问。
“最近不忙。”前两年祁颂特别忙,其实也有给他哥祁阳分担部分工作的原因。现在云昳的事情更加重要,他哥肯定会理解。陆赫也深表同意,反正祁阳是单身狗,又没什么兴趣爱好,工作就是他最大的爱好。
远在海外的祁阳表示也不是第一次被伤害,他习惯了。
几人中午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味道意外不错。陆赫下午有视频会议,周岭则包裹得严严实实出去工作。
祁颂问云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云昳认为他开了几个小时车肯定很累,说不想出去玩,留在酒店养足精力。两人选了部电影看,云昳背包里的零食也派上用场,一下午很快过去。
套房内的卧室相邻,两人在门口互道晚安。原先预想的失眠没有发生,云昳睡得很好,加上醒来第一眼就是透过落地窗看清远处的群山景致,让人心情不好都难。
他结束洗漱,祁颂晨练回来,给云昳带了早餐,是附近比较出名的几种。
他们昨晚已经定好计划,早起爬山,中午去吃素斋。
“不用叫我哥跟周岭吗?”
“他们俩有其他计划。”
既然祁颂这样说,云昳也就没多想。
他们出门不算晚,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水汽,呼吸都很舒适。
可能因为今天才是假期第一天的缘故,山路上的人不算多。山路两旁的树跟栏杆上间或挂着祈福用的红色锦袋,也是道别样的风景。
远处,太阳逐渐升起,照在眼前的山路上,云昳微微眯起眼,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原以为还会头痛,都已经停下脚步。没想到那阵感觉很快消散,他恍惚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累了吗?”
“有点。”旁边刚好有供行人休憩的长椅或凉亭。
行人渐渐多起来,祁颂跟云昳走一会歇一会,到山上花的时间都够别人好几个来回。
等终于到目的地,一上午快要过去。
祁颂接电话回来,云昳正盯着远处的庙宇发呆。他看见云昳惆怅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因为失忆心里难受,走过去刚想开口安慰,就瞧见云昳仰着头可怜兮兮跟他说:“饿。”
祁颂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云昳挠了挠头,他怎么又在犯蠢:“对不起啊,好不容易出来玩,不是喊累就是叫饿,我肯定是最糟糕的那种旅伴。”
“瞎说什么。”祁颂笑着说,“本来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看见伸到面前的手,云昳虚虚握住,借着祁颂的力起身:“走吧。”
在僧人的指引下,他们沿石板路进入后院供香客休息的禅房。
穿过长廊又一道拱门后,眼前是处小院子,古典雅致的园林让人仿佛穿越时空。房间内部,现代与古典巧妙结合,过于寂静的环境里,云昳都不敢大声说话。
等到只剩下祁颂跟他两人时,云昳才放松下来。饭菜被放在木质食盒中送来,因为刚出锅不久,香味浓郁。
果然如祁颂所说,虽然是素斋,每一道都做的色香味俱全,可见费了一番功夫。
“喜欢的话可以多来几次,假期还有很长。”
“等回去前再来一趟就行。”一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也会腻,二是爬山真的很累。
听完云昳的理由,祁颂忍俊不禁:“多运动对身体好。”
“我最近有坚持夜跑。”云昳说着表情还挺骄傲。
祁颂知道这件事,原以为云昳没两天就会喊累,没想到一直坚持下来了。
云昳从小就不爱动弹,之前上学时体测,每次跑步就跟要他命差不多。没想到失忆之后,居然养成不错的习惯,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木质雕花窗被推开,耳边是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隐约有水流声传来,心不自觉就变得平静。
“鹿鹿。”
云昳扭头看见祁颂,忽然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

第13章 他是个小骗子
陆赫跟周岭似乎都有重要的事情在忙,所以只有祁颂跟着他到处闲逛,一旦生活充实起来就过得很快,云昳没精力再去思考其他。
假期间,大多数地方都是拥挤的人潮。他们要去的景点多数都比较冷门,游客没有预想的多。也是因为如此,假期还剩两日,他们原本制定的行程已经全部完成。
两人还没想好接下来去哪,就在酒店附近逛了逛。路上还碰见几只小猫,云昳跟猫咪们玩了会。
祁颂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看见的朋友圈,他们高中时关系不错的学姐毕业后搬到了这个城市,还开了家猫咖。
看她发在朋友圈里的东西,似乎生意很不错。正巧云昳也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他一说,云昳果然表现出了感兴趣的样子。
祁颂直接给学姐打了电话,定下第二天的预约。
猫咖开在市区,离他们住的酒店有些远,开车需要快一个小时。
祁颂见云昳一路上兴奋的模样:“要是喜欢,回家后我送你一只。”
“算了算了,看看就很开心。”对于这些娇气的小东西,云昳虽然喜欢却没有亲自养的想法。等以后不像现在忙碌,或者遇见特别有眼缘的,他可能会改变想法。
来之前,祁颂在路上跟他说过高中时的一点事情。云昳跟在祁颂身后,笑着说了句:“学姐,好久不见。”
在他乡见到熟悉的朋友,钱娜明显心情不错,将其他事情交给店员,直接带人去了楼上的VIP接待室:“昨天祁颂跟我说了后,今天上午的其他预约都被取消,你们俩可以慢慢玩。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们这里虽然主业是猫咖,副业也做的不错。”
“麻烦了。”
“不用客气。”钱娜笑道,“祁总也没少付钱。”
她特意在祁总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带着调侃的意味。
VIP室里或躺或跑,有五六只猫,钱娜看它们跟看孩子差不多:“这些是我们家最漂亮的小宝贝们,轻易不让人看。”
这么多毛绒绒,云昳眼睛都亮了,平常不爱搭理人的猫咪们亲昵地在云昳脚边蹭,尤其有只叫糯糯的布偶猫,待在云昳怀里不愿再离开。
钱娜说糯糯是整个猫咖最爱撒娇的小笨猫,也就是看着像高岭之花。
“虽说糯糯平常就爱撒娇,还是头一回看见它这么亲人。”钱娜道。
“可能以为见到同类了。”祁颂开了句玩笑,云昳不也一样,漂亮又爱撒娇。可惜,自从失忆后,云昳极少再跟他撒娇。
“在我面前就不用秀了吧。”钱娜没好气道,“都多少年前的事,您也真能记仇,我对云学弟一点多余的想法都莫得。”
要是真有,他们后来也不可能成为好友。
“没有秀。”祁颂否认。
钱娜心想我还不了解心机深沉的你,懒得跟你计较。
有店员过来询问事情,钱娜笑着跟祁颂道别:“不打扰你们俩了,等会再来找你们,有事直接喊我。”
见祁颂过来,云昳小声问她:“我不过去聊天没关系吗?”
“没事,她都习惯了。”
习惯什么?云昳没想通,没等他开口问,怀里的糯糯开始喵喵叫撒娇,让云昳给它开罐头。
他的注意力被猫咪吸引,很快忘记刚才的疑惑。
今天遇见钱娜,祁颂忽然想起高中时发生的旧事。如果云昳此时没有失忆,估计早就提醒他那时发生的事情,说完还会害羞,眼眸仿佛浸着水,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彼时,云昳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祁颂经常跟他待在一起,也勉强算是编外人员。
高三那年,学校的元旦晚会,广播站需要出节目。
正巧钱娜放假回来看学弟学妹,被起哄表演节目,恰好双人舞还缺人。
钱娜当时说:“如果跟祁颂或云昳搭档,我没问题。”
祁颂跟云昳刚入学就引发一阵讨论,少女们心生憧憬也很正常,钱娜算是大胆的那类,给云昳送过情书。不过没等送到云昳手里,那封信就被祁颂半路拦截,送回给钱娜。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但祁颂还情书时被云昳看见了,他产生点误会,根本不知道被送情书的是自己,祁颂也没解释。
看祁颂没有拒绝的意思,云昳心里不舒服,先一步道:“祁颂他天生四肢不协调,广播体操都跳不顺,还是我跟学姐一起表演吧。”
“鹿鹿……”
云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不在意道:“好兄弟互相帮助。”
云昳话已经说出口,祁颂想拦都拦不住。
这天之后,他们俩就对彼此爱答不理。两人互相吃醋还不自知,莫名其妙冷战了好几天。
当然,云昳最后也没表演成,他还要背主持稿,加上高三学习忙碌,他没有太多空闲时间。
晚会那天,祁颂从广播站同学那里拿走工作证,全程跟在云昳身后。其他人知道他俩关系好,一般他俩待在一起时,没人讨嫌打扰。
云昳只穿着西服,他怕冷,小幅度跺了跺脚,祁颂见状默不作声将身上的棉服脱下搭在云昳身上:“等会上台再脱掉就行。”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看云昳,从缝隙处盯着舞台的方向。
场上正在演的节目也是舞蹈,少女们身着纱裙翩翩起舞,动作略显生涩,但胜在朝气蓬勃。
两人冷战好几日,平常能不说话就不说,陆家人也知道他俩闹矛盾的事情,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都这样了两人还要黏在一起。
棉服还带着体温,很暖和,云昳本想跟祁颂示好,但看到人盯着舞台又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你!
“好看吗?”云昳将话筒放在一边,身体倾向祁颂,低声问。
“你说什么?”礼堂的老旧音响声音很大,祁颂没听清。
云昳以为祁颂故意寻他开心,踩了祁颂一脚,他今天穿着皮鞋,踩人还挺疼,祁颂嘶了一声:“小祖宗,我又有哪里招你惹你了。”
“你心里清楚。”云昳趴在祁颂耳边,“再敢往舞台上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没看她们。”祁颂解释,他刚才分明就是盯着光亮处发呆。
云昳嘀嘀咕咕吐槽:“大骗子,眼睛都看直了。”
祁颂后知后觉,笑着逗弄云昳:“你跟人表演双人舞我都没生气,我随便看看都不行,不是好兄弟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见鬼的好兄弟!祁颂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云昳越想越气,脸颊鼓起,恶狠狠瞪着祁颂。
“我说的不对吗?”祁颂挑眉,素来话少的人也不知道搭错哪根筋,一句比一句能气人。
后台另一边还站着好几个同学,但是他们俩身处的位置是视线死角,加之外面的声响太大,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云昳现在就想堵上祁颂的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拽过祁颂的衣领,亲了上去。青涩的两人连动都不敢动,还是祁颂先反应过来,微微用了点力道压过去,浅浅啄吻。云昳晚上涂了润唇膏,水果味,又香又甜。外面的音乐渐渐进入尾声,他们回过神。
末了,云昳忽然在祁颂唇上用力咬了一口,让你就知道气人。
就这样,他们俩在幕布之后,黑暗的主持人候场区,仓促完成了初吻。
祁颂唇角的齿痕太明显,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咬出来的。直到节目结束,他都戴着黑口罩,人又酷又飒,但脸上带着灿烂笑意,矛盾感十足。
想到旧事,祁颂视线不自觉往下,看向云昳红润的唇。
被过于直白的视线笼罩,云昳抬起头,发现祁颂正盯着他看,眼神跟以往有所不同。
云昳不知道祁颂在想些什么,注意力全是刚才祁颂看向他时带着侵略感的眼神,仿佛掌握一切,势在必得。
脑海中再次浮出支离破碎的画面,好像他曾无数次见祁颂露出这样的眼神。
电光火石之间,云昳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救命,祁颂会不会发现他不是以前的云昳了!
糯糯似乎察觉出他慌乱的心情,抬脚用粉色的小肉垫在云昳掌心踩了两下。
好在有毛绒绒们治愈,云昳本身也不敢往更深想,能躲则躲,该来的早晚要来。
话虽如此,从猫咖离开后,云昳还是忐忑不安,努力强作镇定。
“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山上。”
“去山上?”云昳愣愣看着祁颂。
祁颂不解,轻声道:“不是说回家之前想再去一次吗?”
“哦。”
“要是怕累的话,我让人送下来,只是味道可能没那么好。”
祁颂还是对他很好,跟之前一模一样。也是,他失忆已经够离谱,正常人也不会往更加离谱的方向猜测。
云昳真的很喜欢跟祁颂待在一起,他话少,却又很细心,将人照顾得滴水不漏。
他不禁产生怀疑,一起长大的原主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反而喜欢上没见几面的渣男吗?
他握住手腕,能感受到薄薄皮肤下的脉搏跳动。这里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本书,而是真实的世界,身处其中的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但是,他也很清楚,祁颂想照顾的是那个一起长大的弟弟,不是他这个半路鸠占鹊巢的人。
他就是个小骗子,还想抓着祁颂不放。
云昳低着头说:“我不累,刚刚在想事情。”
祁颂看出他的魂不守舍:“鹿鹿,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一点点,很乱,想不明白。”
能想起来说明情况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祁颂见云昳一脸沮丧,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嗯,云昳闷声回答,他有些想哭。
云昳小声问:“祁颂,如果有人想骗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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