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懒得理他,嘴里叼着包子,腾出手抽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
“真不练练去?”程进东在他前桌坐下了。
陈也两三口吃完嘴里的包子,低头打开书包,拿出了那本陆巡给的单词本甩在了课桌上。
程进东看他这架势啧啧出声,忍不住感慨:“看来你是铁了心的夺了我的倒数第二了。”
“傻逼。”陈也说。
他要是这么费劲巴拉早学晚学就为了抢个倒数第二名,那该去测测智商了。
“嘿,今儿火气这么大呢,太不好相处了。”程进东瞪了瞪他,又说,“对了,梁子昨晚上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周末挑个时间聚聚,他们几个说是给你准备了搬家礼物,要给你个惊喜。”
“嗯。”陈也应了一声。
坐在一边的陆巡转头看了过来。
“干嘛?”陈也看着他。
陆巡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几本资料。
哦,对,这周末要陪这人去个地方。
陈也转过头,看着程进东,说:“去不了,有事,再约。”
“你要干嘛去?”程进东疑惑。
“关你屁事。”陈也翻开了单词本。
“我靠。”程进东一脸受伤,“你自己反思一下,你现在对我是不是太敷衍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去哪都不跟我说了!我们还是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了!说到这里,我最近发现你跟——”
“闭嘴。”陈也受不了程进东再啰嗦,转头看陆巡,“去哪儿?”
“我外公家。”陆巡说。
陈也跟程进东说,“听到了?”
“去他外公家干嘛?”程进东愣了一下,问,“见家长啊。”
陈也:“……”
“你过来点。”陈也喊他。
“怎么了?”程进东好奇凑了过来。
“就!你!他!妈!的!有!嘴!是!吧!”陈也一个字打一巴掌,“还!怎!么!了!信不信老子打的你去见我爷爷给他老人家磕一百个头!”
程进东抱着头刚想走,陈也一条腿直接从他那边拦在了他这张桌子的外围,躲也躲不掉,只能拼命的哀嚎。
早自习铃在广播里打响了,夏魏拿着书从前门走了进来。
在操场的人这会儿也一齐冲进了教室,教室里一时间闹哄哄的。
陈也收了手。
程进东被打的直抽抽还没忘记走之前把他那碗煎饺也端走。
夏魏笑着站在讲台上轻声细语的开始维持纪律。
“去你外公家干嘛?”陈也偏过头低声问。
“吃包子。”陆巡说。
吃个包子而已,为什么还让他陪着去,陈也没弄明白。但他没问,这事是他答应陆巡的,去哪儿陆巡说了算。
但周末他好不容易能睡个早觉。
手机被陆巡打响起来的时候,陈也真想把人按在地上问问是去吃金子做的包子吗!去晚了是怕抢不到吗!
他上学都没起这么早过!
陈也摁灭了手机,咬牙切齿刷牙洗脸,咬牙切齿的套上了衣,咬牙切齿的从家里出去了。
陆巡站在路边一辆黑色车的车门边,见他过来打开了车门。
“等会儿你吃不完一百个别怪我往你嘴里塞。”陈也起床气挺大。
“帽子不错。”陆巡说。
今天天上下了点小雨,不大,陈也懒得打伞,就扣了个鸭舌帽。
陈也这会儿心情很差,伸出中指冲着他脸比了比,而后低头钻进了车。
陆巡挑了挑眉,也弯腰进了车,关上了门。
“李叔,出发吧。”陆巡朝前座的司机说。
汽车发动,车头稍偏,平稳地驶入了道路车流之中。
陆巡偏过头看向正抱臂靠坐着表情看着很冷酷的陈也。
陈也脸小,戴个帽子往下稍微压低一点就直接遮了半个脸,只露出了半截挺直的鼻子和漂亮的下巴,以及紧抿着的嘴唇。
“看你爹干嘛。”陈也头都没动一下的问。
陆巡:“……”
陆巡转过了头。
陆巡外公家离他们这里挺远的,车已经开出了市中心,朝着郊区开去。
陈也开始有些困了,他把外套拉链拉到了顶,偏着头,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的时候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已经从车窗外消失,随之出现的是每隔几米直立着的大树。
陈也偏头看了看旁边的陆巡。
陆巡的神情有些沉,不像是一大早要赶去外公家吃包子该有的表情。
陈也摸出了手机,点开了个游戏,刚打到一半——
“到了。”陆巡说。
陈也收了手机,抬头看向车窗外,
车停在了一栋很漂亮的独栋小别墅前,别墅前还有个小花园。红的黄的白的绿灿烂烂的开了一大片。
陈也下车,踩在了湿润的草地上,雨已经停了。他吸了口空气,顿时想装几瓶带回去去给老太太闻闻。
别墅大门从里面推开了,走出来的是之前来学校送过包子的胖大妈,看着陆巡立马笑开了,招呼着他们进来:“听见汽车声就知道你们来了,快进来。”
“刘姨。”陆巡点头打招呼。
刘姨笑眯眯的在自己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刚刚和完馅,你外公说等你来了他就包。”
“外公最近怎么样。”陆巡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挺好的,三餐都按时吃,就是问你问的多。”刘姨从玄关的鞋柜里抽出两双拖鞋摆好,“你们先换鞋,我去给你们倒茶。”
陈也换好拖鞋,跟着陆巡走进客厅。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护工从左边的房间里推了出来。
老人上身穿了件米色毛衣,腿上搭着条黑色薄绒毯。眼睛温和,看上去很精神。
“放学啦。”老人笑着朝陆巡伸出了手。
“嗯。”陆巡弯腰拉住老人的手。
陈也觉得这对话有点奇怪。
今天星期六,根本不上学,放哪门子的学。
“这是?”老人看见了陆巡身后站着的陈也。
“我同学。”陆巡简单回答。
“对嘛。”老人赞同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早让你带朋友回家玩玩,跟你说过好几次,终于把人带回来了。你外婆总是担心你交不到朋友,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老人说完又笑着看向了陈也:“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陈也。”陈也上前回答。
“坐着说,坐着说。”老人指着客厅里的沙发。
陆巡推着老人过去,几人刚坐下。胖大妈笑着端着茶过来了:“今天泡的花茶,岑小姐前天带过来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陆巡听到某个名字,皱了一下眉。
没等他继续想,老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今天没出去找人打架吧。”老人带着关切打量着陆巡身体上下。
“没有。”陆巡捋起了袖子给老人看。
“前天你们老师还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又没去考试?”外公小声问。
“考了。”陆巡解释,“我有点事,后来补考了。”
“要好好学习知道吗。”老人最后叮嘱,“你是个好孩子。”
“嗯。”陆巡点了点头。
陈也终于察觉不对劲来,老人说话清楚,神态都正常。
就是对陆巡说的话——
他偏头看了看陆巡。
陆巡正低头给老人捏着腿。
“饿了吧。”老人和陆巡聊完天看着挺开心,还朝着陈也挥了挥手,“走吧,一起去包包子。”
“小刘,馅调好了吗?”老人偏头问站在一边的刘姨。
刘姨一边过来推老人一边笑呵呵回答:“已经调好了,按照您的配方调的,一点儿没差。”
陆巡起身跟在后面,跟陈也并排走。
陈也偏头看他。
“我外公有阿尔茨海默症。”陆巡低声解释。
“什么?”陈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老年痴呆。”陆巡说。
陈也拧了拧眉,听着前面老人的笑声,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只记得我初中的事情了。”陆巡垂下了眼。
准确的来说。
他外公只记得外婆去世之前的事情了。
在他外公的记忆力,他还在念初二,外婆也还活着。
“少年人怎么走的这么慢。”老人已经进了厨房,开始催他们。
料理台上包子的材料已经摆放好了,发好的面团和调好的肉馅。
“陈也做过包子吗?”老人笑着问他。
“没有。”陈也摇了摇头。
他平时最多也就煮个饭,菜都没炒过一碗。老太太不让他干这些。按老太太的话讲,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书。
“包包子可有讲究,手不可太轻,亦不可太重。”老人一手拿着面团,一手用小银匙舀了团肉。
接着老人的一双手飞速的在面皮上捏住,松开,捏住,松开,手心不断往里合拢,嘴里还不忘教学,“最重要的是,你得数着这个褶,十八个刚刚好。”
老人跟变魔术一样,几秒后,宽大的手掌里出现了一个白胖的圆包子,他笑着递到陈也面前,“数数看。”
陈也凑过去仔细数了。
还真是十八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你也试试。”老人看着陈也。
陈也拿了团已经切好分量的面团,又小心翼翼的舀了团肉。按照老人教的,他一只手垫在了面团下面,拇指按着肉,另外一只手开始捏褶。
一个褶……
两个褶……
三个褶……
四个——
捏好了?
陈也皱着眉的看着已经被捏的闭合的包子。
丑的吓人。
陆巡看着他手里的长了刺一样的面团没忍住笑了。
陈也转眼瞪了回去。
“褶太厚了。像这样,间隔小一点。”陆巡拿了块面团和肉,一手握住一手捏。
也就是几秒,一个白胖包子出现在了陆巡手里。
陈也不服气,又拿了块面团包了肉开始捏褶。
“不是这样。”陆巡点了点他有些僵硬的手指,“收点儿力。”
陈也不爽:“我根本就没使劲儿。”
“手腕放松。”陆巡说。
“我他妈放了!”陈也喊。
陆巡蹙眉看着他手腕上绷起的青筋,太阳穴跳了跳,抬起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叫你放松!”
“我靠!”陈也震惊看着他。
老人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人,看了一会儿,安静的笑了。
陈也捏到最后,终于费劲的把这个包子的褶捏到了十个褶之多。
但他捏一个包子的时间,陆巡跟老人早已经把其他的面团加好肉捏完了。
包子蒸上之后,外公想了想,还是朝着陆巡招了招手:“陆巡啊,你知道我跟你外婆也是读初中认识的吧。”
“嗯?”陆巡没反应过来他外公怎么突然说这个,但没等他说什么,老人又开口了。
“别瞒了,我看出来了。”老人看着他。
“什么?”陆巡愣住。
“谈恋爱可以。”老人拍了拍陆巡的手,又抬头看了看陈也,“但是你们还小,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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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正背对着他们盯着蒸笼看着, 看上去没什么反应。
“看什么呢。”老人拍了拍陆巡的肩膀。“听到没有。”
“不是。”陆巡转过头,笑了,“他是我同学。”
“好好, 他是你同学。”老人明显不信,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同学就同学, 但是你们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啊。”
“……知道了。”陆巡叹了口气。
“岑先生,该吃药了。”护工进来提醒老人。
“外公你先去吃药。”陆巡说。
“你们盯着包子, 注意时间。”老人叮嘱。
护工进来把老人从厨房推了出去。
陆巡走到了陈也旁边,偏头看了他一眼。
“干嘛?”陈也偏头看他。
“不好意思。”陆巡说。
“没事儿。”陈也说完清了清嗓子, 压低了声音, “你全家都知道你喜欢……男的吗?”
“嗯。”陆巡点头。
陈也看了看他,脸色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了?”陆巡问。
“你这样在家里说没什么, 但你千万别在学校这么谁都说知道吧。”陈也拧着眉, 又解释, “我之前听过我一哥们儿学校有个你这样的, 挺不受待见的, 我也就是听了一耳朵, 说是最后弄的退学了。”
“你……”陆巡愣了一下,他倒没有想到陈也会跟他说这个, 陈也不像是会想这么细的人, 但是说这话的陈也——
“谢谢。”陆巡认真说。
陆巡突如其来的一句谢谢让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时他那些朋友小兄弟什么的也没谁跟他说就谢谢。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对话流程,陈也有些茫然。
别人说谢谢该回什么?
不客气?
不用谢?
说不客气是不是有点儿太客气了?
说不用谢又有点儿怪怪的。
陆巡还看着他, 在等他一个回答。
所以他妈到底说不客气还是说不用谢。
陈也张了张嘴, 说:“包子什么时候好?”
“……马上。”陆巡说。
新出笼的包子比平时放在保温杯里包的包子还要好吃, 热气腾腾的, 又香又软。咬一口,里面特调的肉馅还会冒汁。
一笼包子陈也一个人就吃了大半,最后实在吃不下了,他还又再塞半个进去。
陆巡:“……”
走之前,老人把剩下的几个包子放进了保温杯给陈也带着了,又拉着他笑着说下次还来给他蒸三笼。
带回来的包子,没等第二天早上,中午陆巡来给他补习的时候他就拿出来在写题的空档吃了。
中午吃午饭老太太做了一大桌菜,陈也吃了两口,吃不下。老太太气的打了他好几巴掌,拿着碗给他塞了半碗饭进去。
“还挑起食来了!”老太太瞪着陈也。
陈也:“……”
又吃完一碗饭,陈也彻底撑住了。
回房间直接摊在床上,朝着又拿了张卷子的陆巡摆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我撑的脑子都转不动了”
“行。”陆巡倒是很爽快,“今天还剩了三张卷子,明天接着做。”
陈也:“……”
陆巡说完提起书包,从里面掏了个东西递过来。
“这个给你。”陆巡说。
陈也从床上翻身坐起,看着那东西犹豫了一会儿。
陆巡手上拿了一个——
一个黑色的袜子?
还是个缺了一半的袜子。
“这是护踝。”陆巡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陈也在想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给我一双破袜子。”陈也很诚实,伸手接了过来,“干嘛的。”
“周一就运动会,你不是报了跑步。”陆巡说,“穿在脚踝那儿,防止二次扭伤。”
“谢了。”陈也说。
“不客气。”陆巡回答。
陈也脚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基本没什么问题,但他确保彻底能更好,晚上睡觉前他多喷了一遍药。
周一早上起来之后又把陆巡给的护踝带上了。
因为要开运动会,学校取消了早自习。直接早上八点在操场集合,举行运动会开幕式。
全年级绕着操场傻逼的转了一整圈之后就是各路人马的讲话。
年级主任讲完教导主任讲,教导主任讲完副校长讲,副校长讲完副书记讲,副书记讲完书记讲,书记讲完校长讲。
学校特意挑了个好天气,好到这会儿才早上八点半,太阳的热度就直接加载到百分百,烤的地上发烫。
高二站在操场的最中间,前面还好,有观赛台拉出的一片阴影遮着。
站在后面的班级就只能被太阳直直地照着了。
陈也紧拧着眉,又往下低了低头。但没什么用,他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了。
演讲台上的校长讲话才讲到了第二大点的第十四小点。
陈也伸手按了按胸口,用力吸了口气又慢慢吐了出去。
站个屁。
陈也甩了甩了脑袋,准备从后面走人,刚抬脚——
额头上的冷汗随着动作滑下,落到了睫毛上,陈也眨了眨眼,眼前突然黑了。
视线失去聚焦点,脑子里又一片发晕,他整个人晃了晃,想要稳住身体,
后背抵上了一只宽大的手。
“陈也?”陆巡皱着眉扶好了有些站不稳的陈也。
陈也身上穿的是学校开幕式统一发的白衬衫,这会儿后背已经湿了大半,他手下按着的地方微微发烫。
“没事吧?”陆巡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陈也的肩膀。
陈也在陆巡的帮助下站定了,他喘了口气,眼前黑里打着金花的晕:“我靠。”
“怎么了?”陆巡皱眉。
“头晕。”陈也紧拧眉心,脸色有些发白。
“走。”陆巡扶着人直接朝着操场边缘走去。
走出太阳照射的地方,到教室之后,陈也就好了不少。
“喝点水。”陆巡从自己桌子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
陈也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中暑还是去医务室开点药。”陆巡说。
“不是中暑,我从小就这样,晒久了就头晕。”陈也说着皱着眉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衬衫,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
衬衫一湿,裹在身上更难受。
陈也一秒都懒得多等,他站了起来,双手扯着衬衫后领子,往上一拉,把衬衫从头上脱了下来。
陆巡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不对,转开脸也欲盖弥彰,于是陆巡还是选择看着。
因为开幕式要穿统一的衬衫,但这衣服不好跑步,所以陈也额外带了件短袖。
他弯腰从课桌边书包提了上来,从里面抽出出了衣服,套头穿上了。
穿完衣服陈也坐下之后看着陆巡。
陆巡看着他。
“我靠。”陈也反应过来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陆巡说。
“你——”陈也说到一半没绷住笑了出来,“你真他妈能扯。”
“那我要怎么说。”陆巡也笑了,“腰不错?”
陈也在下一秒拧起了眉,表情变得不是很美好了,“你别以为我一定就打不赢你。”
“你是老大。”陆巡朝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陈也啧了一声。
陆巡这人太虚伪了。
真要打架选个老大,他肯定打不过陆巡。陆巡自己肯定也清楚。
“靠!你俩在这约会呢!”程进东跑得气喘吁吁,扒在教室前门瞪着陈也,“我找了你一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没看到。”陈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按了按,抬头问,“什么事儿?”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程进东一脸郁闷的走了进来。
程进东最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陈也以前也不怎么在学校,但陈也只要来学校,肯定跟他在一起。
可是现在多了个陆巡。
“屁事儿多。”陈也说。
“哎……”程进东不爽的坐在了他前面,“你什么意思啊,开幕式开完我找你找半天,就为上个厕所。”
“你小姑娘啊,还得手拉手去尿。”陈也无语看着他。
“我是这意思吗?”程进东冷哼一声,暗暗看了一眼陆巡,“我意思是你现在干什么都和别人在一起,都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现在真的有种被绿的感觉,你能明白吧?”
“……”陈也抬起了手。
程进东抱住了头,嘴里飞速喊:“有正事有正事!”
“说。”陈也收了手。
“我找体委复印了一份赛表。”程进东把手里拿着的厚厚一叠赛表放在了桌子上, “你报的比赛我都给你拿红笔圈了。今天下午是一百米和两百米的预赛。”
“好。”陈也应了一声。
“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程进东认真了起来,翻开赛表,指着名单上的名字,“一百米的比赛,你被分到了死亡组。”
“什么?”陈也愣了一下。
“这组又叫丢脸小组。”程进东解释,“你们这组八个人,有三个专业练短跑的。一百米米的比赛场地就在观赛台前,估计会被这三个人甩很远,场面到时候会很难看。”
“我打听了一下。这三个人是他们练短跑的里面除了史松林成绩最好的。尤其是这里面的一个叫单子行的,据说他有时候的训练成绩能超过史松林,虽然也就是一两次,但也是很不得了了。尽管我不想夸史松林这个脑子不好的,但他去年市运动会短跑可是拿了亚军的。”程进东说到这叹了口气,“名单也定下来了,改也改不了。”
“单子行?”陈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你认识?”程进东疑问。
“我打过他。”陈也想起来了,还是高一那会儿的事。
他在网吧打游戏,这人一直在吸烟,他戴了两层口罩都没遮住,最后这人还试图给人表演一次吸十根。
然后他就把人提出去了。
陈也打过的人里面他能记住名字的人很少,但单子行不一样,这傻逼打之前非要报名字,报完才打,什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龙川一中单子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陈也没听他说完,直接打了。
跟着史松林混在一起的脑子都不好。
“哦,他练短跑的?难怪。”陈也突然说。
“难怪什么?”程进东疑惑看着他。
“打到一半,他跑了。”陈也说完又夸了一句,“跑的还挺快。”
“然后呢?”程进东问。
“被我逮到了。”陈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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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观赛台每个班都有人数要求, 除了运动员,其余人员尽量要全部到场。
在教室里休息了十几分钟,程进东收到班级消息软磨硬泡的把陈也和陆巡磨去了观赛台。
“王雯雯管点人数嘛, 人要是不够她不好办的,你俩过去给凑凑。”程进东嘿嘿笑的一脸乐意, “她刚刚还主动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哪儿呢, 肯定是想我了又不好意思明说,赶紧走赶紧走。”
陈也无语的看着程进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叫什么话。”程进东瞪着他, “傻这个字跟我沾边儿吗?”
这会儿是上午,太阳在天空正中偏东, 观赛台上的遮阳棚正好能挡住阳光, 还算凉快。到下午估计就不行了,太阳直接从那边照进看台里。
“正好, 那边还有三个位置。”程进东催着他们, “你俩坐上面那两个, 是兄弟就别坐雯雯边上啊。”
陈也叹了口气, 走去上面坐下了。
陆巡坐在了他旁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
“别笑。”陈也严肃指着他, “这么多人, 我还想当老大。”
“好。”陆巡点头。
“哎,怎么没位子了, 王雯雯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啊, 那我坐了。”程进东做作的表演了一句,坐下了。
陈也和陆巡在下一秒爆笑出声。
陈也也顾不住自己的老大面子了, 仰着头哈哈大笑。
陆巡也笑的停不下来。
但幸好的是观赛台人太多了, 非常之吵。他们两个人的笑声也不算太突出, 所以除了程进东回过头来瞪他们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坐在上面笑得跟傻子一样的他们。
笑完一通, 嗓子都笑干了,陈也拿起脚边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起来,陆巡拿出手机,扫了眼联系人。
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他朋友不多,小学到初中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外婆说过朋友是很重要的,但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要朋友,因为他不需要朋友。
“终于接电话了啊,我巡爷,你真是太渣了。”贺航在电话那边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我干什么了?”陆巡笑了。
“看样子今天心情不错。”贺航语气轻松,“那看来我时间挑的不错。”
“说。”陆巡听出这话的意思了。
“我从夏令营偷偷出来了,每年都搞,没劲。听说你们一中在开运动会,就想着你应该有时间。所以给你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中午一块吃个饭?”贺航说。
“靠。”陈也骂了一声。
陆巡偏头看了眼陈也。
陈也又开始找不同了。
他伸过手在图片小女孩的左手边点了点。
陈也打开他手,点了点图片,到了下一关。
“这还犹豫呢!咱们多久没见了。”电话那边久久没等到回复的贺航语气听着很埋怨,“走之前也没跟我打声招呼,之后找你电话也关机,好不容易联系上之后约你也约不出来,但凡我要是个女的,你渣男的名号就摆不掉了。”
陆巡想起了陈也之前说他是渣男的事,没忍住笑了:“行了。”
陈也偏过头去看陆巡。
陆巡跟他手机一天到晚在手上不一样,陆巡手机平时很少拿出来,可以说手机在陆巡那里就是个摆设。
就这样一个几乎不用手机的人,接了半天的电话,还边说边笑。
“你定地方,离一中近一点,我下午还有事。”陆巡最后说。
“遵旨。”贺航开心的打了个响指,“我就在你们学校周围的挑一家,等会儿给你地址。”
“行。”陆巡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