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青临缓缓讲述着他神魂惊心动魄经历的一切,“因为我融合了前两世的灵魂碎片,所以我有前两世的记忆,隐约猜到你在一个小世界一个小世界的找我,我就请求韩雪梅帮助我找你。
韩雪梅答应帮忙,前提是我也得帮她。
为了找你,我只能同意。
她遇到困难,就会用鲜血一次又一次强行把我唤醒,我告诉她这对我伤害很大,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这样强行唤醒我,她先是答应的好好的,转头遇上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仍旧要唤醒我帮助她解决。
对了,上次人贩子拐走孩子的事情就是她让我帮她预测机缘。她告诉我她被人陷害,需要钱和机遇,要我帮助她测算。除此之外,她还要求我报复害她落入此境地的人,我不愿意,甚至放话宁死不做她才罢休。
因为她契约了我,我们神魂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的功德之力就算我不主动分润也会庇护着她,而她却不用这些功德做好事,不停消耗才导致我越来越虚弱。
幸好你找到了我,斩断了我和那个女人的神魂牵连,我才没继续被她消耗功德和魂力。
说来我这次能醒来,还是因为你,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反正一大股功德之力灌入进我的身体之中,我就醒来了。”
焦夜怀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万事万物都是因果相连。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首要条件就是因为濯青临,濯青临就是因。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这个因而起,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好与坏就都会反馈到这个因上。
他之前修好了机器,并非只是修理这么简单,还是拯救了国家财产。之后可能因为这项改良技术,国家又会从中得到启发,开发出一项又一项的新项目,造福人类。
这都是功德,和国运挂钩的功德之力,总是格外的强大而纯粹,也是因为这股纯粹的力量才能洗涤掉韩雪梅落在濯青临元神上的血污。
“我知道了,青临,我会如前几世那样继续多做好事为你积攒功德的。”
焦夜怀又忍不住懊恼道:“我之前不敢动用神魂之力寻找你,就是害怕被天道发现,击杀你我。早知道你差点被韩雪梅害死,我就应该冒险动用神魂之力寻找你。”
濯青临摇头,“阿怀,你之前想的是对的,不能动用神魂之力。我虽然落入这方小世界的时候神魂不是清醒的,但我隐隐约约之间还是有一丝意识的。那时候我感觉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窥视到了,当时那种感觉很可怕,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抹杀掉。
我猜测那股力量就应该是这方小世界的天道,大约是那时候我太虚弱了,神魂之上还有功德之力,他才没有击杀我。
不过大约不愿意借我入轮回,我害怕击杀我,会被我身上的功德反噬,就把我打进玉吊坠之中送到韩雪梅身边。
我猜测韩雪梅可能是这个世界原本预订的女主角,天道把我送来就是为了用我的功德之力护着她,不然不会那么恰巧。
所以不要轻易动用魂力,并不是所有小世界天道都是友好的,都愿意借我们重塑元神。
我自己进来还好,神魂虚弱,又有功德护体,天道不会太计较。但你不同,你的神魂太强大了,还是他方小世界的天道。你的出现若是被其他小世界察觉,他们会把你当成抢夺小世界天道控制权的对手,会竭尽全力击杀你。
这是别的天道的势力,你在这里发挥不出全部的力量,一旦被排斥出去,其他天道绝对不会准许你再进来。
到时候你就无法带走我的元神碎片去下一方小世界融合,那么我的元神碎片就会在那方小世界不断轮回,直至生出新的魂质,补全元神。
新的魂质,那不是我的。
我的其他神魂碎片还在其他世界漂泊,那时候我将不再是我。”
“我明白的,青临,我会小心再小心的,绝对会补全你的神魂,不落下哪怕一小片灵魂碎片。”焦夜怀只要属于他的濯青临。
濯青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累了,“阿怀,我元神累了,需要休息了。我不知道我下次再醒来是什么时候,但是你不要害怕,我能感觉到它在日益凝实。就算我这个世界无法在苏醒,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待下个世界我们就又会相见。”
“好的。”焦夜怀泪水模糊了视线,这对于他而言并没有语言描述的那么简单,那是生死相隔啊。
“青临,晚安,你好好睡一觉,在醒来就能看见我了。”
“好的,阿怀,你也晚安。”
第44章 穿成炮灰女儿的父亲(十二)
大队里来了一辆小轿车, 这在时下可是一件新奇事。十里八乡的,别说小汽车了,就是谁家有辆自行车都能轰动整个大队。
这会儿几乎全队人都出来看小轿车, 包括大队长丁启恩。
丁启恩紧张的直搓手,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领导过来, 我事先怎么没得到消息,公社也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不让我着急嘛。”
这会儿小轿车基本没有私有,都是公用, 所以丁启恩下意识就认为这辆车来大队办公的。
丁启恩的儿子没出息道:“爸, 我能不能先回去,我紧张,想尿尿。”
“你个完犊子玩意。”丁启恩骂道。
如丁启恩儿子这样的人有的是, 丁家人混在其中,也远远的羡慕地看着。
“奶奶, 我想坐小汽车。”丁老二家的小男孩嚷道。
“坐啥坐,那是你能坐的吗?”冯翠花没好气道。
“咋不能。”丁老二媳妇小声哔哔道:“我儿子长大可是要当大官的人, 天天坐小汽车。”
冯翠花可不懂顺情说好话那套, 她眼白一翻, “还坐小汽车, 能坐毛驴子就不错了。”
老二媳妇不愿意了, 她对儿子期望那是老大了, 若是以前她兴许还不敢反驳。现在公爹都离家了,可没人给冯翠花撑腰了,老二媳妇可不怕她。
张嘴就反驳道:“妈, 你说啥呢,这可是你大孙子, 你就不能期盼他点好。”
当着全大队的人冯翠花被儿媳妇驳了面子,立刻就跟被掏了崽子的母老虎似的,跳起来就要抓老二媳妇的脸。
一时间婆媳唱大戏似的闹起来,丁启恩是真能理解丁大柱为啥这把岁数非要离婚了,谁家摊上这么个倒霉玩意能受得了。
“冯翠花,丁老二媳妇,你俩都给我消停的,一会儿领导到了,你们给我丢脸,别说过后我收拾你俩,打发你俩去做最累的活。”丁启恩吼道。
小汽车终于驶进丁家大队,然而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直接驶进去了。
众人傻眼,丁启恩反应过来,一下就蹦了起来,跟在小汽车驶过的满天黄土中狂奔,边跑边喊道:“开过了,开过了!咳咳咳……”
“爸,你别喊了,领导发现开过了,自己就会回来的。”
“你知道个屁。”丁启恩瞪了儿子一眼,狂奔而去。
焦夜怀在家里已经听到了动静,他没出去看,倒是丁禾出去看了。
不过丁禾因为脸上的胎记没少被大队里人各种讲究,很自卑,也不愿意出去面对大队人,就只站在自家院子里眺望。
忽然就听丁禾喊道:“爸,爸,小汽车向咱家的方向开来了。”
丁禾话落,小汽车也停下了,正好停在丁家大门口。
车上走下来两个穿深色中山装,脚踩小皮鞋的男人。
“丁侄女,今个你也在家?”来人正是市机械厂厂长冯明远。
丁禾认识冯明远,之前还跟冯明远一桌上吃饭过,就笑着道:“冯叔,祁叔。”
焦夜怀这会儿也慢慢从屋里踱步出来,冯明远看见他眼睛都亮了,率先上前主动握住焦夜怀的手,“丁老弟,又见面了。”
“你好,冯厂长。”焦夜怀并没有因为冯明远的热情表现的惊慌失措,仍旧不紧不慢。
冯明远丝毫不觉受到轻视,依旧热情如初,“丁老弟,今个我给你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被镇机械厂录入为正式工了,机修钳工,每月四十五元。”冯明远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像你这样的老师傅这个价格确实有点低了,不过你毕竟没有评级证,只能先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等你把证考下来,每升一级,都在这个基础上加钱。”
这话正好被后面追来的丁启恩和丁家人听个正着。
丁启恩和丁家人都傻眼了,还是大队里其他人先反应过来,窸窸窣窣议论起来。
“不是吧,丁大柱咋就转为机械厂正式工了呢?”
“不知道,不过这我可没想到,之前我还以为丁大柱从丁家净身出户出来,这辈子也就完了,跟丁禾两个人吃糠咽菜,别想再有好日子过。谁知道这转眼就进机械厂当大厨了,这大厨没当几天,这又转为正式工了。”
“丁大柱可真能耐,从前咋没看出来呢。”
“从前不是有冯翠花在,那可是个搅家精,什么好日子都给搅败了。你看从前丁大柱在家里,丁家多和谐。现在,丁家就没有一天不干仗的。要我说,冯翠花就是个搅家娘们。”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丁大柱离开冯翠花后,可真是步步高升呢。”
大队里社员们不算小声的议论声传入到冯翠花的耳里,冯翠花气的脸都红了。可是这里有市里的大领导冯翠花不敢闹,只能生生忍着。
丁启恩走上前,小心翼翼道:“祁厂长,你们是过来找丁兄弟的,这位领导是?”
祁有才给丁启恩介绍道:“这位是市机械厂厂长,冯明远厂长。”
丁启恩连忙上前同祁有才握手,“冯厂长,您好,您好。”
冯明远心情很好的道:“丁大队长,你们大队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出了丁兄弟这样了不起的人才。”
“啥,啊?”丁启恩双眼茫然,完全不知道咋回事。
“这是丁兄弟回来没说,丁兄弟就是谦逊。”冯明远笑呵呵道:“这次市里引进一批外国淘汰下来的机器,是丁兄弟一手改进,把不能用的淘汰货变成了领先国外技术的存在。”
冯明远回到市里,上面就立刻问了这批机器的事情。
冯明远当然适当隐瞒了一些事情,只说他知道这是批淘汰品,但是看过后,技术过硬的老师傅说能改进,改装成领先原机器和外国机器的新机器,于是他就引进了这批机器。
京市里来的调查组自然不可能随便就相信他这番话,到镇机械厂现场调查后,发现果然如冯明远说的那样,市里来的机修钳工都看傻了眼,半天没搞明白技术原理。
冯明远有惊无险的渡过去了,虽然被领导们批评了冒进,但是同时为厂里引进了一项新技术,也受到了表扬。
那些本以为冯明远这次死定了的对手们,气得眼珠子差点冒出来。
“这是我们市机械厂给予你的奖状。”冯明远把奖状递给焦夜怀,又道:“当然还有其他实际奖励。”
祁有才从半阖的后备箱里搬下来一辆崭新的二八杠自行车,这还不算完,米、面、油,又陆陆续续搬下来好几袋,甚至还有半扇猪肉。
冯明远送来的米和面当然不会是社员们吃的粗粮,都是精贵的白花花的大米和白面。
社员们眼睛都看直了,一个个都跟着咽口水,丁家人更是眼珠子都不会转悠了。
丁老三媳妇直勾勾盯着那些东西道:“那是白面和大米吗?”
“你傻啊,人家领导还能拿粗粮来。”老三道。
“对了,这还有奖金,一共一千元钱,你收着。”冯明远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交到焦夜怀手上。
“谢谢冯厂长。”焦夜怀笑了,对此很满意。
冯明远道:“这次你立功了,这是市里和镇上的共同奖励。”
焦夜怀正要说两句客气话,就忽然感觉到斜刺里有一道身影冲他冲过来。
嘴里面还嚷着,“我是丁大柱婆娘,钱给我就行。”
幸好焦夜怀反应快,微微侧身就让猛扑过来的冯翠花扑了一个空,摔了一个大马趴。
焦夜怀微微蹙眉,冯明远怒了,“这人是谁,丁大队长,我刚刚夸赞你怎么这地好,就出来个敢公开抢的。”
“不是,冯厂长,她是丁大柱的婆娘。”丁启恩赶紧解释。
“我单身。”焦夜怀冷冷瞥着丁启恩,丁启恩没想到焦夜怀这么没人情味,竟会这么说,不禁有些埋怨焦夜怀。
冯明远冰冷冷道:“丁兄弟都说了单身,给我报警,公然抢劫大额财产,送公安。”
“不行。”冯翠花慌了,“我抢自家老头子的钱,怎么还犯法了?”
焦夜怀面无表情,“已离婚,我单身,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同意!”冯翠花撕心裂肺地吼。
焦夜怀淡淡的拿出一张离婚协议和报纸,“这上面有冯翠花的亲手按下的手印,当时丁大队长在现场可以证明冯翠花完全出自自愿。
婚姻不是儿戏,主席赋予了我们婚姻自主权,离婚和结婚我们都要尊重。”
“丁兄弟说的没错,丁大队长,报公安了吗?”冯明远厉声质问。
“这,这……”丁启恩不能报公安,就把目光转向丁家人,不停对丁老大三兄弟使眼色。
丁老三转的最快,立刻走上前半抱着焦夜怀,“爸,你快别跟妈生气了,都过了大半辈子了,离什么婚,离婚。
老大,老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爸把东西搬回咱家。爸都在外面住多长时间了,你们也不知道劝劝爸。”都这时候了,老三竟然还惦记着焦夜怀的东西。
“唉,唉这就来。”老三和媳妇连忙答应着,就打算把东西往丁家搬。
焦夜怀一分情面都没给丁家人留,一把狠狠打掉老三伸过来搂他的手,又一脚踹翻了搬大米的老二。至于老二媳妇,焦夜怀没动,不过就这也够唬住人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冯翠花已经离婚,婚嫁再娶各不相干。至于你们几个也已经签了断亲协议,我从来不欠你们的,而是你们欠我的。
我的闺女只有丁禾一个,就算我出意外不在了,我的所有财产也只有她可以继承。
从今往后,你们几个但凡敢动弹我手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我都要给你们送进大牢里去。”
焦夜怀讲这些的时候,神色冷酷,宛如阎罗。那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不是再说笑,社员们这下都知道焦夜怀是彻底对丁家人寒了心,说断亲和离婚的话都不是吓唬人,而是当真了的。
冯翠花眼看着事情不好,焦夜怀对她真要绝情到底,立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拿出农村老太太耍泼那一套,竟然在地上翻滚起来。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这一辈子给你们丁家生儿育女,孝顺公婆,临到头,你丁大柱发达了就不要我了,我不活了,让我死吧。”
焦夜怀不吃这套,更不会被这套拿住,“要死你就去死,别死在我家门前晦气。当初我闺女死活你不就是不管,现在和该轮到你体会了。”
丁家的事情不是秘密,社员们都知道,现在焦夜怀旧事重提,大家就都知道焦夜怀心里还记恨着丁禾的事情。
冯翠花也听出来了,她眼睛一瞪,不嚎了,就那么趴在地上恶狠狠瞪着丁禾,眼神阴毒,“小贱人,我当初生你下来就应该溺死你。你勾搭自己男人没本事,勾搭我男人倒是有一手,现在我男人跟我离婚,你满意了……”
丁启恩现在都想捏死冯翠花了,不会说话就闭嘴,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没看丁大柱双眼喷出来的火不需要火柴都能点燃了吗!
焦夜怀一字一字从牙齿中咬出来,“报公安。”
祁有才见丁启恩还不动弹,他亲自去大队打了电话,没多大一会儿公社派出所来人了,当场就把冯翠花给扣走了。
冯翠花这才知道害怕,看着手腕上的银手环吓尿了。
社员们更加真切的体会到焦夜怀对丁家人的无情和冷酷。
处理完冯翠花,冯明远邀请丁大柱去镇上国营饭店吃饭。焦夜怀寻思着那么多肉不如在家里做,可冯明远表示他是主角,怎么能让他亲自下厨。于是焦夜怀就带着丁禾同二人去镇上吃饭,这顿饭吃到很晚,不过并没有关系,冯明远有车,直接给人送回来的。
同时,冯明远也跟叫焦夜怀说了,市里那批机器还需要他去看看,京城下来的专家想跟他见面,研究下技术问题。
焦夜怀同意下来。
第二天大约九点多钟,丁启恩再次来到丁家,这次他没敢一上来就说冯翠花的事情,而是先扯了些有的没的,这才气虚的提到冯翠花的事情。
“大柱,好歹冯翠花确实跟你一场,再不对她给你生了那么多孩子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真忍心看她一把岁数去坐牢?”
焦夜怀不为所动,“丁禾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是也忍心我闺女去送死。”
丁启恩被噎了下,这事都怪冯翠花太不把闺女当回事,而丁大柱又太把闺女当回事。
“就算看在丁禾的份上,你就饶过冯翠花吧。冯翠花要是真判了,也会牵连丁禾成分不好。你不是一直想丁禾读大学吗?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可是要查成分的。”
焦夜怀似乎被说动了,面有犹豫。
丁启恩再接再厉,“要不这次就算了吧,那个冯翠花再敢有下次,不用大柱你开口,我就率先把她扭送公安局去,这次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不是我不给大队长你的面子,而是过几日我要去市里指导他们改装机器。我离开家这么多天,家里就我闺女自己,我不给丁家人治服,我怕我走了,他们欺负我闺女,把我家都搬空。”
丁启恩立刻保证道:“你放心,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我会看顾侄女的,要是你回来,家里少了一根羽毛,我丁启恩赔给你。不管是丁家人,还是大队里其他社员,我都敢保证,没人敢惹丁禾。”
“那行吧。不管冯翠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丁家人赔偿我一百元钱,这是给丁家一个教训,让他们疼了就明白以后不敢惹我了。”
丁启恩不敢再求情,怕起到反作用,就去找丁家人要钱。
丁老二夫妻和丁老三夫妻自然不愿意,埋怨道:“爸怎么了,妈就算再不对,可跟了他一回,又给他生了这么多孩子,他怎么能这么无情,放妈出来还管咱们要钱。”
“爸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丁禾早晚得嫁人,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还能真给他养老怎么的。”
“可不是咋地,到时候摔盆啥的,不是还得他的孙子和儿子,就不怕寒了孙子儿子们的心,没人给他摔盆。”
丁启恩听到这些一个头两个大,他怒道:“别扯些没味的,今个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愿意拿钱赎冯翠花。冯翠花真给判了,你们一家成分都坏了,看见大队里老刘家地主过的啥日子没有,以后那就是你们的日子。干最苦最累的活,赚最少的公分。”
丁家人这才害怕,丁老三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大队长说的那里话,要不我们也不能不管我妈。行,我这就去我妈那屋里拿钱去。”
闻言,丁老二忙跟上去。
冯翠花的钱藏的并不严密,一下就被丁老三给翻出来了,就几百块钱。
丁老三眼睛都直了,直接就往怀里揣,丁老二扑上去抢,“那是妈的钱,凭什么你全部都拿走,也该有我的一份。”
兄弟两个竟是为了这钱打起来了,把丁启恩给气得脸都青了,最后硬是要了一百出来给焦夜怀送去了。
丁家发生的事情即便丁启恩没跟焦夜怀说,焦夜怀也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点事情并不真能把冯翠花怎样,毕竟冯翠花是他这具身体的前妻,况且钱也没被她抢去。
再者冯翠花不是偏心他那两个儿子嘛,那就让她跟她的两个儿子在一起相互折磨,他要冯翠花下半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冯翠花从前手里有那点钱,丁老二丁老三还能敬重她几分,她钱都被扣出去了,看丁老二丁老三会怎么对她。
焦夜怀勾起嘴角,扯出个冷笑。
丁启恩离开大队不久,焦夜怀要钱才肯放过冯翠花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不是吧,丁大柱做事真这么绝,就半点不顾念夫妻情分。”一个社员道。
“你还没看明白,丁大柱已经彻底恶了冯翠花和丁家人。现在说仇人都不为过。”
“要我说,这事也不怨丁大柱,都怪冯翠花心太狠。闺女咋了,不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咋就真能不顾闺女死活。再说那天她当众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丁大柱没打她可真是好脾气。”
一个姓王的大妈听着社员们议论心里的小九九打的噼啪响。
回家就同老伴道:“老头子,你说我把我姨家老妹介绍给丁大柱怎么样?”
“你姨家那个妹妹,不是三十几岁死了男人就一直没再嫁吗?怎么了,这都啥岁数了,又想嫁人了?”
“你知道啥!”王大娘白了老头子一眼,“年轻的时候不是不想嫁,她带了七个儿子,哪有好人家肯要她。这年头自己孩子都养不起了,谁又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那倒是,这是孩子大了,不用人操心了,所以她想找个知心人安享晚年了。”
“你榆木脑袋啊,咋就不开窍呢。你也不想想,我那妹妹可还有四个儿子没钱成亲呢。丁大柱手里可是有一千块钱,每月又有四十多的工资,这要是和我妹妹成了,我妹妹家里几个小子不就有钱结婚了。”
老头恍然大悟,原来老伴打的是这个主意,“丁大柱能愿意吗?”
“咋不愿意,我妹妹可是比他小了五岁。再说谁家娶媳妇不花钱,大不了让我几个外甥给他摔盆就是了。”
“丁大柱自己儿子都不用摔盆,一看就不在意这个。”
“哪有人不在意的,还不是丁家几个小子不孝顺。你知道啥,行了,这事我一会儿去问问我妹妹意见,只要她同意,丁大柱准保没意见。”
王大娘把焦夜怀的财力跟她妹妹讲过,她妹妹听到焦夜怀竟然还是镇上机械厂的正式职工,哪有不同意,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一个农村妇女临老了,还能找一个镇上正式职工。
“男方条件这么好,能同意吗?我这带了好几个小子。”
“小子好,丁大柱就缺儿子。”王大娘信心满满,“他跟几个儿子闹翻了,就一个闺女跟在他身边,老了不得有个人摔盆啥的。”
王大娘信心十足去了焦夜怀家里,她去的时候,丁禾已经放学回来了,看见她道:“王大娘,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王大娘笑眯眯的,亲热的拉着丁禾的手,“是有好事,你爸在家呢吗?”
“在家。”丁禾神色古怪,王大娘没注意,直接就闯进去,就看见同大队的刘婶子唾沫横飞道:“丁大兄弟,我跟你说,我娘家妹妹可漂亮了,比你小了整整十岁,年轻的时候男人没了一直没嫁,是个再守本分的女人不过。
现在实在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才想要找个人家,她嫁过来,肯定比冯翠花强,定能把你家里家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焦夜怀看见了王大娘,头疼的道:“王家大妹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会也是说媒的吧?”
王大娘有些尴尬道:“这不是我姨家妹妹,人品行可好了,年轻的时候就守寡,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过……”
焦夜怀摆了摆手,不让王大娘继续说下去,“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就没有再找的打算。”
“这怎么能行?”两个老太太虽然是竞争对手,这时候却一起都急了,齐力同心道:“这家里每个女儿过日子可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我跟我闺女两个人挺好。”焦夜怀没给两人留面子,直接道:“我所有的一切将来都只会留给我闺女,也只会给我闺女花。就说我现在的工资,四十几元,要是我跟我闺女两个人花,吃香喝辣。我找个寡妇,拖家带口,一大家六七口人吃我这点工资,每天够吃啥。”
“这,话不可能这么说。”王大娘尴尬。
“那怎么说,不说别的,我要是从前一穷二白的丁大柱咋没人给我介绍对象,这不都看我手里有钱了。我把话放着,我的钱都只留给我闺女,谁也没想动一分,包括我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行,就别说别人的种了,我不可不做冤种,给别人养儿子。”
“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王大娘嘟嘟囔囔走了。
焦夜怀直接对丁禾道:“下次大队里再有人来咱家,是女的你就问她啥事,说媒的,都打发了。要是不走的,你就说我不接待女客,避嫌。要是男的,我不在家,你也别放人进来,实在硬闯的,你就去喊人,叫人去找大队长,他答应我照顾你了。”
“我知道了,爸。”丁禾心里暖融融的,她都二十多岁了,要是她能生孩子,孩子都生好几个,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可是现在焦夜怀还是能她当小孩子一样,出个差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担心。
焦夜怀又不放心的嘱咐再嘱咐这才回去睡觉,早上起来先去机械厂,把厂里钳工们没搞明白的问题解决一遍。
小陈看着被围在中间,就连他师父都要虚心请教的焦夜怀,满心复杂。
焦夜怀说的太深奥,很多问题他都听不懂,凭他和焦夜怀僵硬的关系,小陈不敢深问。
这一刻小陈心底是有点点后悔的,他不该把关系搞得这么僵。看不上丁禾,当初慢慢疏远他就好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撞了撞小陈,对着他挤眉弄眼道:“小陈,后悔没,当初大家都说让你跟丁禾处对象,你还不愿意,现在看丁大柱这么意气风发,你后悔不后悔。
我可是听说了,市里和镇上还奖励丁大柱一千元钱呢。那可是一千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