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by朦胧见
朦胧见  发于:2023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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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想如何?”御泽问。
“杀了雾山。”江月白说。
“云桦他现在是沧澜门的掌门人,想杀谁早就下手了。”御泽奇怪,“怎么能沉得住气这么多年?”
“当然是因为,杀不了。”江月白笑了一下,“想杀雾山的人不会少,那朵所谓的‘灵花’太惹眼了。每次易宝雅会的参会修士里一定都混进了不少杀手刺客,那个场合,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御泽觉得不能理解:“树大招风,雾山的灵花就是悬在他头上的刀,他怎么还敢次次组织那么大型的宴会?”
“他也许是想告诉别人,没人杀得了他。”江月白说,“每届易宝雅会的压轴表演是杀戮宴,但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多‘得罪了大人物的小修’,不过是被雾山发现了的刺客。雾山故意要光明正大处决这些刺客,给那些心思各异的修士们看。”
“集矢之的还能立于不败之身,这么听来,这个雾山修为不会低。”御泽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这回,江月白许久没答话。
“难道是......”御泽看着江月白的表情,惊讶道,“是你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他没有用真容真声,”江月白摇了摇头,反常地用了犹疑的语气,“但他的气质不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而且他身上,似乎有很重的病......”
“很重的病?”御泽猜测,“不会也是装出来的吧?”
“不是装的。”江月白缓缓道,“我看不出他丹府灵元状态,但我能感到他身体里有一种......”
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疼痛感。
压抑在极深处的,痛。
只是单纯回想,江月白便能重新感到那夜见雾山时,如霜的冷月、穿堂的寒风......
无处不在的微痛。
又被那条冰冷的蒙眼缎带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一种什么?”御泽还在等他说完。
“一种我最熟悉的感觉。”江月白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
是他最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病,能痛得那样深。
江月白很想知道。
* * *
雾山公子之所以叫雾山公子。
因为他居住的地方是一座海上云雾缭绕的仙山。
从远处看,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雾气氤氲一片。
但身处这片浓雾仙山之中,又能每日观到最明媚的朝阳、每夜见到最皎洁的月色。
俨然世外仙境。
仙山外侧的每一朵云,都是禁制的阵法。
将此地隐匿在海波中。
这些时日,江月白没有试图探查此地究竟是何地、没有动用过任何法术和灵力、也没有和这里的任何侍从搭过话......
甚至没有踏出过自己的屋子。
他知道有很多双眼睛替雾山盯着他。
盯着他,是否有其他目的。
所以他做的最出格的事,不过是每日傍晚开窗望月。
今夜的晚风破窗而来,比往日都猛烈——
有人在身后开了他的屋门。
冷风在窗与门之间毫无阻拦地呼啸而过!
掀起江月白的发尾和衣摆。
“仙长,”侍从在门口说,“雾山公子邀请你登云船。”
云船......?
以云作海,乘风而行。
云船是体积最巨大的飞行法器,一艘云船便能承载数千甚至上万的修士一起空中航行。
造出一艘云船,就算是沧澜门那样的大门派,也需要耗费上三五年。
看来雾山的筹谋,早在许多年前就准备好了。
......
海上明月初生,星辰映水,化作漫天遍地的光。
雪色的云船像一片浮在月下的云,高悬在夜幕之上。
侍从们都止步在云船四周。
江月白独自一人登上云船的长梯。
高处不胜寒,夜风气息凛冽,吹得月落流金,顺着银白桅杆和飘扬的蓝旗倾泻。
雾山坐在船头的桌前,暗蓝色的衣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飘动的长发和缎带披着月光。
江月白走近,停在雾山身后:“这云船不错,应当造了很多年吧。”
雾山背对着他,没有转身:“今日不说灵海和云船。”
江月白问:“那说什么。”
雾山伸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要江月白坐。
江月白向前走,绕过桌子,坐在了雾山对面。
桌上有一个酒壶,还有两个酒杯。
但江月白知道酒壶里面装的不是酒。
因为有雾山在的地方,永远没有任何纸醉金迷的酒味与脂粉味。
只有干干净净,干净到发寒。
江月白看着对面的气息静谧的人——根本与那些充满血腥杀戮、金钱欲|望的奢靡盛宴联系不到一起。
但那些确实是雾山办的。
江月白问:“请我喝酒?”
雾山说:“这不是酒。”
江月白当然知道这不是酒。
酒壶里面盛着的是沧澜雪山上的冰泉水,他刚登上云船时就已经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出卖”沧澜门,用的是最顶级的筹码——能知晓这种级别秘密的人,定是沧澜门内身份地位不低的修士。
雾山在试他是谁。
江月白明知故问:“那这是什么?”
雾山伸出手,指尖碰到了酒壶,另只手去摸远处的酒杯。
江月白站起身,手比雾山的手提前一刻拿到了酒杯,低声说:“你不方便,我来倒吧。”
雾山的手停在了半空,而后缓缓收回。
默许了这个行为。
江月白给雾山倒着酒壶里的东西,眼睛却没有看手里的酒壶和酒杯。
他借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在月下看着雾山的脸——
暗蓝的缎带在夜色里染上星月的浅光,好像浮着一层朦胧的泪。
江月白的目光顺着雾山的鼻梁和双唇滑落,又沿着下颌与颈线继续向下......
最后戛然而止在高系的领口。
他没有感到这个人有任何灵脉里的损伤。
“你想看出什么。”雾山在这片安静中开了口。
嗓音与晚风一样寒冷,也一样暗淡。
江月白没有否认自己在看他,也没有后退,就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回答了问题:“我在想,雾山公子这样厉害的人,不至于治不好一双眼睛。”
也许雾山真的是有什么隐藏在丹元深处的顽疾难医。但治好眼睛这件事,对于雾山这样修为的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雾山低头,摸到了江月白倒满了的酒杯:“是可以治好。”
江月白问:“那为什么不治。”
雾山说:“因为这世上没有我想看的东西。”
“山川湖海,芸芸众生,世间美景有千万种,每一种都值得一看。”江月白说,“比如今晚的月,不看可惜了。”
“是么。”雾山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抬头,“是弯月还是满月。”
江月白说:“你猜。”
雾山微微一愣,而后笑了一下。
他没有猜、也没有再问。
而是重新端起了酒杯,回答了江月白的上一句话:“不可惜。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月夜,所以不用再看任何一个月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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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好的月夜......
可这世上每夜的晚风, 都是一个味道。每夜的明月,也都是万古以来的同一轮明月。
年年望相似,并无什么真正的区别。
何来“最好”之说。
“如何好的月夜。”江月白问了刚刚对方问的问题, “弯月还是满月?”
雾山喝了杯中的冰泉水,嗓音有些微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江月白笑了一下, 也垂眸端起杯盏。
杯中冰泉本无色, 却在月光下被染成远方雪山的颜色。
江月白抿了口冰泉,“所以, 你根本没有看那夜的月,对么。”
雾山很久没有说话。
一个让雾山称为“最好”的月夜。
他却没有看月。
那在看什么?
江月白没有再问, 因为无需再问。
这世间美景大同小异, 不过微风吹雨、碧水环山、浅云追月......
哪一种都很美,但哪一种都算不上最美。
唯有在这些风雨中云月下, 见到了想见的人。
江月白仰头喝尽了杯中冷泉, 放下杯子, 道:“雪山冷泉一滴难求, 今夜多谢雾山公子款待。”
雾山指尖触到装着冰泉的银壶, 向着江月白的方向推了推, 示意对方可以继续,问道:“仙长从前没喝过这个?”
“‘仙长’不敢当, 我只是个普通修士。”江月白没有推脱, 拿起银壶为自己又倒了一杯, “沧澜雪山的冰泉水不是人人都能有资格尝的,就算是云掌门本人, 恐怕也没喝过几次。”
他的前半句话是假的——越强调自己是“普通修士”, 雾山便越会觉得他不可能“普通”, 才越能相信他拿出的筹码。
但后半句话是真的——沧澜雪山的冰泉珍贵万分, 连十八峰峰主都没有资格这般奢侈地拿来做饮品成杯喝。了解这个门内规矩,更能验证他的来处不假。
雾山静静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的确难得,我用了很多珍宝才换来这一壶。”
“公子要这些冰泉做什么?”江月白道,“以公子的修为,不差这几口冰泉水。”
沧澜雪山的冰泉可以浣涤灵脉,疏通四肢百骸经络,让灵息更加顺畅地汇聚丹府,帮助修者松动瓶颈,甚至直接突破。
仙门中传言,雾山体内的伤可以借冰泉疗愈,所以才用灵息花露换冰泉水。可江月白很清楚,雪山冰泉只能滋养健康灵脉,若体内真的有伤,服用冰泉水只会痛上加痛。
“是啊,提升修为,不差这几口冰泉水。”雾山的指腹绕着杯沿摩挲,“我只是喜欢这个味道。”
江月白动作一顿。只是喜欢这个味道,就把沧澜门的顶级珍宝拿来当水喝?
这笔交易也太不值得。不像是惯会做交易的雾山公子应该做出的事。
但江月白没有追问这个问题。
月夜吟冰泉,本就不是月夜饮冰泉。
只是两个戴着面具的人相互试探。
他引导对方去想一个错误的答案。
免不了对方也在以如此之道待他。
有关交易,无关真心。
信任只需三两分即可。
多了显得殷勤过头不怀好意,少了又不值得冒险一程。
此刻恰到好处。
江月白从桌后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雾山没有留客,只点了下头。
江月白走过雾山的身侧,脚步微微一顿:“对了,公子的信物何时给我,我何时便将灵海的地图交给公子。”
雾山的侧颜蒙着海上月色。
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在听。
“雅会过后,二十六家应当都坐不住了,此刻寸阴必争,胜者赢在时间。”江月白说,“我们最好明日就启程。”
他在其他事情上显得兴趣无多,但必须在唯一的目的上步步紧逼——这样的表现,才算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他其实并不指望雾山真能把灵花交给自己。
但这几句话必须说到。
“我今夜就可以给你。”雾山在晚风里开口。
“今夜?”江月白转过了身。
“现在。”雾山道。
冷风习习,吹得空中轻云移位,遮住了月色。
但云船上并没有变得阴暗。
四周围栏尖顶的夜明珠光晕静谧,好似颗颗坠星,围绕云船闪烁。
雾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圆盒,递向旁边。
江月白伸手接了过来。
圆盒很凉,不像是被贴在胸前存放的东西。
递盒的手也很凉,不像是有灵脉游走的手。
江月白的指尖极轻地碰到了雾山的指尖,随即便很自然地收了回来。
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触碰。
圆盒打开,灵光若轻烟,顺着盒子边沿向下流淌。
洁白的花瓣仿若丝绸,安静躺在盒中,散发着柔和静谧的灵息。
但只有半朵。
江月白神色微微一变。
并非是因为此花只有半朵,而是因为,这朵花上的灵息——的确是,极品灵息。
没有半分虚假,亦没有任何毒蛊的沾染。
“这花......”江月白抬眸看向雾山。
不论这花究竟是不是如传闻所说是在灵海中浸泡过的灵花,都真真切切是带着极品灵息的花。
难怪沧澜门和二十六家都对“仙人赠灵花”的传闻深信不疑。
因为就连他也看不出这花的问题。
先用极品灵息骗过所有修士,然后等到他们放下戒备、吸食上瘾之后,坠子里的东西却神不知鬼不觉变成了蛊毒......
这手段高明。
也残忍。
江月白合上盒盖,语气如常地问完了上句话:“这花为何只给我半朵。”
雾山低头倒着冰泉水,手很稳,没有洒落一滴,轻声说:“剩下半朵,我用来维持生命,都给了你,我就灰飞烟灭了。”
江月白眉心微蹙。
雾山说的每一句话,语气都朦胧得捉摸不透。
但每一句话,却也都像是真切得毫无保留。
他第一次见面就毫无遮掩地说藏金琉坠是蛊,雾山没有否认。
他怀疑灵花是假的,可雾山此时给他的花是真的。
他问为何只给半朵,雾山竟直接告诉了他最脆弱的秘密。
到了此刻,他似乎没有理由再不相信对方的话。
他要的这个信物,远比想象中分量更重。
江月白将圆盒收进怀里,口吻随意地问了句:“公子这么信任我,不怕我的地图是假的?”
雾山给他的灵花,他能当场分辨出真假;但他给雾山的地图,只有亲自去过才知真伪。
这交换,看似对等,实则不对等。
可雾山没有被这句好似“出尔反尔”的问话惹怒。
他的回答很简单:“是真是假,我都愿意试一试。”
江月白动作一停。
哪怕是假的,也愿意试试......
世上没几个人会这样做,更何况是与仙门勾心斗角的聪明人。
除非是渴望到别无选择。
只有陷入绝境走投无路的困兽才会做这种尝试,哪怕知道很有可能是欺骗、哪怕知道前路尽头很可能是失败......
还是会选择接受筹码,来换一丝渺茫希望。
江月白后退了几步,重新坐回了桌边:“公子这般渴求灵海灵息,为了什么?”
雾山道:“你要分走一半的灵海灵息,你为了什么。”
江月白直白道:“为了做出一把好剑。”
雾山挑眉,似乎对他这样爽快的答案很满意,也回答了问题:“为了救一个人。”
这次江月白很久没接话,沉默片刻,才道:“救什么人,值得耗尽灵海。”
雾山回答:“一个离世很久的人。”
“虽然有些话听起来逆耳,但我还是想劝公子一句,”江月白说,“人死难以复生。就算你耗尽天地之间所有灵息,也很有可能救不活那个人。”
“不会的。”雾山嗓音很轻,但语气却坚定,“我能救活他。”
江月白还要再说什么,雾山忽然抬起手,撩开了自己的袖口。
江月白垂眼看去,顿时微怔。
对方的小臂上竟然遍布着纵横交错的血痕伤疤!
红紫淤青数不胜数,有的已经结了深褐色的痂、有的还在隐隐渗血。
“你......”江月白呼吸停滞。
“这朵花,可以使人起死回生。”雾山缓缓说,“只可惜我要救的人魂飞魄散,要养出新的花魂给他做魂元。此花灵邪参半,能释放纯净的灵息,但却要吸食痛苦和鲜血......”
江月白震惊地看着对方手臂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流血的伤口如同缓慢爬行的毒虫,延伸到衣衫深处看不见的地方。
“每夜我都会在身上割出数十道血口,年复一年,已有成百上千道,可一个人的痛是有极限的,花魂的花芯怎么也生不出来。”雾山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要用,全天下修士死前的痛,来养成花魂。”
江月白半晌没说话。
修士们已经被雾山做成了吸食灵海的工具,到时蛊毒一动,不仅全部灵海灵息都会汇集到死生之花里、修士们被吸干灵气而死的痛也会汇集到死生之花里!
“吓到你了?”雾山轻声问。
没听到回答,雾山放下袖口,慢慢摸到酒杯,端起了冰泉水。
“公子喝沧澜雪山的冰泉,不是为了镇痛。”江月白开了口,“而是为了让自己更痛,对么。”
“痛这种感觉。”雾山端杯的手微停,“其实很让人上瘾。”
江月白深吸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了。”
寒风吹雾散,月光重新洒下云船。
江月白站起身,快步离开了云船甲板。
雾山能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当然也能对其他人下更狠的手,方才的一切就是在告诉他: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阻拦。
* * *
三界变天。
从万里无云,变作日星隐曜。
云船不再藏匿灵气,光明正大地驶出海上仙山。
所到之处,遮天蔽日,在苍茫大地投下恐怖的巨影。
灵息四溢的阴影缓缓飘过崇山、越过江河,从仙门各家福地的上空经过——在仙门禁制的透明结界上留下万众瞩目的遗痕。
无声的云船如惊雷有声。
短短几日,刚从百妖山返回的修士们已经重整了队伍。
各家仙门都倾巢出动,沿着云船走过的方向追赶。
他们急躁不安。
但也激动难耐。
仙门各家原本以为沧澜门会第一个造出云船,向着灵海行进。
他们已经暗中盯了沧澜门许久,时刻准备跟在沧澜门后出发。
谁知最先出现的竟是雾山公子的云船!
修士们讶异,但也更加笃信。
讶异是因为,雾山已有“灵海浸泡三月的灵花”,似乎对灵海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结果却是第一个前去灵海的。
笃信是因为,雾山既然有仙人所赠的“灵海浸泡三月的灵花”,想必他才是真正知晓灵海方位的人。
空中移动的云船遮住了星辰日月,散发着明珠般的光晕。
各家修士们仰头远望,千百万人跟着这轮新生的太阳奔逐——
无数人影或成群或三两,散落在山川、在河流、在沙漠、在各个地方......但都向着灵海所在之地汇聚。
如此天地奇景,史上未曾有过。
大地因为行人聚集而震颤,天空被各类飞行法器搅得云雨翻腾。
似乎在迎接一场比任何仙门雅会都更大的盛典。
江月白站在云船船尾。
夜色正深,乌云翻滚的天际无星无月,只有云船破风绽开灵光。
高处寒风劲猛,他背风而立,看见自己倒飞的长发和衣摆,看着远方修士们的队伍在大地尽头化作看不清晰的黑点。
狂风吹得他心弦微颤。
原来世间因果,互为因果。
他九年前离开此间人间,为了救此人间。
可早在九年前第一件藏金琉坠现世,勾起世人对灵海之欲,一切皆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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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山上开了春日的第一朵春花。
残雪冰霜融化, 十八峰在日光下褪去苍白,变作耀眼的金色。
云桦在这个初春的早晨接到了两个消息,每一个都足以让他心神剧烈震颤。
雾山公子的云船已经向着灵海进发。
无数修士都已跟着云船驶过的方向踏上寻找灵海的路。如今已有千百万人在前, 皆快沧澜门一步!
但让云桦无法理解的是,雾山没有如沧澜门一样, 将“前往灵海”这件事当做秘密藏在最深处。
而是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得生怕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知晓。
不仅丝毫不隐匿灵气, 甚至还向沿途想要前往灵海的散修们出售云船的船票。
听说船票仅需三千灵石——是但凡决心足够的修士都能拿出的价格。
雾山好似不是去争夺什么,而是在炫耀什么。
或者说做慈善。
和他们这些仙家名门形成鲜明对比。
既然如此, 沧澜门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
云桦下令将云船的工程直接提上明面,要十八峰所有弟子全部上阵, 三天之内完工云船工程!
至于让云桦震惊的第二个消息......
与这个坏消息截然相反。
虽然让他震惊、但也让他欣喜若狂——
他的师妹, 黎鲛,回来了。
......
时隔多年, 黎鲛重新回到沧澜山、踏上通向雪月峰的山路。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她的雪月峰还保持着从前的样子。
除了树木长得比以前更高了些。
花草繁盛茂密, 几乎淹没了她的屋子。
云桦吩咐弟子们打扫院落、添置物件。
准备在晚上为她举办接风宴会。
但黎鲛拒绝了。
她甚至不介意屋里厚厚的灰尘, 直接在桌边坐下来, 只问:“苏漾哥哥呢?”
云桦愣了一下, 笑道:“噢, 我这就叫他过来。”
他以为黎鲛回山第一个要问的定是江月白,一路都在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回答。
此刻听到这句, 觉得松了口气。
也觉得不是滋味。
当年他们四个同在师门, 黎鲛向来只黏着江月白, 是对方身后最忠诚的小跟班。
最讨厌的是苏漾,两人每天不吵上几句、打上几架, 绝不会轻易饶过对方。
而对自己, 是最不冷不淡的一个。
黎鲛听完云桦的回答, 只简单点了个头, 便不再说话。
云桦坐立不是,几次欲言又止。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想问当年往事缘由、想问这些年小师妹都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良人、有没有成亲......
但这些话他一句都说不出口——这些问题太没出息,已与他如今身份不符。
可他就是这样没出息,他真的很想知道。
“别管他了,苏漾那小子这几天躲着喝酒呢,不用专门等他。”云桦尴尬地没话找话,不再像掌门,拿起布帮黎鲛收拾面前桌子,“他就算来了,也是醉醺醺......”
“他为什么喝酒?心情不好吗?”黎鲛抬起头。
云桦话音微微一滞,他没想到小师妹会把他这句随口拉扯的话认真来听。
“哪有,长清向来心大,怎么会心情不好。”云桦赶忙解释,“他喝酒喝成习惯了,谁都拦不住。”
“那就好。”黎鲛看着屋子里落灰结网的摆设。
一把木剑。
是江月白给她做的。
当年她追着父亲给她做一把剑,凌华仙尊却说她舞剑杀不了敌,只能砍了自己手。她不服气,去缠江月白。
江月白便给她做了一把不会伤到自己的木剑。
几幅挂字。
都已被落灰覆盖,看不清内容。
被她挂在最中间的一幅,是江月白写的狂草雪月赋,送给她的生辰礼。
旁边几幅,都是云桦写给他的,写的什么她已经完全忘了,只记得上面的每个字都规规整整,像一个个小黑块,总让她想起被父亲关禁闭时,映在墙上的窗格影。
还有一盏灯。
每一面都画了小人的萤火虫灯。
黎鲛离开修仙界多年,这些年她都住在离沧澜山最远的人界大陆南岸,沧澜门的很多往事记忆都已经模糊。但是看到这些东西,那些回忆重新浮上了心头。
“对了,”黎鲛拿起了那盏早已不会亮的萤火虫灯,“渊儿还在山上吗。”
云桦收拾杂物的手一顿。
他觉得奇怪,黎鲛回山这么久了,居然一句不问江月白,此刻竟然还直接跳过江月白问穆离渊?
难道当年......
难道当年纪砚在十八峰联审上的指控,是真的?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件最不想记起的往事。
那年,黎鲛在与江月白大婚的前夜离山出走。
前一夜里,只有穆离渊来过黎鲛的雪月峰,他当时说是来送萤火虫......
可是除了宠坏了徒弟的江月白,谁会信那个拙劣的谎言?
他有什么资格在黎鲛大婚前的深夜里,和她单独见面?
那可是她师尊的女人!
这么多年来,云桦每次回想起那件事,都如鲠在喉!
江月白一辈子惯做风中明月云中白鹤,从来不染半分尘埃。唯独在穆离渊那里,他忍受了生平所有的狼狈和屈辱。
穆离渊觊觎江月白的新婚妻子,江月白竟然毫不怪罪,百般纵容包庇!这件奇耻大辱就算了,江月白还在之后心甘情愿任凭对方侮辱折磨他自己?
云桦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跳混乱、胃里翻江倒海。
他想不通,江月白对穆离渊,到底是什么感情? 在那样扭曲残忍的折磨之后,穆离渊又对江月白生出了什么感情。
让他费解。让他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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