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by猫界第一噜
猫界第一噜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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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门才打开一条缝,他就被宽大的手掌握住后颈拎了回去,车门也随着惯性被带上。
白涧宗说:“解释一下。”
他脸色阴沉,却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将手机扔给燕折,风骚且熟悉的备注映入眼帘——
【放荡又矫情、嘴硬弟弟更硬的狗东西】
满满十六个字,除了标点符号,字字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燕折吸吸鼻子:“我……”
解释不了,还是埋了吧。
“我给你找个理由。”白涧宗握着燕折脖颈,迫使他面朝上仰视自己,语气阴鸷且危险,“就说燕颢看你不顺眼才找人黑进你手机,给我改的这备注陷害你——怎么样?”
燕折心一横,拿出十二分真诚:“其实是姜天云找黑客干的!是他报复上次订婚宴上我暴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自我安慰:也许这备注的不是我。(猫猫吐槽:有没有可能备注的不是你你就要疯了)

就那种背后做坏事结果还因自己的愚蠢而暴露,简直又害怕又尴尬,脚趾抓地。
白涧宗:“你觉得可信?”
“我觉得……”燕折试探道,“还行?”
他此刻就像被揪住后脖颈的猫,身体软了,腿也软了。
“呵。”备注的几个字被白涧宗纳入口中,反复碾磨:“我矫情?”
燕折仰视着白涧宗,咽了下喉结。
白涧宗:“我放荡?”
“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您就在我身上滴蜡,可不是放荡吗……”燕折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
“那是为了——”
白涧宗没说话,阴郁地盯着燕折。
燕折眨了下眼:“为了什么呀?”
白涧宗冷道:“为了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痣。”
燕折突然单手掀起衣服:“哪里有痣?”
“放下去!”
白涧宗第一时间看自己身后的车窗,又去看前车玻璃,确定没人看到才猛得盖下燕折衣服。
“一个肚子有什么可看的。”燕折差点笑出声,“您还没说呢,哪里有痣?”
白涧宗才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胸口。”
像怕燕折当他面伸手去摸,他还警告道:“回去再看!”
“哦~”
燕折还真没怎么注意身上的痣,竟然都没白涧宗了解。
只能说明在那四年里,白涧宗和原身的关系还要亲密。
他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您跟我玩滴蜡之前就怀疑这具身体换人了?”
他心里微悸,说不清的感觉。
原来白涧宗那么快就认出他不是原身,只是没往灵魂调换上想,而以为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白涧宗冷漠道:“漏洞百出,谁不怀疑?”
但其实白涧宗认出的时间比燕折以为的还要早,燕驰明六十大寿的那天早上,燕折久违地醒来,对视的第一眼白涧宗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即便是一模一样的皮囊,也能瞧出不同之处——
这是他曾认识的那个燕折,而不是这四年荒唐放浪、胡作非为的燕折。
“反正,这您不能怪我……”燕折没多想,“谁家根正苗红的好孩子突然被您那样玩弄,都会觉得您放荡吧……”
白涧宗被燕折的用词气到语塞。
“好,好——”他气极而笑,“那后半句也是我的错?”
燕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没说错啊……”
白涧宗:“大点声。”
“可是您本来就硬啊?”燕折理不直气也壮,“您要是软的岂不是出大事了……”
白涧宗胸口剧烈起伏:“你怎么这么,这么——”
燕折怕白涧宗气厥过去,连声安抚:“好好好,我孟浪,您别气了。”
白涧宗恨铁不成钢:“明明正上大学的年纪,你脑子里就不能纯洁点吗!”
“谁告诉您大学生就纯洁的……”
燕折不信,大学生读书多,最多脏得比他有文化,纯洁是不可能纯洁的。
他的腰快撑不住了,上身悬空,全靠他撑着座椅边缘的手和白涧宗托住后颈强撑在那儿。
但他手臂有点乏力了。
“您要不要先放开我,我们坐正了聊?”
白涧宗咬牙切齿:“想得美。”
燕折劝过了。
下一秒他就没绷住,撑着座椅的那只手一滑,直接仰躺了下去,连带着措手不及的白涧宗也跟着栽下来。
因无法控制自己的腿,白涧宗只能一手托住燕折的脑袋防止摔下去,一手撑住座椅外侧做围挡。然而还是没能挡住惯性,白涧宗的嘴唇在燕折脸上一蹭而过。
两人都顿住了。
难言的酥麻在心里散开,燕折躺在车座上,注视着白涧宗的眼睛,喉结上下浮动着。
“我……”
说完一个字,燕折就没再出声了,一时之间没想出此刻该说什么。
白涧宗很快回神,就要抽手撑起上半身,燕折突然产生一股冲动,抬手搂住白涧宗的脖子。
一切都像被慢放了,亲上去的那一刻,燕折清晰地看见白涧宗深邃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并划过一丝愕然的迷蒙,像是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又像是不可置信,没想到燕折如此荒唐,能在车上和他行这种事。
燕折也没想到。
他不自觉地蹭了下腿,舌尖挤进口腔,触及齿尖与柔软黏膜,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进攻的是燕折,颤栗的也是燕折。
白涧宗像未这么深入地接过吻一般,整个都僵住了,又因为无法控制腿,难以推开燕折。
他最初还在抗拒,甚至试图按住燕折的肩将其剥离,却在那一瞬间听见了身下人低低的喘,使得他眸色骤深。
只一瞬间,局势就逆转了。
白涧宗钳制住燕折下巴,反客为主地反侵入口腔,不带任何技巧全凭本能地掠夺每一寸空气,力道重到像是在撕咬与发泄,如同蛰伏许久方才苏醒的野豹,全盘失控。
燕折开始缺氧,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血液都要烧起来了,像触电一般颤抖不止,发软的手臂从白涧宗的脖子上滑下来,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胡乱地揪住衣角。偶尔,唇齿间才能溢出一丝呜咽。
一直到燕折蜷曲的膝盖顶到不该顶的地方,白涧宗才倏然清醒似的,猛得松开燕折。他撑起手臂就要起身,还好燕折一只手仍挂在他的脖子上,于是被一并带了起来。
燕折心有余悸,完全没想到白涧宗接吻是这个架势……刚刚都感觉要死掉了。
嗯,符合反派的调性。
燕折坐在白涧宗腿上,故作深沉,仿佛自己一点都没被亲到瘫软。
然而在白涧宗眼里,就是一种名为害怕的信号。他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并拿出手帕擦拭嘴角:“之前不是闹得很欢,现在倒是——”
声音戛然而止。
燕折被白涧宗说的话和擦嘴角的动作激怒了,再次吻上来,白涧宗呼吸一滞,第一反应不是推开燕折,而是用余光去看车窗外。
两位保镖背靠背,都没看着车的方向,目不斜视。
燕折看他还不专心,恨恨地按住白涧宗肩膀,管他三七二十一,报复性地胡啃一通。
“够了——”
白涧宗往后仰着,抬手试图拉开燕折,却被燕折从中阻拦,一把摁在车窗上,“砰”得一声。
两位保镖同时警觉地看过来,只见老板的掌心朝外撑着车窗玻璃,看得出来很用力。透过指缝,只隐约看见燕少爷坐在自家老板身上。
被老板凌厉的余光一扫,他们立刻正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燕折!”
硬是把白涧宗苍白的嘴唇啃红了,燕折才满意住嘴。
他得意一笑,贴着白涧宗的脸小声说:“您前不久还在燕家家宴上发燕颢和苏然在车里乱搞的照片呢,现在我们也——”
白涧宗打断:“你非要把自己和燕颢类比?”
燕折觉得也是。
他和白涧宗好歹是一对一,自己也许是浪了那么一点,但对象都不是白涧宗吗!也算得上是洁身自好了。
白涧宗深深吸了口气,抬手遮住眼睛:“下、去!”
“您确定?”燕折凑近白涧宗耳朵,悄声说,“真的不能怪我那么备注,您明明都这样了,还要叫我走开,真的是……”
白涧宗突然一僵,蓦然抓住燕折的手腕:“燕折,你别太放肆!”
燕折单手搂住他的脖子,消失的另一只手不知道干嘛去了。他笑得狡黠:“您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放肆吗?”
“……”
白涧宗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燕折已经恢复全部记忆,身影逐渐与最懂怎么拿捏他的、十七八岁的少年燕折重合在一起。
燕折完美钻了白涧宗恍惚的空子。
“咔哒。”是皮带解开的声音。
雨更大了,城市完全被雨雾包裹,灰蒙蒙一片,路上行人罕见,偶尔有一两位经过红绿灯,也只会朝不远处停靠的黑车随意地瞟去一眼,便撑着伞抵御狂风行色匆匆地离开。
他们并不好奇车主人是否在其中,又在做些什么。
暴雨猛烈地敲打车顶,两位保镖被寒风裹挟,伞被吹到变形,地上溅起的雨花已经将裤腿打湿,他们也毫无怨言地等待着。
积水淹没了轮胎底,而车内的两人毫无所觉。
一直到四十分钟后,保镖们才被允许上车,他们默契地没看后视镜,保持静默。
后面传来燕少爷的轻咳:“去电影院吧,还来得及……”
“是。”
这段路偏,路上没什么车,因此倒是畅通无阻,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燕折订票的影院。
保镖撑着伞,先等待白涧宗挪上轮椅。
燕折没有帮忙。
不是他不想,是他帮不上,手臂酸痛地使不上一点力。
等白涧宗下完车,他也跟着蹦下去,结果一摸口袋,手机不见了——应该是刚刚乱来时掉车地上了。
车底盘高,燕折只得抓住车门再次上车,结果手软,整个人险些向后倒去,白涧宗下意识操控轮椅上前,但还是差了一步,还好张一眼疾手快地托了把,燕折才勉强站稳。
“谢谢。”
燕折弯腰捡起手机,看到了车座椅下方的小垃圾袋……里面装的都是纸。
他佯装淡定地下车,跟在白涧宗身后进入电影院。
从取票、买喝的到检票进影厅,燕折和白涧宗都没说一句话。
今天天气不好,加上这个时间点都在上班,影厅里没什么人。燕折和白涧宗的座位在中排,而保镖在上两排,离得够近又不会有所打扰。
直到电影开场,燕折才小声说:“我要喝可乐。”
白涧宗木然转头,看他。
“没长手?”
燕折低声控诉:“还不是怪您,非要我用手,我都撑不住了也不许我用嘴帮您,手都没有知觉了!”
“闭嘴。”
白涧宗手臂上的青筋都要跳不动了……今天未免过得太荒唐。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可乐,横起手臂喂到燕折嘴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升温,又要走剧情捏。

白涧宗:“闭嘴。”
“哦。”燕折盯着大屏幕,电影什么剧情根本没看进心里。过了五分钟,他又小声地征求意见:“真的很硬诶,备注还用改吗?”
白涧宗一巴掌拍在了燕折嘴上,狠狠堵住。
“闭、嘴。”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燕折感受着白涧宗掌心的温度,眨了下眼。
白涧宗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刚刚在车上也是,他一开始用手来着,以为会很快,以白涧宗禁|欲程度突然被别人碰,最多也就十来分钟吧?
结果好家伙,三十分钟都没结束,燕折实在没绷住,想着要不牺牲下动个嘴,结果白涧宗还不许。
以至于从开始到结束,加上还需要散散味儿,直接把两保镖撂外面近五十分钟——着实有点过分。
他们会猜自己和白涧宗在车里干了什么吗?
保镖团会不会互相吐槽今天的所见所闻?
跟在后面那辆车上的保镖们会不会奇怪老板的车为什么突然在路边停了这么久?
燕折表情平静,其实心里亢奋极了,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搅得他根本静不下心看电影。
也许是因为在车里做这种事带来的刺激,也许是因为和白涧宗突然又亲密了一步,让燕折忍不住想和白涧宗贴贴,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两保镖就在上面呢。
不过都到这步了,他俩算什么关系?
以后想亲亲抱抱,白涧宗还会推开他吗?
燕折迫不及待地想寻求答案,可场合不太适宜。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白涧宗的手心,燕折有点喘不上气了,他干脆伸舌头舔了口。
白涧宗跟触电似的浑身一震,猛得收回手低声呵斥:“别胡闹。”
燕折拖着尾音:“您放心,我不是会在影院干那种事的人。”
白涧宗:“……”
燕折试探地往白涧宗身边靠了靠:“那袋‘垃圾’为什么不扔啊?”
白涧宗的脸被电影光照亮,不动如山:“还有活性。”
燕折没懂。
白涧宗说:“你要想哪天突然被我的私生子找上门喊爹,你就扔。”
“……”
燕折懂了,偷|精怀孕,借子上位。
要是燕颢能怀孕,这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燕折伸手去够爆米花,却被一巴掌拍开。只见白涧宗面无表情地拿起一颗,喂到他嘴边。
燕折受宠若惊:“您怎么突然这么好?”
白涧宗直接把爆米花强塞他嘴里,又嫌弃地捏起一颗:“你洗手了?”
燕折:“……没有。”
本来电影就要迟到了,他又不想错过片头,就没去洗手直接进来了。
怎么还有嫌弃男朋友用刚弄过自己的手吃东西的人啊。
他都没有嫌弃。
等等,他们还不算男男朋友关系。
燕折一口一口嚼着爆米花:“您手可不干净吗?您全程可是一点没纡尊降贵,连擦都是我动的手——唔唔。”
一把爆米花塞进了燕折嘴里,堵住了他将要出口的骚话。
白涧宗警告道:“再不好好看电影以后都别看了。”
瞧这意思,还有下一次?
燕折嘴里塞得满满的,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也跟着鼓动,眼睛一直往白涧宗那瞟,试图从他脸上窥得一丝暧昧的踪迹。
然而没有。
可当电影光线骤亮时,他却看见白涧宗泛红的耳根。
燕折心里像炸开了花!
白涧宗竟然害羞!害羞!!!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狗东西皱着眉头掏出手帕,擦干净被他嘴唇碰到的每一寸指尖。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狗东西永远都是狗东西,怎么会变呢。
一场电影下来,燕折完全没看懂剧情。不过他竟然看到了萧玖出演的角色!
燕折拍了张照片,给萧玖发去,有种突破了次元壁的感觉。
萧玖秒回:靠!你怎么在看这个!黑历史啊黑历史。
萧大帅哥:这电影好几年前拍的,因为一直没过审就压着没上映,当时的导演根本看不上我的演技,但秦烨投资了,导演就问他有没有推荐的演员,其实也就客气客气,因为当时这种事很多。秦烨想了想,不推荐白不推荐,就把我塞了进去,据说当时导演脸都绿了。
萧大帅哥:[捧腹大笑.jpg]
燕折:“……”
真是个单纯又憨批的娃。
突然,前排一阵低呼。
燕折抬头一看,发现电影里萧玖的cp自杀了。对方躺在摇椅上,鲜血顺着纤细的手腕流了一地。
燕折整个愣住……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白涧宗注视着大屏幕,没有任何反应。他照例捏起一颗爆米花喂去,但燕折竟然半天没张口。
白涧宗偏头,看见燕折眼里有隐隐泪光。
再看看大荧幕,里面的一个女角色因为剧情设置家里所有人都死了,她接受不了正在割腕自杀。
“……”
就燕折这样三心二意地看电影,都能共情到哭?
白涧宗实在感到匪夷所思。
他冷静地缓了会儿,得出一个结论——爱哭鬼升级了。
燕折从前爱哭只限于疼了、做恶梦吓醒了……或者屁|股挨了巴掌。
认识的那四年,白涧宗打过燕折三次。
第一次是刚认识不久,燕折不吃饭就跑来找他,路上还闯了红灯差点被车撞。
那时白涧宗完全无法理解这小孩为什么要缠着自己,想教育但又无从下手,打脸不合适,打别处稍微用点力就能把瘦不拉几的燕折掀翻。
最后只能选了燕折全身上下唯一有肉的地方——屁股。
一巴掌下去,燕折的眼泪顿时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到停不下来。
害得二十二三岁的白涧宗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下手太狠。
后来燕折自己解释了下,他的屁股痛感比一般人要强。白涧宗记住了,没再动过他。
第二次挨打的原因就比较离谱了。
燕折偷钱给白涧宗送了生日礼物,是一根价格较为高昂的拐杖,一千多。
自母亲失踪,白涧宗就没再过过生日。
但他没把对生日厌恶的情绪投射给燕折,只是平静接过礼物,对燕折说下次别送了。
一千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孩子来说应该都不算什么,可能都不够一顿饭钱。
但燕折毕竟是个未成年的私生子。
于是白涧宗问燕折平时的零用钱够不够,怕这个笨小孩省吃俭用给他买的礼物。
可燕折吞吞吐吐回答没有零用钱,白涧宗看他表情不对劲,立刻问买拐杖的钱哪来的,几番逼问下终于得到了实话。
——燕折捡了甘静收拾口袋时落在地上的一千两百块钱。
说是捡,其实这个行为和偷没有太多区别。
尽管后来燕折极力解释只是先用一下,自己有在网上找兼职,过两天就会赚到钱还给甘静,但白涧宗还是打了他一顿。
那次燕折是真被白涧宗吓到了。
“偷东西对吗?”白涧宗冷冰冰地说,“我和你才认识多久?需要你突破道德底线也要讨我的好?”
燕折哭了大半个晚上,又疼又委屈,觉得自己送礼物并不是为了讨好白涧宗。
但后来还是想通了,难过地给白涧宗道歉。
白涧宗倒没有因为这个事厌恶燕折,燕折年纪太小,如果在来燕家之前没受到良好的教育,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事也正常,需要的是及时引导。
白涧宗后来给了燕折一千两百块钱,让燕折主动去跟甘静承认错误。
毕竟燕家有管家,有下人,甚至还有监控,难保谁看到燕折这个行为捅给甘静。而燕折本就是私生子,甘静知道他偷东西的行为后恐怕只会更厌恶。
不讨女主人喜欢,燕折在这个家的日子会寸步难行。
而第三次挨屁股巴掌和第二次没隔几天。
因为燕折前面没撒谎,他真在网上找了什么兼职,对方说什么未成年没关系,十四五岁也可以,工资三百块日结。
燕折信了,想着只要去两个周末,就可以把白涧宗替他还的钱赚回来,再还给白涧宗。
结果线下和人见了面,发现对方是给KTV拉人的,专门诱骗缺钱的男孩女孩下海。
燕折不懂这些,就是看环境有些奇怪很害怕,想走但对方不让,他跟条鱼似的滑溜得很,躲着一群打手跑进了人KTV的卫生间,反锁门哭着给白涧宗打电话。
白涧宗当时刚进入清盛不久,正需要绩效来树立威信,刚好那天又碰到一个难缠的合作对象,迫不得已去了场酒局。
对方倒是没灌酒,就是明里暗里嘲讽白涧宗瘫痪的腿,暗示他已经不可能成为白家继承人了。
恰巧燕折打来电话,两方齐下,直接把白涧宗引爆了。
白涧宗这边泼了合作方一脸酒,转头就去KTV把燕折带了出来,刚拎上车就给揍了一顿。
燕折以为白涧宗嫌自己烦人,总惹麻烦,就就抱着白涧宗的脖子哭,说对不起,说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他了。
眼看燕折没明白自己生气的点,白涧宗又打了他几巴掌。
再后来,燕折营养起来了,个子长高很多,也有了些肉,终于和一般少年没太多区别,不再像十岁出头的小孩子。白涧宗就刻意避免了和他肢体接触,就算燕折干了蠢事,也只是口头教育,没再打过他屁股。
毕竟这个年纪太敏感,所有成年人都应该有和少年少女保持安全距离的自觉。
以至于后来看到燕折写着十八岁生日愿望的那张字条,快奔三的白涧宗反思了很久很久——
是不是自己没把握好相处的分寸,才在无意间诱导了心智还未成熟的燕折。
影厅的大荧幕上,自杀的角色被人发现,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别人全神贯注看剧情的时候,白涧宗脑子里却全是别的事情。
同样是在车上,同样是坐在他腿上搂他脖子的场景,十四五岁的燕折跟十岁没差的小孩子一样哭得不行,而二十二岁的燕折在解他皮带。
白涧宗闭了闭眼,想起鸿沢公园因燕折的预知而救下的女人,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躁意。
他绝对没有对少年时期的燕折产生过越界的想法,因此十八岁以前的燕折和现在的燕折不是一个人这件事,他并非完全无法接受。
可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这世上当真有灵魂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吗?
燕折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汪汪让白涧宗想了这么多,他吸吸鼻子,说:“割腕看起来很疼。”
白涧宗收回发散的思绪:“……嗯。”
燕折看着大荧幕,说:“您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燕折没吭声,他怕聊到“自残”这个事白涧宗会生气。
燕折并不觉得白涧宗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自残过的事。叶岚君能说出白涧宗的隐私,说明至少得到了默许。
但把这么私密的事放到明面上敞亮地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涧宗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有病?没事割腕?”
燕折小声嘀咕:“你确实不割腕,你割腿上大动脉……”
“说什么?”
“没什么。”燕折坐端正了,都没意识到脸上有些湿润,“您如果受伤了,我也会疼的。”
大荧幕上的光暗了下去,连带着白涧宗和燕折的脸都藏进了阴影里。
白涧宗没说话。
燕折也没有。
耳边是电影里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夸张提示声,滴……滴……滴……
连着燕折的心跳也急促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心理医生时突然记起的、和原小说有关的画面——
白涧宗就像电影里的这个角色,躺在床上,面色平静地选择了死亡,面色苍白,毫无生机。
燕折怔神地想,如果原著里白涧宗的结局真是自杀,那如今呢?白涧宗还会走向一样的结局吗?
如果白涧宗喜欢上他,也依旧觉得死亡才是归宿吗?
燕折想知道答案。
或者说,他只想要其中一个答案。
但燕折清楚,如果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不能像对白涧宗说“我想跟你做|爱”一样莽撞,需要来回试探、迂回拉扯。
电影不长,一百多分钟。
结束后,影厅的灯亮了,很多人都站了起来,但白涧宗和燕折还坐着。
订票之前,燕折特地打电话问过,这家影院对残疾人士很友好,台阶很宽,且有斜梯,轮椅也能通畅无阻,而不是只能坐在最不舒服的第一排。
只不过燕折清楚,以白涧宗的骄傲,必然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赤|裸裸地暴露在大众面前。
一直到观众都快走完了,候在不远处的保镖才展开轮椅放到白涧宗身边。
从一个座位移动到另一个座位上对白涧宗来说不算难事,几秒钟的事。他还顺带拿起了吃剩的零食饮料垃圾,以至于燕折为自己的涵养羞愧了几秒。
燕折抢过可乐杯:“可乐好像还有。”
白涧宗微微弯腰解开轮椅手刹,嗤笑道:“现在手有力气了?”
燕折眨了下眼:“您可以试试。”
“这是在外面!”白涧宗看了眼周围,放低声音,“你适可而止。”
燕折憋不住乐。
还没出影厅,就见一个西装男人和几个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进来,迎着白涧宗喊了声白总,问今天体验怎么样。
听了半天,燕折懂了,这是白家产业下的连锁电影院,来人是这家影院的负责人。
见白涧宗一脸不耐,燕折好心道:“我们单纯来看个电影,不用紧张。”
“哦哦,好!”负责人奉承道,“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白总和夫人可真是般配,祝百年好合!”
“咳,咳咳!!”
燕折刚吸完最后一口可乐,呛得嗓子眼疼。
“乱叫什么?”白涧宗抬手拍着燕折的背,冷冷盯着负责人,“不会说话就把嘴巴捐掉!”
负责人大概是太紧张了,被呵斥得满头大汗,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连忙改口:“对不起对不起,是先生,先生……”
即便是合法的,豪门男妻难免还是在一些刻板印象下叫人看不起。甚至一些高攀的男妻会被夫家看低,冠以“我夫人”之类的称呼。
夫人这个称呼本身没有问题,但男女有别,大多数时候男女各个场合的称呼都是区分开的,这种时候特意混在一起,就有种别样的侮辱意味了。
燕折倒没生气,反而因白涧宗的维护有些愉悦。
“走吧?我饿了。”
“……”白涧宗看了燕折一眼。
要不是有外人在,燕折都怀疑白涧宗是想骂自己猪。他嘀咕道:“爆米花只是零食,不饱腹……”
白涧宗没再跟负责人计较,操控轮椅往出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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